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日登高興未殘。
紅樓小散獨盤桓。
一釣冷霧懸珠箔。
滿面西風憑玉闌。
歸去須沉醉,小院新池月乍寒。
——馮延已.拋球樂
「小東西,你快換衣裳吧!」
「換……換衣裳?」趟玉嬌高興得差點流下眼淚,他肯讓她出房門了。刻袅!她終於可以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了!
「不換?那就——」
「換、換、換,我馬上換!」
瞧她快動作的著衣、梳頭,一股不滿又涌上喉際,他一把奪去她手中的梳子,將柔軟的玉體結結實實的抱入懷中。
「你已經厭倦我了,聽見可以離開,就開心得把人家甩在腦後。」他半真半假的埋怨。
趙玉嬌拍拍他氣鼓鼓的臉頰,當他是孩子在胡鬧似的啄啄他的臉,安慰他道:「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厭倦你呢?我只是太久沒有出去走動,非常想念陽光普照的滋味,你不會連太陽公公也妒嫉吧!?」
誰說不行?他就是妒嫉!
「太陽『公公』他可是個男的耶!」
「雍達——別鬧了,讓人家出去曬曬太陽,回家里一趟,之後……嗯……」她像一只貓咪似的在他身上磨蹭。
朱雍達忍痛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喲!到時要你做,你可不能再推三阻四的找藉口,你可以保證嗎?」
「我保證——」她湊上紅唇,在他的唇上蓋一枚戳印。
他戀戀不舍的放開柔軟的嬌軀,讓在外頭等候的婢女人內伺候。
她的衣裳全是由他上好的衣料改小給她穿的,就連肚兜、內褂也不例外,他就是要她渾身上下、由里到外全裹在他的氣息里。
即使是那塊趨吉避兇的環佩,也非得再串上他家祖傳的珠寶,他才肯讓她戴上。
趙玉嬌打扮好後,兩人一起走出縣衙,等她一坐上轎子,他居然也跟著跳上轎,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
慘了!他怎么跟來了?趙玉嬌暗暗在心里叫苦。
「雍達,你別那么小心眼嘛!我又不會逃跑,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家人,讓家人放心……唉!大半個月不見人影,這下教我如何跟家人交代?」她煩惱地皺起眉心。
朱雍達捏捏她的粉頰,賊兮兮的獻計,「你就說你忙著破壞侯爺的清譽,如何呀?」
「你壞死了啦!」她不依的捶打他的胸膛,「等你回京後,你就可以將那些閑言冷語置之腦後,可人家不行,那些冷嘲熱諷一定會一直跟著我和我的家人。」
「小東西,你別瞎操心了,咱們還有時間,總有辦法解決那些問題的!沟葧r間一到,就算是用綁的,他也要把她綁回府里去!他暗忖。
此時,轎簾外傳來轎夫的聲音。「侯爺,褚府到了!」
他先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兩人一前一後的踏出轎子。
好個門庭若市、人聲鼎沸的——縣太爺雜貨鋪啊!
瞪著滿屋子的人潮,趙玉嬌脖子一縮,就想偷偷落跑。
「小東西!」朱雍達緊揪住她的後領,將她的身子納入懷里,「你成天嚷著要見家人,怎么一回到家就想開溜?」
「我……這、那個……肚子痛!」好差勁的藉口喔!趙玉嬌羞愧極了。「咱們可不可以回縣衙?」
「肚子痛?借你大哥的茅房不就得了?」他乾脆把她抱起來,昂首闊步的直闖褚良光與田心心「隱居」的閣樓別院。
負責打理店務的下人們各個都很忙碌,無暇分心理會他們,任由朱雍達長驅直入。
這時,褚良光正在剝柚子喂田心心吃,田心心也纏抱著褚良光,快樂的「反哺」回去,正當兩人甜甜蜜蜜、你儂我儂時,一瞥見這兩名不速之客,心情有多不爽是可想而知的了!
褚良光一把抱起越來越具「分量」的愛妻,自動讓出閣樓,「識相」的想離開。
「褚良光,這就是你對待妹妹的方式嗎?」朱雍達把滿臉尷尬的趙玉嬌推至兩人面前。
趙玉嬌扭扭捏捏的抬起俏臉,唇角微微抽搐的說:「你、你們好!」
「不好!你又想來跟我搶相公嗎?我不會讓給你的!」一見「情敵」現身,田心心分外眼紅。
「搶相公?小東西,良光可是你大哥耶!你嫂子為何怕你跟她搶人呢?」朱雍達高深莫測的掐一掐她柔軟的小手。
「呃——這……我嫂子愛吃醋嘛!她看我跟大哥的感情那么好,所以她妒嫉啦!」她頻頻朝兩人使眼色,希望他倆能看懂她的暗示。
褚良光終於看懂了,不過,田心心卻完全不懂。
她急急忙忙的從褚良光懷里跳落地,一臉正氣凜然的悍衛在他面前,「呸!兩光跟你的感情才不好咧!你是他的未婚妻,而我卻是他名副其實的親親娘子,你不許跟人家搶兩光啦!」田心心哇啦哇啦的大叫。
為免她動到胎氣,褚良光忙不迭的哄她,而田心心更是得意的挺起大大的肚子,握緊小拳頭,一副打算跟趙玉嬌力拚到底的模樣。
不知怎么搞的,一看到田心心趾高氣揚的樣子,趙玉嬌便怒火高張,就算強辭奪理,她也非得挫挫她的銳氣才甘愿。
「不要臉!搶人家相公還敢大聲嚷嚷?既然你還記得我是褚良光的未婚妻,那你就更應該記得,在我還沒宣告放棄之前——你只能算是褚良光的偷情對象,聽懂了沒?」
褚良光皺起俊顏,正待開口加入戰局,趙玉嬌卻突然捧著小屁屁,齜牙咧嘴的呼天搶地起來。
「你怎么可以當著外人的面打我?」她圓圓的眼珠子里滿是控訴。
朱雍達卻像一頭狂獸般掐住她細嫩的頸子,瘋狂的搖晃起來,活像要將她全身的骨頭拆散一般。
「你還知道什么外人、內人?你是我的女人,還敢在我面前亂認未婚夫,真是氣死我了!」
「兩光,這個什么侯爺的,怎么對趙玉嬌那么兇啊?」看見趙玉嬌被「欺凌」,天生富有俠義心腸的田心心,忍不住忘掉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替她打抱不平。
「你別多事!柜伊脊饪吹妹奸_眼笑的,看來已經有人接收他的「麻煩」了。
「侯爺,這里留給你『審犯人』,我跟內人就不打擾啦!」褚良光拉起仍在嘮嘮叨叨的田心心,一溜煙就跑得無影無蹤。
知道自己就要倒大楣的趙玉嬌,朝兩人消失的方向大聲呼救,「喂、喂,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呀!」
「一個人?」朱雍達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趙玉嬌,「我不是人啊?」
「雍達——」她使出嗲嗲功,卻碰了一個軟釘子。
「別叫我,去叫你的『未婚夫』吧!」他惡聲惡氣的說。
「親事又不是人家決定的,是我爹——」
「該斬!」他冷硬的說。
趙玉嬌聽得心驚膽跳的,死命的往他懷里鉆,雙手、雙腿連忙纏上他硬邦邦的身軀,企圖用藤蔓似的擁抱來化解他的憤怒。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他的語氣異常冰寒,不帶一絲情感,簡直要凍死人啦!趙玉嬌總算領教到逍遙侯的虎威了。
但是,她仍不屈不撓的奮戰到底!
她將小手鉆入他的絲袍底下,東摸西探的,挑的全是他無力招架的敏感部位。
朱雍達雖然面無表情,但喉核快速的滾動,和眼中跳躍的火花,在在說明了趙玉嬌的努力沒有白費!
「你別以為我會輕易的饒過你!趙、玉、嬌!」他額上的青筋狂跳,咬牙切齒地喊出她的名字。
「雍達,那只是一個稱呼嘛!你就別跟人家計較了!」她踮起腳尖,不怕死的在他冷硬的臉上印下細碎的吻,「再說,我那個『未婚夫』連我的手都沒牽過,而你卻嘗遍了我整個人……難道,你會小氣得連個『虛名』也要跟人家算帳?」
哼!他連沒有沾染上他的余味的衣裳都不許她穿了,更何況那可是名正言順的擁有支配她的權利的稱謂耶!教他如何不生氣?
「好嘛!人家跟你賠不是,你就別氣了!」火辣辣的吻不停的落在他暴露於外的肌膚上,雙手、雙腳更是有如水蛭般,牢牢的吸附在他身上——這回,她卯足全力的取悅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她毫無保留的獻出自己,果然,立刻得到成效,一股狂急的亢奮迅速地由他的下腹竄至四肢百骸,充斥他暴怒的身軀。
他不由自主地收攏雙臂,將她柔嫩的身子揉入懷中……
「雍達,別這樣嘛!人家快不能呼吸了!
她微啟櫻唇,頑皮小舌輕舔著他因極力克制而顯得僵硬的臉部線條……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扳過她的身子,猛地抱起她,讓她的雙腳無法著地的騰空亂晃。
「別這樣,雍達,快放開我!」她的四肢狂亂的揮舞著。
可是,不論她如何掙扎,他仍是無動於衷,他將她抱至閣樓內,讓她躺在里頭的圓桌上。
「不要!雍達,別這樣對我!」趙玉嬌苦苦地哀求著。
他置若罔聞,大手倏地一扯,將她身下的衣物扯落,隨即又解開自己的褲頭——
「我恨你!我恨你——啊——」
在她的怨恨聲中,他急躁的亢奮硬是挺進了她的柔嫩深處——
「別這樣……嗚……啊……」
「你是我的、我的——」這小東西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許跟他搶——除非,那人想找死!
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體內狂放地抽送,直到兩具顛狂的身軀汗流浹背地融成一體,他才以最後一記沖刺,讓兩人達到至高無上的歡愉……
她雙眼輕輕的睜開一條細縫!肝摇活著?」乾澀的嗓音讓她倏地羞紅臉,這樣的音調提醒著她,剛才的激情有多激狂,害她喊得聲音都啞了。
「雍達,你以後別再這樣對人家了,人家……人家會死的!」
「哼!你還敢跟我談條件?你以為這樣咱們的帳就算完了?」他粗嘎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她抿起紅潤的櫻唇,抬眼往上一看,只見他方才好不容易舒緩的臉部線條,如今又變得冷硬起來。
趙玉嬌忍不住淚盈於睫,嬌聲地喃道:「你再這么氣下去,人家肯定會沒命的!」
以往都是由她操控,只要她自認「不行」,他便不再撩撥她,天真的她一度以為那就是男歡女愛的極限。
豈知,當一個男人被怒氣蒙蔽後,伴隨而來的猛烈慾望,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那比起第一次的接觸更教她心魂俱散。
「你死不了的,沒有我的允許,閻羅王可不敢收你!」他霸氣的托高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直視她的眸底,「咱們是怎樣的關系,為何你不敢告訴我實情?」
「你還說呢!你動不動就要砍人、殺人,我哪敢說。俊冠w玉嬌嬌喘吁吁的嗲聲道:「而且,後來事情的發展超出我的想像,我根本沒時間提……說來說去,都怪你惡霸!」
「別人都怕我發脾氣,你倒不怕?」他扳住她的粉腮,不讓她閃躲,「還敢對我大小聲、強辭奪理?」
「沒有嘛!人家只是實話實說,是你不讓人家死的,人家當然可以不怕你!拐f來說去,責任還是在他身上。
眼看他眸中再度凝聚起風暴,趙玉嬌二話不說,馬上發揮她軟綿綿的纏功,將自己揉進他的胸膛里。
「你別生氣嘛!人家那么辛苦的照顧你『受傷』的部位,沒功勞也有苦勞,真的很辛苦耶!骨頭都快要散了啦!你還跟人家生氣,太過分了啦!」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我怎么會常!菏軅贿?」他再也隱忍不住的笑出聲。
「喝!原來你又在騙人家了,我不理你了啦!」她負氣的轉過身子,赫然發現大白天的,她居然在這種地方和他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
「啊——」她大叫一聲,「完蛋了啦!咱們怎么可以這樣?」
他看看衣衫半褪的彼此,在閣樓的長榻椅上放肆的交臥,從他的角度往下看,太好美景凈收眼底,他可不認為這有什么錯!
「從隱蔽的房里換到這……這別人家里……哎喲!你真可惡,把人家變成壞姑娘了啦!」一想到再也換不回的純潔,以及爹娘的殷殷期盼,再加上自己又是如此的迷戀他,不愿與他分離……心中的百轉千回令她一時悲從中來,忍不住便嚎啕大哭。
「別哭、別哭啊!你哭得我的心都亂了!」他不知該怎么安慰她,只能笨拙的替她抹去眼淚。
他的話令她越哭越慘烈,一發不可收拾。
「別哭——都依你,我不會治你家人和你前未婚夫的罪,一切都是我不對,行了吧!?」他的心被她的哭聲攪得亂糟糟的,連自己說了什么都搞不清!高哭?再哭——好!咱們一道放蕩墮落吧!」
不一會兒工夫,趙玉嬌更加高亢的哭泣著,只是,那是因激情而起的哭喊……
偷偷摸摸地溜回閣樓的褚良光和田心心,被閣樓內激越的聲音駭得停住腳步。
「兩光,趙玉嬌是不是慘遭毒打呀?她怎么叫得這么凄慘?」富有正義感的田心心滿腔熱血沸騰,立刻就要殺人屋內,拯救「受苦受難」的趙玉嬌。
「別忙了!」褚良光快手快腳的拉住田心心,并將她帶離閣樓。
出了閣樓,褚良光馬上把「不宜入內」的木牌掛在門上,表示閣樓內的人正在忙,閑雜人等不可打擾。
「哦——」田心心恍然大悟,「趙玉嬌壞死了,自己有男人,竟然還來跟人家搶兩光!哼!我去找她理論!」她掄起雙拳,一副要去干架的兇狠樣。
褚良光搶先一步抱緊她,不讓她去破壞人家的好事。
「心心,別節外生枝,讓侯爺和玉嬌越忙越好,這樣他們才不會來找咱們的麻煩。」
他們夫婦倆終於可以高枕無憂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