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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代性感男人 第一章
作者:喬楚
   
  「叩!叩!」當(dāng)門上傳來敲門聲時,羽霓幾乎不用打開門就知道前來找她的人是誰了。

  是羽裳!她那雙胞胎的姊姊。

  甚至,羽霓可以很清晰的感應(yīng)到,羽裳此刻的心情十分沮喪而且低落。

  聽人說,雙胞胎的心電感應(yīng)要比一般親手足還要來得強;而對羽裳和羽霓這對同卵雙生的雙胞胎而言,這種心電感應(yīng)簡直是超乎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所謂同卵雙生雙胞胎,乃指自同一個卵中生長,但在成長過程中分離成兩個部份。她們雖是雙生兒,但在個性方面,兩人卻有著互補的作用;一人內(nèi)向,另一人就外向,如果中和一下,就是最完美的人格,同時她們也比其他雙生子更了解對方。

  這也是為什么羽霓可以輕易的感應(yīng)到羽裳的不愉快;雖然她們姊妹并不常見面,但是她們都可以由心中感應(yīng)到另一半的感覺。

  果不其然,羽霓一打開門,就見到羽裳那一臉好像天就要塌下來的表情。

  「姊,妳不舒服嗎?」羽霓關(guān)心的問,一邊往后退讓著,想騰出一個空間讓羽裳走進(jìn)這個窄小而陰暗的房間。

  沒辦法!在臺北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夠用最低的價錢租到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羽霓就已經(jīng)要謝天謝地了,哪能再去要求這么多?

  但對一向重視物質(zhì)生活的羽裳而言,她可不會喜歡這個地方。

  「可以找個地方談?wù)剢?」對羽裳的反?yīng),她一點也不意外。

  「好!顾昧诵″X包,并將門上鎖。

  「這種地方還需要鎖嗎?」羽裳語帶譏誚的說:「跟妳說了幾百次,叫妳搬到象樣一點的地方,妳偏不聽!妳是不是錢不夠用?可以開口跟我要啊!」

  對于羽裳尖酸的話,她通常只有用沉默來回答。

  十三歲那年,父母因遭遇意外而身亡,從此兩姊妹成了所有親戚的拒絕往來戶。在她們嘗盡人世間的無情與冷酷時,圣母院收容了她們,從此羽裳就變得有點憤世嫉俗,所以在高中畢業(yè)后,羽裳便決定要向「錢」看;她放棄了升學(xué),到社會上去工作。而羽霓則決定繼續(xù)升學(xué),但她是采用半工半讀的方式,所以生活對她而言是十分艱辛的,但她卻不曾抱怨過,甚至喊過一聲苦。

  她把所有的時間全給了工作和學(xué)業(yè),但她卻從不以為苦,因為她有她自己的目標(biāo);就如同羽裳也有她自己的目標(biāo)一樣。

  憑借著自己的美貌,羽裳很快地找到了一份模特兒的工作。美其名是模特兒,但是一年到頭可以用指頭算得出來的服裝秀次數(shù)根本無法維持她的生計,所以她們這些模特兒還有另一種身分──公關(guān)小姐。

  因此羽裳在物質(zhì)生活上根本不曾匱乏過;她租了一間十來坪的小套房,但是她從不讓羽霓知道她在當(dāng)公關(guān)小姐,所以一直不曾讓羽霓去過她的住處。

  羽裳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羽霓卻可以從心電感應(yīng)中感覺出羽裳有事在瞞著她,但是她從來不多問;畢竟已經(jīng)大了,每個人多少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小秘密。

  找了一間  coffee  shop  進(jìn)去,她們各自點了飲料。

  「我快煩死了!」羽裳從煙盒中取出一根煙點上。

  「姊,妳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這還是羽霓第一次見到她抽煙。

  她用個「大驚小怪」的眼神瞪了羽霓一眼;其實對做她們這一行的女孩子而言,抽煙只是小  case。

  不過,她以前從不在羽裳面前抽,因為她好面子,而且也想保持一個做姊姊的形象。

  只不過──今天她實在是煩得已經(jīng)無法再顧慮這么多了。

  「我說過我很煩!顾殖榱艘豢冢痪退闼徽f,羽霓也可以感覺到羽裳的心情此刻十分混亂。

  「出了什么事?妳被老板開除了嗎?」

  羽裳沒好氣的翻翻眼;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羽霓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了,如果不是有事要央求羽霓幫忙,她怎么樣也不會想要來找她。

  根本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嘛!

  「我談戀愛了!」

  這對羽霓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太意外的新聞。

  自從羽裳出了社會,她就常常聽到羽裳把這句話掛在嘴邊。通常她會興高采烈地告訴她對方是個什么樣的男人,條件多好、長相如何,但是往往過沒多久就又不了了之了。

  「恭喜!」這也是羽霓唯一可以說的。

  「恭喜個鬼啦!」她的話引來羽裳眉心微皺。

  能遇見李哲秾可說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更何況是讓李哲秾注意到她,甚至開始和她交往,這簡直是她當(dāng)初所始料未及的事。

  外界一直有傳聞,李哲秾換女人如換衣服;他的風(fēng)流的確也曾傷過不少女人的心,但是幾乎所有與他交往過的女人都希望可以抓住他。抓住他等于抓住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而有朝一日麻雀變鳳凰也一直是羽裳的希望。

  李哲秾并不是個簡單的人,他雖然是情場老手,但是他從不玩玩不起的女人,因為他怕被套上婚姻的枷鎖。

  但是羽裳卻想要放手一搏;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抓住李哲秾這個浪子。

  只是李哲秾太聰明了,她怕自己終究會功虧一簣,所以她想到了羽霓;她知道羽霓可以幫她完成這個心愿。

  「聽過李哲秾這個名字吧?」

  羽霓沉思了一下,搖搖頭。

  「說妳是井底之蛙還真不為過!」羽裳沒好氣的按熄香煙,繼續(xù)說道:「他就是長源企業(yè)董事長李震源的孫子;含金湯匙出生的,人不但長得十分瀟灑,而且還是個黃金單身貴族呢!」

  羽霓眨著眼,臉上有著不明白的表情。

  「他約我今晚到他別墅去一塊兒吃燭光晚餐!褂鹕岩贿呎f,一邊思忖要如何讓羽霓相信她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

  「那很好呀!」羽霓很直接的反應(yīng)。

  「我也知道很好,問題是,今晚我還有一場秀要表演,根本無法準(zhǔn)時赴約!

  「那妳為什么不拒絕他?」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他開口約我,我又不是白癡,怎么會推掉?」要不是她必須求助于羽霓,她真想掉頭走人。

  平常不是心電感很強的嗎?為什么在節(jié)骨眼上卻一點兒也不靈光了?

  「那妳打算怎么辦?」這句話比較象樣些了。

  「我想請妳代我去赴約!顾_始切入正題。

  「我?」羽霓指著自己,還來不及開口說「不」時,羽裳已搶先一步開了口。

  「妳不用緊張;我只是希望妳準(zhǔn)時前往,然后等我走完秀之后就會趕去,到時候妳就可以離開了。」這只是她計畫中的一部份,其實……

  「可是萬一他發(fā)現(xiàn)我不是妳,或者我不小心說溜了嘴,那怎么辦?我看妳還是請他改期算了!

  「羽霓!我們到底是不是親姊妹?」羽裳決定動之以情!肝铱珊貌蝗菀椎鹊竭@一天;妳知道嗎?這個約會可能攸關(guān)我的一生幸福,難道妳就這么狠心不幫忙?」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算了!」她截斷羽霓的話,一臉怨懟的起身說道:「就當(dāng)我沒說過好了!反正……」說著,眼眶一紅,帶點哽咽地道:「虧我們還是親手足!妳竟然連這一點小忙也不幫,我真是傷心!」

  「姊!」羽霓作夢也沒料到羽裳的反應(yīng)竟會如此激烈!肝也皇遣粠蛫,只是──我晚上還有課要上。」

  「是我的幸福重要還是妳的課重要?」羽裳軟硬夾攻!溉绻麪奚鼕呉惶谜n而能換來我的終生幸福,妳也不肯嗎?」

  「我──」

  「算了、算了!早知道妳這么無情,我就不會來自討沒趣了!」

  「姊!妳不要這么說!顾顭o法拒絕親情攻勢了!负冒!我答應(yīng)妳;不過,萬一我弄砸了,妳不會怪我吧?」

  一聽到羽霓肯幫忙,羽裳趕緊緩和下僵硬的臉色,陪著笑臉說道:「我怎么會怪妳呢?而且只要花妳一、二個鐘頭的時間而已,我相信以妳的聰明才智是絕對可以應(yīng)付得來的。我會盡量趕去的,妳放心好了!」

  羽霓可沒有她的樂觀。她不知道這個叫李哲秾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卻已經(jīng)開始擔(dān)心了。

  不過,她根本也沒有反悔的余地了,不是嗎?

  ※       ※       ※

  一走進(jìn)畫廊,倪羽霓便明顯地感覺到陳朝綽的低潮。

  這可是一樁十分不可思議的「大事」!

  因為她來這兒工作已經(jīng)一年多了,所以十分明白陳朝綽那種樂天開朗的個性,恐怕就算天塌下來了,他都不會眨一下眼,但是他今天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快樂,令倪羽霓不免懷疑到底是什么事令他如此困擾?

  「陳大哥!

  雖然陳朝綽是這間畫廊的老板,但他從不擺架子,對倪羽霓更是親切得有如鄰家的大哥哥;坦白說,他是個擁有足以令女人心動的條件的男人。他高大、相貌出眾,而且斯文溫柔;但是他卻不喜歡女人。

  正確的說法是,他不愛女人!他有個關(guān)系十分親密的「愛人同志」──史蒂夫。

  史蒂夫是個中法混血兒,那張猶如模特兒般的臉孔每每令許多女人趨之若騖,偏偏他有斷袖之癖。

  在這愛滋病猖獗的時代,他們?nèi)圆晃匪郎耠S時都有可能召喚他們的危機(jī),為自己的所愛而活。

  很多女孩子來應(yīng)征柜臺工作,往往是因為想接近陳朝綽,而一旦知道他是個同性戀后,又各個都逃命般地逃開了。陳朝綽還曾笑過倪羽霓是一個不怕死的敢死隊。

  她當(dāng)初在得知陳朝綽有此癖好時,非但沒有離開之意,反而更加堅定的留下來為他工作。

  原因無它,她覺得為陳朝綽工作能夠受到尊重;以為她待過好幾家公司,但總會因為她的嫩澀和花容月貌,引來男同事和上司的覬覦,甚而對她性騷擾,使她現(xiàn)在對男性產(chǎn)生了某種抗拒的心理。

  「陳大哥,你沒事吧?」她發(fā)現(xiàn)他有點心不在焉,那思緒好像已云游四海去了。

  陳朝綽拉回思緒,一臉愁云慘霧的嘆了口氣。

  「這次我死定了!」

  倪羽霓的一顆心跳到了喉嚨口;她知道上個月他偕同史蒂夫一起去做了血液篩檢,難不成他和史蒂夫──

  「羽霓,妳別凈用一張苦瓜臉看著我,好歹我平日待妳也不薄,妳難道不肯替我想個好法子幫幫我?」

  倪羽霓傻眼了。

  出了這種事,她既不是醫(yī)生也不是神仙,能有什么好法子幫他?

  「陳大哥……」她突然好想哭。

  上天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為什么會讓這么好的一個人得到這種世紀(jì)黑死?

  陳朝綽萬萬沒想到她的反應(yīng)會是如此,因此他反而被嚇了一跳。

  「羽霓,妳怎么哭了?妳想不出法子幫我,我也不會怪妳!」他抽了兩張面紙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缚靹e哭了!我已經(jīng)夠心煩的了,妳這一哭,我的心更亂。」

  是!她怎么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哭出來呢?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應(yīng)當(dāng)要好好安慰他的,怎么反而讓他來安慰她呢?

  吸了好大一口氣,她把臉上的淚水揩干凈。

  「陳大哥,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Φ,你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幫你!」她一副正義凜然的口吻,弄得陳朝綽大為感動。

  「妳真是我的好妹妹!」他拍拍她的肩,接著又嘆了口氣。「不過,妳要是聽完我正在煩惱的事情之后,恐怕妳就不會、也不愿幫我了!

  倪羽霓一臉茫然狀。

  「昨天晚上,我老爸急召我回家去,他對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在三個月內(nèi)不找個女人結(jié)婚,一年內(nèi)不生個孫子讓他抱的話,他就要登報和我斷絕父子關(guān)系,或者是替我找個新娘。我現(xiàn)在簡直是心亂如麻,都搞不清楚該怎么做了!」

  這次倪羽霓真的是傻眼了!怎么和她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對于她的沉默,陳朝綽十分無奈的再度嘆了口氣。

  「瞧!不敢再說大話了吧。」

  「太好了!太好了!」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嘲弄,只是一個勁兒的喃喃道。

  「我急得都快『花轟』了,妳還一直說好!真是枉費我平時那么疼妳!」他有些抱怨的嘀咕著,順手拿起茶來喝了一口。

  「陳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dān)心!」現(xiàn)在換她嘆氣了!肝覄偛乓詾槟愕昧  AIDS!

  陳朝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話給嗆得猛咳不已。

  倪羽霓連忙幫他拍背順氣。

  「妳腦筋還轉(zhuǎn)得真快!不過,我老爸的這道圣旨和得到  AIDS  的嚴(yán)重性是不相上下的!顾旖欠浩鹨荒ǹ嘈Α!肝铱锤纱嘞蛩允姿懔!讓我老爸知道他這個兒子是不可能娶妻生子的;反正選擇哪一條路都是一樣的下場……」他大有壯士斷腕之概。

  「難道沒有好一點的方法?」她知道他對父母十分孝順,否則也不必如此發(fā)愁了。

  「妳可以提供一個嗎?」他反問。

  「我?!」她指指自己,搖搖頭,沉思了半晌,突然叫道:「對了!前些時候我看了好幾本小說,里面都提到,可以找個假新娘來頂替;你們可以事先約法三章,等時間一到,再找個借口離婚,這樣不是很棒嗎?」

  「倪──羽──霓──」陳朝綽一臉的啼笑皆非!冈趺磩倓偛趴鋳吥X筋好,這下子馬上就秀逗了!小說是小說,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妳別那么會幻想好不好?」

  「你沒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嗎?一定有這種事才會有人寫成小說的,我倒覺得這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她振振有詞的反駁,令陳朝綽直呼受不了。

  「算了!再和妳『啼』下去,我會真的『花轟』!我看我還是去找史蒂夫,看看他有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倪羽霓抿抿唇,不明白自己的方法有什么不當(dāng)之處。

  不過,她終于明白一件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就像她一樣。

  而最令她煩心的就是,今晚她將冒充倪羽裳前去赴約了!

  ※       ※       ※

  好像怕羽霓會臨陣脫逃似的,下班時間一到,羽裳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畫廊門口了。

  羽霓瞪著眼前這輛火紅色、價值不菲的跑車。

  「姊,妳什么時候買了車子了?」她記得前些時候羽裳一直嚷著想要買車,偏偏好像錢不太夠,所以抱怨連連;怎么如今才隔沒多久,她馬上就買了一部這么豪華的跑車,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這些事妳別多問,妳只要好好的幫我這個忙;一旦我嫁入李家,就買一部同樣款式的車子送給妳!

  看著羽裳純熟的駕著車子,她十分肯定這部車子絕對不是最近才買的。

  「我只希望妳可以得到妳想要的幸福,其他的我一概不要!箯男∷褪钟邪凉牵徊皇撬摰玫臇|西,她一樣也不會拿。

  「隨妳!」羽裳嗤之以鼻。

  車子駛?cè)胗鹕鸭业拇髽峭\噲,搭了電梯直達(dá)羽裳的住處。

  雖然身為雙胞胎姊妹,但有些諷刺的是,她根本沒有機(jī)會來羽裳的小套房;羽裳一直拒她于千里之外,今天要不是因為有求于她,她也不會讓她走進(jìn)她的住處。

  不過,不管羽裳怎么待她,她都不曾氣過或恨過她,畢竟這世上只有羽裳是她最親的人。

  「進(jìn)來吧!」羽裳打開有浮雕的鐵門。

  一打開門,羽霓便睜大了雙眼;這哪是個「小」套房!這房子少說也有二十多坪,而里面的裝潢和擺設(shè)都十分具有現(xiàn)代感。

  但等到走進(jìn)羽裳的閨房后,才更叫她吃驚──

  里面是全套粉紅色的床柜組,墻上還有一張羽裳的放大沙龍照;而最令羽霓吃驚的是,照片中的羽裳幾乎身無寸縷,只披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白紗,這種照片實在是太大膽了!

  她突然覺得照片中的羽裳竟是如此的陌生。

  「來!這是妳今晚要穿的禮服!褂鹕褟拇笠鹿窭锬且慌排诺囊挛镏腥〕鲆患谏z絨的晚禮服擺在床上。

  因為她們兩姊妹有著令人稱羨的白皙肌膚,所以一旦穿上黑色的衣服,便能將她們的優(yōu)點展露無疑。

  尤其是羽霓;她比羽裳更適合穿著黑色系列的衣服。

  可見羽裳的用心。

  「還杵在那兒做啥?難不成要我動手替妳更衣?」

  「姊……」她困難的咽了口口水。

  「別在這節(jié)骨眼上跟我說『不』!褂鹕训膽B(tài)度十分堅決!缚烊グ岩路䲟Q了,待會兒我還得為妳上妝!

  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羽霓只得拿起禮服換上。

  「妳還是處女對不對?」羽裳的眼光停留在她那兩朵粉紅色的蓓蕾上。

  羽裳的話惹來羽霓全身一陣燥熱;她不明姊姊為什么會突然問得如此露骨?

  「說妳沒見過世面還真是沒錯!只是一個小小問題就可以讓妳臉紅成這個樣子!褂鹕训目跉饬钏行┰S的反感。

  也許有不少人對婚前性行為已經(jīng)抱持著十分開放的態(tài)度,根本就不在乎,但對羽霓而言,性卻是神圣的;除非是她的丈夫,否則她是不會隨便將自己純潔的身子獻(xiàn)出去的。

  「哇!我就知道這件禮服很適合妳。」羽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羽霓看著鏡中的自己好半晌。

  天。∵@是她嗎?

  穿上這襲低胸露背開高叉的黑色性感禮服,令她一時還真是難以適應(yīng)。

  她忍不住將胸前的衣襟拉高了些,卻馬上引來羽裳的大白眼。

  「妳瘋了!這是最性感的地方,妳這么一拉,完全破壞了整件禮服的美感!

  「姊,我不敢穿這樣走出去!」她回頭瞄瞄背后挖空的部份,感覺到寒意陣陣,再低頭看看那幾乎開到大腿的高叉,她的表情就像是天要塌了似的。

  「我只是要妳去赴約而已;放心!除了李哲秾外,不會有人看見妳的。而且,妳只要記住妳是倪羽裳而不是倪羽霓,那妳就會習(xí)慣了!

  「我──」

  「別忘記這可是妳自己答應(yīng)的!」羽裳堅決的說。

  看來箭在弦上,不發(fā)是不可能的了。

  「來!我?guī)蛫吇瘖y,待會兒李哲秾會派司機(jī)來接妳,妳千萬要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一點。放心!我對妳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她想說的話因羽裳一個凌厲的眼神而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羽裳拿出一大堆的粉為她涂抹,弄得她渾身更加不對勁。

  「可不可以不要化得太濃……」她央求道。

  「別說話!害我把唇線都給描歪了!」羽裳又瞪了她一眼,讓她不敢再吭聲。

  羽裳化妝的速度還滿迅速俐落的,一個晚宴妝很快的就完成了。

  看到鏡中的自己后,羽霓又傻眼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打扮起來也會如此艷麗動人;她們雖然是雙胞胎姊妹,但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容貌遠(yuǎn)比不上羽裳來得更有自信。

  「瞧!」羽裳指著鏡中的她,鼓勵地說道:「我們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我們自己以外,別人是很難分辨出我們的不同,所以妳大可放心去赴約!

  「叮咚!」門鈴聲打斷了了羽裳的話,也讓羽霓的神經(jīng)立時緊繃了起來。

  「一定是李家的司機(jī)來接妳了!」

  羽裳一副高興得像要飛起來的樣子!笂叕F(xiàn)在去開門。門口玄關(guān)那里有一雙我替妳準(zhǔn)備好的高跟鞋,妳只要穿上就可以和他走了!

  「妳不出去?」她的心跳漏了一個節(jié)拍。

  羽裳彷佛當(dāng)她是個超級大白癡般的看著她。

  「我出去干嘛?這樣豈不全都穿幫了?別緊張!李哲秾是個很溫柔的男人,只要妳一見到他,包準(zhǔn)妳馬上被他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忘了什么叫緊張!

  「姊!」她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倪羽霓!」羽裳軟硬兼施的!肝沂菉呍谶@世上最親的親人,我只不過要妳去赴個約,又不是叫妳去赴湯蹈火!就算我要妳去赴湯蹈火,妳也不該拒絕吧!

  她還有話可說嗎?

  羽裳的字字句句皆讓她無法反駁。

  「乖!快出去,別讓人家久等了!褂鹕逊跑浟苏Z調(diào)。

  「姊,等服裝秀一結(jié)束,妳就要快點來喔!」不知為什么,她心中泛起了一股不安的波瀾。

  「好好!我會的!褂鹕褜⑺屏顺鋈。

  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羽裳開心得大笑出聲。

  李哲秾將會是她的囊中物。

  他大概作夢也想不到,以他一個情場常勝軍竟然會敗在她的手中。

  ※       ※       ※

  羽霓如坐針氈似的,不安得直望向車窗外的景物。

  這一輛豪華加長型的白色勞斯萊斯正載著她前往不可知的目的地;她不禁對李哲秾這個人好奇起來。

  從羽裳的口中,她知道他是一個十分富有的男人,但他到底長得什么樣子?

  十富九禿;不只是如此,他還可能是個挺著啤酒肚、滿身銅臭味的「老」男人。

  至于羽裳為什么會被他給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恐怕是因為他的錢吧?

  她不禁為羽裳的拜金感到悲哀。

  車子駛?cè)雱e墅區(qū),一幢幢豪華的別墅出現(xiàn)在眼前,車子最后在一幢西班牙式的全白別墅前停了下來。

  司機(jī)用遙控器將大門打開,車子緩緩駛?cè)搿?br />
  雖然是夜晚,但是兩側(cè)的燈光卻亮得可以讓人將花園內(nèi)的景色盡收眼底。

  主人似乎特別偏愛郁金香,花園四周種滿了各種不同顏色的郁金香。

  羽霓本身就十分喜歡郁金香,看來這主人和她有同好。

  穿過花園、中庭,以及由不同燈光投射而成的七彩噴水池后,車子終于在別墅大廳前的門口停了下來。

  有另一名男子緩緩步下石階,朝車子的方向走了過來。他打開了車門,羽霓終于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濃黑的劍眉、深邃如寶石的眼睛、有點鷹勾的高聳鼻梁,以及極其性感堅毅的唇形,他的臉簡直是上帝的杰作!

  他是誰?

  他一身全白的燕尾服,也清楚地表明了他的身分。

  「羽裳!」他叫著倪羽霓,至此已可以肯定──他就是李哲秾。

  羽霓此刻真有跌破眼鏡的感覺!她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羽裳所說過的話確實不假──他的確很迷人!

  他向她伸出手,似乎在邀請她下車。

  她突然愣住了,不知道是否該把自己的手交給他?

  欸!這時候才考慮這些不嫌太晚了嗎?

  于是她把手放到他手中。而就那么輕輕地一握,羽霓感到他的手似乎有有股電流迅速的傳至她全身。

  一定是太緊張了,才會有如此異樣的感覺!羽霓告訴自己。

  而在此同時,李哲秾也感受到了這股不可思議的感覺。

  他不知握過羽裳的手多少次了,卻從未有過這種異樣的感覺。

  電流?不會吧!

  隨著李哲秾走入大廳,她看到由大廳天花板垂吊下來的水晶燈將室內(nèi)照映得金碧輝煌。歐式的鑲金邊家具,以及價值不菲的古董擺設(shè),在在顯示出李家富有的程度。

  李哲秾從口袋中掏出一條上面鑲有翠緣寶石以及鉆石的項鏈,冷不防的套上倪羽霓細(xì)致而白皙的頸部。

  那突來的冰涼感使得羽霓掙動了一下。

  「別動!」李哲秾附在她耳邊低語,那熱氣呵進(jìn)倪羽霓的耳中,令她全身血液為之沸騰。

  「跳支舞吧!」他輕輕一個使勁,她就被攬進(jìn)了他的懷中。他的大手摟住她的小蠻腰,而像夢幻般的音樂此時也突然響起。

  「不!我不會跳舞!顾胪崎_他,不料根本是徒費力氣,反而令李哲秾更加用力的擁住她。

  完了!她根本不會跳舞,如果他帶她跳舞,那一切豈不都穿幫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因緊張而繃得更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音樂仍然沒有停止,但是李哲秾并未移動腳步,只是這樣靜靜地?fù)碇粍印?br />
  他──到底想做什么?羽霓揣測著他的動機(jī);在忐忑不安的心境中,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竟如擂鼓。

  「妳不給我一個吻嗎?」他突然冒出這么一句,令羽霓錯愕地抬起臉。

  就這樣,他把握機(jī)會吻住了她的櫻唇。

  他的吻是如此的熱情,似乎想深深吻入她的心中。

  她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只感到一股強烈的電流自唇上傳來,刺激著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jīng)。他的舌頭在她唇上游移,想誘她張開嘴……

  「妳好香甜!」他的舌尖仍輕觸著她的櫻唇。

  理智回到羽霓的腦子里。她使勁地想推開他,未料他那原本握住她的手竟伸到她背后按住了她的身子,而另一只手正肆無忌憚的隔著緊身禮服愛撫著她的胸部。

  她驚呼一聲,他的舌尖便趁機(jī)溜入她甜美的口中,與她的舌頭交纏。

  「不……」她的聲音如蚊蚋。

  他的手滑進(jìn)她的領(lǐng)口,并且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最敏感的乳尖,他的手指甚至不時地在她雙峰間流連、挑逗。

  倪羽霓整顆心幾乎要從口腔里蹦了出來。他的吻逐漸地往下移去……

  「不要!」所有的理智在此刻凝聚成一股力量,使她掙脫了他的懷抱,猛力地將他推開。

  她已經(jīng)二十歲了,但是從未和任何男人接過吻,所以也從未體驗過李哲秾剛剛所帶給她的奇特感受。

  她始終相信接吻代表了某種真實的感情意義;尤其接吻不應(yīng)該發(fā)生在兩個陌生人的身上。

  顯然地,李哲秾把她當(dāng)成了羽裳;也許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展到很親密的地步也說不一定。

  一想到此,她的心中突然浮現(xiàn)一股怪異的苦澀感。

  當(dāng)李哲秾吻著羽裳時,是否也是如此熱情?

  「妳要不要喝一點東西?」李哲秾站在一旁,面有得色,嘴角有一抹極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的確需要喝一點東西!最好是一大桶冰水,好讓自己昏眩的意識恢復(fù)正常。

  她點點頭,沒多久,他已將一個水晶杯遞給了她。

  金黃色的液體透過水晶的折射而顯得如此可口;她以為是汽水、果汁之類的,一時不察就一仰而盡。

  還來不及反應(yīng)時,液體已順著她的喉嚨流入了她的胃中。那麻麻辣辣、十分灼熱的感覺瞬間燃遍她全身上下,原本發(fā)燙的身子更加灼熱起來,那雙頰有如紅霞般艷麗動人。

  「這是什么?」她的心跳怦怦作響,連耳朵都好似有點耳鳴了。

  「曼波羅!妳該不會要告訴我妳不會喝酒吧?」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但卻是充滿了嘲弄。

  「酒?」她怎么覺得自己的腦子益發(fā)渾沌、益發(fā)暈眩?

  「倪羽裳,我聽過不少人說妳狡猾如一只小狐貍,現(xiàn)在我終于見識到了!顾焓肿プ∷氖直,將她拉得更靠近自己些。

  「我──我不是……」怎么連舌頭也不靈活了?她眼前那張英俊的臉怎么變成兩張,甚至更多?

  一個危險的訊號閃過她的腦際──她不能留在這里!

  她掙脫開他的手,反身想逃走,未料她就如同孫悟空逃不開如來佛的掌心般,她身子已被騰空抱起。

  「你想做什么?」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倪羽裳,我不得不承認(rèn)妳是個演技一流的演員!妳喜歡玩游戲是嗎?我可以奉陪!顾е鹉拮呦蚨䴓。

  「求求你!我不是……」雖然她感到暈眩,但理智全在此時恢復(fù)了!刚埬懵犖艺f……」

  「會的!我會聽妳說的,但不是現(xiàn)在!顾е呷胍婚g豪華寬敞的房間。

  他幾乎是用拋的,將她丟在床中央;這一摔,震得羽霓更加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妳想怎么玩?」他撲到床上。

  「該死!」她起身想逃開,卻又被他給抓住。

  「妳想我動手,還是自己來?」李哲秾無視于她的哀求。

  「我不是倪羽裳!」她的身軀顫抖,并努力想讓他明白這之間誤會。

  「好吧!妳既然這么喜歡玩,那我就陪妳玩!

  羽霓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她驀然明白了自己能夠逃脫的機(jī)會將有多么地微乎其微!而李哲秾正打算將她當(dāng)作羽裳一樣地占有她。

  「唰!」李哲秾將她的禮服撕裂,露出白皙而豐滿的胸部。她放聲尖叫,并且試圖用手遮住自己的胸部。

  「這的確是個刺激的游戲!倪羽裳,妳真是叫我迷惑;妳是我所遇見的女人中最奇特的一個。不過妳放心!妳會得到妳應(yīng)得的報酬的!顾坪醪豢仙屏T干休,繼續(xù)撕扯羽霓的禮服。

  「不!我跟你解釋過了,我真的不是倪羽裳!」她一邊劇烈的反抗,一邊放聲尖叫,希望她的聲音可以令前來的羽裳聽見而解救她。

  但李哲秾對她的尖叫聲絲毫不為所動,只是以一種更加熾烈的眼光梭巡著她那美麗而富有彈性的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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