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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牢闊氣男 第九章
作者:淺野薰
  兩個月后

  夏天結束了,十月的陽光依舊暖烘烘。

  初晨陽走在行人紅磚道上,剛從社區的超市采買回家,手上拎著大包小包。

  “軋!”一聲,一輛車子在她身邊煞車停下,車內的男子一看到她,有如見到獵物的豹般沖下車。

  他朝初晨陽一躍而上,捉住她說:“你該死的跑到哪里去了?我差點就要把臺灣翻過來!”

  “啊,”她低呼一聲,手上的物品散落一地,整個人已經被他牢牢圈祝他的雙臂圈得好緊,快把她擠扁了!

  “讓我……呼、呼吸……拜托……放開我好不好?”她捶著他的肩背,斷斷續續的要求道。

  嘿嘿!終于知道要來找她了?當時她離開他,可說是孤注一擲啊,就賭他會不會追來臺灣,如果會,表示他在乎她,如果不會呢?那就……其實她也不知道,但她必須讓這個自負驕傲又不善表達的男人,認清事實。

  不久,他的懷抱稍微放松了些,讓她能夠呼吸,也有機會看清楚他。

  “你怎會這副德行?”她不看還好,一看簡直要把她嚇壞了。

  拜托,這是自信完美的裴烈嗎?

  此刻的他好憔悴、好落寞,他怎么會把自己弄成這樣?領帶歪了,衣袖隨意撩起,還滿臉胡碴兼眉心打結,一身頹廢的樣子,他身邊有這么多人伺候著,竟然沒有好好照顧他?

  裴烈雙眸緊緊瞅著她,眼中的癡狂令人心驚。

  他喃喃嘆息的說!暗較衷諼一共桓蟻嘈,聂]丫諼業幕忱锪恕閼飧隹啥竦吶耍谷徊桓娑稹閉夥曳、震t崛懟馀訟惆。∷嗝椿襯畹奈兜潰」芩懿輝敢獬腥獻約好揮興恍,但他諎鼓无法忍受没她的日讬熏蔼—这女人菱A《琛⑸ブ景。?

  但懷中的女人一抬頭,便問道:“你……你來這里做什么?”

  看她的模樣仿佛一點都不在乎他,這要命的女人!

  “就這樣?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他咬牙切齒的問。

  她無辜的瞪視著,“沒有。”

  裴烈心急如焚的再度緊緊抱著她,急道:“你答應過一輩子不離開我的!”

  “哼!你還好意思說,我爸爸根本沒什么心臟病,當初我被你給騙了,你到底是怎么騙我的?”這是她百思不解的地方,那電話里的聲音,明明就是她母親沒錯埃被折穿了,裴烈也不狡辯,承認道:“既然我能查到你的家世背景,只要透過特殊管道竊聽你母親的電話,再找人模仿就行了。”

  “好,算你厲害,我再問你,既然是冒充的,可是,電話是我自己撥回家的,那個冒充者怎會接到我家的電話?”就是因為這樣,她當時才會深信不疑的落入圈套。

  “原因很簡單,你用的電話線路都是經過改裝的,只要你一撥號就被接到指定的電話上,由那個冒充者和你對話!

  “哦……原來一切都是你預謀好的!闭嫦啻蟀,她略帶震驚的退后兩步,重新檢視眼前的男人。

  早知道他會那么“需要”她,那時候她就不用費盡心思,演出什么“欲擒放縱”、“欲拒還迎”的戲碼了。

  “那又怎么樣?”他毫不以為意的反問。

  她瞇著眼睛,逼問道:“你大費周章是為了什么?你說!”

  “呃……”他突然變得有口難言,半晌才說:“我承認我要你,你達成你的目的了。你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最后還上了我的床,讓我根本忘不了擁抱你的滋味!

  “你要我?”就只是這樣嗎?奇怪?要他說出那期待的三個字為何如此磨人?初晨陽心中泛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因思念而隱隱作疼的腦袋,令他口氣有些急躁,“對對對!我要你,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我們就像以前一樣。”

  “以什么身份?”她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顫聲的問。

  他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隨便,秘書、助理、情婦、跟班、左右手……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行了!

  一度以為要失去她,心底竟浮現恐懼,當時,他嚇了一大跳,長大以后他再也沒有試過害怕,此時此刻卻因為一個女人而心生恐懼。

  后來想想一定是被頭痛折磨怕了,而沒有她在身邊,他的頭痛就沒“藥”醫,所以才會這么緊張,總之,他就是要把她永遠留在身邊。

  “算了,你回去吧!不用再來找我,省省你的力氣!背醭筷栃闹猩鸬拿煨∠M,就像個氣球般被他打破了。

  還有什么好說的呢?他……還是沒變!

  “別以為你父親沒病就沒事,我決定綁架你父親!彼麛r住她,表情堅決的威脅道。

  天哪!他一定要這樣對待她嗎?

  “你這是……強人所難!反正我不要當你的什么秘書、助理、情婦、跟班、左右手,算我求你,別再逼我了!”初晨陽已覺得眼眶發熱,就要崩潰了。

  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為什么會不知不覺迷戀他?也真不敢回頭去想,那時怎會執迷不悟的以為和他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唉!早知如此,那她又何必百般等待,了心等他回心轉意?

  “不是這樣的!”他緊緊的握住她的肩膀,不知從何辯解。

  老天!他做過許多大事、大生意,卻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做瘋事……甚至做盡傻事,為了她吃醋打架、為了她寢食不安、為了她無心工作、為了她不知所措。

  “那你要怎樣?”她沉著臉問。

  “我……我有個更好的建議,我們結婚吧!”他說的建議可不是詢問,而且決定了。

  初晨陽并沒有驚喜,反而疑惑的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你都被我吃光了,還敢不嫁給我?”他老神在在的看著她,心想她應該沒什么借口好拒絕的了。

  “我無所謂!彼偛荒芤驗樗痪錄]來由的話而迷失自己,她所需要的……只是一顆完整認真的心。

  裴烈皺起濃眉,緊迫盯人的模樣道:“我有所謂,我全身都被你摸遍了!

  “那很對不起,不小心占了你的便宜,我不是故意的,哼!”初晨陽賭氣的跺腳而去。

  “你……”這女人在說什么?裴烈震驚得不知該拿她怎么辦。

  眼看她轉身就跑開,他立刻追上去,兩人跑了沒幾步,他就從背后一把抱住她。

  “別跑!你還想跑去哪?”

  接著他攔腰將她橫抱起來,她整個人都騰空了,嚇得驚呼,“放我下來!別這樣……唔……”瞬間,裴烈的唇蠻橫、執拗的封住了她的嘴。

  過分,太過分!這里是大馬路邊,而且是在社區里,人來人往有很多都可能是熟悉她的鄰居耶!

  該死!該死的笨女人,就這么消失了,害他夜夜無眠,現在他好話說盡她都不聽,不抱緊一點怎么行?

  裴烈把額頭抵著她,粗啞低喃,“你跑不掉的……你、你在哭?難道再見到我有這么可怕嗎?”

  “你對我那么壞、那么兇,還不可怕嗎?”越想越委屈,她眼淚更是成串的掉落。

  望著她晶瑩的大眼,他深呼吸了幾口,“別以為幾滴眼淚就會讓我心軟,不管你哭成什么樣子,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闭f完他便將她放下。

  等等……他明明在說著威脅又可惡的話,但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如此火燙、且要命的纏綿?

  她為難的佇立在原地,“你又不愛我,強留我有什么用?”

  “我有說過不愛你嗎?”他咬牙貿問。

  “你也沒說過愛我!”她一肚子哀怨的嗔他。

  看她仍心存懷疑,他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這種事還用得著說嗎?”

  “當然要說。 彼荒樌碇睔鈮,“你不說我怎么可能會知道?”

  像他這種又冷又酷的人,心思比任何人都縝密,誰猜得著呀?

  “你本來就該知道的!彼F青著臉,看衣衫下的胸膛強烈的起伏,就知道他有多生氣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小女人耍賴起來也是挺恐怖的。

  “你還敢說你不知道?你不是從小就想嫁給我嗎?我已經是有錢人了,你不可以反悔!彼穆曇衾锿钢话。“你知道?你……”這么說,他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我……”裴烈輕輕嘆息了,捧起她的臉說:“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從你七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只要你!你懂嗎?”

  他一直都記得那個七歲的小女孩,笑得有多么燦爛美麗,他這一生只想跟這個女孩共渡。

  初晨陽的喉中好像有什么梗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我還以為你連我的名字都記不得了。”

  “當你第一次為我服務的時候,我就懷疑是你了,后來我叫人查你的背景,更確定你就是那個從小要嫁給有錢人的小女孩!

  “可是……你明明知道是我……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威脅我?”

  “我……我當時是假裝……我連假裝都不行嗎?”

  “怪了,你為什么要假裝?”

  “因為我……因為……”他就是說不出口,全是因為擔心她不愛他呀!何況她那時候的表現是很排斥他的。

  “我知道了,因為你怕我纏著你,才假裝認不得我。”她開始皺眉噘嘴,隨時都可以哭給他看。

  “那你不也認得我,但為什么也沒說出來?”他的耐性已到極限,反過來質問她。

  “你、你欺負我……你以為你是誰呀?了不起我走就是了。”她的神情無辜極了,咬住唇含淚凝視他。

  威脅說要走還挺管用的,裴烈全身都緊繃起來,不禁脫口而出,“別走!我愛你!我已經整整愛了你十七年了!”“嗯?!你說什么?你是什么時候愛上我的?”這么有效!初晨陽發現這招以后可能常常會用得上。

  他帶著幾分自嘲道:“不信?我的心都給你了!

  “哈!心臟又不是寶藏,我要來做什么?”

  “噢!你不愛我?沒關系,我保證會不擇手段讓你愛上我,心甘情愿成為我的女人!

  他真是不折不扣的自大狂,還自信得過了頭,哼!

  “我真受不了你這大男人,動不動就威脅我,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話嗎?”她嘟嘴,心頭卻一片溫暖。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又怎么會惦記了她十六年之久?

  “我愛你,我早已經愛上你了,這樣你滿意了沒?”說過一次我愛你之后,再說就輕松自如多了。

  “我滿意也沒用啊!”初晨陽倏地嘆息。

  “這樣還不滿意?你……”太得寸進尺了。

  老天!她究竟想怎樣?他都認栽了,還不行嗎?他也已經承認他是愛她的,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女人為何總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裴烈只有霸道的說:“你……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休想一腳把我踹開,世上沒那么簡單的事!我、我不管!反正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一定要做我的老婆!

  “這也得要我爸媽答應才行。”提到這,她的表情遲疑不定。

  他自信一笑,“這還不簡單,我馬上去拜訪他們,微求他們的同意!

  “那可不簡單,我父母跟洋鬼子、帥哥、名人、富豪……這些字眼犯沖,還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么嚴重又沒道理,裴烈愣住了,“為什么?”

  “記得我和你在哪認識的?”

  “在美國紐約!

  “那時候,我爸爸在那兒的大學教書,當時因為種族問題而影響教職升遷,他這輩子對洋人沒好印象,而我媽這個人啊,對帥哥、名人、富豪最沒信心了!

  “這又是為什么?”

  “因為她認定帥哥、名人、富豪都是最花心、沒良心的一群!

  “唉……身為洋人、帥哥是天生的,我無從選擇,至于名人、富豪不是大家共同的愿望嗎?”這又不是他的錯,不能怪他呀!安還酥っ魑野恪乙歡ń呔∷苷∷塹耐狻!?

  初晨陽撲入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對她而言,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了,聽得她好感動、好高興,也好心疼!翱蓯海姥蠊碜!”

  當小倆口誤會冰釋、互訴情哀之際,倏然一聲暴喝傳來,有人拿起手杖從裴烈背后敲了下來。

  幸好初晨陽面向侵擊者,拉著裴烈避開了襲擊。

  她抬頭一看,捂住臉大叫,“完了!完了!”

  “Shit!這是怎么回事?”裴烈躲過攻擊,驚見一名身穿唐衫、拿著手杖,紅光滿面的中年男人,怒氣騰騰的瞪著他。

  而他身后還跟著二十幾名年輕人,同仇敵愾的堵在馬路上,氣勢很是驚人。

  “爸……你怎么來了?”初晨陽說著還把裴烈推到一邊去。

  “隔壁的張奶奶趕來通風報信,說看見你在路上被人欺負。哼!哪個人膽敢欺負我的女兒?你?!”初震堂拄著手杖戳向裴烈,氣勢如虹的嚷道。

  “那個!爸……”她努力思索著該如何說才妥當。

  初震堂指著身后的一票人,神氣的說道,“怕什么?你看,我的學生一聽到這個消息,個個都趕來支援!

  “對啊!學姐,有我們在,什么壞人都不怕。”

  “學妹,我還帶了數位攝影機搜證!

  “對啊!照片成為呈堂證供,告死他。”

  “學妹,這家伙有沒有對你怎樣?,我先打斷他的手腳!

  這些人全都是初震堂任教大學的學生,而且長年累月跟著學習太極拳,師生情誼深厚,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擔心!初晨陽趕緊用英文和裴烈解釋初震堂的身份。

  “晨陽,原來這位是你的父親,”裴烈恭敬的招呼,“你好,我是裴烈·威勒,晨陽的未婚夫!

  “噢!不……”初晨陽一聲尖叫,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礙…”隨即那群年輕人有半數以上發出石破天驚的哀嚎聲。

  “胡說八道!”初震堂則是大吼一聲。

  “他們怎么了?!”裴烈對大家奇怪的反應摸不著頭緒。

  初晨陽把他拉往旁邊,低聲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爸他對洋鬼子沒有好感,你竟然毫無預警說是我的未婚夫,他不氣炸才怪!”

  “我剛才就是要告訴他,我們要結婚的事。”

  “你……”話已出口,她也無力指責了。

  “那群又是什么人,為什么哀叫連連?還有看我像看見仇人一樣,該不會他們也有仇視洋人的情結?”他銳利的眼神,可沒錯失他們那副群情激憤、怒目相向的表情。

  “他們都是我爸的學生,每天早上都來我家練太極拳,嗯……因為天天見面嘛!所以他們舍不得我嫁給別人。”她坦白卻委婉的回答。

  裴烈冷哼一聲,“原來有一半的人都妄想追你!

  “不!

  “不?!”

  “因為有一半的人聽不懂英語,不然也會全體一起哀嚎的!背醭筷柶沉怂谎郏Z氣轉為女人的驕傲。

  “你果然很懂得招蜂引蝶!”裴烈不悅的擰起眉頭。

  “謝謝!彼暈槟蟮馁澝,卻認真的告誡道:“所以你千萬別輕舉妄動,亂說話招惹他們,一人一拳就有你受的了,現在開始一切聽我的安排!

  裴烈回頭掃視他們,突然攫起初晨陽的下巴,充滿侵略性的重重吻了她一下。

  “礙…”這一吻驚動四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看來這個洋鬼子果真不是“清白人物”,鐵定是玷污了初晨陽。

  “你們給我抓下這不要臉的洋鬼子!”騷動過后,初震堂氣得差點就腦血管破裂,他一聲令下,二十幾個人齊步沖向裴烈。

  “不要!不可以……”初晨陽轉身護著他,阻擋即將沖上來的人墻。

  “沒關系。”面向氣勢洶洶的挑戰,裴烈沒有示弱,反而推開她的保護。

  她始懷疑這家伙究竟有沒有悟性,更氣他到這節骨眼還死愛面子。

  “我問你,”初震堂用手杖戳著裴烈,興師問罪,“你把我的女兒‘欺負’到什么程度了?”

  “爸,他、他沒有欺負……”初晨陽連忙想解釋。

  不料,他卻招供道:“‘欺負’到了她很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小孩!

  這回,沒有驚叫聲,卻是二十幾人的抽氣聲,氣勢更驚人。

  你不知道你這模樣讓氣氛很僵嗎?初晨陽使勁用眼神暗示他。

  她羞窘的斥道:“才沒有,我沒懷孕!

  這根本是不打自招!說完,初晨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罪證確鑿再“拗”也沒用了。

  “沒有嗎?”裴烈依然神勇得很,仿佛要大力證明“罪惡”滔天似的,“沒關系,我會很努力,你很快就會有了。”

  初震堂瞪著他半晌,仿佛想了又想,考慮再考慮后才沉沉說道:“你們兩個跟我回去。”

  眼看父親手上那根烏黑發亮的手杖,拿在他手里隨時成了太極棍,轉眼也可以是太極劍,初晨陽不禁為裴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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