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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娘子 第三章
作者:曲憐
   
  「她有沒有好點(diǎn)?」

  文文對著坐在床邊照顧秀秀的老婦問。

  「仍有些發(fā)燒,可是已經(jīng)跟昨日比起來好多了,我想應(yīng)該不久后就會醒來了!挂荒樃O嗟睦蠇D緩緩自床邊站起,對文文突來的問話有些詫異,可還是將所知的情況說出。

  「大娘,她是秀秀的姊姊。妳可以先下去休息了,我想她現(xiàn)在一定很想親自照顧妹妹,等入夜,妳再來照顧秀秀!

  「那我晚上再來!顾龑χ铊F生與文文微微一福。

  臨走時(shí),大娘還不忘交代文文兩個(gè)時(shí)辰后要喂秀秀喝藥湯。

  文文既心疼又自責(zé)地看著雙眼緊閉的秀秀,那張小臉,原本該是充滿生氣的如今卻……兩頰凹陷,臉色白中泛黃。

  她忍不住伸手撫摸那張令她心疼的小臉。

  「她不會有事吧?她燒了好多天……又昏迷了兩天兩夜……」她強(qiáng)忍著淚,哽咽地問身后的李鐵生。

  「我想她一定可以恢復(fù)健康的。」李鐵生不甚確定地道。早知道該要大夫親自來向他報(bào)告秀秀的病情。

  「可是,我曾聽一些老人家說過……小孩子不可以發(fā)燒過久,一旦發(fā)燒過久……小孩即使病好了,也會留下后遺癥……」她突地回頭,既無助又擔(dān)憂地望著李鐵生,問:「真的嗎?」

  「有可能。」他總不能睜眼說瞎話吧?

  文文一聽,頓時(shí)臉色慘白。

  看得李鐵生忍不住想要安慰她,「我想……她不會有事的,妳不要太過于擔(dān)心!

  「嗯……」都是她的錯(cuò)!她沒有好好照顧秀秀。

  她緊咬著下唇,拿起放在一旁的濕布,小心翼翼地為秀秀擦拭著臉心里不斷祈禱:求求老天爺,好心一點(diǎn),不要再捉弄我們姊妹倆了……

  李鐵生心里頭涌出一股鮮有的心疼,甚至有種想為她抹去苦澀神情的沖動……不!他不會這么做,她不過是個(gè)連忠誠都讓自己買下的女人,他不需將感情也付出去。

  ***

  答……答……

  從屋檐傳來一串輕微的敲打聲。才要入夜,原本晴朗的天卻突然變色,下起毛毛雨,使唯有夜里才看得到的皎月及星兒,失去了蹤影。

  大娘準(zhǔn)時(shí)到后院接手照顧秀秀后,文文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讓小佳帶她走過百轉(zhuǎn)千回的長廊回到房里,或者該說是李鐵生的房間。那是間比昨兒個(gè)她所住還大上一倍的房間。

  「小姐,要用膳了嗎?」

  小佳這么一提醒,文文才發(fā)現(xiàn)桌上擺了與昨天大同小異的飯菜;她本想說等會兒,卻不小心瞄到小佳一臉羨慕的神情。

  「怎么了?為何那樣地看我?」她忍不住要問。

  「很少看到少爺會一連兩天都吃得這么好!剐〖崖冻鲆荒ǹ蓯鄣男δ樀。

  聞言,文文既詫異又不解,「這確實(shí)是很好……可少爺平時(shí)不都這么吃嗎?」

  小佳搖了搖頭,「少爺平常都吩咐廚房準(zhǔn)備三菜一湯就好,而且只是普通的小菜。像別的大戶人家,哪戶不是大魚大肉的吃?可是我們少爺老嫌那么吃浪費(fèi),連吃個(gè)補(bǔ)品都要挑時(shí)節(jié)呢!」她自動為文文添了碗飯,并將碗筷擺好,「可一連兩天,少爺都要廚娘熬兩碗雞湯,這就有點(diǎn)奇了。」

  文文不以為意任她隨意說?蓻]想到小佳說了少爺后,話題隨即轉(zhuǎn)上她!肝蚁肷贍敃審N娘大展一下廚藝,可能是因?yàn)樾〗銑厗!少爺肯定是希望小姐能早日將身體養(yǎng)得健健康康!

  「小佳,妳可能多想了,說不準(zhǔn)妳家少爺只是一時(shí)興起,想轉(zhuǎn)變身活方式!

  「可聽老總管說,少爺十年如一日,從不曾說過要改變,怎么小姐才來,少爺就想改變生活方式了?」

  文文無法強(qiáng)辯什么。畢竟,她不了解他,也不需要了解!她只是他買下的人而已……

  她不由得臉色黯淡了起來。也許是想得太沉了,就連李鐵生進(jìn)了屋,小佳退了出去,她都不曉得。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突來的聲音,讓文文著實(shí)地嚇了一跳。

  她連忙回頭恰巧對上了那雙猶如黑淵的眼眸。

  「沒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看到那黑淵中有種奇異的欲望,讓她的心無由來地漏跳了一拍。

  「想起了回憶?還是想起今夜要成為女人的事?」他笑的有些惡劣。

  小人!明知道她不懂「人事」,卻又要面對「人事」,免不了會擔(dān)心、緊張,尤其是在她內(nèi)心不肯,理智上卻又非做的時(shí)候;而他,竟拿這點(diǎn)來嘲笑她。

  撇開了頭,不愿去看他眼中那抹惡質(zhì)的笑意。

  「少爺用膳了沒?這些飯還熱著,若少爺還未進(jìn)食,就讓文文陪妳一起用吧!」

  看到文文撇開頭不看,令李鐵生感到不悅。

  「看著我!」他命令。

  文文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頭對上那兩道迫人的目光。

  「妳在害怕?」他問。

  她沉沉地看他好一會兒,才垂下雙眼,說:「不管我害怕與否,決定權(quán)都在少爺手上不是嗎?」

  「妳很懂事,從以前就是這樣?」不過對她的話,他感到有些不滿。

  她搖了搖頭,并不自愿要懂事的。

  「在這年紀(jì)的姑娘,我還不曾見過像妳這般,這么會控制自己情緒的!顾肟吹降氖蔷o張顫抖的文文,而不是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文文。

  「若你想多看見像我這樣的姑娘,我可以告訴你哪兒可以見到很多!顾滩蛔∠氤爸S他。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咧嘴一笑,「妳先吃飽了再說吧!」

  文文確實(shí)餓了,便順著他的意思吃了起來;只是,他那灼熱的目光直瞅她看,還令她食不下咽。

  「妳家鄉(xiāng)在哪?」李鐵生邊喝著醇酒邊問。

  「嗄?」文文抬頭看著他。

  「怎么,忘了?」

  文文好笑地?fù)u頭,她怎么可能忘得了。

  「不是忘了,只是這是第一次有人問我的來處,有些訝異!

  「妳很在意這個(gè)問題?還是說……沒人問,讓妳覺得沒有受到別人的注意?」

  「我……我不知道!

  「算了!顾矐械萌プ肪,反正他平常也不會去在乎這種事,「妳總可以告訴我,妳家在哪吧?」

  「呂梁山的一個(gè)小村落!

  這一聽,李鐵生可真的感到訝異了。

  「那里地勢高,怎么會發(fā)生水患?而且,我不曾聽說那兒去年發(fā)生過水患呀!」

  文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有說過那兒發(fā)生水患了嗎?你的常識也沒錯(cuò),那兒地勢高,是不可能發(fā)生水患,可……我們那兒整個(gè)村落,卻因一場連日的大雨整個(gè)淹沒了……」她不想再說下去,因?yàn)樗男囊呀?jīng)不受控制揪疼起來。

  「山崩?」看到她臉上那抹戚然的神情,他不由得升起一股想疼憐她的沖動。

  她沉默以對。李鐵生知道她不愿再繼續(xù)這個(gè)話題,因此自動地轉(zhuǎn)移話題。

  「兩天后,我要出門談生意,妳若想出去走走,就一起去吧!」可話一出口,他就忍不住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想要去討好人,尤其是在無利可圖的情況下!他真的越來越感到不可思議。

  「如果少爺認(rèn)為文文有必要去的話!刮奈膮s冷冷回話。

  他對她這么好,她竟不為所動!

  李鐵生氣惱地站了起來,「我先出去走走,兩刻鐘后回來。」

  就這么地,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文文不由得感到茫然。

  他是怎么了?看起來好象正在生氣……

  是她惹惱了他嗎?

  她前思后想,不覺得自己方才哪句話說錯(cuò)了。

  ***

  兩刻鐘后,李鐵生準(zhǔn)時(shí)回到房中。只是這兩刻鐘,他胸中的懊惱并未得到紓解;尤其是他實(shí)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錯(cuò)了地方,先是對她起了疼憐的感覺,后又像小狗對主人似地巴結(jié)她,偏偏她根本不領(lǐng)情。

  他繃著一張臉,看著那個(gè)直低著頭靜靜地人兒。

  想裝作不知道他進(jìn)來?他冷哼一聲。

  他走近床邊,仍不見她有抬頭的意思,「看著我!」

  文文這才緩緩的仰起頭來望著他。

  「妳喝酒了?」

  嫣紅的雙頰,迷蒙的眼神,及一陣陣隨著呼吸飄來的酒味,這不是喝了酒是什么?

  文文身子有些搖搖晃晃,卻仍乖乖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誰叫妳喝酒的?我可不想抱個(gè)滿身酒味的女人行」他不滿的斥責(zé)。事實(shí)上,他是不愿她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與自己結(jié)合。

  「呃……」她輕輕地打了個(gè)酒嗝,不穩(wěn)地站了起來,「既然……少爺不想……抱個(gè)滿身酒氣的女人,那文文……文文回房去了!

  「妳想裝醉避開我?想都別想!」

  粗魯?shù)貙⑽奈耐苹卮采,「咚!」地一聲,她整個(gè)人倒躺在床上。

  「少爺……少爺不是討厭滿身酒氣的女人?」她無辜地看著李鐵生。

  只見李鐵生迅速地剝下自己的衣物,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文文眼前。

  她本能地倒抽了口氣。她從沒看過……像那樣的東西。

  她不敢看向那個(gè)令她既羞又赧的地方,更不敢與他的目光想對,一雙眼硬是半垂地望向其它地方。

  「抬起眼來看著我!顾麥厝岬孛。

  文文遲疑一會兒,才強(qiáng)逼自己抬起半垂的眼睛,看向他那雙宛如黑淵的眼眸。

  「對!就是這樣……」

  她看到他嘴角浮起一抹形容不出的笑。

  「妳知道我現(xiàn)在想做什么嗎?」

  她搖了搖頭,眼中盡迷惘。

  「我想吻妳!

  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李鐵生便以他那有些濕涼的唇,輕輕覆住她的,并開始左右地磨蹭著。

  「抱住我!」他在她胸前命令。

  抱?抱住哪?

  她的理智已變的渾沌,只得順勢地用她的雙手抱住他的頭,將他往自己的胸前推,她的身體本能地歡迎他的親昵。

  ***

  近午,文文才由睡前中醒來,早就不見李鐵生的蹤影。

  文文心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卻又不免松了口氣,暗暗慶幸不需一早便要面對他。

  她一起床,著好褻衣,小佳便進(jìn)房服侍她。

  原本她想自個(gè)動手梳洗一番,小佳卻不依,害她得對著銅鏡,百般無聊下,又想起了昨兒個(gè)夜里那場讓人燥紅了臉的景象。

  小佳借著鏡子的反射,看到文文臉上那突來的羞澀,忍不住好奇地問:「小姐,妳想起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小佳,妳知道我妹妹清醒了嗎?」文文尷尬地回了一句,便轉(zhuǎn)移話題。

  小佳雙手靈巧地在文文后腦勺上編個(gè)花樣,頭也不抬地笑道:「今早大娘有派人來說,小姐的妹妹已經(jīng)醒了!

  「我妹妹醒了,妳怎么不叫醒我?」文文忍不住嗔怪她。

  「是少爺不準(zhǔn)小佳叫醒小姐的,少爺說要讓小姐多睡點(diǎn)!剐〖堰B忙解釋道。

  「那……」文文瞄見小佳還慢吞吞地弄她的頭發(fā),開始催促,「妳隨便弄一弄就好,我要趕去看我妹妹!

  文文多想馬上告訴秀秀,以后她不需要再挨餓受凍石。她想秀秀聽到這消息,一定會很開心地展現(xiàn)她那純真、可愛的笑容,對著說:「好好喲!姊姊!

  ***

  文文身上仍是那套ㄚ鬟服飾,興匆匆地沖進(jìn)了秀秀所住的房間。

  「秀秀。」她人一沖進(jìn)房內(nèi),還未來到床邊,便高興地喚道。

  大娘及已過半百大夫立刻回頭,神情怪異地看著文文,看得文文渾身不舒服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向她襲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她忐忑不安地問。

  在場人沒有人回答她,反而有默契地讓出一條路,讓她毫無阻礙地看到床上的人兒。

  「秀秀,妳好點(diǎn)了嗎?有沒有覺得哪些地方不舒服?大夫在這邊喲!不舒服的話,馬上跟大夫講!

  她熱切地說了一串,可所得到的反應(yīng),卻是那雙原本烏溜靈活的雙眸,遲緩地瞟向她。

  「秀秀?秀秀……」她繼續(xù)喚著。

  但她所看到的眼眸,是遲緩、呆滯、毫無活力的眼神,一股不祥的預(yù)感霎時(shí)在她的胸口爆了開來。

  「秀秀怎么了?她還沒完全清醒對不對?」她不斷地祈求著,祈求老天不要那么殘忍……

  滿臉皺紋的大夫,為難地看看身旁的大娘,才無奈地對著文文說:「令妹高燒過久……看她此時(shí)的情形,應(yīng)是腦子燒壞了,所以反應(yīng)遲鈍……」

  也就是說,她那活潑可愛又名心的妹妹成了……白癡?文文無力地滑坐在地上。

  不!她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文文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大夫,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我妹妹不會變成白癡的……你在開玩笑的,你一定是在開我玩笑!」

  大夫好心地?cái)v扶起她,并搖了搖頭說:「姑娘,這是我診斷及現(xiàn)在觀察的結(jié)果!

  當(dāng)床上的小娃兒成為他的病人時(shí),他便多少已能預(yù)期到這樣的結(jié)果,持續(xù)高燒數(shù)日,其實(shí)能夠活下來,已經(jīng)僥幸了。

  「不會的……不會的……」

  她不愿接受這樣的事實(shí),不愿,也不能呀!

  頓時(shí),那個(gè)原先她心中所架構(gòu)的世界,毫不留情地迅速崩潰,碎成一片片……

  老天哪!為何您如此地殘忍?  李鐵生命人為文文找來一套干凈的女裝,那神莊院內(nèi)隨處可見的服飾--ㄚ鬟專用的衣物。

  并要其中一名ㄚ鬟服侍文文沐浴更衣。

  文文一聽到沐浴,便搖晃著頭道:「大爺,我才沐浴過……」憶及自己裸露的身軀,不久前還讓李鐵生看了去,臉上便不禁泛起紅潮。她小聲囁嚅地說:「你知道的……」

  她低著頭,看到手上那套干衣服,她有多久沒穿過這么干凈的衣服了?她再仔細(xì)看,那是件ㄚ鬟服。

  文文忍不住暗自猜測,李鐵生將自己買下,應(yīng)該是來當(dāng)ㄚ鬟的,只是……這是終生的嗎?

  「我不想跟在我身邊的女人,身上有一點(diǎn)點(diǎn)污垢!箍衫铊F生的話卻馬上推翻了她的猜測。

  文文錯(cuò)愕地瞪著李鐵生,女人?身邊的女人?是說……他買下她,是要她當(dāng)他的女人?

  連一旁被李鐵生招來的ㄚ鬟,也因他的話感到驚訝、不信。

  「妳們對我的話有意見?」李鐵生撇撇嘴道。

  那兩名ㄚ鬟連忙低下頭,連呼:「不敢!

  李鐵生抬起文文有些瘦尖卻光滑的下顎,「那妳呢?」

  「我……我……」她該說什么?

  這樣的結(jié)果她真的很[意外,她壓根就理不清此時(shí)涌上心頭的感覺是什么,更不知這樣的結(jié)果是幸?抑或不幸?

  李鐵生濃眉一挑,「妳要說什么就直接說出來,不要在那邊支支吾吾,浪費(fèi)時(shí)間!

  李鐵生強(qiáng)勢的態(tài)度,一時(shí)間觸動了文文隱藏在內(nèi)心的傲氣,差點(diǎn)就說「我不賣了」;可一想到仍在昏迷中的妹妹,迫不得已,她只得將胸中那股傲氣,硬生生地壓下去。

  「我沒……有意見!顾椭^,盡量自己的語調(diào)平穩(wěn),小聲地道。

  「很好,既然妳也沒有意見,那我等妳梳洗好了再來見我。」李鐵生轉(zhuǎn)頭對著一旁的ㄚ鬟道:「等會兒帶她到書房來見我!

  「是!」

  文文望著他在黑夜中消失的背影。她只知道他是一個(gè)身材頎長的男人,有著寬挺的肩膀,但他那深邃的眼眸,卻讓人看不透他。

  或者該說她年紀(jì)輕,所以看不出他真正的面貌。

  既然看不出,那么總可以向旁人打探吧?文文心想。

  文文轉(zhuǎn)頭對著幫她倒熱水的ㄚ鬟問:「可以跟我說妳們叫什么嗎?」

  不一會兒,文文便知道她個(gè)一個(gè)叫翠兒,一個(gè)叫小佳,分別是十二、十三歲,兩個(gè)都剛進(jìn)李府工作不久,而她們兩人的父母,皆是因?yàn)槿ツ暌粓鏊,家中所有收成全毀了,無法過活,才將她們賣進(jìn)李府工作。

  雖說是半賣半送進(jìn)李府工作,她們有些無奈,卻因主人對待她們這些仆役還不錯(cuò),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好,更何況,家中的老小,還可以因她們過上一段不怕斷炊的日子呢!

  「我叫文文,情況大約跟妳們相去不遠(yuǎn),只不過我是把自己……給賣了。」文文隱住失去家庭的難過,笑道:「妳們可以叫我文文。」

  她知道,翠兒跟小佳還有得到自由的一天,可她呢?即使得到自由,也不再是現(xiàn)在的自己了。

  分不清是懊惱還是怨恨,文文只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活下去,其它的到時(shí)再說。

  更何況,眼前最要緊的除了秀秀的病外,就是要摸清自己及秀秀所生活的環(huán)境,這樣她才能由適應(yīng)到掌握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像剛失去父母時(shí),為了要活下去,她必須沿路去乞討。

  直呼她的名字?翠兒、小佳兩人不由得露出不確定的眼神,彼此對望了一下。

  文文打斷她們的沉思,將話題一轉(zhuǎn),問道:「大爺……妳們的主人叫什么?」

  「小姐不知道嗎?」小佳有些訝異。文文雖賣給了少爺,但是光由少爺?shù)目跉饧霸捳Z,小佳便知道,文文是與自己不同的,還是稱她小姐較妥當(dāng)。

  文文搖了搖頭。

  小佳及翠兒不敢相信,開始將自己所知全盤說與文文知道。

  過了好一會兒,文文才由她們兩人吱吱喳喳的聲音中開口問:「妳們是說,李大爺還有娘呀?」

  翠兒點(diǎn)點(diǎn)頭,「可聽說老夫人待人并不和善,不像爺,平時(shí)雖精打細(xì)算,卻從不曾刻薄我們這些下人。還聽說,前幾個(gè)月老夫人還住在這時(shí),有個(gè)ㄚ鬟因不小心打破了一只唐朝留下的骨董,被老夫人命人打斷了條腿呢!」

  「老夫人這么……兇?」文文不由得張大了嘴,心里頭已自動把老夫人歸類為惡婆娘之列。

  翠兒不是很確定地道:「老夫人是不是真這么兇,我們并不知道,只是聽人這么說過啦!不過,我來這兒的這段時(shí)間,還沒見過老夫人!雇蝗唬掍h一轉(zhuǎn),「小姐,水溫剛好,讓我們服侍妳沐浴吧!」

  「我自己來就行了!顾龔膩頉]被服侍過,雖然被人服侍是福氣,也令人感到羨慕,可那并不是自己。再說,突然要自己被人服侍,她只覺自己就像是被狼覬覦的小半,惶然不安極了。

  「這怎么行呢?爺要我們服侍妳沐浴更衣,怎么可以讓小姐自己動手?再說,要是讓爺知道了,可是會怪我們的。」

  「是呀!小姐,就讓我們服侍妳嘛!」

  文文為難地望著她們兩人,有些困窘地道:「可是……可是我沒讓人服侍過呀!更不曾在別人面前……裸露過身體……」

  傍晚在溪邊被李大爺瞧見個(gè)例外。

  「小姐,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妳就會習(xí)慣的!勾鋬盒χf。

  「可是我……」她仍希望自己動手。

  翠兒、小佳最后也顧不得文文的意愿,徑自為她脫下那套又破又滿是污垢的衣裳,并將她半推半丟地丟進(jìn)滿是溫?zé),飄散著桂花香味的澡桶中。

  *                        *                            *

  泡了一下滿是桂花香的熱澡后,真是享受。現(xiàn)在只是舒服過后,她卻得去面對那個(gè)將自己買下的男人……文文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領(lǐng)路的翠兒、小佳只是回頭看了文文一眼,也不多說什么,便繼續(xù)帶路;畢竟,有些事除了本人外,他人壓根就幫不上忙。

  不一會兒,小佳輕聲地對著文文說:「小姐,爺?shù)臅康搅!?br />
  翠兒則在這同時(shí)敲門、推門而進(jìn)!笭,翠兒帶小姐來了!

  文文只得硬著頭皮,跟著踏進(jìn)那間滿是卷宗、書籍的屋子,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前翻絞了起來。

  李鐵生一聽到「小姐」兩個(gè)字,眉尾一挑,倒也沒說什么,「妳們可以下去了!

  待她們退出書房,將門帶上后,李鐵生才將視線放在臉上滿是不安的文文道:「到那邊坐下!故种械墓P桿往前一指,他又低頭工作。

  文文乖乖地順著鐵生的意思,只是一坐下,她就忍不住猛吞起口水來。

  只因她的面前,正有四碟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及一碗白得會反光的米飯,誘得她肚子不爭氣地「咕咕」作響,口中的唾腺更是受到刺激,努力地分泌著唾液。

  「我知道妳餓了,不用強(qiáng)忍,吃吧!」李鐵生突然出聲,但仍低著頭。

  李鐵生看似正在忙,忙到無閑看她?蓪(shí)際上,是因?yàn)榈谝谎劭吹剿,他的身體便滿著欲望;可他并不想馬上就要眼前這個(gè)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的女人,為他解除身體的緊繃,只是自己身體是最忠實(shí)的,于是他借著工作,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看她。

  「我可以吃這些……東西?」文文不甚確定地開口問,這些看起來不像是剩菜剩飯,她真的能吃嗎?

  「那些是我特地命人送來的,妳就吃吧!我向來沒有習(xí)慣用消夜,妳自個(gè)兒吃,等吃飽了再叫我!顾ь^依然未看她一下,只是語氣中隱隱有些不耐煩。

  一動箸,文文便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只是長時(shí)間的忍饑下來,她的胃早已縮小得裝不上多少食物,不一會兒便飽了,甚至還感到胃脹,有些不舒服。

  「我……吃飽了。」她有些不安,對著仍低頭搖筆桿打算盤的男人道。

  李鐵生這才自那堆帳本中抬起頭來。而這還是頭一回,他覺得帳本讓他感到不耐煩。

  他瞥了一下文文身前的那些菜飯,每一樣都剩下不少。

  「妳只吃一點(diǎn)就飽了?」他以為文文不感放膽吃,便謊稱自己飽了。

  文文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我真的吃飽了……可能因?yàn)轲I太久了!

  「我還是希望妳能多吃一點(diǎn)!估铊F生知道文文所說的可能是真的,可他依然感到一絲不悅。

  「我真的吃不下……不如,這些東西留下來給秀秀,等秀秀醒了,肚子一定會餓的。」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她真的過怕了,但最怕的還是怕秀秀撐不下去,留她一人在這世間。

  李鐵生聞言,眉頭一擰,「我不會虧待她的!

  看她似乎仍擔(dān)心妹妹的病情,他不由得對她解釋,道:「在妳沐浴更衣的時(shí)候,秀秀已經(jīng)讓大夫看過,雖然還沒退燒,但已服下湯藥及廚房特地熬煮的肉湯了!

  文文一聽到有關(guān)秀秀的事,忍不住整個(gè)人撲到李鐵生的身上,緊抓著他的衣服,急忙問:「大夫有沒有說什么?秀秀要不要緊?病會不會好?」

  「妳很擔(dān)心妳的妹妹?」李鐵生那雙深邃的眼眸凝視她。

  文文毫不遲疑地點(diǎn)點(diǎn)頭。

  「為了妳妹妹,妳什么都肯做?」

  文文依然是點(diǎn)頭。

  李鐵生對著她露出一抹足以令人炫目,卻讓人打心底感到不安的笑容,「我會給妳妹妹最好的生活環(huán)境,但,我要妳留在我身邊。」

  轟地,文文感到腦子一片混亂。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我已經(jīng)將自己賣給你,不是嗎?」

  「沒錯(cuò),但我想……妳的價(jià)值并不算太低,因此我愿意給妳更好的報(bào)酬,讓妳妹妹往后不需要再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并讓她以小姐的身分在這偌大的李府成長;而妳給我的代價(jià)是一生一世留在我身邊,如何?」

  這是他第一次不計(jì)成本,更是他第一次想要擁有一個(gè)女人,即使文文比自己小了十二歲。

  「你是說真的?」文文孤疑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這么優(yōu)渥的代價(jià),竟只要出賣她自己的忠心?

  「當(dāng)然!」

  文文深吸了口氣,心中仍有疑惑,「我要怎么相信你必能說到做到呢?我聽說……大爺你并非是個(gè)慷慨的人,我如何確定你所說的話,你將來不會反悔?」

  「我想這應(yīng)該可以給妳一個(gè)保證!估铊F生傲然地對著她一笑,自頸間拿下一只玉制的鎖煉,將它塞進(jìn)文文的小手中,「這是我小時(shí)候爹娘為我打造的保命鎖,拿到外頭去賣,還可以賣個(gè)千兩白銀,妳可以將它拿給秀秀配戴!

  那只冰涼的玉鎖鏈,有如一塊燒紅的碳火,令她立即想甩掉,可她不能!

  「你不怕我拿了這塊玉鎖煉帶著秀秀逃走?」

  「妳不會的!」他那深邃的眼眸瞅著她,語氣堅(jiān)定。

  是的!她不會。即使出賣自己的肉體,她也會為自己留下一丁點(diǎn)自尊與倔傲。

  「看來我們成交了。」李鐵生笑說。

  文文咬著下唇,微微地點(diǎn)點(diǎn)頭。

  她不斷告訴自己,這么做是為了秀秀,如今秀秀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如必須為秀秀的未來打算,她要讓秀秀回復(fù)以往的精神及那既純真又可愛甜美的笑容……

  *                        *                        *

  隔日一早,李鐵生便命人將早膳送至李府最美的景點(diǎn)--后院人工湖泊旁的一座木造小涼亭。

  「怎么不吃呢?」李鐵生一副輕松寫意的模樣問。

  「我會吃,只是現(xiàn)在有點(diǎn)沒胃口。」文文可不想浪費(fèi)眼前的食物,若現(xiàn)在可以不對著他,她想她一定會吃的飽飽的。

  「沒胃口?該不會是嫌這些食物不夠好?」李鐵生斜睨著文文,半譏半刺探地問。

  「嫌?怎么會,可以求得一頓剩飯剩菜,我都要慶幸了,怎敢嫌這些完好又是剛起鍋不久的飯菜!故茄!昨天之前,她甚至連吃的都求不到,她如何敢去嫌這些廚娘辛辛苦苦煮出來的食物。

  「那是什么原因讓妳沒胃口?」他那雙探索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文文臉上的神情。

  「少爺不會想知道的。」文文瞄了他一眼。既然他都已經(jīng)成為她的主人,那么她也就只有慢慢去習(xí)慣這樣的改變。

  「看來那原因該不會是讓人不樂意聽到吧?」

  「我想,是的!

  他看得出來,她不怎么高興,甚至也隱約猜得出那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缚墒,我還是想要知道原因。」

  「既然少爺想知道,那么文文就說了!顾钗跉猓站o藏在桌面底下的拳頭,硬著頭皮道:「我之所以會沒胃口,是因?yàn)樯贍敗屛奈南氲阶蛉諏⒆约航o賣了,而且還不只是出賣肉體而已!

  對這樣的老實(shí)答案,李鐵生不怒反笑,問:「妳很在意?」

  文文低頭不語。

  他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有些惡劣地笑了笑,「過了這么長一段時(shí)間的兒討生活,自尊該已被磨滅了;如今只是把妳的忠誠賣給我,這么難接受嗎?」

  看著文文嘴角那抹有些苦澀的笑,李鐵生忍不住好奇問:「妳在想什么?」

  她看了李鐵生一眼,便低著頭搖了幾下,「沒什么!

  「可妳的神情告訴我有!」他硬是抬起她的下巴,不容反駁地對著她說:「告訴我,我要知道!」

  她避開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真的沒什么,我只是在笑自己的處境,如果少爺硬要文文說出個(gè)所以然的話……我想去看看秀秀,自我昨夜里進(jìn)到李府后,就不曾見過她。」

  「我會讓妳見秀秀,但是……我要求代價(jià)!顾Φ挠行┕之,仿佛就像一頭偽裝成無害的野獸,正等著獵物自動上門似地。

  文文不解,「代價(jià)?我不是已經(jīng)把自己賣給你了嗎?」

  「對!但到現(xiàn)在,我都還未索取到代價(jià)。」他的目光由她的臉往下梭巡了一圈,最后落在文文的胸部。

  這下她終于懂了,原本白皙的臉,霎時(shí)轉(zhuǎn)成粉紅。她強(qiáng)壓下不斷往上沖的羞赧,問:「若……我將代價(jià)給了你,你就讓我見秀秀?」

  「聰明。」他丟給她一記贊賞的笑容。

  「我……我……」抵不過那如浪涌來的羞赧,文文只得低著頭避開他的雙眼,鼓起勇氣道:「我可以現(xiàn)在就給你……」

  李鐵生得意地大笑一聲,「看來妳已經(jīng)懂得自己的本分,又有那個(gè)決心,那么代價(jià)我入夜再跟妳索取,等會兒就帶妳去見妳妹妹!

  「不過,妳得好好將自己的胃填飽,努力讓自己身上多長些肉,我不想天天抱個(gè)像木柴一般硬的女人!

  木柴?她往下一看--他的話很殘忍,但他說的沒錯(cuò)。

  文文認(rèn)命地拿起碗筷,說:「我會照著少爺?shù)脑捵龅。?br />
  就算她以后會換主人也沒關(guān)系,只要妹妹可以得到幸福。文文不斷地這么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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