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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故事 第八章
作者:凌塵
   
  “你生日?今天?”盧永霖的眉毛一挑,笑得怪復(fù)雜的。  

  “嗯!”剛剛才不經(jīng)意地一瞄幾百年沒看的月歷,才曉得自己又老了一歲。  

  “三十歲生日?”盧永霖進(jìn)一步又問。  

  “呃……”我剎住了聲音。記得是曾經(jīng)這么告訴過他的,但我怎么會陷于不義呢?灌自己年齡水,實(shí)在不是正常女人會做的事。  

  “那你比我還大幾個月!我三十幾歲生日還沒到!币娢要q豫著,盧永霖隨之道。明知我騙他,他還笑得壞壞的,挪揄我?  

  我硬著頭皮告訴盧永霖,真話。他沒說什么責(zé)怪我的話,問我要了身份證,仔仔細(xì)細(xì)地正反面看了又看,對著上頭我那張國中時代清湯掛面的大頭照笑得很愉快,然后問我要什么生日禮物。  

  禮物?那好幾年沒收到過生日禮物,但是有人送人禮物總是好的,不收白不收嗎!只是,想不出除了缺錢以外我還缺些什么,實(shí)在難以啟齒。  

  盧永霖也不理我,耐性地往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見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我也不知是找麻煩還是找死,靈機(jī)一動——  

  “送我一顆鉆戒吧!”我頌謎底。  

  “你怎么會想到要鉆戒?”盧永霖的表情有點(diǎn)納悶。  

  是我獅子大開口嚇著他,偏頭一想,我想到個很充分的理由。  

  “買任何一樣?xùn)|西,總會先考慮它的品質(zhì),挑最久的保質(zhì)期限,希望用得特久,可是呢,用過一段時間就發(fā)現(xiàn)東西壞了,但贗品制裁差,算一下才知道原來的時間已經(jīng)已經(jīng)過了好久,早超過保質(zhì)期限,這種遺憾多討人厭,你說是嗎?”真不錯!講話像是寫小說一樣,我是個搖筆桿的,盧永霖靜靜地聽著我說話,等著看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又道:“東西用久了,有感情,人住在一起久了,也有感情;只是什么樣的東西可以持久,避得了這種遺憾?衣不如舊,人不如故,東西本來不如人情來得久,生命卻比很多東西來得脆弱,比方說密度大的鉆石就是嘍!寶石類的東西,還真是天長地久呢!”  

  聽起來很有一些道理,其實(shí)邏輯上破綻百出,只為了掩飾我一些私心罷了。真正的理由是——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只要臉皮夠厚,盧永霖就肯送我鉆戒?還有,是否真如林琪珊所說的,盧永霖對女人是這樣的慷慨?那么,我到底算是他第幾號寵物?他對我又能慷慨到什么樣的程度?  

  怪不得我懷疑。林琪珊如果是想挑撥離間,那么她成功了!用棄絕一切的退場姿態(tài),撂下一個疑點(diǎn),威力比咄咄逼人還有效;我不會因她的威脅而退讓,但是,不論我會不會將她的話當(dāng)成挑撥離間,這個疑點(diǎn)將會在我心中無限擴(kuò)大,大到可以讓我想用一切方法去試驗(yàn)盧永霖。  

  我夠理智,夠聰明嗎?我理智的知道自己抗拒不了這種懷疑。林琪珊真是了不起!她光榮退場,然后留我這個表面贏家從此戰(zhàn)戰(zhàn)兢,她才是個贏家——輸?shù)钠恋内A家!  

  盧永霖面色怪異地看著我許久,看不出心里在琢磨什么,突然脫口而出的話卻嚇了我一跳:“天長地久,你在暗示什么嗎?”  

  ?  

  “暗示我向你求婚?“盧永霖的牙齒閃得晶亮,無波的臉孔跟著綻放笑意,表情轉(zhuǎn)為輕松,看不出認(rèn)真的程度。  

  我怎么沒想到這點(diǎn)?先入為主的認(rèn)為他不管送或是不送,純粹只是個禮物而已,怎料他會提出鉆戒的一個重要的意義——結(jié)婚?奇怪,鉆戒對他來說,不就是個討女人歡心的東西,沒有這層意義嗎?  

  “這個……”我臉頰發(fā)湯,話說不出口。  

  “既然你天口,我會認(rèn)真考慮!”盧永霖笑得更開心了。說得好像我向他求婚似的,高興成那樣?  

  “怎么你……”他明明不將送鉆戒看成一回事的,怎么這回改了口了?  

  “我應(yīng)該沒會錯意吧?我可不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人喔!”盧永霖兩手圈過我的腰,將我攬進(jìn)懷里。  

  是嗎?當(dāng)初岳馨蓮藉著鉆戒來暗示他,被他一口否決,為什么今天他反倒認(rèn)真起來?  

  “呃……我只是想要個有紀(jì)念性的禮物,別想這么多!蔽腋尚χ胪旎匦┦裁。如果他曉得我打算拿去賣……  

  “好吧!先帶你去挑鉆戒,其他的再談!北R永霖跟著將錯愕中的我拉出門。  

  還真的啊?結(jié)婚……對我來說是好遙遠(yuǎn)以后的事。寫小說寫習(xí)慣了,雖然步入禮堂是小說里天經(jīng)地義的結(jié)局,也是規(guī)格化的市場公式,但是現(xiàn)實(shí)生活中,找個男人和我共度一生,卻是我暫時不愿去面對的人生考驗(yàn)。  

  我得承認(rèn)我很懶,愛一時并不難,愛一輩子?我怕我沒那恒心。  

  除了要擔(dān)心他會變心,我更擔(dān)心自己會變心!既然連自己都沒有不變心的把握,哪能要求別人也發(fā)下同樣的誓言。  

  以為盧永霖愛的可能不只我一個,是很讓我難過的,但試想我生性與人生疏,難以預(yù)料真要找個男人天長地久的相對一輩子,哪天我會不會因厭膩而突然逃掉。  

  這么一來,我似乎也無權(quán)要求什么。  

  況且,要談結(jié)婚,不光光要有愛情,還要有相當(dāng)?shù)陌菖c耐性,以及對一個家庭的責(zé)任感,以上除了愛情,我全都沒有!  

  心里突然想到了逃跑的念頭……  

  一路上,我像夢游般,魂魄飄蕩在黃泉路上,不知?dú)w途與去向。芒然地我被牽引下了車,和盧永霖來到一家珠寶店前。  

  “諾雅?”店招牌上這兩刺眼的金字,將我刺醒一半。林琪珊的警語依稀刺得我耳膜發(fā)痛。  

  走入店中,另一張面孔則將我完全喚醒。很熟悉的一個人——盧頌霖?  

  “這是我弟弟,那個跟我有突仇的家伙!”盧永霖笑著介紹我們認(rèn)識。當(dāng)初他拔凱迪拉克的商標(biāo)時,是說過這樣的話。  

  “喂!本是同要生,相煎何太急?”盧頌霖抗議。  

  “所以啦!今天要送雅雁的禮物,你就不要收我錢了!北R永霖回嘴。  

  “這何止煎?簡直燒是連骨頭都不剩!你好狠!老哥!”  

  “廢話少一點(diǎn),反正你今天又沒客人!北R永霖左顧右盼一番:“我來這里給你添點(diǎn)人氣還不好?憶把好東西都拿出來,我再考慮要給你多少油水!  

  “你打劫?老哥!”盧頌霖哇哇大叫。  

  “對!不要動!這是搶劫!子彈是不長眼睛的!”盧永霖比了個槍的手勢,對準(zhǔn)盧頌霖:“快把那些……”他的眼睛梭巡著玻璃柜中的珠寶。  

  盧頌霖指著我,接了下去:“快把那位美女裝進(jìn)袋子里如何?”  

  盧永霖眼睛一亮點(diǎn)頭表示贊同,我則笑得前俯后仰。  

  很難得見到盧永霖耍賴兼耍嘴皮,他對我都是直接動手動腳,不曾這么迂回,在他的兄弟面前則顯得輕松而自然,這是我沒見過的一面。我笑著站在一旁看熱鬧。  

  “既然搶了美女,其他的就可以免了吧?大哥?”盧頌霖舉著雙手猶在作投降狀。  

  “美女是我自備的,不算!快把東西拿出來吧!”盧永霖惡聲裝土匪。  

  盧頌霖不情不愿又哀怨地向我擠眉弄眼,看樣子他并不記得曾見過我。  

  既然是他盧永霖的弟弟,那么盧永霖常光顧這兒也就不過分了。我暗暗對林琪珊的話打了點(diǎn)折扣,對盧永霖的信心回復(fù)了點(diǎn)。  

  但是,盧永霖都送些什么樣的東西給什么樣的人?親人?朋友?還是女人?  

  “凌小姐想看什么?項(xiàng)鏈?手鏈?還是戒指?”盧頌霖問我。  

  “鉆戒!”盧永霖代我答道。  

  盧頌霖看了看他哥哥,瞪著許久,似乎有些不信,將聲音提高了點(diǎn):“鉆戒?”  

  “對!”盧永霖想也不想。  

  這回盧頌霖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轉(zhuǎn)向細(xì)細(xì)地琢磨著我,怎么看也不像方才那樣輕松,還多了抹研究的意味。奇了!盧永霖如果真的常送鉆戒給女人,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把你的手伸出來!北R頌霖朝我比了個手勢。  

  我依言伸出左手。盧頌霖提著我的手,很仔細(xì)地看著我的手指未了,還用手撫了撫,撫得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搞什么?我正要質(zhì)問,盧永霖的速度比我快,連開口也免了,一把將盧頌霖的手腕拉了開。  

  “你干什么像個色狼一樣?”他揪起盧頌霖的領(lǐng)帶。  

  “我在測凌小姐手指的尺寸,老哥,不要用暴力!”盧頌霖陪笑。  

  “測就測,為什么還用手摸得那么色情?”盧永霖怒所未消。  

  “因?yàn)槲彝蝗话l(fā)覺她的手指很漂亮,雖然瘦了點(diǎn),但是很適合當(dāng)首飾的模特兒。膚質(zhì)細(xì)膩白嫩,骨架秀氣,又沒什么傷口疤痕,我正缺一個戴小號戒指的模特兒,凌小姐的手很合適,指甲修一修就可以了。怎么樣?借我吧,老哥?”盧頌霖哄誘著。  

  搞了半天原來是職業(yè)病發(fā)作?  

  盧永霖嘿嘿而笑:“你不會抓其他的手來縮小比例?何必打雅雁的主意?”  

  我也跟著點(diǎn)頭。怪了!我親愛的媽媽常說我瘦的跟鬼一樣,手指還像雞爪,一點(diǎn)也沒有富態(tài)像,說什么也要把我給養(yǎng)胖,這會兒有人相中我去當(dāng)珠寶模特兒,豈不是開玩笑?  

  “那不一樣。大一號的手戴著大一號的珠寶,比例就算一樣,感覺還是不販,細(xì)手手指才能表現(xiàn)出秀氣高雅,豐腴的手指則是性感貴氣,兩者之間不能用縮小或放大比例來充數(shù)!老哥,你到底懂不懂美學(xué)?”盧頌霖用一種很鄙視的眼神看著他的哥哥。  

  盧永霖隱約有點(diǎn)僵硬,嘿嘿的笑著,也許被兄弟數(shù)落而心有不甘吧!看在我這個旁人眼里,倒是覺得這兩兄弟斗嘴還挺有趣的,似乎盧永霖有意想說什么,腰間的行動電話很不識想地響起,他只得拿起電話來,暫停對盧頌霖的質(zhì)問。  

  盧頌霖則朝我暗暗比了個V字手勢。  

  “張秘書?不是說了星期六、日,不要找我談公事?”盧永霖語氣不悅。  

  “星期六、日我哥都跟你在一起是不是?”趁著盧永霖正在講電話,盧頌霖小聲悄悄問我。  

  我歪了歪頭,好像是吧!盧永霖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星期沒見著他,還真的挺不舒服呢!我略略點(diǎn)頭。  

  “你們認(rèn)識多久了?”盧頌霖探問。  

  我隨手算算:“大概三四個月了吧?”  

  “嘿!你知道嗎?大概也是三個月前,我老哥竟然警告我,假日沒重要的事不準(zhǔn)找他的行動電話,奇怪了,不想接電話就關(guān)機(jī)嘛!他又怕錯過重要的電話,我才奇怪他怎么會這要交代,原來是因?yàn)槟汔!”盧頌霖笑瞇瞇道:“大老板談戀愛真累,你包涵著點(diǎn),僅僅為你們致上本人的哀悼之意!  

  ?是嗎?……我們再次算了算,我和盧永霖開始“交往”的時間的確是三四個月前吧?如果我們之間算得上是交往的話。我的臉頰驀然地?zé)崃似饋怼?nbsp; 

  但是,即使是假日,他也并非一天二十四小時全與我在一起啊!很難保證真是因?yàn)槲业年P(guān)系……  

  “對不起,雅雁,我現(xiàn)在有急事……”盧永霖面有難色,像是在心中做了什么決定,才道:“你自己先挑,我會盡快趕回來,等我。”  

  我微微點(diǎn)頭。他匆匆在頰上留了個吻,不顧盧頌霖的側(cè)目,吩咐道:“幫我招待雅雁,我馬上回來!  

  目送盧永霖匆匆離去,我被他的吻弄得困窘莫名。還是不太習(xí)慣。∵@家伙,下次可要警告他了,他以為所有的人臉皮都跟他一樣厚?  

  瞧他神色既嚴(yán)肅又匆忙,可能公事上有些麻煩吧?這個混吃等死又兼生產(chǎn)力不高的米蟲,實(shí)在無法體會身負(fù)重任大老板,將擔(dān)子挑在肩上,連假日也不得清閑的壓力?磻T他總是從容不迫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guī)缀跬怂莻大老板。  

  被吻的不自在消褪之后,我開始為他擔(dān)心了,麻煩大嗎?他還應(yīng)付得來吧?需要人幫忙嗎,我能幫得上什么忙?這是我頭一次起了為他分憂解勞的念頭,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根本幫不上忙的。  

  我心不在焉地和盧頌霖對望幾眼,也不知該說些啥,不論是隨手招來應(yīng)酬客套話,或滿腦子五四三的扯談屁話,此刻全枯竭了。  

  心思飛到了不知身在何處的盧永霖那兒。  

  “凌小姐,喜歡什么款式呢?”盧頌霖打破沉默。  

  “隨便。”不要問我這個外行人。  

  “喜歡什么樣的鉆?”  

  “不知道!便@石還有分嗎?  

  “喜歡什么顏色?”  

  “鉆石不是都沒有顏色嗎?”我下意識回話。  

  “?”盧頌霖愣在那兒。  

  不消說,看他那副怪樣,我就知道自己說了外行話了。外行就外行吧!鉆石我也不是很懂,會說錯也不奇怪,沒什么可恥的。  

  盧頌霖耐心地為我解釋了光線折射和顏色之間的關(guān)系,還有什么4C鑒定標(biāo)準(zhǔn),大概是這些吧?我也沒怎么仔細(xì)聽,意興闌散地接過一只又一只的銀這戒指,機(jī)械化地往左手戴了摘,摘了再戴,摘摘戴戴間,只見一道道銀白色的十字星芒在眼前閃耀,我的心思也像星芒般,閃爍不定。  

  “這只不錯,很適合你。”  

  盧頌霖的指示,將我的視線硬生生往手上的戒指扯去。搞不清這是第幾只了,看上去戒面是全素的,應(yīng)該是白金吧?沒有任何雕花和形式上的設(shè)計,也沒有其他寶石的襯托,鑲嵌其上的透明鉆石小小的,像是畫龍點(diǎn)晴般,就我貧乏的美感看來,是很漂亮。  

  “這只鉆戒多少錢?”我狐疑地問。若把它賣掉,值多少?  

  盧頌霖一愣:“我是我老哥送你的,你盡管挑,不必管多少錢!  

  聽他的語氣,像是在對他哥哥包養(yǎng)的女人所說的話,有點(diǎn)刺耳。但我更在意的是,盧永霖是不是真的常帶女人來,以至于他的弟弟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習(xí)慣到根本從來不對這些嬌客說價錢?  

  那么,他剛才又何必因?yàn)楸R永霖打算送我鉆戒而顯得吃驚?  

  女人的嫉妒心驅(qū)使著我,很想問他一問,但這倒是顯得我吃味了,也罷工!我是很會嫉妒,很小氣的,但我該學(xué)習(xí)信任,要問就要去問盧永霖,而不是像個吃醋的老婆樣四處打聽。  

  但是答案沒到手,很煩悶,一煩悶我就會想找些奇怪的事情做做,我瞪著戒指,開口問盧頌霖要打火機(jī)。  

  “你抽煙?”盧頌霖有點(diǎn)納悶,遞了支銀色的打火機(jī)給我。  

  “不是!  

  我接了過來,將左手鉆戒摘下,右手“!,一聲打著了火,臉上笑得很愉快,暗暗積存了滿肚子壞水:“聽說真金不怕火煉,真鉆卻很怕火燒,上化學(xué)課時老師說過鉆石的主要成分是碳,一燒就完蛋,可惜學(xué)校的經(jīng)費(fèi)不足,我從來沒做過這個實(shí)驗(yàn),一直不曉得燒起來會變成什么樣子;是會燒成一團(tuán)灰呢?還是或者像巧克力一樣融掉?還是像保麗龍一樣燒為黑黑的一團(tuán)……”隨著打火機(jī)越來越接近鉆石,我偷覷著盧頌霖森白的臉孔逐漸由暗而暗,由暗變青。  

  “不可以!”最后他終于大叫,我猛然將火吹熄,一把抓回打火機(jī),喘著氣,肯定將我當(dāng)成了踢館的。  

  “不過是顆鉆石嘛?何必緊張。”我笑笑地說,不知死活道。他這種人應(yīng)該開得起玩笑。  

  盧頌霖深呼吸一口氣,驚惶略去,回復(fù)他的斯文沉穩(wěn),“但這顆鉆石質(zhì)是我這兒所有鉆石中最低的,純度和亮度也是一級的,雖然沒什么設(shè)計和陪襯,鉆石本身也不過0.25克拉,二十萬的價格可遠(yuǎn)遠(yuǎn)超過同樣大小的其他寶石,你……不要暴殄天物!”  

  “二十萬?”我興味盎然地問。乖乖!這一燒可不得了!鈔票丟進(jìn)海時也不過如此了。  

  “嗯!二十萬!北R頌霖嚴(yán)肅地點(diǎn)頭,見了我壞壞的笑容,他也應(yīng)曉得漏了口風(fēng)。  

  終于還是讓我探出來了。二十萬,盧永霖還是真是慷慨。  

  “鉆石的價值,取決于它的成分,然后心來衡量,總價二十萬?”  

  火為一燒,不就是灰飛煙散狀。  

  “在不同的鉆石,只管價格的人眼里,也許是這么區(qū)分,但對我這種愛鉆成癡的人來說,它的光芒不但有生命的,還是無可言喻的美!”盧頌霖略略激動,在發(fā)覺面前對著平靜無波的我根本是對牛彈琴后,他緩道:“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顆,區(qū)區(qū)二十萬不足以形容我對你的喜歡!本來是我私藏的東西,可惜我女朋友手指不合適,不過,我可能不是個好主人;但是,別人也許會好好照顧它,卻不一定比你更適合,所以還是代我哥給你吧!”  

  我笑了。我這種不懂珍惜的人來戴它,真的很浪費(fèi),對于盧頌霖那種“寶貝所托非人”的感覺,我多少可以模擬出來。真是委屈了他的寶石。  

  將鉆戒重新戴好,我細(xì)細(xì)地看著,并沒有的高價而拒收,來日我和盧永霖若是分道揚(yáng)鑣,這將是永恒的紀(jì)念——只要它不碰火!  

  “不生命的?無可言喻的美?”我喃喃自語。這是盧頌霖對著這顆鉆石的評價——無價的?  

  在世人的眼里,男女的愛情,婚約的見證,人們看的是那二十萬還是它有生命的,無可言喻的美?有多少人懂得領(lǐng)略,珍惜愛情的美,如同懂鉆石的人懂得領(lǐng)略、珍惜鉆石的美?起碼,我第一個就懷疑自己不能!  

  美嗎?美在哪里?我只看得見晶亮的閃爍的星芒,說實(shí)在的,確實(shí)美,但這種美,我從水滴、玻璃、水晶,甚至盧永霖的眼睛中,一樣找得到!這算是我有眼無珠吧!區(qū)別不出其中感動緣由,還是奇怪為什么小說里,電視中,一個個女人見了它就感動得痛哭流涕?若說感動的是它背后所代表的婚盟,為什么我沒有產(chǎn)生悸動?腦海浮現(xiàn)的除了亮晃晃的星芒外,就是那大大的二十萬的錢……就算有膚淺好了。  

  我搖晃著左手,將星芒拉長,任其交織,飛舞。  

  “同時也是無堅不摧的!蔽姨ь^迎向盧頌霖的笑容與解釋:“它的密度大,硬度夠,可以算得上是無堅不摧了,甚至其他寶石也不是對手。人們把它當(dāng)成婚姻見證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無堅不摧?這是人們對于愛情和婚姻的期望吧?很偉大的期望,可惜它并不是沒有缺點(diǎn),它怕火!  

  “無堅不摧……”我咀嚼著它的意義,隨手撫了撫躺了一大堆鉆戒的玻璃柜面。  

  “你……你想做什么?”盧頌霖?fù)屩鴮⑹仲N柜面,阻擋我的手接近他的玻璃:“我知道你是個用功的學(xué)生,你很乖!可是,拜托你不管化學(xué)課學(xué)了什么,千萬不要用我的玻璃做實(shí)驗(yàn)!”  

  “嘎?”他以為我要用鉆戒在玻璃上刻花。俊昂弥饕!你不說我倒沒想到!蔽倚ξ卣裸@戒,決定如法炮制。  

  盧頌霖忙著阻止我:“我老哥到哪里去認(rèn)得你這個魔女?似乎還是個很用功的魔女!彼嘈χ。  

  很用功?他該收回這句話,我還曾經(jīng)差點(diǎn)畢不了業(yè)!魔女?剛才他還很客氣的稱我一聲美女,轉(zhuǎn)眼間我就成了魔女?的確,打算燒他的鉆石,劃他的玻璃,是可以稱得上魔女了,仗著我們還算“相談甚歡”,一見如故,所以盧頌霖似乎不怕得罪我,隨口給了我這個稱呼,一如我知道他開得起玩笑,才也佯做破壞狂。  

  在林琪珊的眼里,我應(yīng)該也算得上是個魔女吧?搶走她的心上人的萬惡魔女,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謝罪。雖然我也看她不怎么順眼。  

  結(jié)果,這天我沒有等到盧永霖,也沒接到他一通電話,又讓一個失眠夜將我卷時無邊的黑暗,無盡的茫然。  

  對于日漸疏離的都市人而言,也許婚禮是個相聚的機(jī)會,對人情味濃厚的鄉(xiāng)下人來說,更是湊熱鬧的好理由。  

  我就在這種狀況下,被我親愛的媽媽和可愛的爸爸打包成精裝娃娃,當(dāng)成和平親善大使,架去吃二表哥的喜酒,兼幫忙收禮金。  

  又是吃喜酒!我親愛的媽媽和可愛的爸爸背后,各自擁有一批龐大的新族,散在全臺各處,我從去年年頭吃到年尾,一年吃上六七頓都有,九八年才開始,開春第一炮變輪到臺北的二表哥了?他才大我兩歲哩!糟糕,這個壓力不小。  

  “雅雁啊!在外頭工作那么久,今年幾歲了?有沒有男朋友啊?幾時輪到你請吃味喜酒?”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大吉!這個聲音是同桌的……我的仔細(xì)的算了算,我親愛的媽媽的幾個表哥的老婆,我叫舅媽才對!  

  我陪著笑臉順著將年齡減了兩歲,好減輕一點(diǎn)壓力。  

  “奇怪,幾時你變得比我年輕了?親愛的‘妹妹’?”這個聲音是……我可愛的爸爸的女兒兄弟,哼!我老弟!竟然拆我臺。  

  我尷尬的朝眾人解釋:“我算實(shí)歲,算實(shí)歲……”  

  “雅雁,還是在那個貿(mào)易公司上班喔?女孩子早點(diǎn)結(jié)婚才是真的,在外面不管事業(yè)做多大,最后還是要嫁人的!边@個聲音……我親愛的媽媽的阿姨的老公,我要叫……什么?腦子有點(diǎn)混亂了。  

  我客氣地笑了笑,連連稱是,F(xiàn)在可不歸女權(quán)感言的時候,不然我就等著被一群長輩削皮吧!  

  “啊!上回我要去日本,順便想問問你想要什么,要幫你帶了!結(jié)果你那個公司電話怎么說是家三溫暖?我又沒有你住的地方的電話……”  

  這個聲音是……我懶得想了,笑笑道:“我公司電話搬家了,今天忘了帶名片,下回再帶給您一張!遍_玩笑!我住的地方的電話號碼比金的密碼還寶貴,豈能輕易示人?  

  親戚問我要名片,總是被我搪塞過去。專職寫作兩年,我已經(jīng)兩年湍外頭工作了,便對外一概宣稱自己仍在兩年前的那家貿(mào)易公司上班,要讓親戚知道我是個寫小說的,天下不大亂才怪,看看所有親戚的小孩,念研究所,念博士,當(dāng)老師考公職、律師、會計師……要死了,這些人類這么會忘書干什么?難怪我親愛的媽媽和可愛的爸爸是如此的合作無間,和我密切配合,一概不讓人知道我是個寫小說的;三餐不繼的藝文小說家,讓親戚知道了多——遜!  

  幸虧我老弟還念了個碩士,為親愛的爹媽增添了一點(diǎn)光彩,許多批向我的茅頭轉(zhuǎn)了過去,呼呼?老弟唯有這個時候還有點(diǎn)好處。  

  我很烏龜?shù)乜s著脖子,頭低低地猛吃菜,接受著千篇一律的詢問。  

  吃完喜酒,在親愛的媽媽監(jiān)視下,在眾人的齊志祝福中,我照例和新娘握握手,沾沾喜氣。得了把一年都不知沾了幾次,打從我念大學(xué)起這么多年,沒嫁出去就是沒嫁出去怎么握還不是一樣的?  

  形式就是形式,既然是必要的,反正也無妨,我乖乖地握手,還特別注意到以往一直忽略的新娘左手上的鉆戒。  

  似乎比我的稍小吧?我也分不出好壞,趁著親愛媽媽和可愛的爸爸同一批批親戚話別的時候,偷偷揪著新娘問二表哥道:“你們的戒指多大?我也有一顆耶!“我和二表哥小時候感情不錯,套交情也方便。  

  “一克拉,很漂亮吧?”新娘笑得像幻夢,伸出她修長的手指。  

  “一克拉?”我的目測力真差!我也伸出左手和她比了比,原來是新娘手指稍粗,比例也比我大,所以我這個鉆石才弄大了差值。  

  “你也有?你訂婚了?怎么沒有告訴大家?”二表哥狐疑地問。  

  “這路邊攤貨啦!買來的戴著玩的!蔽倚Φ。被盧頌霖這個愛鉆人聽到我這么說他的寶貝,不氣的吐血才怪!  

  “小孩子,要買就買真的,叫你未來老公買,這把年紀(jì)還在玩家家酒,真是!“二表哥數(shù)落我。  

  “如果我自己買得起,何必叫我老公買呢?”我假設(shè)地詢問。  

  女人自己買顆鉆戒并不奇怪吧?更何況,聽了太多男人對女人要鉆戒的抱怨,再看到廣告商大力推銷婚戒,總覺得兩者其實(shí)是有所矛盾的,像是個對準(zhǔn)男人的荷包套上的陷阱。  

  “那不一樣,我送給我老婆,象征我對親愛的老婆的愛情,永遠(yuǎn)不變!”二表哥內(nèi)麻兮兮地手電筒住新娘,也不怕人側(cè)目,因?yàn)榻裉焖麄冏畲蟆?nbsp; 

  “二嫂,你贊成表哥的話嗎?有沒有補(bǔ)充說明?”我轉(zhuǎn)問新娘。  

  “嗯!你不覺得它很漂亮嗎?一個老公送的,可以隨時戴在手的夢,永遠(yuǎn)發(fā)出光芒的夢,不會褪色也不會消失是女人的愿望!毙履镞滿大方的解釋。  

  我可不敢用火燒燒看,更不想建議用不怕火的純金來代替。為什么呢?純金延展性太好,用牙齒一咬就斷,我如果鄙視鉆石,理應(yīng)也該給予純金同樣的待遇。  

  怎么說,世上都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物,不過只是個夢吧?極盡完美而永恒的夢。  

  直到離席之前,我一直在想著新娘的話——一個可在掌握在手中的夢?永遠(yuǎn)發(fā)出光芒,不會褪色也不會消失——女人的希望?  

  男人希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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