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黑木祭一掌重重拍擊在檀木桌上,臉上的表情,陰沉得可怕。
他派去的殺手,竟未回來領取最后的賞金!不但如此,連東籬宮也無任何騷動傳出。
看來,事情是搞砸了。
可能嗎?
他派去的殺手,并非泛泛之輩,再加上昨日祈雨后,她那一副隨時皆會倒下的虛弱模樣,要殺她,并不難。
何況,他還在劍上動了手腳。
難道……有人相助?
聞天語?
一定是他!
忿忿起身,前往黑木礹的房間而去,急切地敲門。
“喀”地一聲,房門敞開,黑木礹困倦地眨了眨眼。
“爹,這么早,有事嗎?”
黑木祭一把將她拉進房中,回身將房門關好。
“礹兒,昨晚爹要你去絆住聞天語,你可忘了?”
“去了,只是他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闭f到這事,黑木礹不免委屈地抱怨。
“這么說,你是沒絆住他了?”黑木祭的臉色變得鐵青。
“絆了一刻鐘的時間吧?”她挫敗地估算著。
一刻鐘?要殺一個人,是綽綽有余了。
看來他是低估她了!
黑木祭懊悔地捶了下拳頭,這次失敗之后,下次要殺她就難上加難了。
“爹,沒成功嗎?怎么會?”
看見父親陰森的表情,她心里已有了底。
“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失算,但是,爹一點都不相信她會一點事也沒有!
“那咱們何不去拜訪、拜訪?一來,感謝她為風尹國帶來雨水;二來,探探虛實。”黑木礹晶眸中,閃著狡詐的光芒。
“好主意,是該去瞧瞧。礹兒,咱們這就去探望探望受人民崇敬的天女吧!”
父女兩人不安好心地向東籬宮行去
???
鮱珞緩緩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黛兒那擔憂的臉。
“天女,您可醒了。昨夜的情況,真是嚇死我了,還好您沒死,不然黛兒可沒臉活著呢!”黛兒欣喜地流下淚來。
“你哭什么,傻丫頭,我可還沒死呢?”鮱珞輕松地逗她。
“天女!”黛兒不安地看著鮱珞。什么死呀死的,真不吉利。
不過,她倒忘了,她自己也說了“死”這個字。
鮱珞雙眼巡視房內(nèi)一遍。“你怎么會在這兒?”
聞天語呢?想必早已離去了吧……
不容否認的,醒來時沒見著他,讓她的心里有些失落。
“是聞大人要黛兒來照顧天女的!摈靸鹤灶欁缘卣f著,未注意到鮱珞的表情。
“昨夜,天女要黛兒走時,黛兒就并命地往北辰宮跑,沒多久就遇著聞大人了。后來,聞大人要黛兒先回房去,沒有他的命令,不準出房門一步。黛兒心想,聞大人一定會去救天女您的,為了不再造成您的負擔,黛兒便乖乖回房等候了。”黛兒滿心愧疚地看了鮱珞一眼。接著道!肮,清晨時,聞大人便要黛兒前來照顧天女,并交代千萬不能將天女受傷之事泄露出去。天女,您放心,黛兒會守口如瓶的!
黛兒舉手發(fā)誓著。
他一直陪她至清晨才離開嗎?
睡夢中,只記得有一雙溫厚的大掌,緊握著她的……
“天女!”黛兒輕喚著沉思中的她。
“黛兒可以替您上藥了嗎?”
“上藥?”聞天語不是才幫她上過藥嗎?
那溫柔的觸感,現(xiàn)在想起,仍教她臉紅。
“聞大人說,這藥得定時上,傷口才不會留下疤痕。”
“是嗎?”他是擔心她的身上,會留下丑陋的疤痕嗎?
“天女,您是否覺得聞大人很關心您?”黛兒邊說邊細心地為鮱珞上藥。
“有嗎?”鮱珞緊張地反問。
“嗯!”黛兒重重點頭。“除了君王之外,黛兒不曾見聞大人關心過誰?墒,昨夜黛兒卻在聞大人臉上看到了他的焦慮。所以,黛兒肯定,聞大人是很關心您的。”
他真的會在乎她嗎?她不確定,但仍感到欣喜。
“也許,他是怕我在他的地盤上,被人不明不白地殺了,有損他的顏面吧!滨u珞故意如此說著,藉以斬斷自己過多的奢望。
“才不是呢!聞大人從來就不是那種愛面子的人,他…”
“啟稟鮱珞天女!黑木祭師與黑木小姐在大廳求見!币晃磺皝硗▓蟮膶m女打斷了黛兒的話。
“黑木祭師?天女,這可怎么辦?您身上的傷,尚不能移動身體的,傷口會裂開!摈靸夯艔埖靥。
聞大人交代過,不能讓天女亂動的。
黑木祭還是來了,果真一點也沉不住氣,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
試著挪動一下身子,不料,傷口傳來的疼痛令她直皺眉,看來剛剛敷的藥是白費了。
“黛兒,快扶我起來更衣吧!
那父女倆沒見著她的面,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您的傷……”黛兒遲疑著。
鮱珞不理會她的遲疑,徑自撐起身子想下床。
不料,一股撕裂般的痛楚,驀地襲遍她全身。她身子一軟,往床下栽去。
“!天女!”黛兒想扶住她,卻已不及。
柔軟的身軀,在接近地面之前,忽地被人接著,轉(zhuǎn)而跌入一寬闊的懷中。
“不是要你別亂動的嗎?”冷酷的嗓音合著一絲忿怒,自鮱珞頭頂上方傳出。
這個女人,老是喜歡和他唱反調(diào)嗎?
“聞大人!幸好,您接住了!摈靸后@魂甫定地拍拍胸口。
聞天語不語,將鮱珞連人帶被攔腰抱起。
“你……做什么?”鮱珞驚慌地問,他身上獨特的男子氣息,令她臉紅。
“是啊,聞大人,黑木祭師正在大廳上等著見天女呢!”
“我就是瞧見他們父女倆往這兒來,才趕來的!甭勌煺Z不屑地道。
“你去告訴黑木祭師,一大早,我便帶著鮱珞天女,出宮巡察去了。要他改日再訪!边@個老狐貍,總有一天,他會讓他現(xiàn)出原形的。
哼!低哼一聲,聞天語抱著鮱珞,身形微晃,自窗口穿出,轉(zhuǎn)眼不見蹤影。
黛兒呆呆地望著這一幕許久,才轉(zhuǎn)身朝外走去,F(xiàn)在,她得去大廳趕人嘍!
???
北辰宮外的紫竹林中,有一棟竹樓,全由竹子搭建而成,別具一番風味。聞天語一腳踹開竹門,進入后,再反腳將門關上。
將鮱珞輕放在墊了軟被的竹榻上,轉(zhuǎn)身徑自倒了一杯茶,靜靜喝著。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動,鮱珞明白,若她不先開口,這種情況,會一直維持下去。
“這是哪?好別致的竹樓!滨u珞頗為欣賞地打量屋內(nèi)的一切。全然由竹子編制而成的擺設,件件匠心獨具,顯示出主人是位愛竹之人。鮱珞第一眼便愛上這竹樓,淳樸卻不失雅致,空氣中還飄蕩著竹子獨特的清香,使得空氣顯得格外清新,令人備感舒暢。
他斜倚在窗欞上的優(yōu)閑模樣,不難得知,這兒是屬于他的地方。
“這是你的地方?”鮱珞半肯定地問。
“嗯。”他的語氣,似乎不似以往的冷淡。
“為什么帶我來這兒?”
聞天語心頭一駭。為什么帶她來?他也不知道。只是直覺或許這兒,是最佳的休養(yǎng)之地。但卻大大地破了例。除了他之外,他從未讓任何人來過,即使是風尹玄翊也一樣,這是他私人的地方。如今,他卻不加思索地帶她到這兒,這到底代表著什么呢?
“這兒是唯一能躲過黑木祭的地方。”他為自己的行為找個合理的解釋。
“這兒,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踏入一步,即使是君王也一樣!
“你很重視這個地方吧?是否具有特別的意義?”從他輕松自在的模樣知道,這兒讓他不受拘束。
“這兒,完全是依照我以前所居住的地方而建,對我而言,有許多美好的回憶!
他不知道為什么要向她說這些,她的眼,讓人不知不覺受到蠱惑。
不悅于她對他的影響力,他索性看向窗外,不再理她。
不明白他突然之間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但她不喜歡他漠視她的存在。
“聞大人,我想到外頭透透氣,您可以幫我嗎?”鮱珞軟語請求。
“你身上的傷不宜移動!甭勌煺Z頭也不回地應著。
“整日躺著會悶壞的,這對病人而言,可是不好的喔!滨u珞不死心地道。
“不行!別再說了!崩淠目跉猓翢o商量的余地。
真霸道?
鮱珞不悅地咕噥。他不幫她也行,她自己來。
一手抓著身上的絲被,一手努力撐起身子。她無法相信,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竟讓她氣喘吁吁。
“你該死的在搞什么鬼?”預期的咆哮毫不留情地傳來。他從來都不留情面。
嬌喘著自他懷中抬起頭來。“求求你,好嗎?”
“你……”
她美麗的眸中寫滿期盼與堅決,讓人無法拒絕。
“要是傷口再裂開的話,我可不管。”他附加但書。
“嗯,我會小心的!
他彎身抱起她,雖然仍是冷著一張臉,動作卻不失溫柔;鮱珞發(fā)現(xiàn),自己竟愈來愈喜歡賴在他的懷中。
抱著她來至臺前,讓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坐著,一手輕攬著她的腰穩(wěn)住她,一手順手拔了根竹梗放入口中嚼著。
鮱珞貪婪地汲取林間清新的空氣,這兒清幽的環(huán)境,令她喜愛。驀然發(fā)現(xiàn),原來,他也是個愛清靜的人。
“你……”
鮱珞的螓首向上側(cè)仰,欲詢問他是否如同她所推測之人,怎知,聞天語正恰巧低下頭——
四片唇,便這樣不經(jīng)意地膠著在一塊兒。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鮱珞欲說的話,硬生生地梗在喉嚨里,只是呆愣地注視著在眼前放大的俊顏。
聞天語慢慢抬起頭,將他的唇離開她的。
雖是如此,手指仍眷戀不已地輕刷過她的嫣唇,似乎想再一次感受她的柔軟。
“對不起!笔掌鹗种,冷硬地道歉著,并偏過頭去,不再看她。
她嬌嫩甜美的唇,令他忍不住想再一親芳澤。但現(xiàn)在的他,絕不會讓這種事再發(fā)生。
鮱珞伸手撫著被他碰觸過的唇,唇上仍留有他的余溫……
方才的意外,她并不感到懊惱,只是對于他的道歉,感到絲絲不悅。
她不需要他的道歉,他又沒做錯什么。若真要說他有什么錯的話——
就怪他,為什么總是那么冷靜好了。
同時不再說話的兩人,讓氣氛顯得尷尬。
“方才你想說什么?”聞天語先打破僵局。
想說什么,已不重要了。“沒什么!
“你……”既然不想說,算了。忽然思及梗在心中的疑問,聞天語問道:“你的武功,并不在刺客之下,為什么會傷得這么重?”
“我沒有武功。”鮱珞直截了當回著。
“沒有武功?不可能!”他見識過她的輕功,已臻上乘。
看出他的困惑,鮱珞解釋著:“我們并不需要武功,我們只需修練法術。你所謂的輕功,只是我法力削弱之后的飛天術罷了,并非真正的輕功!
“你到凡界,所有的法力皆削弱,你到底還剩哪些法力?”
“夠用來對付黑木祭了。”鮱珞實話實說。
“問題是,你不只是要對付黑木祭,你還要應付他請的那些殺手,你懂嗎?像你這樣完全沒有武功,還來不及面對黑木祭,便香消玉殞了!甭勌煺Z殘忍地說著。
靈界之人,難道不曉得人心險惡嗎?
“所以,我才需要你當我的貼身護衛(wèi)嘛!”鮱珞笑望著他。
他總算明白她的用意了吧?
聞天語頓時覺得有種上當?shù)母杏X。
“你設陷阱讓我跳?”
“我沒有!”鮱珞無辜地搖頭!拔抑皇亲屇忝靼孜业男枰!
“為什么是我?”他不悅地揚起劍眉。
“我只信得過你!
她翦翦秋瞳里明顯的信任,讓他無法反駁。
“我能靠著你,休息一會兒嗎?有你在身邊,我才能安心!滨u珞輕聲低語。
當聞天語回過神時,只來得及望見,她無邪的睡顏。
???
為了躲避黑木祭的探訪,聞天語皆會在天未明之際,至東籬宮將鮱珞帶走。連日來的相處,已為兩人培養(yǎng)了絕佳的默契。
今日,如同往常一般,鮱珞己梳洗完畢,靜坐在床上等他。
經(jīng)過多日的調(diào)養(yǎng),傷口已漸漸愈合,只等它結(jié)痂脫皮。
他來了!
緩緩睜開垂閉的眼,她總是對他的氣息特別敏感,如同他對她一般。
窗戶被人輕擊兩下,隨即有一抹白影穿窗而入。
月牙白的衣衫,仿佛是他的印記;也唯有這種高貴的白,才能襯托出他不凡的氣勢。
如往常一般,向鮱珞點了一下頭,算是打聲招呼,便彎下身軀,欲將她攔腰抱起。
“咱們還需躲黑木祭躲到什么時候?聽黛兒說,他已經(jīng)明顯地等得不耐煩了!滨u珞忍不住詢問。
其實內(nèi)心深處的她,是想明白,她還能和他單獨相處多久。
“不需要躲了!甭勌煺Z冷沉道。
“真的?”鮱珞歡喜地笑了,但思及和他獨處的日子也宣告結(jié)束,胸口沒由來地發(fā)悶。
以后,再也無任何理由讓他光明正大地抱著她了,自己得先適應沒有他陪伴的日子。
“我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我自己可以走了!滨u珞拍拍聞天語的肩膀,要他放下她。
望了她一眼,聞天語無謂地聳肩!半S你!
放下她之后,逐自朝宮外走去。
“上哪去?”鮱珞微喘著大步跟上。
“凌霄閣!甭勌煺Z頭也不回地道。
“北辰宮的凌霄閣?有事嗎?”
聞天語暗自放緩腳步,讓她跟上,磁性的嗓音平淡地道:“君王想讓你知道一些事,順便聽聽你的意見。君王懷疑又是黑木祭搞的鬼!
“又是黑木祭?他又做了什么嗎?”鮱珞反感地皺眉。
“待會兒你便明白了!闭Z畢,聞天語伸手環(huán)住鮱珞的腰,施展輕功往凌霄閣掠去。
???
凌霄閣的大廳中,文武大臣齊坐一堂,自每人臉上肅穆的表情看來,似乎發(fā)生了令人頭疼難解的大事了。
悄悄隱身在屏風后的聞天語與鮱珞,聽到了以下的對話——
“啟稟君王,目前雖已將東桃鎮(zhèn)與外界隔離,但日益擴大的疫情,若再找不出醫(yī)治的辦法,恐將殃及全國!币幻糁L髯的文官憂心道。
“連顏大夫都束手無策嗎?”風尹玄翊懷抱希望問道。顏大夫是風尹國的國醫(yī),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眾大臣搖頭不語的反應,將風尹玄翊的希望徹底砸碎。
“據(jù)說……”一位福態(tài)的老者吶吶地開口!邦伌蠓虻纳眢w,似乎也感到不適了!
“豈有此理!”風尹玄翊龍顏大怒,一掌拍上座椅扶手!靶⌒∫粓霾恢募膊,便讓全國上下的醫(yī)者、文武百官束手就縛,萬一今日是場瘟疫呢?是否每個人皆要在住處等死了?”
“臣無能,請君王降罪!”文武百官惶恐地齊跪一地。
“起來!全都給我起來想辦法!”風尹玄翊沒好氣地喊著。都什么時候了,光請罪有用嗎?
“今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是旱災,再來疾病,接下來呢?又會是什么天災人禍了?”可真是諸事不順啊。風尹玄翊的眸光不由得瞟向黑木祭,這些事一定和他有關,卻苦無證據(jù)
察覺風尹玄翊不尋常的注視,黑木祭佯裝不知,心里卻樂壞了。這一場不知名的疾病,若是處理得不好,便可毫不費力地讓風尹玄翊喪失民心,屆時他只要在一旁多加煽動,再開出一道治病良方,民心的依歸便可想而知。
到時候,風尹玄翊就得乖乖地將這瑰麗江山拱手讓人,至于鮱珞天女,他會讓她后悔下凡來阻撓他的好事。
“君王,傳說天女是上天所派的福星,而本國得天獨厚,蒙上天寵幸,得一名鮱珞天女相助。上回的旱災,全靠鮱珞天女所求來的一場大雨,而挽救了成千上萬百姓的生計,臣想……也許這回,也能靠天女幫咱們化解!焙谀炯谰有牟涣嫉亟ㄗh著。
“是!上回天降甘霖,全靠鮱珞天女所賜,由此可知,鮱珞天女一定是上天派來幫助咱們風尹國的,只要天女答應,一定有辦法的。”一名大臣歡欣地下結(jié)論。
“是啊?鮱珞天女一定行的!
“我就知道,她是咱們風尹國的救星!
大臣的討論聲此起彼落,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浮木般,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而此時,鮱珞天女便是那一塊浮木。
屏風后的鮱珞,對著一旁面色凝重的聞天語苦笑著。黑木祭這招借刀殺人之計,果然高明。
她若成功了,是理所當然,順天應人。
倘若失敗了?恐怕是千人所指,無病而死吧!
“安靜!”風尹玄翊見狀,不耐地出聲制止。會演變成此種局面,他心里有底,這也是他想讓鮱珞天女親耳聽到的原因!皡吻,多派人馬,供應東桃鎮(zhèn)民所需的糧食與日用品,并嚴加封鎖,管制人民的進出,除醫(yī)者與軍隊外,一律不準進入!憋L尹玄翊對一名武將指示著。
“是,臣遵旨!”武將起身覆命。
“今日到此為止,是否派鮱珞天女前往,本王心里有數(shù)。有最新的消息,立即回報!也請眾卿再擬良策,共體時艱!闭Z畢,風尹玄翊舉步離開。
“臣恭送君王!”
望著風尹玄翊略顯無奈的背影,黑木祭得意地笑了;哈哈的笑聲,不斷在他心中回蕩。
一場不知名的疾?他等不及想見到,當被派去的人發(fā)現(xiàn)是場瘟疫時,臉上的表情。
聞天語對鮱珞打個手勢,趁眾臣商討之際,雙雙離開凌霄閣,往君王寢宮而去。
???
“你們都聽見了吧?”
書房中,風尹玄翊對甫步入書房的兩人悶悶地開口。
“難道,除了鮱珞天女之外,全風尹國中竟無人有辦法對付黑木祭了嗎?”風尹玄翊挫敗地喊著。
聞天語聞言冷然道:“辦法是有,只是君王不愿罷了。”
風尹玄翊的晶眸對上聞天語的冷眸,他知道聞天語的意思。他是可以派人暗中殺了黑木祭,永絕后患。但如此一來,他便不配再當風尹國的君王了;他想要光明正大地讓黑木祭俯首稱臣。
可是目前的情況,卻詭異得讓人無法掌控,怎不令人灰心呢?
“君王,您不用太自責,若黑木祭的行事皆能在您的掌控之下的話,天皇便不會派鮱珞下凡了。”鮱珞開口安撫著。“黑木祭憑著自身的巫術,破壞風尹國的結(jié)界,也就是凡人所稱的風水,危害百姓的生命,已是違反天道。這不再是君王您一人的責任了,而是整個天界與靈界,必須對您與風尹國的人民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這么說來,風尹國的旱災與這次的疾病,全是黑木祭的巫術所造成的?疾病可造就,這本王可以理解,但是旱災呢?這不是天災嗎?”風尹玄翊訝異地詢問。
鮱珞細心解釋:“因黑木祭先破壞了自然界原有的風貌,造成了自然界的平衡失調(diào),才有旱災的產(chǎn)生!
“黑木祭有這么大的能耐嗎?”聞天語提出懷疑。
鮱珞鎖眉搖頭道:“黑木家的巫術是無此能耐,但是魔界的魔法卻有,我懷疑黑木家的祖先曾經(jīng)得到魔界的部分魔法手札,而演變成黑木家的獨門巫術。這也是我被派來凡界的原因之一!
鮱珞的解釋,換來兩位男子的沉默。
風尹玄翊手撫額際的太陽穴,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而聞天語卻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瞧,讓她不自在地掉開眼眸,心跳也漏了一拍。
半晌,風尹玄翊率先開口:“看來,這次的疫情還是得有勞天女了!
“君王別這么說,鮱珞責無旁貸!
風尹玄翊歡喜地點頭,望向聞天語的眼神卻不懷好意。
“黑木祭這回會這么做,除了想讓我喪失民心外,必定還有其它的目的。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凡事更要處處小心謹慎,你說是嗎?聞大人?”
冷眼瞪了風尹玄翊一眼,聞天語并未回話。
風尹玄翊在心中暗笑,聞天語的默許,讓他有莫名的快感。
轉(zhuǎn)頭向鮱珞道:“這回出宮城得特別小心,天女現(xiàn)在是風尹國唯一的希望,可馬虎不得,天女的身份,比起本王可重要得多了,聞大人是本王唯一信得過的人,有他在你身邊保護,本王才能放心!
“可是,聞大人愿意嗎?”他一直不肯當她的貼身護衛(wèi),鮱珞在心中加了一句。
“呵呵!”風尹玄翊笑著!胺判,聞大人是位能分辨是非輕重的人,當務之急,他知道該怎么做,是吧?聞大人?”迎上一雙含著賊笑的眼,與一雙期盼的眼眸,聞天語心下暗嘆口氣。他自己明白,他是脫不了身了。
“我去交辦事項!”聞天語向外走去的同時—丟下這句算是應允的話。
他心里明白,他之所以答應同行,是他實在無法放心將她交給任何人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