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窗外變成一片漆黑,裴烈才醒來伸展著四肢,很滿意的發現頭不痛了,體力已完全回復。
他轉頭注視著沉睡中的小女人,露出一抹神秘的淺笑。她可真是他的“護身符”啊,他哪舍得讓她從身邊溜走?
寬厚的指掌摩挲著她軟嫩的臉頰,然后動作輕緩的來到嫣紅素嫩的唇……他低頭改用自己的唇親密的在她唇上磨蹭著。
睡夢中的她沒有絲毫抗拒意識,那嬌嬌軟軟的模樣比清醒時惹人憐愛多了,當他探入吸吮時,她只是低低嬌吟著,讓他更加膽大妄為。
可惜,他正想繼續為所欲為,她卻睜開雙眼看清了事實,驚得連聲叫道:“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完蛋了!她身下睡的是別人的床,又是躺在裸男懷抱里,竟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真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你把我的頭痛治好了,我該給你一點獎賞,不是嗎?”他漫不經心的回道。
“你不準碰我!不準、不準!”她瞪大眼怒吼。
一連串的“不準”,裴烈不禁挑高雙眉,逼近的問:“我有沒有聽錯?你竟敢對我說不準?”
出于一種直接的反應,他一逼近她就趕緊跳下床,毫不遲疑的再次重申,“總之你不可以碰我的!”
他瞇起雙眼,對她的閃躲非常不滿,立刻過去將她拉到自己懷里,“你給我搞清楚,我想對你怎樣就怎樣,你沒有任何理由反抗,更不準你躲我,懂了嗎?”
初晨陽后退了一步,不是怕他說的話,而是他火熱的逼視,令她難以迎視他的目光。
“知道怕就好!”他冷冷的說。
“別以為眼神利就了不起?惡劣!根本是中看不中用、耐看不耐打,我怕你什么?”她又杏眼圓睜的打量他那結實的身材,似乎找不到值得讓她怕的地方。
他斂起眼色,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不再和她討論這個話題,徑自走到衣櫥拿出衣服穿上。
待他穿戴整齊后更說:“既然起床了,就陪我去用晚餐!
“我吃不下!彼龤獾枚紱]胃口了。
“那就不勉強,在旁邊陪著我就好!彼f得理所當然,初晨陽卻聽得十分不以為然。
真的當她是女奴,主人吃飯,她還得罰站伺候嗎?
“我不——”她氣呼呼的揪住他領口,恨不得撕爛那張不可一世的臉。
她話還沒說完,裴烈就舉起手來點住她的小嘴,“少嗦,跟我去吃飯,懂了嗎?”
然后,他握著她的小手,硬是將她拉出房門。
初晨陽敵不過他的蠻力,被拖著走進電梯來到中庭,她被他帶進一個密閉的空間里。
不知為何,密閉空間沒來由的讓她緊張起來,嚷道:“我要出去!
“我們現在要坐潛艇到海底餐廳!边@時潛艇已進入神秘的海底世界,鮮艷奪目的熱帶魚就在潛水艇兩旁漫游,令初晨陽眼睛為之一亮。
實在難以相信外頭就是炎熱干旱的阿拉伯沙漠。
到達餐廳后更是讓人驚奇,周圍竟是個水族館,透明的玻璃外,珊瑚、海魚伴隨著客人用餐。
裴烈發覺她又被這奇景吸引住,而忘了剛才的爭執。
“我們現在在海底二十尺下,這些海洋生物就像一幅動態壁畫!迸崃覟樗靡巫幼屗隆
當她在欣賞這幅“海洋巨作”時,發現裴烈一直凝視著她。不知道為什么!他這樣的目光……竟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自在。
當菜送上來后,因為他的目光,她無措的低頭專心的吃著,一口接一口食不知味的吞咽下腹。
突然,她夾起一片金光閃閃的東西,嘗了一口,問道:“這是什么?”
“那是金箔!彼⑽⒁恍。
“真的是用黃金做的?”她一愣。這個國家奢華的程度已超出常人所能想象!
裴烈點頭。
“薄薄的金子吃起來沒味道、沒感覺,太浪費了。”她瞪大了一雙美目,很不以為然。
他又解釋,“那不是為了好吃,而是格調問題。”
“嗯哼……吃金子擺格調,果然是你的風格,就知道用錢‘施舍’人,用特權欺壓人,財大氣粗的家伙!背醭筷柾诳嗟馈
裴烈不以為然的說:“黃金雖然尊貴,但在沙漠國家,水比黃金更珍貴,更能彰顯財力,所以黃金不算什么!
“嗯哼……”有錢人就是這樣,吃頓飯也不惜巧立名目,懶得再理他。
裴烈遞給她一個杯子,“喝點飲料吧!”
她以為是果汁,猛地喝了一大口,立刻嗆得咳了起來。
老天,那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烈酒!
“還好吧?”他也沒料到她會喝這么大口。
她差點要將酒噴出來,小臉全皺在一塊,抱怨道:“這酒好濃!”
“這杯酒叫瑪蘇涅斯,是一八○四年釀的白蘭地干邑,一杯值五百美元!
“我不會喝酒更不會品酒,這么貴給我喝太浪費了。”她把酒杯一推,突然對這樣的奢侈不以為然。
“你好像對我有些不滿?”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視線在那張氣呼呼的小臉上停留。
清亮的眼兒惱怒的瞪他,“不是有些,而是非常不滿……唔?!”無預警的,他封住了她的唇,封住了她的聲音。
初晨陽完全愣祝剛剛他們不是在討論東西太貴,他怎么會突然吻她呢?
而且……他吮著她的舌,輕啃逗弄著她,她應該用太極拳把他甩開的,但她卻猶豫著。
裴烈也沒料到自己對這蜜唇,竟是一次比一次的戀戀不舍,更沒預期會像個初吻少年般興奮。
也許初晨陽和他過去所認識的女人不同,最重要的是,有她在,他的頭就不痛了!所以他放不開她了。他默默對自己說。
“見鬼了,你干什么吻我。课覀儾粦撨@樣的!”她憤怒的質問。
怎會讓這個大壞蛋一而再、再而三的吻她!慘了!初晨陽有一種預感,她的人生可能會因此而翻天覆地了。
“我吻你還需要什么理由?吻了就是吻了,沒有什么應該不應該的!彼堑皇諗浚沿著她的耳垂、頸子往下親吻。
情急之下,她抬腳用力踹他的小腿骨,這招不但奏效,還叫他疼得雙膝跪地,直挺挺跪在她跟前。
“痛!”裴烈上次被她賞過巴掌,知道她的手勁不小,沒想到她的腳更厲害。
他早該知道這女人是他的劫數。
清晨,陽光普照。
又是充滿活力的早晨—裴烈赫然發現。這些夜晚他已經習慣和這女人同床共眠了,沒有她還不能入睡,多驚人的改變!
然而,當初晨陽睜開睡眼,看見堅持裸睡的裴烈,清醒后把被子一掀,就光溜溜的晃來晃去……雖然已不像第一次那樣驚悚,但她實在不想再看見這個太過養眼的……呃,不不不,是太過礙眼的畫面。
她忍不住調侃道:“你……起床都不用穿件袍子嗎?小心得流感沒法子工作,那可就虧大了。”
他倒是很輕松自在的去盥洗,并從浴室發號施令,“出門再換衣服還來得及,你也該起來上班了,快點換衣服。”
“上什么班?今天是星期天耶!”初晨陽愣道。雖然她這幾天都被他使喚來、使喚去,但也不能虐待她呀!
“星期天又怎樣?錢是不會放假的,快起來跟我去上班,你必須在我身邊,我才不會頭痛!彼坪醪幌矚g她的反應,又用力捏了下她的臉頰。
“搞什么?星期天也要工作,這簡直就是虐待勞工嘛!”都忘了,這家伙是個標準工作狂,她沒力的到浴室里去梳洗。
待初晨陽換好衣服出來時,負責裴烈起居生活的領班經理正帶著仆役、女傭在張羅早餐。
裴烈早已經著裝完畢,他一身黑西裝、黑襯衫,連領帶也是黑的,嚴酷的神態有著領導者的風范,可是他眼眸里微微的落寞,竟深深牽動著她的心……拜托!
她又在想什么啊?斥責自己一聲,她快快把脫軌的思緒趕出腦子。都還沒拐到他的心,自己的心就掉在他身上,那怎么可以呢?
“早安!琺蒂亞。”初晨陽轉向正在忙碌的女傭,熱情的給她一個擁抱,好轉移自己無謂的思緒。
“早安,初小姐!爆m蒂亞手里還拿著咖啡壺,恭敬的回道。
“早安,阿里!彼匆婎I班經理從書房出來,也上前給他一個擁抱。
“早……安!卑⒗锛泵ι纷∧_步,不安的瞄著她身后的裴烈,因為他正瞇著眼看他呢。
他機智的拉開餐椅,招呼道:“初小姐,今天有荷蘭小牛肉薄片和法國野菇,還有來自日本的草莓,都新鮮美味極了。”
“坐下吃早餐。”裴烈淡淡的說,聲音中有種無形的威嚴。
阿里和琺蒂亞皆屏氣凝神,手腳輕盈的工作,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
初晨陽覺得好沒趣,悻悻然的坐下來吃早餐。
吃過早餐,裴烈默默的牽著她出門,搭電梯下了樓,來到辦公室。
她知道他在吃早餐時,已經滿腦子都是工作了,所以臉色格外肅穆、認真。他呀!一認真起來,即使是背影,也讓人有無限的壓迫感。
唉!人家她就是想玩遍全世界,現在被“套牢”在這里,不找些樂子,真是會悶死!
經過九樓會議廳時,她朝在大門口站崗警衛奔去,雀躍的沖上前去,想給他一個友愛的擁抱,“小沙克,你這套制服好帥氣!”
為了阻止她跟別的男人又摟又親,裴烈早有準備的按住她的肩,讓她無法離開他身邊半步。
瞪了他一眼,初晨陽對他小家子氣的反應感到很不滿。但可憐的沙克心里才安下心哩,他現在可是在上班,要是她真的抱下去,這種舉動足以讓他卷鋪蓋走路了。
步入辦公室,裴烈開口問道:“你跟他又是在哪認識的?很熟嗎?”
她回道:“就來這里才認識的!
“才認識一個多月?”他算算時間,冷冷的說。才一個月就可以這么親熱,哼!再過幾天還得了?
她很自豪的說:“不,沙克是前天才來這里上班的,我昨天才認識他的!
“你挺會交朋友的嘛!迸崃野l現她就是那種不拘小節,對任何人都可以稱兄道弟、呼姐喊妹,不分男女老幼的擁抱,開心時親親額、親親臉是家常便飯,這種打招呼方式對她來說,全都是友好的表示。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跟任何人都可以稱兄道弟、結拜姐妹!而且,不管多久都會記得對方!
“你確實有讓男人難以忘懷的本事!彼尥缸约旱恼Z氣,好像有股酸氣在發酵,正腐蝕他的意識。
“謝謝贊美!彼敛豢蜌獾慕邮堋
裴烈收拾好心思,把電腦交給初晨陽,“過十分鐘開視訊會議,這電腦給你拿來做記錄!
然后他又在桌上按了幾個按鈕,墻面上有五組液晶屏幕,其中三組開啟遠端系統連線,畫面上陸續出現了三位男士。
當他們看見初晨陽都不約而同的挑眉瞇眼,不由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卻也同樣按捺住好奇沒有多問什么。
初晨陽坐在一旁,記錄他們的報告、提案等,冗長的會議內容也讓她對屏幕中的三個男人有了認識,他們分屬杜魯集團海外負責人。
負責美洲地區的凱,是聰明、風趣的美國人,負責歐洲地區的羅爾,是熱情浪漫的義大利人,而溫文儒雅的中國籍男士方度非,則是負責亞洲區新拓展的業務。
會議一直過了中午才結束。
裴烈除了頭痛,任何時間看來都是精神奕奕、冷靜理智,即使一場絞盡腦汁的會議結束后,他絲毫未露疲態,而初晨陽的腦袋則有些昏沉,雙眼也開始低垂,最后……她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晨陽?”他叫了一聲,見她沒反應,便伸手輕輕將她抱起。
“噫……”透過視訊屏幕,三個男人都詫異的望著這一幕。
原本倒在他臂彎中的初晨陽,因為被挪動而驚醒。
“對不起!我、我……”陡地清醒過來,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真的不能怪她,這些天發生那么多事,她身心皆疲,剛剛緊湊的討論令她筋疲力盡,才會不自覺打起瞌睡。
“醒了?”裴烈輕聲的問,臉上表情與語氣一樣平淡。
這時,傳來敲門聲,有個職員進來對裴烈低聲說了幾句話,他回頭對初晨陽說道:“我要去見客,你可以先回房去休息了!
交代完,他便和職員一起離開。
等裴烈結束會客打算回到辦公室時,才走到門口,就因為聽見一陣嬌軟的笑聲而停下腳步。
他當然立刻認出聲音是初晨陽發出來的,但是,他從沒聽她這樣笑過,有什么事情能惹她笑得如此開心?
他心中一沉,想到她甜甜的笑著跟凱、羅爾和方度非聊天,就是獨獨對他例外,便悄悄的躲在門外。
“他真是個超級工作狂,好像永遠都不需要休息似的!背醭筷枌χ聊恢械娜齻男人,以流利的英語交談,想借機多了解裴烈。
“沒法子,德國男人守家敬業的吃苦精神是舉世公認的,不過個性也是挺無趣的!眲P直搖頭。
“原來他有德國人的血統,德國人精明能干,凡事講究實際,馬虎、隨便等字眼在德國男人的字典中很難找得到,無論是對事業或者對生活都十分認真!背醭筷柕哪X袋里隨即浮現這些印象。
羅爾也不以為然,抱怨的說:“每天只會埋頭苦干,一點休閑娛樂都沒有,可憐我們三個還被逼著跟他一樣!
方度非也苦著臉,“他不僅對工作的要求是百分之百嚴格,即使對自己、對生活也不能容忍一丁點的失誤。唉!真不懂他,如此嚴格的標準,人生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初晨陽有些明白了,“難怪他會犯頭痛,不過,他是個極有計劃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按照計劃和時間表完成的,凡事講效率、談報酬率,要他把時間浪費在娛樂上是不可能的吧!”
方度非挑高雙眉,“哦?你很了解裴烈嘛!”
“嗯,可能連我們過世的父親,都沒有你了解他呢!”凱在屏幕中朝她豎起拇指。
“你們的父親?!”初晨陽發覺這話有語!笆前,你不知道嗎?我們三個和裴烈是兄弟呀!”羅爾回道。
方度非接著說:“正確的說,裴烈的父親曾是外交官,分別在不同的國家收養了我們,雖然不同種族,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就跟親兄弟一樣!
初晨陽明白了,“我是家中惟一的孩子,從小在家就沒有玩伴,真的好羨慕你們呢!能有這么和樂、熱鬧的家庭!薄斑馈眲P嘿嘿干笑兩聲,“某些方面來說,也不盡然如此!
“怎么說?像威勒老先生如此仁慈的人,你們應該很幸福才是!焙闷嫘谋惶羝,她忍不住提出疑問。
在這些日子里,她好像很了解裴烈,他的生活習慣、作息,甚至喜歡吃什么、穿什么,她都了若指掌,那么,他的內心呢?
在霸氣英挺的外表下,她對他一無所知。
“我們的父親確實有著最仁慈的胸懷,可是裴烈的親生母親卻是個沉迷權勢、金錢重于一切的女人,她從不懂得愛,所以連帶裴烈也沒體驗過什么是母愛,甚至常常給他找麻煩!绷_爾率先嚷出聲來,似乎忙著找人分享他的不滿。
“哼!那個女人根本沒資格當裴烈的母親,她冠著威勒的姓氏,只為了可以擁有崇高的地位罷了!狈蕉确且舱f道。
“原來如此,他和母親處不好,所以才造成他不善表達的個性!被叵脒@些日子來,她現在終于了解為何他有時候會露出孤單寂寞的神情。
“其實,裴烈這個人面冷心熱……”凱突然住了嘴。
方度非率先話峰一轉,說道:“他對工作極度的堅持與熱誠,是有自共睹的,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
羅爾則露出崇拜的表情說:“他無疑是個強悍而能干的‘統治者’,才有法子在這領域撐起一片天的,和裴烈合作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很會安排時間的人,盡管工作忙碌,他每天仍會抽時間運動,晚上也絕不在聲色場所流連忘返,所以當大家上了緋聞頭條的版面,他的名字永遠是擺在財經版!
凱也搶著說:“沒錯,他的私生活很檢點,從不隨便亂交女朋友,他是那種一旦動了真情愛上一 個女人,就會愛得不顧一切,把命賠上都在所不惜,甚至可以癡情到連個解決生理需求的床伴都沒有!
咦……他們在說什么呀?好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