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拖帶拉,一直把司小苗拖到“安全”地帶,李延芳才松開了手。
“小苗,你怎么會幼稚到在學生面前打架?你頭殼壞掉了是不是?”她氣急敗壞地指著她。
“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那個害我被王老先生記兩支小過的混蛋!彼拘∶鐨獾媚樁及琢。
然,這天大的理由,聽在李延芳耳里,顯然“不怎么樣”。
只見她不以為然地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跟人家打架。你別忘了,你的職業是任重道遠的老師,在學生面前與人大打出手,這像話嗎?”
司小苗雖火大,也還未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李延芳這番話,讓她慢慢冷靜下來。
“是他先意我的,誰叫他出口傷人?罵我‘小矮人’也就算了,還批評我的球隊,他以為他是誰啊!”
又是球隊!李延芳翻了翻白眼。
“小苗,我拜托你好不好?除了排球,你的腦袋可不可以裝一點正常的事?”再這樣下去,她這個當事人沒瘋,她這個旁觀者肯定先掛掉。
“我沒有不正常!”司小苗挺起胸膛!拔矣形业睦硐耄瑘猿掷硐胪皼_,有什么不對?”
李延芳啞然。
沒錯,堅持理想往前沖——有誰能說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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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被拉開的江森脾氣也很大。
但,看清楚拉開他的人,是影響他這一生最重要的恩師薛老師后,臉色迅速和緩下來。
“阿森,什么事嚴重到要以‘打架’這種方式來解決?這么多年了,火爆脾氣還沒改嗎?”看著愛徒,薛老師臉色十分凝重。
江森默默地接受教誨,不敢回嘴。雖然,他目前的成就早就凌駕老師,但老師的知遇之恩,他永銘于心。
想當初,要不是薛老師的擔保,叛逆非常的自己,人生早已毀了,絕不會是如今這番局面。
“你跟司老師到底有什么過節?為什么到校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
司老師?
江森愕地抬起頭,“那個小矮人是……老師?”
訝異的表情在幾分鐘后恢復正常,最后,變成了一種揶揄。
原來是老師,難怪敢那么囂張……
他臉上那不以為然的揶揄,讓薛老師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阿森,既然已決定到這兒幫我,我希望你的臭脾氣能收斂一點,別把什么‘國家級教練’的架子端過來,做人處事,第一要件就是謙遜,我不希望你的大好前途毀在你的臭脾氣上!
“我知道,我會時時提醒自己!彪m對那小矮人不以為然,表情卻一臉誠懇。
薛老師的神色總算稍微好看一點。“阿森,告訴我你跟司老師打架的理由。”
“沒什么!只是有些誤會!彼幌霐U大事端,只好避重就輕。他雖然脾氣壞,卻公私分明。
看著他那張依然桀騖不馴的臉,薛老師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脾氣又臭又硬,真拿你沒辦法!
見老師面目依然凝重,江森故意做了個逗趣的表情,“老師,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這條如假包換的牛牽到北京,當然還是牛!
這番話把薛老師逗笑出來。
他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白甙!我帶你拜會一下校長,順便繞繞校園,我希望你能在最短時間內熟悉環境,替我完成退休前最后一個心愿!
“Yes Sir!”他給了老師一個隆重的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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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性地拜會了校長以及學校高層主管后,江森算是正式成為宣化中學的一員。
雖然,聘書上載明了他正式上班的日期是八月一日,但由于薛老師退休在即,而世青又將開打,于是,他立即投入了男排的訓練工作。
會到這兒來,完全是沖著薛老師的面子。
自他完成美國的學業回到國內,捧著大把銀子等他點頭任職的學校團體不知有多少。
甚至,當他決定來到宣化中學,包括體委會在內的大小團體,仍對他緊迫盯人,人情壓力逼得他不得不暫時消失。
現在,塵埃落定,他反倒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其實,對于自己創下的“傲人紀錄”,他從來不認為有多了不起。
他只是比別人多一點敏感度而已,真正創紀錄的人是球員,他只是懂得將球員的潛能激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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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向有晨運的習慣,到校第二天,一大早,他便來到校園運動健身。
這常年不斷的習慣,讓他的體能狀況保持得相當好,一八五公分高的身材找不到半點的贅肉,完美的比例、襯上古銅色的結實肌肉,表現出一身的活力。
就是這樣一副迷死人的偉岸身材,讓他二十八年來都是女人目光追逐的焦點。
小跑步地來到了跑道的起點。幾個伸展姿勢后,他開始沿著跑道慢跑。
清晨的清新空氣令人心曠神怡,讓他心情大好。他邊跑邊深呼吸,吐納之間,從容不迫。
突然,一聲刺耳的“小心”越過風速傳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偏過臉,這一偏,卻正好吻上一顆高速飛來的球。
呻吟來不及發出,便聽見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傳進耳里——
“對不……”
然而,這聲抱歉只完成了三分之二,一見到江森的司小苗,張大的口停在半空中。
她不敢相信,這個超級大煞星居然又出現在自己眼前,美好的早晨頓時烏云密布,黯然無光。
又是她!
江森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清新的空氣突然飄來陣陣屎味……
“怎么?這次又改將排球當躲避球玩?”隱忍著怒火,他用力將球丟向她。
司小苗只對他展示兩個鼻孔,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氣不過的江森攔下她:“你難道不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怎么寫嗎?像你這種不懂禮貌的人,有什么資格當老師?”
雖然薛老師的警告猶在耳畔,但這女人顯然有輕易挑起他怒火的本事。
一再告訴自己不要被激怒的司小苗,瞇著眼、“平靜”地從齒縫中回了一句——
“請問你有什么資格批評我?一個自私、偏心、不公正的人,沒有批評別人的資格。”
“我警告你,別再提起那件事……”江森用手指恐嚇她,用身高威脅她。
可惜,這些對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小苗,完全沒用。
她打掉了他的手指,挺高了下巴,反指著他道:“我也警告你,少來意我,否則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不過,她的手指也威風不到兩秒,便被劈掉。
“就憑你……這個小矮人!”
“小矮人”這三個字又重重礙到司小苗的耳朵。她的雙眼又開始發紅、布滿殺氣。
“又想打架嗎?來呀!”他挑釁地瞅著她。
看她猙獰的嘴臉,確實是不顧一切地想撲上去,要不是一個一同打球的歐吉桑叫了她,一場腥風血雨肯定免不了。
“司老師,怎么撿個球撿那么久?”
注意到現場的肅殺氣氛,歐吉桑好奇地瞄瞄她,又瞄瞄他,最后,自以為得到答案曖昧地撞了撞她的手——
“司老師,跟男朋友吵架啦?年輕人斗斗嘴難免嘛!”
男朋友?!
女朋友?!
“我呸!”
江、司兩人同時送出一個惡心嘔吐的表情給對方后,同時掉頭離開,默契好得不得了。
歐吉桑被這整齊劃一的“呸聲”,嚇了好大一跳。他拍拍胸口,滿臉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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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課正式展開。
一大早,李延芳便到了學校。
原本,一大早到校的目的,是想整理一下輔導課要上的教材,誰知,才步出車棚,不遠處的花架旁弓身坐著的人影,就把她的注意力全引了過去。
誰這么一大早有如此的閑情逸致,坐在這兒賞花?
帶著一半好奇與一半狐疑,她上前弄清楚。
然,看清楚那“賞花人”的背影,她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當是誰呢!原來是本校才子——“太極”張三封是也!
原本,她想直接跳到他面前,惡作劇嚇他一跳,卻在來到他的背后時,改變了主意。
瞧他這么目不轉睛的,到底看什么看得那么專心?見他連自己來到他的身旁都渾然未覺,一股好奇令她也隨著他的視線眺向遠方。
這一看,哈!她陡地明白一切!
這三八“太極”,她立刻賊賊一笑,用力拍了對方的肩膀——
“喂!光用看的,人并不會跑到你的口袋里!
已成定位狀態的張三封,被她這么一拍,三魂七魄立即被嚇出竅。
他驚魂未定地回過頭,一見李延芳,立刻氣急敗壞地抗議道:“李老師,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冤枉啊?我可沒故意嚇你喔!”李延芳故作委屈狀!拔乙呀浽谀闩赃呎玖撕镁茫悄阕约夯昶遣粫缘蔑w到哪里去了……”
說到這兒,她猛地住了口,突然改以一種暖昧的語氣問道:“喂!太極,你看什么看得那么專心?”
“我……哪……哪有看什么啊!”一道明顯的心虛閃過太極的眼角,但他卻企圖掩飾道:“有人在操場跳士風舞,我只不過看得有些人神罷了!”
由于與偉大的武當張真人同名,一開始,同事們喊他“太極”,只是玩笑成分居多,久而久之,卻也喊成習慣,他本人倒是與有榮焉。
他的掩飾一定相當拙劣,因為,李延芳用力劈了他一掌,“你騙鬼啊!那些阿公阿媽有什么好看的!
說完,她傾身向前,以一種前輩的口吻道:“我說太極啊,喜歡一個人光用‘看的’,是沒有用的喔,要采取‘攻勢’,才能把‘人’據為已有!
“我沒……”
“哎呀!你別否認了行不行?你喜歡小苗這事,在宣化中學本來就不是秘密,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對方的直言不諱,讓太極亟欲掩飾的表情,隨即泄氣般地垮了下來。
沒錯!他喜歡司小苗,而且喜歡得要命,喜歡到一天沒見到她,便覺得如隔三秋……
他垂頭喪氣的模樣,讓李延芳不以為然地用手肘撞了撞他。
“怎么了?喜歡就去追啊!有什么好唉聲嘆氣的?”
“喜歡就去追”——這淺顯的千古名言他當然懂。
如果今天,他面對的是一位“正常”的女人,這招或許還能行得通,但偏偏……偏偏他愛上的這個女人,是個腦筋拐了八十幾個彎、說正常不太正常、說不正常又好像有點正常的“怪妹妹”……
唉!這就注定他的感情路多乖舛。
他這個人“幾乎”十項全能,他幽默、風趣、浪漫、多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然而,滿腹經論卻對他的愛情一點幫助都沒有,他完美的性格獨缺了這最重要的一項——運動細胞,也就注定死路一條。
從小,他就是個軟腳蝦,只要做一點激烈運動就會昏倒。而她,卻偏偏是個教體育的,而且是個只問“球類運動”,不問世事的大怪胎。
這樣沒有一點交集的兩個人,要如何譜出感人熱淚的“針線情”?
想想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奇怪,學校未婚女老師一大堆,要什么類型都有,他卻偏偏誰也不愛,獨鐘情于她這個全校老師公認的大怪胎,這是前世孽緣還是因果輪回,他實在弄不清楚。
“事情如果像你說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他那垂頭喪氣的模樣,讓李延芳有些不解。
“怎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小苗雖然少根筋又古怪了點,但她那個人很單純又沒心眼的,要有耐性一點。”
太極無力地瞟了她一眼,沒有答話,但眼中的沮喪不言可喻。
那一臉的沮喪,李延芳隱約有些了解。
她開始打量眼前的太極——
這太極長相雖不是挺帥的,身材也略嫌“粗勇”了一點,但……
算了算了,劉德華在她心目中也不過只有六十六分而已,再說,“君子不重則不威”,這太極幽默風趣,人緣也不差,配那個古怪的女人……勉強湊合還算可以啦!
她接著將眼神轉到球場,瞄了瞄正陪著一群“歐”字輩玩球的司小苗,大腦迅速地轉著。
好!就這么辦!她那對超大的眼睛,露出了一道胸有成竹的笑意。
“太極,看在我跟你交情不錯的分上,本姑娘決定出馬幫你一把!
“啊?”突然的話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弄清楚李延芳臉上那股陰笑代表的意義后,背脊突然一陣涼。
“不……不用了……”惟恐用說的還不足以表達,他的雙手還一陣堅定地亂搖。
開玩笑!跟這個字“八卦”、號“八婆”,別稱“包打聽”的“八”字輩恐怖人物扯一邊,下場肯定比叉燒包里的“人肉”還凄慘,他可還想多活幾年。
李延芳沒注意到他眼底流露的恐懼,還當他是害羞不好意思,曖昧地推推他道:“哎呀!你別不好意思,大家都這么熟了。
“不……是……咳咳!”他沒能將意思表達出來,因為他的肩頭重重地挨了一拳。
“別假仙了!其實,要對付小苗很簡單,只要投其所好就行了!
“投其所好”四個大字像一道棒槌,重重地擊向他的心坎。天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去接近她那個“好”。
不料,他的反應卻被解讀某“怕事不竟”的擔憂,是以,李延芳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地保證道:“安啦!安啦!本媒婆出馬,一切OK。”
太極睜大眼、困難地咽了口口水,“李……老師……我看這件事……還是不用麻煩你了……”
“喂!你這么說就是不相信本媒婆的本事啰?”她不悅地睨了他一眼!昂,‘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們馬上到球場找小苗!闭f完,也不管太極愿不愿意,拉了他就往球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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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司小苗正汗流浹背地與一群阿公阿媽,打著沒有規則的排球。
他們圍成了一個大圈圈,球來就打,球到誰面前誰就接,玩得不亦樂乎。
“小苗,太極說想加入你們,可不可以?”還未到球場,遠遠地,拽著太極的李延芳就大聲吼道。
圈圈中的司小苗聞聲回頭,一見到他們,嘴角立刻漫上了笑。
“可以呀,歡迎張老師加入!”
一聽她生疏地喊自己“張老師”,太極心中又一黯。
全校老師,包括門口警衛伯伯、處理垃圾的清潔工嬸嬸,大家看到他,全是太極太極親切地叫,就只有她……
雖然只是一個稱謂而已,但“張老師”這個稱謂總讓人有種距離感。
好歹自己也約她吃過三次飯(雖然每次皆以郁卒收場)但早已應該跨過陌生疏遠的界限,但她卻始終如一地喊他“張老師”,這怎不令人頹喪到極點?
見他們來到,一位阿桑主動讓出了一個位置,向太極招了招手,“這邊!這邊有位置!
一道尷尬的笑浮上太極嘴角眼角,人卻沒有移動半步。
“去啊!現在正是擄獲芳心的最佳時刻,你還愣在那兒做什么?”見他不動,李延芳拉拉他。
太極為難地望了她一眼,“我……不會打排球!
李延芳一愣!安粫蛴惺裁搓P系?你到這兒重點又不是打球,去去去!”她把太極往圈圈里頭推,沒把他那句“不會打”的嚴重性放在心上。
一位熱心的阿媽趨向前,把太極拉進圈圈中。
“來啊!一起來玩玩嘛!多些年輕人加人才有活力。”
盛情難卻、騎虎難下的太極,只有硬著頭皮上。
“阿芳,要不要也一起來玩?”司小苗也招呼她。
“我是很想啦!不過,我今天穿了裙子不方便!彼难劢亲旖侨切σ,為自己牽了一次紅線感到得意。
不過,她的得意沒有維持太久,五分鐘后,一陣要命的混亂展開……
由于太極是新加入者,一些阿公阿媽為免冷落了他,紛紛把球傳給他,阿公阿媽送過來的球較軟,他打球的姿勢雖笨拙,但勉強還可以把球打回去。
但,司小苗接下來的一個高壓扣殺,就讓事情不太妙了。
只見球以極快的速度往太極沖來,不知是否因為近視散光太重的關系,球“啪”的一聲沒落在他手上,卻直直地砸中他的面門!
這球砸的不輕,因為,眼鏡應聲從太極臉上掉了下來,碎了一地;更要命的是,重心不穩的太極跌了個倒栽蔥后,兩道血河自他鼻孔汩汩流出……
血淋淋的場面,嚇壞了“歐”字輩的阿公阿媽;司小苗愣了三秒后,才急急地跑向癱在地上的太極。
而一旁原本準備看好戲的李延芳,也在第一時間沖到出事地點。
“張老師,你……沒怎樣吧?”司小苗手忙腳亂地半蹲在他身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他的阿公阿媽,包括李延芳也迅速圍了過來。
“我……我沒……沒事!”太極極力想抖出一個男子漢的微笑,但掙扎的身子才直起,一陣昏眩就讓他失去知覺。
“太極……”
“張老師……”
原本只是流鼻血而已,現在竟然連人都昏了……大伙兒立刻陷入一團混亂!
有人忙著掏面紙、有人忙著壓穴道、有人忙著煽風出主意,司、李兩人則忙著想把癱在地上的太極扶起,但七手八腳地弄了半天,卻發現根本無法移動體形壯碩的太極分毫。
就在亂忙一通沒有任何成果時,一個高大的人影排開了人潮,快速地沖人圍圈中央——
“發生了什么事?”
“他……”司小苗才說了一個字,看清楚英雄的長相后臉色由紅轉綠。
“到底怎么回事?”一見又是她,著急的江森迅速變了臉色,“小矮人,怎么有你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災難?”
司小苗想回嘴,一旁的李延芳見局勢不對,趕緊轉移注意力道:“他……被球砸中臉,昏了過去!
這話將江森的注意力,拉回到躺在地上的太極身上。
他迅速檢查著他的狀況,并捏住了他的鼻骨,熟練地止住鼻血。
“保健室在哪?”
“在……在前面,我帶你去!”李延芳自告奮勇地起身。
“小矮人,我要你捏住他的鼻骨,記住,要捏緊!”他權威式地吩咐道。
坦白講,他的語氣表情讓司小苗反感到了極點,但救人第一,當下,她只有“恩怨放兩旁,救人擺中間”聽話地接手。
然而,一聲更重的斥喝,差點震碎了她的耳膜——
“你沒吃飯嗎?捏緊一點!”
司小苗嚇了一大跳。本能讓她有想揮出一拳的沖動,但見所有人都望著自己,只有滿腹鳥氣往肚吞。
吼完后,江森“輕而易舉”地扛起魁梧壯碩的太極,對著李延芳拋下一句:“帶路!”
李延芳不敢遲疑,立刻往保健室方向移動。
救人如救火這個道理司小苗懂,但在肚子裝了一大泡鳥氣,又必須配合江森的身高,緊捏住張老師鼻骨的情況下,她的骨頭就像要被拆了般,整個人難受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