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中不少人竊竊私語,但會議開始后,個個噤若寒蟬,除了李仲洹,大家的目光一致投在品軒身上。
對品軒來說,這并非風光的一天。
世事多變化,本來該是她揚眉吐氣、大顯身手地表現(xiàn)一番,如今大家都在奇怪王奕人失蹤,而突然來個前所未聞的韓品軒接替這份重要的企劃案,其中必有內(nèi)情;而所謂的內(nèi)情,大家口中不說,眼睛可暗示得很清楚,那種曖昧、懷疑、不懷好意、瞪視的眼光,在在令品軒還沒上臺,勇氣已消散一半。
「有關(guān)榮發(fā)的企劃案,如果沒有意見,我們就照王經(jīng)理的方案進行。」李仲洹翻翻手中的文件,「那接下來,我們就來討論『TUI』,韓小姐!估钪黉」剿c點頭,示意她發(fā)言。
品軒還沒發(fā)言,已有人先行舉手說話。
「副總,我覺得這么重要的企劃案,由一位我們大家都不熟悉的人來接手,似乎不是件恰當?shù)氖拢绕洳恢哪芰κ欠穹衔覀兊囊,最重要的是這是王奕人的CASE,理當由王奕人來報告說明。當初我們是為了要測試他的能力,才將如此重要的CASE交給他,如今他人在哪?」一位經(jīng)理級主管問道。
「就算王奕人無此能力,也應交給我們才對,再怎樣也輪不到她!沽硪幻殕T說。
「你這是在質(zhì)詢我嗎?」李仲洹冷言道,令那人微微瑟縮!概c其暗自揣測他人的能力,何不馬上應證?」他冷眼掃射在場的人,沒人敢再多言后,他挑眉暗示品軒,并給她一個鼓勵的淡笑。
自出公寓后,這算是李仲洹首次給她微笑,品軒頓時心情開朗,勇氣也隨之增多。
她站起身,深吸口氣,看到李仲洹安定平穩(wěn)的神情,她心中已沒原先的緊繃,語氣也堅定多了!戈P(guān)于這份企劃案,大家手邊都有份概況的數(shù)據(jù),首先翻開第十一頁,在此……」
隨著眾人態(tài)度的改變,品軒報告得愈具信心與起勁,最后大家都認同她的企劃案,一切圓滿地結(jié)束。
唯一令人困惑的是王奕人,他沒道理在此時放棄人人都向往的進階機會。其實他的失蹤就是最大的疑點,而韓品軒這個女孩的身分亦令人覺得好奇。盡管她的能力卓越,但還不至于平步青云地被捧上天,這讓許多心有不甘的人開始散布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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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平常你跟王奕人是死黨,他到哪里去了你真的不知道?」有人如此問。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剐菬o比泄氣道:「我昨天找了他一天,就是不見他的人影。唉!真可惜,你就不知道他當初為了那份企劃案忙得焦頭爛額,不分晝夜地努力找資料……結(jié)果呢?眼看到手的職位居然拱手讓給身分不明的女子,真是冤。 箙钦衩鳛橥蹀热吮Р黄。
「可不是嗎?我在公司奮斗了那么多年,若有王奕人那股沖勁及才能,說什么也不放棄『TUI』的企劃案,就是因為王奕人我才甘愿放棄的,居然被那個女人坐享漁翁之利,真不甘心!
「他也怪可憐的,沒父沒母,沒任何親人,從一開始就只身來這奮斗,你有沒有瞧見他的西裝穿來穿去就那么一套,本以為他可以就此過得舒暢點的!
「誰教他的運氣背!」
「也太背了!箙钦衩鲹u搖頭。
「不知到時他回公司會做何感想?」
「他大概會不甘心吧!不過他一向樂觀,一副永不會被打倒的樣子,相信很快就會振作起來的。」
「是嗎?」
「別看他外表帥氣、好脾氣,他內(nèi)在可堅韌得很,他在承受很大的壓力時,還能一臉笑意,反正他相信努力可以克服萬難,初生之犢不畏虎,也難怪大家愿意將『TUI』那份重要的CASE交給他!
無意間聽到他的一番話,品軒心中非常的感激,至今才明白自己交上一位重義氣的朋友,可惜的是無法在此刻與他相認,來日若恢復男兒之軀,必定好好珍惜他的這份情。
可是,當有人如此了解你而你還不心動,那是騙人的。所以在吳振明不斷為王奕人惋惜之下,品軒終于忍不住地上前當眾擁住他。
一時引起眾人大聲喧嘩。
「這……這……」吳振明失措了。
「你認識她?」
「不……我不認識!
「是我!小吳,你仔細看看,是我……」
「還說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啊!」吳振明想推開品軒,品軒卻緊捉著他的衣襟不放,令他好生難堪,臉不紅都難!笇Σ黄,妳搞錯了!
「吳振明,我不信你真的不認得我了,你再仔細看看好不好?」品軒希望她的好友認出她真實的身分,一個人處在不明的地位,真是件孤單的事。
吳振明用不著仔細看也知道他不認得韓品軒,這么美的一位女孩,想要忘恐怕也很難,在他的一生所見,就屬她長得最美、最迷人了,他若認識,怎可能不認得呢?
「對不起……」
品軒好沮喪,她希望他會認出自己,畢竟他是如此了解她,她神情黯淡地放下手,頹然離去。
吳振明怔怔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腦海中突然涌起一個熟悉的影像,但又想不起來是誰,她輕易地叫出自己的名字,也許在很久以前他的確與她相識,回去他打算翻開所有相本來尋找。
而品軒萬萬沒想到她方才魯莽的舉動會引起軒然大波,一場無端的情潮怒浪正隱隱地掀啟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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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振明敲敲王奕人的房門,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音,他開門而入,如他所料的,屋內(nèi)還是沒有王奕人的蹤影。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王真的失蹤了?」吳振明猜測著。
察視屋內(nèi)的一切,除了床單凌亂拖地外,其它東西都沒有絲毫的改變,也就是說,王奕人根本就沒有離開這里的打算;屋內(nèi)的東西也沒有移動,仿佛是在等待主人的歸來,可是王奕人已兩天沒出現(xiàn)了。在這兩天內(nèi),宿舍上下都沒人見過他,連餐廳的廚師也奇怪為何沒見到每天必來報到用餐的王奕人。唯一可能的解釋是,他不是被人捉去,就是遇害了。
可是沒道理呀!他平常為人很親切和善,也沒聽人說過他的閑話,他會與誰結(jié)仇?況且他在世上除了自己就沒任何親人了,捉他根本一點價值也沒有。
「你到底在哪里呢?小王。」
吳振明躺在床上,腦子一直在思考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這時,他才明白王奕人本身就是個謎。
王奕人-向很少談論他自己的事情,吳振明也是在他到公司后才與他交往的,知道與了解都有限,如今王奕人失蹤,竟沒人知道他可能的去向。時間愈來愈晚了,吳振明知道他今晚又等不到人了,他決定如果明早再看不到王奕人,就要報警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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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的氣氛十分怪異,品軒靜靜地吃著自己的飯,而李仲洹卻是有一口沒一口地扒著。
他今天的神情很嚴肅,就像是在公司-樣,完全沒了昨晚的風趣。
「我煮得不好吃嗎?」品軒擔憂地問。
李仲洹冷淡地抬起他銳利的眸,懶懶地瞅她一眼,「不會!箍谖抢涞瓨O了。
品軒表情無辜地應了一聲,垂下眼又埋首進食。
她想一定是她做錯了事,否則李仲洹不會與昨晚判若兩人,莫非她的企劃案做得不夠好?還是他認為她的能力有限?或者公司的某些流言令他困擾?
「我吃飽了,妳慢慢吃吧!」李仲洹放下碗筷,走到客廳去。
品軒看著他吃不到半碗飯,心中沒由來地感到愁悵,進食的情緒也沒了,她放下碗筷,吃得好難過的一餐。
不行,她不能讓情況如此下去,她必須問個明白,絕不能讓他們的關(guān)系處在冷漠的情境中。
她走到李仲洹對面的沙發(fā)椅坐下。
「告訴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她柔柔地問道。
李仲洹怔怔地凝視著她迷人的容顏,停留了兩秒,視線轉(zhuǎn)而流連她長長的黑絲。
緊抿的唇?jīng)]有牽動。
品軒垮著臉,她理不清自己失落的愁緒是為何。仲洹討厭她嗎?這想法令她難過,好像自己喜愛的玩具被人搶走,而自己偏偏沒有辨法去要回來,那種無力感追隨品軒已久,原本以為可以抹去的,想不到此刻又浮現(xiàn)。
一朵大大的烏云罩在她頭頂,她沉重地想暫時離開,想著她已站起來走向門邊,在手還沒碰到金色門把時,李仲洹開口了。
「妳要去哪里?」
她旋過身,漂亮的長發(fā)畫出半圓,垂在右側(cè),顯得柔弱嬌美。
「我……」
「妳要去哪里?」李仲洹再問一次,口氣凜冽。
「我……我想離開……」
李仲洹臉色陰霾,「我以為妳沒有家,原來妳想離開這里去另一個地方,不知那地方是什么地方?吳振明家是嗎?」
「去吳振明家又如何?至少他不會像你一樣擺臉色給我看!蛊奋幨懿涣怂睦涑盁嶂S,她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他要故意說些令她心痛的話?
「我擺臉色給妳看?」李仲洹怪叫一聲!笂厼槭裁床徽f說妳自己,為什么要編派許多謊言,說什么是王奕人的世妹,莫非吳振明『碰巧』也是妳的世兄?到底要到什么時候妳才肯對我坦白、說實話?」他氣得七竅生煙,黝黑的雙眼盛滿了怒氣。
實話!實話要怎么說?說她就是王奕人,所以她自然認識吳振明這個人,說給誰聽?誰會相信?
沉重的喘氣來自品軒抑止不住的情感,她沿著門而落坐于地,雙手環(huán)抱著雙膝,低聲落淚飲泣。
「可惡透了!要妳說實話都必須得先經(jīng)過哭泣階段嗎?」他慢慢地踱到她身邊,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不耐地看著她。
她想起應拭干兩頰的淚水,流淚并不能解決什么,由于自憐的情緒才使得品軒哭泣,因為她突然記起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及懷念她身為男性時的模樣。
但淚水不斷涌現(xiàn),她又能如何?她并不想成為女性!
自變成女人后,她變得懦弱了,失去原本男性所有接受事實的勇氣及毅力。
「該死!」他突然用力按著她的雙肩,這弄痛了她。
也許他并非故意的,但是對于這種嚇人的力量,品軒忍受不了地扭曲著臉。
「對不起……」他立刻松開她。「我不是有意弄痛妳,但是,妳連說實話都……妳不能要求我不聞不問妳謎樣的身分,妳不能總是用說謊來掩飾實情,妳在怕什么?」
她感到無比苦悶,若她真說了實話,只怕會更增加他的憤怒與不信任。她沉思著下一步--離開他,永遠的,即使丟掉那份高薪的工作也在所不辭。
「妳別想!」他陰沉地瞥著她,近乎粗聲地叫道:「妳以為妳可以丟顆炸彈,然后拍拍屁股而不受法律制裁地逍遙法外,妳想都別想。」
瞬間,所有的怒氣爆散開來!改愕降紫胍以趺礃樱磕愀揪筒恢牢覂(nèi)心的痛苦!」她一古腦兒地盡情哭泣。
他凝視著她,聲調(diào)已有大大的改變!负美,品軒,別又哭個沒完沒了,我是做錯了什么,得受妳如此的待遇?」
「我又沒有要你忍受!顾槌橐鼗氐,捉起衣角擦淚。
「看在老天份上,妳饒了妳的衣服好嗎?」他將鞋柜上的面紙整盒遞給她。
「對不起,我不該破壞你的衣服。」她連抽數(shù)張面紙。
「是妳的,我根本不會穿女裝!顾渤槌鲆粡垶樗潦醚劢且绯龅男聹I!概斯媸撬龅。」
「這個你昨天就說過了!
「昨天……」他跟著曲腿而坐!刚娌桓蚁嘈盼覀儾耪J識兩天而已,我卻拿妳一點辦法也沒有!钩聊粫L嘆一口氣!刚娴牟辉敢飧嬖V我實話?」
他的嗓音里似乎藏了些什么,下意識的,她以哭遇略帶紅絲的眼睇睨著他。
「我無法告訴你是因為在我身上所發(fā)生的事你是不會相信的,我也不想對你隱瞞,關(guān)于我的身分,我無法明確地向你解釋,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理解,除此之外我絕不會有任何隱瞞!
「妳是某國公主嗎?還是真的來自外層空間?」他解嘲著。見品軒雙手緊絞著衣角,他明白自己令她不安了,他握住那雙柔荑輕撫。「對不起,我只是不習慣被人欺騙、隱瞞……」
「我了解!
他苦笑一聲,「妳真的了解嗎?」語氣中含著濃濃的無奈。
品軒反握他的手,柔聲道:「原諒我目前對你的隱瞞,若有可能,我以后一定會告訴你實情的,真的。」她的眼神堅定。
「看來放炸彈的女嫌犯還是會判無罪!顾猿,放棄調(diào)查她的身分!改菉吺欠裨敢飧嬖V我,吳振明跟妳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同事,我們曾共事過,如此而已!顾寡缘。
李仲洹相信她的話,但不能釋懷的是她的舉動!竷H僅只是同事而已,再沒有其它的關(guān)系?」若沒有,她為何要在辦公室熱情地擁抱他?她為何不緊緊地擁抱自己?他有點吃味地想。
品軒明白他的意思,「呃,這個……」她不想再說謊了,「我只能說是一時情緒激動,因為我有『些許』的改變,我以為他會認出我,可是他沒有!
李仲洹似懂非懂地點頭,伸手拾起她的下巴,拇指輕撫她的頰,像是某種挑逗。
品軒顫抖地暗吸一口長氣。
她本以為會得到另一個質(zhì)問,另一張冷臉,但絕不會是這樣的……
他按捺住自己,二子一字緩緩吐出:「答應我,即使他有天真認出了妳,妳也絕不會再『情緒激動』地擁抱他,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在他的碰觸下,品軒虛弱地呻吟一聲:「嗯!顾械胶韲蹈蓾灰。
李仲洹探出舌舐著自己的唇,濃黑的眉毛下誘惑人心的眸中有兩簇小小的火焰。他身子住前傾,臉漸漸逼近她……
她似被催眠地緩緩閉上眼,半啟著紅唇迎接李仲洹……
他的唇即將覆蓋她唇的咫尺間,殺風景、破壞氣氛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發(fā)出懊惱聲,恨不得扯下那條電話線。而品軒雙手摸著燒紅的臉,不知方才自己在做什么!她很快地躲進自己的房間,李仲洹只能眼巴巴地目送她離去,嘴中大罵、抱怨起電話另一端的人。
就這樣,兩人在各自的房間,度過不成眠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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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洹約了他高中、大學最要好的死黨在一家餐廳見面。
一見到好友還是如往常的瀟灑,他舉起手對他揮揮。
「嗨!阿倫,好久不見了,最近可好?」李仲洹一臉愉悅地打招呼。
他的舉動引來阿倫大大的不滿,淡淡地諷言,「看樣子你活得挺開心的嘛!」他坐在李仲洹對面,向服務生要了一杯龍舌蘭。
察覺好友的不對勁,李仲洹一派輕松地笑道:「怎么,心情不順?醫(yī)院又有死人啦。」
阿倫冷冷瞄他一眼,「醫(yī)院每天都有死人!
「嘆,難得我們有時間聚聚,能不能拜托你收起你那『晚娘面孔』?一副殭尸臉,活像我欠你幾百萬沒還!顾桓北淮驍〉哪。
阿倫喝了一口酒才道:「謝謝你的評語。我這地獄使者是否不適合與天使在一起呢?」他自嘲地笑笑,「看你滿面春風的,怎么,是哪位女人讓你這么的『滿足』啊?」
「聰明!是女人沒錯,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李仲洹一直保持良好的心情,并不因阿倫的淡漠而冷卻。
「別告訴我你們正在進行偉大崇高的精神愛情,少爺我才不信。」阿倫不屑道,他認識李仲洹可不是-天兩天的事。
「啊哈!」李仲洹承認。
冷漠的俊臉上終于有了變化,阿倫半瞇起眼,「不會吧!你一向喜歡肉體相觸的感覺啊,不是那樣才叫作愛?何時換了胃口我還不知道!
「好,我將我以前的話都推翻掉,這樣你滿意了吧!」
阿倫睜大眼,沒想到花花公子也有收山的一天,而且現(xiàn)在封刀似乎也太早了些。他對那個女人好奇得很,一張俊俏的臉充滿了濃濃的興趣。
「你給我老老實實地招來,不可有任何『暗坎』,老同學這么多年,居然到現(xiàn)在才告訴我,看我饒不饒你!购纫豢诰疲劢穷┮姈|西飄落,阿倫略側(cè)過頭。
「哎,你要我說,我還不知要從何說起?傊,我想我找到了終身伴侶!
聽到李仲洹的宣言,噗地一聲,阿倫將口中的酒全噴了出來,而且不偏不倚地全噴在一位打扮高貴且冷艷的女郎臉上,而她正蹲下身拾她落地的絲巾。
「啊哈!」李仲洹輕哼,一副看戲的神情。
阿倫欣賞她的打扮與美麗,絲毫不為他的行為致歉,當酒在她臉上開始「卸妝」時,阿倫只想哈哈大笑,然后他笑出聲。
那女郎的神情更冷了,她揚起纖纖玉手,出手極狠地甩他一巴掌。
阿倫的笑凝在俊臉上。
他從小到大從沒被人打過,更何況是女人。就算要被人打,也只有他母親有此資格,她,眼前這女人憑什么打他一巴掌!
他男人的自尊怎可容忍這種事發(fā)生在他身上。
女郎見他忿然的表情,冷冷地勾起嘴角,像是在對他示威。
阿倫氣極了,多年的修養(yǎng)毀于一旦,他握著自己的酒杯,然后非常小人作風地將酒潑向她的臉上。
「嘖,嘖!」李仲洹直覺這出戲有不少精采、火爆的鏡頭。
餐廳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的針鋒相對,有人發(fā)出驚呼聲。
「你……」女郎咬牙切齒。
「怎樣?不服氣是不是?女人還是溫柔點好,這樣才有男人要。」他假意奉勸道。
女郎氣質(zhì)優(yōu)雅地揮開臉上的酒液,眼尖地注意到某一特定的目標而淡笑著。
一位服務生端了兩杯飲料走來,女郎立即以牙還牙地拿起,往他臉上、頭上潑。
她對著錯愕不已的服務生道:「飲料找這人付,畢竟是他『喝』的!顾跃吆B(yǎng)的態(tài)度面對服務生,聲音是富有教養(yǎng)的清脆。
不待阿倫有所反應,她踏著鏗然有聲的步伐離去。
李仲洹真想當阿倫的面拍案叫絕,首次有女人不被阿倫的容貌所惑。
阿倫第一個反應是往前撲向她,他要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他要教訓她如何順服男人,他哪能咽下這口氣。
李仲洹實時阻止了他,令他只能含恨地凝望著她的背影。
「好了,別跟她一般見識!
「她打了我,還潑我這黃澄澄、令人作嘔的柳橙汁!」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面紙,他胡亂地擦一擦!笅尩,至少這杯要她付!拐f完人就沖了出去。
李仲洹丟下一張千元紙鈔,隨之追上。
「媽的,有種就不要跑。」阿倫口中不斷出穢語。
李仲洹乍聽之下愕然不已,他嘲笑阿倫,「你何時變得如此沒修養(yǎng),什么難聽的話都說出口了,醫(yī)院的制度有那么差嗎?還是你遇到的全是刁鉆的流氓病人?愈來愈沒品了!
阿倫眼睛睜得比牛還大,他今天的「奇檬子」是近幾年來最壞的-天了。一大早就遇到許多窩囊事,后來醫(yī)院惡病人一堆,好不容易全處理完了,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卻足足塞了將近九十分鐘,有再好的修養(yǎng)也被臺北的交通給磨盡,終于趕來赴約,卻好死不死遇到那個瘋女人,碰到那種自以為了不起、驕傲如孔雀、沒水準又欠缺女性賢德的惡女人,就應該給她顏色瞧瞧。居然動手打他!她的修養(yǎng)也好不到哪里去,虧她長得有七分姿色,穿著有三分品味。女人!哼!什么東西!
「你老兄春風得意是不是?是,就有好心情調(diào)侃我,改明兒個,我們再來看看是誰笑誰!」阿倫沒好氣地說。
李仲洹立即陪笑道:「ㄝ,你這是存心咒我啰!兄弟一場,別那么會記仇,小家子氣可會將你的英氣沖煞了!
「哼!」他依然忿忿不干。
「來來來,我們?nèi)UB喝-杯!」李仲洹笑著。
「你請客!顾毙∪俗炷,表情不悅。
「那有什么問題,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如何?」
「喲!不掛念你的佳人了?」阿倫明顯嘲弄。
他搭著他的肩,一副哥倆好!感值苤匾!」
「哼!違心之論!拱愐稽c也不領(lǐng)情。
「你真難伺候!
「你就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是不是?』阿倫的口氣又臭又酸。
「我認輸,饒了我行嗎?」李仲洹求饒,每當阿倫的心情「郁卒」時,最好不要再去招惹他,因為他會讓你招架不住。
阿倫愈想心中愈不甘,滿腹的不平豈是草草可以消解,他突然仰首長嘯,大吼一聲,讓心中的晦氣全盤吐出后,頓時覺得心情舒暢多了,全然不管旁人正向他行注目禮,有些人聽到他的吼叫聲,不得不佩服他的中氣十足;當然啦,也有人拿看瘋子的眼光看著他,可是阿倫全不在意。
「你發(fā)什么瘋!」李仲洹拍拍自己的耳朵,還好沒聾!刚媸菬o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