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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兒 第二章
作者:喬南儀
   

  遠(yuǎn)處傳來陣陣的狗叫聲,除了狗叫聲,還有人在打鼓。

  是誰在狗旁邊打鼓?黎嫣翻了個身,微微張開有若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里的是乳白色的天花板和吊燈,明亮的日光由水藍(lán)色的落地窗簾透了進來,漾滿了這個看來相當(dāng)寬敞,男性化十足的房間。

  男性化十足?她猛的跳了起來,隆隆的鼓聲讓她呻吟的又跌回昧上去,她現(xiàn)在知道打鼓聲從何而來了,真該死,她的頭怎么這么痛?活像有幾百人在她腦袋里跳舞一樣。

  顯而易見的,這里當(dāng)然不是她的住處,她用一手撐住額頭,皺著眉打量自己的所在之處,她是怎么到這里的?她只記得被人由身后……

  她一驚,身上的被單在此刻一秒不差的往下滑,雖然被她及時抓住,卻也讓她意識到脫她衣服的家伙一定把她全身看光了,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開始咒罵起來:這個欲求不滿的家伙要不是個超級大變態(tài),這是童年失歡導(dǎo)致心理不正常,可惡的家伙,真該下十八歷地獄去上刀山下油鍋……

  哦,這種倒楣事怎么真會被她給遇到?雖說在決定進入這個并不單鈍工作之前,她已經(jīng)為自己可能碰上的狀況作了最壞的假設(shè),但假設(shè)和真遇到是兩碼子事。

  左秀靈說得沒有錯,她這可全是自找的,怨不得別人。哦,我的天,黎嫣忍不住要呻吟。

  清楚的得知了一個事實,她的身上不著半縷!

  黎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開始冷靜了下來,開始仔細(xì)的思考自己可能,或是“已經(jīng)”遇上了什么事。她環(huán)顧四周,一眼便望見本來應(yīng)該是穿在她身上的那塊“布”,今被隨意的披掛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而她的皮包則原封末動的擱在末尾,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原封末動;反正她皮包里除了筆記簿和零食,也沒啥好搶的。

  她的目光轉(zhuǎn)了回來,下意識的檢查自己的身體有何不適之處,若自己已經(jīng)遭遇不測,那哀悼何用?歹徒若只是想逞一時獸欲,那她現(xiàn)在很可能是躺在路邊或醫(yī)院里,更悲慘一點,搞不好曝尸荒野,不會像現(xiàn)在還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在這么舒服的大床上。

  然而奇怪的是,除了頭痛得要命之外,她的身體似乎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黎嫣微擰起眉頭,用被單包裹著自己下床,歹徒若對她的身體沒興起,那迷昏她是何目的?居然還把她劫到這個看來主人生活相當(dāng)富裕的房子里來,且剝光她的衣服卻沒有任何行動,難不成別有用意?重點是,那個綁架她到這里來的家伙到哪里去了。

  正在努力和貼身衣物的扣子奮戰(zhàn)之際,一個聲響平空響起,黎嫣還來不及分辨聲音的來處,房門已經(jīng)被人推了開來,她尖叫一聲跳到沙發(fā)上去,忙不迭的抓起丟在地板上的被單往身上蓋,充滿戒意的盯著房門。

  可想而知的是,這一定是把她綁到這里來的歹徒了,她定定的瞪著那個看來相當(dāng)貴重的原木雕門,渾身豎起警戒的戰(zhàn)牌;她現(xiàn)在總算知道為什么昏迷中老覺得自己聽到狗叫的聲音了,這天殺的家伙,不是人的爛東西若不是聲音像狗叫,就是長得像狗!若讓她有機會逃出去的話,她近要讓他死得很難看。

  悲慘的是,這些計畫只能想想而已,搞不好她待會兒就會陳尸在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連見到明天的太陽的機會都沒有了,她短短的檳榔西施生涯才持續(xù)不到一個月,連月薪都還沒領(lǐng),曠世鉅著也還沒寫出來就要嗝屁去見上帝了,想想還真是心酸。

  哦,天殺的!她緊緊閉了閉眼睛。她黎嫣今年才二十二歲,正值花樣年華,含苞待放的黃金歲月,若真這么死得不明不白,那世上還有啥公理可言?

  不過,若是往好的地方想,她就快要見到這個臉上大慨有好幾條疤,全身刺龍刺虎的家伙了,在臨死前,她非得要好好給它看個清楚,等死后再化成厲鬼來找他索命,鬧得他不得安寧以消她心頭之恨!

  就在她用力的瞪著房門眨都不眨,瞪到眼睛快要脫窗之際,門外說話的聲音停止了,那個出現(xiàn)在房門后的男人卻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他的眉毛很黑,目光如炬,直挺的鼻梁加上漂亮的薄唇,有點混血兒的味道。他深棕色的發(fā)長及肩,放浪不羈的散落在寬闊的肩頭。

  黎嫣的眼睛眨了眨,目光滴溜溜的往下移,從他好整以暇交疊在胸前的手臂到瘦削的窄腰,再到穿著合身牛仔褲下那雙筆直的長腿,他上身只穿著簡單的白色汗衫,長腿上的牛仔褲管往上卷,赤著沒穿鞋子卻是絕對性感的腳,他渾身散發(fā)著強烈的性恪,狂妄,粗獷和放浪不羈的野蠻氣息。

  什么時候開始連作奸犯科的歹徒都這么帥得像電影明星?她咕噥。話又說回來,這么帥的男人不去做電影明星,居然還需要利用晚上去打劫良家婦女強逞獸欲?簡直見鬼。

  將眼睛拉高到男人的臉上,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很顯然的,這家伙對女人打量他的目光早已習(xí)以為常,從他上揚的嘴角帶著譏誚之意便可得知。

  “你也該醒了。”夏淮舟簡單的道,然后走了進來,一只長腿重重的踹上房門。

  這個人顯然沒什么和他出色的外表相襯的了的道德!拔覟槭裁磿谶@里?”她實事求是的問道。

  “因為你被人迷昏了。”他仍然是簡單明了。

  “把我迷昏的人不是你?”

  “我對沒有反應(yīng)的女人沒有興趣!

  黎嫣微挑起眉,唔……如果節(jié)省用字算是修養(yǎng)和氣質(zhì),那這家伙倒是貫徹得徹底。黎嫣的眼睛轉(zhuǎn)了回來:“這么說,是你救了我?

  “我只是路過。”夏淮舟微扯了扯嘴角。

  “你橫躺在路中間會妨礙人家做生意!

  “我應(yīng)該感謝你的英雄救美。”

  “你美不美我沒意見,這種路見不干的事我一向管得不多!彼柭柤,隨即大步朝她跨步而來。

  黎嫣立刻如被電擊般跳了起來,“你想干什么?”她大叫。

  “表現(xiàn)一下我的騎士,小姐!”夏淮舟睨了她死命抓緊胸前的被單的手一眼,“放心吧,如果我對荷包蛋有興趣,那你現(xiàn)在絕對不會是坐在沙發(fā)上!

  “你……”他話里的雙關(guān)之意讓黎嫣漲紅了瞼,虧她剛才還把他當(dāng)救命恩人哩,看樣子這家伙雖不是歹徒,性思想也正派不到哪里去。

  他把一件男性襯衫丟給她,“穿上吧!如果昨天晚上你像現(xiàn)在這樣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fēng),絕對不會有不法之徒看得上你!

  見她沒有穿上的意思,仍然不放松的盯著他,他伸手耙過滿頭濃密的亂發(fā),在后一聲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伸直一雙長腿,自顧自的掏出一根煙點燃。他離得她好近,近得她可以看見他弧形優(yōu)美的下巴新長出來的胡碴。

  “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黎嫣的唇僵硬的緊抿,他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讓黎嫣有些火大。

  真是個令人厭惡的粗人,她氣急敗壞的想。這家伙還敢說他有騎士精神哩,居然對她這么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一點關(guān)懷之意都沒有,既然救了她,總該送佛送上天,問問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吧?居然隨便丟給她一件衫之后就叫她滾蛋?難不叫她就穿著那么一件男人的襯衫在大街上晃?去他的!

  “這里是哪里?”她忍注氣,平平板板的問。

  “想當(dāng)然是我的房間。”

  “廢話!”她低吼了起來,“昨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么?沒錯,也許你是救了我逃離一個變態(tài)的掌,但我可沒忘記我醍來時,我身上什么都沒有。”

  夏淮舟微挑起了一道俊挺的濃眉,以乎對她的指控毫不感到意外。

  “你對昨晚的事記得多少?”

  夠多了!她悶著氣想,發(fā)現(xiàn)他的黑眸里居然漾著一絲笑意。哦,他了便宜當(dāng)然耍笑嘍,這個殺千刀的王八蛋!

  即使她對發(fā)生過什么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一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而且全身光溜溜的,她還能怎么想?

  “如果我和你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事,我保證你絕對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彼龡l斯理的說,漂亮的嘴角泛起一抹近乎邪氣的微笑,“怎么,你很希望發(fā)生過什么事?”

  “你還敢說你沒有不良的企圖?”黎嫣忍不注又要吼了起來,“你變態(tài),下流,齷齪無恥兼卑鄙小人……”

  “拜讬你聽我講完行不行?”夏淮舟不耐煩的一揮手,“穿著打扮像妖精自然就會引來一些妖魔鬼怪,一個珍愛自己身體的女人不會三更半夜穿一塊破布在路上招搖,而我也不用因為回來的不是時候還得他媽的將你一路扛回來!為了我見鬼的一念之差,我連自己的床都沒得睡,現(xiàn)在還得應(yīng)付一個因為我救她而要我負(fù)責(zé)的女人,真該死!”

  “可是你……脫掉我衣服!”明知道得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黎嫣還是硬硬的還嘴,也許他沒有侵犯她,但這可是他賴不掉的事實!

  “我只想讓你睡來舒服一點,女人!”夏淮舟伸手耙過滿頭亂發(fā),粗聲粗氣的瞪她,“我告訴你,如果一個男人吃慣了大魚大肉,絕對不會再對干扁四季豆有興趣!要是每個被我脫掉衣服的女人都要我負(fù)責(zé),那我早就蒙主寵召見耶酥去了,絕不會健健康康活到現(xiàn)在。”

  “你……”干扁匹季豆?黎嫣覺得此生受過最大的侮辱莫過于現(xiàn)在了。

  “回家去吧,小姐!”他站了來,懶洋洋的開口,“這里不是你來遠(yuǎn)足露營的地方,要在這一帶生存不是件容易的事,它可以讓一個單鈍天真的女孩變成老太婆,如果她們活得夠久的話。這個龍蛇混雜的小型社會不是那么友善的,而且在這里,沒有任何人遵守法律,因為這里根本沒有法律!

  黎嫣不打算露出恐懼之色讓這個大塊頭稱心如意,她可是法定的成年人了,也投票選過總統(tǒng),也沒天真到認(rèn)為現(xiàn)實生活里全是菩薩心腸的善男信女。

  “無論如何,我還是該感謝你!彼冻錾頌槭缗钐鹈赖男θ荩爸辽倌銢]有把我丟在路邊任我自生自滅,就這一點而言,你的見義勇為還真是一線曙光。”

  夏淮舟沒說話,只是透過氤氳的煙霧瞇著眼打量她,他略帶嘲弄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在他眼中是個幼稚可笑的小娃娃。哦,這個狂妄自大的混蛋,她看起來難道真的那么像未經(jīng)世故、涉世未深的十七、八歲小女生嗎?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請你……”她仍然加帶著笑容,白癡也知道她的意思是:如果你巴不得我快點走,那你就滾出去好讓我換衣服。

  他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似的,自顧自的適著長腿晃到那張大末邊,途中順便彎腰把幾張去在地上的紙撿了起來。黎嫣有些納悶?zāi)切┛磥戆櫚桶偷募垙埵鞘裁磳氊悺?br />
  “你叫黎嫣?”他半叫沽了頭瞄她。

  “你怎么知道?”黎嫣皺起眉頭。

  “那么,昨天晚上和我的垃圾文件放在一丟到碎紙機里去的,是你的東西沒錯了。”

  黎嫣愣了一下,然后發(fā)現(xiàn)他手上那縐成一團的紙,“我的原稿!”她尖叫一聲,顧不得自己身上滑落的被單,一把搶過他手上的稿紙,瞪著那上面掉的墨水和她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哦,老天!她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靜,黎嫣!她重復(fù)的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她在作夢……這不可能是真的發(fā)生了!

  她挖空心思搜集資料,努力了三個月手寫出近七萬字的稿件,絕不可能全毀在這一夕之間,用手寫是她為了避免電腦出問題最保險的做法,她以為不可能出任何差錯的,沒想到……

  “我看了幾頁,看樣子似乎是啥……文藝小說之類的文章?”夏淮舟咬著唇問她,似乎覺得很有趣。

  “其他的呢?”她從牙縫里迸出話來。

  “其他的?”

  “對,其他的!除了這一張之外的其他一百四十張稿紙,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

  “哦,那個!彼柤,“昨天晚上被那個迷昏你的家伙丟了一地,我就順手撿了幾張回來,發(fā)現(xiàn)不是什么重要秘密文件之后,我把它當(dāng)垃圾理掉了!

  要冷靜,黎嫣!她緊緊的握緊拳頭。她一定要忍住動用暴力的沖動,即使這個消息讓她發(fā)狂得簡直想殺人!

  “你的意思是,我的心血全完了?”她語氣平板的重復(fù)著,也就是,她最自信帶在身邊絕不可能出錯,將近一百天不眠不休用盡全力寫出來的得意之作全都泡湯了。

  “唔……應(yīng)該是吧!”夏淮舟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這女人看來一副快殺人的樣子,不過是幾張寫滿風(fēng)花雪月的廢紙罷了,哪值得這么寶貝?

  黎嫣沒有再開口,只是定定的注著正前方,目光深不可測。她可以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咒罵發(fā)泄,但那違反了她的本性;她可以狠狠的踹一腳讓他骨折進醫(yī)院,但她一向不是意氣用事的暴力分子。她需要時間,她需要一段時間接受事實。

  “你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夏淮舟挑起一道濃眉,態(tài)輕松而優(yōu)閑,“我不管你來自什么樣干凈或骯臟的鬼地方,這里不像你這種小鬼想像中的夜不閉戶世界不同。你們女人為什么非得要有這種愚蠢的念頭,滿惱子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為一些不用大腦理解的羅曼蒂克哀悼,你的目的是什么?打算讓你那狗屁不通的愛情小故事登在全國各大報上,把那些還相信有白馬王子的小女生唬得一愣一愣的?這會讓你有成就感嗎!

  “對某些自以為神圣而高尚的男性沙豬而言,我實在不想浪費我的口水解釋!彼甙恋耐χ北臣,只覺得頭更痛了。

  這個傲慢自大的男人以為他是誰?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她來這里可不是為了度假,或者來讓一個女性讀者羞屏,而且他說的好像她是那種含著金湯匙出世,生活在富麗堂皇的宮殿里長大似的。

  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家伙!她嫌惡的想。面對這種歧視女性,認(rèn)為女人就該待在家里煮飯帶小孩的臭男人,她連再說一句話都覺得懶。

  “如果不介意,能不能請你高抬貴腳站到外面去?”她忍住氣,盡量保持尊嚴(yán)的重新將自己仍然只穿內(nèi)衣的身體用被單遮蓋住。她沒有思考,也不想思考;等她回到家,惱筋清醒了,她再冷靜的研究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現(xiàn)在,她的頭痛得要命,只想趕快擺脫這個家伙回家去。

  他仍然一語不發(fā),只是瞇著眼的打量她。黎嫣扯扯身上皺成一團的被單,別扭的發(fā)現(xiàn)他深思的目光似乎透過那薄薄的棉被燒灼著她。她僵直的坐著,心中暗罵這個陌生的色鬼以令人無措的眼神控制她的軀體。

  “當(dāng)然。”他聳聳肩,“下回出門,別再穿著塊毛巾到處晃,這回碰到我算你走運,下次你可不見得再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謝謝你的忠告!崩桄锑絿佒。哈,原來那件價值上萬的凡蒂斯精品,在這等不識貨的男人眼中只是一塊毛巾?誰會花三萬塊去買毛巾當(dāng)衣服穿?神經(jīng)。

  他咧咧嘴角,眼里閃著笑意。黎嫣正納悶著他笑里的含意時,敲門聲響起,他走向前去拉開房門,黎嫣忙不迭的往沙發(fā)里縮,盡可能的將自己隱匿起來。哈,這下子自己倒像是被人家捉奸的女主角了,她咕噥著。

  “我聽小方告訴我,你昨晚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出現(xiàn)在門口!拔腋阏f過多少次了,不準(zhǔn)給我?guī)б恍┎蝗凰牡呐嘶貋,你是聾了還是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啦?”

  “她躺在馬路中央,你要我怎么辦?當(dāng)作沒看到嗎?”他往門框一靠,懶洋洋的開口,“爸,你該慶幸你兒子還有點側(cè)隱之心,沒冷血到見死不救的地步!

  “你救了人家?”夏石慶的聲音里有著好奇,然后轉(zhuǎn)為關(guān)懷的詢問:“怎么回事!

  “大概是在附近上班的小姐,被看上成為作案的對象吧!”他回過頭來睨著她,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

  “這樣子?那她還好吧?沒被欺負(fù)了吧?”

  “看樣子是還沒有。”

  “這兩天我叫人去打聽看看,居然有人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夏石慶不悅的,然后叮嚀道:“那位小姐醒了沒?問清楚人家住哪兒,送她回去吧!以后這個地最好少來!

  “這些話你應(yīng)該親自告訴她才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黎嫣連忙,快手快腳的套上丟在一旁的襯衫,將自己蓋到“保護級”的程度。什么上班的小姐,她嘀咕著,這下好了,穿著一男用襯衫,光著兩條腿,她怎么回去?

  惱人的是,他仍然用那種好整以暇的目光看著她,似乎一點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啊,那位小姐醒啦?”夏石慶的聲音有著訝異,然后探了半個頭進來。

  “老老板?”黎嫣目瞪口呆,

  “是阿黎?”老人顯然也認(rèn)出她來,“怎么會是你?”

  “我……”還用解釋為什么嗎?

  “原來淮舟救的是你?”夏石慶恍然大悟,“我還以為這小子又帶些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故意編了個什么理由來搪塞我哩!”

  “你未免把你兒子瞧得太扁了吧,爸?”夏淮舟從鼻子里哼道,“幫個忙,你兒子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饑渴到得去迷昏女人才能獲得滿足的地步!

  “你離這兒天高皇帝遠(yuǎn),八百年難得回來看你老爸一次,我怎么知道你成天都和什么樣的女人廝混去了?”夏石慶瞪了兒子一眼,“別人的兒子怎么樣我不知道,我自己兒子是什么德行我可是一清二楚,前兩天我才聽小方你又和某某企業(yè)的千金小姐曖昧不明,你是活膩了是不是?一天沒有女人會要了你的命不成?”

  “我總不能得罪公司的客戶吧,爸,”他有些吊兒郎當(dāng),“你兒子這么優(yōu)秀,你應(yīng)該感到驕傲才是!

  “驕傲你個大頭鬼,你別給我在外面胡搞瞎搞,把人家閨女的肚子搞大了就成!”夏石慶一叨念起來就沒完沒了,說得義憤填膺,“我說過你多少次了,叫你不要……”

  “別又來了,爸!彼櫰鹈碱^,“我早跟你說過逢場作戲是難免,你總不能教我連一個女性朋友都沒有吧?我有我的分寸!

  “誰知道?”夏石慶轉(zhuǎn)向還在發(fā)愣的黎嫣,“阿黎,你老實告訴我,這小子昨天晚上沒對你怎么樣吧?你別怕,盡管說,我會要他負(fù)責(zé)任!

  “?”黎嫣的腦袋還處于一片混亂的狀態(tài),這家伙是老老板的兒子?就是那個大伙口中要老爸賣掉房子,對老爸大吼大叫的不孝子?

  “爸!毕幕粗鄣拿济櫝傻拱俗帧

  “我可告訴你,阿黎和你那些女朋友不一樣,人家可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女孩,她來這兒上班還不到一個月……”

  “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女孩不會穿一塊見鬼的毛巾在大馬路上招搖,等等,她在這里上班?”夏淮舟的眉毛皺得更厲害了,喃喃的咕噥了一些“真該死”之類的話。

  怎么,在這里上班十惡不赦啊?黎嫣冷眼旁觀,唔……這父子倆皺起眉頭來還真像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阿黎家里有困難,咱們能幫忙就幫忙,有什么不對嗎?”

  “你要我多少吹,爸!你這是犯法的行為你知不知道?”夏淮舟伸手爬過滿頭濃密的亂發(fā),“這個營養(yǎng)不良的小鬼一看就知道未滿十八歲,在法律上本沒有行為能力,出門都還要保母跟著,你雇用她是違反法律的行為你懂不懂?”

  黎嫣的眉毛擰來了。她知道自己天生娃娃臉也就認(rèn)了,最碼她的身材也沒被偷工減料,該有的都有,在這個不懂欣賞的家伙眼里,她看起來像未滿十八歲的小鬼?

  “你別搬出你那一套法律條文來壓我,你老爸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夏石慶看來不怎么高興。“要不然你告我!用你那一張能言善道把死人成活人的嘴將你老爸告上法庭!搞不好人家還說你是大義滅親哩!”

  “爸……”

  “當(dāng)律師了不?你賺的錢才是錢,我賣檳榔賺錢礙到你的眼了是不是?”夏石慶愈說愈生氣,“你想剝奪我惟一和老朋友閑聊打屁的樂?看不起你老爸的攤子是不是?好歹你老爸也用這攤子把你這渾小子給養(yǎng)到讀博士,怎么,你當(dāng)了律師就忘了你是吃檳榔長大的,一腳就想踹開?以后你娶了老婆忘了老爸,難不成要老爸喝西北風(fēng)去?”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爸!”夏淮舟的眉毛都快糾在一起了。

  “你就是這個意思,不要狡辯!”夏石慶一口咬定。沒讓兒子有任何辯白的機會。

  “好吧,我投降!彼e高雙手,一臉無奈。聽他沮喪的語氣,黎嫣有些幸災(zāi)樂禍,第一階段顯然是夏石慶占了上風(fēng),可喜可賀!

  “不要心不甘情不愿,你腦子里打什么主意我還會不知道嗎?”話是這樣說,看得出來夏石慶對戰(zhàn)勝兒子頗為得意的。

  “呃……老老板。”看樣子這父子倆的戰(zhàn)爭顯然已經(jīng)告一段落,黎嫣趕緊插話,“沒事的話,我也該走了……”

  “對哦!”夏石慶仿佛這時才又突然想到,關(guān)懷的看著她!澳阋粋晚上沒回去,家里的人一定急壞了,我要淮舟送你回去……哦,我忘了跟你介紹,這是我那不長進的兒子,他叫夏淮舟!

  “不用庥煩夏先生了,我的車就放在路口……”她正要婉拒,夏淮舟的聲音一秒不差同時響起來!拔覜]空!

  黎嫣尚未出口的話被這三個字堵在喉嚨里。

  “你有什么事要忙?”夏石慶不解。

  “太多了。”夏淮舟兩手插入口袋,寬肩一聳!拔覍φ疹櫺『]興趣,再她又沒受到什么重大的創(chuàng)傷,自己回家應(yīng)該沒問題。”

  “這……”夏石慶詢問的望向黎嫣。

  這該死的家伙!黎嫣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難道她就長得那么抱歉,讓他連想表示一下紳士風(fēng)度的念頭都沒有嗎?

  “哦,我改變主意了。”她露出甜甜的微笑!袄侠习,我的腳好像有點扭到不太舒版,若不太庥煩的話,我想請夏先生送我到醫(yī)院一趟,可以嗎?”

  夏淮舟蹙起兩道挺濃的眉,納悶這個小女人又有什么驚人之舉了?

  “當(dāng)然!”夏石慶二話不說,轉(zhuǎn)過頭給兒子下一道圣旨:“送阿黎到醫(yī)院去檢查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受傷的,要是她有哪里不對勁我惟你是問,聽到?jīng)]有?”

  再瞪了兒子一眼,夏石慶自顧自的帶上門出去了,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你在打什么主意?”半晌之后,夏淮舟慢慢的開口。

  “沒有啊,只是想請你送我到醫(yī)院去做個檢查。”她的表情很無辜。

  他沉寂了半晌,然后依然很有禮貌的繼續(xù)說:“我猜你八成沒想到我已經(jīng)被剝奪一個晚上的睡眠時間,我很可能會把車子開去撞電線桿,到時我可真的救不了你!

  “若真是如此,我也認(rèn)了!崩桄剔D(zhuǎn)轉(zhuǎn)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腦子里飛快的轉(zhuǎn)著頭。

  既然這家伙是老老板的兒子,那事情可就好辦了,她可沒忘了她寫了七萬字的原稿昨晚才剛毀在他手上,不讓他付點代價怎么行!

  再者,老老板為人這么仁慈和藹,還關(guān)心著她的受傷與否,也許她可以幫老老板教訓(xùn)一下這涸不孝的兒子……

  她的心血可要犧牲得有價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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