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揚州,上官晉與靳袁皓便各自回府。
靳袁皓抱著昏睡的楚楚一回到靳府,難免引起不少虛驚,尤其以魏立謹最為緊張。他不懂為什么自楚楚姐姐帶他來投靠舅舅后,便接二連三地受傷,不是傷了脖子就是生病,現在連手臂也染紅了一片,他真的很替楚楚姐姐難過。
靳袁皓見魏立謹跟他來到擎嵩閣門口,雖然知道他很擔心,但是現在楚楚最需要的除了休息還是休息。
他嘆了口氣!澳愕某憬銜䴖]事的,她現在虛弱得很,你讓她好好睡一會兒,等她好一些了,你再來看她好不好?”
從未見舅舅如此疲憊,他乖巧地點頭答應,“好,我等楚楚姐姐好一點再來看她,舅舅,你也要好好休息喔!”
“嗯!幫舅舅把門帶上!彼α诵Ρ戕D身走了進去。
魏立謹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很清楚他也在為楚楚姐姐擔憂。他原以為舅舅這趟去報仇應該會極為順利,因為那個俊美的大哥哥也有跟去,他們不是都很厲害嗎?怎么楚楚姐姐還是受傷了?
他想要變強,變得比舅舅他們更強,他要保護楚楚姐姐,不讓楚楚姐姐再受傷了。年紀尚輕的他,在心里重重地起誓,隨即昂首闊步地離開擎嵩閣。
將楚楚安置好后,靳袁皓便請福伯下去煎藥,然后就這樣一刻也不休息地守在她身旁。凝視著沉睡中的她,他心中有如千軍萬馬在奔騰似的難受,為何他一再地讓她受傷害,難道他是一個受詛咒的人?只要與他一親近,就會被連累嗎?
他恨,恨這樣無奈的現實。無力與天對抗的結果,就得任意受牽制嗎?往事已不堪回首,當他好不容易再一次敞開心胸地去愛一個人之后,他便不會再輕言放棄,他絕不屈服,他就不信贏不了她。
“少爺,藥煎好了。”端著藥進來的福伯,見他如此悲憤,一時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他。少爺受的苦太多了,難道靳家的劫難還沒結束嗎?
“福伯,放著就好,你先下去歇息吧,有事我會再叫你!苯┪罩词軅氖郑^也不回地說。
“可是少爺,你一回到府內就沒合眼休息過,現在又要守著小姐,若連你都倒下了,那還得了啊!备2蝗痰卣f。
“楚楚還沒醒之前,我不放心!彼猜暬卦。
“好吧!那少爺你有事一定得叫老仆!”他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靳袁皓疼惜地撫了撫她的臉,在她耳畔輕聲地說:“楚,吃藥了!
他端過藥碗直接喝了一口,便傾下身去緩緩地喂她,直到喂完整碗藥,他才滿意地拿布巾擦拭她的嘴,“苦不苦呢?但是再苦也得忍著,這樣才好得快喔!”
他眼眸含笑地親了一下她的唇,“讓你再多睡一會兒,睡足了就要醒過來喔!別讓我這么擔心好不好呢?楚!
夜已深、人已靜,一直不眠不休的靳袁皓深情不已地守著他心愛的人,但疲累不已的他仍舊不支地伏臥在床沿。
翌日清晨,楚楚幽幽轉醒,手臂的疼痛有如螞蟻咬嚙般地侵蝕她的知覺,她忍不住地呻吟了一聲。
靳袁皓被這微弱的聲音驚醒,這才發覺自己竟然睡著了,自責之際,卻訝異地看見楚楚張著明亮的眼瞳看他,他高興地說:“楚,你醒啦?”
“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在我房里?”楚楚不明所以地問,隨即被手臂不斷傳來的麻痛感疼得揪起眉頭。
見狀,靳袁皓急問:“還痛嗎?”
楚楚沒有回話,因為她被他的疲倦面容嚇呆了,“你怎么滿臉胡渣?”
她掙扎地想起身,靳袁皓立即緊張地按回她的身子。“別起來,大夫有交代你要多休息,免得牽扯到傷口就不容易好了!
“對,我受傷了!彼躲兜貞司,“現在我們回到揚州?”
“嗯!”他端詳著她的臉,“你覺得如何?還痛嗎?”
她笑了笑,“還好!
“沒騙我?”他蹙眉。
“這沒什么好騙的!逼鋵嵤峭此懒,但看他一臉的倦意,她不想再讓他操心!澳闵砩显趺从泄晒治?你多久沒沐浴了?”
“楚楚!”這女人是想氣死他嗎?他從未如此不眠不休地照顧一個人,豈料她一醒來就說出這種話來嫌他,真是可惡。
“你干嘛惱羞成怒?不好意思就快去換套干凈的衣服,清洗一下自己就好啦!”
“睡飽了就有力氣損人,你倒是挺有精力的嘛!我真是白替你擔心了!
“我又沒逼你!背捯徽f出口,就被他瞪得十分無措!拔铱墒遣∪耍悴荒軐ξ覄哟粥!”
“你敢說自己是病人?我可從沒見過這么刁鉆的病人!苯┩诳嗨。
楚楚見他生起悶氣,只好安撫道:“別氣了,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但我真的沒事了。對了,你有讓我吃什么藥嗎?因為傷口痛歸痛,但我覺得好有精神呢!”
經她這么一說,他才想起原是奄奄一息的楚楚,現在之所以會如此有精力地與他斗嘴的原因,不禁由衷佩服那位大夫的用心,難怪他的聲名會如此遠播。
“別想了,我看你還是快點去整理一下自己吧!”楚楚捏著鼻頭,一臉的嫌惡。
他好笑地看著她那頑皮的動作,點了點她的額際,“你這個磨人精,那你可別亂動喔!否則有你好受的!彼闪怂谎鄄抛叱龇块T。
“這么兇。”她扮了一個鬼臉!半y受斃了!彼粗约河沂直凵侠p著的布條,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下回再有類似情況,她絕對不會再傻傻地用手去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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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袁皓抱著楚楚到擎嵩閣的亭里用早飯。
帶淡淡花香的微風徐徐吹來,楚楚不禁笑道:“真舒服,若是以后都能這樣就好了。”這般優閑的日子,是她活了二十年來頭一次享受到。
靳袁皓吹涼稀飯后,喂進她的口里,“你那么喜歡受傷嗎?”他輕笑。
聞言,她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又不是瘋了。我是說這種優閑的日子與美景真的令人覺得很舒服的,我希望能永遠如此嘛!”
“小傻瓜,你的心愿那么小嗎?”他憐愛的目光,看得楚楚有些羞赧。
她伸出手遮住他的眼,“你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會令我渾身不對勁!
靳袁皓輕拉下她的手,斥責道:“不是要你別亂動嗎?小心又扯到傷口,痛死你可別哭喔!”
“我哪有那么愛哭!彼庾旎氐馈
“是喔!當初不知是誰痛得直掉淚?”靳袁皓嘲笑地又舀了口稀飯喂她。
這人老愛揭人瘡疤。
“不高興啦?”他笑盈盈地道。
“哼,我不想理你!
他笑開了嘴,瞧著她一臉的孩子氣,“來,再吃一口。”
“少爺,上官少爺帶了一位客人來見你!备2驹谕ね馔▓。
看著小倆口恩愛的畫面,他心里萬般欣慰,他想老爺若知曉靳府現在是如此和樂,他在天之靈也可感到安慰了吧!
“請他們進來吧!”靳袁皓邊說邊又舀了一口稀飯送到她嘴邊。
她搖著頭,皺眉道:“我吃不下了。”
“不行,吃完它,等會兒才能吃藥!彼逯槨
她苦惱地吃下稀飯,雙目帶怨地睨著他。
“乖,別嘔氣,要你吃完也是為你好。
“是。〕憔吐犓陌!”上官晉來到亭旁,著實被靳袁皓如此疼愛楚楚的舉動嚇住。以往他待芙蓉也沒如此周到,楚楚真的是比芙蓉幸福多了。
“晉,你來啦!”楚楚笑容可掬地寒暄。
她是故意如此的,她就是要氣他,誰教他老愛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她看了一眼靳袁皓,誰知他根本無動于衷,氣得她噘著嘴。
靳袁皓自聽過楚楚的表白,明了她的心意后,已不會再亂吃飛醋,所以也明白她剛才的舉動是故意要氣他的,“好了,沒激到我就徑自生悶氣,真像個孩子一樣。”他寵愛地拍拍她氣鼓鼓的小臉。
“我說袁皓,你別忘了我們的存在,這么忘情地談情說愛你不羞?”卓希辰不太習慣看冷情的蛇如此大演愛情戲碼,有些反胃地出聲提醒。
上官晉一聽,真替他捏了把冷汗。
“我可沒請你來,看不慣你大可回去!苯├淅涞鼗亓怂痪。
楚楚被他這么一說,不好意思地笑問:“袁皓,他是你的朋友吧?”楚楚羞赧地對他報以微笑。
卓希辰見佳人投以一笑,禮尚往來地也笑瞇瞇地回敬她。
如此落落大方、識大體的姑娘會讓他這條蛇攫獲,他該好好謝他的,竟還如此恩將仇報,真是不應該。
見他們眉來眼去地打著招呼,靳袁皓雖知這沒什么,但心里就是不悅。之前是晉,現在換這只死狐貍,真不知他這群兄弟是說好排隊來氣他的嗎?“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他沉著聲說道。
“好吧!那就開門見山不唆了!弊肯3竭肿煲恍Α!拔視ゲ迨止苣羌,相信你心里也有個底,這一切都是王虎交代的,要算帳你去找他。而我今天會來也是他要我帶話給你,他說他已去見過當今圣上,皇上頒旨宣布魏府的爵位保留,由魏立謹這個遺孤繼承,在京城的別府也由朝廷負責重新建造,而魏伯欽夫婦兩人也將擇期舉行公祭,并在皇陵近郊辟建‘伯欽園’以示紀念!
“我明白了!苯⿷艘痪。
上官晉忽地擊掌,“對了,袁皓最近你都待在府里,應該還未聽聞一件大事吧!皇上已將軍部統帥夏大人的女兒許給王虎了,將軍的千金想必也是非常地孔武有力,成親以后定有王虎好受的,所以你也別再氣王虎,他已經夠可憐的了!
卓希辰早在穆昊天從京城返回玄天門時就已聽他提起,當時只聽他輕描淡寫地帶過,沒想到還有下文,那真的太可悲了。那位夏府千金可是赫赫有名,聽說她的武功造詣可不輸軍中大將,看來王虎未來的日子肯定十分水深火熱。
“還有這等事?這很好!”靳袁皓淡淡一笑。
“好?你有沒有搞錯。窟@算是一種政治婚姻耶!還好不是我,要是我鐵定翻臉。”上官晉哇哇大叫。
靳袁皓想起一件事,“晉,你可有冒我的名寫一首詩詞放在楚楚房里?”
一旁的楚楚聽見靳袁皓這番話,只差沒昏倒。不是他寫的,那會是誰寫給她的?還讓她因此而定情于靳袁皓,而他竟也利用她感動之際將她哄得團團轉,想來這靳袁皓也真是奸詐。
“我冒你的名寫了一首詩詞?”他狐疑地看著他,“你在說什么,我怎么都聽不懂?”
“你們有事要談,那我不打擾了,先走一步!弊肯3揭姞顩r不對便想走人。
靳袁皓看卓希辰急著想走,頓時恍然大悟,“慢著,看來你有必要解釋一下!苯┏雎曌柚瓜胍镏蠹淖肯3健
看來是躲不掉了!敖忉?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嗎?”他攤了攤手,“你該感謝我的,要不是我推波助瀾,你哪能那么快奪得美人心?還這么質問我,你是想恩將仇報嗎?”他邪氣地反問。
“原來那天你來找我,是來模仿我的筆跡?那時我就知道有鬼,你還跟我說沒事,你也太過分了吧?”上官晉氣呼呼地指著他的鼻頭罵道。
“此言差矣,我們能各出一份心力幫助我們的好兄弟奪得美人心,這也算是善舉,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嗎?”卓希辰大言不慚地道。
“我真是倒霉才會認識你這只死狐貍!鄙瞎贂x嘆了口氣,眾兄弟里應該就屬他最正常了,唉,真是覺得萬分孤單寂寞啊。
“倒霉?你說錯了吧?你是祖上積德才能在這輩子遇上我這般舉世無雙、才氣縱橫、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卓希辰!
“你真夠惡心了!鄙瞎贂x只差沒吐到整個胃翻過來。
“夠了,帝狐,你少在那里吹噓了。”靳袁皓無奈地看著他!氨鞠敫愫煤盟銝|北那筆帳的,但念在你如此有心,那就抵銷好了!
“你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卓希辰有些難以相信的問。
靳袁皓不回話地輕笑,隨后看向一旁的上官晉,“至于你知情不報嘛……虧兄弟之間你我交情最好!
“你不跟帝狐算帳,只跟我算,還說我們交情好,你也太欺負人了吧!”上官晉有種不平的感受。
“我有說要跟你算嗎?”他好笑地反問!耙磺械囊磺,我都明白你們是為了我好,我全記在心上,所以一切就算了,不過下不為例,我可不喜歡你們太過雞婆!苯⿹嵬嬷氖。
“袁皓,你真的變好多,難道受到愛情薰陶的男人都會轉性嗎?那真是太恐怖了!鄙瞎贂x意味深長地說。
“我是變了,不過你們得感謝楚楚!彼粗
“感謝我做什么?”楚楚不懂地問,這跟她有何關系?
“是你教我明白什么是體諒與包容!彼麧M是愛意的眼眸閃著光彩。
“你……”她紅透了臉。
“真是夠了。”卓希辰受不了這種場面,無奈地撫著眉心。
靳袁皓話峰一轉,“對了,我還有件事要問你們兩個。”他看向他們兩人。“府里沒人敢亂動我的東西,更不用說是拿走了。說,是誰把我珍藏的碧螺春挖走一大半的?”他目光森寒的瞪著他們。
“是朋友就別計較那么多!弊肯3揭膊谎陲椀孛髡f。
他就知道是他!靶∪诵袕剑敢跟我談朋友!
“是誰說學會了體諒與包容的,現在卻為了身外之物跟人爭吵,真是笑話。”
“我是就事論事,要茶葉你不會明說,有必要用偷的嗎?”他快被他氣死了。
卓希辰伸出一指搖了搖,“偷?我這么高雅的人哪能用這種粗俗的字眼來形容呢?這是你該給我的謝禮,我不過是先預支罷了!
“你還真敢說!”靳袁皓反唇相譏。
“有何不敢?”他雙手環胸,自負的神色表露無遺。
楚楚見靳袁皓氣得握起雙拳,露出笑靨伸出柔美撫上他的肩,“袁皓,算了啦!沒有再買就好啦!別氣了!
“楚楚,別亂動,你想嚇死我嗎?”靳袁皓將她的手放在她腿上,輕聲斥責。
上官晉以手肘推了推卓希辰,“帝狐,你少說一句是會死啊?”
“我又沒說錯什么!弊肯3揭荒樀臒o辜,今靳袁皓氣得直想喂他吃幾個巳石。
“袁皓。”楚楚輕喚著他,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事?”靳袁皓沒好氣地應聲。
“我……”她皺起眉。
“你怎么了?”靳袁皓緊張地直看著她。
“我的……我的手……好疼喔!”她哽咽著說道。
“對,你該吃藥了!彼麣庾约壕雇俗屗幍氖!拔胰湍慵逅,你忍著點別亂動,我馬上回來喔!”他又朝他們道:“你們給我好好守著楚楚,她若出了什么事,你們就提頭來見我。”說完,他便像一陣風般地離去。
“好啦!吃人的蛇已經走遠,你們可以放松點了!背粧叱铑,笑逐顏開地學著他們說。
上官晉驚愕地看著她,“楚楚,你剛才是假裝的呀?”
她含笑地點點頭。
“連我們都被你騙了,看來也只有你制得住袁皓!鄙瞎贂x佩服地夸贊。
“當初我果真沒看走眼,你真的很適合那條蛇!弊肯3揭蜃约簞e具慧眼而倍感愉悅。
“多謝夸獎!背琅f面帶笑容地說。“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痹⿵臎]告訴過她有關他好友的事,害她都不知該怎么應對,真是討厭。
“在下卓希辰,是玄天門的軍師,排行老四,人稱帝狐。”他謙恭地介紹自已!靶∩┳,你現在知曉了吧?”
“你別這么稱呼我,我和他之間還沒那么快!背哪樀叭旧吓羌t。
“看來是袁皓自作多情?”
楚楚聽了不知該怎么解釋,只是更加羞紅著臉,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
“好了啦!你就別捉弄楚楚,瞧她不好意思的!鄙瞎贂x為楚楚打圓場。
“你們進到亭里坐著聊。 背鹕碚埶麄內雰。
“楚楚,你坐著就好,千萬別亂動,你若缺了個角,袁皓可是會拆了我們的骨頭!鄙瞎贂x趕緊扶她坐好。
“別這么緊張嘛!我不過是傷了手臂,沒什么大不了的呀!”楚楚羞赧地道。
“對你來說沒什么大不了,對袁皓來說可是天大的事,你都不知當你受傷昏厥時,他急成什么德行哩!”卓希辰也坐上石椅。
“真的?你們可以說給我聽嗎?”楚楚心生好奇。
“這有什么難的,你聽我們說吧!”
卓希辰和上官晉轉述那天靳袁皓像瘋了般的饃事,逗得楚楚直笑。
有別于他們在擎嵩閣里的歡樂,在廚房外煎著藥的靳袁皓可是心急得不得了,滿腦子凈是擔憂她會因為受痛而難受的畫面。
他若知道連他心愛的女人都擺了他一道,不知他會有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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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時節的杭州,有種綠意盎然的美,雕刻美麗的畫舫,在波光鄰鄰的湖面上更顯華貴。湖上某艘華麗的畫舫上,一對儷人正忘我地凝望著眼前的湖光山色。
“可愛的妻子,我特地趁我們成親前的空檔帶你來這兒游湖,你可喜歡?”
俊逸非凡的男子擁抱著清秀佳人,輕聲詢問著,但佳人顯然并不太賞臉。
“你還在生氣嗎?”男子無奈地皺著劍眉。
“你真不給我看信的內容嗎?”銀鈴般的嗓音,有著濃濃的怒氣。
“我放在揚州府里沒帶出來!
“騙人,我明明看見你收在行囊里了,還想誆我?”女子美目微瞪。
她的眼力也太好了吧?他收得如此小心還是被她看到了。
“姐姐托你交給我的那封信里真的沒寫什么呀!”
“靳袁皓!”女子氣得大聲喚著他的名。
“小聲點,船家在看我們了!彼穆暤卣f。
她冷哼一聲,看著來來往往的船只,不太好意思地壓低音量,“如果真沒寫什么,當初你怎會一臉古怪?”
“我有嗎?”靳袁皓反問。
“你明明就有!彼溲劭粗澳菚r我以為你是因為仇恨才會那樣子,后來我想想你的反應也太奇異了,你還想騙我嗎?”
“我們都快成親了,這小事就別計較了呀!”
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想不到她比他還要厲害,能忍這么久才來翻案,而且那么久以前的事還記得這么清楚,這女人的記性也太恐怖了吧?
“就因為要成親了,我才想搞清楚!彼p手叉腰,一臉不妥協地說。
“算我怕你!睆臎]有人敢對他大小聲,就只有她。
她攤開手,“拿來!
他抑郁地從懷里掏出那封他不愿公開的秘密信函。
才看了兩三行,楚楚就已羞紅了臉。原來夫人早算計好一切,真沒想到!
“楚,如何?你滿意了吧!”靳袁皓覺得他現在有點顏面盡失。
她遞回信,“難怪當初你會百般刁難我,原來是因為夫人將我許給你了,你因為不好拒絕夫人的遺愿,所以只好羞辱我;只要逼我離開靳府,你就可以不用接受這門親事,而這么一來也不算違背夫人的意思,反正一切是我自己推拒的,你當時就是這樣子打算的是不是?”楚楚面無表情地述說心中的猜測。
對她句句一針見血的話,他著實佩服不已!澳且膊荒芄治野。“肼放艹鲆粋妻子,論誰都無法接受呀!”靳袁皓無辜地辯駁。
“那現在呢?還是無福消受嗎?”楚楚睨視著他。
靳袁皓愛憐地摟了摟她,“小傻瓜,怎會無福消受,我是幸福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別想太多呀!”他啄了一下她粉嫩的臉龐。
“哼!你才是大傻瓜哩。”她羞赧地撫著他親過的地方。
“楚,你姓什么?”
一直以來,他只知喊她楚楚,雖然對于她的生長背景已有所認知,但這般微乎其微的小事他卻無從知曉。
楚楚拍了拍額際,“我快昏了!
聽她這么說,他緊張地仔細端詳她!澳愕膫呀浐昧舜蟀耄y道……”
她翻了翻白眼,“就說你是大傻瓜了!
“楚,你還再開玩笑?”靳袁皓微怒,她不知道他真的很擔心嗎?
楚楚正色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我姓楚,名楚,連著說就是楚楚,現在你明白了嗎?”
靳袁皓沒想到自己竟會問出這種三歲孩童才會問的問題。“沒聽你提過你的父姓,所以不能笑我會問這種問題。”
“我明白。”她笑臉以對。
“楚,那你跟我成親以后,就會被稱作靳夫人,靳楚楚,你覺得好不好聽?”靳袁皓有點獻寶似地道。
她點點頭,“聽起來很順耳,你這么說是為什么?你在給我取名字?”
“我是在練習,我得練習取好名的本事,將來才能為我們的孩子取個人人都喜歡的名字。【拖衲愕囊粯雍寐犛趾糜。”他寵愛地抱緊她。
“貧嘴!彼凉M臉紅云地偎著他。
“靳夫人,你在不好意思嗎?”他抬起她腓紅的臉蛋笑謔。
她望進靳袁皓映著她的臉的眼瞳,“是,你有意見嗎?”
“說沒兩句,你又像是吃了炸藥一般。”他鼻子觸著她的。
“皓,你覺得晉美不美?”
峰回路轉的話,問得靳袁皓愣了愣!案缮哆@么問?”他一臉奇怪地看著她。
“沒什么。你說呀?他美不美?”
“是很美,怎么了?”
“我也覺得很美,連晉一個大男人都能美成那樣,那芙蓉跟他是雙生兄妹,肯定也非常美麗?”楚楚看著遠方的浮云,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你又在想些什么了?”他捧著她的臉,“你雖沒有令人驚艷的容貌……”
她感傷地打斷他的話!拔抑雷约洪L得不美,但你也用不著挑明吧?”
他瞪了她一眼,“楚楚,我話還沒說完,你別急著斷章取義。”他滿是愛戀的眼對上她明亮的眸,“你雖然沒有美艷無雙的外貌,但你清秀的臉蛋卻有種脫俗的美感,讓人怎么也不會膩,你知道嗎?我漂亮的妻子!
“你在哄我吧?”不管是真是假,她整個心頭喜孜孜的感覺是不會假的。
“哄你?怎么會,我說的都是事實!彼\摯地說。
“滿嘴甜言蜜語!彼^頭,但滿臉笑意卻說明了她歡喜的心思。
“甜言蜜語也只對你說。以后別再胡思亂想,徒增無謂的心煩,明白嗎?”
“嗯!”她順從地點點頭。
迎面而來的徐風,怡人得令人不禁起了睡意。
她閉起迷蒙的眼,“皓,你說我們的孩子以后會像晉和芙蓉一樣漂亮嗎?”
“楚楚,你這是什么話,我們的孩子像他們做什么?”他坐正身子端看著她。
“你胡說什么!”她也坐正身來,“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孩子會不會也很漂亮而已,你想到哪兒去了?”
“我們的孩子當然會很漂亮啦!難道你不這么認為嗎?”靳袁皓自豪地道。
“希望如此,但若孩子長得像你,一定不漂亮。”她斜看著他,“濃眉大眼的,雖然很不錯,但太嚴肅、太冰冷了,不好。”她數落道。
他挑眉怒吼:“楚楚——”
“你小聲一點啦!船家在看我們了!彼盟f過的話堵他。
“你這磨人精。”他憤恨地想吞了她。
“蛇要咬人啦!大家快跑啊!”楚楚笑喊著跑離他。
“你別跑!”靳袁皓追著跑到船的另一頭的楚楚。
還好,靳府財足業大,所以畫舫當然是自家的,而且夠大夠寬敞,足夠讓五十幾個人躺平還綽綽有余,要不然,給他們這般忘情地奔跑,船不翻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