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堯和連卉匆匆忙忙趕到觀璟樓時,只見詠竹趴在蘇兆凡身上哭泣,其他的人都一字排開沉默不語。
「爹,沒請大夫來嗎?」慕堯輕問。
「看過了!钩杏⒕久迹不斷輕嘆,「但是大夫診不出原因!惯@是讓大家憂心的答案,他又再嘆一口氣。
「查不出病因?!不可能吧!」慕堯覺得這件事并不單純,一個健壯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間就昏睡不醒?
「慕堯哥……」詠竹突然奔入恭堯懷里,快得令他措手不及,「怎么辦?大夫說爹爹可能從今以後就像植物一樣,只會呼吸,動也不能動的沉睡……」
慕堯冷漠的把她推離自己的懷里。
「慕堯哥?」詠竹愣了愣,直瞅著他。
「我不是大夫,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慕堯面無表情,毫無溫度的語氣令詠竹感到羞愧和憤怒。
「慕兒!」承英也覺得兒子的態(tài)度不好。
「爹,就連大夫也束手無策了,我哪來的能耐治世伯的。俊寡韵轮,他并無說錯。
「慕堯!」連卉輕喚一聲,他明白他不熱中的原因,可是凡事總要就事論事。
慕堯瞪了連卉一眼,并沒有開口對他說什么!傅,我們都先退下吧,讓詠竹好好陪著世伯,再請更高明的大夫來診治!
「慕堯哥!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情?」詠竹突然發(fā)了狂的扯住他的衣袖。
「我哪里無情了?我只是實話實說!顾麤]有推開她就已經(jīng)算好了!慕堯有些冷淡的說。
詠竹松開手,直奔床沿,撲在自己父親的身上哭訴,「爹,別睡了!不要沉睡不起!竹兒不要你沉睡著……」
「慕兒!」采蕓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心疼的擁住詠竹,卻被她推開。
「我不要你同情可憐!」詠竹用悲哀的雙眸直視采蕓。
「詠竹,伯母是心疼你,不是同情!」采蕓認(rèn)定詠竹是悲傷過度才會口不擇言。
「不要騙我!」她不相信的搖頭,「我不要同情和可憐,我會帶著爹爹回家,不會再麻煩你們的。」
「我不允許!」承英喝道,「伯父不許你回家,你給我留下來,無論如何,我都不許你離開康府!」
「世伯……」
「別慌,竹丫頭!」承英轉(zhuǎn)過頭,「慕兒,現(xiàn)下你就去張貼告示,即使要傾盡家產(chǎn),我都要治好兆凡兄的病!
「謝謝世伯!」詠竹不再有敵意,噙著淚向承英道謝。
「好了,你留下來好好陪著你爹!钩杏㈦y過的轉(zhuǎn)身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寧兒妹妹可以留下來陪我嗎?」詠竹突然開口請求。
「不可以!」慕堯搶在寧兒前頭開口,直接拒絕詠竹的請求。
「夫君……」寧兒不明白夫君的怒氣所為何來,總覺得他今晚特別的怪。
「慕兒,你反對什么?就讓寧兒留下來陪詠竹,其他人都退下!钩杏⒉蝗莘瘩g的下令。
慕堯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被連卉硬拖出房門,只留下詠竹和寧兒。
。
「連卉,你干什么拉我?」慕堯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就不能沉住氣嗎?」
「不能!我只要一想起她怎么害寧兒,我就無法平心對待她!
「我們都只是猜測,毫無證據(jù)就不可以蓋棺論定!
「你在袒護她?」慕堯瞪著他。
「沒有,我只是不希望你意氣用事。」連卉輕吐一口氣。
「沒有?!」顯然慕堯不相信,「你會三番兩次的阻止我不要傷害她?」
「隨便你怎么說,我只是不想你鑄成大錯。」
「事實都擺在眼前,我還會鑄成什么大錯?」慕堯生氣的低吼,雙手抵在樹前,指節(jié)緊握得發(fā)白。
「似乎事情一扯上寧兒,你就沒辦法冷靜。」連卉嘲諷他。
「我是無法冷靜,我害怕詠竹還會對寧兒做出什么事!鼓綀驘o奈的掀動唇角,「我沒有想過要報復(fù)她,事實上我很怕她,如果她被逼急了,心一狠害死寧兒呢?我怎么可以不防備?而且縱使我們沒有證據(jù)揭發(fā)她的惡行,不過,事實一一證明了她就是兇手,就連世伯這件事,我都覺得與她脫不了干系!
「呃?」連卉聞言,愣住了。
「別呃了,你我心照不宣,不是嗎?」慕堯斜睨他一眼。
連卉沉默。
「依我看來,蘇世伯根本沒有生什么病,就是被自己的女兒下藥,所以昏迷不醒,而被下藥的原因,就是他知道了女兒的惡行惡狀!
連卉抬眼瞪著慕堯,他是這么想沒錯,可是要揭發(fā)嗎?他不知道。
「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揭發(fā)她的惡行,而是如何救醒世伯!
連卉怔了下,慕堯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愧是知心的好友。
「伯父的情形和寧兒差不多,有了解藥也不見得能好!惯B卉遺憾的輕嘆。
「不!有總比沒有好,而且我不相信沒有無法解的毒!
「是有一種毒是沒有解藥的,」他看著慕堯疑惑的臉笑了笑,「愛上一個人是沒有解藥的!
慕堯愣了下,是呀!愛上一個人是沒有任何解藥可醫(yī)治的。
「她就是中了這無解之毒,才會做出令人忿忿不平的事來!
「我不想跟你討論她的動機為何!」慕堯粗聲低吼,連卉的話只會讓他感覺是自己間接害了寧兒。「無論如何,我不可能見死不救,我想讓世伯服下解藥,你爹既然有夢婆藥,那一定有解藥!
連卉直接搖頭,「解藥易尋卻難買到,不過,我知道有一人一定有!
「詠竹?!」
「沒錯!
慕堯懊惱的揪起眉,詠竹既然有心下藥,是不可能簡單就討得到解藥的。
「除了她那方面外,就沒有別的出路可尋嗎?」
「到了關(guān)外肯定有,可是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最快的方法只有在詠竹身上找!
「我知道!
連卉自告奮勇,「我可以去偷來!
慕堯無言的看著他,他知道連卉話說出口一定辦得到,他眼底有著感激。
「紙是包不住火的,整件事終有一天會被揭發(fā),到時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惯B卉突然請求,讓慕堯不胡思亂想都不行了。
「你愛上她了?」
連卉一驚,隨即泰然以對,「不,只是她和『她』太像了。」他淡笑回道,然後轉(zhuǎn)身離去。
慕堯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嘆了一口氣。連卉還是無法忘記他的孿生姊姊……
。
墾內(nèi)一片寂靜,除了呼吸聲和哭立聲——
「詠竹……」寧兒首先打破沉默,她搭上詠竹的背,開口想安慰她。
「寧兒妹妹,雖然我明白在這個時候同你說這檔事很不應(yīng)該……可是,我想知道,你有跟慕堯哥提納妾的事嗎?」
寧兒一怔,這檔事幾乎被她拋向九霄云外。是在為自己的自私找理由吧!寧兒總覺得愈是有些恢復(fù)記憶,愈是開始懷疑詠竹先前對她說的話……
「詠竹……」寧兒訥訥地開口,「我真的搶走屬於你的丈夫嗎?」
詠竹聞言一驚,她想起什么了嗎?不可能——
「為什么這么問?」她沒有亂了陣腳,還是平靜的問。
「我……」寧兒閃避詠竹的目光,不知怎么答話?
詠竹一見她支吾的模樣,心里馬上有了答案,她眼神黯淡下來,「你還是認(rèn)為我騙你嗎?我沒有騙你!寧兒妹妹,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寧兒沉默不語,她望著詠竹,不曉得自己該相信或不相信?
「寧兒妹妹,或許我不該跟你說我和慕堯哥之間的事,可是我實在不能陷慕堯哥於無情無義,我也不想對不起你,所以我對你坦白;沒想到你還是懷疑我!顾荒槺校肝乙膊辉敢馕鲂,可是你那天那么真心接納,我不想辜負(fù)你,而且我也想改變我與慕堯哥之間的關(guān)系,把它化暗為明……」詠竹突然輕嘆,「爹現(xiàn)在病了,既然你反悔讓我進康家門,我也無心留戀這里,明天我就帶爹回家!
「詠竹,別誤會!我沒有不相信你的話。」寧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你真的相信我了嗎?」
寧兒點頭。
「那么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寧兒妹妹愿不愿意答應(yīng)?」
「什么不情之請?」寧兒愣了愣。
「我想為爹爹沖喜!
寧兒很不明白,「什么沖喜?」
「爹爹突然病倒,我想用我和慕堯的婚禮沖沖喜,看爹會不會早日清醒過來!
又是一怔,寧兒發(fā)覺自己的心揪得好疼,臉色一陣慘白。
「寧兒妹妹,你怎么了?」
「詠竹,這種事我——」
「你不答應(yīng)?」詠竹瞪大眼。
「不是!我答應(yīng)。你本來就是夫君的新娘,只是我想還是請爹、娘做個主才好!
詠竹放下心,點頭應(yīng)是,「那麻煩寧兒妹妹跟伯父和伯母提一提好嗎?」
「我會的!箤巸罕粍拥狞c頭。她的心彷佛被刀割裂一樣的痛,她很想問,她可以選擇嗎?不!她只能點頭答應(yīng)她不是嗎?
。
寧兒六神無主、恍恍惚惚地走回瓊琚樓。
「寧兒?!」慕堯走上前,他還以為詠竹會留寧兒到天明。
寧兒沒理他,從他身旁走進內(nèi)屋。
「她怎么了?」慕堯捉住小秋,低聲問。
小秋搖搖頭!覆恢,小姐從剛才就一句話也不說,任我怎么問,她都不理我。」
慕堯蹙了蹙眉,正要進屋找寧兒時,一名丫頭來傳話,他只好按捺下對寧兒的憂心,先去大廳見爹娘。
「爹、娘,這么晚了還找孩兒有事嗎?」慕堯不是很高興的走進正義廳。
「慕兒,你怎么會想到要納竹兒為妾?」采蕓首先開口問道。
「詠竹?!」慕堯有些摸不著頭緒,他什么時候做過這種承諾?
「唉!你世伯現(xiàn)在一病不起,此時談這些男歡女愛我實在不能接受,可是……沖喜也好,看看會不會給你世伯帶來些好運氣!钩杏@道。
「沖喜?!」慕堯聽得一頭霧水,怎么爹娘說的話他沒一句聽得明白?「爹,娘,你們怎么說我要……納詠竹為妾?」突然,慕堯心里有了些明白,而且非常生氣。
「剛才寧兒來說的!
早料到是他那個笨娘子做的好事!
「爹、娘,我想這件事有些誤會,孩兒一時無法清楚向兩位老人家說明,請容過幾天再與你們詳談,孩兒先退下了!鼓綀蚋改感卸Y後便退下,留下胡涂的兩位老人家。
。
正在冥想的寧兒被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拉回思緒——
「夫君,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她一回頭就迎上慕堯鐵青的臉色。
慕堯沒開口,冷著一張臉直瞅著寧兒,一步步把她逼到床沿。
「夫君……」寧兒被他嚇到了,小手抵在他胸前,阻止他再逼近。
慕堯抬起她驚嚇的臉蛋,手勁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說話了,語珠似冰劍冷冷地射出。
寧兒一震,他知道了?并且問她為什么這么做?
她低低苦笑,她該知道為什么的,因為是她去告訴爹娘這件事,是她去請求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所以別問她為什么……
「告訴我!」慕堯忍下掌摑她的沖動,他討厭她這么驚慌無措,事實上該感到無措的是他。
寧兒深吸一口氣,停止傷心,抬頭溫柔的望著他,「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
「閉嘴!」慕堯生氣的揮打床柱。
寧兒被他火爆的脾氣嚇得縮了縮肩,不敢再開口,連呼吸也變得很小心,眼角瞧見被擊的床柱有些裂了,可想而知,他剛才使用了多少力氣。
「求求你別說道理來敷衍我,告訴我真話!
寧兒感覺自己的心快要痛死了,慕堯語氣突然軟化卻不帶感情,讓她的淚水險些落下,他是那么失望、心痛……她何嘗不也心痛萬分?
「我……我沒有敷衍你,也沒有什么真話假話……」她言不由衷。
「你真令我失望!」慕堯低沉嗤笑。
寧兒淚如雨下,看得慕堯心疼不已,他氣她執(zhí)意要他娶詠竹,他氣她不明白他只能愛她一個人,他氣她不相信他卻寧可去相信詠竹……種種的理由氣死他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無法狠下心不愛她、不心疼她,而這也是令他痛苦的原因。
「為什么執(zhí)意要我娶詠竹?是我對你的愛表現(xiàn)得不夠明顯嗎?」他突然摟住寧兒,把自己的頭埋進她的肩膀,聲音是那么無力、氣餒。
寧兒哽咽得無法言語,只是一味的搖頭。
「寧兒,我只有一顆心,這么小的心,你要我容納兩份愛,你不覺得太擠了嗎?」
「那么詠竹是不是該成為愛的犧牲者?」寧兒輕問,淡淡的語氣像在呢喃。
「她不會是犧牲者!因為我根本從來沒愛上她!
「你說謊!」寧兒生氣的推離他,她無法再忍氣吞聲,「如果不是我刁蠻霸占了你,詠竹會是你的妻子對不對?你們是相愛的,所以我成全你和詠竹,為什么還要氣我同意你們成婚?」
「我和她相愛?!」慕堯覺得荒謬可笑,「她是這么告訴你的?」
寧兒猶豫著說或不說,最後決定攤牌!反正他與詠竹的事已成定局,再沉默也是多此一舉,於是她把詠竹告訴她的話,一字不改的全說出。
聽完話,慕堯深深蹙起眉,雖然早料想到詠竹的計謀,不會感到太意外,但還是會心疼寧兒被如此的欺騙。
「她騙你的。」許久後,慕堯開口了。
寧兒一愣,有些胡涂,「你說詠竹騙我?」
「她不但騙你,連你的失憶也是她設(shè)的計謀。」
「不!」寧兒無法接受這些話,「我的失憶是跌倒所致,怎么可能是詠竹害的?夫君,我明白你不想娶詠竹,你可以拒絕,但是不可以這么毀謗她!
「你不相信我?」慕堯看著寧兒,他失望極了,生氣的揮舞拳頭,「我沒有毀謗她!」
「還說沒有?你誤會她害我失憶,你甚至不肯承認(rèn)你和她之間的愛情,夫君,我說過,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不用逃避——」
「我沒有逃避!」慕堯冷靜下來,「關(guān)外有一種藥名喚夢婆藥,此藥可以封鎖一個人的記憶,而詠竹就是給你服下此藥。你的跌傷不過是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藉口,已經(jīng)有人可以證明,那天的梯子事先遭人破壞才拿來讓你使用,她這么大費周章,就是下想讓人有所懷疑!顾届o的述說。
「為什么……」彷佛青天霹靂,寧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因為我愛你,不愛她!鼓綀蚴旨廨p輕滑過寧兒的臉龐,「她讓你失憶是報復(fù),騙你說我和她相愛,是要你把我讓給她!
寧兒緊蹙著眉,突然感覺腦袋瓜襲來一波又一波陌生的記憶,轟得她頭痛欲裂。
「沒錯,如果我沒遇見你,即使我不愛她,我還是會娶她為妻,從此平淡過日;可是我娶了你,深深地愛上你,整個心都賠給你,以為你懂……可是我錯了!我告訴你你雖然刁蠻卻很善良,我告訴你我對詠竹只有兄妹之情,你不相信我,你寧可相信詠竹所說的話,還愿意把我讓給她!」
我知道我錯怪你了,我不再相信詠竹了!寧兒想告訴慕堯,可是頭痛奪去她的力氣,她只能無力地靠著床柱,著急的蠕動嘴唇,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此時此刻,寧兒好希望慕堯能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但是事與愿違,慕堯沒發(fā)現(xiàn)她的不適。
「到底我要給你什么樣的愛,你才會明白?為什么你要去相信詠竹,聽她的話來傷害我?!」
我沒有!寧兒沒法開口說話,只能用盡力量拚命搖頭。
寧兒的意思慕堯沒有了解,他突然粗魯?shù)奈亲∷拇,粗暴的扯去寧兒的衣服,手指邪惡的探進她的裙底,不問寧兒愿不愿意,強行侵害她……
「唔……」寧兒害怕的掙扎,卻力不從心。
慕堯故意忽略她的害怕與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她……
今夜,兩個人的心都被傷透了。
。
寧兒衣衫不整的縮在床角。慕堯已經(jīng)離開房間好久了,她身體卻依然顫抖不停,她屈著膝,雙手緊緊抱著自己,淚如雨下,情緒有害怕、有心痛……
回蕩在腦袋里的只有慕堯離去前的一句話,其他一片空白——
「你不值得我愛了!」
這句話扭碎寧兒的心,她大聲哭出心里的悲痛。
哭累了,她依然悲痛得想哭泣……
淚乾了,她還是在哭泣……
她不懂,真的不懂!為什么他的愛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為什么可以輕易的說不愛她?
寧兒發(fā)了瘋的猛拍自己的頭,她不要只是一片空白!明明剛才想起來了,為什么此時還是空白?她討厭自己這副懦弱的模樣,只會哭泣,她相信真正的自己不會這么軟弱,擺明是被人欺負(fù)、欺騙,卻不懂得反擊。
夫君,為什么當(dāng)你明白寧兒是被設(shè)計的,卻還是要拋棄寧兒呢?
寧兒無語問蒼天,四周寧靜極了,似乎在嘲笑她被夫君拋棄卻只會自艾自憐……
多可悲呀!她自嘲。
寧兒不停的流淚,時而靜靜哭泣,時而放聲大哭,直到天亮了,她還未停止悲傷。
小秋生氣的推開房門,走到內(nèi)房,才發(fā)現(xiàn)主子衣衫不整的縮在床角哭泣。
「小姐,你怎么哭得這么傷心?」她心疼的爬上床鋪擁住主子。「我知道了,你一定聽說姑爺要娶詠竹的事而傷心哭泣對不對?」
「你說什么?」寧兒聲音沙啞,眨動哭腫的雙眼。
「就姑爺要娶蘇詠竹嘛!」小秋實在很生氣,只要想起剛才在大廳聽到的話,就替小姐打抱不平,「剛才小秋經(jīng)過大廳時,不小心偷聽到姑爺向康老爺要求近日內(nèi)迎娶詠竹,還說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姑爺要詠竹以正室的身分進門,說什么怕委屈詠竹,姑爺有沒有把小姐放在眼里嘛?怎么說小姐才是姑爺明媒正娶的妻子,還輪不到她呢!要進康家門,還想跟小姐平起平坐,太過分了!」
小秋的話再次轟碎寧兒脆弱的情感,他真的要娶詠竹進門,并且不是以妾的名分,而是與她同等的地位?不要!她不要……
「小姐……」小秋伸手搖著失魂落魄的寧兒。
「我不要這樣的結(jié)果!」寧兒推開小秋,她要去找夫君,告訴他,她不要他娶詠竹,她不要!
「小姐,小心點呀!」看著寧兒發(fā)狂似的行為,小秋認(rèn)定姑爺要娶詠竹的事已經(jīng)嚴(yán)重打擊到小姐,所以小秋為姑爺?shù)牟辉摳鼮樯鷼狻?br />
寧兒跑下床,走沒一步路,眼前一黑,虛弱的昏厥……
「小姐!」小秋急忙跑上前要扶住不省人事的主子,卻有人比她早一步抱住墜落的身體。
「去找大夫!鼓綀虻膩G下一句話,抱著寧兒放到床上。
小秋不敢多話,轉(zhuǎn)身去找大夫。
慕堯靜靜的看著昏迷的寧兒,粗糙的指尖滑過她紅腫的雙眼,不用問也知道她哭了一夜。自己明明還氣著她,為什么看她傷心憔悴依舊心疼不已?
不久後,小秋請來大夫,診治後說明并無大礙,所以慕堯要小秋送大夫回去。
寧兒嚶嚀一聲,緩緩的蘇醒過來,睜開因紅腫而發(fā)酸的雙眸,入眼的居然是讓她心痛的夫君!阜蚓顾龗暝钠鹕,卻被慕堯阻止了。
「要說什么就躺著說,不用起來!顾美淠。
寧兒被慕堯的淡漠再次刺痛了心,她忍住淚水,有點沙啞的開口,「你要娶詠竹為妻嗎?」
「不是正合你意嗎?」
「不要!求求你不要娶她。」寧兒流下淚,低聲的請求他。
「寧兒,你可真是善變呀!明明是你執(zhí)意要我娶詠竹,怎么過了一個晚上你不要我娶她了?」
他的溫柔笑容讓寧兒以為他不娶詠竹了,開心的撲進他的懷里,柔聲低喃著:「對不起!我不該聽詠竹的話,誤會你的心意,現(xiàn)在我明白了,我不要你娶詠竹,我知道你只愛我一個人!
「來不及了!鼓綀騽C然的推開她。「我已經(jīng)決定五天後娶詠竹進門!
「那我呢?」寧兒顫抖的問。
「你還是我的妻子,等我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回來找你,畢竟你的身體是那么吸引我!鼓綀驘o情的說,丟下寧兒揚長而去。
寧兒兩眼空洞無神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流下兩行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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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康家要辦喜事,所以這幾天府里上上下下都非常忙碌,反倒瓊琚樓顯得寂靜無聲。寧兒憔悴的靠著床柱而坐,兩眼空洞,一動也不動的發(fā)呆,除了偶爾哭泣,沒有其他表情。
寧兒這副憔悴的模樣沒有人瞧得見,因為每個人都忙著辦喜事,沒閑暇來探視少夫人在做什么。只有小秋看得到,所以她每天攪盡腦汁跟小姐說話,寧兒還是不吭一句,看著小姐流淚,她只有陪著小姐一起傷心。
「寧兒妹妹,你怎么把眼睛都哭腫了?」這天,詠竹突然推門而入。
「你來這里干什么?」小秋擋住詠竹,不讓她再靠近小姐一步。
「明天我就要和慕堯哥成親了,理所當(dāng)然要來跟寧兒妹妹請個安,畢竟她是康家的少夫人!
「不用了!」小秋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她才不會笨到讓她去糟蹋小姐。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怎么說我也是二少夫人,你尊重我一點!乖佒裱鲱i高傲的說。
「小秋,你先退下!
「小姐?」小秋好驚訝,小姐開口說話了?!
「先退下!
雖然很不甘心,小秋還是聽話的退下,走之前還狠狠地瞪了詠竹一眼。
「寧兒妹妹,別哭了!我知道慕堯哥愛我,不愛你了,對你打擊——」
「為什么要騙我?」寧兒打斷詠竹的話,冷冷的抬頭望向她。
「我騙你什么?」詠竹無辜的揪著眉。
「還裝蒜,我都知道了,」寧兒突地站起身,著了魔似的攻擊詠竹,緊緊捏著詠竹的脖子!改泸_我!我不能原諒你……」
詠竹感覺自己快被寧兒捏死了,就快要昏迷過去時,突然頸上的壓力消失,她可以呼吸了。「慕堯哥,我好怕……」她不斷輕咳,楚楚可憐地依偎在的懷里哭泣。
被慕堯推倒在地的寧兒像是清醒了,愣愣的看著他摟著詠竹。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因為你的嫉妒而休了你?」慕堯冷冷的說。
「慕堯哥,你別生氣,我想寧兒可能因為一時想不開才會要置我於死地!乖佒穸阍谀綀虻膽牙锿低笛鹦θ荩瑫r也很有同情心的替寧兒求情。
慕堯冷哼一聲,擁著詠竹走出房間。
「夫君,你聽我說……」寧兒沖出去追著慕堯,她不愿放棄這段感情,她不要退縮了,她相信夫君還是愛她!由於跑得急促,一個不小心被門檻絆倒,跌在地上,額頭直直撞上地面。
「小姐!」小秋扶起寧兒,才發(fā)現(xiàn)寧兒撞破頭,額頭汩汩流血。
寧兒抬頭看慕堯淡漠的回頭又離去,心里有說不出的復(fù)雜,是愛?是恨?寧兒已經(jīng)分不出來了……接著她就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