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士林夜市果真是人山人海。
這是一個殷伯森非常耳熟能詳、卻又不曾親自體驗(yàn)過的地方;沒想到他為了陪林曉熙,竟然也擠進(jìn)擁擠的人潮之中,看著她愉快地吃著路邊攤。
「你想吃什么、想買什么就盡管買不要客氣,今天晚上的花費(fèi)全都由我出。」殷伯森很海派地對她說。
「你說的喔!到時候可別後悔!沽謺晕跹垌虚W過一絲狡黠光芒。
還不錯嘛!她這個冒牌女友也有翻身的一天?既然他今天心情不錯,決定要好好犒賞她一下,她若不努力花光他口袋里的鈔票,就太辜負(fù)他的一番美意了,不是嗎?嘻……
「我說話算話!顾⑿Φ乜粗
「我相信你是一個一言九鼎的男子漢大丈夫,走吧,我們繼續(xù)吃下一攤吧!」這時候她不介意很狗腿地吹捧他。
林曉熙一站起身,就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他則是一派優(yōu)閑地跟在她身後,不時地與對面的人潮錯身而過;好幾次,他差點(diǎn)就找不到她,最後他只好不動聲色地握住她的手,以免她真的走失了。
林曉熙突然被他握住,著實(shí)嚇了好大一跳,但很快地,她就拋開那不必要的矜持,若無其事地讓他握著,心頭頓時感覺好溫暖。
也許,在路人的眼中他們也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吧?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此時此刻,她真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可以對他撒嬌、耍賴,完完全全沉醉在幸福的愛河當(dāng)中。
唉!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她能夠假裝是他的女朋友,能讓他牽著小手,一起逛逛街,這樣就足夠了,她不敢再奢望太多。
但是,既然他剛剛說今天晚上的花費(fèi)全由他出,那么她是否該趁機(jī)買一些紀(jì)念品,紀(jì)念一下他們這段有點(diǎn)荒謬的「戀情」?
下定決心之後,她開始采購一些也許一輩子她都不見得會用得上的裝飾品,還買了一只有她半個人高的泰迪熊。殷伯森則像是一個散財(cái)童子似的,跟在她身後忙著付錢。
然而,從頭到尾,他都是笑嘻嘻的,眉頭也沒有多皺一下。畢竟,就算林曉熙買再多東西,也都是一些廉價品,對他來說是不痛不癢,他怎可能會有心疼的感覺?
「我?guī)湍隳冒?」他看見林曉熙手上提著大包小包,隨手接了過來,只留下那只泰迪熊讓她自己抱著。
「我想真的男朋友也沒你這么海派吧?」林曉熙半調(diào)侃地說。
「我現(xiàn)在就是你的男朋友啊!」他好笑地看著她。
「暫時的!顾a(bǔ)充一句。
「就算是暫時的,我也不會虧待你的!沽謺晕跽f的一點(diǎn)都沒錯,就算是真的女朋友,他也不見得會對她這么好。
「你別對我太好喔!到時候趕不走,你就慘了!」林曉熙雖是說著好玩的,可心里卻莫名地泛起一股酸意。
殷伯森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就在這時,林曉熙突然看見一位長發(fā)飄逸的女孩從她身旁走過,她心上一陣驚喜,顧不得一旁的殷伯森,她立即快步地追了過去。
「小姐、小姐,你等一下!」她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抓到那位長發(fā)女孩。
長發(fā)女孩立刻轉(zhuǎn)過身來……哇!真是個絕色!她難得遇到一個正面和背影一樣美的女孩,不自覺地看呆了。
「有什么事嗎?」長發(fā)美女態(tài)度冰冷地問。
「喔!」林曉熙突然清醒過來,有些尷尬地說:「我只是想問你,你的頭發(fā)這么漂亮,是用哪個廠牌的洗發(fā)精?」
沒辦法!她現(xiàn)在有嚴(yán)重的職業(yè)病,只要看見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秀發(fā)的女孩,她就忍不住要問人家這種問題。
「干你屁事!」沒想到,這位長發(fā)美女一開口竟是這般的……粗魯!
唉!她覺得好可惜,如果她能擁有這樣美麗的外表,她一定會善加培養(yǎng)內(nèi)在美,那么……殷伯森也許會真心真意愛她也說不定呢。
長發(fā)美女丟下那句粗話之後,就揚(yáng)長而去,留下林曉熙一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挂蟛恢螘r站在她身旁。
「你在說什么啊?」她哪有什么癖好!
「一個女孩追著一個美女跑,這不是很怪異嗎?」殷伯森一臉莫名其妙地說。
「我只是想問她用哪個廠牌的洗發(fā)精而已!」林曉熙知道他誤會了,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
殷伯森冷冷地看了她半長不短、要卷不卷的頭發(fā)一眼,然後有些刻薄地說:「稻草就是稻草,用哪一種洗發(fā)精都一樣!
「你……」沒想到他會這樣損她,讓她頓時感到氣結(jié)。
「你就是你,不必去羨慕別人,也不必去刻意改變自己!挂蟛娝蛔约撼芭难哉Z氣得頭頂快冒煙,他才忍不住對她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不懂啦!女孩子總是希望自己漂亮一點(diǎn),至少可以讓自己喜歡的男人看得上眼,誰會樂意當(dāng)一只沒人要的丑小鴨?」林曉熙突然有感而發(fā)。他是天之驕子,怎能夠體會她內(nèi)心的遺憾。
「你不丑,而且,我覺得你很可愛!顾嫘恼\意地說。
「是喔,可憐沒人愛!沽謺晕鯏[擺手,表示不想聽這種安慰的話。
「你不要妄自菲薄嘛!顾治兆∷氖。
林曉熙也不拒絕,就這樣讓他溫暖的大手再次包裹住她的手、她的心。
兩人一路無話,林曉熙也失去了采購的樂趣,他們就這樣跟隨人潮靜靜地走過一段繁華……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有一種幸福的感覺,輕輕地飄過她心頭。
「我最近在寫一支洗發(fā)精的廣告文案,所以……」她覺得自己必須向他說明。
「對不起。」他知道自己剛剛一時沖動說出口的話挺傷人的。至於自己為什么會有那種沖動的情緒,他也無法理解。
「我的壓力很大,因?yàn)檫@是我第一個正式參與的提案……」她試著把他當(dāng)成一個普通朋友般。
「你的老板知道你這么認(rèn)真,一定會很感動的!
「我們做文案的不是只有認(rèn)真就可以,要能真正寫出一篇很有創(chuàng)意,而且效果很好的文案,上面的人才會認(rèn)同你的努力……」
「你的上司很嚴(yán)苛嗎?」殷伯森若有所思地。
「他第一次看見我絞盡腦汁寫出來的文案,啪地一聲就摔回來,還說我是在作詩,害我覺得很挫折……」林曉熙毫無保留地向他訴苦。
「這么說來,你上司的EQ并不怎么高嘍?」殷伯森的嘴角揚(yáng)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也不能這樣說啦!同事說他人很有趣的,只是……我到現(xiàn)在都還看不出他哪里有趣。」
「也許你的同事挺享受他摔東西的那股狠勁。」殷伯森忍著笑說。
「誰那么變態(tài)啊!」林曉熙怎么覺得他說話的口氣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
「人有時候就是要從痛苦的生活中去尋找一點(diǎn)樂趣嘛!」
林曉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腳步,瞪著他問:「喂!我問你,你的生活是不是很痛苦?」
「怎么說?」他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因?yàn)槲铱傆X得你把看我出糗當(dāng)作是一種樂趣。」
「我哪有!」他趕緊否認(rèn)。
「你就是有!所以,我每次出糗,你就特別開心。」
「你想太多了。」
「你還不承認(rèn)!」林曉熙氣得跺腳。
「真的沒有嘛!」
「我才不相信!」
兩個人居然為了這么一點(diǎn)小事當(dāng)街吵了起來,直到突然發(fā)現(xiàn)身旁圍著一群好奇的旁觀者,他們才終於停了下來,旁邊那群人被殷伯森大眼一瞪,立即一哄而散……
接著,他們又一路無語、各懷心思地繼續(x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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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伯森送她回到家門口,她也沒傻傻地等他過來幫她開車門,就自顧自地拎著大包小包下了車。
「CC,你的東西沒拿齊呀!挂蟛ブ侵槐凰z棄在後座的泰迪熊追了下去。
「謝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手抱著。
真是的!她是不是太貪心了?一下子向他揩了那么多油,殷伯森不知道會怎么看她呢。
管他的!反正他不會真正愛上她,她為他犧牲這么多寶貴的時間,有機(jī)會撈點(diǎn)本回來也是應(yīng)該的。
「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他問得理所當(dāng)然。
「我才不要自找麻煩!萬一家人問起你的身分,我該怎么回答?暫時的男朋友嗎?」她半嘲諷地說。
殷伯森笑了笑,沒再表示意見。
「我先進(jìn)去了,你車子開慢一點(diǎn)喔。」就算心里真的依依不舍,她也不會跟他來個十八相送。
「我送你這么多東西,你沒有打算要回饋一下?」他硬是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回饋什么?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要出錢的耶!」她有些警戒地瞪著他。
「哪有當(dāng)人家女朋友還這么不解風(fēng)情的!共恢獮槭裁,他就是舍不得就這樣分開了。
「喂!請你搞清楚,我只是『暫時』充當(dāng)你的女朋友,好不好?」很奇怪耶!這種事還得她不時的提醒嗎?
「不要老是強(qiáng)調(diào)這個問題,你不覺得跟我在一起很愉快嗎?」至少他覺得很快樂,比起他過去認(rèn)識的任何一個女朋友都來得愉快,因?yàn)樗且粋很容易滿足,又不會在他面前裝模作樣的女孩。
「是喔!你出手這么大方,我怎會不愉快呢?」她故意把手上那堆戰(zhàn)利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很得意的樣子。
「除此之外,你難道沒有一點(diǎn)意亂情迷的感覺?」他真喜歡逗她。
「我還神魂顛倒咧!大哥!顾伤谎。
真討厭!明知道她第一次見到他就被他超級霹靂無敵的俊臉給迷得不知身在何處,還故意這樣消遣她,真是一個可惡的男人!
「你真沒情調(diào)耶!」他搖搖頭,一副被打敗的模樣。
「你身邊的女人每個都比我漂亮,而且比我有情調(diào)十倍以上,請問你為什么不去找她們,偏偏要選擇我這只只會出糗又沒情調(diào)的丑小鴨,怪誰呢?」她冷嘲熱諷地。
哎!他怎么覺得她連生氣的模樣都很可愛呢?
「CC,以後不許你再說這種話,沒人說你是丑小鴨!顾蝗徽(jīng)八百地。
「好!我知道你要說我很可愛,謝謝你的贊美!顾槃菟﹂_他的手,還向他扮了一個鬼臉。
「你真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他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多了那么一點(diǎn)寵溺。
「請你不要拐彎抹角地罵我幼稚喔!」她抽出鑰匙準(zhǔn)備打開大門。
「CC!」他走過去,冷不防地將她攔腰抱住,迅速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後放開她。
前後不到十秒鐘,林曉熙卻愣了將近二十秒,才回過神來。
「你說過不會對我亂來的。」早知道就跟他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立好條約,免得老是讓他趁機(jī)吃豆腐。
「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他故作苦思狀。
「有!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說話不算話,一點(diǎn)誠信都沒有!」她早晚會被他氣死!
「我只記得我說不會饑不擇食而已啊!顾荒槦o辜。
「你……」他當(dāng)初好像是這樣說沒錯,可她總覺得哪兒好像有點(diǎn)問題……
「我怎么樣?」他挑挑眉問。
被他這么一說,她突然啞口無言了。若說他剛剛吻她算是饑不擇食,那不是太污辱自己了嗎?就算她長得不夠美麗,也還是個清清白白、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呐⒆友?
「以後不準(zhǔn)你再這樣做了!」他還真是個小人,送人家一點(diǎn)小東西就要求回肴,還好她今天買的不是鉆戒,要不就必須跟他上床嘍?
她果然是太天真了,早該知道他不會這么好心的,以後還是小心為妙,免得被他賣掉,還傻傻地幫他數(shù)鈔票!
「我保證不會……」他停頓了一下,才又笑著說:「只是這樣。」
「你、你、你……」她氣得很想踹他一腳。
這個外表人模人樣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個名副其實(shí)的——無賴!
「二姊!」突如其來的叫喚聲,讓正在和殷伯森大眼瞪小眼的她回過神。回頭一看,這不是她們家那位正在念高二的三小姐林曉紋嗎?
「哇!賓士六○○耶!二姊,你哪兒釣來這么帥的凱子?」林曉紋左看右看,然後很興奮地叫著。
我的媽呀!林曉紋,你就不能收斂一點(diǎn)嗎?非得讓我在這兒給人家看笑話?林曉熙惡狠狠地瞪她老妹一眼。
「小妹妹!」殷伯森走到林曉紋面前,像在哄小孩似地彎下腰對她說:「你喜歡這部車嗎?」
「很喜歡!」林曉紋猛點(diǎn)頭。
「改天大哥帶你去兜風(fēng),怎么樣?」
林曉紋已經(jīng)被他的翩翩風(fēng)采迷得暈頭轉(zhuǎn)向了,毫不考慮就點(diǎn)頭說好。
現(xiàn)在是怎么一回事?這個存心不良的男人又轉(zhuǎn)移目標(biāo)要去拐他們家的笨妹子了?林曉熙眉頭皺得死緊,拳頭握得更緊。
「我先走嘍,拜拜。」殷伯森像摸小狗似地摸摸林曉紋的頭。
「拜拜!」林曉紋目光著魔似地緊緊跟隨著他。
直到他的車消失在夜色中,林曉熙忍不住對她那位花癡妹妹吼道:「你夠了沒?真是個白癡!」
林曉熙似乎忘了她自己第一次見到殷伯森時不也是這副花癡相?
「二姊,他是你的男朋友啊?」林曉紋看著二姊手上大包小包的戰(zhàn)利品,還有一只米白色的泰迪熊,一瞼羨慕得要死的表情。
「我哪來這么凱又這么養(yǎng)眼的男朋友!」林曉熙悶悶地打開大門。
「不是嗎?那他干嘛送你回來?」林曉紋一臉的狐疑。
「順路不行啊?」林曉熙自顧自地走進(jìn)那扇紅色鐵門。
「順路?你自己不是有機(jī)車,干嘛還要人家送你回來?」林曉紋隨後跟進(jìn),砰地一聲,順手關(guān)上大門。
「你有完沒完?」林曉熙回過頭再瞪她一眼。
「他長得那么帥,我不信你沒有心動的感覺……」林曉紋鬼靈精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不懷好意地說:「你如果不想要,我就不客氣嘍!」
「你喜歡就『夾去配』!」誰稀罕!
「喲!口氣這么沖!可見你心里有鬼喔!沽謺约y不知死活地再補(bǔ)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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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喜歡摔員工的作品?」殷伯森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是……是誰來向您打小報(bào)告?」沈昱峰裝模作樣地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你的屬下?」
「這是激發(fā)員工潛在力的一種方法,我試過許多次,挺有效的,尤其是對那種不服輸?shù)娜,可以說是屢試不爽!股蜿欧逵行┑靡獾卣f。
殷伯森沉默了片刻,似乎也有點(diǎn)認(rèn)同他的說法,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適可而止就好,別真的把人家嚇壞了!
「人家?哪個人家?」沈昱峰開始懷疑他說這些話的動機(jī)并不單純。
殷伯森愣了一下,才悶悶地說:「總之,我不贊成對員工使用暴力。」
暴力?有這么嚴(yán)重嗎?
他開始善用自己富於想像力的腦子,串起一個故事情節(jié),然後將他手下的員工一個一個在腦海中過濾,拿掉一些絕對不可能的人物,答案很快地浮現(xiàn)腦海——殷伯森之前提過,他身旁那個倒楣鬼不是叫CC嗎?
他好像曾經(jīng)聽過底下的人叫林曉熙CC,殷伯森口中的CC應(yīng)該就是那個新來的文案林曉熙吧?
嘿嘿嘿……搞了半天,原來殷伯森身邊那個好玩的倒楣鬼就在他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這家伙,要動他的人,也不事先通知一下!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指名道姓,我以後絕對會對『她』百般呵護(hù)!股蜿欧遒\賊地說。
「你的想像力倒是挺豐富的嘛!真不愧是搞創(chuàng)意的!挂蟛菩Ψ切Φ。
「你要動我手下的人,怎么不問問我的意見?」看來他的聯(lián)想一點(diǎn)都沒錯,沈昱峰更進(jìn)一步逼問。
「你又不是她的監(jiān)護(hù)人,我干嘛還得經(jīng)過你的同意?」殷伯森頗不以為然地挑挑眉說。
「我擔(dān)心你把人家給玩笨了,搞創(chuàng)意的人腦筋是需要非常靈光的!股蜿欧搴眯牡靥嵝选
「你放心,她聰明得很!」
「是嗎?聰明的人會輕易掉進(jìn)你設(shè)下的圈套?」
「某些方面她是有點(diǎn)天真,但不影響她的創(chuàng)作能力,而且,她真的很用心……」他腦海中閃過她昨晚追著一個長發(fā)女孩跑的蠢模樣,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喲!你什么時候真正懂得欣賞一個女孩子了?」
「她挺有意思的!」他的眼神有點(diǎn)高深莫測。
「你不會是認(rèn)真的吧?」沈昱峰對這件事似乎愈來愈感興趣了。
「哼!」
「什么意思?」他注意到了,殷伯森這一聲哼,不是由鼻孔很不屑地發(fā)出來,而是從喉頭很愉快地哼出來。
「懶得理你!」
「怪哉!我回去仔細(xì)研究研究,她是哪里不一樣了。」沈昱峰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你可別公報(bào)私仇,她什么都不知道!」殷伯森警告他。
「你想太多了,她現(xiàn)在可是你的心上人,我忙著巴結(jié)她都來不及哩!」沈昱峰笑得好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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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晚上,殷伯森一直拖到七點(diǎn)多才回到家。
「伯森,怎么這么晚,大家都在等你一個呢!」朱辛蒂千嬌百媚地迎上前來,挽著他的手,走向餐廳。
她所謂的大家,指的就是他們的父親和她的母親,還有她,三個人。
「你看看,這一桌菜都是你愛吃的,媽咪特地請張媽為你做的。」朱辛蒂帶著他到自己身旁的位子坐下。
氣氛詭譎得讓他頭皮發(fā)麻!
「爸爸、阿姨!挂蟛Y貌地打招呼。
「回來就好,我們開動吧。」殷力馬上說。
殷伯森才拿起筷子,朱辛蒂就已經(jīng)夾一塊肉到他碗里。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怪煨恋傩Φ煤苊模耆珱]有那天翻臉時的潑辣樣。
「還有熏茶鵝!怪烨锷徱裁χ蛩I(xiàn)殷勤。
「謝謝阿姨。」殷伯森皮笑肉不笑的。
這對母女還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殷伯森在心里哼了哼。
「伯森,爸爸很希望你能回公司幫忙,公司目前的高層主管已經(jīng)有老化的現(xiàn)象,現(xiàn)在非常需要像你這樣年輕又有遠(yuǎn)見的人才來開創(chuàng)另一個新局面!挂罅φ\懇地對他說。
「叔叔做得挺好的,爸爸大可放給他去做!挂蟛緛砭蛯庸芨赣H的公司沒多大興趣,再加上叔叔家也有不錯的人才,他不想介入這種家族企業(yè)的明爭暗斗。
「這是爸爸的事業(yè),我希望你能夠接下來!乖僭趺凑f他也是公司里的大股東,他不能讓權(quán)力落入旁人手中。
然而,自從和妻子離婚之後,伯森就一直很叛逆,也對他的行事作風(fēng)頗不認(rèn)同,殷力為此感到十分頭痛。
「我已經(jīng)說過,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創(chuàng)造屬於自己的事業(yè),殷家的事業(yè)就留給那些比我更有野心的人去經(jīng)營,不是更好?」殷伯森不愿輕易妥協(xié)。
「我不逼你現(xiàn)在做決定,你可以慢慢考慮。但是,你也知道你那些堂弟們野心勃勃地,正想盡辦法要慢慢吞掉公司的股權(quán)……」殷力語氣十分溫和,他這次可是下定決心要勸伯森回心轉(zhuǎn)意。
可殷伯森連考慮都不考慮,但他也不想讓父親太難堪,只是不置可否地吃著飯,用沉默來應(yīng)付這樣尷尬的場合。
「對呀!伯森,爸爸頭發(fā)都白了,你總不忍心看著他還為了公司的事四處奔波、傷透腦筋吧?」朱辛蒂偏偏不放過他。
殷伯森冷冷地看她一眼,朱辛蒂嚇得馬上閉嘴。
「吃飯啦,不要把公事拿到餐桌上來談嘛!怪烨锷忨R上出來圓場。
這頓飯吃得實(shí)在悶,才半個小時不到,殷伯森就已經(jīng)想要出去外面透透氣了,但礙於他久久才回家一趟,他不想做得太絕情。
幸而,殷力的手機(jī)及時響了起來,講了幾句話之後,就很抱歉地對大家說:
「你們慢用,我有點(diǎn)急事必須先出去一下。」
「什么事會比家庭聚會來得重要?」朱秋蓮馬上抱怨。
「工廠那邊出了一點(diǎn)問題,無論如何,還是得過去看一下!挂罅呎f邊急著往外走。
「早點(diǎn)回來啊!」朱秋蓮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既然父親走了,殷伯森也不想留下來,他馬上站起身說:「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哪兒?這才是你的家!」朱秋蓮硬將他壓下,「菜還這么多,你好歹也多吃一點(diǎn)嘛!我去拿點(diǎn)酒來,咱們要喝個盡興!
朱秋蓮馬上站起身,親自去拿了一瓶洋酒和三個高腳杯。盡管殷伯森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朱秋蓮依然當(dāng)作沒看見,殷勤地幫大家斟酒。
「來,阿姨先乾為敬,祝你事業(yè)愈做愈大!拐f完,朱秋蓮就咕嚕咕嚕地乾了一杯。
朱秋蓮都先乾為敬,殷伯森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失禮,他隨後也喝了一杯。
「伯森,我也祝你事事順心如意!怪煨恋俳又矊W(xué)她老媽一樣先乾為敬。
殷伯森只好又喝下一杯。
「伯森,多吃一點(diǎn)吧,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一點(diǎn)……」朱辛蒂又幫他夾了一些菜。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殷伯森開始感到不對勁,明明他的酒量一向不差,為什么才喝兩杯酒,他的頭就暈了起來?
難道是……他雙手按著太陽穴,一臉狐疑地瞪向朱秋蓮。
「你怎么了?頭痛嗎?」朱辛蒂裝模作樣地扶住他。
「這酒……你們動過手腳?」殷伯森猛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外走。他已經(jīng)警覺到這對母女不安好心眼,也許連他父親都是共犯,他不能留在這里任他們宰割,他必須趁自己還清醒時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可最後他還是力不從心,才走到客廳,就不支倒地,在昏迷前一刻,他仿佛看見朱秋蓮那張計(jì)謀得逞的笑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