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美壯麗、雕梁畫棟的水凌殿中,水凌公主正委屈地嘟著一張櫻桃小嘴,氣鼓鼓地靜坐在房中悶不吭聲。
「水凌公主,猜猜誰來看妳了?」
原本威武凌人的雷神,突然間笑容可掏地出現(xiàn)在水凌公主的寢宮之中。
水凌公主卻頭也不回,語氣平淡地問道:「誰?」
「凌兒丫頭,連見了風姨也不理不睬嗎?」
一陣甜美的女聲響起,媚風那飄然的撫媚身影已然飄入。尋常人見媚風如此嬌媚動人,實難想象她正是東海龍王最得力的左右手,風雷二神之一的風神。
「風姨!」
一聽見是最疼愛她的風姨回來了,水凌這才破涕為笑地迎了過去,然后像個小孩子似的,整個人緊纏在媚風身上。
「風姨,您一離開水晶宮,就那么久沒回來,沒有風姨陪人家玩,人家都快悶壞了。偏偏風姨不在,就有人欺負我。嗚……還是風姨最疼我了……」
「唉!妳這丫頭真的是,都說了風姨最近事忙,走不開嘛!妳若是悶,可以找那些蝦兵蟹將陪妳玩嘛!」
「可是……自從我燒了蝦宏的胡子,又不小心敲破了蟹大甲的臂殼之后,他們一見我就跑,沒有人敢再陪我玩了。嗚……害人家好孤單哦!」
風神和電神聽了這話莫不暗中竊笑。也難怪這水晶宮中人人都怕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公主,就她這個頑皮愛闖禍的個性,誰跟她在一起就倒霉。偏偏整座水晶宮中就只有媚風治得了這個小麻煩。
「我說凌丫頭啊,妳老是這么頑皮,沒事不是去整那群蝦兵蟹將,就是到處捉弄人,妳這樣誰敢跟妳玩啊?」
「可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是他們太小氣了,就算偶爾被燒掉胡子也無所謂啊,以后還會再長的嘛,對不對?」
看著水凌公主那副調(diào)皮搗蛋又理直氣壯的模樣,就連風雷二神也沒轍。倒是媚風一見水凌公主含淚盈盈的目光,不忍地問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若是受了委屈,盡管跟風姨說,讓風姨給妳討回公道去。」
一旁的雷神見狀,忍不住竊笑,心中暗道:憑水凌公主這么頑皮的個性,別人不被她欺負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她哪會那么容易被人欺負!
「風姨,還是您最了解我了,人家……人家真的覺得好委屈哦!父王第一次為了外人對人家那么兇……嗚……」
「凌兒乖,快別哭了,哭得風姨的心都疼了。妳別想太多嘛,妳父王也是為妳好,妳又何必為了一個外人,壞了妳跟王上的親情呢?」
好不容易終于安撫了水凌公主不穩(wěn)的情緒,水凌殿外突然傳來了龍王的旨意,請公主前去海龍殿一趟。
「妳看,妳父王這不是派人來請你過去了嗎?看來他還是很疼妳的,說不定他是特地派人陪妳出去玩玩、散散心的。妳不是老想著要出宮丟玩的嗎?快別哭了,讓風姨幫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去海龍殿拜見王上吧!
接著媚風很熟練地以白玉般晶瑩的貝殼,鑲在水凌公主的發(fā)際,然后又綴以純白潔亮的珍珠,替公主梳了一個簡單漂亮的發(fā)髻。
看著水凌公主終于開開心心出了宮,媚風滿意地依偎在疾雷的懷中,柔聲地說道:「看凌丫頭這么天真活潑的開懷模樣,就連我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是啊,有這么漂亮又能干的「風姨」照顧,要是我也會開心得不得了的。」
雷神很親密地以手輕撫媚風飄逸的發(fā)絲,然后溫柔地將媚風擁在懷中,又道:「老婆,趁著公主終于開心地走了,咱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
「哦,對了,說起凌丫頭我這才想起來。你說,我一不在,你怎么也沒好好的照顧凌丫頭,還讓她受了那種委屈!
原本溫柔可人的媚風,一想起她最疼愛的水凌公主受了委屈,霎時一張撫媚的嬌顏立刻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模樣,還一把擰起了雷神的耳朵,大義凜然地指責他護主不力。
「你說,你是不是偷偷溜到別的地方去鬼混了?竟然連公主被凡人給冒犯了也不及相救……還不快從實招來!」
「痛痛痛……痛。±掀糯笕嗽┩靼!我怎么敢!最近宮中事多繁忙,妳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公主倔強的個性如也清楚的,她若是要偷偷溜出宮外玩,又有誰制止得了她?」
「哎呀!沒想到我問你話,你竟有那么多的理由。誰叫你不好好照顧公主,才害公主差點又不小心闖禍了!
真是天地良心!就憑水凌公主那活潑好動的個性,光是「不小心闖的禍」就多得像頭發(fā)一樣數(shù)不清了。就算他再怎么神通廣大,又怎么能預料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公主心里所行的怪主意呢?
唉!偏偏現(xiàn)在又被親愛的老婆擰著耳朵教訓,他這是……招誰惹誰來著?
「哎!痛啊!老婆,妳就不能輕一點?別在外人面前讓我這么難堪,好歹也給我一個面子嘛!」
「好!就聽你的……咱們進房里去,再慢慢算這筆帳,走!」
就這樣,遭受池魚之殃的電神,便生生被撫媚動人的風神給押入了房里。根據(jù)在那附近出入的下人提供的消息指出:當日兩人進入房中不久后,曾有陣陣哀號呻吟的聲音傳出,至于當時房中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因無人親眼目睹,至今仍是一個謎。
。
「父王,您找女兒前來,有什么事嗎?」
一臉喜上眉梢的水凌公主禮貌而端莊地向父親曲膝行禮,滿心期待父王的反應。
誰知一轉(zhuǎn)頭,卻見到那天冒犯了自己的書生,竟也在海龍殿中。
史煜雪溫和有禮地向公主一揖行禮,偏偏水凌公主怨他害父王對自己大聲喝斥,故意視而不見。
「凌兒,為父這幾天事多繁忙,沒空陪妳,是讓妳悶了些,妳不怪父王吧?」
看著和顏悅色的父親,水凌公主開心地說道:「不會的,凌兒從來就不怪父王。更何況父王貴為東海龍王,掌管龐大遼闊的東海,責任重大,凌兒又怎敢要求文王為了女兒一人而耽誤了繁重的公事?」
東海龍王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為父知道妳生性活潑好動,喜好出宮游玩,因此特地準許妳出外游玩兩天!
水凌公主聞言喜道:「真的嗎?父王真的答應讓凌兒出宮?浚兒叩謝父王恩典!」
「先別謝得太早,讓妳出宮可以,不過有兩個條件!
「只要父王答應讓凌兒自由出宮,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那好。這位史公子妳也認識,為父特地留他住在龍宮數(shù)日。既然他是咱們水晶宮里的貴客,今天就由妳為地陪,為史公子介紹咱們水晶宮中各殿的方位所在。
只要妳今天完成了這個任務,明后兩天就是妳可以自由出宮的日子。」
水凌公主聞言,沉思片刻,一雙狡黠大眼直在俊挺的史煜雪身上打轉(zhuǎn)。心中想著:雖然一開始看他有點不順眼,但現(xiàn)在仔細瞧了數(shù)眼,竟發(fā)現(xiàn)他長得還挺好看……既然父王都答應要讓她出宮去玩兩天,條件卻只要她陪這個書呆子逛水晶宮一圈,這買賣太劃算了,實在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然后她點了點頭,答道:「好!這個條件我答應,那另一個條件呢?」
「另一個條件更簡單了。就在妳自由出宮的兩天內(nèi)。妳必須帶史公子隨行。既然史公子是咱們水晶宮中的貴客,也不好太怠慢了人家。我想了一下,認為由妳隨同史公子一同出外游歷是最好的決定。這兩日內(nèi)隨便你們要去什么地方玩都可以,為父定不干涉,這個條件如何?」
「什么?!你要我?guī)е@個書呆子一起出去玩?人家不依!」
「凌兒,不得無禮!」
「人家那有說錯什么!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要是我這一路都帶著這個書呆子在身邊,悶都悶死我了,那還有什么游興。
「這是妳唯一可以出宮游玩的條件,答不答應都隨妳。如果不答應的話,那妳我必須禁足在水凌殿中,不準外出!
「父王……」
「別再多言,我心意已決,答不答應這個條件,妳下午再給我答復,現(xiàn)在妳先下去休息吧。」
都是他害的!水凌公主一雙水靈靈的黑眸,怒目相向地瞪了史煜雪一眼,這才含怨而去。
史煜雪見狀說道:「龍王,關于這件事情還有商量的余地,在下也并不是非要公主相陪不可。既然公主認為在下會壞了她的游興的話,龍王不必勉強公主為在下伴游,在下一人自在慣了,反而不習慣與人同行!
龍王的笑意凝在眉間,問道:「凌兒如此三番兩次的為難于你,為何你卻偏要幫她說話?」
「在下不愿見公主為了在下而委曲求全,更不愿逼人去做不愿做的事情!
東海龍王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心中暗道:我果然沒看錯人,此人心胸寬闊,仁厚為懷,的確是個配得起凌兒的正人君子。
接著他便溫和對史煜雪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關于讓公主帶你出游之事,我心意已定,你也不必多說。倒是你已經(jīng)來宮中近一日了,本王公事繁忙,都還來不及為你設宴洗塵,今晚我會為你安排一場盛宴,希望你能賞臉參加。你先下去休息吧!
史煜云見龍王神情肅穆:心意堅定,也不再堅持什么,只是一揖告退。
只剩龍王一人獨自坐在海龍殿上凝眉沉思。他對于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人類女婿,簡直是越來越滿意了。
但他那個刁鉆的女兒,偏偏就是對那書生不假辭色,害他處心積慮地想要拉攏她和書生成對的苦心無處發(fā)揮。再這么下去,只怕她跟書生若真的成了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或是被玉帝發(fā)現(xiàn)他原本想利用史煜雪作為逃避與涇陽龍君聯(lián)姻的擋箭牌……任何一項后果,皆不堪設想。
正當龍王正自苦腦之際,門外突然走入了一位清麗絕俗的可人兒,她柔柔地喚了聲:「文王,您是不是有件么事情正煩惱著?」
龍王一聽見那溫柔的嗓音,立刻笑容滿面地說道:「柔兒,妳身子較虛弱,怎不在寢宮好好休息?」
來人正是容貌秀麗、氣質(zhì)脫俗的東海龍王之女」」大公主水柔,是水凌公主的姊姊。因為水柔剛出生不久就曾因一場宿劫而削弱了她原本充盈的仙氣,使得她自此以后身子變得較尋常的龍神要脆弱些。
所以龍王雖有個精力旺盛……呃,應該說是精力過盛,終日古靈精怪、頑劣成性的小公主水凌,卻也有個令他十分心疼、體質(zhì)纖弱的大公主水柔。
或許是因為大女兒的纖纖弱質(zhì),令他更懂得珍惜小女兒那份過于旺盛的精力,故而他對小女兒的刁鉆行徑有時是放任了些。
「父王,柔兒的身子已經(jīng)好多了,不礙事的。倒是父王公事繁忙,柔兒已許久未能與父王閑聊家常,此番特地前來探望父王,只是……父王似乎有什么難解的心事?」
面對著善解人意的水柔,龍王頗感安慰。
「柔兒真是乖巧過人,唉!要是凌兒也有妳的一半體貼溫柔就好了,我也不必為她的終身大事煩惱得連白發(fā)都添了不知多少。」
水柔聞言嬌柔一笑。
「凌兒妹妹活潑可愛,柔兒還真羨慕她看起來永遠都是那么的天真快樂。只是妹妹的年紀尚小,父王何必急著要將妹妹出嫁呢?」
「唉!也難怪妳不知此事。只因妳體質(zhì)孱弱,經(jīng)常深居不出,所以才不知道這個轟動了天界的大消息。此事說來話長,若不是涇陽龍君那個可惡的老家伙,利用他兒子敖龍大敗邪闇水妖一事,請玉帝賜婚,我又何嘗舍得這么早就讓凌兒出嫁?
哼!就憑他們敖家那點卑鄙的伎倆,就妄想要強娶我家的凌兒?門兒都沒有!」
水柔公主眼中閃動著慧黠而美麗的光芒,接道:「能大敗邪闇水妖的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輩,再加上涇陽龍君和咱們東海水晶宮可謂門當戶對,父王為何對敖能與凌妹的婚事如此掛懷?想來那敖龍也是位智勇雙全的理想女婿,為何父王似乎不愿與之聯(lián)姻?」
「怎么向來最聰慧明理的妳,竟也變胡涂啦?妳難道忘了,涇陽龍君跟咱們東海水晶宮可是不共戴天的世仇。憑什么要我將自己的掌上明珠許配給他們敖家?」
「父王,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涇陽龍君都能放下仇恨,與咱們聯(lián)姻,咱們又為何非得執(zhí)著于宿仇不放呢?」
「柔兒,妳實在是太過天真善良了。以涇陽龍君及敖龍那般狡猾的人,妳難道真認為他們是抱著放棄宿怨的信念而來聯(lián)姻的?只怕對他們來說,聯(lián)姻只是個幌子,利用凌兒來挾制我,甚至借機報仇,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善良柔美的水柔公主睜大無辜的水亮大眼,難以置信地說道:「這……怎么會這樣呢?」
龍王愛憐地輕拍女兒的肩膀,柔聲道:「這些復雜的宿仇斗爭,妳不要卷入其中。妳的身子素來柔弱,也不要在外面待太久,累了就回寢宮歇息歇息,知道嗎?」
「女兒曉得,只是女兒心中尚有一個疑問,想親口問問父王。」
「什么疑問?」
「最近水晶宮中似有傳言,女兒聽聞,數(shù)百年來從未有過人跡的水晶宮似乎突然來了一位……連從外地而來的「凡人」,這件事是真的嗎?」
龍王聞言撫須笑道:「的確有這么一件事情。說來此人也與咱們水晶宮的龍神有緣,所以我就留了他待在宮中一段時間,希望能藉此多觀察了解他,看看他是否真有這個資格成為我東海龍王的乘龍快婿!
「乘龍快婿?」
「嗯!我見此人仁德厚道,大智若愚,相貌堂堂,目閃陵光,乃是人中之龍。
我很中意他,希望此人能取代敖龍成為凌兒的夫婿!
「當凌兒妹妹的夫婿?父王,玉帝不是已經(jīng)親口應允了敖能與凌妹的婚事了?
怎么父王又為妹妹安排了另一個夫婿?」
「呵呵……我偏偏不讓凌兒嫁進敖家受苦,即使是玉帝的旨意,也怒難照辦。
否則豈不要陷凌兒于萬劫不復?」
「但玉帝的旨意可不容違抗,否則……」
「這點妳放心,我絕對不會議敖家以此要脅,否則不就中了敖家的奸計?關于凌兒的婚事,我自有主張,妳不必擔心。」
「但愿如此……」
「柔兒實在不必多心,先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要緊,晚上我會為凌兒未來的夫婿辦個盛大的洗塵宴,藉此昭告整座東海,讓所有人都接受史煜雪已是我東海龍王的乘龍快婿之事。為免妳的身子太過勞累,妳就別想太多了,先回寢宮休息兒吧。」
「柔兒明白,那么女兒就先告退了。」
離開了海龍殿,水柔公主黛眉微蹙,心中暗自猶疑著:父王真的要將浚妹妹許配給凡人嗎?那么東海龍宮和涇陽龍君的兩家宿仇,又該怎么解決呢?那個名叫史煜雪的人間男子,竟能令父王如此滿意重視,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也罷,反正到了今晚,她就可以見到這個來自凡間,在水晶宮中充滿著傳奇色彩的謎樣男子了。
至于東海龍宮與涇陽龍君的宿仇,也不是她一個弱女子就能解決的,多想無益。
為今之計,只有靜觀其變了。
華美壯麗的水凌殿中,布滿了雕龍鏤鳳的粉白巨柱,以及淺藍雪紗。殿中的梳妝臺上,更是鑲滿了十數(shù)顆珍珠般大小的晶亮夜明珠。
臺上的夜明珠,不斷地敢發(fā)出不同色澤的粉亮光彩,將水凌殿中綴飾成一間別致而幽雅的小不夜城。
由透明亮麗的水晶所作成的梳妝臺對面,是一大片可以穿視墻外水中世界的琉璃墻。透過這層近乎不存在般的透明琉璃,外面的海中風貌可說一覽無遺。
透過晶瑩剔透的大片琉璃墻,看向殿外的大千世界,水凌公主的心思早被琉璃墻外的水底世界吸引住了。
看著墻外魚兒蝦蟹悠然自得的模樣,令人羨慕。她真恨不得自己此刻若能化作一條自由的魚兒,隨著那群涸游的同伴,一同逍遙離去。
只可惜,即使是身為龍神公主的她,擁有招來風雨雷電的能力,卻也并非萬能。
或許借著龍珠的力量,她可以施展神通,化為龍身或人形,但是想要隨意變幻成各種不同的形體,卻也并非如此容易。
她心中暗嘆:勢力足以掌控整片東海,甚至有翻云覆雨之能的龍神,竟沒有傳說中那般萬能,害她就算想要化身成不同的形貌,借機偷溜出宮都不行。
她惆悵地望著那群悠游自在的魚兒,自夜明珠粉色的光芒中逐漸遠離,直到游入了那片深藍幽闇得難以望見的黑暗海域,才將視線自琉璃墻中轉(zhuǎn)移開來。
「如果不讓那個書呆子跟在身邊,父王就不肯答應讓我出宮。唉!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妙又多彩多姿,我真的好想再出宮一趟,去見識見識外面的花花世界!
水凌百般無聊地拿起了梳妝臺上的一只水晶貓,愛不釋手地放在手中把玩。這是媚風上次出任務時,由人間帶回送她的一種水晶飾品。
聽說這水晶是根據(jù)人間陸地上一種叫做「貓」的動物所刻成的模樣,十分可愛。
水凌一見就好喜歡,真希望能親眼見見這種叫做「貓」的動物。
每次她只要一拿起水晶貓來玩,就忍不住贊嘆人問竟有這么可愛新奇的動物。
聽許多到過人間的前輩提起,人間有許多新奇有趣的玩意兒,和海底世界是截然不同的。她萬分的羨慕,真希望自己也能親眼見識人間的世界。
咦?水凌這才想起,那個名叫史什么的書生,不就住在人間嗎?那么想必他對人間的情形十分清楚嘍?
既然父王只要求她非常著那個書呆子不可,那兩天出宮的行程父王也全然不會干涉,那么這不正是她出去見識見識人間的大好機會嗎?
更何況她還帶了一個「識途」的人間男子哩!這么一來,她的人間之行,想必應該是萬無一失了吧?
再作最壤的打算:萬一到時候她要是悶壞了,受不了那個迂腐的書呆子,大不了半途擺脫他,自己先去玩?zhèn)夠再說,那對她來說似乎也沒什么損失嘛。
嗯!怎么算都覺得這筆買賣劃算!能自由地離宮出去玩,再怎么說也勝過被關在寢宮中那種百般無聊的寂寞感吧?
就這么決定了!
水凌公主狡黠精靈的眼波流轉(zhuǎn):心想:為了讓父王能夠安心答應我出宮的要求,我得先表明自己的誠意才行。
目標鎖定史書呆所住的雪明宮,水凌拉起了云紗裙襬,再也顧不得目前對于害自己被父王責罵的史書呆有多么的可恨,只是全力朝著雪明宮沖刺,恨不得立刻就能帶那個書呆去巡視水晶宮一圈,以拉攏他答應陪她出宮的條件。
一來到雪明宮,水凌公主等不及下人的通報,立即入內(nèi)。
只見史煜雪姿態(tài)從容自然地正捧書而讀,而且似乎正看得津津有味,連水凌公王的腳步聲也沒注意到。
水凌被他這種自然閑適的神態(tài)所吸引,忍不住仔細打量他清逸俊俏的側(cè)臉。怎么以前她從沒發(fā)現(xiàn),原來他長得還真好看!
斜飛入鬢的秀長眉毛,襯得那雙朗若寒星、清澄如鏡的眼眸愈發(fā)的炯炯有神。
直挺的鼻梁,更顯得他五官輪廓深刻而端正。
看了一會兒書,史煜雪覺得雙眼有些酸澀地將書放下,一轉(zhuǎn)頭,才注意到水凌公主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在他的寢室當中。
史煜雪十分訝異地作揖行禮,神色嚴肅地說道:「在下不知公主突然來訪,招呼不周之處,還請包涵!
水凌公主看他一見自己就緊張成那副德行,不免暗覺好笑:全想:他果然是個迂腐又呆板的書呆子,看他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真是有趣!
「史書呆……呃!不,史……公子,你好象很怕我是嗎?」
「公主誤會了,在下并非懼怕公主。只是因為公主突然未經(jīng)通報,就進入在下的寢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實在是……于禮不合。為免瓜田李下之嫌,公主還是切莫久留。」
頑皮成性的水凌聞言還故意露出了一個妖嬈的表情,走近史煜雪身邊笑道:「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憨厚端正的史煜雪一見清麗絕美的公主突然靠了過來,嚇得連忙倒退數(shù)步,誰知一時不察退到了床邊,便被絆倒在床上。
公主的步步相逼,害得嚴守男女分際的史煜雪,一意識到自己竟然跌坐在床,連忙嚇得自床上彈起。
誰曉得他這一彈,反而撞到了直逼著他走過來的公主,霎時一陣電光石火般的暖流,在兩人之間迅速蔓延開來。
接著史煜雪好不容易躲到了空曠的屋角,口中喃喃地說道:「公主請自重,在下……在下……有事要先走一步,告辭了!
看到史煜雪被她嚇成那副德行,水凌公主高興極了。但一想到她的出宮計畫,她實在不得不將他攔下,以免錯失明后兩天可以自由出宮的機會。
「史公子請留步!
無視于史煜雪驚嚇得花容失色……呃!不,是面色蒼白的表情,水凌接著又對他露出了一個甜美無比的笑容,說道:「請史公子別誤會,其實本公主此次前來,是奉了父王之命,要帶領公子前去熟識水晶宮的地形及各殿分布的位置。不知公子現(xiàn)在是否方便?」
「呃……方便!方便!」只要能早點離開這間臥房,免除了瓜田李下之嫌,什么都好說。
「那么請公子隨我來!
就這樣,被嚇走了三魂的史煜雪,忐忑不安也跟著頑皮的水凌公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