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糖香濕漉漉地溜進(jìn)大廳,落下的水滴沒入高級地毯。
奇怪,豪華別墅里頭卻找不到一個傭仆,叫她到哪跟人借衣裳更換哪?微涼秋季頂著一身濕,挺冷的。
“有人在嗎?”
四下靜默,沒有回應(yīng)。
“有沒有人在?”不會吧,那么大的屋子就聶靖天一個人住啊,之前不是有個婦人嗎?
巫糖香腦袋探進(jìn)廚房,找到一抹忙碌的身影!肮?”
“小姐。”周媽回頭,笑著回應(yīng)。
巫糖香亮出一抹絕美甜笑。“這挺怪的,只有你一個人呀?”
“管家和工友出去辦事了,小姐有事嗎?”這丫頭和羽柔小姐有天壤之別,看起來清純、甜美,周媽審視她一圈,滿意地直點(diǎn)頭。
“我不小心落水了,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服替換?”
“好的,請稍等。”
一會兒,周媽胖胖的身軀才慢慢回到餐廳。
“來,衣服、褲子,還有毛巾,洗手間旁有更衣室!
巫糖香連忙道謝接過衣物,直覺這周媽挺熱情的,從頭笑到尾。
幾分鐘過后,巫糖香穿著一身過大的衣褲出現(xiàn)。白襯衫垂落至大腿、休閑褲褲頭過寬,她還拿了幾條繩子綁緊,才不會發(fā)生一走動就掉落的窘?jīng)r。
“小姐換好啦?肚子餓了嗎?來吃飯吧!
餐桌上滿精致可口的菜肴,還有她最愛吃的甜點(diǎn)。
想起被聶靖天糾纏那么久,都忘了肚子餓。豐盛菜肴香味四溢,頓時覺得饑腸轆轆,她開心地落座!拔医形滋窍悖形蚁阆憔秃。”
“我是周媽,聶家的廚娘!
周媽看到她自然、不矯作,大口大口的吃相,笑得更加開心,小眼睛細(xì)瞇成線!澳隳敲词菪。喑渣c(diǎn)哪,不然怎么應(yīng)付少爺那驚人的體力!
“咳、咳!”不知因害羞或是噎啃的關(guān)系,巫糖香粉臉漲紅。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吃這么急做什么!贝笳戚p柔撫拍上她背脊,關(guān)切的嗓音落下。
聶靖天腿一勾,拉開椅子,坐到她身旁。
“少爺,你吃飯吧,我去忙了!蓖矍疤鹈鄣男煽,周媽不好意思再當(dāng)電燈泡。
連周媽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韻事,真是丟臉。巫糖香斜睨身旁的他,不曉得他有沒有聽見周媽所說的雙關(guān)語,假如有,那可尷尬了。
“多吃點(diǎn),身無幾兩肉,抱起來都不舒服!甭櫨柑炱疵肜飱A菜。
“太多了,我會吃不完!蔽⑽⒖棺h。
看巫糖香身著他的衣物,滑稽引人發(fā)噱!氨康埃呗范紩暨M(jìn)泳池!
“你看到啦?”她干笑,繼續(xù)埋頭苦吃。
聶靖天勾起椅背上的毛巾,幫她擦拭濕漉漉的發(fā)絲,擺上一副添滿醋勁的面孔!八钦l?”
“哪個他?”天外飛來一筆,誰知道他問什么。
“早上校門口那個男的。”看起來挺呆的,其實(shí)和她還蠻合適的。
“喔,我學(xué)長!碧崞饤顣鴦P,她黛眉輕扭,想不到曾暗戀的對象,竟對她口出惡言。
“以后少跟他接近,省得把你拐走。”聶靖天在她后腦印上輕吻。
“喔!狈笱芑貞(yīng),她忙著在碗里劃分界線。
聶靖天霎時輕敲她一記!澳敲创罅诉挑食。”
“挑食的權(quán)利又不分年紀(jì),我阿爹還不是不敢吃青椒。”她不服氣地頂回。
“你老是偏食,不長肉,受苦的是我,抱你還得提防被骨頭刺傷!彼刹幌胨赖貌幻鞑话住
“我不反對你找其他的肉團(tuán)抱去。”小嘴不滿地噘起,居然看不起她纖細(xì)的身材,他不知她可是許多減肥者羨慕的對象嗎?
見到她嬌媚的態(tài)度,聶靖天滿意地彎起漂亮唇型。魚兒上鉤了!
“我怕屆時有人會哭花肉餅?zāi)槨!甭櫨柑旖舆^她拒吃的菜肴,大口一張,解決干凈。
“不準(zhǔn)再叫我肉餅?zāi),否則我不理你了!敝鲃幽门疲瑢μ柸胱。
“是。”聶靖天莞爾,故意湊上油膩的嘴封住她的。
巫糖香尖叫欲閃,眼角余光瞥進(jìn)桌上碗里。
“干嗎只剩這塊不吃光?”她可疑地睇向他。
“你吃飽了,載你去買晚上酒會要穿的禮服!崩∈郑櫨柑扉煵诫x開飯廳。
“干嗎不回答?”
她緊隨在后,竊笑。
聶靖天扯眉,這小鬼挺 嗦的。
“喔,原來聶先生也不敢吃紅蘿卜呀?!”罵她挑食,這家伙還不是一樣。
無聊的小鬼,聶靖天臉上閃過紅赧。
黑夜鋪陳,盞盞暈黃水晶吊燈閃閃爍爍,一片浪漫迷蒙的氣氛。占地寬廣的花園中衣香鬢影、名流云集,熱鬧非凡。
黑色勞斯萊斯高級房車緩緩駛進(jìn)金碧輝煌的別墅內(nèi)。
“想不到這老家伙還挺浪漫的嘛,不過只是生日酒會置得那么有氣氛!蔽滋窍憧绯鲕囬T,嗤笑道。
“別小看人家,他的私生活雖是糜爛,但他對于設(shè)計(jì)這方面,品味要求可不低。”聶靖天走至她身邊,一把攬住她的纖腰。
“唔,很難想象一只豬還懂得品味!蔽滋窍阈表簧砗谏餮b,頭上的黑發(fā)規(guī)矩地服貼在后,額際幾撮散落的銀發(fā),讓他在深沉穩(wěn)健中散發(fā)出誘人的狂放性感。
“啊,看來看去,最帥的就屬你那撮銀發(fā)啦,染的嗎?”巫糖香贊嘆。
他微微勾笑,捏了她的俏鼻一把!疤焐摹!
“哎呀,阿聶啊,好久不見嘍!”一道低嘎嗓音響起。
“黃老!甭櫨柑於Y貌性地伸手與眼前走來的肥胖老人交握。
“歡迎你抽空來參加今晚的酒會。”黃董事長雖是與聶靖天對話,但一雙色眼徑往巫糖香瞟。
想不到這小丫頭精心打扮后,不比她的姐姐們差嘛!戴上一頂大波浪的長假發(fā),讓原本稚嫩的臉龐添上一抹成熟的性感。絲絲髻發(fā)垂落胸前,添上些微誘人風(fēng)情。霧金細(xì)肩小禮服下露出一雙白皙纖細(xì)的玉腿,害他看得有點(diǎn)沖動起來。
“黃董事長。”巫糖香輕輕撇嘴,那只豬哥放肆的打量,讓她直覺惡心想吐。
“香香,你也來啦?!黃董事長想握她的玉手,卻被聶靖天巧妙地打斷。
“黃老,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了!毖劾锴埔婞S老一副扼腕的神情。聶靖天卻只是禮貌地頷首!跋阆,我?guī)闳フ夷惆⒌麄儼伞!?br />
遠(yuǎn)離主人,踏上草皮往人群中邁進(jìn),巫糖香嘟嘴說道:“最討厭參加這種宴會了,面對老色狼還得裝笑,真是討厭!
“在這噬人的社會,心口不一才能生存!甭櫨柑斓亻_口,大手一攫,撈住腳下一拐的佳人。“哼,總有一天一定要一腳踹上他那惡心的肥豬臉!
“別孩子氣了!
聶靖天站佇玻璃長桌旁,端起最左側(cè)的水晶高腳杯遞給她!昂群瓤矗鸬乃,比較適合你!
巫糖香感興趣地瞄向另端!皠e把我當(dāng)小孩子,老是只喝水果酒,二姐會笑我長不大。”
聶靖天邪邪輕哂。她真像偷穿媽媽高跟鞋的小女孩,總期望改變外在就能快快長大!伴L大成熟的定義,不在于習(xí)慣喝什么酒種!
接過他遞上的小糕點(diǎn),巫糖香細(xì)口慢嚼,圓溜的美眸環(huán)顧四周。
黃董事長的面子挺大的,今夜蒞臨的嘉賓,都是政商名流,在社會上頗有威勢。莫怪媽咪老叮囑她們不能得罪他,否則賠上“柏仁企業(yè)”還不夠看。
唉,悲哀哪,有錢有勢的人說話就聲大如雷;而他們這種在商場上微微揪站一角的就人微言輕,還得時時懼怕得罪惡勢力。
纖腳蹬上三寸高的高跟鞋,巫糖香慢慢地跟隨他的腳步,來到樹下的豪華涼椅。
優(yōu)美動人的旋律回蕩在星空下,薄涼秋風(fēng)吹拂,美妙的氛圍令人迷醉。
“香香寶貝!
熟悉的叫喚聲,打破巫糖香飄遠(yuǎn)的神思。
“阿爹!蔽滋窍闩d奮地?fù)溥M(jìn)巫柏仁敞開的懷抱。
“寶貝,阿爹想死你啦!蔽装厝收饎又沙诘碾p下巴,憨厚地笑著。
身旁一位冶艷的美人,忍不住地翻轉(zhuǎn)白眼。
“巫先生!甭櫨柑炻猿秳γ,抑下在心底翻滾的笑意。這兩父女就像小孩一樣。
“靖天啊,就說跟著丫頭們叫我阿爹咩,反正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別太見外。”巫柏仁肥厚的手掌,熱情地猛拍聶靖天的肩頭。
心機(jī)單純的老人!聶靖天溫和地賠笑著。
“人家還不見得愿意娶香丫頭呢。”另一道嬌嗓響起。
巫蝶衣挽著美艷婦人走向眾人,臉上掛著熟悉的溫和笑意,向聶靖天頷首打招呼。
凌夢夢!
望著美艷婦人,一抹精銳的亮光閃過黑瞳,聶靖天閑散的態(tài)度無意間緊繃起來。
“聶先生。”一道深沉的打量環(huán)繞上他,凌夢夢客氣的態(tài)度有別于丈夫的熱情。
“巫夫人。”聶靖天扯出溫笑,斂盡所有尖銳光芒。
“香丫頭給你添麻煩了。”客氣疏離的聲調(diào)下,提醒他仍是外人的身份。
“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提什么麻不麻煩。呵呵,太見外了啦!”巫柏仁傻氣地丟回妻子的冷淡。
凌夢夢警告地冷睨丈夫一眼?上,木頭就是木頭,仍癡癡地咧開熱情的笑臉。
“你們怎么都窩在這呢?去跳舞一同熱鬧熱鬧嘛!”黃董事長望見這有美人聚集,肥重的身軀緩緩踱來。
巫糖香置若罔聞地保持耳朵、眼睛一空,躲回椅子上品嘗甜酒、美食。
“黃董!蔽装厝薀崆榈乜拷。
“老巫好福氣啊,女兒們都是美人兒!鄙砭褪巧,永遠(yuǎn)避不開女人話題。
“哪里,是黃董不嫌棄!蔽装厝室苫蟮乜粗S老躲避晃開的手,心神一轉(zhuǎn),猛然一拉,強(qiáng)迫黃董事長與自己交握示意。
黃董事長扯下肥臉,晃到巫蝶衣面前!耙乱掳,肯賞臉與大哥我舞一曲嗎?”
大哥?是老伯吧!巫艷兒不耐地轉(zhuǎn)著眼珠。
“黃董事長,我不太會跳舞。”巫蝶衣尷尬客氣地說。答應(yīng)與他共舞,不就羊入虎口。
“不要緊,我教你!秉S董事長囂張地抓上雪白玉手。
巫艷兒瞬間插入他們之間,媚笑。“我大姐很笨,你教不會的,不如我陪黃董共舞嘍!”
這丫頭太勁辣,還是巫蝶衣那溫善的性格好,黃董事長正想開口回拒,整個人已被巫艷兒強(qiáng)勢拉走。
“黃董,我的舞技不如你,你可要多多承讓喔!”巫艷兒嬌嫩的嗓音飄落身后。
“只怕有人要倒大霉了!蔽椎聫澠鹛鹦。
“艷兒真是熱情。”巫柏仁一臉滿意,顯然不了解女兒潛在的個性。
完全立于狀況外的凌夢夢,一臉深思牢瞅著樹旁的一對人兒,深沉的表情令人無法窺探其心思。
聶靖天落坐巫糖香面前,一副閑適、寵溺地看著她的吃相,感覺到凌厲的注視,敏銳的警覺悄悄豎起。
想來要過凌夢夢這關(guān),并不容易。
微攏劍眉,深情望著巫糖香的黑眸下,卻是逐漸飄揚(yáng)遠(yuǎn)去的心神。
“別在意,我媽咪就是那副嚴(yán)肅樣,她沒什么惡意!眿绍浀穆曇衾芈櫨柑斓淖⒁饬。
“什么?”
巫糖香偷偷啜一口他桌前的伏特加,溫吞地開口!澳阋部吹嚼,我阿爹的性格就是頑童傻氣的模樣;還有,你別看我二姐老是兇辣模樣,其實(shí)她只是一只紙老虎,平時也迷糊傻氣得很。若非有媽咪精明、謹(jǐn)慎地看著我們,壞人很容易混進(jìn)我們家,誘拐我們幾個姐妹的。”
聶靖天細(xì)瞇利眼,她居然可以看透他佯裝在散漫底下的在意,或許她并不如他所想象般的呆蠢。
“所以你別在意媽咪疏冷的言語、態(tài)度,她只是想保護(hù)我們,幫我們過濾掉想對我們不利的人物罷了!
哇,這伏特加果然比水果酒還有大人的味道,巫搪香傻傻地甜笑著。
“我記得你曾提過你媽咪是女巫?”輕輕試探。
巫糖香終于掀眸,正視著他。“噓,小聲點(diǎn),那次是我不小心說溜嘴的,千萬別讓我媽咪知道呀,她不喜歡身份外泄的!
“為什么?”
“為什么呀,不太清楚耶!蔽滋孪爿p咬下唇,努力思考他的問題,“媽咪從小生長在女巫世家,擁有一塊祖?zhèn)鞯牡V石,聽說那是珍寶,很多人搶著要,可能媽咪怕覬覦那塊礦石的人找上門來,所以不喜歡泄漏凌家女巫的身份吧。”
聶靖天聽聞,黑眸更加幽深!白?zhèn)鞯牡V石?”
“是啊。”巫糖香舔抿嫩唇,汲吮殘余的酒味。
他張口正想繼續(xù)追問下去,卻被巫柏仁靠近的聲音打住。
“香香,和靖天去跳跳舞,增加小兩口的情趣嘛!蔽装厝世饍扇,往舞池中推去。
“我還沒吃飽呢!”巫糖香揪眉抱怨。
聶靖天唇畔勾起性感笑容,手一攬,擁她入舞池。“甜品吃多只會變胖!
“你不是嫌我全身都是硬骨頭嗎?吃肥點(diǎn)好,最好像黃董事長那樣,肥到走路圈圈肥肉都會晃動!蔽滋窍阌眯∽炫嚯x不遠(yuǎn)的黃董事長。
“呵,怕你只會胖在那張臉上。”聶靖天思索著如何把方才被打斷的話題帶回。
巫糖香嬌嗔地睨一眼,慵懶地埋進(jìn)他懷里,汲取屬于他的氣味!盀槭裁词俏?”悶聲從他懷中飄出。
“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啦,大姐、二姐長得比我美太多了,你要不要改變主意換追求她們?”巫糖香細(xì)若蚊蚋的聲嗓,拖帶著不舍。
“好啊!备纱嗟卦手Z。
猛地頓住舞步,巫糖香圖瞠眼眸瞪向一臉噙笑的他。
花心的男人,一見到姿色更美的女人,馬上轉(zhuǎn)頭飛追而去!
聶靖天心中泛笑,真是藏不住心事的小鬼,喜怒都寫在臉上。“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巫糖香垮下臉,朝他胸口揮去輕拳!皾M意極了!”
聶靖天輕笑著,擁她入懷,封上言不由衷的紅菱小嘴。
“我已經(jīng)說過了,除了你我誰都不愛,以后別再追問這令人惱怒的無聊話題!甭櫨柑旌∷鄱,呼出重重?zé)釟狻?br />
突如其來的愛戀,似真似假。深怕他飄緲的真心,待她徒手一掬卻是虛幻,教她情何以堪哪……
她的心盛滿他的身影,不舍的眷戀與心悸的不安,摻雜各半。
輕喟一聲,巫糖香將臉蛋深埋進(jìn)他胸口,細(xì)數(shù)他的心跳聲。纖手緊環(huán)住他腰背,那樣深牢的擁抱,猶如想將自己嵌進(jìn)他心坎里似的。
聶靖天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依戀,俊邪的臉龐,鐫上滿滿得意。計(jì)劃成功!
彼端傳出陣陣騷動,打斷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氛。
“走,去看看!甭櫨柑鞝科鹚男∈郑従彶较蚣妬y源頭。
嬌媚造作的聲音響起!鞍ム,黃董,不好意思!就跟你說我舞技笨拙嘛!”
“算了算了,我們不跳了,休息吧。”黃董事長一臉尷尬,急于撇開八爪手。
“黃董,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嘛,我不會再踩傷你了!蔽灼G兒嬌嗔道。
黃董事長注意到舞池中拉扯的兩人,已引起賓客的關(guān)注,但礙于主人身份,又不好意思直接甩開身旁的毒蝎美人。
“我累了!秉S董事長抬起滿指甲抓痕的手臂,輕擦額上薄汗。
“哎呀,黃董,我抓傷你了?!巫艷兒夸張地驚呼,硬扯過粗肥的手臂查看。
“沒事、沒事。”黃董事長掛上扭曲的淺笑。
早知道靠近這潑辣美人,準(zhǔn)沒好事。下舞池,她先以艷笑勾惑,當(dāng)他深深著迷之際,她竟蹬著高跟鞋猛踩他的雙腳,尖長的指甲片在他手臂上刻出絲絲血痕。
當(dāng)他惱怒地想破口大罵時,她又以舞技笨拙為由,一臉無辜、懺悔地鞠躬道歉。身為宴會的主人,他可不想落人口實(shí),說他小氣愛與晚輩計(jì)較,以至于落得悶哼自認(rèn)倒霉的下場。
“怎么會沒事呢?看看,都流血了,真是心疼死了!蔽灼G兒假意地?cái)D出愧意。
“二姐你真是粗暴耶!”巫糖香軟綿嗓音落下。
“都怪我舞技太差勁,連累黃董!彼w指擦去眼角的無形淚。
“沒事、沒事!秉S董事長用力抽回手臂,乘機(jī)避開蛇蝎美人。
巫糖香看著匆忙落跑的背影,致上深深同情!八娴姑,居然會惹上二姐!
“有色沒膽的男人!蔽灼G兒輕哼一聲,走回賓客休息區(qū)。
“你二姐很有個性!甭櫨柑炻湎略u語。可惜太潑辣的女人,再美艷動人,也沒有男人敢碰。
“是任性!蔽滋窍阋桓笔懿涣说难凵。
聶靖天微笑,一縷熟悉的倩影晃過眼前,利眼一挑!澳阆热フ医憬銈兺姘,我去一下洗手間!薄班浮!
相較于花園熱絡(luò)的氣氛,泳池畔陰暗微弱的燈光則顯得落寞清冷。
“你也來了。”聶靖天踱向坐在池畔的羽柔。
“凌夢夢一家也來了,干脆隨便綁架她一個女兒,逼她交出‘鈦魔晶’!
何必需要他下情網(wǎng)魅惑巫糖香,簡直麻煩又浪費(fèi)時間。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出手,凌夢夢并非我們所想的那般的好對付!彪S手燃起香煙,聶靖天坐在她和身旁。
“就算你成為她順眼的女婿,你確實(shí)她會將‘鈦魔晶’雙手奉上?”螓首低垂,倚落他肩上。
“只要查探到‘鈦魔晶’所在,就算她不情愿交出來也無妨,我不反對改行當(dāng)宵小!
羽柔微微牽動嘴角,他用什么方法取得“鈦魔晶”,她不在乎;她只擔(dān)心,他會假戲真做愛上巫糖香。
認(rèn)識他十年,她早已比他還了解他自己。一顆多年飄蕩的心,冀望覓得什么樣的憩息地,她再清楚不過。
因?yàn)樯類壑,她甘心不顧尊?yán),十年來成為他排遣寂寞、發(fā)泄欲望的工具。就算這輩子得不到他的真心,她也不在乎,只要他人待在她身邊就好。
羽柔靜靜地環(huán)抱住他,深長的依戀表露無遺。
聶靖天吐出蒙蒙煙霧,心底嘲弄她的表態(tài)。女人對他來說,單看有無利用的價值,渴求他的珍愛?!哼,真是呆蠢。
在暈暗氣氛的催化下,禁忌的激情點(diǎn)燃火苗。
羽柔對著他的頸項(xiàng)呼出香濃熱氣,妖嬈的雙手性感挑逗地溜過他的性感帶。
“靖天……”她渴求的呼喚。
“饑渴的蕩婦!甭櫨柑炜霖匦靶。
一把拉扯過她,讓她跨坐于他的腿上。
羽柔合上熾熱眼瞳,妖魅地急喘著,“快……”
聶靖天勾笑,準(zhǔn)備填滿她的空虛。
倏地,激烈艷情褪去,冷冽寒霜罩上暈染情欲的眸子,他低喊:“誰?”
前方站立的男服務(wù)生,視線尷尬不安地避開交疊的男女。
“呃,聶先生,有人請你回賓客休息區(qū)!
羽柔懊惱地跨離他,慢條斯理地拉好散亂的衣裳,不忘投記警告眼神贈送局促慌亂的服務(wù)生!爸懒。”鷹眸瞬即染上疑惑,聶靖天喚住準(zhǔn)備離去的服務(wù)生!笆钦l通知你,我在這的?”
黃家的別墅占地兩三千平米,今晚的酒會,賓客人潮只聚集位于北區(qū)的絢爛花園,位處西南端暗隅的泳池,理當(dāng)毫無人煙氣息。
先前追隨羽柔步伐之際,他已仔細(xì)地避開眾人耳目,這才敢放心與羽柔私會在這偏暗的一隅,然而此際竟然有人能尋來此處?
“我并不清楚這是誰通知的,通知字條上并無署名!蹦蟹⻊(wù)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聽聞聶先生對于私生活極為保密,厭惡八卦流傳,為人城府深沉,有仇必報,這下聶先生的偷情畫面,無意間被他撞破!不曉得他的前途會不會黯然無光?
“嗯。”聶靖天起身理理糾皺的西裝,揮手打發(fā)嚇得發(fā)抖的矮個兒。
“我會再通知你下一步計(jì)劃何時開始。”向羽柔落下交代,聶靖天毫不留戀地跨步離去。
“我不會讓你有愛上她的機(jī)會!庇鹑岬袜,跟隨著他離去的步伐。
久久,空無一人的泳池畔傳出長喟。
依稀月光墜落水面,浮現(xiàn)一抹婦人的身影。
夜風(fēng)徐徐,吹皺水影。
“來,繼續(xù)喝!”
“來嘛——”
“不是想成為大人嗎?那就快點(diǎn)喝光啊!
巫艷兒壞心地向眼前酣醉的人兒拼命灌酒。
“那么不中用?才喝幾杯就醉啦?”
“哎唷,欠扁!”一只小手捧落巫艷兒手上的酒杯,酒漬滲入她名貴的晚禮服。
“艷兒,別鬧她了。太晚了,我們回去吧!蔽椎鲁粤Ψ鲎炞淼娜藘。
“難得盡興!眽男娜嗽購姆⻊(wù)生手上端過水晶高腳杯,往巫糖香嘴里灌下。
巫糖香晃晃渾濁不清的腦袋,指著前方嬌喃:“你壞……”
“巫艷兒,你夠嘍!蔽椎掳迤鹉樀芍
就沒看過這樣壞心的姐姐,死命地灌醉妹妹,以別人的痛苦為樂。
“沒關(guān)系啦,讓她喝,酒能助‘性’。”
巫蝶衣瞪大眼,“阿爹,你別跟著艷兒起哄!
“阿爹英明!蔽灼G兒扳回歪掉的頭顱,緩緩灌下冰酒。
巫糖香虛軟的身子倚著巫蝶衣,搖晃不穩(wěn)的拳頭打上壞心人。
“哇!”驚叫的人卻是巫柏仁。
算他衰,跟人家湊什么熱鬧,圓滾的腦袋湊近混亂中,被打中左眼。酣醉人兒的力道雖不猛,但也夠吃痛的。
“來來,報仇!蔽灼G兒遞上酒杯給父親,指著巫糖香。
“你們夠嘍,她已經(jīng)醉了!蔽椎聼o力地喊著,一個曲膝拉起軟跌的妹妹。
兩個大人,乘機(jī)欺負(fù)一個醉了的小丫頭,贏了也不光彩。
巫柏仁大手頓在半空中,皺眉思索。
巫蝶衣歡喜著,正以為阿爹的良心終于發(fā)現(xiàn)之際——
“她好像沒喝到白蘭地?”巫柏仁將酒杯遞給巫艷兒,急急催促,“去去,找杯白蘭地來!
巫蝶衣疲累地說不出話來,蹙眉盯著眼前的壞心父女黨。
她是該慶幸被整的人不是她,還是該同情可憐小妹的遭遇?
三人六手胡攪蠻纏的模樣,正是映入聶靖天眼簾的畫面。
“怎么回事?”濃烈的酒味竄入鼻翼,聶靖天自巫蝶衣身上環(huán)抱過巫糖香。
巫蝶衣松了口氣,“你回來啦!”
巫糖香輕輕側(cè)身,酣顏埋進(jìn)他寬闊的胸膛里。
“咦?睡著啦?”捧著酒盤回來的巫艷兒,看著一動也不動的人兒,可惜地嬌嘆。
“沒有沒有!蔽装厝噬斐鍪执蛩惆饣睾ㄗ砣藘旱膵深。
“夠了吧?!”終于弄清楚狀況,聶靖天緊眉沉問,面帶不悅。
“夠了夠了!蔽装厝士s回手,點(diǎn)頭附和。懼怕惡勢力哪!
“太晚了,我們回去吧。”看到場面被控制住,巫蝶衣趕緊說著。
聶靖天點(diǎn)頭,攔腰抱起巫糖香,率先邁開腳步。眾人緊隨在后與主人禮貌性地道別。
“靖天,香香今晚就住你那吧!蔽装厝蕟咀∏邦^的他,別有用心的眼眸笑得更瞇。
聶靖天輕輕頷首,打算今夜利用這不受他人打擾的機(jī)會來追問“鈦魔晶”下落。
巫蝶衣一臉怪異地盯著父親,莫怪他會說“酒能助性”,出賣女兒的心意昭然若揭。
“家里是沒床可睡嗎?何必給聶先生添麻煩呢。”方才不見人影的凌夢夢乍然出現(xiàn)在眾人身后。巫柏仁懊惱地撞撞頭,本以為趁妻子不在場,可以迅速地把女兒跟好女婿送作堆。
凌夢夢姿態(tài)優(yōu)雅地步至聶靖天身邊。
“謝謝你,香香交給我們就行了!彼蜌獾亻_口,接過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兒。
聶靖天若有所思地瞧著美艷婦人,沒有開口。
“哎呀,人家小兩口,你干嗎壞人好事!蔽装厝蕸_上前,將女兒推回聶靖天懷里。
凌夢夢星眸燃上些許怒意,搶回女兒。
視線迷蒙、神志不清的巫糖香抗議地哼吟一聲。
“你這老太婆怎么這樣……”巫柏仁深怕失算地急急叫嚷。
另兩名嬌艷的美人只是涼涼地晾在一旁,對于眼前紛亂的搶奪情況不打算插手,也無力插手。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的巫糖香被人粗魯?shù)乩秮砣,極為痛苦,感覺有些東西蠕涌上喉頭。
凌夢夢怒氣攻心地瞪著與她作對的丈夫,亂沒氣質(zhì)地抬腿踹上他。“你這老頭為何執(zhí)意將女兒往外推,這樣會造成聶先生的負(fù)擔(dān)!”
重心不穩(wěn)的巫柏仁,腳下一個踉蹌,撞上亂晃的巫糖香,被推撞向聶靖天的她,胃一翻騰,唇兒一掀,洶涌宣泄。
眾人驚望著被吐了一身、面容沉黑的男子。
嘈雜聲瞬間止住。
“真痛快!”吐出來果然舒暢極了。
巫糖香吃力地?fù)伍_沉重的眼皮——夜空,星兒閃閃。
滿足地甜甜一笑,合眸。嗯,夜深沉,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