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滿眼都是她 第三章 作者:平野 |
展浪云和駱苡華處在一家PUB里最隱蔽的一個角落。 “我真不懂她!甭犕犟樮尤A的敘述,展浪云冒出這句話。 “不愛鮮花、珠寶,只愛把東西整理得有條不紊。 天啊!這女人實際得像個男人! “偏她就是個女人。浪云,幫幫忙吧,我到底該怎么追她?”駱苡華真是沒轍了。 看他苦惱的樣子,展浪云有些猶豫地開口。 “苡華,有些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不說我不痛快,這事我會幫你,純粹是看在朋友情份上。其實,說實話,”他小心地看了駱苡華一眼!拔也⒉幌嘈拍愕母星! 駱苡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的,就是你的什么愛上她、為她而生之類的話。我怎么樣就是沒辦法相信,我覺得你只是處在一種狂熱狀態,也許你明天又會告訴我,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玩笑! 駱苡華并不怪他,他只是嘆口氣,說道:“我要怎么解釋自己的感情呢?我不會怪你,也不會生氣;可是,浪云,是誰規定我一定得愛世俗認定的美人?你該了解我的,有些事倩,我自有我的想法和執著。江凱晴的事,或許就是如此!迸呐乃募,駱苡華又說,“現在我不勉強你了解,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聰明的展浪云,怎會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他嘿嘿怪笑。 “那種事,你自己去體驗好了,我可還想好好玩個幾年。愛情,”他擺擺手!皾L邊去吧!” “別說這些了!瘪樮尤A拉回原題!袄嗽,你到底有什么法子沒有?” “說老實話,”他靠向沙發!皼]有。” “沒有?”駱苡華十分震驚。 眼前的男人可是號稱女性殺手的展浪云,連他都說沒辦法,那他與江凱晴之間,豈不真是沒希望了。 “其實追女人靠禮物,那是三流的作法,真正厲害的,靠得全是自己的魅力!毕褚C明自己所言不假,他對著偷瞄他們許久的一桌女客,輕輕的、若有似無的一笑。 展浪云的這一笑,勾得一桌女客興奮得漲紅臉,好似,就要當場昏倒一般。 “這我試過了!瘪樮尤A瞄了那桌女客一眼,單純的好奇卻引來贊嘆連連!斑@方式對任何女人都有效,就是對她沒用!瘪樮尤A近似賭氣地說,“當我對她笑時,我的笑就只是笑;當我對她說話時,我的聲音就只是聲音,勾不起她一絲別的感覺! 這真不公平。 駱苡華忍不住這么想,反過來,江凱晴的笑卻讓他全身發軟,她的聲音則讓他留戀不舍,恨不得它日日夜夜在耳邊呢喃。 “這就是問題所在,”展浪云手指一彈,興奮地說,“她對你沒感覺嘛!” “大哥,這就是我的問題呀!”駱苡華直起身。“我要她對我有感覺。” “沒辦法了!彼艞壍卣f,“從明天開始,送花、送珠寶,送一切你能送的,一流手段不行,我看你只好試試三流的了! “她說過不喜歡了。”駱苡華聞言反對。 “試試嘛!”他端起酒,輕吸一口!坝行┡俗焐险f的是一回事,表現出來的又是一回事,嘴上說不喜歡,說不定是暗示你表示呢!” 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展浪云又補充一句:“這是就我的經驗來看,我當然不是在暗示江凱晴是那種女人。” “對了,別呆呆地把自己名字附上去,如果她真討厭這樣的追求,你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闭估嗽聘缴弦痪涮嵝。 “浪云! “干嘛?” “我覺得你好像很高興,而且是太高興了點!瘪樮尤A懷疑地看著他!澳悴粫粼谶@時候玩我吧!” “怎么會!”展浪云一臉無辜。“我是替你高興,第一次追求女人,要不要叫你媽今晚煮紅豆飯慶祝呀?” “去你的!” ☆ ☆ ☆ 近十點了,駱苡華離開PUB,而展浪云呢?正和他編號一八二的“獵物”廝殺中。 驅車前往他惟一知道的一間珠寶店,駱苡華要替江凱晴挑些禮物。 就算江凱晴現在不肯接受,他也可以留著呀;留到他們結婚后,他天天煩她,天天磨她,總會讓她心甘情愿收下的。 想著想著,目的地已在眼前。 小而精致的店面,有個美麗的店名——玫園。 他才將車停好,玫園里長發的女主人已經自動打開店門,笑盈盈地迎在門邊。 “玫姨!彼H密地擁抱她。 “你今天來,是單純找玫姨聊天呢?還是終于想到要光顧玫姨的生意了。”看不出年紀的古典美人照以往一般笑說。 “當然是來光顧玫姨的生意嘍!瘪樮尤A倒是有不同的回答。 “真的?”玫姨走進柜臺。“該不會你媽生日。咦?不對呀,若姊的生日才剛過——” “別猜啦。玫姨,這禮物是要送給一個女人的,一個特殊的,將會在我生命中占一席之地的女人!瘪樮尤A明說。 “終于出現了!”玫姨像個孩子似的拍手!澳敲唇裉煲舻模摬皇乔蠡橛玫摹 “不,是追求用的!瘪樮尤A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這可好玩了!泵狄逃弥c外表不太符合的活潑語調說道。“等追到了可得帶來給我看看! “當然! “要玫姨幫你挑嗎?”玫姨打開柜內的小燈,原本璀璨的珠寶更是爭相閃成一片。 “不了。”他看著絨布上的珠寶,江凱晴適合什么呢?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有她獨特味道的—— “琥珀。”他突然出聲,視線膠著在一整套的琥珀首飾上。 耳環、項練、戒指,雖說是白銀與琥珀的組合,但白銀用得極為不明顯,仿佛是要突顯琥珀的神秘魅力似的。 “你的眼光倒真不錯。這套首飾沒別的名字,就叫琥珀。是玫姨相熟的一個設計師特別做的,本來說是不賣,不過后來設計師的靈感跑了,他不想睹物思人,便托我賣了它! “我就要這套!瘪樮尤A根本沒有仔細聽玫姨的解釋,他的心思全在江凱晴身上。帶上這整套首飾的江凱晴會是什么樣,他的腦中已經開始想像、模擬不休了。 “玫姨,我要這套首飾在明天早上十點送進駱邦貿易,收件人是江凱晴小姐,不用寫上我的名字,不過要附上一句——” 他在紙上寫著駱邦的地址,江凱晴的名字,以及簡簡單單的一句——它讓我想到你。 “你不親手交給她嗎?”玫姨疑惑地問。 “不,我想看看她的反應! ☆ ☆ ☆ 就為了想看她的反應,駱苡華特意在早上九點整到公司,在打卡室攔劫了江凱晴,要她送咖啡到貴賓室。 坐在沙發里,駱苡華幻想著婚后的美景。 陽光溫暖地照著房間的地上,悄悄地灑在床上。 他所愛的女子輕輕搖醒他,溫柔地問他早餐要吃些什么? “咖啡和你。” 他一定會這么回答。 又或者由他送上咖啡和自己,給他的女人一頓美妙、饜足的早餐。 “我不喝咖啡。” 江凱晴送上咖啡,對他的詢問這么回答。 于是駱苡華的夢在還未實現前就面臨破碎的境地,不過他安慰自己,換成茶、午奶或果汁都可以的,只要搭配的是他—— 一大早便問她喝不喝咖啡,江凱晴在誠實回答之余,免不了覺得這個上司真的有些怪;尤其是他的表情,像是很難過又像是很高興似的,讓江凱晴忍不住覺得她有個怪怪的上司。 要自己別再把精神放在早餐上,駱苡華打開檔案柜,將昨天的資料取出。 眼光才落到資料上,他就知道有問題了。將資料放到桌上,他拿著最上層的賬冊遞到江凱晴眼前。 雖有些不明所以,江凱晴還是把視線移向眼前的資料;此時,她才發現,那讓人起疑的八十萬支出不見了,很不可思議,但卻是真的。 就好像昨天和今天,他們看得是兩本不一樣的賬冊似的。 腦中靈光一閃,江凱晴看向駱苡華。 “沒錯。”他伸出手,像要揉向江凱晴的頭頂,卻又在最后一秒收回。 這也夠江凱晴膽戰心驚了,她不自覺地移動自己的身子,本能地要離他遠一些。 雖然心臟在一剎那緊縮得發疼,駱苡華卻只是皺緊眉,主動將自己的身子移開些。 “賬冊被換過了!彼屪约赫5亻_口。 “為什么?”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調賬冊來,主謀者來不及換上臺面上用的賬冊,至于為什么敢現在換,我想大概有兩個原因! “一個,大概是想賭我們還未看過賬冊;另一個,或許是想賭我們的反應!苯瓌P晴十分聰明地接道。 “沒錯,若我們沒有發現,他自然可以放心;若我們將這件事鬧開來,他也可以早作防備。”駱苡華看著桌面上的資料說道。 “江小姐,”他抬起頭。“現在你知道駱邦有什么問題了,也大約可猜到我們會有什么麻煩。若你想退出,我不會阻止,甚至我可以安排你到另一間公司! 她想她應該退出,這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可以到另一問公司,繼續躲在一個不明顯的角落,繼續過她平凡自得的日子。 這是她的夢想,她的目標,她的人生準則。但是,她竟然斬釘截鐵回道:“我要繼續做下去! “你確定?” “我做事絕不半途而廢,副董。”原來如此,江凱晴心里的另一個自己頻頻點頭,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 憋在胸口的一口氣總算可以吐出,駱苡華高興一笑,伸出手,說:“這么說來,我們是伙伴了! 江凱晴有些遲疑地伸出手。 “不,你是上司,我是下屬!彼是有她的堅持。 看到她伸出手來,駱苡華反倒縮了回去!澳阒恢滥愕氖衷诎l抖! 她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 她不喜歡陌生人接觸到自己,但在職場里,握手是一種禮貌,是一種不管怎么樣都無法避開的禮貌,所以她只有勉強自己。 時間久了,連她自己都忘了勉強伸出的手是顫抖的;事實上,也沒人在乎。 但如今—— 看著駱苡華,她的心有一點點的躍動,浮浮的。 她把手擱在胸前,覺得今天的心不知怎么的,跳得有些快。 “既然我是上司,你是下屬,那么你便得聽我的命令!苯z毫沒感覺到她的心情,駱苡華嚴肅地說!敖窈蟾蚁嗵帲闶裁炊伎梢詫ξ艺f,不想我碰你,不喜歡我的意見,可以,只要你說出來! 他不喜歡兩人之間無形的距離,像是遙遠的見不到岸邊的距離,只要能多靠近她一些,再靠近她一些,哪怕是極微薄的進展,他都愿意努力。 “但——”她好像有些話要抗議,可是輕松的心情讓她不愿找任何藉口;她要收回之前的話,副董一點也不怪,他很好,他是她所見過最體貼的上司了。 駱苡華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番情意全成了體貼的話,不知他心里的苦又要增加多少了。 “不準反駁!钡拖骂^,他翻弄著桌上的文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江凱晴服從的噤聲不語。 “你心里有什么懷疑的人選嗎?你在這畢竟工作了不少年。”駱苡華問道。 “六年了,從我大學畢業至今。” 那么她約略是二十七、八歲,駱苡華忙在心里記下。 “要說懷疑的人,第一個應該是陳經理!彼屑毸伎贾。“能自由進入貴賓室,又握有檔案柜鑰匙的,就只有陳經理、業務部王經理和秘書室楊室長三人。 這三人中又以陳經理嫌疑最大,王經理不過是只哈巴狗,而楊室長,”她搖搖頭。 “她絕不可能! “為什么?”他聽得入迷。 “楊室長都已經是當奶奶的人了,她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那么陳經理就是我們的頭號嫌疑犯了!瘪樮尤A下結論。 “嗯!”江凱晴點點頭。“我曾聽說陳經理的辦公室有個秘密抽屜,或許證據就藏在那里! “秘密抽屜?”這引起駱苡華的興趣!敖裢碛锌諉?” “當然!蓖耆珱]有對這句邀請起疑,江凱晴答道。 “八點如何?” “我去接你?” “太麻煩了,我們約在公司對面的圣堤亞——”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兩人的討論,駱苡華拿起桌上的文件,佯裝閱讀,江凱晴則起身,走向門邊。 打開門扉,映入眼簾的是頭號嫌疑犯——陳經理。 “江小姐!”小胡子有些不高興地說,“你有訪客! “我?”面對著適才討論的主角,江凱晴有些緊張。 “江凱晴小姐嗎?”小胡子身后的男人有禮但據傲地開口。 “是!笨粗矍案叽蟮幕野l男子,她有些閃神。 灰發男子拍拍手,像變魔術似的,他身后又出現三名身著淺色西裝的年輕男子。 將小胡子擠到一旁,三名男子在江凱晴跟前排成一列,然后動作整齊地打開手上玫瑰雕飾的銀盒。 黃與銀交相輝映,江凱晴眨眨眼,這才看清盒子里的東西—— 由左至右,依序是耳環、項鏈以及戒指,同樣的琥珀與銀的搭配,看得出是同一套首飾。 “這——”她的眉微微皺起。 灰發男子遞上一張粉色卡片,江凱晴瞄一眼,卡片上只有簡單幾個字:它讓我想到你,以及署名為神秘愛慕者的字樣。 “先生,”江凱晴將卡片遞回。“恐怕你們是認錯人了! “你是江凱晴小組嗎?” “我是,但我不該是收這份禮物的人,我的周遭沒人會這么大手筆也沒人會這么無 ——”她把那個“聊” 字吞了回去。 “我們是依照客戶指示送禮的!苯瓌P晴的反應讓他有些不悅,從頭至尾,她只看了那套首飾一眼,如此華貴而美麗的東西,在她眼中卻好像成了普通的石頭,引不起她絲毫興趣。 “那好,你們就退還給那位客戶吧。”江凱晴明白地說。“若這套禮物是送給我的,坦白說,它只造成我的困擾,若它不是,那位先生也不會蒙受任何損失不是嗎?” 灰發男子還想發言,但像看到什么指示,他只點頭,再拍拍手,招回三名年輕男子,再十分有禮地彎腰行禮后,便離開了。 小胡子一直到這時候才有機會開口說話,他看著江凱晴,說道:“江小姐——” “陳經理,”駱苡華卻不打算給他多嘴的機會!罢堊屛覀兝^續工作好嗎?” “是、是!痹俨桓叶嗾f,小胡子連連彎腰之余,還主動將門帶上。 江凱晴回座,不知為什么,她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駱苡華沒頭沒腦地說。 豎起耳朵,江凱晴答道:“沒有! “噼哩啪啦的!彼又f。 “我沒聽到,”她疑惑地傾著頭!笆鞘裁礃拥穆曇?” “心碎的聲音!彼驼f。 “什么?”她沒聽清楚。 “我只是想,那送禮的人知道你的反應一定很難過。”駱苡華提起精神說道。 “是嗎?一個不認識的人,我需要負擔他的情緒嗎?”她有些不以為然。 駱苡華的耳朵卻自動解讀為——他難過關我屁事。 “那個人難過是我的錯嗎?我不認識他呀!我應該……我應該有拒絕的權利才是。” 江凱晴也在自言自語。 明知不該怪她,但駱苡華的心里有小小的怨,不過因為他是恢復力超強的人,再加上原本就覺得江凱晴應該不會收下,所以,沒多久他又恢復正常了。 “為什么會認為是不認識的人送的,說不定是你未婚夫的心意!彼悬c酸。 “不可能,”江凱晴笑了!八皇悄欠N人!痹申趟退閷殻砍翘斓禺愖。 那種人是哪種人?庸俗的人?無聊的人?駱苡華揣測著。 反正他既庸俗又無聊,唉!瞧他成了多沒自信的人。 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心境轉折,江凱晴想著今晚的事。副董真是挑了個好時間,原本為曾壬晏留下今晚,怎么知道他臨時有事,而副董挑在這時候,正好讓她省去重排計劃表的時間。 “我看今天就這樣吧!瘪樮尤A也沒精神討論了。 “記得,今晚八點! 動手收拾桌上的資料,她點點頭,才問道:“這些東西呢?” “擱著吧,反正也不重要了! ☆ ☆ ☆ 七點四十分。駱苡華提早到了。 他看看四周,圣堤亞是間氣氛不錯的咖啡館,再加上正是晚餐時分,所以一間不小的店,倒有八分滿的人潮。 暈黃的燈光,藉由植物分隔的座位,親切又識相的服務生,再加上溫柔的古典音樂,這是間適合情侶約會的地方。 看看四周的客人,他有些羨慕。要到什么時候,他與江凱晴才能這樣親密地坐在一塊談笑調情呢? 恐怕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吧;直到現在,她還是稱他副董,他多希望能聽到她喚他的名,溫柔的、多情的—— “苡華……” 就是這樣子!凱晴若能—— “苡華!”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撩人地搭在駱苡華的肩上,低低的、軟膩的聲音喚著他。 這已經足夠讓駱苡華清醒了。 “曉彤?” 眼前的女人高挑而美麗,細致的五官,姣好的身材,最難得的是渾身的性感氣息,薰人欲醉。 張曉彤,他的前——不知第幾任女友。 “好久不見!彼氖帜﹃伪,嗓音充滿低啞而性感的暗示!澳阍诘热藛?” “是的!被卮鸬糜行┎涣羟槊妗 “那我不打擾你了,”識相地收回手,她知道今晚沒有機會!耙苍S我們可以約個時間敘敘?” “也許!彼卮鸬貌恢每煞瘛 目送著這充滿風情的女人回座,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愛上的是這樣的女人就好了,大家都明白游戲規則,那么這樣的愛情一定會比較輕松,可是——江凱晴可以嗎? 他再看看表,七點五十八分。 只有江凱晴可以勾起他這樣的心情,興奮、迫不及待—— 七點五十九分整。 江凱晴推開圣堤亞的雕花木門,一樣是一絲不茍的短發,深色的套裝,很公事化的打扮。 駱苡華舉起手,臉上帶著笑。 “副董。”她低聲招呼,主動在駱苡華對面落坐。 “江小姐!眴!他厭惡這個稱呼。 “副董有任何計劃嗎?”她點了杯果汁后出聲詢問。 “進駱邦倒不是難事,只是要進經理室——” “我的辨識磁卡只能打開業務部,要打開經理室,除非有陳經理的磁卡,要不然就得從保全公司控制。” 江凱晴說道。 沉吟了半晌,他拿出小胡子交給他的磁卡。 “這卡片可以打開貴賓室,說不定也可以打開經理室! “這是陳經理交給你的嗎?”得到肯定的頷首,江凱晴接著說,“這說不定是陳經理的附卡,為以防萬一,經理級以上的辨識磁卡都是一式兩份的。” “好,”駱苡華拿起賬單!拔覀儸F在就去試試! “副董,”江凱晴跟著起身,拿出幾枚銅板放在桌上,“這是果汁的錢! 從來不曾讓同行的女伴付過錢,駱苡華克制著將銅板塞回她手上的沖動,只苦笑著拿起收下,前去付賬。 離開圣堤亞,兩人步行至駱邦貿易。駱苡華要江凱晴背對著警衛室,自己走向張望不休的警衛。 “副……副董?”認出向他行來的男人,老王結結巴巴地喊。在這當了二十五年的警衛,他從沒這么近距離地看過這些大人物。 “你叫?”駱苡華十分和善地問。 “副董叫我老王就行了!彼麤]想到大人物一點也不驕傲。 “老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那位女士,”他指指江凱晴,卻又在老王好奇探首時,移動身子擋住他的視線!笆俏业囊晃缓糜眩覀兒芫貌灰娏,想好好的敘敘舊,可是我這位朋友的丈夫是個醋壇子,為免他誤會,我們又正好在這附近遇到,所以便想借借貴賓室……你不會不通融吧?” 他怎么敢,說來駱邦是他家的,他要把駱邦當旅館或飯店,旁人怎敢說話。 “怎么會呢?副董,”老王伸手按了大門的控制鈕。 “我懂得,你放心,我會把貴賓室的監視器關掉!闭f完還曖昧一笑。 監視器?他怎么忘了這回事。 “最好把頂樓的監視器全關掉!彼室饣厮粋男人的眼神。 “是、是,我懂的!崩贤醢聪铝硪粋按鈕后,給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謝謝你,老王,你不會在警衛室待太久的。”駱苡華笑笑,走向江凱晴。 “是,謝謝副董!崩贤趼勓耘d奮得起立鞠躬,這下升遷有望了。 用自己一八O公分高的身子擋住江凱晴,他低聲說道:“小心別讓警衛看到你的臉! 對于副董和警衛間的交談,她有些好奇,但并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小心地回避警衛的視線,走進駱邦。 微微的小燈讓大廳不致完全昏暗,駱苡華與江凱晴搭上電梯,其間,兩人靜默無聲。 終于到達頂樓,兩人對視一眼后,走向經理室。 駱苡華拿出辨識磁卡,再掏出筆型手電筒,深吸口氣,將卡湊向門邊。 “等等!苯瓌P晴阻止他,雖然燈光微弱,她還是能看出眼前厚重的大門是虛掩的。 “門沒鎖!闭f著,她推開門。 如此輕易,兩人反倒不敢貿然入內。 駱苡華打開手電筒的開關,小心、仔細地照著室內。 像是沒什么問題,駱苡華率先走進,待跟進的江凱晴虛掩上門后,室內便只剩那一豆燈光。 駱苡華走向辦公桌,而江凱晴則摸索著墻壁。通常墻上懸掛的畫后,不是都隱藏著小小的保險柜嗎? “找到了嗎?”搜完辦公桌卻一無所獲,駱苡華壓低聲音問道。 江凱晴搖搖頭,這才想到駱苡華或許看不見,便開口說道:“沒有。” “怎么會呢?”他敲敲桌面,還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藏東西的? 休息室! 腦中突然進出這三個字,他用手電筒照照江凱晴,再照照通往休息室的木門。 旋開門把,簡單的設計讓他有些失望,小小的房間內只有一張床、一套小沙發,以及一般的擺飾,實在看不出哪兒能藏東西。 正當他想放棄時,經理室卻突然傳來說話聲。 駱苡華看著突然僵直的江凱晴,再沒時間顧慮她的感受,只來得及伸手一扯,將兩人塞進那顯然不大的彈簧床下。 才剛扯好床單,休息室的門就被打開,床下緊貼的兩人只聽得出略帶高亢的男聲。 是陳經理小胡子。 “我不能再做下去了!毙『拥穆曇艚乖瓴话。 “為什么?”滑膩的女聲。 “為什么?!因為總公司已經在調查這件事,因為我有妻有子,因為我不想身敗名裂!”小胡子愈說愈激昂。 “那么,你就一點也不在乎我嗎?你說愛我、疼我,都是假的嗎?”一絲哀怨、一絲哭意,再加上一點兒委屈,正好把男人的心抓得死死的。 “怎么會呢?”小胡子嘆口氣,“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挪用公款,如果我不愛你,我怎么會深夜和你在這……” 語聲漸低,只余微微的喘息及聲響飄蕩在空氣里。 “……你騙我!”女人的聲音帶了點喘,混合著濃濃的嬌意,教人聽了全身發麻酥軟。 “我怎么敢?” 窸窸窣窣的,不知小胡子在干嘛? “還……還說不敢,”女聲呻吟著,“你不是說不再做下去了嗎?” 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了。 “前前后后,我已經給了你一千六百萬,”小胡子的聲音開始嚴肅起來!俺矛F在還能遮掩,我——” 話聲突然停止,小胡子突然發出一陣呻吟,像是遭到極大的折磨,又像是正品嘗著人世的極樂。 “……我說過了,”女人的聲音有些混濁!拔乙獌汕f,沒有兩千萬你就得不到我。” 小胡子呻吟得更大聲了,伴隨著一陣教人聽得臉紅心跳的聲音,不久,終于只剩厚重的喘息。 “……你不想得到我嗎?”女聲如巧克力般的濃膩而甜美!跋胂肽銥槭裁醋鲞@些?只剩四百萬,你怎么舍得放棄?也不想想我為了你……” 語聲漸弱,只有一層又一層、曖昧般的誘惑融在空氣里。 “我會做,”小胡子像終于拾回了力氣。“我會給你兩千萬,然后,我要得到你,我非得到你不可!甭曇粑⑷酰渲械膼塾琊囁瓶。 “還剩四百萬,等湊到時……你知道怎么聯絡我。” 女人的聲音維持著一貫的低柔。 之后,便是開門關門的聲響。 駱苡華正想伸手撩開床單,卻又聽到一聲嘆息。 那原本停在半空中的手,緩緩地揭開床單。 駱苡華率先從底下爬出,再將江凱晴拉回。 空氣中充斥著淡而怪異的味道,而甫自床底爬出的兩人,卻尷尬得無法看對方一眼。 “咳!江小姐,”總不能讓兩人這樣干耗下去,駱苡華清清喉嚨,開口:“這…… 這件事我們算是人證,我會提報總公司指派專門人員處理,所以……所以這賬冊,我們也可以不必找了! “是嗎?”江凱晴臉上的紅潮一直不受控制地泛起。 “是。今晚要謝謝你的幫忙。既然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還是走吧!闭f完,駱苡華也不等她有什么反應,便率先走出房門。 江凱晴一路無語地跟在他身后,離開了公司,在沒有與他告別的情況下,獨自坐公車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