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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新娘 第九章
作者:戀奴
   
  夢醒,夢迥反復復交錯間,又過了一夜,她夢里的鬼魔暫時消失蹤影。

  清醒的神智,夢境中的每一畫面都歷歷在目,千里忘不了也抹不去,愁渡的心沒個去路,只能選擇等待,繼續(xù)等待,等待命運的下一波困挫。

  老舊的水門吱吱地響了幾聲,寧靜的早晨,連繡鞋踏在泥地上的輕柔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你醒了?正好,娘有話問你!

  剛睜開眼,刺目的光線射入眼里,蘇雨湘的背影沐浴在光中,以至于千里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對著模糊的光影扯出虛弱笑容!澳铩

  “別起來,先聽我說!碧K雨湘制止欲起身的千里,一邊將手上的湯藥吹涼,一邊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聽說你在青樓的這些日子,是你二哥包了你?”

  “二哥!不,他不是她二哥,從十三歲起,她就不再當他是二哥了!

  但是她不想再爭辯,好累,虛弱的感覺占據(jù)她所有思緒,是對或錯?該或不該?交由他人去評斷吧。

  “娘,你怎么會知道這些?”輕輕閉上眼,毋需回答太多,相信娘心里早就有底了。“是誰告訴你的?”這是她唯一想追究的真相。

  既非想報復,亦無關(guān)埋怨,她只是想知道,是誰將這一切透露給蘇雨湘知道?

  誰能如此有心力去在乎她與籌劃清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千里,離開你二哥吧,你們不可能有結(jié)果的!逼届o的語調(diào),平靜的神色,絲毫看不出來蘇雨湘的心意。

  是呀!全天下的人都如此,他們倆不可能有結(jié)果的,這點她自己也心知肚明,何需別人多加解釋?

  “擔心什么呢?娘,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千里黯然失笑。“從他讓我回府見你的那一刻起,他就舍棄了我!彼男臐M目瘡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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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要你保證,從今而后不再同他來往了。”湯藥已經(jīng)不再燙手了,她將它遞給千里。

  “為何?

  刺鼻的藥味在空氣間渲染著,有點苦澀,如同她的心情。

  “你先保證!

  “我……沒辦法……”豈是她保證就能了得的?打從一開始,不就明明白白的對寒劍情說過,只是一夜風流。然而他執(zhí)意糾纏她,困擾她,現(xiàn)今又任意甩掉她,她不過是個附屬品,有何資格決定寒二少爺是否會再來騷擾她?那人性格決絕,打定的主意非做不可時,試問又有誰能懺逆他的心意?

  “沒辦法?!千里,你當真如此傻氣嗎?”蘇雨湘逐漸動怒!昂畡η橼s走咱們母女倆,又奪走整個寒家的產(chǎn)業(yè),這般大逆不道的孽子,你還惦著他?玉笙有什么不好?難道他就不能給你想要的嗎?”

  “如果千里能選擇,會落得現(xiàn)在的下場嗎?”決定權(quán)從未放在她手中過。

  “你現(xiàn)在已是錢花敗柳之身,而玉笙仍愿意娶你過門,你說!這份心意咱們母女倆該怎么還?”玉笙如此的好兒郎,她們母女做一輩子的牛馬都無法報答他!

  “娘——”千里忍不住嚶嚀出聲,手中的藥碗鏗然掉落地,翻倒的藥汁到處彌漫,浸著她的淚水!安灰莆液貌缓茫孔屛依潇o冷靜,千里知道該怎么做的!別逼我……”太亂了!一下子是夢里寒劍情的顛擾,一下子是現(xiàn)實寒玉笙緊追不舍的求親,她能怎么辦?她該怎么做?

  別再逼她了!

  ※                              ※                                  ※

  沒有想過會再回到寒家,這個從小就讓她受盡屈辱的地方,已然變得不同往昔,只能用商個字形容——荒涼。

  是的,荒涼,眼前所見到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全都破敗荒涼,仿佛年久失修的古宅,再也不似印象中的富麗堂皇。寒家終于沒落,最后一代主持大局的斐水靈與寒流霜經(jīng)營茶行失敗,遭人蒙騙,債臺高筑,只能沒落地躲在寒家大宅里,等著寒玉笙賞她們口飯吃。

  原先沒想過再回這里的,甚至要求只踏進一步,千里都不愿意,她不是個念舊的人,更何況待在寒家時都是受人欺陵的回憶,能逃離得愈遠愈好;童年時痛苦的淵源,可怖得教人連想都不敢想起,寒家莊之于她,不過是個牢籠,將她緊緊束縛了十六年之久,而今好不容易能夠展翅高飛,當然不愿意再度受禁錮。

  要不是她娘堅持想回來住住,要不是大哥以溫情攻勢再三勸導她,她才不想回來。

  “千里……”猶豫的一聲呼喚,發(fā)自站在千里身后的寒玉笙。

  千里緩緩回頭,迎著風笑望他。

  他不敢置信地遠照著她。

  微風吹動,揚起千里飄逸的發(fā)絲、裙擺,蕩漾中,那張巧奪天工的美麗容顏一一令他心悸。她總算回到他身邊了,他的千里,他癡癡等待的千里,總算在出落得美麗動人之后回到他身邊,完成他的心愿,這次他絕不會再讓她說跑就跑,千里是只屬于他的。

  火燙的目光,看得千里不禁不自在!按蟾纭恪彼闹幸延腥笋v居,寒玉笙不該逾矩才是。

  “千里……”他忍不住奔向她,迫不及待將她擁入懷中,感受這真實而美好的擁抱。“千里……真不敢相信,你又回到我身邊了!三娘說得沒錯,你只是一時被劍情迷昏了頭,終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誰才是你真正的最愛,千里!千里!”他激動地一遍又一遍呼喚她的名字,十年來的愛戀在聲聲輕呼中訴盡。

  他的癡情和他的好,卻是她必須拒絕的,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她的夢中早已有人存在。

  就當作是憐憫吧,讓寒玉笙好好地擁抱她最后一回,從今以后,他們倆真的只能是兄妹。

  “千里……”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寒玉笙仍舊沉迷于自己美妙的幻想中。

  該停止他的痛苦了。

  “大哥!鼻Ю镙p輕推開他,隔出一段距離。她自己就是感情的受害者,所以她知道游移不定的態(tài)度對別人是種多么大的傷害,要讓他真正從夢想破滅的憂傷中站起來,惟有徹徹底底地毀滅他的幻想。

  “什么都不用說了,千里,你離開他就好,你離開劍情就好,我什么都不計較!彼麗鬯男臒o怨無悔,愿意包容她過往一切。

  這份愛,她無福消受。“對不起,大哥,我從來不曾把你當作親人以外的人看待!

  “千哩?”俊逸的面客流露出受傷的神情。

  “對不起!痹倏此谎,就怕自己會心救。寒玉笙和她一樣都是失敗者,在愛情游戲中跌得傷痕累累,若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就別給憐憫吧!

  “為什么……”他愛了她十年,十年!多么久的盼望,多么久的迷戀,她是他的所有,她怎能如此狠心?為何不肯接納他?

  從小到大,他不曾要求過什么,唯一想要的——竟是這輩子最不可求的東西。

  但……為何千里的對象偏是劍情呢?那個陰沉伶騖,總讓她傷心哭泣的男人,他寒玉笙的愛,難道會比那個人少?為什么?為什么她愛上的人不是他?

  寒劍情傷了千里的心,他不過想彌合她疼痛的心,這樣做錯了嗎?卑鄙嗎?就算是卑鄙,就算是趁虛而入,他只要她,只要她而且呀!

  “我比他先愛上你,比他更寵你、疼你,甚至……比他來得安定,嫁給我有什么不好?我能給你所有你在他身上得不到的!為什么不選擇我?!”寒玉笙黯然的低吼,語氣中充斥著無可奈何的挫敗。

  “對不起!睙o言以對,千里只有這句話可說。

  “我不要你的道歉!不要!”他像發(fā)失心瘋似地摟她入懷,癡迷的吻欺上渴求了許久的唇瓣,好甜美!美麗得像場夢,如果可以不要醒來,他寧愿永遠徘徊在這甜蜜的夢幻里。

  千里沒有反抗,只是睜著眼冷冷眼看他。

  熱烈的唇繼續(xù)廝磨著,擁著她的雙臂不自覺地收緊,想將她揉入自己身體內(nèi)。

  他的千里!

  “夠了吧……”冰冷的唇瓣泛不起絲毫暖意,寒玉笙的吻無法觸動她的感覺。

  再下去也無意義了,他的吻壓根不及寒劍情的千萬分之一霸道;雖然是很熱烈沒錯,但天性溫文的他仍保留了點溫柔,害怕傷害她,光這點,就輸給寒劍情了……

  “不夠!永遠不夠!”他絕望的吶喊,小心翼翼抬起她的臉龐,心神著迷的低哺:“千里……嫁給我,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永遠……不再讓你受苦……千里……”

  “這樣做我就會愛上你了嗎?”她幽幽道,淡漠的眸子望向遠處。她的心,早就被普誓言奪取的寒劍情俘虜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是個無心的人,無心,哪來的愛可言?

  千里的眼里沒有他!

  “那又如何?愛清算什么?我不要求你愛我,只要留在我身邊就好了!”不要,他不愛看她那空無一物的眼神,她在思念誰?她在渴望誰?為何美麗澄澈的眸子里充滿悲哀?

  秋后的庭院里,晚霞紅,看山迷暮靄,煙暗孤松。

  落日的霞光靜定于大地上,交融成溫潤的光彩,千里清炯的限眸略帶著霧氣,凝視成恒久的眷戀。“我是人,有自己的感情,不可能任由他人強迫的!憋h渺的身形漸漸遠離。

  “那你教我怎么辦呢?”

  “忘記吧,惟有遺忘才能不再受傷害!边@句話是對寒玉笙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白色的人影消逝于樓閣里。

  “千里!”他在偌大的宅院里痛心呼喊!拔医^不放棄!”

  冷冷淡淡的黑眸燦出一絲光耀,遠遠望著前方樓閣上恍惚的女子。

  男人陰魅的面容,刀削似的下巴,狹長的鳳眼,似乎時刻都帶著挑弄——那是雙分外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尖挺的鼻梁,深刻的輪廓,不屬于純種的漢人所有,看得出曾混過蠻族的血脈,剛毅的側(cè)臉分明寫著冷漠,冰薄的唇瓣勾起笑痕,挑出嘲諷姿態(tài)。

  這般妖異的美麗臉孔,連紅顏都該自嘆不如。

  精瘦的軀體身著俐落的勤裝,舒懶而優(yōu)閑的躺在一方矮矮屋檐上。如此一個渾身都帶著冰焰的男人,似由幾千年的寒雪冰凍而成,經(jīng)過烈火燒灼,化成人世間最詭橘難測的未定數(shù)。

  目光輕輕一瞥,炯亮的墨色眸子就變幻了千萬次,每剎那,每瞬間,都擁有無比絢爛的光彩;那雙眼根本不屬于人間,不該生于紅塵,妖鍵的瞳仁,詭異的目光,如同決絕而無情的妖鬼,在夜間設下陷餅,等待無知女子自動人殼。

  漆如烏木的長發(fā)并未束住,任隨它齊肩委放,勾勒出一身的狂捐特質(zhì);風一揚,發(fā)絲飄搖蕩漾,寸寸纏繞著他冷魅陰鴛的臉孔。

  瞳心惟一帶著柔情的金光,穿越重重距離,直直射向遠處的女子。

  她正欄闌凝思,秀氣橋柔的黛眉集聚著愁悶。

  比起寒劍情曾經(jīng)見過的女人,她太高貴,也太纖弱,猶若凌波仙子緩緩從天而降,蛻變成人,迷茫美麗,飄忽不定,仿佛一碰觸就會消失似的。

  更吸引他的是她居弱外表底下固執(zhí)的心靈,就算表面臣服,煙煙美眸里總帶著不認輸?shù)呐,更添她的嬌艷,教他忍不住想擄掠。

  千里,千里,如此平凡而不夠秀氣的名字,套用在不堪風折的她身上,卻變得無比雅致。

  那日放她走,可不代表他就此罷休——陰魅的詭笑揚起,一個計謀在他心中慢慢成形。

  沉思的人兒完全無所覺,遠方矯健的黑色人影迅捷而來。

  “千里。”

  低沉的男音乍現(xiàn),不知何時,寒劍情已懶洋洋地靠坐在她身旁的欄桿上,嘴里叼著根通心草。

  千里的身體僵了一下,終究不敢抬眼看過去。

  她怕,是自己的幻覺。夢里太多次,出神凝思時也太多閃,過度的想念化成好幾個寒劍情,來到她面前,忽意寵幸她。

  “千里!眽衾锏墓砟Щ删唧w,來到現(xiàn)實干擾她。

  警覺到寒劍情的氣息逐步靠近,她不由得慌張地向后退了幾步,終致無路可退!澳氵來做什么?”

  “我來接你,既然你不自行乖乖回來,只得由我親自上門。”他淡笑道。

  “你明明已經(jīng)放棄了我……”她喃喃自語。

  “你錯了!毙揲L的手指觸上她哀傷的臉龐,細細撫觸著,像對待珍寶般。“我只是希望給你些時間,讓你好好冷靜冷靜,方綠凝的死給你的打擊似乎太大了。”

  “我沒錯,錯的是你。”她無力揮開他的手,因為……那是她渴望已久的!拔也恍枰潇o,你正是我無法冷靜的原因,為什么你還要來?為什么總是千方百計打擾我好不容易平靜的生活?”

  寒劍情夠狠!每當她費盡心思逃離他身邊,過一陣子安然的生活之后,他就會再度出現(xiàn),反反復復,將她的心折騰得不成人樣。

  她也是人呀!無法忍受不安定的感覺,待在他身邊的每一時刻,她都害怕著下一剎那就會有遽變。她的性格比任何人都來得需要平穩(wěn),渴望風平浪靜的感情,奈何寒劍情卻像來去不定的風,變化萬千,面目多端,天性屬于腳踏實地的她,沒辦法承受這容易傷人的感情。

  既然他們都不是彼此所要的,何不就此各奔東西?

  “為什么不肯放過我?你帶給我的苦難還不夠多嗎?”千里凄迷的眸無聲指控他。

  “千里,我沒想過要打擾你!焙畡η閷⑺龘霊牙,低低柔柔的語氣宛如要催眠她。

  這男人,連聲音都帶著誘惑!澳悄銥楹味鴣?我早說過想離開你了吧?你不顧我的意愿,三番四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算打擾是什么?”

  “千里,你問問自己的心,當真不想見我嗎?”她的脆弱讓他有機可趁。

  答案毋庸置疑,千里已在夜幕低時問過自己千萬遍,卻始終只有一個結(jié)果——

  “你想見我的,不是嗎?”

  從別后,憶相逢。

  寒劍情是天生的霸主,違逆他者亡。

  “你又想欺騙我了嗎?”他有好多張面具,每更換一次,千里就得承受折磨一次!跋扔夼,再狠狠地把我甩開,這不就是你最拿手的嗎?寒劍情!”

  “我說過了……我無意傷害你……”

  “騙人!”如果她相信了,豈不是自尋死路?“無意?簡單二字就可以帶過我的苦痛嗎?十三歲的我,為了你隨口謅出的報仇理論,嚇得難以成眠,夜夜夢見你化身為妖魅,上門尋討冤仇。那種夢魔,讓我在午夜夢回時總是哭泣著醒來,你承受過嗎?!”

  她突然好憤怒,氣恨他的所作所為。

  “十三歲的寒千里,懦弱的寒千里,你說是你最討厭的,但你何曾想過,當時的我就喜歡你嗎?受不了每個晚上的難以成眠,我終于生了場大病,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天庭與地獄的交界,失去記憶,腦袋里一片空白,胸口不停的抽痛著,為自己無法想起的事莫名地恐懼,到了現(xiàn)在,你還說你懂我?!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要來就來要去就去,高興就玩玩我,不高興就甩掉我,等我真正想忘掉你時,你又忽然出現(xiàn),用甜蜜的話語哄騙我,這算什么?!”

  想說的話在剎那間吐盡,沉重的負荷頓時卸去,內(nèi)心變得輕松許多。

  “你沒告訴過我,我又怎么會知道?”寒劍情笑笑的開口,不把她的激動放在眼底。

  什么?!千里徹底愣住。

  “你說,我在這聽!逼鋵嵏静恍柩杂,她要講的,他全都了解。“如果你永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你還有多少我不清楚的事情,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我都以為我已經(jīng)摸透,但你若不講,我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我有所遺漏?”

  “你……”做事有個結(jié)局了嗎?否則,就一定是她在作夢。

  寒劍情低頭吻她,輕笑道:“再多說些,千里,我要知道你的所有,一點兒也不許遺漏。”

  不是夢,夢里的寒劍情不會有如此灼人的體溫,也不會有如此真實狂灸的吻,那么,就是他了,那個詭譎難測卻又真實的他。“真的?不只是欺騙我?”好美麗的甜言蜜語,溺斃其中她也甘心。

  “當然,我說的一律算數(shù)。”優(yōu)雅的笑意刻畫在他眉眼間。

  “不會再有第二個方綠凝出現(xiàn)了吧?”她不要他再有機會悖離她的感情,她會痛苦而死的!

  “不會,只有你,我的千里。”他也絕不可能忍受出現(xiàn)另一個方綠凝!情感的背叛,一輩子嘗過一次就足夠了!

  “你……真的是你嗎?”千里不敢相信?啾M甘來,她從來不敢奢想的夢真的實現(xiàn)了嗎?

  “你在問什么傻問題?”

  又來了,他催眠人心的嗓音,輕吐在她耳畔,每絲每縷都無比激感。

  上天總是虧待她,將所有的噩運降臨到她身上,所以這次呵!請多給她些憐憫,別再殘酷的奪取她的所有。

  “告訴我你所有的委屈,千里!焙畡η檩p哄著她。

  “我……”不,沒什么好說的了,既然故事已畫下句點,也就不必再抱怨些什么,此生有他,便已足夠!皠e再讓我傷心了……創(chuàng)情……千里低喚著他的名,那令她眷戀迷惆許久的夢中人。

  半濕的淚眼心滿意足的合上。

  如果他能懂她,一切還用得著說嗎?

  然而,事情并不若干里所預料的那樣。

  命運之神終究是不肯眷顧她。

  僅有的幸福,不到~個月即被奪走,來得太快,也去得太快。

  真正的噩運始于寒玉笙帶著蘇家傲出現(xiàn)的那一刻。

  “姊姊!千里!

  原本正在品茗聊天的千里與蘇雨湘,聽到這熟悉的呼喚,都不由自主地回過頭。

  “家傲?”蘇雨湘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面前消失已久的親弟。他惟碎了,自從不知何原因離開寒家后,俊逸的風采竟變得狼狽不堪,一副落難模樣。

  “姊姊!蘇家傲激動的奔向前,摟住千里及蘇雨湘,與相隔多年未見的親人重逢,這感動令他落淚!拔液玫胗浤銈儯孟肽銈兡!”

  “你去哪了?!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見我們?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落魄到這番地步?”乍見面的驚喜過去之后,蘇雨油開始責備。

  “。我……”一言難盡。

  千里看出他的為難!八懔,娘,先請小舅進屋坐吧,看他民塵仆仆的,一定是從外地大老遠的趕回來,說那么多做什么?”

  “走吧,進屋去!

  正向屋里移動的三個人,渾然未覺遠方的寒玉笙正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們。

  ““等等!我們忘了一個人!碧K家傲突然減停,回頭對著寒王笙笑道。“玉笙,你也來呀。”

  “大哥……”自從上回不歡而散后,他就失蹤了,千里相當擔心。即使她對他從未有過男女之情,但兄妹之情總是有的,不希望他就此消沉憔悴!罢堖M吧!

  寒王笙扯出冷漠的笑!澳銈円患胰撕镁脹]見,玉笙不便打擾!

  “王笙,你這孩子說什么笑話?你和咱們不也是一家人嗎?”‘蘇麗湘不知道上回千里已經(jīng)回絕了他,還以為再過不久,寒玉笙就會成為她的女婿,親個加條。

  “三娘莫說笑,玉笙姓寒,你們姓蘇,哪界家人了?”他的冷笑看在干里眼底,覺得有些不對勁。

  “咦?莫以為你這些日子沒上門,三娘就不知情,你和千里的喜事也快近了吧,最近老見千里往外跑,敢說不是去見你的?“她愈說,寒玉笙的臉色愈發(fā)鐵青,猙獰的目光恨恨瞪向千里。

  娘,大哥,先進屋里吧,站在外頭不妥!鼻Ю锫晕⑿奶。沒清楚告訴娘她屬意誰,是她的錯,但她實在沒勇氣告知娘她與寒劍情還有來往,蘇雨湘向來不大喜歡他。

  原先他們一行人所在的涼亭即離正廳不遠,沒兩廠就來到廳里,招呼年輩們先上座后,千里便到廚房去弄些糕點,準備招待大家。由于家里經(jīng)濟并不寬裕,日常所需也多挪用寒玉笙在錢莊的存款,為了節(jié)省開支,并沒有請下人,凡事都得自個兒來,幸好千里年紀輕,擔得了所有家事。

  “請用!彼顺鰸M盤子五花十色的點心。

  當眾人專心享用糕點時,寒玉笙卻悄悄湊向千里,附在她耳畔道:“你小舅回來了,問問他為何淪落到如此局面吧,我初見他時,他正在大牢里受罪,全身上下體無完膚,你以為這是誰造成的?”

  “請別在我姐面前亂說話,大哥!彼陔[喻些什么?

  “你以為寒劍情真是大英雄嗎?”寒玉笙陰沉的說,目光轉(zhuǎn)向蘇雨湘!叭,你剛才說千里老往外跑,但是玉笙最近出了趟遠門,從沒見過千里呀!”

  蘇雨湘愕然,隨即像是了解什么似的,開口怒喝:“千里!

  這就是大哥今兒個出現(xiàn)的目的嗎?“娘……”

  “你……好呀!我不是讓你別跟那家伙來往了嗎?你竟敢不聽娘的話……你……咳!咳……咳!”過度憤怒,蘇雨湘忽地猛噴起來。

  “姊姊,你氣個什么勁兒?千里大了,自然心有所屬,更何況她出落得如此美麗,有意中人是理所當然的,只要別出亂子就好,你管他們年輕人耍些什么把戲?”蘇家傲椰輸?shù)钠诚蚯Ю,還沒發(fā)現(xiàn)局面有多尷尬。

  “你懂什么?!你不知道她……咳!咳咳……”。

  “娘!先別說了……”

  “三娘,你就放心吧,千里冰雪聰明,當然不會讓劍情給騙了,只不過……有些事挺難說的……”寒玉笙繼續(xù)火上加油。他之以出現(xiàn),就是擬定計劃,決心要拆散寒劍情跟千里的,他苦苦守候千里十來年,而寒劍情呢?!突然出現(xiàn),突然搶走他的千里,他們倆憑什么不顧他的真心?!得不到的,他情愿毀滅也不讓寒劍情占上風。

  “劍情?這跟劍情又有什么關(guān)系?”蘇家傲一副茫然的表情。聽到寒劍情的名字,讓他心頭一震,隱隱害怕起來。

  “千里,你可能不知道,劍情正和京師里的花魁雪殘夜打得火熱呢!。他調(diào)查寒劍情已久,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弱點,如此浪蕩而不專情的男人,有何資格奪走千里的真心?

  “你亂講!寒劍情是到京師去做生意,他是這么告訴她的,他不會欺騙她!

  “有沒有亂講,你可以自個兒上門去查。”寒玉笙輕描淡寫的說!盎ǹ堃古c劍情的關(guān)系已持續(xù)一段日子,據(jù)說,他們倆是青梅竹馬。”

  “大哥!請你別隨便污蔑人!”他曾經(jīng)答應過她,不會再有第二個方綠凝出現(xiàn)!不會的!她必須相信他!“如果你是因為我上回所說的話,而想陷害劍情,你……太過分了……”

  “千里!放尊重點,玉笙是你大哥!碧K雨湘不禁動怒。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問問你小舅吧,劍情是如何對待他?”他舉杯吸飲,儒秀的書生本色因情感的不如意而完全發(fā)狂,現(xiàn)下他顧不得別人,一心一意只想使千里打退堂鼓,放棄寒劍情。

  “家傲!你說,你和寒劍情又怎么了?!”蘇雨湘嚴厲的詢問。

  “我……”眼看無法隱瞞,蘇家傲只得將事實一五一十的全數(shù)道盡,包括他怎么偕同方綠凝私奔,背叛寒劍情,然后遭到寒劍情泯滅人性的報復。

  “要不是玉笙動用許多錢財賄賂那些官員,恐怕我現(xiàn)在還待在獄中受酷刑,我明白我和綠凝對不起劍情,但……他太狠了……自從我被關(guān)進牢里之后,聽說他不知把綠凝帶到哪兒去了,如此活生生拆散我們,比教我死還痛苦!

  現(xiàn)場陷入沉靜當中——

  千里是頭一個回神過來的人!安唬阏f謊,他不會做這種事的!彼穆曇粼陬澏叮瑯O力想說服自己。

  寒劍情根本不愛方綠凝,不然他何需逼死她?既然他不愛她,怎么會為了她的背叛做出這等慘無人道的事呢?全都是謊

  “千里,小勇不希望你跟那種人牽扯上關(guān)系。他不是好東西!玉簽說得沒錯,他在外頭的女人多得數(shù)不清,你跟著他有什么好?”長這么大,蘇家傲首次對千里拿出做小舅的威嚴!澳氵小,不懂得人心險惡,連小舅都被他那張偽善的面孔騙去,你有可能贏得過他嗎?”

  “聽到?jīng)]?連你小舅都這么說了,你還不快快和寒劍情斷給來往?”

  “娘!我……”不行!她沒有立場了,她壓根不了解寒劍情.她沒立場跟他們辯論。

  “娘是為你好才要你離開他,到頭來,傷心的是你自個兒,為什么要如此傻氣?玉笙不好嗎?他不能給你愛情嗎?為什么偏要惹上那家伙?”蘇而湘?zhèn)牡,她將所有希望放在千里身上,滿心祈求她能嫁個好人家,寒玉笙既俊逸瀟灑又有本事,是所有人心目中公認的乘龍快婿,千里為何不選擇他?偏生走向最不該走的那條路。

  “你若不相信寒劍情在外的所作所為,何不跟我走一趟?我?guī)愕骄⿴熑タ纯此侨绾螠叵丬浻癖M懷。冷若冰霜、艷若桃李的第一花魁都能臣服于劍情的魁力之下,你算什么?千里,別辜負大家對你的期望,離開他吧片放低語氣,寒玉笙半懇求的勸說著。

  “是呀!你若真的相寒劍情對你的真情,為什么不跟玉笙走一趟?去證實一切!

  “千里,聽娘的,無論如何都別跟他來往,劍情的脾氣不是你捉得住的,隨他去跟那第一花魁攪和吧,與你無關(guān),你是好人家的女孩,不該跟那種人有所牽扯!

  做娘的,總是比較貼心,蘇雨看得出千里已完全將心托付給寒劍情,就別再刺激她了吧。從小到大千里都懂事得很,她會聽她這個娘的話。

  好人家的女孩?千里失笑,所有人都你一言、我一句的攻著寒劍情,卻忘了她也曾待過青樓的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娘。小、大哥,你們就別再說了,千里知道該怎么做,我的感情只能由自己決定,而不是任你們抉擇。”

  這番話震住在場所有人,尤其是蘇雨湘。,“千里!你非得冥頑不靈嗎?!娘好說歹說,你就是不肯離開他?和那家伙比起來,難道你的親人比較不重要?!”

  “若是別人也罷,小舅是決計不會攔阻你們的,但他是寒劍情呀!那樣一個心計詭重的男子,你要我們怎么放任你去受傷?玉笙都說了,他現(xiàn)在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何不趁早離去?以免傳得愈久愈不舍。”什么情呀愛的,他難道不曾經(jīng)歷過?受過傷,才懂得傷的苦痛,才明了愛愈深,疼的愈是自己。

  多么火爆的場面,這就是寒玉笙想要的?

  “大哥……你……為何這么做?難道我上回說得不夠清楚嗎?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愛上你的,這樣做對你有何益處?”

  哀痛的淚水滾落下頰際,一方面是為了無法反駁人的抨擊,一方面是為了不忍到寒玉笙做出這等卑鄙的事。

  如果因為她,大哥才狠心的想傷害同胞手足,那么她就成了真正的千古罪人呵!

  “千里!”寒玉笙又急又怒。“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到底要我怎么說,你才會懂?!”

  “我不想懂,你怎么說我都不會相信的,寒劍情不可能背叛我!她以性命宣誓的愛,不可能輕易地就遭叛離。

  “那為何不敢跟我走一趟京城?!我會讓你看到你想看的!”多么大的打擊!千里寧愿跟所有人翻臉,仍堅持著不離開寒劍情。憤恨令他崩潰,寒玉笙狂怒的一把拉過她,將她帶向門外!白!跟我走!我?guī)闳タ纯春畡η槭窃趺锤桥祟嶜[倒鳳,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

  “放開我!”淚水不停奔流,她眼婆婆的姿態(tài)卻打動不了寒玉笙堅定的心意。

  現(xiàn)在他腦海中只想到如何讓千里離開寒劍情。

  “跟我走!我不許你只看到劍情好的一面,他也有很多壞的模樣!既然他在你心中是如此重要,我就要破壞!”怒火叱咤,他大聲地咆哮著。

  “別這樣!大哥!焙锰!寒玉笙粗魯?shù)膶Υ,將她的手腕扯出青紫的痕跡,千里不停地以眼神向母親及小舅示意,要他們制止寒玉笙瘋狂的舉動。“娘!小舅!快阻止大哥!”寒玉笙雖是書生,到底是男人,力道不知控制,全然狂暴地扯著她的手,幾乎要扯斷她。

  “你就跟他去看看吧,如此你才會死心!毙幕乙饫洌K雨湘默然地看著他們的拉拉扯扯。千里連她這個娘的話都不聽了,還有什么好說?隨她去吧!

  “娘!”蘇雨湘驟然速變的態(tài)度,教千里恐懼得不得了,顧不得寒玉笙還在猛烈地抱她往外走,她拉緊門把,對蘇雨湘哭喊著:“娘!千里知道錯了!但寒劍情真的沒你們想像的那般無情呀!你們要懲罰千里也好,責難千里也好,就是別拆散我和他,我們好不容易才卸下心防,坦誠相對的!”

  “隨便你,我什么也不想說了。”

  “娘!”

  “你就去吧,去見見那個你深信的男人,用不著管娘了!碧K雨湘無動于衷的背過身,不理會她的苦苦哀求!凹野粒阄一胤课疑碜佑悬c不舒服!

  看著蘇雨湘不打算幫忙,寒玉笙更加用力地將千里向外拉他一定要她看到寒劍情的真面目。

  “求你,大哥,不要這樣對我……不要……”她失聲痛哭,淚。淹沒的眼看不清娘的背影,卻深刻的感受到娘有多心寒!澳!

  胸口剎那間傳來無比劇烈的疼痛,千里震驚的看向蘇雨湘遠的背影——

  在蘇家傲攙扶之下,原先好好的蘇兩湘突然滑下身子,回上頭,冷然的目光責難著千里。

  然后,從她嘴里噴出血汁。

  緊捉著門把的手松了,千里任由寒玉笙將她拖出門外。

  在她眼中所見到的最后一幕,是蘇雨湘吐血的畫面——

  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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