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月的掙扎,趙友嵐終于同意離婚。
而目是她主動要求的——
在小草生產后,關軾風帶著小草在外另筑愛巢,先不說她忍不忍受的了這些,但從此沒再踏進她臥房一步的關軾風,顯然是有意避著她的。
趙友嵐在關家仿佛被孤立了,就連一向站她這邊的關夫人也無暇顧及她……
“這孩子由我來照顧也一樣,你就讓小草安安心心的做月子,其他的我來就行了。”關夫人語氣是急切的。
趙友嵐一整天都關在房里,就算偶爾走了出來,也總是冷著臉、毫無表情的——
關夫人知道她不高興,卻也沒多余心思關心媳婦了。只因小草從醫(yī)院返家不到一星期,關軾風即決定依原計劃讓小草搬出關家。
小草搬出關家最讓關夫人煩惱的,不是兒子會不會與她藕斷絲連,而是她那寶貝孫子的生留問題。
偏偏兒子又主張非在這時搬不可,因產后需專心靜養(yǎng)的小草,如何能留在關家看趙友嵐的臉色呢?這是關軾風所堅持的。
“你讓小草搬出去就搬出去,這和我孫子是兩碼事,他待在關家好好的,何必得跟著你們一道走?”關夫人極力想留下孫子。
“吃奶不是問題,看是要找個奶媽,還是吃奶粉,好解決的很。”
“隨你,隨你……該怎么辦你拿主意,但這孩子是要留下來的!
關夫人天天纏著關軾風別帶走兒子,弄的他就快精神錯亂了,而關夫人看兒子這么難應付,便將目標轉向小草。
這叫小草如何是好?兒子是她的,她會舍不得,但她又不忍心讓關夫人傷心——
然而,這頭點的可讓小草心都碎了……
一幢精致的小屋座落于半山腰,由窗戶望去可見一大片美麗的楓樹林,以及楓林橋……
關軾風將小草安置在此。
甫初生即遭到遺棄命運的她,是在那兒被啞婆婆撿到了,和少爺的相識與幽會時光也是在那兒——楓樹林和楓林橋有著她最美最深的記憶。
遺憾的是,小草并不開心。
環(huán)境美、又有傭人服侍著,加上關軾風寸步不離的陪伴她,沒想到, 關城風看見的不是充滿歡樂的小草,而是不時偷偷流淚的小草。
她想兒子呀……那是從她身上取下的一塊肉,她無法當他不存在。
關軾風不忍她為思子所苦,想想母親又是那么的難纏,只好……
他干脆直接將兒子從關家給劫了出來!
這可把關夫人氣壞了!不過氣歸氣她又能如何?難道再把孫子劫回來嗎?這嬰兒可不是玩具,這么折騰還得了?
“我的好夫人呀,你就想開點,別跟自己過不去了!辈束P好說歹說,說的口水都快干了。
“這一個是孩子的爸、一個是孩子的媽,他們會不好好照顧孩子嗎?再說不過是在楓樹林的那一頭,又不是遠在天邊,要想看孫子有的是機會,大不了叫少爺多走幾趟、抱回來讓你瞧瞧,這不就成了?”
彩鳳也想幫幫小草,她的居中安撫,總算讓關夫人想開許多,不再鉆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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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的本能一經喚醒,襁褓中的嬰兒小小頭顱便起一陣騷動,覓著了奶頭,粉紅色的小嘴兒一張,精準無誤的含住,使勁兒的、擾了命的吸吮。
關軾民望望幾次隱隱蹙眉卻又不對浮現滿足微笑的小草,又望望嬰兒那小嘴兒貪婪無度的急迫吸吮……
“什么時候教你餓著了?有必要急成這樣嗎?”關軾風不滿的對著嬰兒斥責! 不準吸這么用力,你給我輕一點、慢一點!”
“唉,你……”小草連忙用手時抵了抵身邊的關軾風!吧贍敚阈÷朁c,會嚇著孩子的。”
“我不是說別再叫我少爺了嗎?”他不滿地糾正!敖形颐!
糾正完,繼續(xù)將矛頭指向只顧閉目吃奶的嬰兒。
“就是要嚇嚇他!”關軾風用一根指尖輕戳著嬰兒粉嫩面額。“你知不知道你媽媽會痛的!你再吸這么用力,下一頓就罰你餓肚子!
“少爺——軾風,你別這樣嘛!”這要改口小草一時還真是不習慣! 澳氵是先出去吧!等我喂飽了孩子你再進來!
小草最怕喂奶的時候關軾風在一旁了。他動不動就罵孩子,有一回他更是一把便往孩子白燉嫩的臉捏下,不讓他吃奶。
“他一再的弄疼你,我怎能不在一旁監(jiān)督著?”幾天下來,關軾風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牢騷。
“他就會吃,哪里知道媽媽是忍痛在喂他吃奶?有奶粉就喝奶粉,以后別再喂這小家伙吃母奶了。”
“不痛,不痛,我一點也不覺得痛!毙〔葳s緊說!霸僬f醫(yī)生也建議喂母奶比較好,而我又有足夠的奶水,當然得繼續(xù)讓孩子吃!
嬰兒吸吮的勁道,確實會讓初次哺乳的母親大感吃不消,不過漸漸的,小草倒也習慣了,能夠親自哺育孩子是何等幸福啊,這小小痛楚又算得了什么呢?
倒是“心胸狹窄”的關軾風到現在仍看不過去,尤其是小家伙因強力吸吮而一鼓一沉的面頰,活像跟他這老子作抗議……
有種感覺——這老子和這小子日后相處起來恐怕好不到哪去。
“這小家伙真不討人喜歡!标P軾風由后摟著小草,一只手臂繞過她肩膀向前伸去又用指背輕彈幾下兒子面頰。
“不到時候就急著出來,他可把你害修了;現在總算是好好生了下來,卻又卯足了勁兒欺負你,不是一天讓你痛上好幾回,就是哭哭鬧鬧的要人抱。”
“嬰兒都是這樣的嘛!”小草的背倚著他寬厚胸膛,枕的舒適。
“你瞧,兒子長得多像你呀,你該不會也認為自己不討人喜歡吧!”
小草開起了玩笑。這陣子的生活,是平靜而愉悅的,小草在精神上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氣色自然也好多了。
她一手將衣扣重新扣好,一手將吃飽了的兒子豎高拍拍。學習換得經驗,小草對于如何照料小嬰兒,也從無知漸漸到了現在的熟練。
“真有這么像我?”關軾風皺著眉,仔細端視著這個正沖著他大打哈欠的小家伙。
那神氣的濃眉、挺俊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簡直和他一個模樣刻出來的。
“我比他可愛多了,是不?”他把整張臉擠向兒子,應該說是他正想把枕在小草肩膀上的兒子的頭擠掉,他死命在她肩背摩蹭著——
小草又好氣又好笑,連忙將兒子換個方向抱。
“軾風,你就別玩了,很癢呢……”
他擱在她雙臂的手一張,反轉——小草伴隨著驚呼,整個人不受控制裁進他懷中。
“別……你別這樣……”小草低嚷,他的手輕掃她胳肢窩,惹的她發(fā)癢,就怕一不小心捧著了兒子!皠e……軾風,你別這樣,當心兒子……別這樣嘛!
她禁不住顫笑,害得她只好把兒子一左一右的抱來抱去。
“我是不是比他可愛多了?”他壓下腦袋,嘴唇輕觸她鼻尖一下。
“你敢說不是我就打你屁股。”他當真將她長裙由下撩起,曝出了一雙白皙大腿——
小草旋即漲紅臉,連忙騰只手出來拉著自己的裙擺。
“我……我……唉……”她手里仍抱著兒子,哪里是調情的時候呢?
“兒子這才吃完奶,你這么鬧他,他要是噎奶可糟了……”
“王媽,你進來!”關軾風忽然揚聲大喊。
小草微愕——就在一切都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房門開了。
一見笑盈盈的王媽,小草羞的臉都抬不起來了——她和軾風幾乎是偎著床交疊躺著,這讓人瞧見了多難為情呀!軾風真是不知道害躁——
“孩子吃完奶了,把他抱走!标P軾風說。
“是。”王媽走來接過小草手中的嬰兒,她態(tài)度從容、一如往常,并不因撞見這一幕而神色有異。
看到不該看的就當視而不見,王媽儼然是訓練有素。
“好好吃、好好睡,好吃好睡好養(yǎng)大——乖,這就帶小少爺去睡覺哦……”王媽就這么一路呢呢喃喃的哄著孩子走了出去。
這門才一關,小草即小小聲抱怨!澳銊偛艖撓茸屛易饋淼,王媽她……”
話尚未說完,她那被堵著的口已經無法再發(fā)言。
關軾風緊摟著她,重重的、狠狠的吻她。若不這般激情,又如何能消耗這些日子所強壓下的欲望呢?
冒死產子的小草,氣虛體弱,即使已滿月,經過悉心調理的身子也明顯有了起色,但關軾風仍不敢輕舉妄動。
他一度幾乎失去她——那份肝心俱到的痛楚是他一輩子無法忘懷的。
如今,他不僅重新得回了她,更能像現在這樣抱著她、吻著她,他還有什么不可忍的?
盡管,他是那么瘋狂的想要她。他迫不及待想將自己埋藏已久的熱情全部潛入她體內,好讓她清楚知道,他的熱情只為她……
但他不敢,他怕會傷了她,他寧可再多等些時候。
這聲誘人的嬌吟,險些教關軾風體內一根根緊繃的神經當切斷裂。
他在混濁的呼吸中,努力壓制卻不松手。他將那花瓣輕輕擰著、又將那小小珠玉揉了揉,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樣的細膩溫柔。
小草白凈的肌膚漸漸泛紅、一張閉目的嬌美臉蛋全是沉醉——
他知道她喜歡這一切,他不忍停止,希望能延續(xù)她的歡愉。雖然他忍的辛苦,早已忍出一身的汗,但他要帶給她快樂,只要他再忍忍。
小草在飄飄然中,感覺自己唇邊有了一股咸意——他額頭上的汗水正由上滴落而下,隱忍的激動全寫在一雙燃滿欲火的眼眸中。
“我……我可以的……”她輕聲喃喃,抬高手,摟著他脖子,壓下,抱在自己胸口!拜Y風,我可以的……沒關系……”
她不要他再辛苦忍耐,更不要只有自己得到快樂。
“不……不行……”他將臉埋進她柔軟的胸脯,一次又一次的激動吮吻。
“我不能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傷了你……”
“不會的,我可以……”其實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可不可以,但見他苦苦壓制,她實在不忍心。
“軾風,我也好想要你、好想你愛我、好想、好想!
“我……”他在她柔聲的召喚下,幾乎就要選擇放縱了——咬緊牙,他抱著她翻轉過身,讓她枕在他胸膛。
“小草,你變得不乖了——原來你偷偷學會了勾引男人。”他的戲謔挾帶著粗重喘息。
她聽見地狂亂的心跳,小草埋理起自己發(fā)燙的臉孔,害羞的說!澳憔蛣e笑我了,我只是不希望你……”
“我沒事。”他撫著她發(fā)絲!白屛覔碇憔秃,這樣就好!
他對她的憐措之心,教她感動的想流淚。“軾風,其實……其實你不需要像現在這樣,我想你應該……”
她抬起臉孔的很誠懇。“你應該回關家,陪陪少奶奶的。”
他一下即皺起了眉!澳闶鞘裁匆馑?”
“我是說——你偶爾也該在少奶奶那邊過夜,不用天天都來我這兒的。”
她通情達理的一段話卻引來他的不滿!澳阏嬉詾槲邑澋氖驱R人之福?”
“不,不是的!彼吹贸鏊桓吲d,想解釋又被他給打斷。
“我要是會這么做,不用你來提醒我,我自然會做!”他是生氣沒錯,他氣小草認為他的欲望是可隨處發(fā)泄的。
“你……你生氣了?”小草急的眼圈兒都紅了!拔抑皇遣幌肽憷渎淞松倌棠,我不敢一人霸占了你,我……我沒惡意……”
趙友嵐夜夜獨守空閨,小草只要一想起,心就不安。其實趙友嵐大可前來羞辱她,她之所以沒這么做自然是知道關軾風人在這兒。
但她真的沒獨占軾風的意圖,就輩分而論,趙友嵐是正窒,事事當以她為優(yōu)先;這是小草所不該逾矩的。
關軾風在深呼吸中漸漸平穩(wěn)情緒,搖了搖頭,揉揉她的發(fā)!皠e急別急。我懂你的心思,也沒發(fā)脾氣。”
小草想法單純,他又何必去認真?“小草,你聽我說——我不想回關家,不想見到友嵐,我只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小草明白,母親的難纏和非自己所愛的妻子都很教他厭倦,但他撇下了一切,成天悶在她這兒,是不是太過消極了?
關夫人好幾次派人來請軾風回家一趟——她知道這么做是為了起友嵐,讓媳婦夜夜對著一張空床,她這婆婆如何不歉疚?
“這陣子,你連工廠都不去了。”小草覺得難過。
“我原本現在應該在國外的,工廠的事我不也一樣管不到?”他淡淡的說!白匀粫腥素撠熖幚硪磺,你別操心。
“那……你打算何時動身回美國念書?”
“不念了。”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有這么多事羈絆著他,他哪里走的開呢?
小草呆愣住了!安荒盍耍槭裁?”
他只是搖了搖頭。
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只求鉆出一個放洋留學的機會;他命好,家里有錢又有背景,出國念書反倒成了人生理所當然的必經之路。
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這次,他絕不會再放下小草了,還有他的兒子、工廠——他只想清靜一陣,他不會放著工廠不管。他是關家的獨子,他必須負起經營的責任,更不可讓關家的事業(yè)在他手中沒落。
“都是我,是我耽誤了你。”小草忍不住自責。你原本念書念的好好的……”
“原來你這么希望我離開你呀?”關軾風板起臉孔。
“不是啊……”小草猛搖頭。“我不過是覺得你應該再出國去……”
“口口聲聲叫我出國,還說不是?”
他瞪眼,決定佯裝發(fā)怒嚇嚇她。
“你根本不想我留在你身邊!”
“不……唉,你要我怎么說……軾風,我是……”
“你怎么說都沒用,我已經很不高興了。”他忍著笑,翻過身不理她。
“軾風你……你別生氣嘛……”小草還真是被他嚇著了,拼命捉著他手臂一推再推的。
夜色正濃,靜謐綿延,恩愛的空氣徐徐回繞著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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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軾風的溫柔和笑聲,因小草而生、也只專屬小草一人。
趙友嵐人雖遠在關家,但她比誰都清楚。
這樣的婚姻,還要繼續(xù)嗎?
當她第一次這么問著自己時,原本陰郁的心情竟有了輕松。
她擁有良好的家世、高等的學歷,但這一切卻無法換取關軾風的心。
曾經因為好強和不服輸,所以她堅持留在這樁早已貌會神離的婚姻里。
她沒有改變過,如今決定離開這場婚姻,同樣是出于好強和不服輸。
因為她知道,苦守一段毫無意義的婚姻,到頭來將會教人輸的一敗涂地。
所以她離開。
自此以后,她的喜怒哀樂不再受關家所牽制。
關軾風和小草的孩子正式取名為關璽胤。
這好不容易才從死神手中搶救回來的寶貝孫子,雖說是關夫人的心頭肉,但在關軾風和趙友嵐離婚后,小草仍帶著兒子住在外頭……
關夫人為此深陷于矛盾之中。
倘若說孫子會在鬼門關兜了一圈,那么險些喪命的小草,何嘗不是一腳踩著棺材,拼了命的為她關家生下孩子呢?
神跡也好、命不該絕也好,總之,關夫人深信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小草是她寶貝孫子的媽、是她唯兒子的最愛。
關夫人心中這把衡量門當戶對的尺,只怕從今以后要好好調整調整了……
^0^(全文完)^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