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豪開始放假了。沒有王仲豪的日子,何思倩總覺得身邊少了什么似的。
尤其當她想到他請假的原因是為了去相親,她的五臟六腑就全不對勁了起來。
她把堆放在面前的公文推到一旁,煩躁的拿起報紙閱讀。
無意間,她看到了家庭版的一則報導──
近日外遇再度成了熱門話題。以往,丈夫外遇是導致婚姻破裂的主因,但是近兩年來,妻子外遇的比例節(jié)節(jié)高漲,有不少先生因妻子外遇,又礙于面子問題,促使他們求助無門……
讀到這兒,何思倩握著報紙的手心竟沁出了冷汗。
妻子外遇?天哪!為什么這四個字像萬蟻在她的心中鉆動著?!
驀然間,她想起王仲豪曾對她說過的話──
她是個有夫之婦……
我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不能擁有她……
我不怕等待,只怕等到后來只是一場空……
「停!停!不要再想了!」她大聲的對自己說。
她是葉宇軒的妻子,她不該一心一意只掛念著王仲豪對她說過的話,但為什么她總控制不住對他的掛心?
難道在她心目中那個分量最重的男人已經(jīng)換人了?
「不!不會的!」何思倩撫著自己跳動不已的心口,不停的告訴自己!肝乙呀(jīng)結(jié)婚了,我是個有丈夫的女人……」
※ ※ ※
杜亞菱雖然正忙著在吧臺內(nèi)煮咖啡,但她的眼睛卻經(jīng)常不由自主的瞄向坐在角落里的葉宇軒;而葉宇軒也以同樣的柔情回望著她。
店內(nèi)正流瀉著一首她特意挑選、曲風相當優(yōu)美的歌曲──
I can't resist your charms
我無法抗拒你的魅力
And love, I'd be a fool for you
為了你,我情愿做個傻瓜
I'm sure you know I don't mind
我確信你知道我并不介意
Cause you you mean the world to me
因為對我而言,你代表了全世界
Oh I know I found in you
我知道在你身上
My endless love
我發(fā)現(xiàn)了永無止盡的愛
戀愛可以令一個女人變得更美。
連沈惠這個沒嘗過戀愛滋味的小女生都可以從杜亞菱眼底、嘴角所流露出來的幸福而感覺到愛情的魔力,可見戀愛的熱力確實是無限的!
要是葉宇軒沒有結(jié)婚,她一定會舉雙手贊成杜亞菱和他交往,但現(xiàn)在……
杜亞菱把煮好的咖啡倒在瓷杯中,正想親自為葉宇軒端過去,未料沈惠比她快一步接走了托盤。
「亞菱姊,這我送過去就行了,妳清點一下帳目,再過十分鐘,我們也該打烊了!顾恢圹E的說。
「也──好!」杜亞菱點點頭,但仍用眼光和葉宇軒交談。
沈惠把咖啡端到葉宇軒面前,臉上的表情相當古怪。
葉宇軒也感覺出這個小女孩最近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連他也形容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是敵意吧!
「葉先生,你最近好像喝太多咖啡了,你晚上不會睡不著覺嗎?」她話中帶話,只可惜葉宇軒并未聽出來。
說真的!杜亞菱親手煮的咖啡似乎具有特殊的魔力,就像她的人,愈跟她交往,愈讓他上了癮。
「還好!因為我不是個早睡的人,所以多喝一、兩杯,不會對我的日常生活產(chǎn)生任何影響的!顾詾樯蚧菔窃陉P(guān)心他。
「可是──能少喝就盡量少喝,咖啡這種東西就像毒品,喝多了,可是會叫人上癮的;況且,等到你的生活起了軒然大波,你才要來戒癮,那不就遲了些嗎?」她用喝咖啡來比喻他與杜亞菱之間的畸戀。
這次葉宇軒總算聽懂了沈惠的語帶雙關(guān)。
「沈惠妳──」
「葉先生,有些事是旁觀者無法體會的,尤其像愛情這碼子事;但是,你也應(yīng)該聽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么一句話吧?」她的話一針見血。
葉宇軒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索性拿起還未加糖的咖啡猛喝了一口,才發(fā)現(xiàn)入喉的咖啡是苦也是澀的,臉部表情也因而變得更加難堪。
在清點帳目的杜亞菱,這時也發(fā)現(xiàn)葉宇軒的不對勁,正想起身走向他,卻見他已先走向自己。
「埋單。」
「宇軒──」她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桌面的沈惠;她不知道他們剛才談了些什么,可是她肯定,一定是沈惠得罪他了!不然,以他的個性和修養(yǎng),他的臉上不會出現(xiàn)如此怪異的表情。
沈惠一面收拾,一面用眼角余光瞄他們,當她看到他們兩人的眼光又膠著在一起時,便立刻丟下手中的抹布走了過去,迅速的為葉宇軒結(jié)帳。
「謝謝,一共四百八十元。」
葉宇軒收回視線,掏出五百元大鈔。「不用找了!」他看了一臉茫然的杜亞菱一眼后,便匆匆離去。
「宇軒……」杜亞菱想追上前去,卻被沈惠阻止了。
「亞菱姊!」
杜亞菱轉(zhuǎn)過頭,用著難以理解的表情看著沈惠好半晌。
「沈惠,妳剛才對宇軒說了什么?為什么他會走得如此匆忙?」
「亞菱姊,妳知不知道葉先生他──他已經(jīng)結(jié)過婚,是個有老婆的男人?」她一直以為杜亞菱并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
「妳──妳知道?!」沈惠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杜亞菱很肯定的點點頭。
「妳知道了?那妳還跟他交往?妳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她真想拿個什么東西往杜亞菱的頭上敲去,看看這樣是否可以敲醒她。
「沈惠,我們只是──朋友!顾f得有點心虛,因為她明白,這是句謊話。
「亞菱姊,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朋友,葉宇軒他是個有家室的人,妳和他交往,一定要三思而后行;這種事就如雙頭利的刀架在妳的脖子上,一不小心,不只會傷了自己,也會傷了別人。」沈惠雖然才十八歲,但她因平時愛看小說,思想比同年齡的女孩來得早熟些。
「沈惠,我也知道不該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可是它就像裹了糖衣的毒藥,一旦嘗了,就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嘗了。」她霎時感到愁腸百轉(zhuǎn),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度的迷惘中。
「亞菱姊,妳有沒有想到后果?介入別人的婚姻,成為那人人唾棄的第三者,是何等可悲?最重要的是,妳可能會因此而受到傷害呀!」她為她感到心急,卻又不知該如何幫助她走出這團迷霧。
「不會!我相信宇軒不會讓我受到任何傷害的。」
沈惠再度張口,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旦陷入感情的泥沼,想全身而退,那又談何容易?!
就像自己對葉宇文,明知道他愛的是杜亞菱,但她仍然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愛他。
難道,這就是身為女人的悲哀嗎?
※ ※ ※
葉宇軒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杜亞菱滿是疑惑的臉孔,耳邊更是不斷響起沈惠所說的每一句話。
其實,沈惠的話,他早就問過自己千百回了!自從他遇見杜亞菱,發(fā)覺自己喜歡上了她之后,他內(nèi)心的掙扎豈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明知這是個畸戀,但他卻無能為力去阻止,而且還任其茁壯。
也許他該對何思倩坦白,只是他又怕傷害了她;但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傷害到他最不想傷害的杜亞菱。
「你回來了?」是何思倩的聲音打斷了他混亂的思緒。
他因一時受到驚嚇,連手中的鑰匙也掉落了。
「你最近好像都比較晚回來,是公司加班嗎?」其實,她剛才才打過電話到他公司去。
「有幾個程式客戶急著用,所以……」他從來不會撒謊,但自從車子不翼而飛了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也是個說謊專家。
「那你一定很累了,我去幫你放洗澡水!购嗡假灰ба,她明明知道他在說謊,但她不想揭穿他,臉上仍是充滿溫柔。
她愈是這樣,他愈覺得滿身罪惡。
「不!我自己來就行了。」他轉(zhuǎn)移話題問道:「妳最近好像比較早回來,分公司的事處理得如何?」
「有王經(jīng)理的協(xié)助,一切都稱得上相當順利!顾室庠谒媲疤嵬踔俸。
「那我應(yīng)該找個機會請他吃頓飯,好好謝謝他!顾麩o心的說。
「不!」她像在駭怕什么似的大叫了起來,這一出口,才驚覺自己的失常,連忙輕咳了一下說:「我的意思是說,他這幾天請假,恐怕會抽不出空來,所以你要請他吃飯的事還是緩一緩吧!」
「哦!也好!日子就由妳來安排!拐f完,他聳聳肩,朝沙發(fā)椅上坐了下來。
她心虛的又把話題轉(zhuǎn)開,問道:「剛才我好像沒聽到你停車的聲音,怎么,你的車子還沒修好嗎?」
「呃──恐怕有點問題!固岬杰囎樱男奶珠_始加快。
「很嚴重嗎?」車子還停在她公司的停車場內(nèi)呢!
「我想換一部小一點的,最近公司附近很難停車──」
「宇軒!」她打斷他的話,覺得事態(tài)嚴重!改闶遣皇怯惺裁词略诓m著我?」
她知道了什么?莫非──
「沒有哇!」
「你的車根本沒故障對不對?」
「思倩?!」
「車子是被拖吊大隊拖吊走的,而我也早去領(lǐng)回來了。」她吸了好大一口氣。
他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只是件單純的違規(guī)事件,你又何必編個大謊言來騙我?你到底在隱瞞什么?」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一瞬也不瞬的緊緊盯著他。
「思倩,妳別胡思亂想!顾麩o法面對她。
他并不是個善于說謊的男人。
「宇軒,看著我!」
「思倩……」
「有事情發(fā)生了是不是?是不是?」她眼眶開始泛紅,音調(diào)也提高了許多。
「思倩,妳聽我說──」他伸手握住她抖動的肩,卻被她一把揮掉。
「我不聽!」她氣得渾身發(fā)抖。
「思倩,妳聽我說,我和亞菱之間并沒有發(fā)生妳所想象中的任何事,我們只是談得來的……」說到這兒,他竟然說不下去了。
「你們只是談得來的什么?」她的聲音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肝铱刹皇巧底樱阅阋矂e告訴我,男女之間會有純友誼的存在!」
她這話彷佛也是在說給自己聽──因為王仲豪和她之間,似乎也從友誼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思倩,請妳冷靜一點聽我說!」他懊悔的盯著她那布滿忿怒、激動的雙眼。
「你要我怎么冷靜?」她反常的張嘴大笑!肝业恼煞蛴辛送庥,我還冷靜得下來嗎?如果今天有外遇的人是我,你冷靜得下來嗎?」
「我會的!我會的!」他沮喪的嘆了口氣。「請妳憑心而論,妳不覺得我們之間早有了問題的存在?我們──我們有了代溝!」
「哈!借口!理由!葉宇軒,你這是在為自己的罪行減刑嗎?還是想把過錯全推給我?」她大大地嘲諷他,想以此獲得片刻的解脫。
「事情不是妳所想的那樣;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們都必須用理智來正視我們已經(jīng)出了問題的婚姻,更重要的是,我承認──錯在我!
「既然你知道錯在你,那你為什么還要錯下去?」面對他的承認錯誤,她氣得渾身顫抖,熱淚也爬滿眼眶,但因為她的臭脾氣又在作怪,使她不得不拼了命忍住而不讓眼淚落下。
她不會因此而哭!她認為,哭只是弱者的行為。
「我不會成全你們的,你是我的老公,永遠都是!」她大叫的奪門而去。
「思倩!」他追上去,卻見何思倩駕著車,像風般沖出了大門口。
上帝!他做錯了什么事?他不想傷害她的,但到頭來還是傷了她。
他懊悔萬千的捶著墻,一次又一次。
※ ※ ※
何思倩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的狂飆著。
盈眶的淚水彷佛隨時都要滴落而下;她咬著唇,硬生生的將它們逼了回去。
她說過不哭,她就不會掉淚。
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如此孤單。
她的丈夫有了外遇,她竟連個可以哭訴的對象也沒有。
平時,她因忙于工作,周旋的往往都是一些生意上有往來之人,根本沒有半點情誼可言,更甭說是要談內(nèi)心話了;而她求學時代的朋友,也因她驕傲的個性,畢了業(yè)就沒有了往來,所以,她一個知心朋友也沒有!
她當然不會回家去訴苦!當初她要嫁給葉宇軒時,她的父母還曾因門戶問題而反對,最后是她的執(zhí)著讓她的父母妥協(xié)了;所以無論如何,她是沒有臉回家去對她父母哭訴她失敗的婚姻。
如果現(xiàn)在王仲豪能在她身邊,那該有多好?!他見她這么傷心,一定會安慰她;她因此也能有個宣泄的肩膀,不會再感到如此無依無靠!
她竟在此時此刻想起了王仲豪!她與葉宇軒,到底是誰先出軌?
她甩甩頭,車子在一間 PUB 前停了下來。
這間 PUB,王仲豪曾帶她來過一次,現(xiàn)在她最需要的是大醉一場。
她在吧臺前坐了下來,點了一杯她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酒喝了起來。
沒多久,她便把杯里的酒喝個精光,然后又向調(diào)酒師要了一杯。
今晚她要喝個痛快,她決定要利用酒精來忘卻葉宇軒帶給她的打擊,以及──她對王仲豪的思念。
她到現(xiàn)在都還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忿怒多過傷心?還是傷心多過忿怒?
除此之外,她想,最叫她無法承受的還是面子問題!
她將如何面對別人對她失敗的婚姻的嘲笑?
她知道自己是絕對無法承受得了別人的同情和嘲笑!
當她叫了第三杯酒,酒精開始在麻痹她全身忿怒與哀傷的細胞;不知是不是酒精在作祟,她耳邊竟傳來了一陣很有磁性、很熟悉的歌聲──
因為你我嘗盡甜蜜
忘記你卻談何容易
沉默多年,滄海桑田
我情卻無怨
……
你知不知道我始終愛你
我只是沒有告訴你
讓相思烈火熊熊燒著我
也不讓你受委屈
你知不知道我始終愛你
卻只能遠遠看著你
春去秋來,誰會明白
我認真的感情
……
……
不會吧!?為什么當她順著歌聲的方向望去,她卻見到了王仲豪的臉,還有他那深邃的眼眸──
一定是醉了!她告訴自己。
「再來一杯!」她又把空酒杯推到調(diào)酒師面前,口齒變得不甚清晰。
有生意上門,誰會拒絕?調(diào)酒師又為她斟滿了酒。
可是當她準備要一仰而盡時,手中的杯子卻像變了魔術(shù)般不見了。
「思倩,妳醉了!」
她瞇起迷迷蒙蒙的雙眼,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
「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不是回去相親了嗎?」原來不是酒精在作祟,也不是她的幻覺,剛才唱歌的人真的是王仲豪。
王仲豪無奈的嘆了口氣。
還相什么親?他整顆心全被她霸占了,就算天仙美女也撼動不了他的心。
所以才回家一天,他便馬上逃也似的又跑回來臺北。
他原本是想藉酒精來減低對她的強烈思念,沒想到竟會在 PUB 遇見她。
是上天刻意的安排,還是──
「你來得正好,陪我喝個痛快!」她伸手想奪下杯子,不料他卻舉得更高了些。
「妳醉了,我送妳回去吧!」他放下杯子,伸手要去攙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我不要回去,我要喝酒!」
「思倩──」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她突然像個瘋子般的大叫起來。
他見情勢不對,同時也擔心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只好像哄小孩般的哄著她:「好,不回去!不回去!」然后埋了單,連忙將她帶離 PUB。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奮力的想掙脫開被他箍住的手臂,腳步卻因喝醉酒而不穩(wěn)了起來。「我還要喝酒嘛!」說著,她又想沖進 PUB。
他連忙抓住她!负茫瑠呉,我?guī)叺搅硪粋地方去喝,咱們喝個痛快!」
她停止了掙扎。「還是你好!」她每說一個字,便用手指戳他的胸口一下。
他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這不禁令他擔心起來──究竟是什么原因會讓她只身來 PUB 藉酒消愁?
為免節(jié)外生枝,他只好決定暫時將她帶回他住的地方。
※ ※ ※
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杜亞菱一點睡意也沒有。
想起今晚葉宇軒離去的恍惚神情,一股椎心刺痛的感覺彷佛像電流般流過她的全身。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真的會如此罪惡、痛苦嗎?
但是,她已付出了她的真情。∪绾谓兴盏没貋?
痛苦、無助不斷襲擊她脆弱及敏感的心靈,她突然討厭起自己來!就像沈惠所說的,她的執(zhí)迷不悟,不只會傷了自己,還會傷了別人──這個別人指的應(yīng)該就是葉宇軒的太太吧?
同樣是女人,她如何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筑在那個無辜女人的身上?
這個悲天憫人的想法,將她狠狠打入罪惡的深淵。
但是要她放棄葉宇軒,她又何嘗做得到?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zhuǎn),她一定不會這么蠢,蠢到去傷害自己,又傷害別人!
只是事實終究是事實,時光不可能倒轉(zhuǎn),付出的感情也不可能收回,那么,一味的追悔,又于事何補?
想到這兒,淚水不禁順著她的臉龐慢慢地滑向枕頭……
刺痛的心靈加上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讓她覺得好疲憊、好厭倦,卻始終無法合上眼。
這一夜,她注定要失眠了……
※ ※ ※
當她感覺她喝下的是開水而不是酒時,何思倩抓狂似的叫了起來:「我要酒!我要酒!」
「思倩,妳不可以再喝了!」
「是你答應(yīng)要讓我喝的,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連你也要騙我……」她說到最后,終究抑止不住滿心的傷痛,而放聲哭了出來。
在他的印象中,她是個堅強的女人,況且,他從來沒見她哭過,更正確的說法是,她從來不隨便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現(xiàn)出來;而現(xiàn)在她哭了,她哭得那么委屈、悲慟,不禁讓他的心扭成了一團。
王仲豪十分愛憐的將她緊緊抱住,不斷的撫摸她的秀發(fā),口中一再喃喃地安慰她;但她仍然停止不了哭泣。
「我知道我不夠好,一定是我不夠好,所以他才會被搶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泣不成聲。
他──應(yīng)該是指她的丈夫葉宇軒吧。
王仲豪小心翼翼的捧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并輕輕擦拭她臉頰上的淚珠。
「誰說妳不夠好?!在我心里,妳是最美好的!顾盟娜崆榘参恐
「你真的這么認為?」她吸吸鼻子,帶點稚氣的問。
王仲豪用力地點點頭!笂厬(yīng)該比誰都清楚我對妳的感情!顾碾p眸充滿柔情,聲音也溢滿感情。
「你說謊!你跟他一樣,你們都愛說謊!」
「不!我不一樣──」
「一樣!一樣……」
他情不自禁的用嘴封住她的口,轉(zhuǎn)瞬間,他雙唇的溫柔似乎具有魔力般使她喪失了思考能力,也點燃了她體內(nèi)的熊熊欲火。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繞到他的頸子后,不理會內(nèi)心不斷向她發(fā)出的警告聲,瘋狂的回吻著他。
王仲豪呻吟一聲,原本溫柔、輕巧的吻也變得激烈起來。今晚,他想占有她,但,他又怕激情過后,他會為她帶來無端的痛苦,他只好強力的克制住自己。
她的雙唇因他強烈的吻而顯得有些腫脹;他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自己欲火高漲的情緒后,用手指輕撫著她的下巴。
「如果他不懂得珍惜妳,那是他的損失!
「仲豪……」
接著,他將她抱到他的房間,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并為她蓋好被子,然后在她額上輕啄了一下──
「好好的睡一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在妳身邊。」
她聽話的閉上眼睛,漸漸沉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