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被軟綿綿的蛋糕砸中臉,該是什么滋味?江寧波原本虛應(yīng)的笑容,隨著一道一道流下的奶油而垂下,嘴角漸拉成一條直線。
現(xiàn)場觀眾爆出的如雷的掌聲和笑聲鉆進(jìn)她被奶油覆蓋住的耳朵,她冷眼環(huán)視嘩眾取寵的男主持人、咧嘴大笑的觀眾和離她遠(yuǎn)遠(yuǎn)怕被波及的兩名男女,這兩個(gè)應(yīng)該站在她這邊的人,正笑著她一身的狼狽。
她的身份是活該被愚弄的小丑嗎?已半個(gè)月閑置的她,沒想到一開工,迎接她的,竟是一塊奶油蛋糕!江寧波舉起手背,緩緩擦去眉眼上的奶油,緊抿的嘴角嘗到的香甜奶油非但化不開她的怒氣,更火上加油地讓她鐵青了臉。
眼尖的觀眾從她的神情發(fā)現(xiàn)不對,立即一傳十,十傳百,原本鬧哄哄的攝影棚頓時(shí)鴉雀無聲。
她泛著怒潮的黑眼轉(zhuǎn)向那兩名男女,不算高的個(gè)子竟帶給旁人一股壓迫感。
“很好玩是嗎?你們再笑。 辈焕頃欠裾阡浻,也不甩制作單位賠罪送上的毛巾,江寧波的眼就這么定定地盯著那“陣前倒戈”的兩人。
一想被譽(yù)為萬人迷的男人被她這么一瞪,竟也心虛地別開眼,不敢看著她。
“就為了宣傳一部電影,我就得將尊嚴(yán)踩在腳下,當(dāng)個(gè)小丑來娛樂觀眾?就因?yàn)槲抑皇莻(gè)女配角,而你這個(gè)堂堂的男主角——”她不屑地看了窩囊的男人一眼,明哞掃向另一名看來快要昏厥的女人,“和你這位嬌貴的女主角,就可以在旁邊看戲,看我被人整,你們到底有沒有一點(diǎn)身為藝術(shù)工作者的尊嚴(yán)?!”
一句比一句更為辛辣的字眼從她的口中迸出,已經(jīng)隱忍許久的情緒就像座平日不動的活火山一樣,一爆發(fā),便要教世人刮目相看。
“還有你!”江寧波回過身,矛頭轉(zhuǎn)向男主持人。
“就是有你這種嬉笑怒罵、嘩眾取寵的主持人,才會把臺灣的電視圈搞得烏煙瘴氣,把觀眾當(dāng)白癡耍!”不理會主持人乍青乍紅的臉龐,江寧波的目光掃向靜悄悄的觀眾,滿意地看著絕大部分的人都低下了頭,一副受教的樣子,才總算稍微紆解了她心中的怨氣。
被江寧波搶白一陣的男主持人,失去往日神采活現(xiàn)的反應(yīng)能力,好歹他也是個(gè)王牌主持人,哪容得后輩如此不留情面的奚落,而且還只是個(gè)稍具知名度的女配角,這口氣教他怎咽得下?!
“我不錄了!”他甩開麥克風(fēng),僵著臉走下臺,一旁的執(zhí)行制作和電影公司的宣傳趕忙跟在他后頭安撫。
現(xiàn)場燈光暗了下來,工作人員開始疏散觀眾,幸好這不是直播的節(jié)目,否則真?zhèn)鬟_(dá)到各地,那還得了。
“怎么了?”一道低沉的男音,回蕩在只剩下工作人員的攝影棚內(nèi)。
她瞇起了眼,背光讓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只隱隱約約從男人寬闊的肩,知道他的高大。
“江寧波不知怎么了,突然發(fā)起脾氣,害得咱們的主持人火大地不錄影了!币慌缘闹谱魅藢χ腥苏f道,態(tài)度是前所為見的卑微。
“你沒說必須要被砸蛋糕!苯瓕幉ūM量在克制自己的怒氣。
“你還說!”制作人從沒看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她當(dāng)然可以說!蹦腥讼蚯翱缌艘徊,從陰影中現(xiàn)身,露出了俊朗的輪廓。
“我們又見面了,寧波!绷_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她中邪了嗎?!洶涌的紅潮不斷地拍打上她的臉頰,她竟然因?yàn)檫@討人厭的家伙喚著她的名字而……臉紅。
沒錯(cuò),寧波,她的名字,在他的輕喚之下,不再只是一個(gè)冷冰冰的個(gè)人符號,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狂舞地跳動,帶著酥麻的電流鉆進(jìn)了她的血液中。
為什么?就在江寧波迷惑地問自己的當(dāng)兒,一波波的熱浪并不放過她,悄悄地在胸口泛濫,教她心慌意亂……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會讓她心慌意亂?!
“寧波?”
江寧波抬起頭,恍惚的大眼對上一雙含著笑意的褐眼,她倏地一驚,游走的神智迅速回身!白鍪裁?!”她退了好大步,防備地睨著他。
羅御的嘴揚(yáng)起一個(gè)弧度,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多么的晶亮,像匯集了整束的陽光般炫目。
雖然頭上的臉頰上沾著可笑的蛋糕屑,但無損她的美麗,反而多了一抹調(diào)皮的靈動,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不要隨便叫我的名字。”她討厭他老是似笑非笑的樣子,在其他人為著生存而奮斗時(shí),他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寧波,寧波,寧波,你聽,每一聲我可是喊得情真意切的,一點(diǎn)都不隨便!彼麡O其故意,每喊一聲,便眨了下漂亮的褐眼。
“住口!”她再次燒紅了臉,冷冰冰的聲音竟在脫口而出時(shí),變得像是嬌嗔般,江寧波簡直想扼死自己。
再嚴(yán)厲的責(zé)罵,她都能應(yīng)付,但一遇上他,她生命里既有的規(guī)則和軌道全會走了樣,她不怕威脅,看當(dāng)他一聲聲喚著她的名字時(shí),她卻渾身發(fā)熱,心跳加速,不對勁,這真的不對勁。
他走向她,她臉上的神情如遭電擊般:“你怎么了?”他朝她伸出手。
江寧波揮開他的手:“你別靠近我!”
“你看著我的眼神,好象我是毒蛇猛獸一樣!绷_御無奈地嘆息一番,半掩的眸卻含著笑意。
“羅先生,江小姐,你們認(rèn)識?”在一旁的制作人,看到他倆“親密吵嘴”的模樣,早已汗流浹背,江寧波的身份登時(shí)由不知好歹的新人提升為“江小姐”。
“是啊!
“我不認(rèn)識他!”
“寧波,你這么說,實(shí)在令我傷心。”
制作人尷尬地干笑兩聲,不知如何以對,在望見羅御的眼光示意后,如獲大赦地退了開。
羅御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毛巾,還沒開口,寧波便先搶白:“我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態(tài)!”她白皙的手腕背在身后,拒絕他的毛巾。
“你真像頭小老虎,爪子還沒銳利,就急于尋找對象撕裂。”羅御沒有被激怒,反倒興味盎然地注視她。
“我來這里開會,沒想到會遇上這場騷動,我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場,對你表示關(guān)切,你對我的防備太深了!碑(dāng)羅御想展現(xiàn)出親善無害的一面時(shí),很少人會懷疑他的用心。
“不必了!”面對這樣無辜的臉龐,再強(qiáng)硬的人也會軟化,江寧波雖不愿,但仍悶悶地回道。
“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話,但這世界不是圍著你運(yùn)轉(zhuǎn),有時(shí),你得配合大家的動作,你才是一個(gè)稱職的演員!绷_御皺起眉頭,一副諄諄告誡的模樣,但幽深的眼底盤踞的卻是別有用意的光芒,呵,他此刻正努力地擦去珍珠上頭的灰塵。
“沒錯(cuò),我只是個(gè)配角,但我也有自己的尊嚴(yán),宣傳電影雖是我的責(zé)任,但我拒絕用這種方式!彼饠骋獾某菈Γo拉著自己的防線,他的話、他的眼神,仿佛都暗示著她是個(gè)無理取鬧的人,但她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cuò),在戲中,即使被毒打、被唾罵,她都可以忍受,但在現(xiàn)實(shí)生活里,她是自己的主人,沒有人可以扭曲她的想法。
“那是因?yàn)槟悴辉诤踝约旱墓ぷ鳎拍苋绱藶⒚!绷_御輕描淡寫地說道,瞇起的雙眼鎖著她,像能看透她的心思般;她并沒有成名的野心,所以才沒被這環(huán)境給磨得圓滑。但沒關(guān)系,她會讓她成名,讓她在乎,一步一步地磨平她尖銳的角,將她這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馴服。
“灑脫?我要真灑脫,就不會站在這里被人砸蛋糕了!睕]有人可以批評她的工作態(tài)度,包括這個(gè)自以為是的羅御。
江寧波的手握成拳,看著他一副不與她計(jì)較的寬容模樣,可惡!見鬼的傲慢寬容。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像我們這種低下的人,為了生活,就得委曲求全,忍受這一切,而你,銜著金湯匙出身的高貴人士,就可以高高在上看著我們耍猴戲!”她再也受不了他自恃十足的優(yōu)越感,一吼完,她便轉(zhuǎn)身沖了出去。
周遭靜悄悄的,還在收拾道具的人,來不及閃開,只能心驚膽戰(zhàn)地假裝忙碌,但他們沒聽見預(yù)期的怒罵,反倒是一聲輕笑,是羅御,那個(gè)最不應(yīng)該笑的人,沒有人被罵了,還能不在乎地微笑。
沒錯(cuò),她說的沒錯(cuò),當(dāng)他有能力操縱別人的命運(yùn)時(shí),當(dāng)然會恣意地玩弄到底,直到他無聊得抽手為止,不管是自動送上門,供他塑造雕琢的,還是如她,須得他主動出擊的,終究逃不過他的掌握。
沒人敢直視他,她敢;沒人敢指責(zé)他,她敢。他喜歡這場挑戰(zhàn)的游戲,只希望,她能撐久一點(diǎn),別讓它結(jié)束得太早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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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御走出了攝影棚,原本要走向后方的專用電梯,但在瞧見佇立于電梯旁的身影上時(shí),大腳立即旋了個(gè)方向。
“寧波?”
“可惡!”江寧波低咒了聲,原希望他不要走過來的祈禱被他惡魔似的嗓音擊得粉碎。
“寧波,還在等電梯?”羅御走到她身旁,給了她一個(gè)顛倒眾生的笑容。
走知道就該搭上一班電梯下樓,擠死在里頭總比與他相對要好上一千倍。
她瞧著電梯的樓示燈號,就是不看身旁的男人。
“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嗎?”羅御一手搭在墻壁上,伸展的肢體,自然地顯現(xiàn)出他精壯的體格和修長筆直的雙腿。
自大的沙豬,她在喉頭咕噥了聲,甚至幼稚地別過頭去,他怎么能和她吵完架后,還擺出這副慵懶的模樣,活似剛和女人上過床一樣。
羅御的唇角勾起一道淺笑,沒有算計(jì),單純因她孩子氣的反應(yīng),給惹出了笑,她不是欲擒故縱,是真正不喜歡他這個(gè)人,而且毫不遮掩地表現(xiàn)在臉上。也好,這總比她完全無視于他,要好太多了。
叮,電梯門一開,江寧波迫不及待地走進(jìn),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迫不及待地按下關(guān)門鍵。
“等等——”一只大手阻斷了闔上的電梯門,電梯門再度開啟。
“做什么?”江寧波瞪著他,并退后了一步,不想和他碰觸。
“我也要下樓!绷_御優(yōu)雅地按上關(guān)門鍵,讓江寧波速沖出去的機(jī)會也沒有。
“一樓!彼幌肟窟^去按樓層鍵,只好開口。
“為女士服務(wù),是我的榮幸!绷_御按下一樓后,便環(huán)胸看她。
他體態(tài)輕盈,臉蛋細(xì)致,眸子平靜時(shí)似秋水含波,情緒變化時(shí),像洶涌波濤,雖不是天生的尤物,那夜會在服裝秀看到她,著實(shí)是場意外的驚喜,一想到兩人在化妝室獨(dú)處時(shí),她無措的模樣,他就感到無比的快意。
“你的唇角上還有奶油!闭f完,他長手一伸,沾上她嘴角的奶油,動作完美而優(yōu)雅。
“別動手——”動腳這兩個(gè)字還沒說完,看著他接下去的舉動,她竟目瞪口呆得無法出聲。
他就竟然將手含進(jìn)嘴里,輕吮:“很甜的味兒!彼铄涞捻渔i住她,挑撥著她的視覺感官。
江寧波幾乎可以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劇烈的心跳聲,很甜的味兒……他是指她的唇,還是奶油?她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口干舌燥,一個(gè)字也迸不出來。
停!江寧波你在想什么?!這可惡的男人在輕薄你、挑逗你,你怎么就給昏頭了!她腦中的警鈴大作,正要沖破迷障,準(zhǔn)備開口時(shí)——
突然,電梯一陣劇烈晃動,幾秒后,才恢復(fù)了靜止,但原本明亮的空間頓時(shí)被黑暗給取代。
“是地震,電力系統(tǒng)中斷,希望電梯沒被震壞了!绷_御自若地說道,似乎沒被這場突來的地震給影響到。
“看來,我們兩個(gè)得單獨(dú)地再相處一會了。”他輕撫著眉心,一派悠閑地說道。
幾秒后,得不到她的反應(yīng),羅御勾起笑:“你該不會嚇壞了嗎?女人面對黑暗通常都會有恐懼感!币琅f沒有回應(yīng),甚至連她的呼吸聲都幾不可聞,羅御揚(yáng)起眉,她真以為自己躲在黑暗的角落,他就拿她沒辦法?
他唇畔的笑意轉(zhuǎn)邪,大手一伸,在黑暗中,摸索她的存在,一接觸溫?zé)岬娜怏w,他手一使勁,便將她擁入懷中。
“你再不開口,我就要吻你了。”他故意貼緊她的身軀,慵懶的氣息刻意探向她的耳畔。
一分鐘過去了,他的唇已逾越地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她卻仍然一絲動靜也沒有。
不對勁!沒有反抗,甚至連掙扎都沒有,他擰起眉,抬起頭,這時(shí),電梯的供應(yīng)電力送達(dá),小小的空間內(nèi)有了微薄的暗光。
羅御輕抽口氣,她臉龐灰白,雙眼空洞,像被抽掉了靈魂般,他原本消遣捉弄的心態(tài)一掃而空,心莫名地揪緊。
他的手輕拍她的臉頰,想喚回她迷失的意識:“寧波,你怎么了?醒醒——”羅御鐵青了臉,壓低的眉頭鎖著未曾有過的緊張,她的眼睛雖是開的,但卻視而不見他般,整個(gè)樣子像失了心神,魂魄全走失了。
“我在這里,你不用害怕!卑参康脑捵匀坏貜乃谥辛鳛a,此刻,再沒什么算計(jì),也無所謂的游戲,他只知道自己的胸膛在緊縮,因她無神的眼眸而無法呼吸。
幽暗中,時(shí)間在倒錯(cuò),她又回到了那個(gè)被關(guān)在衣柜內(nèi)的江寧波,黑色無形的魑魅魍魎抓住了她小小的手、小小的腳,她哭喊、她掙扎,卻逃不出這黑暗的世界。
她不敢張開眼,怕看見可怕的鬼獸,在黑暗的陰影下,小小的心靈開始懂得害怕,救我……不要把我關(guān)在這里,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寧波的口中不斷地囈語,指尖掐入了柔軟的掌心內(nèi),痛楚卻不及恐懼的糾纏,冷汗滑了下來,失血的唇畔咬得死緊。
流血了,看著她的唇被牙咬得出血,羅御的胸臆也被咬得澀疼,他不假思索地俯下身,用唇慰憐著她可憐的唇瓣,讓自己的手被她捏著,不讓她傷了自己。
她的身子縮在他的懷里顫抖,他的心也跟著輕顫,看著她失了生氣的臉龐,羅御的手臂愈加擁緊她,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內(nèi),不讓任何的鬼魅接近她,“別怕,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若是他舍得移開自己的眼光,他會看見一旁的鏡子內(nèi),映出了一個(gè)雙眼流露出情意的男人。
他的手輕憐地?fù)徇^她汗?jié)竦念~際和臉龐,慰藉的嗓音在她耳旁不斷地呢喃,慢慢的,江寧波的身體開始有了暖意,蒼白的小臉上,出現(xiàn)了別種顏色,一層紅粉襲上她的臉頰,迷散的眼神漸漸有了意識。
羅御嘗到了她的血,褐眼覆著對她的不舍,看著她的眼從迷霧里醒來,他放了心,原欲安撫的唇,沿著她的唇淺淺地劃行。
他高大的身子將她囚在角落,像獨(dú)斷的君王幽禁著寵妾般,火燙的雙手帶著她的柔荑平貼在自己的胸膛上!澳銍樀轿伊耍乙残枰愕陌矒帷彼藷岬纳嗷鹚偬饺胨拇絻(nèi),摧毀了她好不容易恢復(fù)的神智。
黑暗的鬼獸退去,不再網(wǎng)住她,看她似乎陷入了一道更深更錯(cuò)綜復(fù)雜的羅網(wǎng)內(nèi),這道網(wǎng),火熱而奇妙,讓她不想也不愿抵抗,即使永遠(yuǎn)陷在里頭,也無所謂。
唇齒交纏,相濡以沫,羅御誘惑著,戲弄著她小小的舌尖,探索著他遇過最美最甜馥的寶藏,直到她無力呼吸為止。
放過了她的唇,他舌尖的火苗來到她的肩胛,肆意地在這片看來脆弱而美麗的平原上掠奪,吸取著她身子發(fā)出的香味,他的下顎因突起的欲望而微微地抽緊,沒有人,從沒一個(gè)女人能讓他沖動至此。
他的手輕撫上她的胸,在盈握住那柔軟的渾圓時(shí),聽到了她嚶嚀聲,他抬起頭,狂亂地與她再度唇齒交纏。他要她,這份渴望,令他狠狠地發(fā)疼。
看著懷里已然迷亂神智的女人,他的褐眸閃著紊亂的情欲火光,他可以當(dāng)下要了她,因?yàn)樗粫纯,他也可以不讓身體繼續(xù)疼痛,他體內(nèi)的欲望不斷地催促他。
他的手留戀地輕撫上她微啟的唇瓣,那純?nèi)恍湃嗡,以他為支撐的模樣,讓他下不了手?br />
羅御深吸了口氣,扶正她的身子,不再讓她緊貼著自己,那會引爆他體內(nèi)還未熄滅的火焰和渴望,讓他變成一頭惡狼。
“寧波,醒醒……”他的指尖還在她的臉龐上依依不舍,留戀徘徊,連眼底也是未曾有過的暖意。
江寧波眼波流轉(zhuǎn),意識慢慢集中,她看到了一雙美麗的褐眼,暗燃著火焰,她伸出手,想感受那火焰的溫度。
她的手還未探到,便讓一只大手給擒住,“不要玩火!”他不是圣人,無法忍受再次的挑撥。
“玩火……”她喃喃地重復(fù)他的話,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背脊刷過一道電流,血液沖向頭際。
她游離的靈魂歸位了!
這時(shí),電梯外頭,突然響起敲打的聲音:“有人在里面嗎?”
“有。”羅御任她火速地抽回自己的 手,他曲起掌,讓她的余溫留在掌心內(nèi)。
“天啊,是羅先生!”其中一人認(rèn)出了羅御的聲音,大驚失色,迅速和身旁的人交談。
“羅先生,你先稍等,我馬上救您出來!”語畢,外頭隨即傳來一陣金屬敲打的聲音。
江寧波始終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連看他的勇氣也沒有,更遑論要瞧上一眼,她覺得自己好丟臉,剛剛竟不知羞地抱著他,她的頭愈垂愈低,幾乎快碰到了胸口。
“寧波——”
“別叫我!”她反應(yīng)過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再次當(dāng)起了鴕鳥。
“鴕鳥的你!彼鹆诵,瞳眸依舊難測,但卻多了一層淡淡的寵溺味兒。
哐!電梯門一分為二,久違的明亮射進(jìn)了窄小的空間內(nèi)。
“羅先生,您沒事吧?”門外聚集的人都著急地望著里頭。
迫切想逃離的江寧波,不管會不會撞到別人,埋頭便沖出了電梯,徒留下幾聲抱怨。
羅御從容地走出后,凝著她消失的身影,目光溫柔而霸道。
“羅先生,你的嘴唇流血了!”
“快拿衛(wèi)生紙!”
“不用了。”羅御搖頭,修長的指尖輕拭過薄實(shí)的唇瓣,便大步走回自己的專用電梯。
電梯內(nèi),在只剩下他一人的空間里,羅御邪肆地輕舔自己的唇,那上頭還殘留著她的血,嘗到了味道,他目光漸柔。
放了她,他幾乎要對自己這種高貴的情操鼓掌三分,不知從何而生的仁慈,竟就這樣從他冷硬的心硬生生地迸開,回蕩其中的,只有一道聲音——“不想傷害她……”
他的征服游戲,在擁著她的瞬間,變得模糊;他的馴服意圖,在吻著她的時(shí)候,竟反噬自己,他要她,沒有原因,就只要她。
意會到自己過于在乎的情緒,羅御的眉一擰,雙眼倏地轉(zhuǎn)淡,他走出電梯,拿出了手機(jī),撥了通電話。
“林助理,將今天江寧波不合作的態(tài)度傳出去,讓所有電視臺都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
撒下去的網(wǎng),即將慢慢地收緊,第一步他已斷了她在電影界的生路,第二步就是電視臺的拒絕。今天的通告,是他要人發(fā)的,他知道她的性子,只要一點(diǎn)點(diǎn)的誘引,便能引爆這座活火山,他進(jìn)行的每一個(gè)步驟將讓她更加靠近自己。
或許,或許等到她真正心甘情愿地臣服后,他就會放手,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