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木落了三夏,青澀的小高一轉眼也丟下油鍋去煎。
不出大家的意料,君啟楊如愿考上T大醫學系。
傳說醫科生成天與細菌、病人打交道,不瘋也悶死人!開學沒多久,李曼媛就好奇地問:「你跟尸體過過夜沒有?怕不怕啊?」
君歐揚瞪她一眼。他才大一,念的是共通科目,除了校慶時穿穿醫師白袍繞場一周,賺些欣羨眼光,根本還未進入狀況。
入學就聽學長諄諄告誡,等三年級從校本部遷往醫學院,日子枯燥無趣,就會曉得「總區無限好」,所以他一干同學忙著相女孩子談戀愛,還有些同學參加針灸社。西醫課程還未上就先學中醫,以便將來中西醫并用,眼光何其遠大。
君啟揚反而不那麼起勁。
高中數學老師也曾要他參加保送甄試,他還是選擇了醫科。文憑是通往成人世界的護照,非有不可,綠卡又比中華民國護照吃香——念數學就像拿著中華民國護照,到處都碰壁,不如拿綠卡。
除非對這學科真的喜歡,比方胡晶瑤……
「君啟揚,下星期天有空嗎?」系上的張惠晴帶著微笑趨近問:「上次已經告訴過你,我伯父招待大家去他的觀光農場,我們班很多人要去,你呢?」
「君啟揚,你不是下星期天要跟我們去清交梅竹賽嗎?你忘啦?」李曼媛不知從哪個方向冒出來,挨近他們說。
「喔……記得!咕龤W揚一臉醒悟,歉然對張惠晴說:「對不起了!我已經跟曼媛約好,下次有空再去你伯父的農場吧。」
「沒關系!箯埢萸鐢[出笑容對李曼媛說:「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們『中文系』沒課呀?怎么有空參加我們『醫學系』的班會?」
「抱歉!抱歉!我有事找君啟揚,有人托我傳話給他!估盥律裆衩孛氐財[明不想讓她旁聽,拉著君啟揚溜出教室。
「有什麼要緊事不能在電話里講,一定要到這里來說?」君啟揚不解地問。
「你行情好,怕我知道了,說給『她』聽呀?」李曼媛促狹道,又沒頭沒腦說:「不過她的行情也不錯,清、交的女孩子少,她在新竹很吃香喔!」
李曼媛上了大學以後,也不知是走桃花運、或者她開竅了,男朋友一個個換,還有馀裕三不五時到醫學系來晃一晃,制造新聞,擊退他一些愛慕者。真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哦?會有你吃香?」君啟揚不動聲色地打趣說!改阍觞N知道?她托你傳話?」
「我才沒你們行情這么好哩,」李曼媛笑道:「她不會對我吹噓這種事,是侯燦玉告訴我的。下星期天的梅竹賽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們都要去喔!」
「真有梅竹賽要我去?」君啟揚啞然而笑:「我還以為那是你臨時編出來的!
盡管表面上不在乎,君啟揚心里還是惦記著胡晶瑤,所以他從不阻止李曼媛描述她的動態。他倒不知侯燦玉和胡晶瑤一直有聯系。君啟揚臉上掛著笑,心卻冷透,還以為胡晶瑤想藉她之口,向他放什麼風聲呢!真是一廂情愿!
高三時,胡晶瑤甄試考上清大數學系,他們無不詫異。他們幾人,侯燦玉念電機,駱家堯念化工,陳豪生念資工,就連李曼媛也上了中文系,都成T大新鮮人;胡晶瑤有實力念T大,為什麼大老遠跑去新竹?
這個問題君啟揚想了好久。
他不是沒努力過。打了多少通電話,寫了多少封信,都得不到回音;知道她討厭他站崗,他只敢遠遠站在二女中校門對面守著,等到的卻是她與那位帥氣的老師有說有笑地走出校門,對他視若無睹。君啟揚心里不是不怨的,低聲下氣這麼多回,她連正眼也不看,有時候他真想如陳豪生所說,乾脆把她忘了,反正他不愁沒有女朋友。
絕望當中,又存一絲縹緲的期待——等他們上了大學,有的是機會與時間。哪里知道他們念了不同的學校。這患得患失的心情,就是失戀吧?!
但都已經過去那么久了,還有什麼戀可失呢?
££££££ ££££££
三月的新竹多風,乾冷又刺骨。
清大和交大都鄰近新竹科學園區,由於所設科系性質相近,學術聲望也差不多,亦敵亦友的情結便在兩校學生的心中扎根。
這種特殊心理,戲稱為「清交情結」或「交清情結」。
外人要拿這兩校來相提并論,可以,但請先弄清楚「程序問題」。
何謂程序問題?不妨以「辜汪會談」和「汪辜會談」作比喻——在自家土地上,是為「辜汪會談」;在對岸,記得改成「汪辜會談」,端看你站在誰的土地上說話。以此為例,面對清大人,請說「清交情結」、「清交學生」、「清交梅竹賽」;面對交大人,則要說「交清情結」、「交清學生」、「交清梅竹賽」……一
旦程序有錯,馬上會遭到聲討正名。
「有這麼嚴重?!」李曼媛半信半疑。
「開賽的時候,你再看看有多嚴重!购К幬⑿!覆贿^,等一下我還要下場跳啦啦舞,如果跳得很爛,不可以噓我們喔!」
「怎么會?喝采都來不及了!」侯燦玉笑著說。
「太好了!介紹幾個辣妹來吧!」駱家堯流著口水道。
「清交無美女,你沒聽過嗎?」陳豪生端出網路上的言論,得來胡晶瑤冷冷一瞥。他還是這副死德性。
「嗯哼!這句話,我非常不能認同!拱l言人是胡晶瑤的現任男友鄧智淵,他光明正大地環住胡晶瑤的肩膀,而她并未掙脫。
只要鄧智淵一開口,話題就難以繼續下去,大家立刻會把目光投向君啟揚,現場氣氛馬上變僵。
沒有驚天動地,也無針鋒相對的場面,分別多年而重逢的那一刻,胡晶瑤不知該作何反應。君啟揚那一雙清澈的眼不透露任何訊息,他們幾乎成了陌生人。
介紹鄧智淵的時候,當胡晶瑤脫口說出「男朋友」三字時,幾人都是臉色發青。他們小心翼翼注意君啟揚的反應,個個冒冷汗,然而他卻像無所謂似地微笑著,什麼也沒表示。
藉著上廁所的空檔,李曼媛將她拉進去密談。
「你怎么把鄧智淵帶來了?不是告訴你別讓他跟來嗎?」李曼媛急急說。
「你也沒告訴我會帶這一票人來!」胡晶瑤也責備她。「人帶來了也就算了,你沒告訴他們我交了男朋友嗎?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像我紅杏出墻!真是見鬼!」
「大家都希望你跟君啟揚復合嘛!」李曼媛懊惱地說。
三年來,一講到這個話題,胡晶瑤就馬上閉口不語,這次她勉強說:「你看我們這個樣子,有可能嗎?別白忙了!」
李曼媛只能急得跺腳,大嘆這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何沒人肯先低頭,搞到如今關系比陌生人還不如,看得旁人替他們難過。
「我怎么看,鄧智淵從頭到腳都不如君啟揚!估盥虏桓实鼐o追著問:「你跟他到什么程度?跟君啟揚又到什麼程度?」
「八卦!」胡晶瑤白她一眼,出了洗手間。
早該知道李曼媛會出賣她!他們的交情深厚,什麼話都會傳到他們那兒,這種私密事哪能曝光?
他們幾個依舊是人們注目的焦點,從校門到體育館,一路受人側目。途中同楝宿舍的樓友、社團女同學都藉故來搭訕。新竹的休閑娛樂不多,生活單調,生面孔容易引人注意;何況他們連人帶校系亮出來,很能端得上臺面,她們見獵心喜也是正常。
美人練至化境,魅力渾然天成,看似完全不自知,反而更吸引人;美男也是,君啟揚的功力已是更上一層樓了。
鄧智淵也感受到眼前幾人的威脅性,哪來這一票有頭有臉的T大帥哥?!他越發殷勤地呵護女友,態度讓胡晶瑤如坐針氈,她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偏偏她若是露出一丁點兒不耐煩,怕又會讓李曼媛誤以為他們即將分手,又要煽動什麼……
可能嗎?!等等,她是想到哪兒去了?就算她跟鄧智淵分手又怎樣?都這麼久了,難不成她還期待些什麼?
那個差勁的家伙!那痛徹心扉的感覺……
就算君啟揚回過頭來求她,她也不可能再喜歡他了!而事實上,他連一根眉毛都沒動呢!
她的桃花運一直不少,正的偏的,從高中到大學,從老師到學生。并非她周旋花叢而忘了君啟揚,是她盡量不去想的,他是她最沉最痛的一段。
分手那段日子特別難熬。她退出補習班,退出讀書會,徹底消失在他眼前;二年級轉至理組前段班,功課一路扶搖直上,好到蔣俊陽想當她的指導老師,爭取指導她直至參加高三的數學保送甄試。
在一個放學後的黃昏,蔣俊陽將她叫到無人的辦公室。
「你可以跟郭老師說,你比較習慣我的教法!故Y俊陽熱血澎湃地說。
郭老師是學校安排的指導老師。一直要到上過郭老師的課,她才曉得為什麼人氣第一的蔣俊陽只教後段班。他自己也不服吧?所以她成了個好機會!
「你是我近年來教過最有潛力的學生,我很希望能繼續教你兩年,你呢?你不喜歡上我的課?」大掌甚至撫上胡晶瑤的手,體溫燙得她立刻縮回。
後來她匆匆逃離,從此不敢與蔣俊陽獨處,這件事她一直不敢告訴他人。
誰說只有女人靠美色?有點姿色的男人,不管有意無意,仗著這一號武器更是如虎添翼!蔣俊陽如此,君歐揚亦如是。
所以她接受了外表平凡的鄧智淵。
高三甄試的時候她與鄧智淵就認識了。她無意間透露第一志愿是清大,鄧智淵竟也填了同樣的志愿,憑著這一點,他們愈走愈近。和條件相近的鄧智淵來往,他們的關系清淡如水,與君啟揚驚天動地的那一段完全不同……
領他們早早去了體育館排隊,胡晶瑤先行離開。鄧智淵纏著她追問:「他們是誰?怎么我從來沒聽你說過有這些朋友!
「以前補習班的同學。」她腳不停步地說。
「是不是因為今天你跟他們見面,才不要我跟的?」他又問。
胡晶瑤停下腳步,有些煩躁地說:「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他們當中,哪一個是我的情敵?」他還真的問了。
瞟他一眼,她并不直接回答!改銥槭颤N會這麼想?」
「直覺!灌囍菧Y說:「他們的眼神告訴我,我是多馀的,如果我不在,是不是會有什麼精采好戲要上演了?」
「你想太多了!」她回避他的眼神。
「你喜歡我嗎?」他冒出一句。
她頓住,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問。鄧智淵一直聰明地避問這個問題。
「連喜歡都不肯說?連敷衍我都不愿意?」鄧智淵扣緊她說:「你老是這樣,從來不把心事告訴我,連你的行蹤、你的交友狀況也不跟我說。有時候你的事情我還要從別人那里聽來,常被人當成笑話!這算什麼男女朋友?」
「我就是這樣,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嗎?」她淡淡撇了下嘴角!肝覀兪悄信笥训氖拢彩悄闼奶幮麄鞯,跟我喜不喜歡你,—直是兩回事,不是嗎?」
「你終於承認……你不喜歡我了?」鄧智淵握拳咬牙。「是不是為了他們,你就決定甩掉我?我不答應!我絕不分手!你休想分手!」
他歇斯底里地叫囂,在梅竹賽人潮洶涌的校區,已經吸引不少好奇眼光。
胡晶瑤冷冷地說:
「無所謂。反正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自導自演,我一句話都沒說過。你干涉男同學接近我,你控制我的行蹤,自稱愛我愛得發狂,我們之間的主導權一直在你手上,你愛怎麼說,愛怎麼做,隨你吧!」
誰是落花、誰是流水,男女之間永遠輪流扮演。鄧智淵不是不好,她的冷淡也非天生,實在是她對愛情再也難投入;然而愈是這樣,對方反而愈是著迷,這感情的惡性循環,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跳得脫呢?
她是虧欠了鄧智淵,他對她全心全意,她卻不能回報萬分之一。說不出口愛他,那就回避承認不愛他,這是她自認體貼的表現,但他的耐性似乎磨盡,索討愛情的行動愈來愈積極,簡直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廣播呼喚女啦集合,胡晶瑤藉故擺脫他,進了開幕賽的會場。
££££££ ££££££
清交梅竹賽,戰況最激烈、最具指標性的是籃球與排球的比賽,胡晶瑤安排他們參觀的正是開幕籃球賽。球賽尚未開始,看臺兩側清交的火力班就先較勁起來。
「清大清大!唯我獨大!」
「梅竹成功,交大必勝!」
相對於女啦,火力班負責呼口號、鼓舞士氣,動作聲音整齊劃一,看得出是經過訓練的。君啟揚不禁有些感慨,相較之下,T大講究個人主義,不點名的課與活動,學生肯到場就不容易了,遑論抽時間排練呢!他們的校慶場面也零零散散,跟上體育課差不多,哪有這么壯觀!不過,兩邊觀眾席呼的口號就很……
「交大交大軟趴趴!」
「踩死青蛙呱呱呱!」
坐在清大觀眾席上幾個T大觀光客,大開眼界。李曼媛遙遙指著場邊的清大女子啦啦隊,驚喜地說:「!晶瑤在那邊耶!她看起來好漂亮!」
往下一看,胡晶瑤處於清大女啦當中,一身黃黑相間的緊身衣,苗條身材盡現。多年不見,她是既陌生又熟悉,君啟揚胸口有股不尋常的悸動。
不只他們注意女啦,幾乎所有的觀眾都在注意女啦;觀眾席上竟還出現帶著V8進場的清大男生,他們倚著欄桿拍女啦。
從對話中可以聽出,他們正在相女孩,一下嫌腿粗,一下嫌胸平,拍完了準備帶回去一一研究。
「喂!」拿v8的說:「學弟,看到沒?第三排左邊第六個,你們數一的胡晶瑤,長得真漂亮!她男朋友最緊張她了,一天到晚栓得緊緊的,從來都不帶她來參加家族聚會,害大家想看看美女都沒機會。」
君啟揚豎起了耳朵。
「說來奇怪,她男朋友也是保送甄試進來的,可是老是讓她拿第一名!輸給女生也太沒面子了吧?我就不信女生的數理頭腦會好到哪去,鄧智淵大概是為了追她,所以故意讓她的!」學弟說。
「咦?算算女啦人數也不少,我們學校有那么多女生嗎?」學長又問。
「外文系和中文系都多開了一班嘛!」學弟說。
「喔——」了悟中略帶鄙夷。「幾時我們學校收那么多文科生?不怕把招牌砸了?」
「往好的方面來想,念文的女生比念數學的有氣質,應該有比胡晶瑤更漂亮的!」
吃不到天鵝肉,就把她貶成鴨子?君啟揚義憤填膺的當兒,意識到旁邊幾雙興味的目光罩在他身上,他立刻收回臉上的表情。
乍聞胡晶瑤有了男友,君啟場強忍著有如青天霹靂的噩耗。難道她真的對他完全沒感情了嗎?他幾乎想上前抓住她質問,怎麼可能?怎么可能?!
但他們之間早就不存在情感的束縛,胡晶瑤當然有權利交新的男朋友。只是……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的認定,她應該仍在新竹等著他,而他也終於拉下臉來見她,他們應該就要有個新的開始了呀!
只一想,久違的那股揪心感又來了!看得出她在這里很受歡迎,即使有了男友,她依然受歡迎。這點李曼媛并沒誆他。可是……她怎沒說胡晶瑤已有男友了?他來這一趟,彷佛專程看她展示新戀情似的,窩囊透了!雖然他不承認那家伙有哪一點贏過自己!
球賽進行到中場休息時間,換交大女啦上場,好戲才要開始。
她們的動作有些凌亂,不是跟不上拍,就是方向錯誤,看得清大觀眾席上大樂,他們發出噓聲:「交大女啦真沒用!」
一陣哄笑傳來,交大女啦的隊長帶頭對著清大觀眾席反擊:「清大女啦最好用!」
又一陣笑鬧。沒有比女啦對砍更精采的了!攻擊女啦一向是梅竹賽的惡劣傳統,每年檢討,每年照舊,現在連女啦自己都要攪和下去,那就……令人嘆息。
「清大女啦——青海的草原!交大女啦——峰峰相連到天邊!」交大觀眾席上火上加油地唱著。
笑鬧聲愈來愈響亮,苗頭愈來愈不對,君啟揚處在躁動的清大觀眾席上,一點都笑不出來。忽見清大女啦陣里走出一個窈窕身影,宛如殺入敵陣的先鋒,直闖交大女啦之中;大家的目光也從籃球賽跟著移向她,紛紛猜測她跟交大女啦隊長談判什麼?人人興奮難耐,等著欣賞女人的戰爭,除了幾個T大觀光客。
最後,她們竟協議退場,各自從兩邊散去;索性不提供色相讓男孩子評頭論足,也不當兩;募小
走了女啦,球賽少掉一半看頭,滿場嘩然。
那個帶頭的清大女生正是胡晶瑤,君啟揚知道自己為她白擔心了!她比他想像的要頑強,能適應環境,也能改變環境。
輪不到他來替她擔心。
有權利擔心的人,是鄧智淵。
££££££ ££££££
胡晶瑤換了衣服去與他們會合,鄧智淵緊跟在她身邊,在外人看來,十足幸福美滿的模樣。
駱家堯加油添醋地描述那對學長學弟的惡行,直把他們口中的鄧智淵形容成霸道、小氣、成績又遜的家伙,未了還鄭重表示這都是他們說的,不關他的事喔!
鄧智淵一張臉被他們說得忽青忽白,胡晶瑤亦是蘊怒在心。這家伙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還學不會看人臉色說話?或者……他是故意的?
悄悄瞥了君啟揚一眼,他仍是無動於衷,胡晶瑤卻感到十足狼狽。若要找一個勝過君啟揚的男友確實不容易,她并不指望鄧智淵處處勝過君啟揚,但為什麼偏偏要讓他親眼看見、親耳聽見鄧智淵的糗事?
「看不出你這麼受歡迎!龟惡郎舷麓蛄克。「不過,那兩個家伙的理論很有意思,女人的數理頭腦……」
「嗯哼!」侯燦玉即時出聲打斷!负К,你跟那交大女啦隊長說了什麼?她怎麼肯跟你同進退?」
「她只是一時氣瘋了,咬錯人,其實我們認識,所以好說話。」胡晶瑤隨口問:「她叫邵香苗,是交大電信工程二年級的,要我介紹嗎?」
「要要要!我要!」駱家堯搖著尾巴。
話題總算扯了開。
一行人經過胡晶瑤的宿舍,她想將手上拎著的提袋拿進去放,意外發現宿舍四周竟聚集了一些交大男生,他們搖晃著交大旗幟呼嘯著:
「宣示攻占X齋!梅竹成功,交大必勝!」
他們面面相覷。這是在玩虛擬線上游戲,而清大的女生宿舍變成敵方攻擊目標了?!
女孩們有些探頭出來罵人,有些閉窗不理,有些索性沖出去避風頭;而路過的清大男孩當場義憤填膺地表示,晚上就要召集人馬,明天也殺上交大去「攻占」他們的女生宿舍!
兩校交鋒,女生成了「珍貴資產」?!幾人若有所思地凝望眉頭深鎖的鄧智淵,難怪他要這麼緊張胡晶瑤!
她出來的時候,宿舍外仍吵著、鬧著,一個報導梅竹賽花絮的校園記者眼尖地發現胡晶瑤就是那個讓女啦解散的「罪魁禍首」,他忙上前問:
「這位同學,請問你的名字、系級?你也住X齋?你對這種狀況有什么打算?」
巴不得她再來場驚天動地的革命似的!
然而,釣魚臺能嚴正聲明她不打算插上任何一個國家的旗幟嗎?胡晶瑤真想大叫,別又把她當成釣魚臺!
「這幾位,哪個是你男朋友?」校園記者唯恐天下不亂地問:「是不是這位?這位?還是這位?……」
他二點名,第一個問的就是君啟揚,最後才輪到臉色鐵青的鄧智淵。胡晶瑤惱得想尖叫,誰來把這個家伙丟出校園去!
她勉強應付幾句,什么都沒說,甚至拒絕鄧智淵想要環住她證明什么的意圖。她扭頭急急出了宿舍,離開這一團混亂。
如果可以把後頭那一群人給甩掉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