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凱茵端著咖啡站在總經(jīng)理室門前一動也不敢動,彷佛被罵的人不是那些高級主管而是她一樣。
真的好恐怖喔!總經(jīng)理并沒有刻意揚高聲音,他從頭到尾都是以冷淡刻板、富批判性的譏評口吻說話,雖然他并沒有罵出像白癡、低能兒那樣的話,卻讓人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個白癡、低能兒一樣,完全無地自容。
如果那些高學歷的主管是白癡、低能兒的話,那她這個連咖啡都泡不好的人又算什么?想到這里,她不禁苦笑。
第一杯太淡,第二杯太濃,這第三杯的命運將是如何?
高級主管們魚貫走出,個個灰頭上臉的,她幾乎可以看見他們臉上的灰。她清了清嗓子,雖然門是打開著的,她還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門。
黎東彥坐在皮椅里,陰郁的心情依然掌控著他,他緊緊地盯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來的岑凱茵,情緒非常復雜。
他喜歡的女孩就站在自己眼前,感覺卻離自己好遠,他拼命想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結果卻適得其反,看到自己那么嚴厲地對待下屬,她又怎能不怕他呢?
「咖啡放桌上就奸,妳出去吧。」他疲倦地道。
岑凱茵一聽,整個心情都輕松了起來,只要把咖啡放好,她就可以暫時解脫了,這個彷佛還留有戰(zhàn)爭煙硝味的辦公室,她一秒鐘也不想多待。但是厄運之神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反而進一步朝她伸出魔爪,當她看著翻倒的咖啡迅速濡濕桌上的文件時,心里害怕得無法形容。
天!她怎么闖出這樣的大禍?桌上都是主管們剛送過來的報告,還有剛到的傳真,她手忙腳亂地搶救那些文件,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黎東彥迅速起身,避過竄流的咖啡,順手救定一份即將被波及的文件。
「妳……」
他才剛要開口問她有沒有被燙到,她就突然哭了出來。
「對不起,總經(jīng)理對不起……」她一邊哭一邊搶救文件,文件全都亂七八糟了,她怎么能犯這種錯誤?黎東彥很快地繞過辦公桌來到她身邊,伸手拿走她手上的文件,錯愕地看著她哭得一聳一聳的肩膀。
「我知道我是個白癡、低能兒,連放個咖啡都放不好,對不起……」
白癡?低能兒?他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這樣罵過人啊。
「你不用罵我我也知道,我的確是很笨……」不用看也知道,總經(jīng)理那嚴肅的眼中現(xiàn)在一定跳躍著殺人的光芒,他大概很想干脆掐死她吧?他為什么還不開罵?難道是在醞釀情緒?天!她受不了了。
「我……我從來沒有說過妳笨。」他替自己辯解。
當然啦,他不可能只是覺得她笨這么簡單,那些學歷、經(jīng)驗一個比一個好的高級主管都能被他罵得像小學沒有畢業(yè)一樣,更何況是她。她用手背抹去淚水。
「可是你經(jīng)常當眾罵我……」
「這……」他語塞,能告訴她自己這么做完全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嗎?她一定會覺得自己很幼稚。
「我知道總經(jīng)理為什么老是喜歡當眾罵我……」
「妳知道?」他突然緊張了一下,她也覺察到了嗎?
「因為你討厭我!
「什么?」他皺眉,她是這么解讀自己的行為嗎?
「雖然我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么?但是我可以理解,有些人就是會莫名其妙的討厭某個人,通常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想到這里,她忽然哭得更加傷心。討厭她?她居然會以為自己討厭她,天知道他費盡心思想要讓她知道他喜歡她,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他覺得有點好笑,或許他的招數(shù)真的是太特別了,他應該趁這個機會導正她的想法。
「凱茵,岑凱茵……」他一連叫了兩次才讓她暫時脫離悲傷的情緒,抬起頭來正視他。「妳看著我好嗎?」
她仰望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雙總是嚴厲的眸子現(xiàn)在充滿了她從沒見過的溫和,這令她困惑地皺起眉。
「我……」她的注視立刻讓他的喉嚨卡住,表白對他來說是一件困難的事,罵人比較容易些。她萬般迷惑地看著目光閃爍的他,總經(jīng)理怎么了?難道是剛才把罵人的話都用光了,所以現(xiàn)在詞窮嗎?
「妳說……有些人就是會莫名其妙地討厭某個人,那……那如果是莫名其妙地喜歡某個人呢?如果是這樣呢?」
「啊?」總經(jīng)理怎么顯得有點手足無措?為什么這樣凝視著她?這跟他平常的銳利冷漠完全不同,他的眼里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情緒,人也突然變得不那么嚴肅可怕。
黎東彥緩緩地嘆了一口氣,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無法再多說些什么,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雙臂,將自己熾熱的感情堅定地傳給她。
「總經(jīng)……」她低頭看著他的手,下一秒鐘,人已經(jīng)被牢牢地擁入他懷中。他收緊雙臂,將她嵌入自己懷中。
她愣愣地站在那兒任他抱著,一時間沒意會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凱茵……」他的聲音充滿苦澀。「有的人就是會莫名其妙的喜歡某個人,我就是那種人,妳能了解嗎?」
她不太了解,只覺得他的胸膛還蠻溫暖的,想不到一個冰冷嚴肅的人會有如此溫暖的胸膛。
☆☆☆
黎東彥低著頭,神情專注地看著玻璃柜中的鉆石,這個珠寶專柜的小姐則神情專注地看著他。
太英俊了,她想,臉上浮現(xiàn)兩團陶醉的暈紅。上帝怎能創(chuàng)造出這么完美的男人來讓世上的女人心碎呢?論家世有家世、論背景有背景、論長相有長相、論身材有身材,這么一個完美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怎能不令她垂涎三尺?聽說他很嚴肅,做起事來一絲不茍,罵起人來毫不留情,但是……若能在這么令人心動的男人身邊工作,每天讓他罵一罵又有何妨呢?
黎東彥敲了敲玻璃,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這個專柜小姐的魂魄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要是他的直隸部屬,早就一句話轟過去了,哪還能容許她在自己眼前發(fā)呆。
「咦……嗄?您叫我?」她如夢初醒。
「不然這兒還有第二個專柜小姐嗎?」他冷冰冰的提醒她。。√崃。人長得俊帥、身材挺拔、聲音又酷,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是,說的也是……」她努力綻開最甜美的笑容,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黎東彥視若無睹的示意她將柜里其中一條鉆石項鏈拿出來。
「總經(jīng)理您的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公司目前強力促銷的一條項鏈,我們特別聘請了港臺知名的男女明星來代言,這個鉆石是……」
「妳戴給我看看!顾淅涞拇驍嗨脑挕
「當然,這條項鏈如果是戴在白皙細致的脖子上的話,那會更加出色……」她把衣領往兩邊撥,帶點挑逗又信心十足地看著他。
他的眉毛嫌惡地微微皺起,這個專柜小姐一向都這么花癡嗎?他喜歡端莊高雅、賢慧善良,在各方面都表現(xiàn)得很得體的女性,對于那些在人前太活潑、太外向,自以為眼前擺了架攝影機,覺得自己是個美女的人最是討厭,因此……「這條不要!
他的凱茵不需要這種廣告商強力促銷的東西,他要送給她的是有品味、設計獨特的鉆石,因為她是他的女朋友,她所擁有的東西必須是最特別的。
女朋友……這三個字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溫馨。
最后他挑中了一款全球限量發(fā)行的鉆石項鏈,在包裝項鏈時,專柜小姐忍不住問他:「請問這是要送給女朋友的嗎?」「對,送給女朋友的。」他以一種滿足的口吻回答。
他以為,那天的擁抱已經(jīng)算是一種正武的表達,他跟岑凱茵已經(jīng)取得共識,她是他的女朋友了。
他哪里知道岑凱茵完全不曉得自己的身分已經(jīng)改變,正傻呼呼地吃著她的便當呢!
☆☆☆
總經(jīng)理在三樓精品部挑選了一條鉆石項鏈準備送給女朋友的消息,在這個全臺灣最大的百貨公司里沸沸揚揚地傳了開來,仿佛到處都可以聽見類似玻璃墜地的心碎聲。
黎東彥在男性部屬眼中是個言語尖銳、拘謹嚴肅、做事說話完全看不出有私人感情的冷血動物;而在女性部屬眼中,他是個優(yōu)雅高貴、神秘冷峻的上司,他英俊的臉孔往往使女性輕易忘記他其實是個擁有魔鬼般性情的可怕人物。此時,黎東彥心目中的女朋友--岑凱茵,在服務組的休息室一隅,細嚼慢咽地享用她的午餐。
對余牛座來說,食物跟金錢是同等重要的,岑凱茵認為得先有一個滿足的胃,才會有精神體力去努力工作,她沒有奢侈的習性,唯一的嗜好就是寵愛自己的胃,也幸好她得天獨厚,雖然胃口奇佳,但是身材仍然玲瓏苗條,臉蛋一樣嬌美動人。
「女朋友!」李之儀捂著嘴,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笂吺钦f……總經(jīng)理的女朋友?」
「是啊,從精品部那邊傳來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故捬徘f對這種流言向來不怎么相信。「他居然……有女朋友了……」李之儀的聲音聽來有些受創(chuàng),她轉(zhuǎn)向坐在桌邊的岑凱茵!甘遣皇钦娴陌?」
「嗄?」她一臉狀況外地抬起頭!甘裁?」
李之儀的表情由受創(chuàng)轉(zhuǎn)為詫異。
「妳不知道這件事?喂,我說妳這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責任心。繆吿焯煸诳偨(jīng)理身邊『埋伏』,結果這種消息居然由三樓的精品部那邊傳出來,妳……真是可恥!」
岑凱茵雖然被李之儀罵得一愣一愣的,但仍然繼續(xù)把飯送進嘴中,對她來說,浪費食物才是可恥的。
「妳不要說得好像凱茵的任務就是去八樓當間諜好嗎?」蕭雅莊替她抱不平。
李之儀不放過她,眼神仍然緊盯著她。
「妳一點兒也不知情?難道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嗎?怎么會平空就蹦出個女朋友?妳不要再吃了,先回答我的話!」
她受驚地望著聲音突然拔高的李之儀,不曉得這件事情有何重要性?
「那……總經(jīng)理又沒說,我怎么會知道?」
「這種事情怎么會要當事人親自說呢?」她受不了地看著她,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笂叜斎坏脧呐杂^察、細細推敲,再加上自己的分析才是啊,真是受不了妳!牛牽到北京果然還是牛!顾UQ郏砬槔Щ。
「這很重要嗎?不管他有沒有女朋友,我們都得照常上班不是嗎?更何況……我在八樓那么水深火熱的地方,每天光是擔心被他罵就擔心不完了,哪還有空替妳搜集八卦啊……」她緩慢又優(yōu)雅地把一口飯送進嘴里咀嚼。
就算真的有八卦,她的處理原則也是只進不出,而且……冷血動物的女朋友?真是值得人深深同情的身分。
「唉,算了算了,我就知道派妳去八樓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拐媸!一點也不了解八卦對一個平凡上班族的重要性。
「對了,妳最近怎么都沒有找我代班了?突然想要認真工作了嗎?」
「代班?」李之儀驚訝的說。
「是啊,為什么最近妳都不找我代班了?」她既是抱怨又是請求地說。
「我……我可以嗎?我還可以找妳代班嗎?」李之儀再三地問著。
「為什么不可以?」她天真地反問!鸽m然我調(diào)到八樓,但是我還是隸屬服務組的不是嗎?公司并沒有規(guī)定不能代班吧?」
「以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啦……不過,妳說的對,憑什么妳調(diào)到八樓我們就不可以找妳代班呢?雖然妳級數(shù)比我們高一點點,可那也不代表什么不是嗎?」李之儀的語氣由原先的謙恭轉(zhuǎn)為跋扈。
對嘛!以前沒有這樣的例子是因為大家心中都有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八樓的小姐比她們高級一點,這其實是因為調(diào)到八樓的小姐不論資歷或長相都必須是服務組中的佼佼者……但岑凱茵不是,論資歷她是服務組中最淺的,論長相是服務組中最丑的,所以,為什么不能找她代班呢?岑凱茵順著她的話講下去。「對啊,所以妳今后還是可以找我代班的!
她對金錢的觀念跟李之儀不太一樣,李之儀認為錢是拿來花的,所以辛苦的賺錢之后就要用力的花錢;她不一樣,她很愛錢,卻并不拜余,金錢所帶來的安全感使她覺得人生是可以期待的,越多的錢代表的是越多的安全感,所以她喜歡賺錢,像頭牛一樣,靠自己的辛勤和勞力獲取金錢。這也就是為什么她喜歡幫人代班的原因,幫人代班既可以賺錢又可以打發(fā)下班后的無聊時間,利益是雙重的。
「那么……既然妳這樣說,我就不客氣啰!今晚八點到十點的電梯,就麻煩妳了!
雖然有些錯愕,但岑凱茵還是立刻答應了。
☆☆☆
傳說中那條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現(xiàn)在就在岑凱茵的眼前閃爍著傲人的光芒,她以敬畏的目光膜拜它。
「喜歡嗎?」黎東彥看著她眼中的贊賞,溫和地問。
她點點頭,哪有人不喜歡鉆石的。
「那就戴上吧!」他的語氣充滿了誘哄。
「?」戴上?她錯愕地看著手肘抵在桌上、十指交握在下顎的黎東彥。「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我來替妳戴上。」
不等她說完他便起身來到她身邊,從盒子里取出項鏈,以令人訝異的輕柔幫她把項鏈戴上,完成這個具有重大意義的舉動后,他神圣又莊嚴地凝視著她。
她無法解讀他眼中的訊息,只覺得無論是生氣或是此刻溫柔的他,都令她感到不安,很想趕快離開。
敲門聲急促地響起,門忽然被推開--
黎東彥挑起一邊的眉毛,恨不得手中有個武器,丟向老是把總經(jīng)理辦公室當自己家的雷奧。
「你最好有個很適當?shù)睦碛!箯凝X縫中擠出這句話之后,黎東彥走向辦公桌后。「當然,我絕對有很充分的理由!估讑W保證的說,沒有也得硬擠,黎東彥的表情看來像是很想上前扭斷他的脖子。
他打開檔案夾,正準備把一份報告送給他時,視線忽然被某種光亮吸引,他盯著岑凱茵脖子上的鉆石項鏈,嘴角慢慢地扯出一個賊兮兮的微笑。
「原來傳言是真的……」他合上檔案夾,眼神曖昧地看著黎東彥。
「什么傳言?」他面不改色的瞄了眼站在一旁顯得有些不安的岑凱茵。
「就是有關你到精品部挑了一條貴重的鉆石項鏈準備送給女朋友的事啊……」
他研究地看著頭低低的岑凱茵。「起初我還不相信呢,別人都說你這幾天改變了很多,變得不太罵人了,眼神也溫和許多,我頂多是覺得你最近有……春風滿面罷了,沒想到你居然談戀愛了,嘖嘖嘖,真不知道哪位小姐如此幸運,居然能讓看上?」黎東彥輕咳著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做你的工作吧你!我女朋友的事跟你無關!闺m然這么咆哮著,他心中卻忍不住泛起一陣甜蜜。
雷奧不平地嚷嚷:「黎東彥,你這個人真的很不夠意思耶!我哪一次交到新的女朋友不是第一個讓你看到?」
「應該是說向我炫耀才對吧?」他沒好氣地說。
「好吧,就算是我向你炫耀好了,這次輪到你了,來吧,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讓你炫耀吧!」黎東彥看了看他,嘀咕:「我才沒你那么幼稚呢!」
岑凱茵驚訝地看著黎東彥完全放松的表情,原來他也會有這種平易近人的時候?
「嘖,瞧你這么神秘兮兮的,真不知是哪一家的小姐,妳說對嗎?岑凱茵小姐。」他故意問,心里卻準備捕捉她害羞的表情。
「是啊,不知道是哪一位小姐能讓總經(jīng)理看上?我想那個小姐一定很好吧。」她微笑著,順著他的話講下去。
雷奧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同時瞥見黎東彥的臉瞬間一僵,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于是他又向她求證了一次!笂吺钦f妳不知道總經(jīng)理的女朋友是誰?」
「是啊,她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吧?」見到兩人的視線忽然凝在她身上,尤其是總經(jīng)理的,陰沉迅速取代了溫和,她以為總經(jīng)理并不喜歡在工作場合提起私事,所以她的聲音越變越低。
這可不妙!這是怎樣撲朔迷離的一場戀愛。克尤徊恢雷约菏桥鹘?那鉆石項鏈又是怎么戴在她脖子上的呢?算了算了,研究這個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說不定還惹得一身腥,他還是趕緊閃人吧!
「呃……是這樣的,我忽然想起樓下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待會兒再上來跟總經(jīng)理報告好了。」岑凱茵皺眉看著落荒而逃的雷奧經(jīng)理,再轉(zhuǎn)過頭來面對黎東彥時,發(fā)現(xiàn)烏云正在他的臉上凝聚。
「妳說妳不知道誰是我的女朋友?」他的眼睛危險地慢慢瞇起,聲音冷得讓人毛骨悚然。
見到這樣的變化,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害怕地看著瞬間變色的黎東彥,不敢回答。
「回答我。」他平靜地催促,盡全力壓抑體內(nèi)的憤怒。
「我、我真的不知道!共恢烙凶飭幔繛槭裁此谋砬樽屪约河X得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誰是一件無法饒恕的罪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想站起來搖晃她肩膀的沖動。
「妳不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誰?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條鉆石項鏈會在妳脖子上?」他緊緊地盯著她,聲音越來越冷。
「我真的……不知道!顾穆曇舻筒豢杀妗
「很好。」他的眼中掠過一絲嘲諷的光芒,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改敲唇裉焱砩蠆吘蜁懒!顾帽M身體的每一分力氣才能平靜地把話說完。他不能在此刻把她弄哭,這樣明天的八卦肯定會很精采,并且會出現(xiàn)多種版本。
「總經(jīng)理……」她惶恐地摸著脖子上的項鏈,不知道該不該把項鏈解下來放回盒子里。
「妳先下去吧!棺詈笏@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