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負著失落的疲憊,把自己從城市的一端,拖行到另一端;當陽光換成冷漠的月色,她已經(jīng)茫茫然走了好幾個鐘頭!
回到自己的住處,安靜、沒有余溫的住處,施湄任自己酸麻的雙腿,任性的隨處一坐——
“嗯?”堅硬的物體刺痛她的臀部,她順手將它抽出!
錄影帶,是她和柏里司私密關(guān)系的錄影帶!
她曾經(jīng)答應要還給他,卻又以此為要脅的歡愛全紀錄。
施湄呆愣的望著它,心里涌起千百種復雜的念頭;我可以繼續(xù)以此要脅他,我應該可以再換得一次機會?
“哈哈,我還在做什么白日夢?”她自我解嘲的笑了起來,笑得苦澀,笑得尖酸!拔蚁腧_誰?難道我可以、可以要脅他一輩子嗎?”
一卷萬能的錄影帶,難道她能以此要脅他的在意,他對她關(guān)心?
難道她可以,以此要脅他愛她?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笔╀貙浻皫в昧θ娱_!斑@些對他來說只是工作,只是設(shè)計好的鏡頭,他只是個忠于劇本的演員——”
只是為什么,她明明知道的事,現(xiàn)在讓她如此疼痛?
最深沉的心碎,仿佛在一瞬間蒸發(fā)、掏盡她的淚腺——她對自己說好了,說好不哭。
“明天他就要離開,我應該把錄影帶還給他!薄
將所有曾經(jīng)愛過的證據(jù)湮滅,她不要留下任何可以想起他的證明!
施湄撿回錄影帶,把它裝人紙袋交由樓下的管理員!
“麻煩你現(xiàn)在請人把這包東西送過去——”信封上寫著威信飯店一三一三號房和柏里司的名字!
“好的,施小姐,我們馬上派人送過去。”
交出手中的紙袋,她和柏里司之間,就回到曾經(jīng)的陌生人!
她應該放手交出的紙袋,又不舍得抽回自己的手!
“小姐?”管理員出聲提醒她。
“我……”
縱使心內(nèi)還存在千般不舍,然而擺在眼前的事實,大勢已去的事實,已經(jīng)不容許她再多做任何無謂的掙扎!
“麻煩你了!”施湄要自己心一橫,快步轉(zhuǎn)身離開管理柜臺!
她不會再想柏里司,她不會再想他!
施湄告訴自己,從此刻開始,柏里司只是個路人甲,她再也不會讓他人侵腦細胞!
抱持這樣的決心,精英女狼要重回以往的生活方式!
許久未在女狼俱樂部露面的“濕女糧”,又如旋風般出沒在聚會場合——
“嗨,施湄!好久不見,你都跑到哪去了?”
“嗨!”她夸張的猛揮手,一到深怕別人懷疑她心情不佳的模樣!昂炔、喝茶,去我們常去的地方喝茶吧!”
施湄拖著”信徒”老小,誓言要在最短的期間內(nèi)踹開失戀的痛苦!
她的臉上始終掛著在咧到耳根的微笑,不管對誰或什么樣的談論內(nèi)容,她都非常捧場的猛力點頭。
如此的配合度,反而引發(fā)“信眾”的懷疑——
“施湄,你、你沒事吧?”悠悠擔心的眼神,直盯入她偽裝的平靜!
“我沒事吧?”施湄心虛的看了自己一眼,隨即擠出空洞的朗笑聲!肮,我當然沒事,你干嘛這么問?”
“嗯,因為——悠悠著看她,像是在考慮該不該說!耙驗椋谝荒銢]有點維也納咖啡,第二,你已經(jīng)坐了十五分鐘,卻還沒有開始批評現(xiàn)場的男士,第三,剛剛有一個你之前所謂那種‘早泄’型的男人,請服務生送花茶給你,卻沒有看到你拒絕——”
?
施湄連忙檢查自己手中的飲料——果然是她最討厭的玫瑰花茶;再順著悠悠所指的七點鐘方向——果然是大腹便便、山根塌陷、印堂發(fā)黑的早泄男一名!
施湄一驚,舉起瓷杯的手指無法支力的狂烈顫抖,她危危顫顫的猛搖晃,把玫瑰色茶液潑了自己一身。
“小姐,你沒事吧?”她一副癲癇發(fā)作的恐慌,引來男性服務人員關(guān)心的詢問。“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施湄,你怎么了?”悠悠幾個人擔心的抓住她!
“我、我我沒、沒事!”施湄嘴里說沒事,卻連幫自己擦干凈的能力都沒有。
“這位小姐,你——”服務人員看不過去,七手八腳跟著把她臉上的水滴擦干凈。
一場小小的意外,應該是可以落幕的時候!
誰知悠悠卻像在此時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尖銳的嗓音用力一吼——
“啊,施湄!”
“啊啊啊,什、什什么?”一聲尖銳引起的連鎖反應,施湄被叫得少了三條魂!
“你、你看你,你到底怎、怎么了?”悠悠一副大白天撞鬼的凄慘狀!
“什、什么?”施湄飛快把自己瞧了一遍,根本不知道問題在哪里!澳阆胝f什么,說清楚一點!薄
“你——”悠悠不敢置信的搖著頭,緩慢的搖著頭!皠倓偰蟹⻊丈愕南掳,可、可是你的‘濕癥’卻沒有發(fā)作耶!薄
!
施湄看看服務生的手,再看看自己的反應;她對男人撫摸下巴的敏感癥,她之所以被稱為“濕女狼”的肇因——
現(xiàn)在她沒有潮紅、沒有哮喘、沒有呼吸困難、沒有氣若游絲的癱軟在地。
“我、我已、已經(jīng)不能再……再濕潤了?”施湄看著自己的雙手,茫然的自語!
為什么,是因為她的“體質(zhì)”改變了?是因為她的心情不同了?是因為、因為她受到過重的打擊,以至于汗腺塞住了嗎?
“我、我——”一股忽然如潮浪般席卷而來的悲哀,讓施湄措手不及、無法防范!拔、我是真的愛他,我不要再忍了,我好想放聲大哭喔!”
她為誰偽裝堅強?她為誰,將熱血的心一分而一二?
一份空虛的留在臺灣,一份卻早已隨著遠飏的班機,追隨柏里司到天涯海角——
“哇!”再也支撐不住泛濫的涌泉,施湄任由痛苦的淚水將自己淹沒!
※ ※ ※
度過失魂落魄的一個月,每天施綢湄告誡自己;該是力圖振作的時候了!
一個想要力圖振作的人,一定不能忘記以勵志歌曲做襯底音樂!
“哪會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沒魂有體參像稻草人……愛拼才會贏!”
“我比別人卡認真,我比別人卡打拼,為什么、為什么比別人還歹命……命運的吉他聲!”
是的,經(jīng)由“隆隆”雜志總編輯的推薦;葉豈甜的“愛拼才會贏”,和阿急仔“命運的吉他聲”,就成了施湄力圖振作的療傷歌曲!
由一開始每回三千西西的淚流量,如今已能控制在五百西西的范疇內(nèi)。
“依照這樣的進度,我很快就能恢復‘正!!”總編輯說得沒錯,她的確是一個堅強的精英女狼。
施湄籍由一卡車一卡車的工作量,來提醒自己還存在!
她不會再去尋找柏里司的背影,也不會翻閱有他訊息的封面雜志——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將如此趨于平靜,一封來自TURNS俱樂部的邀請函,又將她推人矛盾、坐立難安的煉獄。
“嘖,當我是笨豬頭呀?我才不會上第二次當哩!”施湄捏緊信封,決定不去拆閱!拔抑苯影阉嘶厝!”
她把信封丟在一旁,想盡辦法轉(zhuǎn)移注意力五十秒——
無法刮平好奇心的她,終究還是打開了鮮紅色的信封,壓克力制成的邀請函。
世紀末愛情電影
如果你確定 自己可以掌控節(jié)奏的流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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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邀,女狼俱樂部 施湄小姐
TURNS俱樂部
“哈——”她拼命搔著頭,顯然早已陷入小湖攪亂的為難!
出席的日期就在今天,她到底該去,還是不該去?
“哎呀,就說不要打開了嘛,干嘛沒事找麻煩受理?”施湄嘴里不住的埋怨,但看著上面曖昧的文字,似乎又透露出一些希望!
這封邀請函的意思是不是說:她和柏里司,有可能發(fā)展出不一樣的結(jié)局?
“哼,才不是呢,哪有那么簡單的事,又不是在拍電影!”她不能被同樣的把戲戲弄二次,她才不會去!
施湄在座位上,至少把邀請函看了五十遍——
禁不住心谷滿巢傾倒的蜜蜂亂亂竄,抵不過想再有一次機會的請求折磨,她終于還是自我妥協(xié)的趕上車,匆忙前往約定的地點!
一樣在市郊的碼頭邊,一樣是戴著墨鏡的幾名男子,她送出自己的邀請函,讓他們用光筆在上面刷過。
“你是施湄小姐?”電腦熒幕上,出現(xiàn)她的資料畫面!
“對啦!”她癟著嘴點點頭!
“很抱歉我們要請你先休息一會兒,因為在長途旅行之后,你將會在希臘的小島上醒來!薄
又來了,什么鬼希臘,他還當她是菜鳥呀?
她被請上車輛,幾十分鐘之后,又登上類似飛機的座艙!
施湄耳邊傳來機長的廣播,隆隆的引擎聲,和被往前拖拽的重力——
“哎呀,別裝了啦,我早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了。”她不給面子的直接戳破,可惜沒有人愿意回應她的問題!
漫長到似乎沒有邊際的飛行,施湄只靠耳朵保持清醒!
而后她被拎下機艙,丟人應該是快艇的奔馳里!
帶著咸味的海風夾雜打在臉個會刺痛的水滴,當施湄再次讓雙足扎實的踏在土地上,她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
“歡迎加人TURNS的派對!薄
束縛視線的眼罩被掀開,一時還無法適應周圍的白色強光,施湄半開半閉的掙扎注視。
“嗯?”
不會吧?
澄靜的藍,一大片一大片灑滿視野的湛藍,用最正統(tǒng)的純粹色彩,把天幕與海洋渲染成尋夢者的終極幻想。
最真實的藍天白云,卻表得像藝術(shù)家的圖畫,好似它不應該真實的存在;只要看過一次,它會終生烙印在你的心房!
靛籃的天空,籠罩在通透陽光下的白色小屋
站在門口迎接她的,是捧著滿手瑪格麗特的柏里司!
“親愛的,你終于出現(xiàn)了!”清風吹拂著他的發(fā),他和天空一致的眼眸依然深雋!
柏里司將花送入她手中,將吻落在她略顯蓬亂的發(fā)上!
“我自私的希望,你的出現(xiàn),代表你已經(jīng)不生我的氣了?”他靦腆的笑,小心翼翼的端詳她的表情!拔液鼙缸屇闶艿絺,可是,我真的需要時間想清楚——”
“畢竟,這里面包括了兩個人的未來,我必須確定這不只是一時激情的迷戀,還包括我即將承諾的責任!薄
施湄將視線定在手中的花,沒有提出疑問,也沒有迎向他的注視!
“施湄?”他不習慣她表現(xiàn)的沉默,這代表什么樣的涵義?“你聽到我說的嗎?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她抬起頭,非常非常用力保持住,臉上面無表情的杰作——
“你到底……想對我說什么?”施湄冷冷的問!
“我、我想說’被她幾近冷漠的逼視,柏里司一時之間反而慌了分寸!拔以诮忉尀槭裁措x開,離開的原因并不是因為——”
“那,你的結(jié)論呢?”她唐突的打斷,顯然急于聽到答案!
“結(jié)論?”柏里司低吶的重復。
“結(jié)論!”施湄失去耐性的一揚聲,又擺出雙手插腰,增加氣魄的招牌動作!拔覀円呀(jīng)浪費了太多時間,現(xiàn)在,我只要聽結(jié)論!”
嗯?
柏里司因錯愕糾結(jié)的眉峰,在注視她眼眸深處的濃烈之后,才慢慢了解的松開,展露出粲然的笑容!
“我愛你,施湄,我要我們在一起!”他大聲宣布自己愛的宣言,激動的將她擁入懷中。
“唔!”終于等到她夢想中的答案,不過她還不能放心!暗鹊!”
施湄推開緊摟住自己的他,試探的手指,先捏住他彈性的臉頰,扯一扯,再提起自己的——
“唉喲。”會痛,那就是真的啰?
不過,這還不夠,為了怕他以后賴賬,她還得再多做驗證!
施湄跑向他身后的白色小屋,拼了命的用力一推——
“耶?”沒倒塌,那這就不是布景呢?
而這也還不算數(shù),她對著空氣一陣拳打腳踢,仿如有什么幽冥物體,正擋在她面前一樣
“施湄,你、你沒事吧?”難道是打擊過重,導致她精神異常、行為失控?
可她認真的眼神,謹慎的動作,一副在尋找什么破綻的模樣——柏里司這時才恍然明白,她顯然以為這里又是“八里的希臘”,所有的一切又是欺哄真心的道具墻!
“小笨蛋!”柏里司忍不住大笑起來,一把將她抓入懷中緊緊擒住!澳阋蔡吹闷鹞伊,我能創(chuàng)造奇跡,卻不能偷天換日!”
扎實的倚人他懷中,不再是夢里惆悵的想像,也不再是她單人獨舞的凄涼——
才剛放下一顆懸宕的心,又想大笑,又想狂哭的施湄,把近日來所有的委屈,化成粉拳捶打在他胸膛。
“我怎么知道?”施湄不依從的噘起雙唇,再次捏起他的臉頰!罢l教你是個販賣夢想的導演,我怎么知道這不會又是海市蜃樓?
柏里司用自己的鼻尖,摩擦她俏皮可人的鼻梁。
“我的濕女狼,我靈感的繆斯!”他寵溺的貼緊她!俺欠▏魈彀岬脚_灣隔壁,否則,你永遠都不需要懷疑我愛你的決心!”
他們動情的吻入彼此,在希臘璀璨陽光的見證下,誰也不許反悔相愛的決定!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