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子云自長安一行回來后,洛陽全城都沸騰了起來。因為“鷹揚府”鷹揚郎將衛(wèi)子云漂亮的擒下采花淫魔,而且皇上賜婚,他即將和藺少儀結(jié)成連理。
但,最教人議論紛紛的不是衛(wèi)、藺兩府的婚事,而是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寧安公主的衛(wèi)書嫻即將嫁去番邦一事。
鷹揚府內(nèi)人人忙著張羅婚事,為著明日的大喜而歡騰著,但只要一提起和親一事,人人臉上無不蒙上一層陰霾。
“和親”兩字,表面上看來是何等的風(fēng)光,衛(wèi)書嫻頂著公主的頭銜,不知羨煞多少平凡女子;可是事實上,嫁到異國,遠離家鄉(xiāng),也許終其一生再也不得與家人相見,這又是何等心酸的事。
為了此事,衛(wèi)子云放下郎將的身分,約了尹闕于后花園懇談──“今晚,咱們撇開身分不談,我只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真正的心意。”
衛(wèi)書嫻這個么妹縱然有些刁蠻、任性,但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衛(wèi)子云不能漠視她的終身幸福。他這做哥哥的當(dāng)然曉得衛(wèi)書嫻只有一個心上人,那就是尹闕。
打從尹闕自小到鷹揚府后,便一直是書嫻的守護者,長久相處下來,衛(wèi)書嫻不禁對他暗許芳心。
只是,尹闕始終堅持著主仆之分,硬是逃避這段感情,讓衛(wèi)子云看了氣得快吐血了。
面對衛(wèi)子云的質(zhì)問,尹闕一愕,半刻說不出話來。
來赴約之前,他早預(yù)料到衛(wèi)子云要談的便是這檔子事,但沒想到他會如此單刀直入。
頃刻間,尹闕的心已在淌血。
“為什么不說話?”衛(wèi)子云再度逼問。
“我……無話可說。”如今,他就算有一百個不愿意,也不能違背皇命啊!
“你──冥頑不化!”衛(wèi)子云氣極了,一拳忿忿的捶向一旁無辜、可憐的松樹,“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書嫻對你一往情深!
尹闕臉上哀慟的表情一閃而逝,但仍被衛(wèi)子云捕捉到。
“原來,你對書嫻也是有情的喔──”看來他這棵朽木還有點良心!安灰_我,尹闕。只要你對書嫻真的有情,我和爹一定會盡全力請求皇上,請皇上網(wǎng)開一面,另覓他人代書嫻嫁往東突厥。”
衛(wèi)子云一臉的真摯,但尹闕卻搖頭了。
“欺君之罪,誅九族。尹闕不想連累鷹揚府的任何一個人!本醯男宰酉才瓱o常,任誰也捉摸不住,誰也不能保證皇上前一刻對你笑嘻嘻的,下一刻不會賜你死罪。更何況,他和書嫻之間已不再是單純的男女情愛,此時,衛(wèi)書嫻身負著“相親”的重責(zé)大任啊!
“請郎將體諒。”尹闕單膝點地,請求諒解。
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難不成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心上人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坐視不管?!”
鮮少有人能讓衛(wèi)子云氣得七竅生煙──藺少儀除外;而今晚,尹闕做到了。
“郎將……”
“不要叫我,除非你答應(yīng)帶書嫻走!后果由我們負責(zé)!毙l(wèi)子云氣極了,厲聲威脅著。
尹闕定是的望著他,“對不起!
“你──尹闕,我們多年好友,莫非你想氣死我不成。”衛(wèi)子云緩緩?fù)轮鴼,想平息胸中的怒氣?br />
“不,請聽我說。”
“好,你說!
“我不想逃避,更不想帶著她遠走高飛,扔下爛攤子讓你們收拾!
“那你打算如何?”衛(wèi)子云不悅的問著。
“我會事先觀察,除非那人有能力給她幸福、快樂,否則,我不會將她交給任何人的!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瓦B處理感情的方式也是如此獨樹一格。唉!愛上尹闕,對書嫻而言究竟是幸抑或不幸呢?
衛(wèi)子云已無力去分析其中的利與弊了,只能暗中祈求這對戀人的感情路不會走得太辛苦。
不過,聽到尹闕心中的想法,衛(wèi)子云倒是感到放心了,畢竟,這段感情并不是書嫻一人在唱獨腳戲。
他相信,尹闕一定會好好守護著書嫻,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畢竟十年來,尹闕一直扮演著那個角色。
其實這十年來,依尹闕的個性,他相信尹闕心中所受的煎熬未必比書嫻少。
“既然如此,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多謝郎將。”尹闕釋懷的笑著,“明日是郎將的大喜之日,尹闕在此先說聲恭喜了!
想起可人的未婚妻藺少儀,衛(wèi)子云臉上不禁浮起得意的笑容。
“是呀!終于要娶她入門了,真不容易!”他有感而發(fā)道。
尹闕深知其中曲折,附和道:“的確是不容易!彼匆娦l(wèi)子云皺起眉頭,隨即了然于胸地問道:“郎將可是在憂心皇上所托之事?”
衛(wèi)子云不語,僅以點頭示意。
在長安時,皇上暗中托付衛(wèi)子云一件事──擒拿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殺手“紅尾燕”。
近幾年來,江湖出現(xiàn)一俠盜──紅尾燕,此人專門趁半夜偷走貪官污吏的金銀珠寶,若是窮兇惡極的壞蛋便將之誅殺。此人專門針對官場人士而來,令朝中顯貴無不膽戰(zhàn)心驚。
紅尾燕喜著一紅色披風(fēng),身輕如燕,因此而得名。此人手持大彎刀,奪命的燕型飛鏢是其獨門暗器。
沒有人認識他,他像是一道解不開的謎。
“唉!我并不想捉他!毙l(wèi)子云嘆道。此人雖誅死近十名朝廷命官,但,他偷的是貪官的錢;殺的是罪不可赦的昏官,他的行為也算是在清除敗類。
“我也是這么想。”尹闕和衛(wèi)子云想法一致。
“別想這么多了,先應(yīng)付眼前的事要緊。”
兩人相視一笑,外頭傳來三更的鑼聲,明天……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