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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劍婢女 第十章
作者:取蓮
   
  “七軒綢緞莊”重新開始經(jīng)營了!

  張菱玲愣愣的看著綢緞莊前絡(luò)繹不絕的人潮,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覺醒來,所有的事就忽然都解決了。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玲兒,怎么呆呆的站在這兒!”凌月魄來到她身邊,將臉龐湊近她的眼前笑著。

  “。俊彼龑W⒌目粗钋榈难垌,一時倒忘了回話,含笑看著她暈紅的雙頰。

  “唔……討厭啦!”冷不防讓他給吻了一下,她輕叫了聲,乍喜還羞的垂下眼眸,唇邊漾著絲甜甜的笑意,但想起再過不久兩人即將時間阻隔,不由笑意微斂,黯然失色的臉龐覆上一層愁緒。

  “怎么回事?看你一副失神的模樣!绷柙缕菧厝岬奶鹚哪,關(guān)懷又憐惜的拍拍她忽然不快樂的粉腮,“你心里頭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嗎?這幾日你似乎失去了往日開朗與快樂!

  “呃?沒事……”忍住心中的悸動,她嫣然一笑,為他綻出最美的笑容,“前面好熱鬧哦,我們到前面去看看好不好!”

  她分明有著心事,他痛恨自己解讀不出其中含意。

  但是他愿意等,等她自己說出口的那一天。

  牽起她的柔荑,凌月魄無比深情的凝視她道:“當(dāng)然好,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會陪著你。”

  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張菱玲癡癡的眼望,但愿時光就此停駐。

  “魄!玲兒!”

  管仲宇往正在賞花品著的兩人走了過來,揚(yáng)著手上一大一小的盒子輕快的笑道,“韓守仁讓人送來了一只劍格及一封玉蟬,分別送給你及玲兒,說是向我們賠罪。”

  “真的?我瞧瞧是什么東西!”張菱玲喜孜孜的從他手中接過小盒子,打開一看,見是兩只小小的淡黃色玉蟬,不禁開心的大叫,“哇!好可愛!”隨之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見她開心,凌月魄自然也跟著高興,他含笑要管仲宇打開手上的長方形方盒,一看之下不由挑起了兩道劍眉,“雕青玉蟠螭劍格!”

  “沒錯!”管仲宇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張菱玲也湊了過來,不過她橫看豎看也看不出那是啥東西。那是什么?

  “劍格!惫苤儆詈唵蚊髁说幕卮。

  她攏起秀眉用力的瞪他一眼:“劍格又是什么東西?”

  “呃?”管仲宇微訝的看了她一眼奇道:“你不知道劍格是什么東西?那你這個侍劍是怎么當(dāng)?shù)??br />
  “呃……呃……”她立時張口結(jié)舌,吐不出一句話來。

  “劍格是擺劍用的!绷柙缕沁m時為她解危,然后詳細(xì)的為她解釋:“你手中的雕青黃玉蟬及這個劍格都是漢朝的玉器,千金難求,想不到韓守仁竟會送來如此珍貴的禮物,這倒教我為難了!彼⑽⒁粐@,不知是收好還是不收的好。

  “漢朝?”她吐吐舌頭,不太清楚漢是西元幾年前,她瞄一眼管仲宇道:“那韓守仁又送你什么東西?”她不相信韓守仁會獨獨漏了他。

  “一只玉辟邪!惫苤儆钸肿煨α碎_來,“同樣是漢朝的文物。”

  “玉辟邪!”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再問他玉辟邪又是個啥玩意兒。

  “啊!惫苤儆詈鋈幌氲搅俗约簛碚宜麄兊牡诙䝼原因。

  “我沒問!甭牭剿×艘宦,她下意識的撇清立場。

  “!”管仲宇濃眉微揚(yáng),朝她投以詢問的一瞥。

  張菱玲無視于她的眼光,惜守“沉默是金”的格言,緊閉嘴巴不開口。

  瞄了她幾眼,見她無動于衷,管仲宇只好轉(zhuǎn)頭看向唇角含笑的凌月魄道:“咱們的織娘送來了她們的織品,這會兒人正在門外頭,你是不是出去表示一下?”

  凌月魄側(cè)頭一想,隨即曬然點頭,喚來侍婢將東西收了起來后,三人談笑風(fēng)生的一同往前院走去。

  才一踏出大門,門外登時引起了一陣騷動,原來是那些嬌滴滴的織娘全都聚集在門外,等著要見他一面呢,這時見他出來,立即齊聲問好。

  “凌公子您好。”

  哇!這陣高低不一的鶯聲燕語還真是聲勢浩大呢!張菱玲想。

  “呃?”

  一下子看到了近三十名大大小小的姑娘,凌月魄也不禁有點傻眼,管仲宇則在一旁竊笑不已,凌月魄狠狠的瞪了他正好,怪他沒有事先通知,否則自己就不出來了。

  “哼!”張菱玲一一掃過門前那一堆花癡似的女人,不甚高興的哼了聲,“大少爺!

  “嗯?”

  “你把頭低下來一點!彼姓惺。

  “唔!”凌月魄納悶的依言行事。

  “再下來一點,你!”調(diào)整好了高度,她忽然雙手捧住了他的臉,然后踮起腳尖,當(dāng)著所有人面前在他的唇上用力啵了一聲,在印下了標(biāo)記的一吻后,她將頭一擺,昂首闊步的揚(yáng)長而去。

  哼!只要她還在唐朝一天,凌月魄就注定是她的,誰也別想對他有所企圖。

  一陣驚訝的抽氣聲過后,現(xiàn)場一片寂然無聲。

  包括凌月魄在內(nèi),人人皆嗔目結(jié)舌的瞪著她離去的背影,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隨著凌月魄愈來愈紅的俊臉,管仲宇首先回過神來,在凌月魄面紅耳赤之下,他不可抑制的暴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狂笑聲。

  好!這才是玲侍劍該有的豪邁本色啊!夠狂!

  “我們要回長安了?”張菱玲瞪著眼前笑咪咪的帥哥。

  “對!绷柙缕切τc頭,看得出來他心情極端的好。

  “要回長安這么高興嗎?”她試探的問道。

  “沒錯。”說著,他干脆輕輕笑了起來,“這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稍一遲疑,她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高興什么?你已經(jīng)笑了一個早上了!

  “沒什么!绷柙缕浅`出一朵大大的笑容,他的心情從昨天好到現(xiàn)在,瞧這情形,恐怕還會一直好下去。

  沒什么?他的表情、他的語調(diào)一再說明了絕對有什么。

  狐疑的瞥了他幾眼,張菱玲扳著手指頭揣測能讓他開心的其他原因,“綢緞莊的危機(jī)解除了、織娘又開始織布了、欠人家的布匹也交出去了、韓守仁送來了名貴的禮物,嗯……”這些好像都不是,那還有什么?“。 彼蝗恍呓(jīng)了臉,因為她想到了昨日自己大膽的舉動。

  在她想起了可能的原因后,凌月魄突然不笑,他就那樣靜靜的、專注的凝望著他,瞬不瞬的模樣像是打算看著她一生一世。

  “干什么……這樣看著我?”張菱玲按著卜通直跳的心臟,心慌意亂的垂下螓首,難得展現(xiàn)出一副羞答答的小女兒嬌態(tài)。

  凌月魄凝視她的眼光逐漸凝聚,變成了一抹好動人的光彩,他輕輕的拉過她,低下頭,以著絕對真誠的深情吻著她。

  軟軟的任他吮取自己的甘甜,在極端的幸福中,她又想起了如愿雙仙那嬌美無倫的臉龐,一剎那間,她心中涌起了一種絕望的甜蜜,這絕望的感覺是那么驚心動魄,令得她不得不緊緊的依偎在他懷里,只求能永遠(yuǎn)記住他的溫暖。

  告別了管仲宇后,張菱玲帶回長安的東西,除原有的行囊不變外——當(dāng)然她的二十萬兩黃金還是沒動到,她又增加了一大準(zhǔn)分別來自凌月魄和管仲宇以及在梅應(yīng)傲的“別府洞天”那兒得到禮物,甚至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莫白和非天——她還是沒能見著他們——也讓人送了一樣稀奇的珍玩給她,洛陽之行,她真可謂是收獲豐富。

  在凌月魄急著加長安及她無心游覽名勝下,兩人風(fēng)塵仆仆的一路停也不停的趕回長安,當(dāng)他們一進(jìn)長安時,谷中清已經(jīng)得到消息,連同凌星魂兩人在門口等他們回來。

  “谷大哥!你瞧!”凌星魂大眼圓瞪的直盯著馬上的兩個相依相偎的人兒,“坐在飛雪上頭的可是玲侍劍?”他聲調(diào)古怪的問。

  “沒錯!秉c了點頭,谷中清也大感訝,“魄讓玲侍劍坐飛雪是意料中的事,而飛雪居然肯讓玲侍劍坐在上頭那才真教人意外,玲侍劍果然了不起!”說著,他不禁有趣的笑了起來,玲侍劍一直都是那么特別,特別得讓人不佩服也難。

  “飛雪”是一匹千里神駒,除了極有靈性外,它還有著“一馬不侍二主”的烈性及強(qiáng)烈的獨占欲,除凌月魄外,它非但不馱載第二人,就連凌月魄騎別匹馬都不行,更別說是讓人跟他一起騎在自己背上了。

  “嗨!谷總管,二少爺!睆埩饬岣咦R上笑著朝呆立門邊的兩人打招呼。

  “呃?”

  來到了門前,“飛雪”自動的停了下來,凌月魄抱著張菱玲飛身下馬,無視兩人驚奇的瞪視,逕自親密的扶著她進(jìn)門而去。

  “!對了,谷總管,馬車還在后頭,車上有好多好多東西,別忘了幫我收好哦!”才跨進(jìn)門檻,張菱玲想起了馬車?yán)锏臇|西,忙又扭頭叮嚀著。

  “哇!這是怎么回事?”目瞪口呆的目送他倆人進(jìn)屋,凌星魂忽然很后悔為什么這次的洛陽之行自己沒法跟著去,以致錯過了看好戲的機(jī)會。

  “唔?”谷中清捏著下巴,決定如果無法從他們身上問出個所以然來,就馬上派出最優(yōu)良的飛鴿到洛陽,直接找管仲宇問明真相。

  她很不快樂!

  打從離開洛陽后,張菱玲就一天比一天消沉,一日經(jīng)一日憂郁。

  看著她愈接近長安就愈是愁眉深鎖,而凌月魄,卻始終不知道她究竟被何事困擾著,若說她不想回長安,她卻又急著趕路,現(xiàn)在已回到了長安,她依舊是愁眉深鎖,容顏未展,她到底是為了什么煩心?

  眼看她愈接近長安就愈是愁眉深鎖,而凌月魄,卻始終不知道究竟被何事困擾著,若說她不想回長安,她卻急著趕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了長安,她依舊是愁眉深鎖,容顏未展。她到底是為了什么煩心?

  眼看他日漸消瘦仍強(qiáng)顏歡笑的容顏,凌月魄有一種無力痛心與不舍。

  從懷中拿出一條珍奇的紫色水晶蝴蝶項鏈,他衷心期盼這能為她帶來一絲快樂。

  “玲兒,你瞧這是什么?”他微笑的將鏈子垂到她眼前。

  “咦?”怔了怔,張菱玲驚喜莫名的一把將鏈子搶在手上大叫,“我的蝴蝶項鏈?”她連忙抬頭朝一臉笑意的凌月魄問道:“你怎么知道這條鏈子是我的?你在哪兒找到的?鏈子又怎么會在你手上的?”

  “在洛陽你曾經(jīng)拿了二十萬兩的銀票要給我,記得嗎?”見她熱切的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道:“你的銀票是珍珠坊發(fā)出來的,我只要稍一調(diào)查就可以知道你身上的銀票是怎么來的,再追查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這條鏈子的下落,所以我就將它贖回來了!

  “贖回來?你花了多少錢贖的?”她問。

  “可是……”她遲疑的看了看項鏈再看看他,“一定花了你不少錢。”當(dāng)初她當(dāng)了二十萬兩黃金,贖回來的價格肯定更高。

  “那又如何?再多錢也不及你一個笑容來看有價值。”他愛憐的朝她一笑道。

  她太受感動的凝望著他,當(dāng)下就給了他一朵大大的笑容。

  把玩著闊別兩個多月的水晶項鏈,將項鏈貼在臉頰,水晶特有的冰涼感覺讓她很輕易的想起了二十世紀(jì)的一切,想起了她即將告別這個瑰麗多姿的唐代……

  她又開始悶悶不樂了!凌月魄幾乎是生氣的想著,為什么她不肯將心事說與他明白呢?難道他就不能讓她信任,不能讓她依靠嗎?

  “玲兒,在你心里,你是怎么看我的!”心急之下,他語氣不由重了些。

  “咦?”他為什么生氣?不安的望著他,張菱玲茫然無神的眼里有著無助與彷徨。

  看出了她眼底的不安,凌月魄不禁為自己的煩躁感到懊惱,忍著心里的憂急,他柔聲道:“我的意思是,你認(rèn)為我是你的什么人?”自己能否為她拭去眼底眉梢的不安?他想。

  “我的什么人?”微一怔愣,她眷戀愛慕的眼神毫不掩藏的投注在他身上,“你是我的情、我的愛、我唯一的人!

  “那么——”雖然很滿意她的回答,但凌月魄溫柔眼光依然堅定的鎖著她,他決定要問出她的心事,“我在你心里的定義是什么?是一個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的人嗎?”

  “當(dāng)然不是!”張菱玲斬釘截鐵的回答,她被弄糊涂了,“為什么這樣問?”

  他捧著她的臉,心疼又心痛,“因為你什么事都不肯告訴我,只是一個人忍受著所有的事情,總是獨自一人暗自悲傷,我不行嗎,你的苦、你的愁,我不能為你承受嗎?回府三日了,你一直不快樂,你既然不肯告訴我該如何連絡(luò)你的親人,又不許我準(zhǔn)備婚禮,這是為了什么?告訴我,玲兒!”

  怔怔的呆望著他,她只覺心亂得一塌糊涂,也心亂得說不出話來。

  “玲兒?”凌月魄擔(dān)憂的注視著她慌亂逃避的眼神。

  漲紅的臉再次褪色,她終是鼓不起勇氣說出一切,只是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痛,扁了扁嘴唇,張菱玲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玲兒?”凌月魄大驚失色,趕緊將她擁住懷里,手忙腳亂的想止住她的淚水。

  “別哭……呃……哭出來也好……不,我是說,有什么委屈告訴我,一切有我在,你……玲兒你別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最后他靜靜的拍著她的背,讓她哭個夠,只愿她哭過后能說出她心里深藏的苦楚。

  而她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當(dāng)真是哭得天昏地暗,也哭得整個凌府陷入一片混亂。

  “唉……”黯然一嘆,張菱玲拿起原子筆將那簡易月歷上的“六”畫了一個大叉叉,然后拋下筆就這么發(fā)起呆來!傲饬?”笑語探頭進(jìn)來,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笑,“原來你在這兒,別悶在房里了,我陪你到花庭走一走好不好?”

  打從五天前她哭倒在凌月魄懷里之后,整個凌府上上下下全都緊張兮兮的,從早到晚隨時有人準(zhǔn)備帶她去走一走散散心,用盡了各種方法只求她姑娘一笑,他們的用心張菱玲全都明白,也非常感激,但……離別在即,教她如何能高興得起來呢?

  “菱玲!”笑語忐忑不安的拉了拉她,怎么又在發(fā)呆了呢?去洛陽之前她雖然也常會無緣無故的發(fā)呆,但從洛陽回來后好像就更嚴(yán)重了。

  “嗯?”勉強(qiáng)集中精神,張菱玲扯出一抹淺笑來,不忍拂逆笑語的好意,“好啊,咱們到花園去吧!”

  “真的?太好了!”笑語喜出望外,連忙幫她披上一件披風(fēng),擁她往花園而去。

  她們走后,凌月魄閃身進(jìn)了她房里,他拿起桌上的白紙,只見上頭整齊的寫了個三十個號數(shù),而除了一至五外,其余全給畫上了大叉。

  他蹩起劍眉,雖對這上頭的數(shù)字代表的意義百思不解,但他相信這必定與玲兒的心事有關(guān),否則她不會經(jīng)常對著這張紙發(fā)呆。

  他該拿這個固執(zhí)的丫頭怎么辦呢?這幾日無論他如何旁敲側(cè)擊,或是直言逼問,她始終咬緊牙頭,一個字也不肯透露,徒然讓他心急焦慮卻又無可奈何。

  夜深人靜,今夜的星空依然明亮閃爍。

  凌月魄信步來到了張菱玲的房前,倚著欄桿無語的望著她燭火示滅的窗口。

  這是他回到長安后養(yǎng)成的習(xí)慣,若不看著她熄火而眠,他就是無法安心。

  忽然間,張菱玲的房里猛然一暗,接著光芒飛旋,瞬間整個房間大放異彩。

  在他還示及有所反應(yīng)時,明亮的光華已從門縫窗隙里渲泄而出,隨之像是受到牽引一般,點點絲絲的往他身上投射,霎時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圈里。

  他挺直了身子,神色凝然的望著自己身上流轉(zhuǎn)的光芒,此時他臉上驚異的神色已經(jīng)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乍然醒悟的清明,清澈的眼眸里更有著一抹恍然。

  張菱玲房間明亮的光華一陣流轉(zhuǎn)后很快的逝去,繼而隱約傳來一陣話語聲,他略作沉吟隨即緩緩一笑起步往她房間走去。

  “奇怪,真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仙和愿仙繞著張菱玲前后亂轉(zhuǎn),嬌麗的俏臉上有著驚異難解的疑惑。

  “到底什么事奇怪?”張菱玲六神無主的跟著她們轉(zhuǎn)圈圈,顧不得自己已經(jīng)轉(zhuǎn)得頭昏眼花,她慌亂的腦海里只知道自己就要離開唐代了,心里也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再也見不到凌月魄了,而她卻連一聲再見也來不及說。

  “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怎么你體內(nèi)的靈氣還剩這么多呢?”如仙是真的不明白。

  “可不是!痹赶赏瑯幽涿睿罢绽碚f這時候你早該進(jìn)入昏睡狀態(tài)以保存所余不多的靈氣才對呀!”

  她們今晚本來是專程來救醒她的,順便問她想到了什么新的愿望沒有,卻沒想到她不但還清醒著,而且體內(nèi)所存的靈氣也意外的多,這個突發(fā)事件再次記她們措手不及,全然不知如何處理。

  “怎么會這樣?”

  如仙和愿仙對視苦笑,心里同樣在嘆氣,她們的這第一宗案子也示免太多災(zāi)多難了吧!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快結(jié)尾了,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從沒順利過,害得她們在充滿挫折之下,連帶的對未來的兩件任務(wù)完全沒信心。

  “怎么會這樣,我也想問你們,小如愿。”

  輕柔優(yōu)雅的話聲隨著凌月魄推門而入,他這一出現(xiàn),登時嚇得房內(nèi)三個女孩齊齊跳了起來,驚慌的摟成一團(tuán)。

  “龍君?”如仙和愿仙嚇得幾乎沒昏過去,她們居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大少爺?”被擠在中央的張菱玲愕然的望著他,腦袋暫停止運(yùn)轉(zhuǎn)。

  “別緊張,過來這邊坐!痹斐苫艁y的主角優(yōu)閑的坐了下來,順道招她們也一起坐,三個女孩子面面相看,情不自禁的照著他的話坐了下來。

  “告訴我,玲兒是來自哪一個異空間的?”

  他這一問登時又把三個剛坐下來的女孩子給嚇得全跳了起來,六只眼睛全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看,活像他頭上長角似的。

  “大少爺……”無力的呻吟子聲,這次換成張菱玲幾乎要昏過去了。

  “昕火哥哥……”驚嚇過度之下,如仙和愿仙兩人這次反倒沒啥反應(yīng),只是愣愣的瞪著她,凌月魄好整以暇的負(fù)起雙手,悠然的等著她們來告訴自己事情的所有真相。

  “耶?不行!哪有人能許這種愿望的?不行!絕對不行!”如愿雙仙義正言辭的堅決表明立場,誓死維護(hù)行規(guī)。

  “為什么不行?”張菱玲叫得比她們還大聲,咄咄逼人的問道:“是誰說什么愿望都可以的?是誰說沒有什么她們辦不到的?最重要的是,是誰欠這一筆爛帳的?”

  “這是……這是……”兩個小仙子啞口無言,雖是無話可說卻又不甘心,只好眼睜睜的拿眼直瞪著她。

  “如何?”瞄了瞄兩個敢怒不敢言的小仙子,她勉強(qiáng)板著一張撲克臉,心里則得意極了,唉,事情的發(fā)展怎么會這么的……這么的……嘿嘿!

  “昕火哥哥……”投訴無門之下,她們只好將求救的眼光投給凌月魄,可憐兮兮的語調(diào)加上委屈的神情,指空著張菱玲對她們的壓榨與脅迫。

  “龍君大人!”凌月魄還來不及開口,張菱玲警告的眼神已經(jīng)鎖定他,“請您說句公道話,我不過是要她們將我在二十世紀(jì)的家人帶來這里和我聚一聚,讓我報報平安而已,這個愿望很過分嗎?嗯!”

  “當(dāng)然過分!”如仙和愿仙不甘示弱的齊聲大叫,一人一邊的膩在他身旁委屈道:“昕火哥哥,你已經(jīng)恢復(fù)了被封住的記憶,應(yīng)當(dāng)知道咱仙界天都的天規(guī),我們讓張姐姐留下來已經(jīng)是違反天規(guī)了……”

  “一開始又不是我自己要來的,這根本是你們自己的錯!所以違反天規(guī)的事可不能怪我!睆埩饬岵遄,雖然她非常滿意這個錯。

  沒人理她,愿仙自顧自的繼續(xù)講下去:“如果再讓不相干的人得窺天機(jī),知曉時空奧秘,一旦被發(fā)現(xiàn)的話,那我們倆可就真完蛋了!”

  “就是嘛!”如仙嘟著唇,怨懟的瞅了一臉無辜的張菱玲道,“張姐姐是因為有昕火哥哥能給她靈氣,所以留在這個時空也能生存,看在昕火哥哥的份上,我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重要的是,就算哪天被發(fā)現(xiàn)了,咱們也能以打不過昕火哥哥為理由,將張姐姐留在唐的責(zé)任推得一干二凈!

  張菱玲臉上閃著一股幸福的耀眼神采,一想到凌月魄借著親吻而為她注入靈氣,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又喜又羞。

  “昕火哥哥的身份尊貴靈力又高,根本不會有事,可是我們可不同,如果我們擅自帶其他人穿越時空,那可是很嚴(yán)重的違反天規(guī),要是被發(fā)現(xiàn)再碰上大神心情不好的話,我們倆可就小命難保了。”愿仙接著解釋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如仙在一旁猛點頭附和,雖然愿仙說得嚴(yán)重了點,不過哪天真的東窗事發(fā)的話,她們倆的確不會太好過就是了。

  “。窟@……這……那怎么辦?”張菱玲也泄氣了,她不能為了自己的事而拖累這兩個美麗又可愛的小仙子,可是她實在是很相信在二十世紀(jì)的家人,一時間進(jìn)退失據(jù),左右為難,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這樣吧……”久未開口的凌月魄終于出聲了。

  “好好好!就這么辦!”在場的女性同胞非常熱鬧的支持他的建議。

  “我方法還沒說出口呢!”凌月魄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們,不知道說什么。

  “呃……呃……”訕訕的互相對望了幾眼,張菱玲聳聳肩窘笑道:“我們對你有信心。 

  “是啊,是啊!昕火哥哥的法子一定行得通!”如仙和愿仙也忙跟著點頭,她們早“千年前”就對他信心十足了。

  忍不住笑了,凌月魄憐愛的愛著眼前自己向來疼惜的如愿雙仙,“小如愿,八百年未見,你們的靈質(zhì)還是如此純凈清柔,一點都沒變!

  “昕火哥哥,你這一下凡就是八百年沒消沒息的,都不知道我們有多想念你!”如仙眼微泛紅暈,撒嬌的依偎在他懷里。

  “你不在,我們受了欺負(fù)也沒人疼!痹赶梢矏蹕傻哪佋谒硪贿厬阎小

  凌月魄兩手輕抱著她們,柔聲道:“你們倆是織夢林里最小的小仙女,眾家仙君疼你們都來不及了,怎么會欺負(fù)你們呢?倒是你們別為大神及眾仙君惹來麻煩就好了!

  如仙和愿仙聞言不依的抗議。

  一旁的張菱玲原來臉含笑的看著他們嘻鬧,不過這會兒看他們似乎沒打算回到本題的樣子,只好開口提醒他們。

  “對不起,龍君大人、如愿雙仙,我們可以回到原先的話題了嗎?”咳了聲,她彬彬有禮的詢問道。

  “?對了,昕火哥哥,你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解決張姐姐強(qiáng)人所難的愿望?”

  什么叫強(qiáng)人所難?白了她們一眼,張了張口,張菱玲還是把要抗議的話吞了回去,專心的聽著凌月魄的解說。

  安慰的朝她笑了笑,凌月魄微笑道:“我想,就請小如愿回到二十世紀(jì),找到玲兒的家人,向他們解釋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然后以傳送影像的方式,讓玲兒和他們見上一面,如此雖是無法交談,但可以知道彼此過得如何,也算是了了玲兒的一樁心愿!

  “可是……這樣還是違反天規(guī)呀!行嗎?”愿仙愣愣的提出疑問。

  張菱玲雖然聽得是一知半解的,倒也還知道凌月魄的辦法有點原則性的困難,不禁提著一顆心等他的回答。

  “沒錯!苯o了她們一個安撫的眼神,他接著道:“這樣雖然仍是觸犯了天規(guī),不過只要他們?nèi)藳]直接穿越時空,你們頂多也只能算是泄漏了一點天機(jī)罷了!鳖D了頓,他忍著笑攤了攤手道:“反正你們泄漏的天機(jī)是常有的事,大神大概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至多是責(zé)罵你們一頓,該不會太為難你們才是。”

  “昕火哥哥!”羞紅了嫩頰,如愿雙仙不依的嬌嗔大叫,“你取笑我們!”

  他但笑不語,張菱玲則忐忑不安的探問道:“這樣到底可不可以?”

  如仙和愿仙你眼望我我眼望你的對看了一陣,終于像壯士斷腕般,毅然決定的點頭。

  張菱玲大喜,忍不住激動的搖著她們倆,迫不及待道:“太好了、太好了!那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我的家人?”

  無奈的交換了一個眼色,她們齊聲嘆道:“我們盡快就是!”

  “邀月軒”的賞花亭里,張菱玲無禮坐在一旁的谷中清及凌星魂,頻頻以哀怨的眼神瞟著凌月魄,不時的發(fā)出幾聲幽愁的嘆息,凌月魄則一逕回以慰撫又憐惜的笑容。

  谷中清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不出他們在打什么啞謎。

  “我說,魄!彼蛄柙缕鞘沽藗眼色,大感興趣的說:“你說才成親三天,怎么玲兒就一副怨婦的樣子?出了啥事說來聽聽看?”

  凌月魄朝他一笑,將“沉默是金”句話發(fā)揮到最高點。

  “大哥,該不是你欺負(fù)大嫂了吧?當(dāng)心娘會責(zé)怪你。”凌星魂仗義執(zhí)言。

  他還是一笑置之,理都不理自己的弟弟。

  谷、凌兩人沒轍的對看一眼,知道如果凌月魄不想說,任憑他們怎么旁敲側(cè)擊或嚴(yán)刑逼供、威脅利誘也別想讓他迸出一個字來。

  “昕火哥哥?龍君大人?親愛的老公?”凌星魂挖了挖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力出了問題,“谷大哥,你說嫂子在叫誰?”他問同樣怔在一旁的谷中清。

  “他羅!”谷中清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大帥哥。

  “大哥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多的封號?我怎么不知道!”凌星魂更不明白了。

  谷中清苦笑無語。

  “玲兒你別心急。”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凌月魄柔聲解釋道:“影像傳遞又名心靈傳送,如果受傳送的人心里有障礙是無法傳影成功的,所以這會兒小如愿一定正在想法子讓岳你岳母他們相信你人在這里,只有他們的全心信任,小如愿才有辦法將他們傳送到這里讓你們相見的。”

  “我知道。∵@你早就解釋過了,可是還是太久了嘛!”她嘟著嘴道。

  “我想很快就可以見面了。很抱歉為夫不能打破天規(guī)親自送你回去省親!绷柙缕乔溉坏哪哪橗。

  搖了搖頭,她鉆進(jìn)他的懷里輕聲道:“對不起,是我太無理取鬧!

  凌月魄揉著她的秀發(fā)微笑不語。

  他們這幾句對話使得谷中清和凌星魂兩人像鴨子聽雷般,是一陣霧煞煞,他們倆茫茫然的瞪著眼前這一對恩愛鴛鴦。實在不懂他們在說些什么。

  “!你們看!”凌星魂驚然指著花庭中驚叫。

  眾人齊抬頭望去,張菱玲更是整個人跳了起來。

  眼明手快的拉住就要奔過去的張菱玲,凌月魄急道:“玲兒!不能過去!”

  只見花庭里泛起了一陣輕輕柔柔宛如薄紗般的霧幕,在霧幕中緩緩的顯現(xiàn)出一道模糊的影像,隨著影像的逐漸清晰,張菱玲愈是激動得不能自已,等影像完全顯現(xiàn)出來時,她早已是淚流滿面,若不是凌月魄拉著她,她早就沖上前去了。

  而生平頭一遭見到這種異象的谷中清和凌星魂,則雙雙給驚呆了。

  在霧幕里,如愿雙仙各自站立兩側(cè),正中央立著四個張菱玲無比熟悉又親密的人,他們所立這處則是她在臺北家中的客廳,一個她閉著雙眼也能順暢走動的地方。

  乍見到她之際,那四個人的表情明顯有著不敢置信極端激動,她親愛的媽媽更是激動的踏前了兩步,伸長手想將她失蹤了三個月的女兒抱進(jìn)懷里,卻在發(fā)現(xiàn)無法碰觸到她心愛的女兒時頹然垂下手,只是淚流不止的凝望著她。

  “爸!媽!”終于,張菱玲哀聲悲叫,忍不住哭倒在凌月魄懷里,“月魄,他們是我的雙親,我的父母啊……還有哥哥和姐姐……”

  她的爸爸走了上前,將她媽媽抱在懷里,接著她的哥哥和姐姐也走了過去,四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隔著遙遠(yuǎn)的時空距離望著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小妹。

  “月魄,他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我都聽不到?”張菱玲顫抖著唇,淚眼婆娑的望著霧幕里似乎正在講話的家人,心急如焚的抓著他直問,“你快點告訴我!媽媽……現(xiàn)在爸爸在說什么?!大哥……姐姐……他們到底都說了些什么?你說!”

  凌月魄一句話也沒說,他只是緊緊的摟著懷中哭成淚人兒的愛妻,以堅定的眼神和態(tài)度,向霧幕中的人保證,他將終其一生用全部的心意愛惜她,不會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和傷痛。

  而他們顯然看出來了。

  她的父親定定的和凌月魄對視,最后朝他點了點頭,表示他將最心愛的女兒托付給他了,而她的母親哀痛的眼里則有著祈求,祈求他盡心盡力的愛她、憐她。至于她的兄姐則滿臉信任的將自己的妹妹交給他照顧。

  對于他們無聲的交代,凌月魄微一頷首,全都一一接了下來。

  他們寬慰的笑了,雖然是笑中帶淚。雖仍滿心不舍,但他們終究是安心了。

  “啊!不要!別走啊……”眼見霧幕中的人影又漸漸模糊不清,張菱玲驚懼的睜大眼,極力的想留住他們,“如仙!愿仙!求求你們讓我再多看一會兒。爸爸!媽媽……等一等啊……大哥!姐姐!你們要幫我照顧爸媽,哥……“

  徒勞無功的叫喚并不能改變事實,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至親的人就這么永遠(yuǎn)的消失在她的眼前。

  “玲兒。”吻著她止不住的淚珠,凌月魄心疼的喚著失神落魄的妻子。

  “不見了……他們都不見了……”空洞的語調(diào),無神的眼睛,顯示出她仍處在極度哀傷中。

  “你還有我,玲兒,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绷柙缕菓z惜的摟著她道。

  怔怔的抬眼望著她全摯愛的夫君,張菱玲眼里忽然有著不確定,“你會不會也不見了?你會不會也忽然消失?你總有一天會回織夢林的是不是?那我呢?我怎么辦?你走了那我該怎么辦?”

  “不會!不會!”他迭聲的保證,“我不會忽然不見的,我會守在你身邊,就算我要回織夢林,我也一定帶著你一起回去,相信我,玲兒!

  “真的嗎?”她可憐兮兮的向他尋求保證。

  “真的!”堅定有力的一點頭,凌月魄滿懷柔情的擁著她,“小傻瓜,我怎么可能丟下你不管呢?我是你的夫君啊!”

  閉著眼睛,她充滿信心與依戀的倚在他懷里,從此以后,他的懷抱將是她的心永遠(yuǎn)不變的停泊處。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從頭到尾都目瞪口呆的谷中清和凌星魂眨了眨疼痛的眼睛,他們到現(xiàn)在總算有了一點思考的能力。

  “問問那兩個當(dāng)事人可能會比較清楚!惫戎星逡酝瑯由硢〉牡统烈粽{(diào)回道。

  “請問……有沒有人可以大發(fā)慈悲,向我們解釋一下我們方才是看到了什么?”兩個“有幸”看到異象的“可憐人”齊聲哀求。

  看著他們兩個那種傻愣愣的模樣,張菱玲忍不住破涕而笑。

  總算是撥云見日了,凌月魄看著她陽光般的笑容,也跟著放心的笑了起來。

  “三位哥哥,嫂嫂!比釢櫟暮魡緛碜粤枵沼,她正俏生生的佇立在回廊處向他們展開清麗的笑靨,“爹爹和娘請你們到聽松軒品茗閑聊!

  望著嬌美可人的凌照雨,張菱玲感到美好的日子才正要開始。

  相視一笑,凌月魄扶著她步下涼亭,相依相偎的往“聽松軒”而去。

  “喂喂喂!你們先別走!”谷中清和凌星魂快步跟了過來,不死心的追問:“剛才那陣怪霧是什么?霧里的人又是誰?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別光顧著笑,你們倒是說說話呀!”

  會的,總有一天,他們會將所有的事都說出來,但是,現(xiàn)在嘛,還是先品茗閑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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