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媛進宮陪伴格格,是皇上下的御旨,雖然有點心不甘情不愿,但她終究還是包袱卷了卷,進宮去也。
此時梅媛穿著正式的服裝行往和歆格格住處延春閣附近的吉云堂去,隨身的丫頭當然是一個也沒跟,身側(cè)只有帶路的宮女和紀望舒。紀望舒因為不放心而親自護送,這一路上還不忘耳提面命著。
“紀大人不必擔(dān)心,格格生性嫻靜,皇上就是要找個活潑的姑娘來伴她,讓她開朗點兒的,要萬一梅媛姑娘悶聲不吭,那豈不是白搭!蹦菍m女道。
紀望舒微微一笑。然而他仍擔(dān)憂這伴君猶如伴虎,除非和歆格格與眾不同,否則梅媛會怎樣也未可知。
“到了,這里便是吉云堂,紀大人請留步!彼麄冊诖箝T前站定,那宮女說道。“請大人稍等,等奴婢去通報后再行進入!
紀望舒點點頭,待人進去之后,梅嬡才開口問道:“二哥,格格的人聽起來好像不壞?”
“再怎和藹也還是主子,別失了分寸!碧嫠苏I(lǐng)子,紀望舒答道。
便在此時,里頭忽然傳出一聲已盡力掩飾,卻仍蓋不住的高聲尖叫。
“。
門外的兩人皆是一驚,尤其是紀望舒,習(xí)武多年使他的耳力變得比常人敏銳,一聽到里頭有聲音,他便想也不想的破門而人,全身處于備戰(zhàn)狀態(tài),雙目炯炯的察看著四周!罢l!”
這時屋里的宮女跑了出來,見到紀望舒也嚇了一大跳,神色慌張不已!鞍!”
其中一個也是做宮女打扮的女人,正從一堆宮女堆里擠了出來,逃命也似的往前沖!紀望舒見狀本來想伸手去攔她,卻攔也攔不住,眼看她直挺挺的便由他身邊跑了過去,雙手捂著臉,沒看清前路便一直向前沖,不消說,一下子便撞倒了剛由外頭走進來一探究竟的梅媛,兩人糊里糊涂的滾在地上,你壓我我壓你的,哎哎叫個沒完——“哇!”
“好痛!”梅媛痛叫著!澳阍趺醋踩四?!”
“你以為我想撞!”壓在她上方的女子抬起頭來,不是別人,正是單勉勉! 澳阍囋嚳床挥寐樽泶┒!看你會不會痛得四處亂竄!”
“耳洞?”梅媛正坐起來,一臉茫然,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了磨破了好多處,不由得一陣心慌!澳闩獕牧宋业囊路以趺匆姼窀袢?”
“?!”單勉勉聞言一愣!耙路屏藗洞你就沒臉見人?那我耳朵破了個洞豈不是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啦?!”
看著她們兩人你一句來我一句去的講個沒完,紀望舒和全部的宮女都看得傻眼了,一個素來伶俐的宮女深怕他把事清泄漏出去,便忙走近他身邊說道:“紀大人,這是咱們吉云堂新來的宮女,還不大懂事,沖撞了令妹,真是對不住,對不住!
“呃……”紀望舒倒是驚愕得連搖頭也忘了。
此時,里頭傳出腳步聲,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和歆格格正走了出來,宮女讓開一排,只見她款款而來,紀望舒一見,竟又是一愣。
和歆格格望了他一眼,向他點了點頭!斑@位,想必是紀大人了?”
紀望舒見她突然說話,這才醒了過來!俺技o望舒見過格格!”
他單膝跪地,拜了下去,和歆格格連忙讓月苗去攙起他!凹o大人請起,不必多禮。”
就在這時,在大門口處的單勉勉和梅媛好不容易你扶我,我扶你的站了起來,梅媛站定,一看見單勉勉那身凌亂的穿著和被撞歪的頭飾,不由得噗哧一笑。
“你這樣兒好狼狽呀!拿下來吧?!”她渾然忘了自己此時此刻怎會站在這里,伸手便想將單勉勉頭上的扁方給摘下來,單勉勉見她手伸過來,以為她還要抓她的耳朵去穿,便往后直挺挺的倒退了兩、三步。
“不要不要!別碰我的耳朵!”
“耳朵?誰要碰你的耳朵?”梅媛還不放棄,也跟上前去,手仍不放下,單勉勉被她嚇得又閃又躲。
“不穿耳洞不穿耳洞!不是說過幾百次了嗎?我、不、要、穿、耳、洞!”她兩手覆在耳旁驚慌的叫:“不戴那勞什子的耳環(huán)又會怎樣?為啥非要我穿?!”
“勉勉!”月苗瞪了她一眼,也同時“咳咳咳”咳個不停;另一人則走了過去,附在她耳邊說:“姑娘,你就別再說了吧……這里有外人哪!”
“外人?我還外星人,外國人呢!別想騙我再坐回椅子上任你們鉆來刺去的。抱歉了,恕不奉陪!”單勉勉豁出去了,根據(jù)物理原理“受壓面積越小,所承受的壓力越大”來推算,砍頭鐵定比拿針在耳朵上刺兩個洞要來得輕松多了!所以——她雖不想被砍頭,卻更不想看到自己的耳朵在這種衛(wèi)生條件有待商榷的環(huán)境下被刺穿!
“這……這是怎么回事?”梅媛望著眼前這一幕,有點呆了。
“喔……呵呵呵……梅媛小姐請不要——驚慌,這是我們新來的宮女……”月苗極尷尬,不自然的回答,一面偷偷扯著勉勉的袖子,小聲的勸道:“好好好……今天就先不穿耳洞了,你先安靜下來吧!再被你鬧下去,大家都完蛋了!”
“那好!眴蚊忝阋宦,總算放松下來,這才注意到梅媛和一旁的紀望舒!斑?有客人哪?”
梅媛聞言,又是錯愕又是好笑!澳惴讲抛驳轿,又和我說了一些話,你都不記得了?”
“哎,當時跑路第一,逃命要緊,誰知道我講了什么!眴蚊忝阋娒锋麻L得清靈秀美,心中便先升起了好感。“沒想到這里真的是美女如云耶!葉維如果在的話肯定樂不思蜀。”她自言自語著,雖然只是極小聲,卻已悉數(shù)傳進紀望舒的耳中。
她說……葉維?
紀望舒不由得回頭仔細的望了單勉勉一眼,只覺她渾身上下都是跳躍奔放的氣息,雙眼輝亮有神,那種氣質(zhì),絕不是唯唯諾諾的宮女,也不是天真稚嫩的梅媛所能擁有的,當然更非自深宮長大的格格……
想到格格,不由得瞧了她一眼,格格話也不多,無聲的看著這一幕,對于單勉勉的失態(tài)似乎也不甚在意,這倒讓紀望舒無法不去注意到她,那個美麗而沈靜如深水之潭的女子。
思想不知飛躍到何處之時,忽然有人輕喚他一聲,紀望舒猛地回神。
“有勞紀大人親送令妹來此,格格請大人里頭品茶慢談!痹旅绻Ь吹卣f。
“謝謝!奔o望舒答道,頷首走進吉云堂的屋內(nèi),只見堂中有兩、三個宮女穿梭來去,和歆格格端坐在一張椅子上,就是不見單勉勉人影。
紀望舒滿腹疑問有待商榷,卻不見她人影,不免有些奇怪,只好先向格格請安。
和歆格格一笑!凹o大人請勿多禮,深宮日常無聊,我很高興令妹能來陪我!
梅媛聽到格格可親,便有些話再也藏不住!案窀瘢铱刹豢梢詥栆患履?”
“請說!焙挽О阉闯勺约旱男∶妹冒悖犓f話口氣還帶著幾許稚嫩童音,不由得打從心底喜歡。
“剛剛那個姐姐怎不見她?”梅媛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br />
和歆聞言,也不先答,只是先向兩旁的宮女使了使眼色,月苗會意,便上前去將門關(guān)了起來,頓時房子里頭變得安靜許多,也有了一種神秘的感覺。
紀望舒有預(yù)感她將說的話會與他想問的有關(guān),面色也鄭重起來。
“紀大人,還有梅媛,希望你們不要把今天看見勉勉的事說出去!
“咦?為什么?”紀望舒還來不及開口,梅媛便已先問了。穿個耳洞也能鬧得雞飛狗跳,那個姐姐也真好玩哪!
“這件事一時也說不清,更何況你們知道越少越好!笔巧顚m里養(yǎng)大的公主,宮闈的傾軋最有體會,凡事都必須小心謹慎。
“啊……”梅媛單純的因為失望而嘆了口氣,紀望舒卻像洞悉了其中緣故,說道:“臣明白!
“明白,跟‘不說’可還是有差別的!焙挽У。“這件事關(guān)系到很多人的腦袋,勉勉不屬于皇宮,她是‘編制’外的,見不得光的,是以有關(guān)她的事,除了吉云堂外,我不希望,也不允許別的地方有任何一點風(fēng)聲,就算只是猜測、捕風(fēng)捉影,我都不允許,了解嗎?”和歆凝肅的交代。
紀望舒聽完這些話,了解到——這個單勉勉絕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混到皇宮中接受和歐格格的保護,除非她是憑空出現(xiàn)、天外飛來的!這是最最荒謬的解釋;但卻也是最有可能的說法!心中所想一旦與格格的話契合,他便想到了葉維!對!葉維也是這樣出現(xiàn)的,更何況剛剛他明明聽見單勉勉叫了聲葉維的名字,這不就是最好的鐵證嗎?!
“臣了解,我絕不會向外頭透露半個字的!辈幌蛲忸^說,可不代表不能向家里說,紀望舒心底補上一條但書。
梅媛見哥哥這么慎重其事,也跟著點點頭說道:“我也是,我也不說。”
和歆格格一笑。“謝謝你們二位了!彼穆曇糨p柔柔的,短短一句道謝,便將無聲的默契傳遞至每個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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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勉勉在宮里?!”葉維從椅子上跳起來,激動的喊道!八娴囊瞾砹?!她也掉到這兒來了?!”
“是的!奔o望舒很有耐心的接受他的“興奮”。
“這……這么說……”葉維腦袋里的腦漿,好像正在波濤洶涌的起伏般!八
“她她她她她個沒完,你煩不煩啊?!”一旁以手支著下巴,一手拿著茶杯喝茶的紀遠懷白了葉維一眼。
葉維卻不怎么在意紀遠懷的譏笑,只對紀望舒說道:“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們見上一面?”
“這……要進宮,說難其實也不難,只要你化裝成小太監(jiān),再拿個腰牌,應(yīng)該是可以混進去……”
“那還等什么?我們就來扮太監(jiān)!”
“不過……”紀望舒有些猶豫!拔覀兌际翘臧腩^蓄長辮,但你的頭發(fā)……”
葉維這下終于領(lǐng)會過來,不由得臉色微變!安恍胁恍,叫我把頭剃得只剩一半,那變成什么樣子了?單勉勉那家伙不笑死我才怪,將來回去更慘……”他一想到辦公室的同仁會以什么奇異的眼光來看他這個“異類”,不由得渾身一陣發(fā)毛。
“難道沒有辦法偷偷潛入宮里嗎?譬如翻墻之類的?”葉維問道。
“那行不通,一來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二來一旦抓到,我們也會被牽連,到時連梅媛都不保!奔o望舒身為兄長,總是會考慮較多,所以他無法同意用這種方式。
“我還是覺得,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
“好吧!”葉維沒有再多憩便答應(yīng),反正頭發(fā)再留就是了,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嘛,再說時序是夏天,這樣也比較涼;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快點跟勉勉見面,才能商量出回去的辦法。
“那好,明早我便進宮部署一切,順便稟明和歆格格事情的經(jīng)過,遠懷,你快弄一頂假發(fā)給葉兄,幫他找個剃頭師父,明白嗎?”
“我才不……”紀遠懷正想推卸,卻冷不防葉維由他的后方突地以手腕扣住他的脖子,還使勁兒用力壓住他道:“聽話啦!不然脖子等下斷了就不好玩了耶!”
“我……”饒是紀遠懷武功如何高強,被葉維這么一弄也沒轍。“你你你…”他發(fā)聲困難的。“卑卑卑來……鄙!”
“?啥,我沒聽到!”葉維加重了點手勁,故意很大聲的說,只見紀遠懷一副被他勒住脖子快氣絕身亡的模樣。
紀望舒好笑的看著這一幕,都什么時候了,這兩個人居然還有辦法玩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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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葉維和紀遠懷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吉云堂里的狀況真是宮女也瘋狂。
“啥?這這這這……”單勉勉拿著一條又黑又長的黑色帶子,一臉錯愕。
“噓!你小點聲!就怕別人聽不見么?”月苗滿臉通紅的捂住單勉勉的嘴。
“別拿起來‘展示’!你丟不丟臉!
單勉勉聞言白了月苗一眼!斑@里就我們幾個,有什么丟臉不丟臉的?”她說完又轉(zhuǎn)頭回去看那塊黑布,一臉愁云慘霧。“你們真的都用這個?”
“是……是啊……”月苗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按蠹叶加眠@個!”
“連你們格格也是?”
“哎呀!丟死人了,你可不可以文雅點,秀氣點?!講話別這么大刺刺的好不好?”
“什么秀氣?什么文雅?我這樣問叫不秀氣,叫不文雅?”搞不懂這些古人頭殼裝啥玩意兒,她又不是問什么很露骨的問題!拔也贿^問一下你們公主用的月經(jīng)布會不會比較高級,這樣也不行?”這塊黑布既不干爽又不透氣,叫勉勉一看就皺眉頭!澳愦_定這吸收力夠好嗎?”
“哎呀!都叫你別說你還說!”一旁的月苗氣得跺腳,而其他的人早已笑得人仰馬翻。“你這人怎么講話這么白?!這么直接?含蓄一點不行嗎?”
“含蓄?”單勉勉有點不高興了。“我覺得我很含蓄。∥矣譀]很直接的問格格本人!”
“天!”月苗急壞了,忙沖上前去搶走單勉勉手上的布條!安辉S你去問格格!所見沒有!”
“為什么不能問?”單勉勉一臉狐疑,不過不待滿珠回答,她就自顧自的陷入自己的思緒,長吁短嘆起來了。
“不問就不問,我也沒興趣知道……哎……要是能回去該有多好?”她肚子好痛,真想回到有7-11的地方,如果現(xiàn)在她就在那里,她一定會毫不考慮的沖進去買它個十包二十包的靠得住、好自在、康乃馨什么的!
月苗見她皺著眉頭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便咳了兩聲!澳愕降子檬遣挥?不用的話我收走了!”
“用用用!不用我怎么辦!”單勉勉聞言回神,忙自她手上搶過月經(jīng)布來,一手捂著肚子,看向那塊月經(jīng)布時,不免又苦了臉!鞍Α孟牖氐接行l(wèi)生棉的世界。
“什么棉?”一個小宮女站在旁邊,聽到她的咕咕噥噥,便好奇的問道。
“說了你們也不知道,那是一種你們用過了之后,再回頭看到這個勞什子時就會流下兩行清淚的寶貝!闭f著還不忘拿起月經(jīng)布條晃了晃。
“?”幾個宮女聽得似懂非懂,單勉勉也懶得解釋,她肚子痛得不得了,再忍下去恐怕會爆炸!“不跟你們扯了啦!”她轉(zhuǎn)身便走,但走沒兩步又回過頭來。
“草紙,這樣說對罷?!有沒有草紙?”
“!有有有……”
當那疊草紙遞到勉勉手上時,勉勉感受著那紙的質(zhì)感,真是痛定思痛。“我一定要回到有衛(wèi)生紙的地方!”她握緊草紙,化悲憤為力量的立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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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望舒認為事不宜遲,于是第二天便馬上動身到吉云堂來,和歆格格聽完他的話后,便找了勉勉來,當紀望舒將事情和盤托出時,勉勉也驚愕得整張嘴巴張得大大的,不可置信。
葉維……葉維竟然在紀望舒家里?那不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更何況她連找都還沒有開始找咧!
梅媛更是興奮的對紀望舒道:“二哥,那你得安排他們見面。
“我是想,不過,這里是吉云堂,還是得以格格的意思為主,若格格覺得不妥,我們還是得作罷!
和歆格格聞言便道:“你們盡管安排吧!不在我這見,要在哪兒見呢?”簡單的一句話里卻包涵著十足的危險,但她卻輕描淡寫說得就像一場老朋友的聚會,紀望舒深深看了她一眼,說不清楚有什么樣的感覺了。
“那你打算安排什么時候?”單勉勉問道。
“雖然這事等不得,可也還得找個適當?shù)臅r機,這樣吧!過幾天是亭妃娘娘的生日,屆時格格一定得相伴左右,吉云堂附近也會變得比較安靜,我們就選那個時候怎樣?”
“這主意好極了!”梅媛興奮的說!澳敲锤窀衲兀俊
“嗯……可行!焙挽Ц窀褚颤c頭贊成,這下勉勉可樂了,她沖上前去握住和歆的手,又攬住梅媛。“兩個美人,我太喜歡你們了!居然肯助我一臂之力,你們太厲害了!萬歲!”然后她又笑吟吟的看了紀望舒一眼。“這位老兄,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不然我也很想抱你以表示我的謝意!”
紀望舒聞言,一向沉穩(wěn)的表情難得失措!斑馈馈挥昧!真的不用了!”
和歆格格見狀,忍不住噗妹一笑。
勉勉瞪大眼睛,也哈哈大笑起來。
頓時小小的吉云堂,充滿了異于平常的歡樂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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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已定,大家就開始動作起來了,相見的這一天很快便來到,這個晚上,紀望舒假借送賀禮之名,順順利利的將葉維偷渡到了皇宮里,而此時吉云堂的一切也早布置妥當,和歆格格盛裝打扮得嬌美異常,大紅格格裝加上一件月牙白的馬甲,上頭繡著團花蝶舞,管著寶藍色的寶石,更增嬌艷。
單勉勉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巴!美呆了,你真的好漂亮!”扼腕!扼腕!她為什么沒帶照相機來?!
和歆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拔易吡,四兒跟著我便成,剩下的人多照應(yīng)著點,小心點,知道么?”
“喳!”一群宮女立刻簇擁著她走向門口,而正巧在此時,紀望舒帶著葉維也來到了吉云堂門口,看見格格盛裝打扮的樣子,不由得一怔。
“格格……”
“噓——快進去!”月苗忙催他,然后又好奇的望了他身旁那個始終垂著頭的人一眼。“格格要去赴宴了,趁現(xiàn)在沒人,你們快把要說的話說一說吧!”
“知道了。”紀望舒回答,知道不能拖太久,卻仍是不由自主的又瞧了格格一眼,她看起來有點虛弱……
一旁的葉維等得有點不耐煩,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紀望舒回過神來,忙收攝心神,跟著宮女貝日進去,梅媛早在回廊里等著,一見到他們就高興起來!岸纾∪~大哥。好久不見!”梅媛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葉維身上,只見她好驚訝的說:“葉大哥,你這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
“是嗎?”葉維得意洋洋!拔以趺创虬缍己軒洶?”
“對!”梅媛也開心的點頭。“快來,勉勉姐姐在內(nèi)堂已相候多時!”她忙為兩人指路。
“梅媛!毙羞M之間,紀望舒喚了她一句。
“格格好像有點不對勁?”
“有嗎?”梅媛回頭,有點莫名其妙。
“你沒注意到?”紀望舒皺起眉頭!懊锋拢撻L大了,讓你進宮,并不是單純的要你和格格玩樂,更有要你分憂解勞的大任務(wù)存在!”
梅媛聽了,心底一陣慚愧。“妹妹受教了!
紀望舒本來還想再念幾句,卻因為已到了屋前,便將話咽了下去,此時,由里頭突地竄出一個人影,她似乎看見了他們?nèi)齻人,忙不迭地便跑了過來。
“葉維!是不是葉維來了?!”單勉勉輕聲的叫道,就怕隔墻有耳。
葉維聽到單勉勉的聲音,忽地一振!有幾天沒聽見她的聲音了?!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那么懷念她的聲音!
可能同是無涯淪落人吧?!他想著,然后往前站了一步,沈穩(wěn)的低聲說道:“我在這兒!”
“葉維!”單勉勉大喜過望,忙沖上前去。方才天黑看不真切,一沖到他面前,單勉勉便看呆了!
“你……”你是葉維嗎?她半張著嘴,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來,他,光頭,留著小辮,穿著太監(jiān)的衣服,他看起來根本就像個太監(jiān)!
葉維看見這樣的勉勉也是嚇了一跳,她竟然穿著宮女的常服,梳著兩把頭,根本不像他印象中總是穿著簡約例落的單勉勉,她這樣的穿法,除了平添一股女性的嬌媚外,更讓葉維心中起了不小的波瀾。
從沒想到她是宜古宜今的!在她身上,“變化”有這么大的彈性!不管怎樣穿,她似乎都有辦法穿出自己的味道來!
正當他為了勉勉的裝扮起了好大的震撼,甚至有點恍神的時候,卻聽見單勉勉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他一回神,發(fā)現(xiàn)單勉勉竟指著他,抱著肚子笑得發(fā)疼!
“哈哈哈哈哈哈……”單勉勉看見葉維理了個大光頭,先已覺得有趣,又見他一身太監(jiān)服,那副在公司里意氣風(fēng)發(fā),風(fēng)流倜儻的模樣統(tǒng)統(tǒng)大打折扣,她就忍不住爆笑出來!
一旁的梅媛忙要捂住她的嘴。“噓!不是說過要小點聲嗎?萬一被人聽見就不好了!”
單勉勉笑得直抽氣,停不下來。“我我……我……”她想說“克制不住”,卻在瞄了葉維一眼后又哈哈哈笑了起來,葉維不禁有點惱怒。
“笑笑笑!你知不知道這是為你犧牲的耶!”
“哈哈……光……光頭葉維……”單勉勉仍然兀自關(guān)個不停,一旁的紀望舒真是看得哭笑不得。
“你們這么難才見上一面,難道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是!”梅媛伸手去推單勉勉!鞍!有什么話趕快進屋里去說吧,別再笑了!彼幻嬲f,一面將勉勉往屋里送,紀望舒看了面有菜色的葉維一眼,后者只能對他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就這樣,好不容易兩人終于見了面,也開始今夜漫長的商討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