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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國王 第十章
作者:喬蕓
   
  安道爾推開房門,看見凱雷持先他一步的等在房中時,驚愣得一時無法掩住的真感情,即使他立刻收斂了表情嗓音仍不免低啞,“你很久沒有循密道來我找我了。”正確的時間是從裴雅來了以后。

  有時候是為了掩飾變身,或是有較機密的國事相商,有時甚至只是單純的想私底下閑談,凱雷特會偶爾利用密道來安道爾的房間。想起那段親密的時光,兩人都同時陷入回憶里。

  但是自從裴雅來到萊恩王國以后,兩人間就少有這種私密的事了。

  憶起自己今天的目的,凱雷特的表情嚴(yán)肅得近乎冷酷!耙驗槲蚁M还艽鸢笧楹,我們之間的談話不要流傳出去!

  安道爾感覺血色從臉上慢慢的流失,他已經(jīng)猜到凱雷特要問他什么了。

  為了掩飾發(fā)抖的雙手,安道爾走到酒柜前,斟一杯酒,想藉酒精刺激他的勇氣,讓他能夠平靜的轉(zhuǎn)頭面對凱雷特。

  “你想談什么?聽你的口氣似乎滿嚴(yán)重的!逼鋵嵥麑@幕早有心理準(zhǔn)備,只是驚訝于凱雷特怎么到現(xiàn)在才想到他有嫌疑。

  若不是裴雅占滿他的心思,以凱雷特以往的精明,他早該發(fā)現(xiàn)有諸多疑點了。或許他就是希望他能藉由疑點的追查,找到一切的起因。

  凱雷特攢眉,不贊同他手上的烈酒,卻強忍著沒開口斥責(zé)。他現(xiàn)在有比安道爾大清早喝烈酒更重要的事。

  “告訴我,裴雅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終于還是來了。

  安道爾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既承認也不否認。臉上陰柔的表情,似乎覺得凱雷特的問題很可笑。

  “你為什么認為是我做的?尤其是‘你認為’我深愛裴雅的時候!”

  沒有得到安道爾的否認,情緒激動的凱雷特,沒有聽出他的話中話。“對方不愿意裴雅當(dāng)上我的王妃。而所有的人當(dāng)中,大概就屬你最不樂意見裴雅當(dāng)我的王妃了。”

  “對,我痛恨裴雅即將成為你的王妃!”安道爾大方的承認。

  一個箭步,凱雷特沖向前,揪住安道爾早已歪斜的領(lǐng)巾!八阅銓幵付舅滥闼鶒鄣娜耍膊辉缸屗蔀閯e人的愛妻?”

  對于凱雷特導(dǎo)出的結(jié)論,安道爾笑了,笑得既悲又凄涼。他撥開凱雷特的手,一口喝光杯中的的烈酒,然后將杯子砸向壁爐。水晶的碎片,映著窗外的陽光,閃爍著波光就像情人眼中流不出的淚珠。

  “凱雷特,想不到相處這么多年,你完全不了解我!如果我愛一個人,我會全心全意的爭取他,但是我不會做出任何一絲傷害他的事。我愛他,如果我的愛人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要對付的,是我的敵人,而非我的愛人!凱雷特,你太不了解我了,你從來就不了解我!”最后幾句話,低沉得像情人的控訴。

  情人的控訴?凱雷特甩甩頭,想甩掉自己心底怪異的想法,“這么說,對裴雅下手的人不是你?”

  安道爾臉上的表情教人猜不透!拔腋嬖V過你了,我要對付的對象,會是我的情敵!現(xiàn)在你還認為是我嗎?”

  凱雷特,我已經(jīng)暗示這么明顯了,求你正視我的感情,讓這一切都結(jié)束吧!

  但教安道爾失望的是,凱雷特接受了他的說辭。

  “既然不是你,那我就放心了。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為了裴雅的事打破了我們長久以來的關(guān)系。”凱雷特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關(guān)系?安道爾在心中狂吼:我們之間有“關(guān)系”嗎?

  看著轉(zhuǎn)身步入密道的凱雷特,安道爾忍不住沖動的喊住他:“凱雷特,我……我……”

  雙手握緊又放松,感情和理智劇烈的掙扎,像極了天人交戰(zhàn),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像是不給他反悔的機會似的,凱雷特迅速的走入密道,關(guān)上密門。聽著門那邊傳來的狂笑聲,凱雷特的心,隱隱的在告訴自己答案。

  ***

  隨手帶上房門,裴雅習(xí)慣性的望向窗口──又逢月圓!

  難怪凱雷特從下午就不見人影,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變身了。

  再過兩天就是她的大喜日子了,雖然只有儀式,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的婚禮,結(jié)果宮內(nèi)非但沒有喜慶的氣氛,甚至戒備有如敵軍入境。

  為了最近她連續(xù)出了幾次的“意外”,皇宮內(nèi)增加了三倍的禁衛(wèi)隊來戒備,每個人都緊張得有如上緊發(fā)條的玩具兵,稍有一點驚嚇就會彈跳起來。裴雅擔(dān)心在如此風(fēng)聲鶴唳的氣氛下凱雷特要是一不小心泄了“獅蹤”,就會被人剝下皮來做椅墊──萊恩的禁衛(wèi)隊可不比安斯加的散漫。

  就是因為腦中全是凱雷特被“圍剿”的畫面,所以直到她走近床邊,才猛然發(fā)現(xiàn)房中另有其人。

  “啊──”裴雅伸手,掩住一聲輕呼。

  黑衣人隱在黑影里,身影淡漠得讓人一不小心就給疏忽了。

  “裴雅公主,你似乎特別的好運。只可惜好運氣在今夜以前全用完了”特意壓低的嗓聲,夾雜著一絲說不出的熟悉。

  對方一身黑衣的打扮,特意的站在陰影里,依稀只看見一具高瘦的身影,臉上蒙著面罩,讓裴雅睜大了雙眼,還是瞧不出對方是誰。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對方絕無好意。

  該死的凱雷特!這幾天,“凱特”天天在她這邊守夜都沒事,怎么今晚它才不在,對方就恰巧的找上門來?而且,除了她的房門前有一組固定的衛(wèi)士外,還有三組衛(wèi)士不定時的巡視,整個皇宮就有如銅墻鐵壁般,連只蚊子都難以飛進來,這個刺客怎會有通天的本領(lǐng),還能在這種情況下,不驚動任何人的溜進來?

  裴雅咽下似乎已跳到喉嚨的心臟,強自鎮(zhèn)定的嚇唬對方,“你是誰?你不怕我叫衛(wèi)士嗎?”

  但事實是──她不能!

  對方似乎也清楚裴雅的顧忌,彎身行禮的姿勢充滿嘲諷!敖行l(wèi)士?是嗎?請便!只怕你不敢!”

  裴雅愣住了。她沒想到對方會看出這是她的虛言恫喝。

  她這一叫,一定會引來衛(wèi)士沒錯,怕就怕“凱特”也守在附近,今晚的它不比平常,若是它聽到她的呼救,不顧一切的闖進來,到時不明原因的衛(wèi)士要對付的恐怕不是刺客,而是無法變回人身的“凱特”了。

  “叫!為什么不叫?”

  對方無情的刺激裴雅,如絲的音調(diào)中,透露出明顯的嘲笑與憎恨。

  “最近幾夜凱雷特國王都深情的守在你床畔。今晚缺少他柔情的守候,你睡得安穩(wěn)嗎?說不定你這一呼叫,就引來凱雷特國王心疼的保護呢!”看來,對方對他的作息甚為了解,連“凱特”近日守夜的事,他都……

  不對!

  裴雅瞪著陰暗中的人影,忽然震驚得倒抽一口氣,立刻頓悟出對方是誰。

  “安道爾!”黑影隨著裴雅的輕喊而僵住了。“只有你才知道凱雷特變身的秘密!”裴雅指出他剛才話中明顯的語病。

  刺客或許可以窺察到她的作息行程,知道她的身旁有一只獅子在守護,但是清楚這獅子即為凱雷特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只剩下一人!

  現(xiàn)在裴雅終于知道刺客為何能神通廣大到在她的房門前有衛(wèi)士站崗的情況時,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來。

  因為安道爾必定是在掩飾凱雷特特殊情況下的時候,知悉了密道的秘密。當(dāng)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擺在她身上的,沒有會去特別留意安道爾進入了凱雷特的房間;即使有人看到了,頂多也只會以為安道爾有事找凱雷特,不會將兩者聯(lián)想在一起。

  黑影心中掙扎了一會兒,最后脫掉臉上的面罩,站在月光下。在銀亮的光線下,清楚的照出安道爾臉上恨意的扭曲,“是的,原本只有我知道,直到他告訴了你這個我們兩個共同保守的秘密!”

  誰都沒想到,主謀者竟然會是安道爾!

  “蛋糕上的毒是你弄的?”裴雅很直接的反應(yīng)。

  “對!”安道爾大方的承認了。“那天我在你房門前遇見杰洛士,他正遮遮掩掩的準(zhǔn)備將蛋糕放進你的房間。我不知道他拿蛋糕給你為什么還怕人看到?但是我卻看到了機會。于是我繞到凱雷特的房間,穿越密道到你的房間,在杰洛士給你的蛋糕上撒毒。只可惜中毒的人是凱雷特!你大概也猜出,連那條小白蛇都是我放的。因為我看見你和杰洛士的小蛇很親密,知道你不會畏懼這類的小動物!

  “所以你就故意擺條和杰洛士那條小白蛇一模一樣的蛇在我的床上,引誘我去捉它!”裴雅迅速的替他歸出結(jié)論。

  安道爾冷冷一笑。“對!只可惜你運氣太好,兩次都讓凱雷特救了。但是現(xiàn)在是月圓,凱雷特勢必已變成獅身。如果你真愛他,那你就安安分分的接受你的命運,不要驚動了凱雷特,以免危及他的安全!

  “你還需要顧忌凱雷特嗎?殺了我,又嫁禍給杰洛士,等到你的計劃成功,鏟除了周邊所有的障礙,你下一個目標(biāo)不就是凱雷特嗎?你現(xiàn)在干嘛還要多此一舉的去擔(dān)心他的安危!”裴雅對安道爾現(xiàn)在仍假惺惺的關(guān)心凱雷特感到不屑。

  “我無意陷害杰洛士,只因他和你較為親近,比較好利用。而且凱雷特對家人特別心軟,絕不會對杰洛士用刑的!卑驳罓柊舱f出他的“用心”。

  “哼!”裴雅對安道爾的說辭不屑的冷哼“你替自己辯駁得多完美!如果大臣為了匡正律法,要求凱雷特交出兇手呢,那時凱雷特還能徇私嗎?”

  被裴雅這么一搶白,安道爾頓覺氣短。

  杰洛士一直視他為另一個哥哥,但他卻利用杰洛士對他的信任,將杰洛士拖入危險中。

  裴雅一邊和安道爾扯,企圖爭取時間,一邊偷眼打量她和門口的距離,估計她逃脫的機率有多大。

  眼見安道爾已經(jīng)分心,裴雅再接再厲!盀槭裁矗∪绻阆氘(dāng)萊恩的國王,不管我的死活,對你的王位沒影響;你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凱雷特才對,為什么你卻先對我下手?”

  安道爾的嘴角不屑的揚起,嘲笑她的的愚蠢。“如果我想殺死凱雷特,在月圓他變身為獅子的時候,就可以公開的招來衛(wèi)士,輕易的殺死他,不需要這些計謀。”

  “那為什么是我?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殺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可恨!剛才她為什么那么心不在焉,沒有早一點發(fā)現(xiàn)房內(nèi)有人?現(xiàn)在可好了,這么一大段距離,除非有奇跡出現(xiàn),讓她突然長出一對翅膀,否則她絕不可能快過安道爾。

  安道爾盯著裴雅,微揚的嘴角,似乎明白裴雅心中打的主意!皻⒘四銓ξ覜]任何好處。事實上,我原本也很欣賞你,你活潑自然的個性,和那些個只會假笑造作的公主、淑女們都不同。你會捉弄杰洛士、會同凱雷特斗嘴、替沉寂的萊恩王宮帶來歡笑。我一直很喜歡你,也曾想當(dāng)你的朋友,直到……直到……”說到這,安道爾忿忿地住了口。

  拖延時間、拖延時間,只要拖延下去,一定會有人發(fā)覺不對勁!裴雅向自己加油著。

  “直到凱雷特告訴你他要娶我,破壞了你當(dāng)萊恩王國的國王的計劃?”裴雅猜測的接下去。

  安道爾假意無奈的搖頭!澳阋恢备悴欢也灰跷!我甚至不在乎凱雷特娶妻立妃!因為我知道為了王位的繼承,他必定得立妃──但我無法忍受他愛上你!”最后一句話,安道爾爆發(fā)的低吼出來。

  他的痛苦嘶喊,吸引了斐雅的全部注意。她研究著他臉上狂怒的恨意,終于頓悟為什么安道爾如此恨她了。

  一種誰都沒有意料到的情感──嫉妒!

  “你不想當(dāng)國王,你是想當(dāng)皇后!”裴雅不敢置信的開口。

  安道爾把裴雅的震驚誤當(dāng)做鄙夷。“你覺得我很惡心是不是?你天生是一個女人,怎會了解我的痛苦?你可以明白的公開你的愛情,坦然的接受凱雷特全部的深情,你怎會了解每一個放肆的眼神都要壓抑,內(nèi)心深處的真情被凱雷特當(dāng)成玩笑的那種心情,和仍要現(xiàn)出笑臉掩飾的那分感受?”安道爾低吼出心中的傷痛。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泣血的悲哀。十多年的愛戀,無處傾訴,積壓在他的內(nèi)心,壓得他好沉、好重。

  “你知道每次我當(dāng)他的替身,躲在床上時,全身就像是被嫉妒的毒蛇噬咬一般,內(nèi)心不斷的猜疑,他是變身為獅子?還是約了某個女子見面?但是我從不敢問!因為我沒資格。我對他的愛絕不會比你少,甚至比你更久。但是為什么你的感情就受到了眾人祝福,而我的卻是最見不得人的恥辱?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因為他甚至不曾懷疑過。他以為我愛的人是你!”

  斐雅無言的回望安道爾,震驚于他的笑容下,竟藏著如此深沉悲哀的感情。

  一時間,除了月光,房間內(nèi)寂靜無聲,仿佛連萬物都無言以對。

  緩緩的,安道爾舉起手中的長劍,月光下的長劍,映照出安道爾的愛情。裴雅立刻清醒的記起自己現(xiàn)下的處境,現(xiàn)在不是感傷的時候,保命要緊。

  ”呃──安、安、安道爾,其實殺了我,呃──對你的處境并沒有太大的幫助嘛!看在你我以前的交情上,你、你……”裴雅緊張得都結(jié)巴了。

  “你一死,凱雷特就會是我的了!你死了,凱雷特心碎得不會再娶,他就會永遠待在我身邊。你得到他的心,我得到他的人,很公平,是吧!”

  裴雅看著安道爾握著劍一步步的逼近,她也一步步的后退,到小腿肚抵到了床沿,跌坐在床上。

  安道爾滿意的揚起笑容,舉起長劍,對準(zhǔn)斐雅的喉嚨。銀白的劍身,在銀白的月光照耀下更形森冷。

  “祈禱吧!以前兩次都是凱雷特救了你,但是今晚凱雷特必定變身,再也無法救你了!”

  裴雅像是被催眠的看著安道爾的長劍往她刺來,被嚇呆的腦子緊閉上雙眼,死前的腦中,全是同一個人的笑容──

  仿佛過了好幾輩子,預(yù)期中的死神還沒有降臨,裴雅才敢放大膽子的張開一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手毅然無畏的捉住長劍。順著劍身滴滑的殷紅血漬,和銀冷的劍身形成休目驚心的對比。

  順著手臂看上去,裴雅看到一個應(yīng)該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人──

  “凱雷特!你怎么……”裴雅訝異的瞪著手臂的主人。

  不僅是裴雅訝異,連安道爾的表情都像是心中最恐怖的鬼魅具化成形般的瞪著凱雷特。

  “你今晚必定變成獅身的!”安道爾低喃的語句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凱雷特直直的望入這個比親兄弟還信任的男人的眼中!拔沂牵≈钡轿以诿艿乐锌匆娔阌窔⑴嵫。失去她的恐懼,刺激我沖破了最后的一道關(guān)卡!

  安道爾臉色蒼白,身形搖晃了一下!澳阋恢倍阍诿艿乐,所以你全聽見了?”

  “安道爾!”凱雷特低啞的嘶喊,卻不知道能說什么。

  “其實你心底早已有了懷疑,不是嗎?否則你不會特地選在今夜設(shè)下陷井。因為如果主謀者是我,絕不會放棄你們成婚前的最后一個月圓夜!你也不用太自責(zé),或許我的的心底也有想乘此機會,強逼你正視我的感受,否則不會明知道你不可能離開裴雅太遠,仍故意踏入你的陷井里。好了,現(xiàn)在我們兩個都達到目的了,可惜的是,我們兩個也都輸了!”安道爾無奈的說著。

  凱雷特的反應(yīng)不是他早就預(yù)料到的嗎?為什么他還不能接受事實而感到悲哀呢?

  安道爾凄涼的一笑,眼中悲哀的神情,讓凱雷特不忍卒睹的偏過頭去。安道爾卻乘此機會棄劍,側(cè)身朝床邊的裴雅撲去。

  凱雷特心中一凜,跟著安道爾的身形偏過身子,擋在裴雅的身前,并且立刻倒轉(zhuǎn)劍身,握住劍柄的朝安道爾揮去。

  而這卻只是安道爾的一個虛招,他乘凱雷特轉(zhuǎn)劍的空檔,朝上次凱雷特砍斷小白蛇后把劍兀自留在原地的角落奔去,并且拿到劍后,回身往凱雷特刺去。

  安道爾的每一劍都又狠又猛,凱雷特在閃避不及的情況下,不得不舉劍自衛(wèi)。

  安道爾像是不顧自己生命般的任由自己的空門大開,一味的豁命狠攻。兩人的劍法原就習(xí)于宮中的一位武師,招式相異不多,而安道爾又往往只顧傷敵,不顧凱雷特的劍尖已比到要害,致使平常劍法較安道爾為佳的凱雷特,在不愿傷他的情形下,漸漸被逼于下風(fēng)。

  裴雅看得心驚膽跳,緊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的驚呼會讓凱雷特分心。

  聽到聲響的衛(wèi)士,撞開門沖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面都愣住了,不知道熱斗中的兩個人只是像平常一樣的在比武還是來真的?

  在安道爾不閃躲自己胸前的劍尖而一劍刺入凱雷特的左臂后,衛(wèi)士們終于明白安道爾的意圖,立刻拔出劍來護衛(wèi)王上。

  “住手!”凱雷特按緊左臂,眼睛不離開安道爾的下令,“統(tǒng)統(tǒng)退出去!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進來!違令者斬!”

  衛(wèi)士猶豫了一下,終究聽令退出。而安道爾也再次舉劍攻擊。

  月娘似乎也不忍見這對手足相殘,掩臉的躲進烏云后。陰暗的房間內(nèi),只見兩個高大相似的影像,各自盡力的揮動手中的長劍,偶爾長劍相擊,迸出桔色的火花,更增添危險的氣氛。

  再勢均力敵的爭斗,都會有勝負之時的一刻。黑暗中,其中的一人,慢慢的退往墻。憑著心靈相通的直覺,裴雅知道那是只守不攻的凱雷特。

  當(dāng)決定性的一刻來臨,兩人都盡力的揮出手中的長劍。

  時間似乎在此靜止,除了當(dāng)中的一把長劍緩緩下垂,兩人都像木偶般的僵住,剩下唯一一把的森冷的長劍,橫互在彼此之間,動也不動的平舉著。

  盡管將眼睛睜到最大,裴雅無法看出到底劍在誰的手上。

  月娘終于也忍不住好奇心,又悄悄的從白云后探出頭來,灑落一室清的光線,映照出安道爾胸前大片的血跡。

  凱雷特手中的長劍,激動得微微顫抖。因為,只要再深一寸,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安道爾。

  ***

  “為什么故意認輸?”凱雷特厲聲質(zhì)問。剛剛?cè)舨皇前驳罓枔]到他胸前的劍沒有刺下去,這場爭斗的結(jié)果絕不會是如此!

  安道爾眼中的情焰,如同他胸前的血般赤烈。“認輸?哈哈哈……”安道爾的笑聲凄厲又悲涼!凹热槐荒懵牭搅,不管結(jié)局是什么,我都已失去人,輸贏對我來說又有何差別?你為什么不干脆刺下去,結(jié)束我的痛苦?”凱雷特眼中的嫌惡,會比他胸前的傷口更教他心痛!

  瞪著他胸前大片的血跡,凱雷特憤然的將長劍砸向地上。

  “為什么?”凱雷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問的是什么。

  是要問安道爾為什么會愛上自己?還是問他為什么不早告訴自己?還是問他為什么要采取這種手段??

  安道爾慘然一笑,倒向墻壁,滑坐在地板上!耙驗槲也桓姨谷坏母嬖V你。我知道你對我沒這種感情。我不想失去你,但是又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愛上別的女人,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動,就要被內(nèi)心積壓的感情逼瘋了!因為,有太多的因為!而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愛你!”壓抑十多年的感情,卻是在這種情況下揭露。

  對于安道爾的告白,凱雷特只是一拳擊向墻壁。“我也同樣愛你!我對你比對杰洛士還信任,只有你知道我變身的秘密,我們比一般的親兄弟還接近啊!記不記得我們無數(shù)次的夜談?記不記得我們互換身分……”

  “但是卻不是我對你的那般感情!”安道爾平板的語調(diào),像是在他自己的心上抽出一把刀!澳惝(dāng)我是兄弟、是朋友、是伙伴,卻從沒當(dāng)我是一個愛人。盡管你厭煩女人的矯柔作態(tài),但是你也從不曾回頭看過我!你從不看我的心、不看我的眼,也從不探究我心甘情愿為你背上殺父的罪名!”

  凱雷特瞪著安道爾,失神的低語:“我以為你是為了正義!”

  反瞪凱雷特,安道爾的嘴角緩緩上揚,扯出來的笑容,悲傷得令人心酸!澳憔褪俏业摹x’!”簡單的幾個字,道盡了他的感情世界。

  安道爾的回答讓凱雷特為之一僵。

  “你知道祖父為什么一直不肯答應(yīng)你的要求而特赦我嗎?因為他知道我在說謊!他知道那天我不是跟在我父親的后面,更不是為了什么發(fā)現(xiàn)我父親的行動怪異。那一晚,我是專程去找你,準(zhǔn)備向你吐露我的感情!結(jié)果主懲罰了我的罪過。那一夜,它讓我的雙手沾滿了我父親的血做收場。那是一場警告!主在警告我不應(yīng)有這份變形的感情!”

  凱雷特瞪著安道爾,無言以對。對于這份感情,他能說什么?

  像是早料到凱雷特的反應(yīng),安道爾悲哀的一笑,將靠近身邊的劍,滑向凱雷特的腳旁。“如果你還認為我是你的兄弟,還念著以前的情份,就殺了我吧!萊恩王國的律法很清楚。我寧愿死在你的手里,也不要因為謀殺皇族的罪名,而被吊死在城墻上任人指點。”

  凱雷特?zé)o神的盯著腳下的長劍,又望向安道爾,心里掙扎著。

  殺死安道爾?殺死這個他視為親兄弟的男人?只因罪在愛他?

  凱雷特反身走向床邊,緊緊的擁住裴雅,希望她的溫暖可以趕走他心底的寒冷!澳銖拿艿雷甙!就當(dāng)做這一切不曾發(fā)生。等到你不再愛我時,萊恩王國還是歡迎你的!彼麑Π驳罓枓佅逻@番話。

  面對安道爾,裴雅看到安道爾的眼光投往長劍,知道他的內(nèi)心正劇烈的掙扎,不愿離開故土,于是她開口了,“安道爾,凱雷特不可能親手殺死你的,他也無法忍受你被吊死在城門。為了凱雷特,你走吧!有一天,你還可以回來當(dāng)孩子的叔叔。萊恩王國永遠是你的家!

  安道爾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默然的盯著凱雷特的背影,頹然轉(zhuǎn)頭步入密道,因為當(dāng)自己的深情變成對方的負擔(dān)時,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聽到密道中的足音,凱雷特突然回過頭,喊住安道爾。

  “安道爾!”有件事如果他沒向安道爾瞪清,他一輩子都難以釋懷。

  安道爾沒有轉(zhuǎn)頭,他不愿親眼目睹昔日熟悉的笑臉變成嫌惡的表情。就讓他帶著一絲美好的記憶離去吧!這可能是他往后生活中,所擁有的唯一。

  “我愛裴雅,即使今日她是男兒身,也不能減低一分一毫我對她的愛戀!”凱雷特語重心長的說,不知安道爾會否了解他話中的含義。

  安道爾激動得雙肩微顫,凱雷特的這句話,釋放了他心頭多年的魔鬼,讓他知道凱雷特并沒有鄙視他,更讓他知道凱雷特之所以沒有接受他的感情,只因凱雷特不愛他,而非因為他的性別!

  “幫我愛他!”安道爾回頭對裴雅一笑,倏地掉頭離去。

  裴雅怯生生的喊住安道爾。“安道爾。”安道爾再次停住腳步。“我們還是朋友嗎?”

  “不!我們不是朋友。”不等裴雅的失望升起,安道爾接下去道:“我們是親戚!”

  足音再度響起,終至消失。這一次,安道爾終于可以走得安心了。

  感覺到安道爾的離去。凱雷特將裴雅緊擁得像是想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里。

  裴雅安慰的反抱住他,“他有一天會再回來的!

  “我真的愛他──”凱雷特微不可辨的聲音中,充滿了太多的傷痛和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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