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一頓清淡的素食,又喝了幾杯茶,他們才依依不舍地告別了殷媽媽,開著車往城市的方向走。
一路上林曉熙的心情很復(fù)雜。一方面她真的很喜歡殷媽媽,另一方面,她又十分同情殷媽媽;她覺得一個女人離開丈夫和兒子一個人在山上獨居,她必須承受多少內(nèi)心的煎熬才能走到今天的悠然自在?
如今,她的兒子竟然又帶著不相干的女人來欺騙她,她若是知道這個事實,又情何以堪呢?
盡管她一再告誡自己別干涉太多,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
「我覺得你不該欺騙你的母親!
殷伯森偏過頭懶懶地看,不,應(yīng)該說是「瞪」她一眼,不置可否,繼續(xù)狀似專心地開著車。
又來了!他總是這樣模糊問題的焦點,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他的腦袋瓜剖開來研究看看里頭究竟都裝些什么東西。
「我覺得自己好像在欺騙你母親的感情!顾坏貌惶拱渍f出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你放心,我媽媽是個聰明人,她不是那么好騙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她有點幸悻然地。
「我知道你一定對我的家庭感到很好奇吧?」他似乎已經(jīng)看穿她的心思。
林曉熙很老實地點點頭。
「其實讓你知道也無所謂,」他淡淡地說:「我的父母早在十五年前就離婚了,那一年我也剛好十五歲,正值叛逆的青春期,但是,那時的我卻很早熟,我早就不看好他們的婚姻……」
林曉熙忍不住要皺眉。這么說來,他的青少年時期一定過得很憂郁吧?可她什么都沒問,繼續(xù)聽他說下去。
「我父親是個典型的唯利是圖的商人,他會為了一些利益而不擇手段;我的母親卻是個菩薩心腸的太好人,她會為了一只流浪狗而大發(fā)慈悲,不顧眾人的反對而收留它……他們很早就因為個性不合而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我父親更是經(jīng)常徹夜不歸,這些我都看在眼里,總覺得他們不該因為一紙婚約而勉強湊在一起,弄得大家都痛苦!
「後來是因為朱辛蒂母親的介入,所以,他們才離婚的?」林曉熙很自然地聯(lián)想到這個原因。
不料,殷伯森搖搖頭說:「如果是這樣,我恐怕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父親。」
那是怎樣?林曉熙用眼神問他。
「我十五歲那一年,有一天媽媽突然問我:『如果媽媽離開你,你可以好好地過下去嗎?』我從她的眼神似乎明白了她說這話的用意,所以,我很堅強地點點頭。不久之後,我的父母就協(xié)議離婚了。後來我才知道,媽媽一直在等我長大……」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
她以為他是因為傷心而說不下去,可他并沒有,只是突然覺得這件事說到這里就夠了。
「一年後,我父親才帶朱辛蒂她們母女回來,也終於結(jié)束我在殷家的日子!顾源俗鹘Y(jié)。
他的故事說完了,她的喉頭卻卡了一堆問題,譬如說:他干嘛告訴她這些很隱私的事?這和他帶她去見他母親有什么直接的關(guān)系嗎?由於都是一些不太適合現(xiàn)在提出的問題,所以,她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你是一個很幸福的女孩子!乖趦扇顺聊舜蠹s五分鐘之後,他突然開口說。
「也許吧!我有一個很平凡的家庭,平凡到讓人偶爾想要興風(fēng)作浪一下,增加一點生活清趣!顾腴_玩笑地說。
「當(dāng)我的女朋友有沒有讓你增加一點生活情趣?」他笑著問。
「困擾多於生活情趣。」她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是否表示我還需要多多努力,讓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更有情趣一點?」
「這倒不必,如果你能夠早點讓我脫離苦海,我就萬分感激了!顾桓薄刚堭埩宋野伞沟哪。
「我就這么沒有魅力啊?」對於她的答案,他似乎覺得很有趣。
「你就是太有魅力才可怕,小女子我無福消受!顾B想都不敢想。
「其實……」他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然後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滿喜歡你的!
「謝謝抬愛!你可以不要這么喜歡我!顾划(dāng)他說這話是在消遣她。
他搖搖頭,哈哈大笑。
「下次,我要上山看媽媽,你再陪我一起來,可以嗎?」他似乎還沒打算要饒過她。
「還有下次啊?」她十分驚恐地叫苦。
「我每個月至少都會上山兩次!顾桓崩硭(dāng)然的樣子。
「我……」這種事做一次她都覺得良心不安了,她一個月還得來兩次,可不可以饒了她啊?
「這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不料,他一句話就堵住她的嘴。
「何必呢?我們早晚要分道揚鑣的,到時候你還得找個分手的理由向殷媽媽解釋,多麻煩!顾龕瀽灥卣f。
「這是我的問題,用不著你來操心!顾目跉庖琅f淡淡的。
「唉……」她嘆了好大一口氣,接著開始無奈地喃喃自語:「我媽媽從小就告誡我,人窮一點沒關(guān)系,但是做人一定要誠實,不可以說謊欺騙人,更不可以做出傷害人家的事,要不然會遭天譴的……」
「你有完沒完?」他懶洋洋地看她一眼。
「你難道沒有一點點的罪惡感?」她試圖要喚醒他那顆沉睡的良心。
「我只覺得女孩子家實在應(yīng)該文靜一點比較好。」
哼!她可是苦口婆心在勸他改過向善耶,竟敢嫌她吵!這男人肯定沒救了!
最後,她決定乖乖地閉嘴,不再浪費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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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發(fā)精的廣告已經(jīng)告一段落,但是接下來總監(jiān)又丟了一支花茶飲料的廣告文案給她,很快地,林曉熙又陷入昏天暗地的苦思狀態(tài)。
除了工作的壓力愈來愈大之外,她一個星期至少還要陪殷伯森出去一至二次,因此,她常常搞到三更半夜才會到家。
「曉熙,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什么樣的工作必須做到三更半夜的?」林媽媽終於忍不住質(zhì)問。
「媽,你不要大驚小怪嘛!我們做廣告的就是這樣,還有一些同事趕起稿來,乾脆就在公司打地鋪呢!
「廣告公司一個月多少錢請你,你得為他們賣命到這種程度,我看你還是換個工作吧!沽謰寢岊H心疼的。
「我就喜歡這個工作嘛!」林曉熙挽著母親的手撒嬌,「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還說!我看你這一陣子起碼瘦了四、五公斤!沽謰寢屇竽笏諠u消瘦的臉頰。
「這是我在刻意減肥啦!」林曉熙為了讓母親安心,不得不扯謊,「人家也很想交個男朋友啊,既然沒有臉蛋,至少身材不能太差!
「說到這個,我倒是要問你,上次曉紋看見那個開賓士車送你回來的男人,怎么都沒下文了?」
「唉呀!我都說了幾百遍了,人家只是順路而已,曉紋她硬要說成那個樣子,我有什么辦法啊!」這只死「蚊子」,用一句俗話來形容,就是「生雞蛋沒,放雞屎有」,只會替她制造麻煩而已。
「沒機會就制造機會,有機會就要懂得把握嘛!」林媽媽一副擔(dān)心女兒沒人要的模樣。
「我知道啦!」她隨口應(yīng)付一下,準(zhǔn)備溜之大吉。
怎知——
叮當(dāng)!門外突然傳來電鈴的聲響,林媽媽一道命令馬上下來:
「快去開門!」
林曉熙有點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拉開外頭的鐵門後,卻馬上嚇得僵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方便出來談一談嗎?」來人釋出看似善意的笑容。
「呃……」她只考慮二秒鐘,馬上點頭說好,隨即快速地走出大門,砰地一聲將鐵門關(guān)上,也忘了要向母親大人說一聲。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走出巷口,林曉熙隨即開口問。
「當(dāng)然是查的!怪烨锷徍馨⑸Φ鼗卮。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么事請直說吧!箍磥碇烨锷徥怯袀涠鴣砹耍F(xiàn)在殷伯森又不在身旁,她只能見招拆招了。
「我希望你能離開伯森,多少代價隨你開,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不會羅嗦!怪烨锷彺_實是一點都不羅嗦。
其實,要她離開殷伯森的代價很簡單,只要她能賠一套亞曼尼西裝給他,她就可以瀟灑地退場了,相信這對朱秋蓮而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可她偏不想這樣做。她很清楚朱秋蓮母女對殷伯森的意圖,也知道殷伯森絕對無法接受朱辛蒂的感情,再加上她一點都不同情這對母女,所以,對於這件事,她愛莫能助。
「阿姨,對不起,您找錯對象了,我覺得這件事您應(yīng)該找伯森商量去!顾首鳠o辜狀。
「我若找他商量,你恐怕一點好處都得不到!」朱秋蓮有點惱了。這個丑丫頭大不自量力了,當(dāng)真以為殷伯森會真心愛她嗎?若不是想要迅速斬草除根,她還懶得花時間在她身上哩。
「那你又何苦費這番心思?」林曉熙才不想讓這女人占上風(fēng)。
「五百萬夠不夠?」見她如此不知好歹,朱秋蓮已經(jīng)失去耐性,乾脆直接開價誘惑她,她就不信這丑丫頭不心動。
「呵呵呵……」林曉熙大笑出聲,「我不知道我還有五百萬的身價,阿姨你真是太高估我了!
「要不要一句話,過了今天晚上,你恐怕一毛錢都拿不到!」朱秋蓮被她氣得撂下狠話。
「阿姨,」林曉熙突然笑得好甜蜜!肝译m然不美,卻不代表我就很笨,現(xiàn)在我們談判的籌碼是伯森,不是我,他的身價豈只是五百萬?」
這死丫頭竟然這么難纏,又這么不識相,朱秋蓮被她氣到發(fā)抖。
「你到底要多少?」她咬牙切齒地問。
「那我得好好地估算一下伯森值多少。」林曉熙停下腳步,覺得她和這個女人已經(jīng)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你……」朱秋蓮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這不識好歹的丑丫頭,你還當(dāng)真以為伯森會喜歡你?別作夢了!以後別怪我沒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朱秋蓮罵完就踩著高跟鞋、扭著腰,搖搖擺擺地揚長而去,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嘆了一口好長的氣。
這種電視上才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怎可能會發(fā)生在她身上啊?
接下來還會有什么更好玩的事等著她?
噯噯噯!她的小命恐怕會遭受空前的威脅哩!
都是那個殷伯森害的,她若不幸慘遭毒手,必定化作厲鬼回來找他算帳!她在心中狠狠地發(fā)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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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熙料想得果然沒錯!
比朱秋蓮拿五百萬要她離開殷伯森更驚爆的事,三天後就發(fā)生了!
這天,她才走進辦公室,就接收到許多異樣的眼光,好像她今天突然穿著內(nèi)衣褲來上班似的,讓她好不自在。
「CC,你快進來,我有話要問你!箘傋哌^吳婉貞的工作室,她就被一把拉了進去。
「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大家要用那種眼光看我?」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今天一早就聽業(yè)務(wù)部的人在說,前天晚上有人親眼看見你和總裁一起出現(xiàn)在一家五星級的飯店,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吳婉貞開門見山地問。
有這回事?為什么她本人都不知道咧?這種空穴來風(fēng)的謠言竟也能傳得滿城風(fēng)雨?
「我這小小的文案,圣今連咱們總裁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怎可能會跟他一起出現(xiàn)在五星級飯……」她說到這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前天晚上她確實是和殷伯森到一家五星級飯店進餐,或許是有人剛好看走眼了吧?
「怎么了?你不會真的和總裁有一腿吧?」吳婉貞敏感地察覺到她的神色變得有點怪異。
「什么有一腿,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林曉熙真想大聲喊冤!肝仪疤焱砩洗_實有去一家五星級飯店用餐,但我是和一個朋友去的,或許有人看錯了吧!
「是這樣嗎?」吳婉貞一臉疑惑地說:「可那個人說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他還說總裁跟你有說有笑,還幫你吃你吃剩的東西,一副很恩愛的模樣。」
和她有說有笑?還幫她吃東西?一副很恩愛的模樣?這不都是在說殷伯森嗎?
「唉!那個人真的是看走眼了啦!他看見的應(yīng)該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總裁吧?」林曉熙突然覺得安心了許多。
「你那朋友長得很帥嗎?」若真的會認錯人,那就表示林曉熙口中的那位「朋友」長得和總裁很像嘍?
「還不錯啦!」林曉熙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男朋友哦?」吳婉貞曖昧地問。
「不是啦!」哎呀!真麻煩,這件事會被她愈描愈黑。
「不是?都這么親密了,還不承認!」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勾说夭灰司昧簦謺晕鹾芸斓赝说介T口準(zhǔn)備落跑。
「喂!你那朋友姓什么?」吳婉貞隨口一喊。
「姓殷,殷監(jiān)的殷!顾幌脍s緊走人,免得吳婉貞愈問愈深入,最後害她不得不把那件丟臉的事抖出來。
「姓殷?不會吧?!」吳婉貞幾乎是尖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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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地啊!媽媽咪呀!
她怎么會這么倒楣,哪個男人不去惹,偏偏要去惹到她的正牌老板!那個陰陽怪氣的殷伯森,竟然就是新典廣告公司的老板!
更可惡的是,從第一天見面,殷伯森就知道她是他底下的員工,竟然還不動聲色,分明就是故意?此男υ捖!
現(xiàn)在可好,她果然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對岸去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和他們老板「有一腿」,就算她要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嗚……活到這么大,她第一次有了「一死了之」的念頭。
這個地方她還能繼續(xù)待下去嗎?她正在考慮要不要馬上提出辭呈,不料那個罪魁禍?zhǔn)拙垢掖筘葚莸嘏軄砜此男υ挘媸鞘軌蛄?
「你出去!」管他是老板還是天皇老子,反正離開這里,大家都一樣大,她才不怕他哩!
「別這樣!挂蟛堑珱]有離開的意思,他還故意把門關(guān)上,順便鎖上。
「你已經(jīng)害我晚節(jié)不保了,現(xiàn)在還要來個罪證確鑿嗎?」她氣得真想拿東西往他那張俊臉砸過去。
「你先別激動嘛!」沈昱峰一早來就趕緊向他報告這個「好消息」,他二話不說,立即就下來準(zhǔn)備安撫她的情緒。
他太清楚她的個性,所以,他一點部不認為她得知這個消息會「喜極而泣」,最聰明的辦法當(dāng)然就是趁著她拿開山刀上樓砍他前,自己先下來認罪。
「你這樣要我,害我名譽掃地,我怎能不生氣!」她一邊罵一邊收拾東西,這個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名譽掃地?有這么慘嗎?他認為大多數(shù)的女人都會以此為榮的,畢竟能和他共進晚餐的女人真的沒幾個。
「好。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事到如今你生氣也無濟於事,不如我們好好商量一下,你認為我該怎么做?」殷伯森好聲好氣地說。
「我……我不想做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鬧得人盡皆知,她還有臉留下來嗎?
「這樣太意氣用事了吧?」他頗不認同她的做法。
「不然要留下來讓人家看笑話嗎?」
「你認為跟我在一起是個笑話?」殷伯森一張俊臉?biāo)查g垮了下來。
「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
「如果是真的,你就不覺得難堪?」他一臉興味地問。
林曉熙頓了一下,馬上又理直氣壯地指控:「不要再模糊問題焦點,我今天生氣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從頭到尾都在耍我,為什么你不愿坦白說你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你這不是存心看我笑話,又是為了什么?」
聽她這么一說,他突然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瞅著她那張氣得紅咚咚的臉蛋說:「你第一天上班那個樣子,我若告訴你我就是廣告公司的老板,你還敢來上班嗎?」
被他這么一問,她突然想起他們初次相遇的情況,那真是一件不堪回首、且教人尷尬到極點的往事。他說的一點都沒錯,若當(dāng)時她就知道他是她的老板,她一定羞得馬上回家吃自己,哪還有臉繼續(xù)做下去?
「怎么樣?我說對了嗎?」他揚著一張好看的笑臉問。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反正我天生就是注定要來娛樂你,請問你玩夠了嗎?可以放了我了嗎?」她已經(jīng)受夠了,無論如何,她今天都必須跟他攤牌。
沒想到,他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還沒!
哇哩咧!你還想怎么樣?早知道就向他阿姨索價一千萬,然後卷款走人,省得留在這兒讓他當(dāng)白癡耍。
「其實,事情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也沒有哪一條法律規(guī)定老板不能追員工,所以,你實在沒必要那么在意人家怎么看你!顾钠綒夂偷貏裾f。
「我怎能不在意!」她氣呼呼地瞪著他說:「到時要是我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你一腳將我踢開,我不就成了大家的笑柄?你說,我怎么待得下去!」
他笑了笑,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頂,溫柔地和她商量:
「要不這樣好了,只要你還在這里上班,我們就繼續(xù)在一起,這樣你就不會成為大家的笑柄,你認為怎么樣?」
林曉熙想了一下,她自己很清楚,若是因這樣的事她就憤然離去,其實也滿難看的,以後她若還想在這一行發(fā)展,大家都還有機會碰面,到時還不是一樣讓人家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情況不會更好。
她若留下來,除了保住工作,還能繼續(xù)當(dāng)他的女朋友,每天過著吃香喝辣、讓其他女人羨慕又嫉妒的生活也挺有意思的,只不過……她有把握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清醒嗎?
似乎……很難!
「這樣我不就虧大了?我還想找個好男人嫁!」她故意又搖頭又皺眉,一副得不償失的模樣。
「你這輩子不會再遇到比我更好的機會了!顾芸蓯旱卣f。
「你太自以為是了吧?」她似乎沒聽出他言語中的另一層意義。
「不要否認,其實,你心里是認同的,要不,你那天就不會為了貪看帥哥,傻傻地搭電梯到二十五樓!顾麎膲牡靥嵝阉。
「你……」她瞬間羞得滿臉通紅!這個壞男人竟然拿那件丟臉的事來消遣她,但,她怎么能夠承認那天自己真的是被他迷得不知身在何處?
「你不要亂說,那天我是因為……因為睡過頭,神智不清,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攬住她的腰,低下頭給她一記深且長的吻,林曉熙除了震驚之外,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享受他的吻。
終於,他滿足地放開她,一臉壞笑地對她說:「我因為睡過頭,神智不清,所以……不知道自己剛剛在做什么!
林曉熙呆呆地站在原地,顯然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傻了。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可卻是他第一次這么「認真」地吻她,而且還是在她的工作室內(nèi),他未免太大膽了吧?
「我只是答應(yīng)暫時當(dāng)你的女朋友,這并不代表你就有資格輕薄我,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喔!」許久之後,她終於清醒過來。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看她一眼,然後揚著一張得意的笑臉,瀟灑地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人敲門,殷伯森回頭看她一眼,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一臉「讓我死了吧」的苦惱樣子。
見她沒有親自開門的打算,殷伯森只好上前代勞,一把扭開喇叭鎖,站在外頭的艾維亞被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嚇了一大跳,隨即必恭必敬地打了一聲招呼:
「總裁好!」
「有什么事嗎?」殷伯森用一種警示的眼光看著他。
「沒……沒什么事!」艾維亞的氣勢顯然輸了一截。「我只是來問問C……林小姐那支花茶飲料的文案寫得怎么樣了。」
其實,他怎么敢說自己是專程過來探探傳聞的虛實,沒想到,竟然讓他撞個正著,真是太令人震撼了。
「你們慢慢討論吧。中午我來接你一起去吃飯。」殷伯森回過頭對她眨眨眼。
他絕對是故意的!林曉熙被他氣得很想殺人!
殷伯森終於走了,林曉熙覺得自己的厄運才正要開始……
「CC,你很悶騷喔!這種事竟然瞞著我們,希望我以前沒做過得罪你的事!拱S亞撫著胸口,心有余悸地說。
「別挖苦我了,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他是我們的老板!沽謺晕鯖]好氣地說。
「你怎么會……跟總裁在一起?」艾維亞到現(xiàn)在都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沽謺晕醯伤谎,想也知道艾維亞一定在懷疑她怎么會有這種好狗運。
「你不是我,又怎會知道我在想什么?」艾維亞是個有口德的人,當(dāng)然不會說什么惡毒的話來傷害她。
「我真的只是好奇,總裁那個人雖然不太管我們廣告公司的事,但是大家對他的動靜都很感興趣;尤其是他的感情生活,更是許多人注目的焦點,所以,你們的事才會在公司造成這么大的震撼。」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現(xiàn)在也懶得再解釋,大家要怎么說就讓他們?nèi)フf吧!」她不想再多費唇舌澄清什么,反正事實擺在眼前,她只會愈描愈黑而已。
「其實,總裁會看上你,這表示他是一個很有眼光的人。」艾維亞一臉認真的表情。
「好啦!你不必急著巴結(jié)我,我又不是總裁派來的『爪耙仔』!」林曉熙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唉!你說這話真是傷人!拱S亞裝出受傷的模樣,
「我也不想變成這樣啊!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壓力很大,以後要是做不好,人家可能會說我是靠關(guān)系進來的;要是做得不錯,也許人家又要說我是因為後面有靠山。我的立場就像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你別想這么多,我們搞創(chuàng)意的,賣的是腦袋瓜里的東西,成績是社會大眾給的,就算有靠山也沒有用!拱S亞安慰她。
「艾大哥,謝謝你!顾K於勉強擠出一抹無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