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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妙青春高校生 第四章
作者:千芃
   
  籃球場上兩組人馬廝殺著。
  
  雷速剛下場休息,三年級的學(xué)生在隊上已變成了配角。高三的生涯,依舊有著升學(xué)的壓力,社團的活動只能算是舒解壓力、活動筋骨的地方。
  
  “萬擎是哪一個?”宇千露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手肘拐拐他的身側(cè)問。
  
  “怎么還不認(rèn)得,看了這么久了!
  
  “他又不是潘安再世,誰記得那些阿貓阿狗!绷R起人來一點也不愧疚,尤其是想起了范琦玉的眼淚,她更是生氣。
  
  “外表可以當(dāng)飯吃嗎?”對于她的“好色”,他無可奈何,但,總是忍不住的嘲笑她一句。
  
  “起碼看的賞心悅目可以多吃一碗飯。到底是哪一個?”她不耐煩的“啪”一聲,打在他的大腿上。
  
  “黑色五號。怎么有興趣認(rèn)識了?”
  
  “看看他是否值得我在他身上費點心思!彼阌嫷纳袂椋路鹗窃趯σ粔K豬肉秤斤論兩似的。
  
  正仰直了脖子喝水的雷速,被她認(rèn)真的語氣嚇得嗆著了,猛咳了一陣后才平息。
  
  “你喜歡他?”他艱難的逼出這個問句。
  
  “那種人?我神經(jīng)病啊!要不是琦玉對他戀戀不忘,我才懶得問咧!”她鄙夷的神情,把萬擎眨的一文不值。
  
  “噢!”頭一次,有人當(dāng)面辱罵“雷霆萬鈞”的成員,他竟然不生氣,還竊喜不已。他也自覺自己的重色輕友,因此,不敢笑的太得意。
  
  “萬擎那個人怎樣?”
  
  “很好!
  
  “禮義廉恥、兄友弟恭!庇钋恫恍嫉慕由蟽删。
  
  “這些都俱備!
  
  她不耐的瞪他一眼,有點生氣了。要他泄漏一點軍情,有這么難嗎?
  
  “光看他每次打球有這么多的觀眾,也知道他有多優(yōu)秀!崩姿俦缺扔^眾席上眾多女性當(dāng)證明。
  
  “她們是來看你的吧!不然,我怎么有萬箭穿心的感覺!绷R人罵得口渴,順手接過雷速手上那瓶礦泉水,張嘴就喝,喝過再塞回他手中。
  
  這種不分你我的親密舉動,讓那一票觀眾更是妒恨交加的直往這里看。她瞄她們一眼,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在她們看來,站在雷速身邊的女生一律罪該萬死。
  
  “那我就當(dāng)你的防護罩,為你擋去所有的麻煩和危難!彼蒙眢w和雙手組成一個圓,將她包在其中。
  
  “算了,你根本就是一個螢光箭靶,別為我招來災(zāi)難就夠我謝天謝地了!彼挪活I(lǐng)他這分情,想想她痛了三天的嘴唇,還不都是因為這個罪魁禍?zhǔn)住?br />   
  “唉!我就這么不值錢嗎?想讓你利用一下都不肯!
  
  “噢!NO。你很值錢也好用得很!边@種用詞好像在夸贊午夜牛郎似的。不過,她沒發(fā)覺,還一臉笑瞇瞇的直看著他。
  
  “你又沒試過,怎么知道我好不好用,哪里值錢?”明顯帶色的雙關(guān)語,他故意用低沉的嗓音曖昧的說出。
  
  “怎么不知道,你能文能武、身強體壯……你無聊!”她原本是要夸他功課好、球技棒,身體強壯有力氣,抱她這五十五公斤的體重還能健步如飛。然而,由他的笑容中她讀出了那一絲的挑逗曖昧。
  
  “我是無聊。你想知道萬擎什么事?”時地不宜,尺度不合的言語就此打住。收起那副故作的曖昧,他正經(jīng)的問!八降走喜不喜歡琦玉!”這是最重要的關(guān)鍵。彼此有情才有戲唱,若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就省省吧!就此拉倒。
  
  “喜歡,他愛她!
  
  “是嗎?但是很奇怪耶!雷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直率的她,難得有這種欲言又止的遲疑。
  
  “什么疑難雜癥盡管問!彼,能讓有話直說的她吞吞吐吐的,絕對是真的有難以啟齒的“不妥”。
  
  “男生在欲火焚身的迷亂時刻,真的會分不出和他正在做愛的對象是何許人嗎?還是,男生根本就忍不住焚身的欲火,急切之間隨便抓個人來發(fā)泄,反正只要是女生就好,不管對象是誰!眴渭兊恼Z氣就像兩人是在討論孔子說、孟子說般的正經(jīng)。她真的只是好奇,絕對不帶色。
  
  雷速突然打了一個跌,整個人差點嚇得滾到椅子下。他低頭嘆了一口氣。唉!他早該知道,她那心直口快的童言無忌,他為何會一時失察的要她盡管問!這種關(guān)于男人的性趣、生理反應(yīng),可以這樣若無其事的交換意見嗎?
  
  他認(rèn)命的抬起頭,雙手用力抹抹臉,試圖喚醒自己潛在的聰明機智來解答她的疑惑。
  
  “我沒那種經(jīng)驗,所以,沒有自己的看法。不過,根據(jù)萬擎的懺悔,他是真的錯把馮京當(dāng)馬涼了!
  
  “你是沒有性經(jīng)驗還是沒有被霸王硬上弓的經(jīng)驗?”她問的超八卦。
  
  “都沒有!庇辛藙偛诺捏@嚇,現(xiàn)在的他已能處變不驚的作答。
  
  毫無預(yù)警的,宇千露突然出手捏捏他的上臂、大腿和腰側(cè),還伸出雙手環(huán)住他的上半身用力抱一抱。
  
  “不會吧!你的體格這么棒,抱起來的感覺也很好,竟然都沒有人用過,那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嗎?不是有一大堆女生對你很垂涎,你怎么可能全身而退?連萬擎那種人都有女生不擇手段的搶著要,何況是你。還是,愛慕你的那些女生比較斯文正派,沒想到要使那種下流的陰謀詭計!彼Φ耐茰y著各種可能,認(rèn)真得眉頭都快打結(jié)。
  
  “我的‘原廠原裝’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禍?zhǔn),就不勞你如此盡心盡力的為我脫罪了。”他的體內(nèi)還遺留著剛才她抱他時所激起的火花,為免一時失控,他縮回一直擱在她背后的手臂,正襟危坐。
  
  唉!這個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對一個無法還手的男人性騷擾,簡直是一種凌遲、一種謀殺,凌遲他的生理機能、謀殺他的自制力。
  
  “!不會是你不能行吧!所以,對那些女生的勾引誘拐心有余而力不足!彼腥淮笪虻捏@叫出聲。一定是這樣,否則如何解釋這種“奇跡”,一個萬人迷處在色女成群的環(huán)境中,還能守身如玉?
  
  雷速左右觀察一番。幸好,他們周圍方圓十五公尺之內(nèi)沒有閑雜人等,而那一群跑來跑去的球員,不僅干擾不到他們,甚至有場上的叫聲笑聲還能替他們做掩護。也就是說,他們兒童不宜的談話內(nèi)容只有你知我知。
  
  “我到底行不行,以后你就會知道!奔热粵]有外人會聽到,他也就生冷不忌的做大膽暗示。
  
  “這種事不必告訴我,我沒興趣當(dāng)聽眾。”她無聊的揮揮手。想知道這個,看A片還比較快。
  
  知道的途徑有兩種:一種是實況轉(zhuǎn)播,一種是身歷其境。前者是當(dāng)觀眾,后者則是擔(dān)任男女主角的地位。
  
  顯然的,他們在認(rèn)知上有落差,而且還滿嚴(yán)重的。
  
  “隨你。”不是立即可行的事,現(xiàn)在她懂不懂都無所謂。
  
  “雷速,隊上哪個男生最帥、最溫柔體貼、對美女最沒抵抗力的?”以她的眼光,她看不出有誰是特別的。
  
  她對男性苛刻的眼光,都得怪她媽媽的職業(yè)。宇文絹是男性服飾的設(shè)計師,因此,宇千露從小到大的生活環(huán)境所見所接觸的,盡是體格長相一流的男性模特兒。習(xí)慣了那些人間極品后,再看看球場上那群青澀稚嫩的大男生,她實在無從選擇。
  
  “我!焙敛华q豫、十分肯定、不要臉的回答。
  
  “你不行啦!”毫不猶豫、十分肯定、不給臉的反駁。她雙眼死盯在球場上,努力的尋找她心目中的夢幻人選,而無視于雷速一臉的受傷。
  
  “你嫌我?”不行?要打擊一個男人的自信心,非要這么直接嗎?
  
  “你和萬擎不是好朋友嗎?你想兄弟撞墻?”
  
  “為了范琦玉?”他終于嗅出了一絲陰謀詭計的味道。
  
  “沒錯。琦玉和你都非?隙ǖ恼J(rèn)為萬擎愛她,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何萬擎遲遲不肯回去琦玉的身邊?除了他那死不足惜的愧疚感作祟之外,他是不是有著一份篤定,因為琦玉愛他,所以他篤定的認(rèn)為琦玉不會另謀發(fā)展,因此自私的他就這么要死不活的把兩人的關(guān)系拖著。他想用時間來洗刷他的愧疚,但他有沒有顧慮到琦玉的感受?一個青春正盛的美少女,為了一分不確定的愛情時常傷心落淚,他于心何忍?”那個“陳世美”,要不是琦玉還愛著他,她實在很想一腳把他踹到太平洋去,眼不見為凈。如果她做得到的話。據(jù)說萬擎的功夫也不差。
  
  “所以,你想找個男生來當(dāng)催化劑,刺激萬擎的危機意識?”
  
  “也不完全只是個道具,所以,要找一個條件和萬擎差不多,甚至比他好的男生。否則,萬一弄假成真的話,琦玉不就虧大了!彼K于放棄尋找,直接盯著雷速。
  
  “要比萬擎好的,可能有點難喔!”雖然,他也認(rèn)為宇千露所提的方法頗為可行,但是,要他當(dāng)一個設(shè)計好友的共犯,很為難。而且,要找一個足以和萬擎相提并論的男生,更難。
  
  “他普普通通的,又不是什么圣賢偉人,有什么難的?我是看每一個男生都差不多,一時下不了決定才問你的!币谝欢咽^當(dāng)中挑出一個比較像鉆石的,還真是挑不出。
  
  “我怕東窗事發(fā)之后萬擎會恨死我!崩姿偻扑]了兩個人選后,笑著說。
  
  “有什么好恨?如果他祖上積德,有幸和琦玉又成一對,他感謝你都來不及了。若是老天有眼,讓琦玉找到一個更好的,他活該啦!自作孽,怨誰?難道他還以為琦玉是王寶釧,要為他苦守寒窯十八年,無怨無悔的等他回頭。這有天理嗎?”
  
  男女真的是有別的。
  
  女生知道好友的感情有問題,她們會陪她傷心落淚,一起唾罵那個沒良心、不長眼的負(fù)心漢,然后一起出主意來挽回或報復(fù)對方,最后還可能兩肋插刀的義助一番。
  
  男生的處理方式就簡單多了。講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話,就算是盡了朋友的義務(wù)。
  
  雷速差不多也是如此。明知萬擎的情況,但是“雷霆萬鈞”的其他三人卻也不多事,總認(rèn)為感情問題是個人隱私,不便多問、不宜插手。
  
  然而,這次宇千露的雞婆他倒是滿支持的。
  
  ※        ※        ※
  
  宇千露的“小人計劃”居然真的在進行了。
  
  “小人計劃”是他的戲稱。設(shè)計自己的好友讓他寢食難安,不是小人是什么?雖然他只是提供一些訊息而已,沒有實際的行動。
  
  多風(fēng)的夜晚,窗外呼呼作響,與她相對的窗戶只留一個縫隙通風(fēng)。自從和她當(dāng)了鄰居,他的窗簾就很少拉上,只為了能時時看見她。
  
  雷連坐在桌前,回想著這幾天來萬擎的咬牙切齒。
  
  他不知道宇千露是如何說服范琦玉的,范琦玉居然也到籃球隊當(dāng)助理。
  
  想也知道,隊上那些球員在得知又多了一個美女助理之后,必然是欣喜若狂地爭相走告的,這可由幾天來百分之百的出席率當(dāng)證明。
  
  也不知是宇千露的料事如神,還是她暗中又施了什么詭計,那兩個他推薦的男隊員也真的如宇千露所愿的迷上了范琦玉。
  
  十七歲的青春年少,有十七歲專屬的狂熱和黏膩。
  
  一向?qū)η蜿牪惶珶嶂缘挠钋,如今天天拉著范琦玉到球隊報到。在練球空檔則可看到配角A、配角B兩人如影隨形的在范琦玉身邊打轉(zhuǎn),或是幫忙拿幾顆球、或是指點一下紀(jì)錄事項,更或是無話找話的閑扯淡,總之,他們就是找遍借口、想盡理由的死賴在她的身邊不走。
  
  萬擎當(dāng)然注意到這一番不尋常的現(xiàn)象,他只是皺眉不語,但是,原本一星期只到兩次的他,現(xiàn)在也天天來打球。
  
  萬擎的反常,范琦玉想必也心知肚明。她自然有禮的和兩個追求者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界線,她不刻意拒絕他們的好意和殷勤,甚至如同其他助理一樣的和其他隊員打鬧玩笑。但是,獨獨巧妙的避開了和萬擎的任何接觸。
  
  因此,他確定范琦玉也了解宇千露的“小人計劃”,并且百分之百的配合。
  
  女人真可怕。為了達(dá)成所愿,她們可以變得很堅決、很狠心。就像范琦玉。明知道萬擎的嫉妒、煎熬和咬牙切齒,范琦玉硬是可以視而不見,繼續(xù)和他人親切有禮、笑容可掬的相處接觸。這對萬擎來說是一種折磨,就像是鈍刀凌遲的那一種痛。
  
  自作孽喔!現(xiàn)在范琦玉的所作所為正如萬擎三個月之前所說的違心之愿。萬擎提議分手的當(dāng)時,他說:分手吧!我們不適合,勉強綁在一起只不過是在浪費彼此的生命!祝你盡快找到一個更好的,而我也能重獲自由。
  
  分手的話,他說的既絕情又刻薄,如今所受的報應(yīng)也是既狠又絕的。這……自作孽喔!
  
  近午夜時分,雷速收好書桌打算就寢。
  
  對窗依舊明亮的燈光,引他走向窗前。視線所及,看不到宇千露的人影。他折回書桌,拿起手機。
  
  “怎么還不睡?”
  
  “快好了,等一下就睡。”她的聲音中有著濃濃的倦意。
  
  “收一收,別畫了!彼椭浪肿诖采现,難怪他由窗口看不到她。
  
  可能是遺傳了她媽媽對顏色的喜愛,宇千露也喜歡涂涂擦擦的。她的床頭放了一盒小學(xué)生用的六十色彩色筆,和各式各樣的著色本。她愛畫也畫的好。
  
  “好啦!”
  
  “晚安!笨此P(guān)了大燈,給了一個無聲的吻后,他才收線。
  
  以前他沒有留小夜燈的習(xí)慣,自從宇千露當(dāng)了他的鄰居后,他便特地買了一個。因為,他不要怕黑的她偶爾在午夜醒來,看向他的窗口時,卻被一室的漆黑無人氣給嚇著。
  
  他知道,她怕黑。
  
  即將入睡時,宇千露卻又亮了大燈。他隨即坐起,注意著她房內(nèi)的動靜。等待片刻,不見她下床走動。
  
  午夜了,她在做什么?雷速撥了手機。
  
  “是我,雷速。”午夜的鈴聲響起,他不要她驚心的猜疑著來電者的身份,電話一接通他馬上報出姓名,要她放心。
  
  “我睡不著!崩Ь氲穆曇糁袔е抟獾谋且。
  
  “家里只有你一個人嗎?”走到窗口看向宇家,除了她的房間,漆黑一片。
  
  “嗯,我媽最近比較忙!
  
  “我過去陪你!
  
  幾分鐘而已,他已來到她的房門口。上次他借了她家大門的鑰匙,順便做了一把備份。因此,他可自由來去。
  
  “叩、叩!边@次他記得敲門。不過,也只是象征性的兩聲而已,沒等她開門他就自己進來了。
  
  “穿這樣不冷嗎?”如水的秋夜,她依舊只穿著短衣、短褲,還打著赤腳。
  
  環(huán)著她的肩膀,走到床前,掀開棉被示意她躺下。
  
  “我睡不著!贝笱壑行顫M淚水,盈盈的看著他,她可憐兮兮地抱緊他的手臂,不肯上床。
  
  “我會在這里陪你。”他率先坐到床畔,拍拍床。
  
  她聽話的上了床,但一只手仍緊緊握著他的手。
  
  “睡吧!”
  
  他知道宇家是單親家庭,但是,他還是有點怨宇文絹為了工作而將偌大的房子留給宇千露一個人。
  
  “雷速,等我睡著了你就要回家是不是?”她又張開眼睛,擔(dān)心害怕的眼神直盯著他看。
  
  雷速靜靜的看了她一下,將她的擔(dān)心害怕盡收眼底,心中那分小小的掙扎馬上瓦解,原本就不甚堅定的意志也豎起白旗投降。
  
  “放心,我會一直陪你到天亮!鄙焓株P(guān)掉位在床頭的大燈,他掀開棉被與她共枕一個枕頭并躺著。
  
  一等他躺下,她馬上往他挪近了一點。
  
  有那么一點小小的猶豫,雷速立即側(cè)躺過身軀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抱著。
  
  仿佛天造地設(shè)般的自然,兩人就用這種親密的姿勢同床共枕。
  
  “有一年的冬天,就是我第一次隨媽媽出國的那一年,大概是十歲吧,那年的冬天巴黎好冷好冷。有一次,風(fēng)雪由下午時就變得很猛烈。我下午放學(xué)后,有一位米契爾太太會來照顧我,那天因為風(fēng)雪很大,米契爾太太在做完晚飯后用電話征得媽媽的同意,提早回家。那天晚上就像今晚一樣,風(fēng)呼呼的吹,吹得窗戶搖晃作響,發(fā)出怪聲。我躺在床上等媽媽回來,過沒多久就停電了,我很害怕,整個人躲在棉被中住了頭,不知過了多久,等我再次伸出頭時,電早已來了。那天晚上媽媽過了很久很久才回來,當(dāng)時道路根本是不通的,但是她擔(dān)心我,硬是開車回來,結(jié)果車子又在路上拋錨,等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她也受了風(fēng)寒,隔天早上還發(fā)高燒!彼]著眼睛說著那段令她余悸猶存的往事。像是找到了一灣避風(fēng)港似的,她把頭埋在他的胸前,雙手緊緊抱住他的上半身,很有安全感的樣子。
  
  “別怕,有我在。”他心疼的輕撫著她的背。
  
  鼻中聞著她淡淡的發(fā)香,手上撫著她柔細(xì)的肌膚,她沒有穿胸罩的尖挺乳房隔著兩人單薄的衣衫擠壓著他。那柔軟的觸感,隨著她說話呼吸的震動,帶著致命的快感一波又一波的襲向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心……
  
  趁人之危?他試著定下自己的心。
  
  他不能如此對她!
  
  試想,一個溺水的人死命的緊抱著浮木求救,當(dāng)她自覺安全放心時,卻被那根浮木給強奸了,這是何等殘酷無情的打擊?!
  
  “雷速。”輕輕的叫喚由他的衣領(lǐng)間透出,帶著朦朦朧朧的睡意,那振動的頻率直直穿透他那毫無防備的心,輕而易舉的。
  
  “嗯!”由鼻腔發(fā)出的回應(yīng),是一種充滿情欲的聲音,黏黏膩膩的。
  
  “你真好,可以這樣陪著我。以前我再怎么害怕也只有一只小熊寶寶陪我,有體溫的感覺很好,謝謝你。”呢喃的輕語似夢囈,她始終沒有抬頭。
  
  那聲真摯的“謝謝你”驚醒了他迷失的理智,縮回那只四處游移蠢動的手,擱在頭頂。臉頰貼著她的頭頂,細(xì)數(shù)著她平穩(wěn)的呼吸,她睡著了,原本抱著他上身的手臂也滑落在身側(cè)。少了她的擁抱,似乎少了什么東西似的空虛。
  
  翻身躺平,雙手高舉在頭頂互握,不再碰她,為了自己也為了她。
  
  來日方長!安慰著自己騷動難平的欲望和難以入眠的心,他告訴自己來日方長……
  
  ※      ※      ※
  
  淺眠的他,被胸口那陣悶悶的壓抑驚醒。
  
  才五點半,天色淺灰。
  
  他垂眼下望,俯臥的她,一只雪白的手臂曲放在他的胸口,本就短而貼身的上衣卷縮到胸下,露出一大片粉嫩的背部,一條修長的大腿橫跨在他的下腹處,正中要害。
  
  他不看則已,一看,全身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好像一下子全清醒了起來。
  
  她的鼻息拂過他的頸窩,酥酥麻麻。隨著心跳,她渾圓的乳房有規(guī)律的輕觸著他的胸側(cè),一波波有如電擊。最要命的是,他的彈丸之地隨著她的體溫的滲透,灼熱竄升有如火焚,急欲舒解。
  
  為免自己失控,他想將掛在他身上的半個軀體挪開。
  
  然而,他做了失策之至的第一步。
  
  怕她著涼,他伸手拉扯著她卷縮到胸下的上衣。
  
  或許是仰躺的視線讓他算不準(zhǔn)方位,或許是他的手背叛他的理智,忠誠的表現(xiàn)出他心中真正的欲望。
  
  他伸出的手第一個碰到的就是她的乳房。那柔嫩富彈性的觸感,就像三秒膠一樣,瞬間將他的手牢牢的黏死在上面,再也縮不回來。
  
  一手無法掌握的渾圓尖挺,讓他的理智火速的散失到九霄云外。一手伸到她背后緊緊抱住,一手隔著她薄薄的衣物忘情的撫弄著那誘人的雙峰。
  
  漸漸的,那隔著衣物的間接接觸已不能滿足他狂燒的欲焰,游移至小腹的手再回到胸下時,手指輕輕一挑閃過了那一層障礙,柔嫩的乳蕾觸到掌心,立即激起一股蝕人心魂的酥麻感貫穿全身,直通下腹。
  
  饑渴的雙唇早已不耐煎熬的吻遍了她的臉,最終停佇在她粉紅鮮嫩的雙唇。那紅唇原先只是微微開啟、毫無意識,但在他唇舌并用的騷擾下,有了反應(yīng)。起先只是以唇回吻,繼而她伸出舌尖輕舔著他的雙唇。這無心的挑逗卻更加烈了他的動作,一記唇舌交纏的深吻,差點讓兩人斷了氣,宇千露也醒了。
  
  “早,我的小天使。”對著她初醒的紅顏,他親昵的道早安。
  
  雷速的手,一只環(huán)在她背后,一只仍搓揉著她的乳峰,毫無放手的跡象。宇千露的一條腿依舊是跨在他的身上,只不過她的兩腿中多夾著雷速的一條健壯右腿,形成一幅四腿交纏的極度曖昧。
  
  一覺睡醒的宇千露,張眼面對的就是這種被占光便宜、吃盡豆腐的景象,甚至她還感覺得到腿間的敏感禁地有著一個硬物緊抵著,蠢蠢欲動。
  
  她沒有實際經(jīng)驗,卻不表示她不懂。男歡女愛自古即是一種人類本能,十六歲的她,早由媒體上毫無遮掩的傳播明了了男女情欲的表現(xiàn)。她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她若不及時阻止,他接下來會做什么。但她不拒絕,甚至喜歡這種感覺。
  
  “天使是男生還是女生?可以做這種事嗎?”雖然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初次以這種姿態(tài)相對,臉紅尷尬總是難免。她避開他滿含情欲的雙眼,盯著他的下巴說。
  
  “不管是男是女,你就是我的天使。你如果是個男生,那我只好是個同性戀嘍!誰教我愛你呢?”每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以一個吻來代表,幾句話說完,他的嘴唇正好烙印到她的胸口乳溝。
  
  稍做停留,他以舌代唇的一路由谷底舔劃至峰頂。
  
  由她胸口的振動,他感覺到她倒吸口氣的輕喘。
  
  他沒有經(jīng)驗,他種種的挑逗愛撫是出自于男性本能的渴求和他對她的愛戀。
  
  他的舌在峰頂幾度盤繞徘徊后,一路延燒到她的小腹,雙手的探索也由雙峰下降到她的大腿……
  
  本就極短只夠包住臀部的短褲,此時也起不了什么遮掩的作用,再加上彈性布料的伸縮自如,雷速的手根本毫無阻擋的就直探禁地。
  
  曖昧激情的逗弄,直惹得宇千露耐不住的呢喃與輕喘。
  
  “雷速……”有點擔(dān)心、有點期待、有點迷惑的,她輕嘆似的叫著他的名字。雖然由情欲電影中看過一些性愛情節(jié),但是心理層面的反應(yīng),若是沒有親身經(jīng)驗,卻也無法體會。
  
  那種迫不及待想擁有什么的煎熬難耐,令她擔(dān)心。那全身酥麻的舒暢感,令她期待他的下一步。這種種的陌生反應(yīng)卻又令她迷惑不已。
  
  那愛的折磨他一刻也不放手。忙碌的他無暇回應(yīng),直到那渴求的雙唇翻山越嶺的又回到她的紅唇。
  
  “天使能不能做愛,和惡魔夠不夠力有關(guān)。小天使,我可以試試看嗎?”他在她耳邊做愛的請求。
  
  “嗯……”發(fā)至心靈深處的一聲回應(yīng),既性感又黏膩,這是女性矜持的最后解放?梢越庾x為:我愿意。
  
  這一聲默許,無異是一劑最強的催情藥。
  
  雷速暫時放手,起身脫掉自己的衣物。
  
  暫停的時刻有著短暫的清醒,她想到什么似的下床走動。
  
  “需不需要用這個?”她由書包中拿出一樣?xùn)|西遞到他面前。
  
  是一包保險套。
  
  雷速本欲脫下短褲的手,在看見她手中的物品時,僵住了。
  
  一個女生會隨身攜帶保險套,為什么?
  
  源源而至的不當(dāng)聯(lián)想輪番閃過他的腦海,那種不堪會令全天下的男生當(dāng)場沮喪得性無能,雷速也不例外。
  
  “書包里怎么會帶這種東西?”仿佛剛澆下一桶冰水似的,他的理智立刻清醒。他提心吊膽的問。
  
  他真怕聽到那種他最不愿聽到的答案——隨時有使用的可能,所以隨身攜帶。
  
  “下午逛街時,人家送的。不要還不行咧!那個工作人員強迫中獎的硬塞給我!苯稚系拇黉N活動常會贈送一些東西,像是保養(yǎng)品、衛(wèi)生棉之類的她就常拿到。她不知道這有什么奇怪的,他干嘛問的那么慎重。
  
  “我?guī)湍闶罩!苯舆^那只保險套放在口袋中。趁著薄弱的理智尚存,他快速的穿回衣物,退到門口。
  
  “你要走啦?”不是要做……怎么又不要了?她詢問的語氣竟然帶著挽留的意味。
  
  “回家洗澡!彼攀鶜q不是嗎?誘拐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他強壓住自己的沖動。
  
  “喔!”她似懂非懂的應(yīng)了一聲。
  
  她語氣中透出了那一絲的失望和惋惜,幾乎擊潰了他殘存的理智。他艱難的伸手開門,奪門而出的慌亂簡直像逃難。
  
  ※        ※        ※
  
  曉露的沁涼稍稍的降低了他的火氣,在大門口吹吹風(fēng),做幾次深呼吸之后才返回自己的家門。
  
  早起做飯的雷媽媽聽見大門的開啟聲,走出廚房查看,一見是雷速剛由外面回來,她大驚失色的差點嚇掉了手中的鍋鏟。
  
  “兒子,你昨夜不在?”雷媽媽問的有點自覺失職的心虛。而她的大驚失色并非是因為雷速的夜不歸營,而是來自于自己竟然不知情。
  
  雷速是個有責(zé)任的孩子,以往他也有多次外宿的紀(jì)錄,每次外宿他都會事先報備,說明事由和地點。因此,昨夜的不知情讓她有點驚慌失措。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以致于讓他來不及報備就出門。
  
  “嗯!彼拱壮姓J(rèn)。
  
  “在哪里過夜?”其實由雷速身上那一套居家、睡衣兩用的T恤和短褲,還有腳上的拖鞋,她已猜出了他的唯一去處,只是她不愿相信。她鴕鳥的希望,雷速會說出一個令她放心的地點。
  
  “昨夜陪千露一起過!彼麚(jù)實招供,沒有絲毫想隱瞞的樣子。
  
  “你監(jiān)守自盜!”她兒子怎么會這樣?雖然宇文絹一搬來就來打招呼,希望日后她不在家時多關(guān)照一下。這下子兒子關(guān)照過頭了,她怎么向人家交代?
  
  “沒有。”
  
  “還好。”
  
  “媽,如果我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你不會反對吧!”在無可奈何的否認(rèn)之后,他又提出另一個令雷媽媽嚇掉下巴瞪凸了眼的可能。
  
  “你到底把人家怎樣了?”雷媽媽問的很急。
  
  “媽,我怎么會覺得你詢問的語氣中高興的成分比擔(dān)憂多。”
  
  “死小孩,我是擔(dān)心你會因為誘拐未成年少女而去吃免錢飯,你倒消遣起你老媽了!辈恢阑畹膬鹤舆一副嘻皮笑臉的神態(tài),雷媽媽瞪了他一眼。
  
  “放心。”雷速丟下一句可有可無的安慰,徑自往房內(nèi)走去。
  
  “吃飯了,還到哪里去?”
  
  “洗冷水澡降火氣。”
  
  淺顯易懂的暗示,雷媽媽是聽到瞠目結(jié)舌。
  
  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學(xué)齡前的雷速一直和南部的外婆同住,直到上小學(xué)才接回來。當(dāng)時她還擔(dān)心他會適應(yīng)不良,幸好娘家的媽媽把他教養(yǎng)的很好。他體貼、謙虛又有禮,唯一的一個小小怪異之處就是不太搭理女孩子。但是,奇怪的是女孩子們偏偏喜歡他。
  
  在雷家有件事情很夸張,那就是——逢年過節(jié)不必看日歷。
  
  左鄰右舍的小孩子開始有很多免費的巧克力吃的時候,情人節(jié)到了。
  
  家里花海為患、禮物成堆,雷速照例會要求她代為捐給慈善機構(gòu)時,雷速的生日到了。
  
  賀卡撐爆了家里的信箱,甚至郵差成捆專送,不用猜,是圣誕節(jié)。
  
  然而,無論女孩子們?nèi)绾蔚幕ㄐ乃嫉棺,他都不為所動,一度還有懷疑他是同性戀的風(fēng)聲傳到她的耳里?此绱说那逍墓延,她也曾擔(dān)心過,直到有一次撞見他在看花花公子的裸女,她才稍稍釋懷。
  
  由此可證,雷速不是一個容易動心的人,所以,她一直不懂,他和宇千露是怎么一回事。
  
  還記得宇家剛搬來的隔天早上——
  
  “速,隔壁新搬來的那戶人家,他們有個女兒正好和你同校,她對環(huán)境還不熟悉,你能不能帶她去學(xué)校?”昨夜宇文絹的請托讓她拒絕不了,舉手之勞嘛,而且她也吃定了兒子的體貼,他知道她已答應(yīng)了人家,一定不會令她為難的,即使不情不愿他也會勉為其難的。
  
  “搭公車也不會嗎?”果然,他不甚情愿的反問。
  
  櫻峰高中,交通便利,一趟公車就可直達(dá)校門口。她是路癡嗎?這是他沒說出口的話。
  
  “哎呀,人家剛從巴黎回來,不習(xí)慣嘛……”
  
  “算了。她叫什么名字?長什么德性?”路癡就路癡,哪還有這么多理由,就當(dāng)做是日行一善吧!
  
  “那女孩叫宇千露,她們的姓很特別,是宇宙的宇……”其實,在宇文絹來訪時,她還誤以為她們是復(fù)姓宇文咧!
  
  “宇千露!”仿佛是被雷劈中似的震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復(fù)述了一次!班!庇惺裁床粚こ?她看不出來。
  
  “媽,你怎么不早說!”他飯也不吃了,提著書包就要出門。
  
  “喂,我還沒說她長什么樣子呢?”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她提醒著。
  
  “不必了,我認(rèn)得!蔽惨魟偮,人早已在門外。
  
  認(rèn)得?他為什么認(rèn)得?
  
  從那天之后,他一改以往對女生敬謝不敏的態(tài)度,為了每天到府接送,他挪后了上學(xué)的時間,一切以宇千露為中心。
  
  仿佛他們初次相見他就動了真情,不,應(yīng)該說,初相見時他就交了心給她。
  
  如今,連結(jié)婚的念頭都有了。
  
  他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速,你結(jié)婚的對象是宇千露嗎?”
  
  雷速已洗好澡回到餐桌上吃早飯,對于雷媽媽的魂游天外他也不打擾。只是,他沒料到雷媽媽會問這種不是問題的問題。
  
  他不是表現(xiàn)的很明白了嗎?
  
  雷速放下碗筷,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雷媽媽一遍,然后才一臉假正經(jīng)的開口。
  
  “媽,還是你認(rèn)為木魚比較適合我?”
  
  木魚,雷速同一社區(qū)的國三男生,本名紀(jì)牧云。外型高大帥氣,但很很酷,尤其對女生更是不屑理睬,因此眾家女生奉上“木魚”這個諧音的外號。更絕的是,紀(jì)牧云為了杜絕女生的糾纏,竟然宣稱自已是同性戀。在這一個社區(qū)他與雷速最要好,因此便有些蜚長流短傳出,而兩個當(dāng)事人從不辯解澄清,所以大家也就認(rèn)為有幾分可信度,雷媽媽也曾為此擔(dān)心過。
  
  “別胡扯!彼αR一句后,才又鄭重的說:“速,你和千露認(rèn)識兩個月不到,你就想結(jié)婚,不會太快嗎?而且,她愿意嗎?”從一開始,她就見兒子百般呵護的死粘著人家,會不會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我們認(rèn)識夠久了。至于其它,你就不必?fù)?dān)心了。”
  
  他對這分愛情的篤定,不是出自于自信自己的出類拔萃,而是對她的真心看重。
  
  在愛情面前,每個人都是卑微渺小的,若能得到所愛之人的同等回報,那是一種無上的榮幸,哪有自己妄自尊大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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