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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精靈 第九章
作者:涓羅
   
  她該怎么辦?她不會處理接下來的事!

  在產(chǎn)房外頭,向深藜來口踱步干著急。手上握著臟兮兮的錢袋,那是趙偲薇進產(chǎn)房前交給她的。里頭裝的是她行乞來的生產(chǎn)費用!

  她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在他們分手后,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孩子又是打哪來的?難道說……會是向愚荏的孩子?

  腦中閃過的想法使她驚悸,也不管趙偲薇這名字已是禁忌,向深藜抓著那袋錢四處尋找公共電話。

  趙偲薇要生了?乍聽到這消息,向愚荏腦袋一時怔忡。

  是誰的孩子?他的?還是向紫蔚的?

  “不要打無聊的電話來煩我!”向愚荏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等一下!”向深藜知道向愚荏的脾氣,只有說重點他才會理睬她,“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干嘛嗎?她在路上當乞丐!現(xiàn)在只有我在她旁邊,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你隨便派個人來幫忙好嗎?這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大膽的說出假設(shè)后,向深藜嚇得連呼吸都停了。

  她沒有把握向愚荏會不會因此氣得從此與她斷絕往來,因為對于他們之間的事,沒有一個人曉得緣由,萬一她不小心踩到他的痛處,后果難測!

  她在路上行乞?這怎么可能?他雖氣惱著她,但還是在趕走她之后,探聽過她的動向。他親手將她帶到趙延蕘的屋子去后,但趙延蕘的愛人似乎容不下她,于是又輾轉(zhuǎn)投靠了衛(wèi)若蘭。在衛(wèi)若蘭的屋子里會過什么樣的日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不該有任何想法。

  那她又怎么會在外頭乞討?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的心里在抗拒。在過了半年之后,他對那女人竟然還心存恨意,他不想承認這事實,承認在當時……

  他曾愛上了她!對于和女人之間從未認真過的向愚荏而言,這次感情的受辱,所帶來的恨既深又濃,緊緊纏繞著他。

  “她,”她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這是他心里想說的,可是話到了后邊竟變成了:“在哪家醫(yī)院?”

  向愚荏愿意前來讓向深藜松了好大一口氣,可是看到他如冰雕琢出來的臉部線條,她倒寧愿他隨便派個人過來,都比他親自出現(xiàn)好得多。

  向愚荏看了一眼向深藜手上拿的臟兮兮的錢袋,悶著氣,問道:“你在哪遇見她的?”

  “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是在人行地下道……”向深藜將兩人的相遇簡明扼要地敘述了一遍!八F(xiàn)在跟以前改變了好多,”向深藜偷偷端詳向愚荏的表情,“她以前像小動物一樣,常常受驚,現(xiàn)在則像沒感情的人,當我第一次叫她名字的時候,她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害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你確定是她?”

  “她是啞巴還比劃手語,除了趙偲薇還會有誰。 

  向深藜眼前突然一閃,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向愚荏推開了產(chǎn)房走過去。

  “哥?”向深藜見狀,急急忙忙地跟著過去。

  她就躺在那里,臉部因為痛苦而扭曲。沒有參加過任何有關(guān)于生產(chǎn)知識講習的她,對于護士在一旁的指導(dǎo)完全入不了耳,只是一味地用力,期望孩子快快生下。

  “呼、吸、呼、吸……你不要一直用力都沒有呼吸,這樣你會受不了的!”護士大皺其眉,不厭其煩地耐心指導(dǎo)!案易,呼、吸、呼、吸……”

  “先生,你不能進來!绷硪晃蛔o士走過來,打算請闖入者出去。

  向愚荏不理會她,直住手術(shù)臺走去。

  向深藜費盡力氣將她送進醫(yī)院的時候,子宮已開三指,在病床上躺了沒一會,就被推入產(chǎn)房了。

  她全身臟兮兮的,身上的衣服破爛,散發(fā)著一股腐爛菜葉的氣味,被疼痛退出來的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咬著牙,雙手緊握床桿,痛苦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不忍。

  她不是住在衛(wèi)若蘭那里嗎?他第一次見到她對,她雖然不快樂、精神不振,但仍顯清麗;她雖然飽受虐待,至少還有容身之處,F(xiàn)在她為什么會在路邊行乞?像只被拋棄的流浪狗。

  “胎位不正!”助產(chǎn)的醫(yī)生抬頭大喊,打亂了他的思維,“去請病人家屬簽署手術(shù)同意書,要剖腹產(chǎn)!

  本來要請他們出去的護士立刻問他們,“你們是家人吧?”

  “我們?”向深藜為難地看了向愚荏一眼,“我們不是!

  “不是家人怎么亂跑進來?”護士火大了,“快出去!”

  “我是。”向愚荏轉(zhuǎn)回頭來,“我是她丈夫!

  手術(shù)順利地進行完畢,麻醉藥退去之后,趙偲薇第一眼看到的是向深藜。她一樣沒有任何表情,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轉(zhuǎn)過頭去尋找護士。

  護士抱來她的孩子,在看到小孩如小老人一般皺紋滿布的酣然睡臉時,她露出向深藜遇見她之后第一次看到的笑顏。

  小娃兒才剛出生,五官已見立體,鼻子唇形和父親如出一轍,耳朵和白皙的皮膚像她,只有那緊閉的眼不曉得像誰。不管像誰,這是她好不容易才護衛(wèi)下來的孩子!

  “你休息一下。”護士溫柔地說:“等睡醒我再抱來給你看。”

  醫(yī)院的病床限公園硬邦邦的長椅相比,不僅柔軟且舒服太多了,但趙偲薇反而睡不習慣。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反不著。一睡不著,腦袋有了多余的空間,就忍不住思考起來。

  剛剛在朦朧中,她好象作了一個夢。夢到向愚荏出現(xiàn)在她病床邊,還是她熟悉的冷然表情,冷冷地看著她,看著她因生產(chǎn)而痛苦,沒有任何憐借,更沒有任何安慰。

  原以為她心已死,對于他已經(jīng)毫無感覺,可是那樣的眼神仍然令她的心刺痛陣陣。她緊緊閉上眼,那只不過是一個夢,就算向深藜突然出現(xiàn),依那女孩討厭她的程度,不難猜測她不過是好奇地想證明她的身份,即使她真的找來了向愚荏,那又如何?他懷疑她,不承認孩子,如果剛才所看到的他不是夢,在那樣的

  眼神下,更證明了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你是趙偲薇吧?”向深藜坐在床沿輕聲問:“你可以跟我說,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趙偲薇深鎖眉頭。對于向深藜陰魂不散似地徘徊在她身旁一事,讓她非常感冒。

  她的出現(xiàn)讓早已立誓與過去斷絕關(guān)系的趙偲薇常常夢到了過去的情景,讓她平靜的心潮掀起波濤。這樣的女孩子,真是令人厭惡!

  她倏地轉(zhuǎn)過頭去,以惡狠狠地表情在紙上寫下:“我不知道你是誰,但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好嗎?”

  向深藜從未看過趙偲薇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不,應(yīng)該說,她是沒有脾氣的,只有旁人對她大聲咆哮的份,哪有她對別人發(fā)火的可能?

  趙偲薇將紙、筆往向深藜身上一丟,轉(zhuǎn)過身去,迅速用后背建立起屏障。

  她不是趙偲薇!她所認識的趙偲薇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她的確是認錯人了,躺在床上的這個人不過是路上常見的乞丐罷了。

  向深藜匆匆離開了病房,在醫(yī)院大門口遇到了去而復(fù)返的向愚荏。

  “你要去哪?”

  “哥,那個人不是趙偲薇,我認錯人了!毕蛏钷技奔钡卣f。

  “怎么說?”

  “她剛才對我兇,還說不認識我,還拿東西丟我。趙偲薇懦弱得很,她哪有膽子這樣對我,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確定,她只是長得像趙偲薇的乞丐罷了!

  聽了向深藜的話,向愚荏沒有深思的動作。是與不是,他早已親眼證實,是故,他沒有理睬向深藜,徑直朝趙偲薇的病房走去。

  “哥?”向深藜看向愚荏似乎挺有把握,難道說,她真的是趙偲薇嗎?可是那眼中的狠勁……她搖搖頭,還是寧愿相信自己的判斷。

  走進病房,向愚荏看到趙偲薇坐在床上,身上的臟得已經(jīng)洗凈,頭發(fā)還滴著水,正用干布擦抹。

  她完全不管剛生產(chǎn)完的身子是禁止碰觸水的,好不容易能有將身上污垢一清而凈的機會,她自然得好好把握,等過兩天出院去,又是以天為屋頂,以地為床的日子,她又會是一名臟兮兮、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乞丐。

  生為她的孩子自然得過跟她一樣的生活,不過,她會比以往更加努力,好為她的孩子建立一個真正的家,讓他不用像她一樣,在寒冷的冬天里餐風露宿。

  她的孩子啊,這世上唯一不會嫌棄她,唯一需要她的人!想起孩子可愛的睡臉,她不禁開心地笑了。

  擦拭著濕發(fā)的布突然被抽走,她詫異地抬起頭,看到向愚荏慍怒的臉,不禁瞪大了眼。

  “你不知道坐月子的時候不能洗頭嗎?”這種常識連他都知道,何況是已經(jīng)成為媽媽的她。她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半年的時間不見,她明顯地瘦了好多,在她身上沒有任何產(chǎn)婦發(fā)福的跡象,她的手臂依然纖細,削尖的瓜子臉蛋證實她的日子過得有多差。

  他不自覺地咬緊牙根。她真的成了一名乞丐?

  她的心臟不住控制地強烈跳動著,他的出現(xiàn)讓她的呼吸紊亂,即使過去了這么久,即使她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得折磨變得無情無愛,她還是對他有感覺!

  她強力壓制著失控的心跳,伸手拿過干布,繼續(xù)擦拭自己的頭發(fā)。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殘疾只是啞了,他會以為她連耳朵都聾了。她的眼神毫無表情,好似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她不再像只容易受到驚嚇的小兔子,沉穩(wěn)地如老僧人定般,任何事都無法再撼動她。他在她身上看不出有七情六欲,除了她剛剛突然展露的笑顏。她是想到何事而笑?

  向愚荏發(fā)現(xiàn)自己很在意著這點,這令他更顯得怒不可遏。半年了,他自始至終都無法忘記這個女人的背叛!

  該死的!這表示他對她仍有感情嗎?

  他如旋風一般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又如旋風一般地離去。在趙偲薇以為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的時候,他手上拿著一臺吹風機出現(xiàn)了。插好插頭,二話不說地往她發(fā)上吹去,修長的手指撥動著因嫌不便,而被她剪得亂七八糟的短發(fā)。

  指尖在頭皮上的觸感點燃了回憶之燭,依稀記得在好久好久以前,他也曾經(jīng)這么溫柔地幫她吹過頭發(fā)。當回憶已是回憶時,那樣的感覺回流讓偲薇的胸口泛起了陣陣酸意。

  她不抗拒他吹發(fā)的動作,只是當他吹好之后,她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靜靜地往床上躺平,靜靜地闔眼入睡,而向愚荏也在她閉眼區(qū)著之后,默默地離開。

  連續(xù)兩天,向愚荏每天到醫(yī)院來看趙偲薇,他什么都不說,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將他所帶來的補品喝光;趙偲薇面對他的到來也沒有特別的表示,她接受他的好意,并點頭道謝,就好像她在行乞的時候,接受了其它好心人的同情一樣,沒有任何區(qū)別。

  一直到第三天,向愚荏終于開口說話了,一開口,卻是讓趙偲薇震驚的決定。

  “我做過DNA測試,那是我的孩子,我要讓他回到向家。”

  趙偲薇的胸口仿佛挨了狠狠的一拳,倏然抬頭,一直是平靜無波的臉龐燃起了怒火。那怒顏讓向愚荏愕然。

  這就是讓向深藜不愿相信她就是趙偲薇的原因。這樣的憤怒,別說向深藜驚異,連他都大大受到震撼。

  “你敢?guī)ё咚視屇悴坏煤盟!”字里行間全是一個母親的捍衛(wèi)之意。

  他要帶走她的小孩?他竟然要帶走她唯一的心靈支柱?為什么她周圍的人都不肯留一點余地給她?

  過去的她委曲求全,被予取予求,最終的下場是什么?走投無路、無依無靠,即使她即將凍死街頭,也沒人肯施予援手,反而更殘忍地將她推向懸崖!她早已看透入世間的冷暖,看透她的軟弱只會讓人欺負得更徹底!她的家人如是,她心愛的人更是!

  就靠一個DNA檢驗,他就妄想將她拼命守護的孩子奪走?可在當時,這孩子卻是他要解除婚約,趕走她的理由!

  他對她可以如此狠心,為什么她還會為他感到心痛?難道是她軟弱的劣根未除盡,所以她才會對他有反應(yīng)嗎?

  “你打算怎么撫育他?”他的聲音一如往常冰冷,以談價碼的口吻談?wù)撝齼鹤拥奈磥怼?br />
  “我有辦法將他生下,就有辦法養(yǎng)育他!”

  他搖頭,“你要讓他睡公園、睡地下道嗎?剛出生的生命根纖弱,不良的環(huán)境隨時有可能讓他死去!

  “這與你無關(guān),我自有辦法!

  他頓了一會,“你該知道,在法律上,我有辦法要回這個孩子,光是……”

  他的手臂突地被握住,趙偲薇站在病床上,張開了嘴:“你敢!”

  他確定自己聽到了她的聲音。那么破、那么啞,幾乎無法辨認,可他還是聽到了她對他的威脅。

  昔日柔弱的女孩,是什么樣的契機讓她敢反過來恫嚇她一向敬畏的他?只為了那孩子嗎?還是她的心已被傷得體無完膚,失去了所有的她,自然無所畏懼?

  在她面前,他已毫無理智可言。短短半秒鐘的猶豫,將他推往憤怒的頂峰。

  對于她和向紫蔚的那一段,他氣炸了,也氣瘋了。在他面前純真無暇的善良天使,掀開了假象應(yīng)面,竟然是個主動引誘男人上床的浪婦!而他,自詡聰明理智的他,竟然會栽在這個女人手上,甚至還愛上了她!

  這樣的侮辱,心高氣做的他怎可忍受?

  越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他的恨就跟著越深沉,對于她的背叛,孩子的來路不明,更顯得不可原諒。

  他拒絕地的解釋,拒絕瞧她眼里的楚楚可憐。知道她被趙延蕘的情婦趕到衛(wèi)若蘭身邊,猜到她又得回復(fù)過去飽受凌虐的日子時,他曾差點一時心軟,起了想把她接回來的沖動。可當他平靜了之后,憤怒反而更為熾烈了。

  他這么地恨著她啊!可是,當她為了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表現(xiàn)出令人難以置信、激烈的一面時,他愕然了。

  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看過她的憤怒,因為他出手欺負衛(wèi)若蘭,而她,即使平日被衛(wèi)吉蘭拳打腳踢,在當時,她仍選擇了護衛(wèi)她……

  “如果,我堅持要孩子,你能怎么辦?”

  趙偲薇愣住了。如果他堅持要孩子的撫養(yǎng)機,沒有任何謀生能力的她,是不可能將孩子搶回來的。

  她能怎么辦?她什么辦法也沒有!

  “當初是你不要孩子的!”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他是我的孩子!

  她再怎么掙扎都是徒然嗎?她瞪著他,淚水涌入眼眶,滿滿的傷心欲絕。

  她的眼淚使他胸口不由得一陣刺痛。

  她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這個孩子?她的情況已經(jīng)夠凄慘了,帶著一個新生的孩子不過是雪上加霜,她甚至可以趁這個時候跟他談條件,為什么她什么都不說,只是一心想要回她的孩子?

  “偲薇,”相遇的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喚她的名,使她有好一會怔忡,“是我弄錯了嗎?”

  她看到他眼里的軟化和疑問,看到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神里,潛藏著他對她的愛與恨。趙偲薇松開了手,轉(zhuǎn)身往外頭沖去,沖進了育嬰房,抱起自己的小孩拔腿就跑。

  后頭有護士尖叫,有噠噠追來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如催個符般通快她腳下的速度。

  她聽到堅硬的冰心融化的聲音,叫她心慌、叫她害怕。

  他只是一個聲音、一個眼神就卸除了她的防衛(wèi),那是不是只要他對她好一點,她就會乖乖地把小孩交出去?然后歷史重演,她將會被無情地驅(qū)逐到外頭?

  他的殘忍無情她早已見識過,他不愛她,所以才可以做得這么決絕,就像她的父親,就像她的母親,即使他橫尸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掉一滴淚!她曉得、她清楚,所以她不能重蹈覆轍,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未來只能靠自己去創(chuàng)造。不再相信別人,他們都是別有目的!

  在她懷中的孩子被驚醒,強烈的震動嚇哭了他。她邊拍撫著他,邊加快腳步企圖沖過閃爍的黃燈,然而大臺北如虎口的馬路,她怎么也找不到能過去的空隙。

  “你怎么可以偷別人的小孩?”追上來的人將她圍住,臉上寫著憤怒。

  這是我的小孩!趙偲薇緊緊抱住孩子,臉色是虛弱的蒼白。

  她覺得天上的云在晃動,腳下在震動,胸口有著欲嘔的沖動。她一個暈眩,感覺到身子往前撲去。

  不能摔倒,會壓到小孩!她心里大發(fā)警訊,身體卻不受控制。就在她以為完蛋的時候,一個溫暖的懷抱撐起了她,阻止了下跌的趨勢。

  “你們弄錯了!”她聽到有人在解釋,那是很熟悉的聲音。

  是誰?她心里有著不安的疑問,然眼前卻是無法自主的黑了一片。

  當她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帶回醫(yī)院時,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在經(jīng)過偷抱小孩的事件后,向愚荏必定有所防范。

  為什么他現(xiàn)在要那個小孩?是為了他的家?因為他曾說過,她必須為向家生一個小孩?

  這不公平!她身為孩子母親的尊嚴在何處,立場又在何處?法律是什么鬼東西。∷拇_得靠行乞過生活,她也不能給孩子像自家一樣富裕的生活,可是她已存了不少錢,她也早跟一個房東說好了,只要等她生下孩子,他愿意拔一個房間租給她,她的小孩不會挨餓受凍,為什么她沒有權(quán)利養(yǎng)自己的孩子?

  氣憤中,趙偲薇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錢袋。在生產(chǎn)之前她交給了向深藜,可是她這幾天一反常態(tài)地卻再沒出現(xiàn),那她的錢呢?她拿到哪里去了?她跳下床四處翻找著,卻追尋不著。

  完了,她的錢不見了,若向愚荏是有心要拿走那筆錢,那她就更沒有立場帶走她的小孩。

  “找什么?”向愚荏的聲音在她的背后出現(xiàn)。

  趙偲薇憋著一肚子怒氣,對他的問話置若罔聞,爬回床上,閉眼假寐。

  “你可以出院了!毕蛴捃笙崎_被子,拉起賴在床上的趙偲薇。

  他要將她趕出醫(yī)院?趙偲薇用力甩掉他的手,憤恨地瞪著他。

  她恨他!向愚荏可以自她眼中讀到訊息。一向不喜說大多的他不作任何解釋,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想你也沒有什么行李,把衣服換上,就走吧!

  他放了一個紙袋在她的床上,里頭裝的是他以前為她挑選的衣服。

  趙偲薇將紙袋推往一邊。

  一個乞丐不需要這種好衣服!她翻出已經(jīng)洗干凈的破舊衣服,走進廁所換上。

  她今天不是妥協(xié),因為她曉得依向愚荏的個性,說不定已經(jīng)將整問醫(yī)院打通好,現(xiàn)在的她沒有機會帶走自己的小孩,可是,她不會就這樣放棄的,她一定會回來帶走她的孩子。

  換好衣服,趙偲薇走出病房,行經(jīng)育嬰房的時候,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尋找孩子的蹤跡,可她在眾多可愛的臉孔里,卻找不著屬于她孩子的臉。她急了,才剛想沖進育嬰房詢問護士,走在她身后的向愚荏已告訴她答案。

  “我已經(jīng)先把孩子抱回家了!

  他欲斷了她們母子緣,連最后一面都吝于施予,她再度領(lǐng)教了他行事的決絕,心里更是很著他,也恨著自己,恨著面對他會心痛的自己。

  走到醫(yī)院門口,一輛車子停在她面前,后車門徐徐打開,接著,向愚荏的特助自駕駛座的窗口探出來。

  是來接向愚荏的吧!正想繞道而行,特助已朝她展露笑靨,“夫人,好久不見。”

  她一愣,為他的稱呼。

  “上車吧!”向愚在在背后輕推了她一下。

  “上車?去哪?”

  “去你該去的地方。”

  他的嘴角微揚,可是她卻只看到他背后的陽光耀眼得刺目。

  “偲薇!”剛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向夫人即給了她一個大大地擁抱,“你終于回來了!”

  為什么他要送她到向家的大宅?在向夫人的懷中,趙偲薇的身子是僵硬的。她不曉得他們策劃了什么陰謀,故帶著防備心,盯著向愚荏莫測高深的臉,準備應(yīng)付隨時突來的變化。

  “孩子在里屋!毕蛴捃笳f道。

  “我差點忘了!毕蚍蛉朔砰_她,“你一定也想看孩子吧?”向夫人牽著她的手,興奮地手舞足蹈,“小娃兒長得真是使,眉眼鼻是爸爸的翻版,臉型、嘴巴則跟母親一個樣,長大后一定是個帥哥。我們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想好名字了,叫向睿苒,你說好不好?”

  好與不好,她真的有權(quán)利決定嗎?趙偲薇緊抿雙后,不發(fā)一語。

  一送到育嬰房,里頭塞得滿滿的小孩玩具,可愛的裝激設(shè)計都吸引不了趙偲薇的眼。在她的眼里,再可愛的皮卡丘、史奴比都比不上自己的孩子可愛。她一個箭步?jīng)_到幼兒床旁,慈愛地凝視著嬰孩的睡顏。

  站在趙偲薇身后的內(nèi)夫人轉(zhuǎn)過頭去詢問著向愚荏,“你說了嗎?”

  向愚荏搖搖頭。

  “那由我來說吧!”向夫人說道。

  趙佩帶雖然專注在孩兒身上,但身旁的變化她仍警覺地注意著,當她聽到向夫人的話后,立刻轉(zhuǎn)過頭來,很激動的雙手揮舞,“我不會把孩子交給你們!”人往旁邊一站,將幼兒床整個擋住。

  “偲……”向愚荏擋住想跟趙偲薇解釋的向夫人。

  “媽,你先出去,我跟她說!

  向夫人依了向愚在的意,但心里總是忐忑。出門之前不忘提醒:“好好說啊,別吵架了!

  向愚荏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安心微笑。

  屋內(nèi)剩下兩個人對峙,氣氛凝重得可以。

  趙偲薇有心理準備將面臨一場硬戰(zhàn),故將神經(jīng)繃得很緊,整個人劍拔夸張。

  向愚荏表面泰然自若,心下卻在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你為什么會在外面行乞?”一時之間,善于操縱人心的他竟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其實他是知道答案的。他花了錢請人調(diào)查了她這半年的行蹤,獲得的結(jié)果讓他全身顫栗。莫怪她會改變,莫怪已經(jīng)習慣了二十幾年虐待生活的她,會有如此巨大的轉(zhuǎn)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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