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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太狂 第十章 作者：喬南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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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地坐在書房里，看著報紙上斗大的字跡：王子與公主的童話幻滅。 這一個禮拜以來，幾乎所有的媒體全都以極為醒目的標題，報道詹子靖和潘筱嵐離婚的消息。才不過半年的時間，當初這個場面盛大，幾乎所有重量級政商界人物全部出席的世紀婚禮，便以令人錯愕的結(jié)局草草收場，也無怪乎會成為最近政商界最熱門的話題了。 決定簽字離婚那天，詹子靖再次到辦公室來找他，兩人有過一番長談。 “我和筱嵐決定離婚了。”詹子靖告訴他。 陸地記得當時自己意外的表情。他一直以為潘筱嵐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對詹潘兩大聲名顯赫的家族而言，離婚是不被允許的大丑聞�！皼]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嗎？這對你們兩家的聲譽影響有多大，你要審慎考慮清楚。” “如果情況不是糟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也不愿意出此下策。”詹子靖說得若無其事般瀟灑。“無所謂，就算我和筱嵐離了婚，對于我們兩家的合作事業(yè)影響并不大，畢竟這關(guān)系到整個集團的運作，可不能說分就分。” 說完之后，他還自我解嘲地加上一句：“相信我，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把兩個個性不合的人硬湊在一起半年已經(jīng)夠了，我們都不想再互相忍耐下去，離婚反而輕松得多，我相信她也松了一口氣�！� “離婚之后呢？你打算怎么辦？” “我打算先到美國去待一陣子，再想想下一步要怎么走。” “還打算回來嗎？” “當然。人都是健忘的，過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忘了這件事，也許要不了兩個月我就回來了�！闭沧泳笖偭藬偸�。“再說這兒還有雪荻在，我不會離開太久�！� “我以為你打算帶雪荻一起走�！彼^了好一會兒才說。 “我原本是這么打算的，但是雪荻拒絕了�！� 拒絕了？陸地微微一怔�！盀槭裁�？” “因為她愛的是另一個男人，不是我�！闭沧泳钢甭实氐�。“如果那個男人蠢得不懂得把握住雪荻，那是他的損失�！� 陸地喉結(jié)滾動，雙手在身側(cè)緊握成拳。然而他無法開口，胸口像被壓制般無法呼吸。 “如果當初我沒有放棄雪荻，也不會讓你有可乘之機。”詹子靖用手抹了抹臉，目光平和地注視他。“陸地，我不管你對雪荻是什么樣的感情，我只告訴你一句：錯過雪荻是我最大的遺憾。即使她現(xiàn)在愛的不是我，但只要她還是單身，我就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贏回她。我只是暫時讓步，并不打算就這么放棄！” 說完之后，詹子靖起身正要離開，臨到門邊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來。 “筱嵐前一陣子去找過雪荻，要雪荻離開你，我不知道雪荻有什么樣的想法，但我認為應(yīng)該讓你知道這件事�！� 一直到詹子靖離開后許久，他的話還一直在陸地腦海里縈繞不去。潘筱嵐真的去威脅過雪荻？為什么雪荻沒有告訴他？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去，注視著在夜風中搖曳的枝葉。從他拂袖而去的那天晚上，他沒有再見到她。他不知道這些天來自己是怎么過的，他在最重要的股東會議上發(fā)呆，對著他一向效率極高的秘書大吼大叫，讓他的秘書淚眼汪汪；甚至讓他的副總經(jīng)理差點跟他翻臉。 似乎什么都不對勁了，而他心知肚明這一切只因為一個原因：尹雪荻。 她拒絕了詹子靖，是否表示自己在她心自中占有一席之地？他沉郁地想。不止一次，他在心里告訴自己：去找她吧，管他天殺的自尊和驕傲，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邊，他連天上的星星都會摘下來給她。 然而……她會原諒他嗎？他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用最殘忍的話去刺傷她，她很可能再也不愿意見到他……他被心中的紛擾困住，所以遲遲不敢貿(mào)然行動，因為一見到她，他總是無法控制自己。 一個聲響出現(xiàn)在他身后，陸地半側(cè)過身去，陸守謙正站在門口�！鞍��！� “嗯�！标懯刂t走了進來，目光立刻被攤在桌上的報紙吸引住。他瞇著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抬頭轉(zhuǎn)向兒子�！白泳负腕銔惯@事兒鬧得還真大，是不是？” “當然。誰叫兩家都是聲名顯赫的大家族，自然逃不過輿論這一關(guān)了�！� “這倒也是�！标懯刂t沉吟道，放下報紙�！白泳改�？接下來他打算怎么做？” “他說他打算到美國去一段時間，之后再好好思考如何走下一步。” “也好。事情鬧得這么大，對詹潘兩家都不是件光彩的事，他是需要避避風頭�！标懯刂t點點頭�！绑銔鼓兀克齺碚夷�，是不是打算和你重修舊好？” 陸地不置可否，想起前兩天潘筱嵐最后一次來找他的那一幕。從她試圖掩飾被拒絕的難堪，到極力維持住自尊、一臉高傲地自他辦公室離開的情形看來，他知道自己不會再見到這個女人了。 原因無他，只因為潘筱嵐太好強、太愛面子了，她不會容許自己永遠屈居于劣勢。反正周旋在她身邊的哈巴狗多得是，她又何必自討沒趣，任由一個男人一再地羞辱她？ “因為雪荻？”陸守謙挑了挑眉毛，目光犀利地望向他�！罢f到這個，我倒想問問你，你和雪荻最近是怎么回事？你們不是……” “那是我和她的私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彼沂徇^一頭濃密的亂發(fā)，聲音平直地道。 看出他正勉力壓抑住煩躁，陸守謙睿智的眼里閃過一陣笑意�！澳阒绬�?那天我去探望了尹云天�！彼D(zhuǎn)移話題。 “您去看過他？” “嗯。你似乎很驚訝？” 陸地雙肩一聳�！暗拇_，這不像您的作風�！睋�(jù)他所知，陸守謙退休之后，除了和幾位交情深厚的老朋友偶爾去打打高爾夫球之外，平常除非必要，否則他極少出外去拜訪朋友。他有些意外陸守謙居然會想到要去探視尹云天。 “再怎么說，我和尹云天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去看看他也是應(yīng)該的。”陸守謙態(tài)度悠閑地道�！扒皟商煅┹秾⑺踊丶依锶バ蒺B(yǎng)，看樣子情況好多了。也真多虧有雪荻陪在他身邊，否則他也不會恢復(fù)得這么快�！� 沒有忽略他微微抽緊的下頜，陸守謙慢條斯理地接了下去，“說真格的，雪荻那女孩兒長得真好，溫柔漂亮又善解人意，尹云天還算是十分幸運的，總比我生了一堆孩子，卻沒人肯陪在身邊來得強多了�！� “我聽到抱怨了嗎，爸？”他過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 “我當然也會抱怨，尤其最近我和你幾位世伯常聚在一起打球聊天，見他們兒孫繞膝的模樣，我才猛然驚覺自己真的錯過了許多。”陸守謙睨了兒子一眼，走到窗邊舒適的搖椅上坐了下來。“我有九個孩子，卻連一個孩子的生日都記不住，你們一定很不諒解我，對不對？” 陸地靜了半晌�！澳怯秩绾�？我們畢竟都長大了，這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可是我認為那很重要，雖然似乎察覺得太晚了一點�！标懯刂t低嘆一聲，語氣里有著不勝唏噓之感�！拔页姓J我的確錯過了許多——包括你們每一個孩子的童年。年輕時的我只顧著為事業(yè)打拼，一直覺得婚姻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也因此才會……” “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陸地揚起眉毛，表情似笑非笑。“雖然你對婚姻并不忠誠，但至少你承認了你的每一個孩子，并且給予他們最好的一切�！� “只要的確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否認這份血緣關(guān)系�！标懯刂t對他話里隱喻的嘲諷并無太大的反應(yīng)，依然心平氣和�！拔页姓J我這輩子有過許多女人，但我并未虧待過任何一個�！� “所以你給了我母親五千萬，要她答應(yīng)永遠不再見這個兒子一面!” 空氣似乎在一剎那間凝結(jié)了。有好一陣子，沒有人開口說話，四周靜的只有窗外蟲鳴的聲音�！拔乙詾槟悴粫浀眠@件事�！标懯刂t過了半晌才說。 “我記得，還記得十分清楚�！彼⑽⒊秳幼旖�，俊朗的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一個六歲的孩子或許還不懂人情世故，但絕對大得足以聽懂你們之間的對話�！� 陸守謙再度靜寂了半晌，才微微嘆了一口氣。 “在婚姻這條路上，我承認我做了一個很糟的榜樣�！标懯刂t表情平靜地說道�！拔耶敵醯拇_給了你母親五千萬，但那是她要求的。我曾經(jīng)想留她在我身邊，即使不能給她名分，但至少能確保她生活無虞；但是她并不愿意�！� “為什么？不會有女人拒絕跟在商業(yè)鉅子陸守謙身邊，即使名分只是個妾，不是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拒絕我，但事實的確是如此�！标懯刂t沒有避開兒子銳利質(zhì)問的目光，聲音依舊沉穩(wěn)。“那時你的母親還相當年輕，或許她還不想被束縛住，也或許她受不了我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 “總之，她在將你帶進陸家之后便離開了臺灣，之后我沒有再見過她。我曾經(jīng)找過她的下落，但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直到前幾年……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的，他知道。陸地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好平息略為激動的肺葉。他知道母親隱姓埋名地居住在日本鄉(xiāng)間，并孤單一生直至終老；而當他最后得知她的消息，卻只見一座孤零零的墳冢。 或許，這就是母親想要的“自由”吧！他閉上眼睛，努力將那抹痛楚的苦澀趕出他的身體。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他并不想再去追究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就算找出答案又如何？對他造成的傷害已無法改變，追悼又有何用？ “我不能很矯情的告訴你，你的母親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但是她的確是我最難以忘懷的女人�！标懯刂t停頓了一會兒，才再度緩緩地開口道：“爸爸知道這些年來你忙于工作，但你身邊周旋的女人并不少，難道未曾出現(xiàn)令你想定下來的對象？” “你是指結(jié)婚？”他將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絲毫不為所動�！案嬖V我，像潘筱嵐和詹子靖一樣的婚姻有何意義？如果無法對婚姻永遠忠誠，何必用那張證書綁住彼此?” “子靖和筱嵐是因為雙方的利益而結(jié)合，會走到這步田地并不令人意外�！标懯刂t微瞇起眼睛，沉吟地道：“每個人窮此一生，都在尋找自己的靈魂伴侶，找到了是運氣，找不到也是命中注定。婚姻本身就是個冒險，誰也無法保證它會永不變質(zhì)。” “所以，何必冒險？” “錯了。不冒險的話，怎么知道你的選擇是對或錯？”陸守謙微微一笑，頗有深意地看著他�！叭绻霈F(xiàn)了你真正想要的女人，何必顧慮這么多？沒有人能得知自己往后的五十年會是如何，但如果因此而裹足不前，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幸福，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陸地沉寂了片刻。“我從不認為我非結(jié)婚不可�！� “連雪荻也不考慮？” 陸地的下頜緊縮了一下�！拔乙詾槟阋胰⑴梭銔��！� “如果你真的想娶潘筱嵐，你早就會娶了。再說你根本沒那個打算，不是嗎？” 陸地抿緊薄唇，將雙手插進口袋里�！把┹逗湍膶ο蟛煌�。她父親的事業(yè)垮臺，接下來還可能官司纏身，絕對無法為您的事業(yè)帶來任何助益�！� “我記得你告訴過我，咱們長億集團不需要靠裙帶關(guān)系才能生存。”陸守謙斜睨了他一眼�！叭⒁粋�對你的事業(yè)有幫助的對象沒什么不好，但我從來沒有要求你非這么做不可，我可沒有老古板到那個地步�！� 見他依舊不動地站著，陸守謙慢條斯理地接了下去，“爸爸知道你有你的分寸，也并不反對你逢場作戲。雪荻那孩子我很喜歡，但如果你不愛人家、不能肯定她就是你所追尋的目標，那就別糟蹋了人家，嗯？” 陸地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凝視著前方。 是的，他愛她！或許早在見到她的那一眼開始就愛上了她，但他卻也同樣害怕……怕她和他在一起是為了她的父親，怕她對他根本不屑一顧。他可以擁有世上任何東西，卻獨獨無法擁有他最渴望的那一樣…… “我愛她！”他啞聲說道�！爸皇俏也恢馈欠褚惨��！� “你不試怎么會知道？我陸守謙的兒子何時變得這么怯懦來了？”陸守謙起身走到他身邊，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凹热粣鬯鸵弑M所能去爭取。如果你還在和你那該死的自尊奮斗，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走出你的生命，那可是再多的懊悔都追不回來的。” 陸地拳頭握緊，緊到指甲戳進了掌心里都渾然未覺，連陸守謙離開的聲音都恍若未聞。詹子靖的那番話又在此刻清晰地浮上腦�！� 如果那個男人愚蠢的不懂得把握，那會是他最大的損失…… 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來時，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 陽光和煦的黃昏時刻，尹雪荻陪著尹云天在公園里散步。 由于中風引起左腳的輕微麻痹，所以尹云天出院這些天暫時以輪椅代步。雖然心里老大不高興，但在謝錦蓉和尹雪荻半強迫的威脅之下，他還是乖乖地每天拄著拐杖到公園里來做復(fù)健。 從忙碌的生活歸于現(xiàn)在的平淡，尹云天度過了好一段適應(yīng)期。對一個為事業(yè)打拼了大半輩子的男人而言，由每天推不掉的宴會應(yīng)酬，一直到現(xiàn)在完全無事一身輕，他雖不能說完全適應(yīng)，但總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尤其這段日子以來，雪荻每天固定陪他到公園來做復(fù)健，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小時，卻讓他和女兒更加親近。誰能說這不是另一種收獲呢？ “你阿姨呢？”當尹雪荻攙扶著他坐回輪椅時，尹云天問道。 “阿姨到市場買菜去了，應(yīng)該快回來了吧。”尹雪荻微笑地說。 尹云天點點頭，看著在公園里嬉笑奔跑的孩童。自從他出院之后，尹雪荻便將二老接至她的住處方便照顧，日子過得雖然不如過去那般奢華，但也算是平凡而穩(wěn)定。 或許是經(jīng)過這一連串的轉(zhuǎn)變，讓謝錦蓉對生命有了不同的體認和領(lǐng)悟。她不但對尹雪荻的態(tài)度開始有了改變，甚至主動學習打理一家人的三餐和日�，嵤�，好讓雪荻能專心在她的工作上。這對一向過慣了少奶奶生活的謝錦蓉而言，簡直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注視著那張巧笑倩兮的臉龐半晌，尹云天忍不住低嘆了一口氣。“這段期間苦了你了，雪荻。”“別這么說，爸。這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啊�！币┹肚纹さ氐溃赣H扮了個鬼臉。“再說您一直不相信我的能力，也該是我向您證明的時候了。” 尹云天先是一怔，而后微笑了起來。雪荻，他那一向嬌嬌弱弱的小女兒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從小被他捧在手心里細心呵護的小花朵。經(jīng)過這些年來的磨練，她成熟獨立得令他吃驚。 “陸董事長控訴我，長億集團決定撤消對我的告訴。”尹云天頓了一下，詢問地看向她，“是陸地的意思？” 尹雪荻遲疑著，終究沒有否認�！笆恰！� “這和你不再微笑、終日郁郁寡歡有關(guān)嗎？”見她微紅了臉，尹雪天拍拍她的手�！澳闾拱赘嬖V爸爸，在知道這件事之前，你和陸地正在交往，是不是？” “我……”她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安地避開父親的目光�！澳嵌家呀�(jīng)過去了�！� 尹云天注視著她，眼里閃著深深的歉意�！叭绻且驗榘职帧� “別這么說，爸爸�！彼龘u搖頭，輕聲開口，“我并不覺得遺憾，真的。相反的，我很感激陸地，是他讓我認清了自己的感情、找到真正的自己，我很慶幸自己認識了他�！� “你愛他嗎？” 見她微微一怔，尹云天溫和地開口道：“別否認。爸爸雖然老了，但還沒老到看不出你和他交往那陣子有多開心。你和他……吵架了？” “沒有�！彼銖娨恍��！拔液退呀�(jīng)結(jié)束了�！彼驼Z。 “是嗎？”一絲笑意泛上尹云天的眼里�！叭绻媸侨绱�，他就不會親自到這兒來了�！� 尹雪荻微愣了一下，倏地轉(zhuǎn)過頭去，然后怔住了。她抬起手遮掩著黃昏的陽光，看見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朝他們走來，直到他在她身前站定。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不確定那是否是因為陽光的關(guān)系。 “尹董事長�！标懙芈氏却蚱瞥领o。 “嗯�！币铺煨表怂谎��！霸趺�，來看看我復(fù)原的情況如何，是否健康到足以接受司法的審判了？” “看來您的情況非常好。”他似笑非笑地道，揚起一道黑眉�！暗饶纳眢w完全康復(fù)之后，我很期盼邀請您來當本公司的管理顧問�！� “休想，我和你這筆賬還沒算完哩�！币铺鞆谋亲永锖咧！翱礃幼幽闶莵碚椅遗畠旱�，嗯？”“是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希望能和雪荻單獨談?wù)劇！?br /> 尹云天微揚起眉毛看他。這小伙子還真不是普通的直接�。� “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币铺煲廊话逯�，逕自推著輪椅到一旁去了 直到尹云天離得有一段距離，陸地才回過頭來注視著站在面前的尹雪荻。 有好幾分鐘，他就這么定定地凝視著她。她似乎瘦了些，那對水汪汪的明眸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更大，秀發(fā)隨意地披瀉在纖巧的肩膀上，五官精致的臉龐脂粉未施，但他卻覺得她從未這么美麗過。 老天，他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想念她；才半個月不見，感覺卻像過了一年。 “嗨。”他沙啞地出聲，極力克制想擁她入懷的沖動。他不想嚇壞她。 “嗨。”她微笑地回道，奇怪的是心里并沒有意外的感覺。也許下意識里，她一直知道他會來找她；即使他并不在她身邊，但他們的心是一樣的頻率。“你怎么知道我和爸爸在這兒？” “我去了你的住處，你的……阿姨控訴我的。”他停了一下，目光調(diào)向前方的尹云天�！翱磥砟愀赣H的身體好多了�！� “是的。醫(yī)生說只要持續(xù)復(fù)健，他很快就可以再站起來�！� 陸地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但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垂下目光，長長的睫毛兀自顫動著。“你來干什么？”她不穩(wěn)地吸了一口氣，低聲問道：“是不是爸爸的公司里還有什么問題……” “不是�！� “噢�！彼路鹚闪艘豢跉獍�，咬著下唇�！拔乙x謝你的仁慈，沒有對爸爸提出告訴。” 陸地凝視著她低垂的眼睫，感到胸口一陣緊縮。他想告訴她，這些對他來說根本亳不重要。在遇見她以前，他從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直到她毫無預(yù)警地闖進他封閉的生命。 她是他的一切！如果沒有她，他的生命將會是一片荒蕪，不再有任何意義。然而千言萬語卻全卡在喉嚨里，不知如何出口。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很抱歉——對于這一切。我從不是有意想傷害你！”他嘎聲說道。“這幾個月來，我表現(xiàn)得簡直像個最差勁的混蛋……” “你的確是�！彼⑿α似饋恚斐鲆皇职醋∷拇�，目光明媚而柔和地停在他臉上�！暗俏以從恪！� 陸地的眼色變深了。他反握住了她的手，將熾熱的唇壓進她柔嫩的掌心。“子靖告訴我，你拒絕和他一起去美國，我可以假設(shè)那是因為我嗎？” 她垂下眼睛想避開他灼熱的凝視，他卻用一手握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開�！翱粗�，雪荻�！彼穆曊{(diào)溫柔但堅持�！澳銗畚覇幔俊� 她抬起眼睛�！笆堑摹！彼p聲確定地呢喃�！拔覑勰��！� “那么，你愿不愿嫁給這個蠻不講理又霸道，還有著一副臭脾氣的惡棍？” 尹雪荻屏住呼吸，深深地望入那對深邃的眸子�！盀槭裁�？”她的聲音微微發(fā)顫�！澳阏f過你并不想要婚姻�！� “因為我以前從不認為我會為一個女人神魂顛倒，直到你出現(xiàn)為止�！彼麑㈩~頭抵上她的，大手溫柔地輕揉著她的背�！笆悄阏鞣诉@顆冥頑不靈的心，將這個孤僻游蕩的靈魂拉出了泥淖之中。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我只知道我無法讓你走。只要你答應(yīng)留在我身邊，你要什么我都依你�！� “你不用為我放棄什么，陸地�！彼郎厝岬負崤⒋痰念a，柔聲說道：“我很清楚我愛上的男人是什么樣子的，也從未試圖想去改變他。如果你不確定……” “我很確定，這輩子從未這么確定過�！彼e起她的手貼在胸膛上，聲音低沉而沙啞�！拔覑勰悖┹�，愛得快發(fā)狂了。我知道我不夠完美，但我保證，我會盡我一生的努力愛你、保護你，絕不讓你受到傷害。嫁給我，雪荻�！� 她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感覺他的心在她的指尖下有力的跳動。那潘筱嵐呢？她想問，然而他堅定的目光抹去了她所有的疑問。 “我只要你，這就是我需要的一切。”他低喃，熾熱的眸中躍動著燃燒般的熊熊火焰�！翱煺f好，雪荻。” 一抹微笑牽動她的嘴角。他愛她！她想對整個世界喊出她的喜悅。而她也愛這個偷去她的心和靈魂的男人。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她此生別無所求。 好！這個字消逝在她的唇邊，因為他已經(jīng)一把將她擁進懷里，嘴唇溫柔地封緘住她的回答，令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起了全然的回應(yīng)。她低嘆一聲，心甘情愿地攀住他強壯的頸項，感覺拂面的微風和溫暖的余暉。 什么都不重要了!此時此刻，她就在他安全的懷抱中，或許今后仍有許多的風雨在他們眼前，但只要他們深深相愛，便足以抵擋一切。她毋須再多作言語—— 她的微笑就是最好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