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走錯辦公室吧?”顧季禹面無表情的說著。
“當(dāng)然沒有!鳖櫦竞吐冻鰺o賴的笑容。
“那你在我的辦公室做什么?”顧季禹直接坐進(jìn)椅子里。
“我只是過來和你的新秘書聊聊!
“新秘書?”
顧季禹終于將注意力從大哥的臉上轉(zhuǎn)至另一個人的臉上,當(dāng)他看見她那一張潔凈白皙的臉蛋時,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張臉和自己曾經(jīng)愛過的那個女人有太多的相似處,現(xiàn)在想起,他的心仍微微被撕痛著。
老天竟然還如此的殘忍,要他天天去面對這樣的一張臉。
“季禹,你怎么了?”顧季和發(fā)現(xiàn)他瞬間轉(zhuǎn)白的臉,臉上流露出萬般痛苦的神情。
“沒事!币灰а,他忍下翻騰的情緒。
莫藜語只是靜靜觀察著他的急速轉(zhuǎn)變。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一個人?為何總能在瞬間將他錯綜復(fù)雜的心情整理過?
從他剛剛見到自己的那一剎那,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猜想他一定是想起姐姐。
他的驚悸并不是因為前幾天的相遇,她能保證他早已忘了曾遇過她。
“沒事就好,莫小姐就交給你了!鳖櫦竞椭涝撌撬顺鋈サ臅r候!拔蚁然剞k公室了!
“副總裁——”莫藜語待顧季和離去后,叫著陷入個人思緒中的他。
顧季禹驚醒過來,搖搖頭將傷痛的回憶排除在腦外;謴(fù)一貫的冷靜,換上一臉的冷漠。
“有什么事嗎?”
“我想知道我的工作內(nèi)容?”
顧季禹從桌上拿出一份厚厚的資料夾!澳惆堰@份報表拿去看看,做個整理,兩點之前交給我!
莫藜語接過資料夾!笆堑摹!
“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副總裁,我可不可以再請問一下,我的位子在哪里?”
顧季禹聞言,拿起電話撥到總務(wù)室,要人再搬張辦公桌過來。
“在新的辦公桌還沒送來之前,你就先坐在何秘書的位置。電腦你會使用吧?”
“會的。”
“報表整理完之后,用電腦將它列印出來!彼淮辏愕拖骂^開始工作。
“是的。”莫藜語應(yīng)允之后,拿著資料夾轉(zhuǎn)身要離開,當(dāng)她走到門邊,正要拉開門之前,他的聲音又從她的背后傳了出來。
“以后別稱我副總裁,叫我顧先生就行。”他一向不喜歡那些虛浮的稱謂。
“是的,顧先生!
“沒事你出去忙吧!
莫藜語再深深的看他一眼之后,轉(zhuǎn)身拉開門離去。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就像個謎一樣,讓人捉摸不定。
???
莫藜語對翔和企業(yè)的工作已經(jīng)完全得心應(yīng)手。平常只要顧季和交代下來的工作,她總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完成他的交代。她的工作表現(xiàn),還算能讓顧季禹感到滿意。
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相處,兩人之間有過的交談僅止于工作上,莫藜語卻多少能了解到他在工作上的嚴(yán)謹(jǐn)和認(rèn)真。
他對待員工的態(tài)度,也一向謙沖,不因他是老板,而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蛟S他就是那種“寬以待人、嚴(yán)以律己”的人。
莫藜語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欣賞和愛戀隨著相處的時間增加、逐漸的加深。只是她非常的清楚,她就算對他有再深的愛戀,也只能放在心底。
顧季禹是姐姐所愛的人,姐姐為了他還失去了生命,她怎能做出對不起姐姐的事。
現(xiàn)在她該做的是好好的了解他這個人,然后完成姐姐的遺愿,讓孩子回到他的身邊。
莫藜語陷入一片沉思時,桌上的電話響起,她看著燈號,是顧季禹在找她,她趕緊的接起電話。
“我是莫藜語,顧先生你有什么事交代?”
“你進(jìn)來一下!
“是的!彪娫捔⒖虙鞌啵稽c也不耽擱。
她敲敲了相隔的那扇門后,才推開門走進(jìn)去。“顧先生!
“莫小姐,你先幫我把這份資料傳真給承鴻企業(yè)。”顧季禹將一疊約十來張的企劃書交給她。
“我馬上就傳!
“還有,麻煩你下午去幫我買份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送給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年紀(jì)和你差不多。你是個女人,比較能了解女人喜歡什么!鳖櫦居韽目诖锾统鲆粡埿庞每,交給她!爸灰阌X得好,價錢方面別考慮,你盡管買。”
莫藜語說不出心中的酸味從何而來,一股醋意涌上心頭。
他買禮物送給別的女人,她憑什么吃醋。她只是他的秘書,沒有任何吃醋的資格。
“我知道了!蹦颊Z拿著企劃書和信用卡,帶著一顆傷痛的心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
顧季禹盯著她離去的背影,那抹熟悉的感覺益發(fā)強(qiáng)烈。這一個星期來的相處,他能感到她不論言行舉止上和沈芷彤是那么的像。
但是沈芷彤人在美國,她卻在臺灣,況且她們兩人除了神韻有些相似、行為上像了些,其他的就完全不一樣了,尤其是個性上更是截然不同。
搖搖頭,將困擾著他腦海、思緒的人甩出腦中。
都已經(jīng)經(jīng)過一年了,他不能再繼續(xù)被沈芷彤左右。
縱使他曾經(jīng)深愛過她,但在她背叛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對她的心就該死了。
他可以不恨她,卻也無法原諒她。因為她,讓自己知道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為了錢都可以犧牲愛情。
他常在想,當(dāng)初沈芷彤要是知道他是翔和企業(yè)副總裁,她是否仍會選擇另一個男人而背叛他呢?
女人的愛情難道只能用金錢來衡量嗎?
???
莫藜語拿著企劃書到傳真機(jī)旁準(zhǔn)備傳真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進(jìn)來的是一個穿著輕盈、身材曼妙的女人。她記得她,她是那個自己來應(yīng)征時抱著一個小女孩的女人。
“小姐,請問你有什么事嗎?”莫藜語放下手中工作,迎過去。
“沒什么事,我只是過來看看!眮砣苏驱R薇格,她的眼睛瞥瞥另一間辦公室一眼。
“看看?”瞧她說話沒頭沒腦的。
“當(dāng)然只是看看!饼R薇格拉了張椅子就不請自坐!澳阕龅眠習(xí)慣嗎?”
“對不起,請問你是——”莫藜語并未回答她的問題。
“是呀!我都還沒自我介紹!饼R薇格對自己的糊涂感到好笑!拔医旋R薇格,顧季和是我先生!
“原來是總裁夫人,對不起,恕我失禮!
“沒關(guān)系,你叫我薇格就好了,別叫什么總裁夫人,既生疏又別扭呀!”
“你是來找顧先生的嗎?”莫藜語不置可否,對一個陌生人,她并不習(xí)慣太過接近!拔荫R上替你通知!
“不,你先別急!饼R薇格叫住她!拔沂莵碚夷愕摹!
“找我!蹦颊Z指著自己的鼻子,她們根本不認(rèn)識,她找她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是我能為你效勞的嗎?”
“沒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是想請你吃個飯!
“吃飯?”為何要請個陌生人吃飯?
“是呀!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我在家煮了幾道菜。你也知道顧家就這么幾個人,實在太冷清了點!饼R薇格故意忽略莫藜語怪異的表情,依然自顧自地說著。
原來顧季禹買生日禮物是要送給她,一想到自己胡亂猜測,她的雙頰忍不住羞紅。
“怎么樣?賞不賞臉?”齊薇格靠在她的旁邊,小聲的問。
“這——”下班之后她還要去接孩子。
“我是誠心誠意的邀請你,如果你不肯賞臉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莫藜語一向最不懂得拒絕別人,更遑論她這般誠心的邀請!澳蔷凸Ь床蝗鐝拿!
算了,待會兒打個電話給保母,再多算一些錢給她好了。
“下班之后,你就坐季和的車,我會讓他等你!
“不用了,你將住址給我,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那么麻煩干嘛,等會兒我就去跟他說一聲!饼R薇格一達(dá)到目地,就準(zhǔn)備走人,免得她又反悔!安淮驍_你上班,我先走了。”
“總裁夫人——”
“我說過叫我薇格!彼陂T邊停了下來!坝浀猛砩弦欢ㄒ!
莫藜語覺得一切的事情發(fā)生得有些可笑,自己才來公司上班一個星期,竟然能蒙總裁夫人之邀,參加她的生日會,讓她真感受寵若驚。
縱使如此,她有種感覺,這之間似乎存在著陰謀。從她第一天上班時,顧季和親自來關(guān)心她開始,現(xiàn)在就連齊薇格的生日也親自來邀請自己參加。
只是——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他們無須這么做呀!
算了,去了就知道了。
???
莫藜語在下班前接到顧季和打來的電話,讓她先到地下停車場等他。
她先向顧季禹說聲之后就直接到停車場等顧季和。
今天下午她替顧季禹買禮物時,也順便買了自己的一份?偛荒苁艿饺思业难垼兩手空空的去白吃白喝一頓。
只是她不知道當(dāng)顧季禹回到家時,看見自己也在顧家出現(xiàn)會怎么想。她曾有好幾次想告訴他齊薇格邀請她去去吃飯的事,幾次話到口,卻還是說不出。
電梯門開了,從電梯里走出來的人竟是顧季禹。
顧季禹當(dāng)然也看見了她,他走到她的前面。
“你在等人嗎?”他的臉上冷漠依舊。
“嗯!蹦颊Z緊張得只能點點頭。
顧季禹看看時間,都快六點了,公司里的人早就都走光了!澳阍诘日l?”
“我在等總裁!
“我大哥?”
“是的,總裁夫人今天生日,她請我今天下班時一起回家吃飯,總裁要我在這里等他!蹦颊Z乖乖的說出原因!澳愫臀乙黄鹱甙!”
“和你一起走?”那總裁怎么辦?
“你不是接受了我大嫂的邀請?”
“可是總裁要我等他!
“你只怕等到天亮也等不到他的人!苯裉焓谴笊┑纳,他在下午就蹺班回家陪老婆,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
顧季禹打開車門自己先坐了上去。“上車!彼恼Z氣帶著命令。
莫藜語趕快坐上他的車,心中充滿著疑惑,卻也無人可解。
顧季禹一等她坐上車,以熟練的技術(shù)將車開出地下室,繞個彎往陽明山的方向開。
車子里充滿著靜謐的氣息,靜得連兩人呼吸的聲音都聽得到。
莫藜語偷偷地盯著他瞧,他的臉部線條是那樣的完美,宛若阿波羅的化身。他的眉峰卻深鎖,內(nèi)心深處似乎積存著太多的心事和沉重的包袱。他始終都是郁郁寡歡,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舒展緊皺的眉頭嗎?
莫藜語有一股沖動,想伸出手為他撫平深鎖的眉峰、想聽聽他的心事、想替他分擔(dān)一切。然而她心里也明白,她是沒這個資格。
顧季禹臉上平靜無波的神情,讓人臆測不出他心中的感覺。他在心底就像筑起一道網(wǎng)、一道無形的網(wǎng),讓人雖然可以清楚的看見一切,卻觸摸不到。
莫藜語在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如此偉岸卓然的男人,相信很難有女人能抗拒得了他自然透露出來的強(qiáng)大吸引力。
車子轉(zhuǎn)了個彎,上了綿延的山路。上陽明山的仰德大道除了假日、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車流量才會暴增,平常在這個時候車流量并不太多。
顧季禹不自覺的加快車速,飛騁于蜿蜒的山路。他僅是丟下一句:“系上安全帶!
莫藜語依言系上安全帶,她并不是害怕時速超過一百二的車速,而是不想讓他有負(fù)擔(dān),或許開快車對他來說是一種發(fā)泄。
顧季禹在開車的空檔偷偷地打量了她好幾次,僅看著側(cè)臉的她更像沈芷彤。他曾為了這個相似度去調(diào)閱過她的履歷表,然而從這上面看不出兩人之間有任何關(guān)連之處。
他和芷彤交往的那一段時間也從未聽她說過有妹妹,當(dāng)然她并不止沒提過她有妹妹,就算連她的家人她也從來不提。況且芷彤姓沈,她姓莫,或許兩人的相似只是純屬巧合罷了!
實在不該想太多,早該徹底忘了沈芷彤,別讓自己的未來始終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下。一次的感情挫折、愛情背叛并不能代表什么。
愛情在一個人的生命中不是最重要,況且他還有家人、朋友和事業(yè)。
車子就在兩人各有所思中到了顧園,顧季禹按下?lián)u控器開關(guān),大門便緩緩開啟。
他將車開進(jìn)了大門,順著車道將車停在大門前,他今晚不打算留在這里,吃完飯他就要回市區(qū)的住處。
顧季禹拿起置放在后坐的公事包,自行下車先走進(jìn)去。
莫藜語緊跟著他走進(jìn)顧家布置得雅致溫馨的家。走進(jìn)大門的第一個感覺是溫暖,讓人有家的感覺。
“季禹,你們怎么會這么慢?”齊薇格一聽見車子的聲音就馬上放下手邊的工作,迎了出來。
“我們?”顧季禹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和女兒玩得不亦樂乎的人。
“是呀!”齊薇格看著他的眼神,故意裝傻!凹竞筒皇且阍缫稽c下班,和藜語一起回來嗎?”
“據(jù)我所知好像有人要莫小姐在停車場等他,坐他的車一起回來。”這一出戲一定是他們兩人一起編、導(dǎo)、演。
“我想莫——小姐聽錯了,我是告訴她等季禹的!
“總裁——”聽他們這樣推來推去宛若真的是自己弄錯般。
“好了,別為了這點小事在爭辯,沒意義。”齊薇格趕緊結(jié)束這個話題,她走過去親熱地挽住莫藜語的手!白撸M(jìn)廚房幫我的忙!眱蓚女人就這么一起進(jìn)了廚房,將客廳留給他們兄弟倆。
顧季禹繞過去,坐在顧季和的旁邊,順手將伊伊抱過來,疼愛的吻吻她粉嫩的臉頰。
“伊伊,今天乖不乖呀?”他的問話只得到孩子咯咯的笑聲。
“季禹,你覺得莫小姐的工作能力怎樣?”顧季和其實想問他對莫藜語的感覺如何?
“她的工作能力很好,也很進(jìn)入狀況!鳖櫦居硇闹忻靼姿雴柕牟⒉皇沁@個問題,他只能裝傻,不愿為自己帶來麻煩。
“那就好,我還怕替你找錯了秘書,反而愈幫愈忙。”顧季和乘機(jī)打量著他的神情,只不過他失望了。
從他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忽然有種感覺現(xiàn)在的季禹和兩年前的自己是那么相像,季禹在美國的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讓一向樂觀的他,變得冷漠、變得與人保持距離、變得那么不容易接近。
“除了她的工作能力得到你的肯定之外,你覺得她這個女人怎么樣?”
說到重點了,這也是為什么大嫂的生日要邀請一個外人參加的原因。
“大哥,如果這就是你們今天邀請莫小姐來吃飯的原因,我想你們可以停止這無聊的游戲!
“季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唉!馬上就被他識破了,其實以季禹的聰明睿智,怎么可能猜不出他們這安排的用意。
“大哥,明眼人不說瞎話!
“這——”
“我不想傷害莫小姐,如果你們也不想讓一個女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受到傷害,聰明如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季禹——”
“我想我還是先走一步,讓你們有個愉快的晚餐!鳖櫦居韺⒁烈两贿給他,提起公事包就要往外走。
“怎么了?要吃飯了,你要去哪里?”齊薇格及時出聲叫住他,其實剛剛他們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聰明如季禹,又怎么會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呢?
她和季和能有幸福的生活,完全是季禹為他們帶來的,她又怎能不幫他尋得屬于他該有的幸福呢?
“季禹以為還要等很久才會開飯,所以想先上樓處理他帶回來的公事。”顧季和瞥見站在薇格后面的人時,趕緊替季禹回答。
“你當(dāng)真要成為一個工作狂嗎?回到家就不準(zhǔn)你再工作!饼R薇格接收到老公傳過來的暗號,她走過去拿走季禹手中的公事包!敖裉煳易畲,說了就算了。”她難得擺出大嫂的架子。
顧季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他不想讓大家難堪。只是他還是得找個時間和他們說清楚,別再玩這種亂點鴛鴦譜的游戲。
“好了老婆,可以開飯了吧?餓著了小伊伊我可是會心疼的!鳖櫦竞捅е畠郝氏韧垙d走。
“可以吃飯了。”齊薇格拉著季禹的手,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季禹,你是個善良的人,藜語是我請來的客人,她什么都不知道,別讓她尷尬!
顧季禹看了她一眼后,莫可奈何的點點頭。他經(jīng)過莫藜語身邊時,被她那黯然的眼神深深撼動。
她那雙清澈明眸里,寫滿著受到傷害的眼神。
委屈的表情,說明著她的無辜。
顧季禹此刻竟然痛恨起自己的狠心,他怎能如此傷害一個完全不知情的女人。他怎能因為沈芷彤這個女人,就將所有的女人都當(dāng)成是愛慕虛榮、只貪求榮華富貴的拜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