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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廢美男 終章
作者:羽十三
   
  若是大雨持續(xù)下個不停,今日的比賽可能就要中斷,行程方面也無法安排再戰(zhàn)一場。聰明的小販賣起簡便雨衣,看臺上一片黃色人影竄動蔚為奇觀。

  在所有人期盼之下,罕見的巨響冬雷彷佛劃下大雨的休止符,比賽繼續(xù)進行,不過觀眾擔心的是梅吉是否可以再重新回到球場上,

  「We  Want  We  Want  Magic!梅吉!We  Want  We  Want  Magic!梅吉!』

  高亢的歌聲又再響起,終于,望穿秋水的等待之下,梅吉從休息區(qū)走了出來。

  「就讓他們打好了!」其他選手對投手喊著,「只要不是全壘打,我們都會守下來的!」

  「你都這么講了,我怎么可能還會讓他們打出去!

  失了八分的投手本來還哭喪著臉,現(xiàn)在也恢復原有的神氣跟平日的水準,場上的選手個個蓄勢待發(fā),就好像勝負現(xiàn)在才要開始。

  「我來、我來。」右外野手看出梅吉速度大受影響,硬是沖過去幫他接下這顆高飛球。

  「接得漂亮!」梅吉拍手致謝。

  右外野手有點害羞地問:「那個……那個叫曉雯的有沒有妹妹。课铱茨氵@么拚命,她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哈哈,她是美人沒錯,可惜沒有妹妹。」梅吉苦笑著回到自己的防守區(qū)。

  「喂!那有沒有姊姊呀?」右外野手在身后大喊,「不然我等你們結婚生女兒也好啊!」

 。

  七局結束

  日本隊始終無法突破防守,首局沒有得分。

  一支高飛犧牲打,帶回一分打點,一支陽春全壘打,再下一城。

  兩隊比數(shù)九比八,中華隊首次領先。

  第八局

  主力球員上場,以安打取回兩分領先優(yōu)勢。

  火力不斷,攻占滿壘,卻在日本隊更換投手后,留下滿壘殘壘。

  中華隊暫以一分落后。

  第九局

  接續(xù)上局火力,加上中華隊守備失誤,日本隊此場連奪三分。

  短打,盜壘攻勢,中華隊再度滿壘,梅吉滿壘全壘打?qū)⒈荣惔蜻M延長加賽。

  雙方比數(shù)皆到達二位數(shù),十三比十三。

  「少龍,去熱身吧!」日本總教練對著一旁的小伙子說道!鸽m然不想讓你面對自己的同胞,不過,現(xiàn)在是有必要的!

  「是!」

  少龍脫下夾克,逕自前往一旁練習區(qū)熱身,這表示下個半局他將上場投球。

  這次比賽雖說雙方皆打出明星陣容,不過日方代表卻摻雜了部分的二線球員,并非拿出完全實力。而前兩天的比賽又將王牌投手派光,今日的投手又沒有辦法有效壓制,只好祭出臺灣旅日年輕棒球好手,吳少龍。

  梅吉,我終于有機會可以跟你一較高下了!少龍心中暗忖著。

  第十局

  中華隊恢復水準,擋下強烈猛攻,沒有失分。

  日本隊派上秘密武器——救援投手,屢建奇功,中華隊打擊火力全被澆熄。

  「司機,那個投手是臺灣人?」計程車上的曉雯看著螢幕上的身影覺得有幾分眼熟。

  「對啊,是吳少龍,前幾年畢業(yè)之后就被拉攏到日本打球了,被喻為難得一見的黃金手臂!

  「吳少龍……少龍……」曉雯像是想起了什么。

  沒錯,是他,雅惠之前的男朋友!梅吉的崇拜者。

  第十一局

  日本隊換上快腳部隊,戰(zhàn)術配合之下?lián)尩靡环帧?br />
  中華隊受限投手實力,再度嘗到三上三下。

  十四比十三,中華隊落后一分,距離梅吉回到本壘次數(shù),七次。

  第十二局上

  中華隊發(fā)揮完美守備默契,讓日本隊留下三壘殘壘。

  「梅吉,還剩下幾次?」疲態(tài)畢露的隊友問著。

  「七次!顾允菍P淖⒁曋驁錾系膭討B(tài)!钢皇O缕叽。」

  「什么叫只剩下七次,你知下知道等等是你最后一次上場打擊!」隊友的神情比梅吉還要緊張,「十二局結束就要停止延長賽停止了耶,不管結果如何,都沒辦法再讓你跑完最后六次!」

  「我知道!骨驁錾系乃领o自若。

  十二局比賽終了之后,即使有尚未分出的勝負,縱然有尚未履行的承諾,都將被強制劃上句號。

  「那你還這么冷靜!」隊友說著,「可惡!要不是那個漢奸,我們就可以多打出幾支安打,起碼也讓你再回來一次!」

  少龍雖是臺灣人,但進入日職打球之后,便無意接受臺灣方面的任何邀約,包含這一次比賽,他也是以日本球員的身分上場。

  「嗯!姑芳嗥鸷谏虬簦肝疑蠄隽。」

  如茵草皮在水銀燈的照射之下閃閃發(fā)亮。投手丘上的少龍看著昔日偶像、過去的英雄。他一直希望能有跟他較量的機會,終于,在這一刻如愿以償。

  正陶醉在自己的夢想當中,卻被梅吉的一個舉動,讓他怒得捏破手上止滑的滑石粉。

  黑色球棒一舉,梅吉再度像初登場時,將球棒指向本壘后方的看臺。所有人都知道這代表什么意思,包括投手少龍。

  我不可能會輸給你的,梅吉!

  「連續(xù)兩顆變化球,不偏不倚全部飛出場外。」轉(zhuǎn)播持續(xù)報導著精采的球賽。

  不可能!我不會像那些投手一樣輸給你,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球才從手心飛出,接著就是清脆一響,直直飛向梅吉指定的位置。

  *

  球場外。

  曉雯在街道上奔跑著。由于球場附近堵車太過嚴重,場外的球迷全部聚集在有大電視墻的入口側(cè)觀看比賽,計程車根本沒辦法接近,她只有下車向球場奔去。

  「那個……曉雯,」下車前司機這么問她,「看來梅吉可能沒辦法回到本壘十一次了,到時候你要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

  「反正,我都雞婆這么久了,也不差這一次。」他接著說道:「愛除了原諒以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相信。」

  「相信?」梅吉真的會和王青發(fā)生那樣的事嗎?雖然是親眼目睹,但難道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的事實?

  她還沒想清楚要怎么面對梅吉,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強烈的念頭——見他」面。

  腳超越自己能夠想象的速度跑著,朝著梅吉,朝著自己心愛的人而去,只有見他,還有想跟他在一起的想法,是不曾猶豫過的。

  球場到了,沒有票的她沒辦法進去,只能站在本壘后方的入口,躲在一旁的樹下徘徊,剛剛果決的心意卻在來到球場外面又開始感到疑惑。

  如果他沒有辦到他的承諾,那自己要不要原諒他、要不要相信他?

  「哎呀!」她腦中還在思考著,卻被頭上的敲擊給嚇到!高@是……棒……棒球?」樹上不知從哪落下一顆棒球,正是掉在自己頭上。

  下棒球雨?

  錯愕的同時一旁場內(nèi)歡聲雷動,「哎呀,怎么又是棒球啦!」實在無法理解哪來的球老是打到自己。

  此時,她聽見了從場內(nèi)傳出的歌聲,正是所有球迷期待著梅吉表現(xiàn)時唱出的歌聲,

  難道,這是梅吉打出來的球?不會吧!

  在隔著一道深厚墻壁的球場內(nèi)——

  「可惡!」連續(xù)五顆球全被眼前的人打出場外,少龍怎么咽得下這口氣!竸e把我當猴子耍!」

  說什么他也無法接受,自己居然會被過氣的魔術師給打敗,少龍投球的速度一次比一次來得快、來得強勁。

  你打得到的話就試看看啊!梅吉!

  心中的憤怒遠遠超過期待中的對決,他只有一個念頭——擊敗梅吉,用什么方式都好。這球瞄準的方向,居然是偏打者頭部的超快速飛球,直撲梅吉而來。

  梅吉沒有閃躲,將身子稍退一步奮力一揮。

  球,飛出去了,像是炮彈般朝著全壘打墻的方向筆直射出。

  「接住它!」少龍先是錯愕,接著回過神來對著外野手大喊,「給我接住那顆球!」

  球,遠遠地飛去,像是脫離地心引力般在夜晚的天空飛翔,又高、又遠,沒有人知道,它能否穿越過那嚴密防守的手套,又或者將飛越過深厚的高墻而去。

  球落下了,極高的拋物線終究抗拒不了引力的誘惑,漸漸落下……

  *

  鏘啷一聲,不知道是哪處的玻璃又被打破。

  「梅子芝!」一名婦人大聲斥道!肝腋嬖V你多少次了,不要再打破玻璃!」

  「可是爹地說,就是要這樣打……」小男孩畏懼地躲到男子背后。

  「梅、吉!」婦人一聽之下,立即轉(zhuǎn)頭瞪向男子!改悴灰鲜墙虊淖又。」接著便把小男孩給帶到身后。

  「曉雯別生氣嘛,生氣會變老哦!」梅吉連忙陪笑。其實有的時候,他滿喜歡看老婆皺眉的樣子。

  「哼!想說人老珠黃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怎么可能!就是黃到跟球場上的土一樣,我也還是愛你!

  從認識以來,他從沒用跟棒球以外的東西形容過她。

  「去修玻璃啦!」接著一改口氣,曉雯溫柔地對小男孩說:「子芝功課做完了嗎?」臉上盡是慈愛的關懷,跟對他父親的態(tài)度可差上十萬八千里。

  「嗯!」小男孩點頭,對著一旁的父親偷笑,「爹地不乖,媽咪處罰爹地。」

  「還敢說,我是為了培養(yǎng)你成為明日之星耶,有我這個魔術師教練在……」

  「咳!」曉雯干咳一聲,「那我是不是也要子芝做醫(yī)生才好?他有他自己的選擇!

  「是!娘子,我去修玻璃!垢顺臣苁遣恢堑男袨椤

  「媽咪、媽咪!剐∧泻⑷鰦傻乩赣H裙擺,「上次的作文我有寫了,可是老師有問題!

  「老師有什么問題,你寫得不好嗎?」曉雯蹲下來看著自己的孩子。

  「老師說我寫的方向不對。」

  「方向不對?」她對于教學可是頗具信心耶,怎么可能會教錯!

  「因為老師要我們寫的是我從哪里來,像隔壁大雄就寫他從高雄來,宜靜就寫她從臺南來的,還有啊……」

  原來不是那個我從哪里來?

  「我把媽咪跟爹地從認識到喜歡,然后相愛的故事寫上去,可是老師問說,最后爹地不是沒有回到本壘十一次嗎?那為什么媽咪還是嫁給爹地?」

  她抱著子芝,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那是我跟你爹地的秘密。」

  「。∥乙惨,我也要知道——」子芝緊追在媽媽裙子后面,在院子里跑著。

  一旁修復玻璃的梅吉,拿著膠帶把破掉的洞補起來,口中還哼著自己編的歌。

  「一壘是牽手,二壘是親親,三壘是摸摸,奔回本壘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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