虜?shù)?第八章 作者:喬南儀 |
走進(jìn)這家溫馨小巧的咖啡店,席與蝶不太費(fèi)力便找到坐在角落里的褚磊。 她綻開微笑,從進(jìn)褚磊為她拉開的椅子,看著他揚(yáng)手招來侍者。 “你吃過了嗎?”見她點(diǎn)頭,他一臉委屈的抱怨道:“我從早到現(xiàn)在什么也沒吃,快餓死了。” 她秀眉微揚(yáng),看著他向侍者吩咐了幾句,然后回過頭來面對她。 “我以為你下個月才會回臺灣!彼f!盀醮蟾绺嬖V我,你們在美國紐約和法國里昂的新飯店即將開幕,你接下來這半年可能得東奔西跑,根本不會有時間待在臺灣! “去他的飯店,只要有一位漂亮的小姐肯陪我吃飯聊天,再大的事都可以滾到一邊涼快去。”他露齒一笑!澳阆蛄⒌A(chǔ)打聽我,莫非是對我有不良企圖?” “我只不過閑來無事順口問問,你千萬不要誤會! “這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枉費(fèi)我一直十分仰慕你呢,席小姐!彼桓鼻缣炫鶇柕谋砬椋靡皇治孀⌒乜!巴炅耍倚膬x已久的美人兒居然對我沒興趣,我不要活了算了嘛! 席與蝶又笑了。和褚磊相處時總是這么愉快,他似乎就有把氣氛弄得輕松熱絡(luò)的本事。 她凝視著他,想著他和褚拓的不同之處。他不像褚拓那么嚴(yán)厲,她有些出神地想著,褚磊是從容的、幽默的,那份玩世不恭的獨(dú)特魅力讓他一向是女人目光的焦點(diǎn)。如果她不認(rèn)識褚拓,或許她也會為這樣的男人著迷,只是…… “怎么會突然想到要找我吃飯?”她柔聲問道,攪動著杯中的咖啡。雖然褚磊不像褚拓那般對她存有敵意,但近幾年來,她和褚磊也少有見面的機(jī)會。她有些訝異褚磊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她,和她訂下這個約會。 “自從那次在晶華酒店之后,咱們也有好一段時間沒坐下來好好聊聊了!彼f完頓了頓!霸僬f,你訂婚時我不在臺灣,是該親口向你說聲恭喜! 席與蝶淺淺一笑!爸x謝! “如果大哥知道我約你在這里喝咖啡,他可要嫉妒死了。”他咧咧嘴說道。“可惜他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大概也不會有閑情逸致管到我這邊來! 她愣了一下,而后勉強(qiáng)一笑,轉(zhuǎn)開頭去凝視窗外熾熱的陽光。那天早上當(dāng)她醒來時,褚拓早已離開,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離去的。如果不是枕上仍留有他的余溫和氣息,或許她會認(rèn)為那根本只是一場夢。 你是傻瓜,席與蝶,她閉上眼睛,在心里微微嘆息。對褚拓來說,她或許只是另一個被征服的獵物,一個心甘情愿的俘虜罷了,她怎能期望自己對他來說是不同的,期望自己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為什么會選擇饒邦睿?”褚磊過了半晌才說。“你不愛他,不是嗎?” “何以見得?” “如果你是因?yàn)閻鬯藿o他,那么你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郁郁寡歡,一點(diǎn)喜悅之情也沒有!彼麥厝岬氐。“為什么?與蝶,是什么原因讓你肯這么委屈自己,屈就于一段根本不會快樂的婚姻?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她的笑容褪去了些,變得有些勉強(qiáng)。 “這很重要嗎?人的一生中,并不總能得到真正想要的東西!彼氐,微側(cè)著一頭美好的長發(fā)。“邦睿沒什么不好,他有上進(jìn)心、有責(zé)任感,重要的是他對我很好。女人求的不就是這些?” “但你不愛他,這是最大的問題。沒有女人愿意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過一輩子,卻仍然欺騙自己那并不重要!瘪依趪(yán)肅地道,眼眸專注地盯著她!案嬖V我實(shí)話,與蝶,你愛大哥嗎?” 她呼吸一窒。有那么一刻,她想否認(rèn),想尖叫說她并不愛任何人,然而褚磊目光認(rèn)真地看著她,耐心地等待她回答,她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對他和對自己說謊。 “我愛他!彼穆曇舻腿缍Z。 “那么,為什么不讓他知道?” “他不會相信的!彼龘u頭,苦澀地一笑!八J(rèn)定了我是當(dāng)年策劃謀害他的兇手,怎么可能會相信我的話?” “這倒是。”褚磊靠回椅背,沉默片刻!按蟾缬袥]有和你談過我們的母親?” 她有些意外他會這么問,但是仍然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沒有。我母親和叔叔也一直避談這個話題,所以我只知道她……” “她不顧一切拋下了丈夫和兩個兒子,和你的父親私奔?”他平靜地接口,“既然如此,你應(yīng)該能諒解大哥之所以不相信你的原因,畢竟我們的母親給了我們一個很糟糕的示范,她不守婦道,紅杏出墻,和丈夫的好友有了奸情,最后連兩個年幼的孩子也不顧了。” 席與蝶咬住下唇。褚磊的聲音雖然輕松自若,但仍掩飾不住一絲潛藏的苦澀。 “我很抱歉!彼吐曊f道。 “傻丫頭,這關(guān)你什么事?你一樣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啊!彼麛偭藬偸,輕描淡寫地道:“我不否認(rèn),一開始我也曾經(jīng)很不諒解他們,但等年紀(jì)漸長之后,反而比較能理性的思考。我們都不知道當(dāng)時真正的情形,也不知道事實(shí)是否真如我們所想的那樣。感情這事是很難說的,有時它就是那么突然的發(fā)生了,否則哪來的‘相見恨晚’、‘恨不相逢未嫁時’這些詞兒?” 褚磊露齒一笑,朝她眨了眨眼!霸僬f,把這個事件全歸咎于你的父親也不公平,也許是我媽勾引你父親也說不定啊!就算他們違背了傳統(tǒng)禮教,只要他們過得開心自在,咱們又有什么資格責(zé)怪他們?” 席與蝶先是一愣,而后笑了。也只有褚磊能把這種事說得如此輕松。 “只可惜并非每個人都能這么想!彼A艘幌拢行┻t疑地接著問:“她是什么樣的人?” “我母親嗎?”褚磊瞇起眼,思索了半晌!八心荒荩臀腋赣H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所以她走了之后,我父親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shí)。他將她的照片全收了起來,也不準(zhǔn)我們提起,所以我對她的印象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 “她和你父親不和嗎?” “我也不清楚,因?yàn)槲液痛蟾鐝男【捅凰偷矫绹鴨垥,也無從得知那幾年他們的感情是否出現(xiàn)裂痕!彼麑捈缫宦枴!安贿^,我想他們大概也沒有時間吵架。那時的褚氏集團(tuán)正在發(fā)展的階段,我父親幾乎整天待在公司里,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蛟S也因?yàn)檫@樣,讓他們之間愈來愈疏遠(yuǎn),繼而有那件事發(fā)生! 席與蝶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再往下問!榜彝睾湍隳赣H的感情很好?” “嗯。我父親對他一向非常嚴(yán)格,所以母親就成了他暫時能紓解壓力的避風(fēng)港。他一直不能諒解母親何以會背叛我們,一聲不響就離開這個家,更甚者對方居然是他一向敬重有加的席叔叔。我想這才是他一直耿耿于懷的地方,他對你的敵意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了解。”她垂下睫毛,咬住嘴唇!澳銈冋疫^她嗎?” “當(dāng)然有。我父親在世時曾經(jīng)不準(zhǔn)我們?nèi)フ,但他過世之后,大哥曾經(jīng)動用過一些關(guān)系去查探各國入境資料。不過我認(rèn)為這沒有多大的作用,如果他們根本不打算再回來臺灣面對我們,那么找到他們又有何意義?” 席與蝶沉默著,雖然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但已不再像從前那般矛盾而不安。當(dāng)褚拓曾經(jīng)被他最愛的人背叛時,他會不會再輕易信任女人也是可想而知。這一刻,她突然能了解真正的褚拓,了解那個外表極端冷靜,內(nèi)心卻陰郁脆弱的男人肩上所背負(fù)的擔(dān)子有多重。 “所以,原諒他有時暴躁易怒得像頭不講理的大熊。他其實(shí)不像表面上那樣嚴(yán)酷,只是他有太重的責(zé)任要扛,不得不如此!瘪依谖兆∷龜R在桌上的手,溫和地道:“他是相信你的,只是嘴巴上硬是不肯承認(rèn)罷了。給他一點(diǎn)時間,他會想通的,嗯?” 她點(diǎn)點(diǎn)頭,朝他嫣然一笑!爸x謝你愿意告訴我這些,褚磊! 褚磊回以一笑,而后挑起眉毛,握起她的手至唇邊一吻。 她本能地順著褚磊的目光望去,一眼便瞧見那個朝他們直走而來的高大身影。 “哈勖,大哥!瘪依诖蛄藗招呼,仍然沒有放開席與蝶的手。 “你的秘書告訴我你在這兒吃飯!瘪彝爻谅曊f道,目光審視地掃過他們兩人!皼]想到你一回臺灣,急著見的不是我這個大哥,而是席小姐! “我和與蝶久未見面,見個面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嘛,這有什么不對嗎?”褚磊吊兒郎當(dāng)?shù)耐笠话c,斜睨著他!霸僬f你知道我一向就很仰慕與蝶,怎么,我不能邀她吃頓便飯?” 褚拓微蹙起濃挺的眉,視線轉(zhuǎn)向席與蝶。她沒有看向他,只是靜靜地坐著,目光清澈而柔和,神態(tài)安詳而恬靜,看起來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 然而她臉上的微笑卻不是針對他。事實(shí)上,她仿佛當(dāng)他是個透明人似的,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令他心里頗不是味道。 “我不認(rèn)為席小姐會接受你的追求!彼掏痰卣f道,牢盯著褚磊!盎蛟S你不知道,席小姐早已是名花有主,她上個禮拜已經(jīng)訂婚了! 褚磊的反應(yīng)只是挑高一眉!澳怯秩绾?只要她還沒有結(jié)婚,任何人都有權(quán)利追求她。”他朝席與蝶擠眉弄眼一番!皼r且我也不比她那個未婚夫差啊,你說是吧,與蝶?” “既然你們有事要談,那我先走了。”她簡單地說道,正想起身離開,褚磊伸出手制止了她。 “不急、不急,公事隨時都能談,倒是你和大哥也好久沒見了,是該坐下來敘敘舊。你說是不是啊,大哥?”他睨了兄長一眼,顯然不在乎他皺起的眉頭,逕自悠哉的起身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一時間,這個僻靜的卡座只剩下他們兩個沉默對峙。席與蝶沒有開口,盡管她內(nèi)心忐忑不安。 “褚磊和你聊了些什么?”半晌之后,褚拓終于開口!斑@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和褚磊在一起。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嗎?” 席與蝶迎視著他的目光,他的表情依然莫測高深,但她依稀看出其中有一絲戒備和……介意。噢,他是在吃醋嗎? “你以為我會和他聊什么?”她反問!叭绾尾邉澚硪粓鲋\殺?” “你是有可能會這么做,但我不相信褚磊會想謀殺自己的大哥!彼[起眼睛打量著她,慢吞吞地道:“不過美色當(dāng)前,一般的男人很難拒絕這樣的誘惑,也難怪褚磊和饒邦睿都會為你著迷了! “我和褚磊只是朋友間的閑聊,這有什么不對嗎?”她神色平靜,聲音輕柔地說道!爸辽偎缓尬,還愿意把我當(dāng)成朋友,沒有因?yàn)樵蹅儍杉疑弦淮亩髟咕秃臀覕嘟^往來! “因?yàn)槿绱耍阅銢Q定將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褚磊身上,因?yàn)樗@然比我更容易上當(dāng)?” 席與蝶握緊拳頭,眸里開始閃現(xiàn)怒氣。褚拓似乎總有辦法挑起她的怒火,尤其是那嘲諷和自以為是的態(tài)度。無論他是否遭受過什么樣的背叛,他這么說都太過分了。 “如果你要這么想的話,那就隨你高興吧!彼Z帶惱怒地道,高傲地仰起下巴!叭绻麤]事的話,我想先走一步! “如果不是因?yàn)樾奶,你何必急著?”她正想轉(zhuǎn)身離開,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緩慢而低沉。“怎么,才幾個小時不見,這么迫不及待想回去見你的未婚夫了?” “就算是,那也不干你的事! 她驚喘一聲,因?yàn)樗呀?jīng)一把攫住她的手臂,目光兇狠地瞪視著她。她不甘示弱地挺起背脊,倔強(qiáng)地仰起下巴瞪了回去。 “誰說不關(guān)我的事?”褚磊聲音緊繃地道:“該死,你屬于我,而你卻說這不關(guān)我的事?” “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褚先生!彼龥]有浪費(fèi)力氣抵抗,聲音平靜而淡漠!昂鸵粋你認(rèn)為是招蜂引蝶、水性楊花的女人扯上關(guān)系,你不覺得有辱你高貴的身份?” 席與蝶別開頭去,祈禱她的眼睛沒有泄露出她的顫抖。 褚拓的眼睛緊盯住她,看見她的嘴角倔強(qiáng)的緊抿。他說話傷了她,他知道。這些天來,她的身影如影隨形地纏住他,思念幾乎令他發(fā)狂;然而一見到她和褚磊有說有笑,他卻忍不住一陣妒意直往上竄。 他在嫉妒!該死,他居然在嫉妒自己的弟弟! “我可以走了嗎,褚先生?”她冷冷地道,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猛地將她擁進(jìn)懷里。他的手下滑至她的背將她壓近,嘴唇狂猛地覆上她的。 褚拓的手指滑進(jìn)她頸后的發(fā)絲,令她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感到體內(nèi)升起一抹奇異的溫馨及渴望,那股只有在他身邊能感受到的心安和穩(wěn)定的力量,讓她幾乎想不顧一切地投進(jìn)他的懷抱,攀附著他、擁著他,告訴他,她愛他…… “對不起,與蝶。我只是個被嫉妒沖昏頭的笨蛋,并不是有意那么說的。”他濃濁地道,沙啞的聲音隱含一絲占有的霸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和那個天殺的饒邦睿訂了婚,我只告訴你,我要你,我絕對不答應(yīng)放你走! 席與蝶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靜靜地站著不動。 他撩起她的秀發(fā),手指纏入她豐厚的發(fā)絲輕輕地往后拉,讓她仰起頭直視著他。 “與蝶?”褚拓輕喚著,俯下頭想再吻她,她卻偏過頭去。 “為什么?”她嗓音柔和地開口!敖o我一個理由,一個不嫁饒邦睿的理由! “因?yàn)槲摇睈勰。這句話幾乎沖口而出,然而卻硬是梗在他的喉間。 她一直屏住氣息,心臟狂跳,等著他說出她想聽到的那個理由。 他沉默了許久。在他眼中,她看見了熾熱的火焰和熱情,也看見了掙扎和矛盾,還有一抹她不確定的復(fù)雜情感。他要她,她知道,然而那能維持多久?他只是想征服她罷了,一等到他厭倦了她,他們之間就再也不剩什么了。 “你找不到理由,是嗎?”席與蝶低聲道,掩飾不住心里那深沉的苦澀和失望。她是如此的需要他,但他要的卻只是她的身體罷了。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嗎?為何她卻感到如此痛苦和孤寂,仿佛心里被撕裂了一道深長的傷口? 她輕輕地掙開了他的懷抱,轉(zhuǎn)身離開,腳步悄然無聲。 這次褚拓沒有開口留住她,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注視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感到心里有股失落和苦澀的悵然。 連著幾天的漪漪細(xì)雨,讓人的心也跟著煩躁了起來。褚拓視而不見地凝望著玻璃窗上的霧氣,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浮氣躁。 你還想怎么樣?他在心里質(zhì)問自己。即使與蝶將自己給了他,但她仍然沒有改變初衷。她愛的、要嫁的仍然是那個饒邦睿,一個能給她承諾、溫柔呵護(hù)她的男人,而不是他,一個不擇手段奪走她家產(chǎn)的黑心惡魔。 也許他該向席振旭提出婚約兌現(xiàn)的要求,他野蠻地想著。如果席家人想重拾往日的風(fēng)光,那么沒有人會拒絕這樣誘人的提議,就算這違背了他一貫的原則,推翻了要懲罰席家人的計劃,那就這樣吧。他太驕傲,絕不會承認(rèn)他從未如此想要一個女人,想得令他的心發(fā)痛。 該死!褚拓在心里喃喃的低咒著,瞧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什么樣的傻瓜。他居然打破了自己奉為圭臬的單身主義,如此熱切地渴望一個女人留在他的生命里,而且是一個曾經(jīng)企圖謀殺自己的女人…… 電話鈴適時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傾身接起,“喂?” “總裁,饒邦睿先生說要見您,但是他和您并沒有約,您要不要見他?” 饒邦睿?褚拓?fù)P起眉毛。思索片刻之后,他下了決定!皫M(jìn)來! 放下電話,他將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看著秘書帶著饒邦睿出現(xiàn)在門口。由于和振旭企業(yè)的合作根本毋需他插手,所以他和饒邦睿一直少有碰面的機(jī)會。如果他所料無誤,饒邦睿絕非為公事而來,他納悶著饒邦睿來找他的原因。 “饒先生!彼⑽㈩h首,比了個手勢。“請坐! 饒邦睿在那張真皮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環(huán)視著這個偌大豪華的辦公室。 “沒想到褚氏集團(tuán)如此龐大,也難怪所有和振旭企業(yè)有過合作的廠商會見風(fēng)轉(zhuǎn)舵了,誰都想成為褚氏集團(tuán)的合作對象嘛,是不?” “或許!别埌铑T捓镄┪⒌某爸S令褚拓微揚(yáng)起眉,但他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商場上誰都想鞏固自己的利益,確保企業(yè)能處于不敗之地,饒先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想必應(yīng)該了解這套規(guī)則才是。” “我當(dāng)然了解。不過以振旭企業(yè)目前的規(guī)模和財力,要發(fā)展到成為貴公司這般的大財團(tuán),恐怕是難如登天了。并不是每個企業(yè)都有雄存的財力并購其他公司來壯大自己的聲勢和地位,你說是嗎?褚先生! 饒邦睿的口吻幾乎是挑釁了,褚拓微挑起兩道濃挺的眉毛。 “饒先生今天來找我,是為了和我談當(dāng)年褚氏并購席氏的事?” “這只是其中之一。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和你聊聊我的未婚妻! 他先是一愣,而后雙眼瞇起!澳愕奈椿槠?” “是的,我的未婚妻,席與蝶。相信褚先生應(yīng)該知道,我和與蝶已經(jīng)在半個月前訂婚了! “當(dāng)然! “那么,和一個已經(jīng)訂了婚的女人糾纏不清,是褚先生的一貫作風(fēng)?” 褚拓的眼睛再度瞇了起來!梆埾壬谡f些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得了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饒邦睿的嘴角嘲諷的一撇,沉沉地道:“你想得到她,不是嗎?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承認(rèn),有人欣賞我饒某人的未婚妻,我還不至于那么小氣! “我和席小姐是舊識,不知道饒先生是否誤會了什么?”他沒有顯露出一絲情緒在臉上,表情依然冷靜自若。 “誤會?”饒邦睿森冷的一笑!叭胍钩鋈胛椅椿槠薜淖√,說你和她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有誰會信?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嗎?” 褚拓目光一閃,霎時明白。原來饒邦睿早就在監(jiān)視著他和與蝶的一舉一動,就如烏立礎(chǔ)所說的,饒邦睿并非像表面上那樣溫和而無害。事實(shí)上,內(nèi)在的他復(fù)雜而危險,隨時都有爆發(fā)的可能。 “只要她還沒有結(jié)婚,那么她就是自由的,任何人都有追求她的權(quán)利不是嗎?”他慢吞吞地開口道。 “追求?你只不過想得到她罷了,就像你當(dāng)年并購席家的產(chǎn)業(yè)一樣!别埌铑B柭柤绨,目光閃爍!疤锰民沂霞瘓F(tuán)總裁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居然和我饒某人的未婚妻私底下干著見不得人的事,這個消息要是傳了出去,想必是個頗吸引人的話題吧?” 褚拓微揚(yáng)起一道濃眉。原來這才是饒邦睿來找他的重點(diǎn),他想藉機(jī)敲詐? “你在威脅我?” “當(dāng)然不敢。”饒邦睿狡黠地一笑!拔蚁脒@件事傳揚(yáng)出去,對褚先生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反正這只是在你的獵艷名單上再加一筆罷了,無傷大雅。不過恐怕與蝶就沒有這么幸運(yùn)了,這可是有關(guān)她名節(jié)的丑聞,人家會說她還沒過門就紅杏出墻,給我這可憐的丈夫戴了綠帽子,到時在我們的結(jié)婚典禮上,她會有多難堪哪?” 褚拓瞇起眼睛,看著那張神色自若的臉。饒邦睿必定是經(jīng)過一番審慎的計劃才會來找他談判。他暫且按下沖動,不動聲色地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何不干脆一點(diǎn)?” “看來褚先生也是個聰明人,咱們就別浪費(fèi)時間了吧。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談筆交易!毖垡娺_(dá)到了目的,一絲得意閃過饒邦睿眼里,他優(yōu)閑地往后一靠,聲音緩慢地道:“以褚總裁的身份地位而言,身邊圍繞的美女不知凡幾,卻仍對席與蝶情有獨(dú)鐘,想必一定有她值得的地方。既然如此,我的要求應(yīng)該也不算過分了! “你想要什么?”他目光銳利!板X?” “我不要錢!别埌铑D抗饩季嫉乜粗!拔乙沂霞瘓F(tuán)百分之十的股權(quán)! “百分之十?” “對!我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繼而窩在振旭企業(yè)那個破爛的小公司里,要等到何時才能出人頭地”他不耐煩地一揮手!氨绕甬(dāng)年你并購席氏所得到的利益而言,這百分之十的股票對你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如果你肯出更高的價錢,我甚至不介意出讓席與蝶,讓她陪你過幾夜。” 褚拓握緊拳頭,但他極力克制,壓下想出手揍人的沖動。 “揭發(fā)這件事對你有什么好處?”他故作無動于衷地道!拔铱梢詫@件事置之不理,反正這對我沒有影響。別忘了,和她訂婚的可是你,你不怕被傳媒攻擊得體無完膚?” “我無所謂。反正這件事情傳開之后,我還是會娶她,成為一個無怨無悔愛著她、包容她出軌的好男人,受苦受難的會是席與蝶!别埌铑Pθ蓐庪U地道:“到時大家只會更同情我這個丈夫,贊美我居然有這么大的包容心,去容忍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如果我娶了她呢?”褚拓目光凌厲,慢慢地開口道:“只要我娶了席與蝶,那么這件事就不算丑聞,你連一點(diǎn)好處都拿不到! 饒邦睿雙手一攤,似乎早料到他會這么說!跋c蝶不會答應(yīng)的。別忘了,她的父親帶著你的母親私奔,而你則并吞了他們席家的財產(chǎn),她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恨不得殺了你,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嫁給你?” 該死!褚拓在心里低咒一聲。饒邦睿根本是有備而來,看準(zhǔn)他對這件事不會坐視不管。 “你似乎很有自信,嗯?”他淡淡地微笑道!叭绻也淮饝(yīng)呢?” “那你就等著席與蝶被形容成不知羞恥,背著未來的丈夫勾搭上大財團(tuán)的總裁,是個愛慕虛榮的拜金女郎吧!别埌铑P表,似笑非笑地說:“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你可以找人殺了我,但那是沒有用的,還有一個人知道我來找你這件事,只要我一遭到不測,他就會向新聞界揭發(fā)此事,讓你和席與蝶身敗名裂,到時我可是愛莫能助! 褚拓先是靜默了半晌,而后緩緩地笑了!翱磥恚宜坪踔挥谢ㄥX消災(zāi)一途,才能阻止這樁丑聞傳播到媒體上去了。我也不愿意因?yàn)檫@件事而影響到褚氏集團(tuán)經(jīng)營多年的企業(yè)形象,讓外界產(chǎn)生不必要的揣測。” “我只不過替席與蝶將原本屬于她的財產(chǎn)要回來罷了,將來受益的還是她,不是嗎?”饒邦睿挑著眉毛說。 “當(dāng)然。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想我會很樂意和你合作,你必定是個足以重用的商業(yè)人才。”褚拓微笑道,拿起桌上的筆輕松地把玩著!拔視M快給你答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不送了! 饒邦睿沉默了半晌,目光帶著警戒地看他。雖然他已經(jīng)預(yù)估到褚拓終究會妥協(xié),但怎么也沒料到他會如此冷靜平和,神色輕松自若,仿佛那數(shù)百億價值的股票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不知怎的,雖然褚拓幾乎等于答應(yīng)了他提出的條件,但他卻沒有絲毫興奮之感,反而覺得不安。事情似乎進(jìn)行得太順利了一點(diǎn),或許他終究是低估了褚拓…… 看著饒邦睿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褚拓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慢慢地靠回椅背,將雙手在胸前交抱,陷入了沉思之中。 桌上的電話在此刻響了起來,他漫不經(jīng)心地伸手接起。 “喂?” 幾秒鐘之后,他臉色微變!拔抑懒。” 放下電話,他面色陰沉,握著話筒的手指緊得發(fā)白。 她回來了…… 在這么多年之后,他從未想過還會有再見到她的一天,而她卻毫無預(yù)兆地再次出現(xiàn)—— 莫倩妮,他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