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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的好壞 第七章
作者:黎馨
   
  臺北市區(qū)  某間平價咖啡廳

  萬如意與王禾翔坐在靠窗的座位,他們已經(jīng)有好一陣子沒說話了。

  王禾翔看著窗外來來去去的人群們,怎么都不肯說話,萬如意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

  她咬著吸管、緩緩吸著咖啡冰沙,不時偷偷的覷著學(xué)長。

  早知道她就不對學(xué)長說了……可是不說,她一定會被辛原逼死……

  全是辛原的主意,他告訴她交往時,必須約法三章。

  一、要隨時報告自己的行蹤。

  真奇怪,干嘛規(guī)定這種事?她不是每次下班就回家嗎?而且回他家哩!

  比起她,他的行蹤更是高深莫測,常常不見蹤影,因此她提出抗議,結(jié)果抗議有效,刪掉這一件事情。

  二、與對方相處要絕對誠實。

  嗯……這個倒還好,戀人之間最致命的一擊莫過于謊言,為了能長久走下去,萬如意欣然接受。

  最難的大概是第三項了!他要求她不能接受王禾翔的任何好意,并且還要明白告訴學(xué)長她的男朋友是誰。

  告訴學(xué)長她有男朋友了,自然沒問題,不過,要她拒絕學(xué)長的每一次好意,可讓她為難了。

  從高中到現(xiàn)在,學(xué)長總是不停的幫助她,而她也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不接受學(xué)長的幫助,還真是亳無道理可循!

  于是,她希望他能夠?qū)ⅰ笚l款」放寬,但辛原就是死都不肯答應(yīng)。

  沒法子,她只好妥協(xié),找了一天的下午跟學(xué)長說明,然而說出來的結(jié)果,即是現(xiàn)在兩人面對面、無言的恐怖局面。

  萬如意回想起辛原嚴(yán)肅、不妥協(xié)的面容,她實在搞不清楚,為什么他會這么討厭學(xué)長?

  還有她干嘛受他威脅,好象她非他當(dāng)男朋友不可似的!

  就算頗有抱怨,但最后她還是照他話去做,這其中的道理不需點明,相信明眼人都心知肚明。

  她一直不知所措的吸食冰沙,沒一會,杯子已經(jīng)見底,萬如意心想正要再續(xù)一杯。

  不料,王禾翔不知何時已把視線轉(zhuǎn)移,落在萬如意的臉上。

  他嘆了一口氣,緩緩蠕動嘴唇,像極了影片中的慢動作。

  「如意,妳真的跟……跟那個叫辛原的王八蛋交往嗎?」

  他眉頭皺得死緊,雙拳也握得咯咯作響,口氣顯得相當(dāng)氣憤。

  只是,他說辛原是個王八蛋,讓她有點生氣。

  「學(xué)長,你怎么可以罵他是王八蛋?他哪里得罪你了?」

  萬如意歪著頭,她實在不明了學(xué)長的心情,男女之間交往很平常,學(xué)長干嘛氣成這樣?

  一向為她好的學(xué)長,知道迷糊的學(xué)妹終于「銷出去」,不是應(yīng)該開心嗎?

  難不成……學(xué)長他……忽然一種想法,像塊大石頭壓得萬如意喘不過氣來,她想到辛原的神情和學(xué)長的態(tài)度,從不曾出現(xiàn)的尷尬竄過她全身。

  學(xué)長,他、他、他、他該不會一直都喜歡她吧?

  「他當(dāng)然是王八蛋!從我身邊搶走妳就是得罪我!」

  她的念頭一轉(zhuǎn),接著又聽到王禾翔進(jìn)出這句話,她簡直快昏了,為什么她會這么鈍啊?

  太過震驚的關(guān)系,讓萬如意還是呈現(xiàn)癡傻狀態(tài)時,王禾翔伸出大手,溫柔的握住她,

  「如意,離開他吧!他不適合妳……回到我的身邊!

  萬如意嚇一大跳,迅速抽回自己的白皙小手,害怕又無力的看著王禾翔。

  「學(xué)長……不要這樣……」

  遭受到她的拒絕,王禾翔先是一驚,然后苦澀一笑。

  「不要這樣?那我該怎么做,妳才會回到我身邊?」

  學(xué)長的話讓她感到無奈,她用力搖搖頭,覺得說什么都不好,可她一定要說明白!笇W(xué)長,我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過,你要我怎么回到你身邊?而且我喜歡的是辛原……」

  「他哪里好?妳為什么要喜歡他?」

  萬如意的話讓他感覺好痛,為什么他這個平時可愛的學(xué)妹,今天說起話來這么刺耳?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可能……妳喜歡他一定有理由!」

  他激動的扣住她的手,迫切想得到她的答案。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根本毫無道理可言。

  愛人的理由,不過是強迫自己找出來的借口罷了。

  真正的愛,是沒有理由可以解釋。

  他要她怎么說出呢?萬如意不會說、也沒想過。

  被他逼急了,她使勁甩開學(xué)長有些顫抖的手,充滿抱歉的看著學(xué)長。

  除了說對不起,萬如意還是只有對不起可說。

  「學(xué)長!對不起……」

  她顧不得旁人的眼光,扯大嗓門,接著深深一鞠躬后,隨即慌忙逃離現(xiàn)場。

  留在原地的王禾翔氣憤的踢了桌子一腳,他心里的痛苦,逐漸形成一股痛恨的力量。

  他痛恨辛原這外來者,痛恨他搶走他疼愛的學(xué)妹,他不相信那個男人可以給萬如意幸福。

  所以,他決心一定要搶回她,搶回萬如意!

 。

  萬如意在客廳走來走去的,差不多已經(jīng)有半個小時了。

  辛原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走來走去也快半個小時了,同樣沒說話。

  「你說話!」

  要比賽沉默,辛原可是個中高手,難為萬如意憋了半小時,終于出聲請辛原開口。

  辛原冷冷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的吁了一口氣。

  「妳要我說些什么?」

  她低下頭,沒精神的停下腳步,像是斷線的木偶,整個人忽然沉入沙發(fā)中,有些難過的說道:

  「唉……我該怎么辦?我好象傷害了學(xué)長……」

  聽到她的哀聲嘆氣,他整個人挺直背,有些小訝異。

  「妳已經(jīng)跟他說了嗎?」

  「嗯……」她困擾的嘟著嘴,點頭承認(rèn)。

  辛原愉快得漾開嘴角的笑意,他很滿意她照著自己的話去做,不過害她愁眉苦臉,真讓他有點過意不去。

  「好了,別愁眉苦臉,我想妳學(xué)長馬上會想開的,人難免會因為感情的事而受傷,不用太在意!

  他輕輕拍著她的手,說著安慰的話。

  「可是,我傷害疼愛我的學(xué)長……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如意,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想妳學(xué)長應(yīng)該會明白,別怕!我會支持妳的。」

  他好說歹說的勸著她,最后貼近身旁抱住她,希望她能清楚即使沒有學(xué)長的疼愛或原諒,還有他會在她身邊。

  「可是……」

  「別想太多,乖!」

  雖然她還是頗有為難,不過在辛原三番兩次的規(guī)勸后,終于決定不再去想。

  因為愈想只會讓她愈心煩,不管如何她只期盼學(xué)長冷靜思考,到了明天一切都可以雨過天晴。

  她不想以后和王禾翔都形同陌路。

  ***

  翌日

  最壞的情況就像現(xiàn)在,果然一切的事情,并不能如想象中的美好。

  看來王禾翔還沒想通,他今天在公司見到萬如意時,表情明顯僵硬,而且十分不悅。

  相對的,為了不見到那張憤怒的臉,萬如意下意識的躲著學(xué)長。

  早上開過會以后,她急忙的從辦公桌拿起皮包,一心只想趕快去拜訪客戶,這樣她就不用一直躲著學(xué)長了。

  她迅速沖出公司,才前腳踏出而已,王禾翔也隨即跟進(jìn)。

  他跟在她背后,一下子就追到了萬如意,并且擋在她面前。

  「如意,妳等一下,我有話想跟妳說!

  「學(xué)長……對不起,因為我趕著去拜訪客戶……」她面有難色的回答眼前這不怎么高興的男人。

  「客戶?妳打電話取消!」

  天。瓕W(xué)長怎么了?居然要她馬上取消跟客戶的約會,他平時不是最守信用的嗎?

  他怎么居然要她隨便取消約會?

  「可是……」

  她非常猶豫,總覺得這樣子相當(dāng)奇怪,哪有人把送上門的錢,隨便扔在垃圾桶里?

  王禾翔見她似乎想拒絕,即刻板起臉孔說道:

  「妳是不是不想跟我說話,才謊稱要去見客戶?」

  「好啦!好啦!你別生氣,我推掉就是了!

  算了,只是一次而已,客戶應(yīng)該會原諒她的,而且學(xué)長對她一直都很好,她再一直拒絕的話,也于心不忍。

  說不定學(xué)長只是想跟她聊聊天,然后,祝福她和辛原。

  凡事都往好的一面想,算是萬如意與生俱來的優(yōu)點之一吧?

  推拒客戶的約會后,萬如意跟著王禾翔,走進(jìn)一間在公司附近的小咖啡館。

  兩人就坐,點了兩杯咖啡后,王禾翔立即開口:

  「如意,我想先跟妳說聲對不起,我昨天太激動了,妳不要生氣……」

  看著學(xué)長充滿歉意、口氣緩和,萬如意的雙肩一垮,松懈不少,一股熟悉感從心底竄起。

  太好了,學(xué)長又回到以前那個對她溫柔、體貼的學(xué)長了。

  「沒關(guān)系,我想可能是學(xué)長太驚訝了,其實我和他的交往也很突然,總之,我沒有生氣,你不要放在心上!

  萬如意又是點頭、又是傻笑,所有舉動足以說明她并沒有生氣。

  原來還把微笑掛在臉上的王禾翔,在聽到她口中形容的「他」后,馬上皺起眉心,表現(xiàn)不悅。

  「對,我就是要跟妳說這件事!

  「咦?」

  「我還是要告訴妳,他不適合妳,離開他的身邊吧!」

  咦!他怎么又說這種話,這讓萬如意對學(xué)長再度展開全身戒備。

  「學(xué)長……你怎么又說這件事?我昨天就說過了……我喜歡他……」

  「如意……」

  他氣憤,控制不住的吼她,但也立刻壓抑住脾氣,抿著下唇,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如意,妳聽我說,我是為妳好,我敢肯定他沒辦法好好珍惜妳,光是他的工作來說,時間就很不固定,你們能不能長久都是個問題。」

  「唔……說得也有道理……!不是,不是這樣子的,學(xué)長,我想他珍不珍惜我,我應(yīng)該會比你更清楚。還有……工作時間,我想也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事實上,這是我和他的事……」

  她低著頭慢慢說出自己的想法,聲音雖然很小,但她的說法仍深深傷害了王禾翔。

  「如意,妳說得一點都沒錯!」

  突然間,原本只有兩人的談話,突然進(jìn)出第三個人的聲音。

  那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辛原,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他倆一頭霧水。

  辛原今天還在休假中,所以心血來潮想要和萬如意一起吃午飯,便到她公司來找她,才走到附近,就眼尖的看見她和王禾翔坐在咖啡店里。于是他走進(jìn)咖啡店,恰巧聽到兩人的對話……然后忍不住開口反擊。

  「如意說得沒錯,我和她交往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他一把拉起萬如意,讓她貼在他身旁,以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

  「住口!」

  王禾翔見到自己的情敵,脾氣也好不到哪去,他跟著站起來,無所畏懼的直視辛原燃著熊熊怒火的眼睛!溉缫庖欢ㄊ潜荒泸_的,才會離開我身邊。」

  他對著情敵怒吼,引來旁人的圍觀側(cè)目,一時間讓萬如意覺得好丟臉。

  「不要吵了,有什么事,大家慢慢商量嘛。」

  在一旁打圓場的她只求大家好好說話,不要唇槍舌劍,更不要動手動腳。

  當(dāng)然,那兩個男人仍互瞪著對方!

  辛原冷哼一聲,開口反駁王禾翔說的話!溉缫庖呀(jīng)是成年人了,我要拿什么騙她,你當(dāng)她是個小女孩,無法判別是非嗎?」

  王禾翔氣岔,但沒有回嘴,他只是走近辛原和萬如意的身旁,一手捉住萬如意的手臂,冷冷看了辛原一眼!肝也幌敫愠芽谏嘀!」隨即,他看著萬如意和悅的說:「如意,現(xiàn)在跟我走吧!」

  「喔……學(xué)長……別這樣……」

  萬如意一面想擺脫王禾翔的手,一面委婉的說著。

  王禾翔糾纏不清的模樣,讓辛原十分火大,他干脆換個位子,擋在王禾翔和她的中間。

  「你想干嘛,快放手!」

  「放手!她是我的!」

  「想得美,如意是我的!」

  接著,辛原和王禾翔都緊抓她的手,皆想抓住萬如意、扯開對方的箝制,卻抓得萬如意纖細(xì)的手臂疼得要命!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什么臉全丟光了吧?

  她氣得甩開兩個男人的手,高分貝的大吼:

  「放開--你們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一切都在萬如意的吼叫聲結(jié)束,兩個男人,愣愣的盯著萬如意看。

  他們仔細(xì)的瞧她一舉一動,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你們……太過分了,把我當(dāng)成娃娃嗎?搶來搶去!你們喜歡吵就去吵,不準(zhǔn)算我一份!」說完,她嘟著小嘴氣呼呼地從兩人的空隙之間跑掉。

  「如意--」

  兩人同時叫著她的名字,又仇視的互看對方一眼。

  「這次不跟你計較!」

  「這才是我要說的話……」

  在王禾翔話還沒說完,辛原快他一步動作,趕忙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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