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斐如心情沉重的重嘆了一口氣,雙眉緊蹙的望著手上的文件,一向不認輸?shù)乃丝虆s是感慨萬千。
在臺灣她是個著名的女律師,外表干練的她從未曾與柔弱畫上等號,甚至因其在工作上的輝煌成績而被稱為“女金剛”,而現(xiàn)在她這個女金剛卻無助的坐在自家客廳里,臉上盡是無語問蒼天的無奈。
剛下班回到家的周弘仲,隨手放下公事包,見老婆一臉愁容的呆坐在客廳中,關(guān)心的走向她。
“斐如,”他拍拍老婆的肩膀,“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你的臉色這么差?是不是接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
杜斐如轉(zhuǎn)頭一臉挫敗的望著老公,“我在煩羽若的事!”
“羽若!她怎么了?”他眉頭微鎖的問著。
“她又落榜了。”
“不會吧!都還投放榜呢,你怎么知道羽若沒考上?”
杜斐如苦笑的說:“并不是我對羽若沒信心,也不是我能未卜先知,是因為她的成績連填志愿卡的標準都不到,落榜早已是既定的事實!
“不會這么慘吧!”
“你自己看!”她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將手上的成績單拿給他。
“天啊!她簡直是每下愈況,成績竟然愈來愈差!”
“現(xiàn)在只要閉上眼睛隨便一捉,大學生就有一大把,為什么局偏羽若就是考不上呢?我甚至不敢奢求她考上國立的學校,只求她能夠考上大學,但她卻……唉!”她搖搖頭,重重的又嘆了口氣。
也難怪他們會這么落寞,想他們夫妻倆,一個出身律師世家,一個出身醫(yī)生世家,正是所謂的書香門第,兩個家族的成員莫不以自己優(yōu)良的基因為傲,個個也都有傲人的成就,周羽若可算是意外中的特例,要不是她長相與母親酷似,八成被認定是抱錯了的嬰孩。
“會不會是你太寵她了,從來舍不得給她壓力,所以……”因為孩子的教育問題一向是老婆在處理,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你這是在怪我嗎?”杜斐如不服氣的反駁:“要論寵愛,你才是始作俑者吧!打從她一出生你就把她當小公主似的溺愛著,連大聲一點對她說話也舍不得,才會造成她滿腦子盡是風花雪月,簡直像是生活在童話世界中的洋娃娃。”
“別氣,別氣,我沒有怪你。”他趕忙安撫的拍拍老婆的肩,他老婆可是知名的女律師,想在話法上與她爭鋒,那簡直是自討苦吃。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你說的也對,也許我這個做母親的是該多負一點責任。”
“不,別這么說!生兒育女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豈是單方面的責任呢?我只是無法理解,為什么我們會生出這么個……呃,‘與眾不同’的女兒!
“或許羽若本來就比較特別吧!否則怎么會在我們避孕那么多年后又生下她呢?”
當初為了要不要生下她,可讓他們夫妻倆費盡心思,最后他們認為這是老天爺送給他們的禮物,決定好好迎接她的到來,而這個遲來的女兒也著實帶給他們許多歡樂,但一味寵溺之下,使得她的學習計劃晚了她的三個哥哥一大截,輸在起跑點的她,可說是每下愈況,不但課業(yè)一團糟,甚至連考個大學都成了登天難事。
“唉!”他們夫妻倆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接著只能相視苦笑。
“反正羽若還年輕,讓她再補習一年吧!也許明年就會有所轉(zhuǎn)機了!彼参康呐呐睦掀诺募纭
。
周羽若怯懦的躲在樓梯的轉(zhuǎn)角處,心情低落的望著客廳里愁容滿面的爸媽,然后悵然的走回房中。
她神色黯然的坐在書桌前,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桌上琳瑯滿目的參考書讓她益發(fā)煩悶,她干脆起身離開書桌,漫步來到落地窗前。
“唉!”她輕嘆一聲,憂郁的倚著窗框,感慨的遠望著寬敞的天地,天空是如此湛藍遼闊,為何獨獨她的內(nèi)心卻是狹隘而烏云密布呢?
她眉頭微蹩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從窗戶往外望去,恰好是家里的花園,在寸土寸金的都會區(qū)中,能擁有自己的花園,父母的成就自然不凡,她大概是父母一生中遇到的最大考驗與挫折吧!
唉!她又何嘗愿意讓父母失望呢!無奈自己真的不是讀書的料,不管她如何勉強自己,聯(lián)考的成績依然慘不忍睹。
唉!她郁卒的想著,家里的成員個個英文說寫流利,理化、數(shù)學更是別具天分,為什么唯獨她與知識絕緣呢?要是這些知識能像白米飯一樣輕松吞下肚,那該有多好!無奈知識跟她就像是磁鐵的同極一樣相斥,她費愈大的勁反而只會將知識推得愈遠。
周羽若雙手托著腮,哀怨的望著窗外,看著無憂的白云,她忍不住想著,如果她能像窗外的白云一樣,悠閑的隨著自己的心情變化各式各樣的形態(tài),而不必因為別人的期望而改變,那該有多好。
如果她只是曠野中的一朵小花,自然的隨著四季變幻姿態(tài),也許隨著風雨而化為烏有,只能期盼來春再展豐姿;也許攀折于他人之手,只留下短暫的美麗,但至少沒有人期許她必然展現(xiàn)什么樣的姿態(tài)。
如果她能成為瀟灑的風,也許只是酷夏中徐徐拂面而去,替人們帶來一絲涼意,或伴著云邀游四方、或伴著綠樹婆娑起舞;虬橹磸椬喑鲆磺,多么自在!
如果她能成為天空中飄下的雨滴,或為干涸的大地帶來滋潤,或只是順著河水流向大海,成為浩瀚大海中的浪花,享有吉普賽人似的自由,那樣的人生多豐富。
可能是發(fā)呆太久,所以周羽若支撐著下巴的手掌突然滑落,讓她的頭疾速往下掉,她這才驚呼一聲的回過神來。
“天啊!我又在發(fā)呆了!敝苡鹑裘碱^緊鎖的走回書桌前,意興闌珊的趴在成堆的書中。
“如果聯(lián)考的題目是‘發(fā)呆’,我一定拿狀元,可惜他們就是喜歡考我最差的科目!彼旖俏⑽⒁淮,頹喪的撥著桌上的數(shù)學請義。
三次了,她已經(jīng)為了取悅父母而參加三次大學聯(lián)考,也失敗了三次,還要繼續(xù)下去嗎?如果不,那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偉人,也不認為自己會有什么偉大的理想,但夢想總是有的,而夢想之所以是夢想,大概是因為夢想與現(xiàn)實總有一點距離吧!
“如果爸媽知道我的夢想只是希望成為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大概會崩潰吧!”她自嘲的一笑,打開厚重的講義,開始她的專長——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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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這是個自由平等的世界,階級之分早已落伍,但又有誰敢說階級之分已遠離我們身旁呢?財富與地位很明顯的劃分了階級,有錢有勢的人總是顯得那么高高在上,莫怪有這么多人渴求名與利了。
“云頂餐廳”坐落于市區(qū)中,強調(diào)的是它的獨特與高級,整個餐廳豪華、高貴得有如皇宮一般,這里并沒有會員制度,完全對外開放,但它的高價位卻讓絕大部分的人望之卻步,很自然的也就成為名流高官專屬的餐廳。
午后時刻,輕柔的旋律在“云頂”的每一個角落回蕩,一對男女悠閑的坐在落地窗旁的位子,品嘗著名酒。
方培磊輕輕放下手中的水晶杯,禮貌的盯著女伴的眼睛,問道:“你知道你父親曾跟我談過聯(lián)姻的事嗎?”
江可人輕輕牽動嘴角,優(yōu)雅的放下酒杯,輕聲的回答:“不,家父并沒有告訴過我,但我并不意外,畢竟兩家公司將合并的猜測曾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各大報紙,且聯(lián)姻的消息早已甚囂塵上,讓我很難忽略!
既然她很明白,那方培磊也就不必拐彎抹角了,“那么你的意思如何呢?”
江可人以一貫的優(yōu)雅說道:“這件事攸關(guān)兩家企業(yè)的合并,身為我父親的女兒,借由聯(lián)姻鞏固家族企業(yè)是我與生俱來的責任,根本不容許我說不,這點你應(yīng)該很明白,不是嗎?”
“你說的很對!狈脚嗬谳p輕揚起嘴角,只是仔細看他的雙眸,非但找不到一絲笑意,反而看到了一絲譏諷。
“既然我們已經(jīng)有了共識,有些細節(jié)我想先跟你談清楚,算是替我們的未來建立良好的溝通模式,希望似不會拒絕我的請求!
“說說看吧!只要是我能力范圍許可,我一定同意。”
“其實也說不上什么要求不過我想既然道是一場結(jié)合企業(yè)利益的婚姻,那么我認為先把話說清楚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請說吧!”
“細節(jié)方面我們可以慢慢談,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婚后可以擁有與現(xiàn)在相同的自由。”
“自由結(jié)交異性?”他輕輕揚眉。雖然娶妻只是為了事業(yè),可他也不打算戴綠帽。
“當然不是!苯扇瞬粣偟妮p輕蹙眉,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的家世與身教不容許我做出這種敗德壞性之事!
“抱歉!我失言了,那么你所謂的自由指的是什么?”
“首先我希望自己可以像現(xiàn)在一樣自由自在,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擁有經(jīng)濟上的自由!
“這沒問題!比f培磊有條不紊的回答:“一個獨立自主的妻子更適合我,至于經(jīng)濟上,我們可以立下合約言明財產(chǎn)分開,所有屬于你的財物永遠屬于你,當然,身為我的妻子,你可以擁有我提供的固定費用。”
見方培磊爽快的答應(yīng)她的請求,江可人接著說道:“我不太希望家里善寵物,因為我覺得它們會影響環(huán)境,特別是貓,我對貓過敏!毕肫鹉敲兹椎耐嬉猓滩蛔÷冻隽讼訍旱纳袂。
“這更沒問題,因為我對養(yǎng)寵物一點興趣也沒有!
“謝謝你。我還有一事,不過……”她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你還有任何要求直說無妨!
江可人這才小聲的說道:“我不想承受生兒育女的痛苦,如果你想要一個繼承人,那么你必須找代理孕母來解決,我只愿意成為孩子法律上的母親,這點你能接受嗎?”
“沒問題,目前我并沒有孕育下一代的期望,因為吵鬧的孩童不在我的計劃中!
江可人知道大部分的男人很難接受這個條件,所以他的爽快令她松了一大口氣,她微笑的說道:“我的條件說完了,那你的呢?”
“其他的細節(jié)我會與令尊談妥!
“嗯!”她沒有異議的點點頭。
他看了一眼手表,“很抱歉,我等一下還要開會、必須先離開了!
“嗯!”
“改天我再請你吃飯!彼焓终衼矸⻊(wù)生結(jié)帳。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在談生意一般的定下了他們的終身大事,因為在他們的世界之中,“情感”只是不真實的情緒,唯有結(jié)合利益與門當戶對的婚姻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有人批評過上流社會的人血液是藍色的,他們非但不覺得受辱,反而引以為做呢!畢竟在以前只有貴族才能得到這樣的評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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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培磊神情輕松的駕著黑色跑車,在馬路上狂飆。
他原以為自己得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才能處理好這件事情,沒想到這個結(jié)合利益的婚姻。進行得比他想像中簡單多了,因此地才得以偷閑出來兜風。
雖然他未來的伴侶面貌只算中上,但她出身名門、氣質(zhì)高雅,最重要的是她擁有和他一樣實際而理智的個性,可以說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選。
他最受不了不切實際而粘人的女孩子,她們的腦袋爪中成天盡是想一些風花雪月之事,教人消受不了。所以自從接管家族事業(yè)以來,他就不曾傳出緋聞,因為他壓根沒有時間哄女人。
事實上在他的生命之中愛情與歡樂皆是輕浮而不實的事情,唯有事業(yè)與地位才是真實的,除此之外,任何事都無法獲得他的青睞。
自小他便在父母有系統(tǒng)的教育下成長,不但精通多國語言,更接受了名式各樣的訓練,包括音樂、社交、國際禮儀等等,所以在他的父母死于空難之后,年方二十的他,很輕松的接下父親的產(chǎn)業(yè),并發(fā)揚光大,不過十多年的時間,方氏企業(yè)已經(jīng)成了跨國企業(yè)。
如果他的父母親知道他將他們的理念貫徹得多么徹底,九泉之下大概也會含笑吧!他輕輕牽動嘴角,用力的踩下油門,享受著馳騁的快感。
開快車是他生命中唯一允許的冒險,因為呼嘯而過的風聲。帶給他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這也是他唯一能放松自己的時間。
突然,一只貓不知從何處闖了出來,眼看他的車就要撞上它,他直覺的用力踩下煞車,緊跟在他車后的車猛然的撞上來,過大的沖擊使他整個人往前沖,他硬生生的撞向了前方的擋風玻璃,巨大的痛楚很快將他淹沒。
陷人黑暗之前的最后一刻,他腦中浮現(xiàn)的是:生命中不該有任何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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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壓力而蹺課的周羽若,無聊的在街上閑逛著,救護車的聲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眉頭緊皺望著車禍現(xiàn)場,忍不住難過的想著,不知道又有哪個家庭要因而陷入苦難之中了。
好奇的圍觀群眾早已將現(xiàn)場包圍,周羽若自然不會再向前湊熱鬧,正當她想快步通過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有只貓奄奄一息的躺在路旁,根本沒有人理會它。
或許是大家認為跟崇高的人類生命比起來,貓咪的命不值得一顧,但周羽若卻認為生命就是生命,沒有任何生命該毫無價值的結(jié)束。
她快步趨前,脫下自己的外套包裹著貓咪,伸手招來計程車,飛快的將貓咪送到最近的獸醫(yī)院。
替貓兒做完初步檢查后,醫(yī)生抬頭看著氣質(zhì)優(yōu)雅的周羽若,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它是你的寵物嗎?”
“不是!敝苡鹑魮u搖頭,老實的說道:“小貓咪是我在路邊撿到的!
“我就說嘛!它怎么看都不像是你飼養(yǎng)的寵物!贬t(yī)生得意的點點頭。
哈!一只不起眼的野貓怎么配得上眼前這位氣質(zhì)高雅的女孩呢?她的年紀雖然不大,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流露出一股高雅的氣質(zhì),讓人明顯可以感覺出來她的身世必然不凡,這只奄奄一息的野貓根本與她格格不入。
見醫(yī)生非但沒有為貓咪急救,反而一派悠閑的笑望著她,周羽若不由得心急的嚷著:“它的傷勢好像很重,你怎么不快點替它急救呢?”
“就是因為它的傷勢很嚴重我才猶豫呀!”醫(yī)生莫可奈何的攤攤手。
如果急救抬上躺著的是一只名貴的貓,那么他當然知道該怎么做,可是這只是一只野貓,他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替它付上一大筆醫(yī)藥費。
“為什么?”周羽若奇怪的問著。
“因為……因為我沒有把握是否能醫(yī)好它!痹谒冋娴难酃庵,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
“我知道它傷得很重,但你不試試看,它不就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她不解的看著醫(yī)生。
“它的傷的確很嚴重,可能必須替它開刀,而這必須花很多錢,你確定要我救它嗎?”醫(yī)生只好直接問她。
“當然要啰!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只管救它就是了!彼敛华q豫的點頭,接著有些擔心的問道:“我只有幾十萬的存款,我想應(yīng)該夠吧?”
“咳……當……當然夠!贬t(yī)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看她一臉純真,顯然不是會拿錢來壓人的女孩,看來她真的是一點價值觀都沒有,還好他不是壞人,否則……
“那你怎么還不快點替它開刀?!”見醫(yī)生只是一味傻笑的看著她,周羽若心急的喊著。
“是是是,我馬上幫它開刀!贬t(yī)生忙著將貓咪送到手術(shù)臺上急救。
幾個小時后……
“貓咪的情況怎么樣?”一見到醫(yī)生走出醫(yī)療室,周羽若馬上沖向前。
“我想他的生命暫時是保住了,但它剛開完刀,身體還很虛弱,需要特別小心照顧,我建議讓它住院幾天,讓我觀察它的情況!
“嗯!”她如釋重負的點點頭,為貓咪能保住生命感到欣喜不已。
見周羽若眉頭也不皺一下的替貓咪付了醫(yī)藥費,醫(yī)生笑呵呵的問道:“我們這里的寵物用品一應(yīng)俱全,不知道你是否打算替貓咪采購一些需要的物品?”
“嗯!所有貓咪需要的東西麻煩都幫我準備一份,我來接貓咪時一起帶回家!
“好,到時我可以派車幫你送到家里!贬t(yī)生笑得合不攏嘴。
“嗯!”周羽若微笑的點點頭,低頭凝視著昏睡中的貓咪,順道看了一眼手表,立即慘叫一聲。
“發(fā)生什么事了?!”醫(yī)生嚇一大跳,趕忙向前查看貓咪的情況,深怕怡然已成為他的搖錢樹的貓咪不小心掛了。
“貓咪沒事,只是我忘了時間,我怕家人會擔心,我先走了,明天我再過來看它!敝苡鹑粢徽f完,快步走出獸醫(yī)院。
“小心慢走啊!”醫(yī)生只來得及對周羽若的背影喊著。
“你可真是幸運呢!”他再細心的檢查一下貓咪的狀況后,微笑的走回辦公室。其實他也滿幸運的,因為在這么不景氣的時候,如此大方的客戶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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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司機如果到補習班接不到她時會引起什么樣的騷動,周羽若飛快的攔了計程車回家,才一下車便急急忙忙沖入客廳。
杜斐如一見到女兒,馬上向前將女兒抱人懷中,難掩焦急的問道:一羽若,你跑到哪兒去了?為什么司機到補習班接不到你呢?你知不知道我急死了,你爸爸已經(jīng)請假出去找你了。”
因為一直沒接到恐嚇電話,所以杜斐如知道這不是綁架事件,但她依然提心吊膽的,畢竟現(xiàn)在自殺案頻傳,她怎能不擔心她那屢遭滑鐵盧的女兒會想不開呢?
完了!果然是闖禍了,這下子鐵定又要有一段時間被盯梢了。周羽若心中暗叫苦。
狂喜之后,緊接而來的是狂怒,杜斐如忍不住罵道:“你這孩子怎么可以這么任性,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要是再慢一些回家,我們可能都要報警了。”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時間!
“你以后……我的天!你的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血,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哪里受傷了?”杜斐如像是快昏倒似的看著周羽若。
“沒什么事!
“你還說沒什么事!你哪里受傷了,快讓媽看看!倍澎橙缵s忙檢查女兒的身體。
“我真的沒事,外套上的血不是我的,那是一只受傷貓咪的血!
“受傷的貓咪?!”社斐如錯愕的看著女兒。
“我在路旁救了一只受傷的貓咪,用外套把它包起來送到獸醫(yī)院,所以外套才會沾上血,也因此沒有坐上周伯的車!
“就為了一只貓,你把自己弄得全身是血,還讓大家在這里為你憂心忡忡?!”
“我不救它的話它一定會死,那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所以……”周羽若可憐兮兮的望著媽媽,眼里盡是求饒與撒嬌。
周羽若從小就是個善良而多愁善感的女孩,杜斐如也不忍心多加責備,只是告誡道:“下次有事不能坐司機的車,記得一定要先打電話說清楚,別讓我們坐立難安的猜測你的安危,知道嗎?”
“我知道了,謝謝媽媽!敝苡鹑糸_心的拉媽媽的手撒嬌。
“好了,快去洗澡,那些動物身上有好多寄生蟲,小心被傳染疾病!
“哦!”周羽若再次乖巧的點頭。
“我得趕緊通知其他人,免得他們繼續(xù)擔心!彼呎f邊走向電話,可是突然又回頭叫住了周羽若。
“媽媽,還有事嗎?”
“那件外套上全是血,你把它給扔了吧!”
“嗯!”周羽若點點頭,快步走回房間,隨手將外套丟進垃圾桶,拿起浴袍走進浴室。
浸泡在浴缸中的周羽若,眉頭緊鎖的想著,看媽媽剛才那種反應(yīng),她是不可能讓我養(yǎng)貓咪的了,我該怎么辦呢?
她永遠也忘不了醫(yī)生向她宣布貓咪的命保住時,她內(nèi)心的激動與澎湃,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她也可以帶給別人希望,她想緊緊的捉住這種感覺,所以想把貓咪留在身旁,好好的呵護照顧,但她卻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好。
“有了!”幾經(jīng)思索后,她終于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不但可以收養(yǎng)貓咪,也可以讓自己有喘息的空間,只是這件事若讓爸媽知道,那……
“算了!想這個做什么,還是先幫貓咪取個名字吧!”樂天的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開始愉悅的哼著歌,在香噴噴的浴池中編織起她跟貓咪的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