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禧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隔著一層玻璃望著里面走出來的男人,她此時更多的是同情,原本她應(yīng)該有怨氣的,但想想,身為小小職員的查理和自己沒什麼差別,都是被人利用而已。
「江總監(jiān)?」
她摘下帽子,對目瞪日呆幾乎認不出她的查理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想來不止她的出現(xiàn)令人意外,此時她身上的這身打扮怕是更讓人驚訝吧!
為了方便,她現(xiàn)在乾脆都是以T恤和牛仔褲出入,當然為了躲過記者等人的眼目,墨鏡和帽子自然是少不了的。
「還好嗎?瘦了很多!
查理尷尬的落坐,沒想到江新禧會來看他,從出事到現(xiàn)在他見了很多人,但最不想也最不敢見到的就是她,因為她是無辜的。
「你認罪了?」
見他只是逕自低垂著腦袋不敢正視自己,江新禧說出了最壞的估計,如果查理認罪的話,趙鍵剛就有可能完全置身事外,而她那子虛烏有的罪名則不見得能洗脫。
她試探的語氣不禁讓查理抬起頭望向她。這個女人好像變了,不論是從外表還是從語氣,曾經(jīng)那種盛氣凌人的氣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洗盡鉛華的平和,他還以為自己將面對的是一場怒氣沖沖的興師問罪。
不由得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個人扛就好了,但是不知道趙鍵剛和江新禧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趙鍵剛居然讓他把江新禧咬住。
「你真的打算這樣嗎?他威脅你是不是?」
提起那個男人,江新禧的火氣又竄了上來。
「沒有人威脅我,我認罪是因為我有罪!」
查理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上不再看她,他怎么會不知道,如果自己認罪的話,整件事情中最無辜的受害者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但是有什么辦法,他參與犯罪是事實,就算是趙鍵剛被抓他也逃脫不了,還不如全認了,趙鍵剛答應(yīng)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最多十年就可以出去,一大筆安家費已經(jīng)以他的名義存入國外銀行帳號了。
雖然很無恥,但他也是無路可走,江新禧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跟錯了男人。
「那之前為什麼又把光碟給我?」
聽他的語氣已經(jīng)表明得很清楚了,失望之馀她覺得不甘,她手中的東西雖然可以用,但是她不想自己和趙鍵剛一樣卑鄙。
「光碟?什麼光碟?」
他莫名其妙的反問讓江新禧頓住了。是他故意裝做不知情嗎?可如果他認罪的話那光碟對他也是不利的!難道不是他?一時之間她望向查理的目光多了一絲警覺。
「江總監(jiān)說……有什麼東西嗎?」
查理懷疑起來,趙鍵剛要他把江新禧拖下水他就很懷疑,他們的關(guān)系無人不知,這些年來江新禧對趙鍵剛及公司的付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除非他有什麼把柄被人握住,難道就是她說的光碟?!
「沒什麼!」
整理好自己的心緒,江新禧的眉頭輕輕皺起!事情比她想得還要復(fù)雜,原本以為存有公司資金交易帳目的光碟是查理給她的,但現(xiàn)在看來是另有其人,只是公司里有許可權(quán)接觸這種帳目的不外乎就那麼幾個人,趙鍵剛、她、查理,還有分公司的幾個總經(jīng)理,但是其中嫌疑最大的不就是查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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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疲憊的腳步到樓下,仰頭望向從屋里透出的燈光,江新禧有些感動,每天最後回到的地方,總有個人為你點亮一盞燈,這種家的感覺她幾乎從來沒體會過,夏臨風……他帶給她的,何嘗僅只是落難時的伸手相助,她又應(yīng)該怎樣回報呢?
跎起腳尖拾級而上,一層一層數(shù)著階梯,江新禧記起曾經(jīng)的某個夜晚,在路燈下,有個男人摟著她甜美的為將來設(shè)想
「有一間屬於我們自己的房間,不需要太大,只要能夠容下三個人的世界,客廳、臥室、書房還有嬰兒房,每天回家時能看到溫暖的燈光,桌上有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如果半夜不小心做惡夢的時候,身旁的我能讓你安心入睡……」
有個地方屬於自已,有個人為她點一盞燈,有一桌可口的家常菜,午夜夢回時有人在耳邊輕柔安慰……這一切就是家的感覺吧!曾經(jīng)她不懂,是那麼的不屑,對著他深情凝望的幽眸,她回以嗤笑嘲諷。
現(xiàn)在她懂了,可是太晚了,夜深了,但這盞燈光她卻不敢奢望。
「回來了?新禧!
「嗯!
夏臨風系著圍裙,手執(zhí)鍋鏟的模樣,讓一身疲憊進門的江新禧露出會心一笑,可是笑容卻僵在隨後出現(xiàn)的人身上。
「菜要焦了,夏大哥!」
方茜蕊從廚房探出一顆腦袋大聲叫著,卻因為門口站著的女人頓住了。
「哦!等一會,茜蕊,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江姊姊;新禧,這是我以前的小病號方茜蕊,今天突然從美國回來,叫她小丫頭就行了!
指指方茜蕊又比比江新禧,夏臨風簡單的介紹後就奔進廚房看該起鍋的菜,絲毫不知道外邊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流急涌。
哼!想和我搶夏大哥,沒門!方茜蕊從發(fā)稍到腳指頭將來人打量一番後,腦袋里得出的結(jié)論就只有這一項,先前聽夏臨風說家里有個女人她就夠頭大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可以解除警報了,一個老女人而已。
而承受著方茜蕊打量的同時,江新禧不由得黯然失笑。這個小丫頭有多大,十六歲還是十八歲,卻人小鬼大,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可一點都不客氣,完全是女人戒備的眼神,想來這個方茜蕊是鍾情於夏臨風的,更理所當然的把她當成了情敵。
呵!只是,就算沒有她的眼神警告,她也不會和夏臨風怎樣的,對於這一個男人,早在五年前她就失去機會了,江新禧苦澀莞爾。
看到她瞼上勉強的笑容,方茜蕊反客為主的率先開口,「江姊姊,我之前聽臨風提到你,還以為你很老呢!沒想到江姊姊這麼漂亮!很高興見到你!」
一聲聲姊姊,卻自然的稱呼夏臨風的名字,方茜蕊表現(xiàn)熱絡(luò)的把手伸向江新禧,但卻在她伸手過來的一瞬間迅速縮了回去。
「哦!對不起,忘了剛才在做晚飯,手上有水漬!」
將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抹了抹,方茜蕊伸手握住她的手。
「沒關(guān)系!
對方的小心眼,長期在商場打滾的江新禧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是想表現(xiàn)自己女主人的地位。輕輕露出釋然的笑容,一絲疲倦涌上心頭。
「很累嗎?要不要進去休息一會,開飯可能還要等一會!
端著盤子從廚房走出來,剛好望到江新禧臉上掩不去的倦容,夏臨風的關(guān)心自然脫口。這幾天她常常外出,晚上回來吃過飯就在房間用電腦到深夜,他不知道她在干什麼,怕她多心也沒問,所以他能夠做的就是每天早早回家,為她做可口的飯菜多補補身體!雖然花了很多心思想把她養(yǎng)胖一點,但一周下來,她除了氣色好一點而已,卻反而好像越發(fā)消瘦。
「對哦!江姊姊先去休息吧,晚餐有我們就夠了!
跳到他身邊,調(diào)皮的伸手從盤子里撈一根青菜進嘴巴,方茜蕊沖著江新禧露齒一笑。
「你除了搗亂還能干什麼?不過,新禧你去休息吧,一會飯好了我叫你!
順手拍掉丫頭偷吃的毛手,夏臨風說話的語氣完全是一貫對待小女孩的寵溺,但是這幅畫面看在江新禧眼里卻有些刺眼,勾起嘴角,她無聲的向臥室走去,進門、關(guān)門,將一室蕩漾的溫馨關(guān)在身後,她是不是應(yīng)該離開了,本來就無心沾惹塵埃的,也沒有力氣和別人爭奪什么了。
「哥怎么這么說我,人家可是你不可缺少的賢內(nèi)助呢!」
「你呀,越來越會自夸自賣了呵!」
夏臨風壓低聲音,生怕吵到房里的人。
「那當然!」
歡聲笑語怎么也關(guān)不住的隱約從門縫溜進來,江新禧坐在床頭,望著窗外的一片夜色蒙朧,對面樓上亮著的點點燈光,眼睛不由得溫熱,一股委屈的心酸竄上心頭。
她不該有這種感覺的,畢竟他們只是朋友,這里只是她落難時借住的地方,他只是曾經(jīng)的、過去的、現(xiàn)在的朋友……
可是,為什么她就是控制不住心酸,甚王——嫉妒!方茜蕊對夏臨風撒嬌的模樣剌痛了她的眼,她忍不住的要嫉妒!這個詞她第一次親身體會,曾經(jīng)以為她江新禧永遠只有被人嫉護、眼紅的份,沒想到這種時光竟然好像一去不復(fù)返了。
「叩叩。」門板被輕輕敲響。
「新禧,吃飯了!」
一門之隔的他聲音依然溫柔,江新禧手忙腳亂的抹去眼角的濕潤。
「新禧?」
「哦!來了!
深呼吸一口氣,望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長長呼出,現(xiàn)在不是她哀傷的時候。
「你怎么了?」
望著她眉尾強揚起的笑,還有睫毛上沾著的一小滴水珠,夏臨風的眉頭輕輕皺起。
「沒什么,只是有些累!
江新禧望著他蹙起的眉頭,微微一笑,這個男人的細心真的很可怕。
「哦,那快些吃飯吧!吃完了早早休息,今天做了丁香肘子和清燉銀魚,多吃點。」
來到餐桌前,夏臨風自然的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然而,這細微自然的動作,看在方茜蕊眼中可是相當不順眼。
雖然夏臨風說兩人只是朋友,但是她知道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很特別,因為她從沒有在他家過夜過,每次任憑她死磨爛打、好話說盡,他都絲毫不曾松口?磥磉@個江新禧準是她最大的情敵!
「江姊姊看起來好憔悴,應(yīng)該多吃一點,夏大哥今天做的菜都是我最愛吃的,謝謝你!」
方茜蕊話剛出口,就出其不意的傾身在夏臨風的側(cè)臉送上香吻一個,江新禧見了雖然心中一驚,但還忍得住,只是夏臨風就忍不住了,他沒想到這丫頭會突然來這一招,潛意識的望向另一邊的江新禧。
看他第一反應(yīng)的望向自己,眼中那種百口莫辯的焦急讓她不禁笑出聲,這個小丫頭的表現(xiàn)也太明顯心急了,恐怕會嚇到眼前這個老頭男人。
見她露齒一笑讓夏臨風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對上調(diào)皮的方茜蕊。
「小丫頭,這里不是美國,要是讓人誤會,看你怎么解釋!」
「誤會剛好,我本來就是要嫁給你呀!」
方茜蕊管他是不是在急于澄清什么,她就是要在情敵面前表現(xiàn)十足的占有。
「你真是!還說自己長大了,只有小孩子才口口聲聲嚷著嫁人。新禧,你說是不是?」
故意不把女孩的話放在心上,夏臨風笑著把江新禧扯進話題。
「夏大哥……」
「好了!剛才偷吃現(xiàn)在又鬧,再不開動,菜都涼了!
打斷方茜蕊不依的撒嬌,他端出大哥的架式說話。
方茜蕊只能扁扁嘴作罷,望著江新禧嘴角一直保持著的笑容,她的不滿只能借自己小孩子的優(yōu)勢充分發(fā)揮。
「我要吃這個!還有那個!」
「你呀!等會我就打電話給院長,告訴他快快來把你這個淘氣包空運回去!」
夏臨風無奈的為她夾菜,同時也給江新禧夾了很多菜。
看方茜蕊指東指西的小女孩嬌氣樣,江新禧選擇保持沉默,低下頭望著面前被他堆滿菜的碗,她笑得多少有些無奈,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他的包容、耐心和細心,會讓人窩心的舍不得放手嗎?
不論是她,還是對面的小嬌娃。
「哥難道忘了嗎?要打包也應(yīng)該是我們兩個人呀!明天我就跟黃院長說,趕快給你辦要去美國的手續(xù),最快應(yīng)該不出一個星期吧!」
盯著夏臨風不時給江新禧夾菜、舀湯的體貼舉動,方茜蕊更是故意說出來,在她看來,夏臨風去美國的事情是理所當然的了,畢竟這么好的機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求都求不來的,而如果他去了美國,那他們的事,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嘍!所以現(xiàn)在,在江新禧面前,她擺擺女主人的架子也是理所當然的。
去美國!江新禧聞言,不禁停住了筷子。
「我的事你不用瞎操心,去不去我還沒想好,你可不要自作主張聽到?jīng)]?不然,小心我給院長告狀!」
望一眼低著頭停住筷子的江新禧,夏臨風立刻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這個丫頭的口無遮攔真的快惹毛他了,他以眼神和語氣警告方茜蕊不要太過分。
「什么嘛!有什么好考慮的,多少人搶著去呢!」
扁扁嘴不敢再造次,方茜蕊終于安靜的開始吃飯,可心里的盤算卻沒停。她才不怕夏臨風告狀呢,如果她能嫁給他,不知道父親有多高興,夏大哥窩在這種小醫(yī)院實在是太屈才了,到美國才是他施展長才的機會呀,相信如果他腦袋沒呆掉,一定會選擇和她去美國,所以她不急。
一頓飯終于結(jié)束,坐在客廳里,瞪著電視上說個不停的新聞女主播,江新禧的腦子裹一片空白,輕輕皺起的眉頭泄露了她的心思。
夏臨風要去美國了嗎?雖然他的回答是不確定,但小丫頭的語氣卻仿佛是肯定十足。
他應(yīng)該是要去的吧,畢竟人往高處定、水往低處流,如果是她的話,能有機會可以高升,她也一定不會放棄。
目光轉(zhuǎn)向廚房里兩個靠近的背影,江新禧輕輕的咬住下嘴唇。
「哥為什么不讓她洗碗?還是想和我單獨待一會?我猜得沒錯吧!」
故意將廚房的玻璃拉門拉上,創(chuàng)造獨立的兩人世界,瞄一眼客廳里形單影孤的江新禧,方茜蕊不禁暗自欣喜?赡苁撬嘈牧,夏大哥怎么可能會放棄這個機會。
「茜蕊!不可以沒有禮貌!」
看她一臉的熱切,夏臨風的眉頭再次皺起,原本他沒把小女孩的心思當一回事,以為她只是小孩子心性的隨口說笑,畢竟她自小生病的柔弱體質(zhì),讓身邊所有人都寵著她、順著她,且她甚至是他第一個主刀的病人,加上院長對他的賞識和幫助,這一切都讓他一直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的疼惜和寵溺。
但是她在新禧面前過分強調(diào)、過分表現(xiàn)的態(tài)度讓他心頭凝重,十九歲的女孩的確已經(jīng)長大了,而且還是在美國那樣開放的環(huán)境下。他對她的態(tài)度也應(yīng)該注意,不然只怕誤會會越來越深,茜蕊的,更怕新禧的。
「好嘛!好嘛!江姊姊行了吧!」
方茜蕊望向他凝重的表情,心里開始打鼓,她只是擔心、只是害怕失去,但是她不要他對她生疏,尤其是為了別的女人。
「這次回來,你真的長大了很多,所以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便撒嬌,還有也不可以口無遮攔說什么要嫁給我的小孩子話,別人會笑你長不大,你不是最討厭別人這樣看你的嗎?」
她垂下眼角,可憐兮兮的表情讓夏臨風的語氣不禁柔軟下來,明白她其實還是個小女孩。
「只有你這么認為!」
方茜蕊失落的垂下腦袋,小手使勁的擦著盤子。只有夏大哥還認定她是小孩子,總認定她沒長大,十六歲如此、十八歲依舊,現(xiàn)在她快二十歲了,在美國規(guī)定結(jié)婚的年齡都超過了,可他還是這樣!難道他都不會把她當女人看待嗎?難道在他眼中,只有外面那個江新禧才是女人嗎?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方茜蕊只差沒把手中的盤子掰成兩半。
「唉——你呀!要不要我拿面鏡子你自己看看?你現(xiàn)在的表情不是小孩子才怪!」
從她手中搶救過盤子,夏臨風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小丫頭,端起面孔把她當大人一樣對待嘛,她偏偏又變成十足的小孩子樣,叫人說不得、訓不得。
「夏大哥變壞了,都不疼茜蕊了!」
見他的語氣放軟,方茜蕊更是賴定了他見不得自己傷心,索性更加小孩子氣的嘟起嘴,撲進他懷里撒起嬌來,她是長不大又怎么樣,既然他把她當小孩子,那她就要充分的利用小女孩的優(yōu)勢,這可是大女人不能用的手段呢!
想著想著便喜上眉梢,方茜蕊受傷的自尊心、自信心又再度迅速膨脹起來。
「好了、好了!誰說不疼你了,誰敢不疼你!」
她這樣帶著哭腔的撒嬌讓夏臨風拒絕不得,小聲安慰她的同時,望著客廳里江新禧陷入沙發(fā)的身影,電視頻道不停的轉(zhuǎn)換說明她在看,推不開方茜蕊的夏臨風,不禁暗自慶幸沙發(fā)是背對廚房的。
可是,夏臨風忘了電視是面向廚房的。
江新禧望著電視螢?zāi)簧蟽蓚人相擁的倒影,不由得加快手指的頻率,頻道一個接一個的閃過,然而,電視聲音充斥在耳邊,但倒影依然。
「嗚——」
低頭看看一同被關(guān)在兩人世界之外的狗狗,江新禧的苦笑再次露了出來。
「西西——原來你也叫西西!」
看狗狗不停的抓弄她的腳尖,江新禧笑自己曾經(jīng)理解的自作多情,更不由得有些恨夏臨風了,恨他的同情心、恨他的包容、恨他的耐心,恨他安慰佳人的同時卻一直望著她,恨他的那么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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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很晚了,我送你回飯店。」
茶喝了、甜點也吃過了,時間不早了,夏臨風起身對方茜蕊下了逐客令,一整晚就聽她像小鳥一樣的嘰嘰喳喳,江新禧則始終保持沉默,嘴角那抹勉強擠出來的笑容,看上去很是疲憊,讓他很心疼。
「不要!我不要住酒店,我要住這里!」
方茜蕊早就做好了耍賴的準備,她不在的時候也就算了,既然她人都回來了,當然不能坐視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不管。
「不可以!」
夏臨風也早就想到她會這樣,但是以前他沒答應(yīng)過,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了,他的語氣是不容商量的反對。
「為什么江姊姊可以我就不行?不管!我要睡這里,江姊姊你看啦!夏大哥竟然狠心將人家丟出門不管!」
方茜蕊索性調(diào)轉(zhuǎn)矛頭,把撒嬌的對象變成江新禧,反正她是小孩子,耍賴定了。
從頭到尾一直注視著兩個人,江新禧此時能做的也只是微笑,她知道方茜蕊在意的是什么,更明白夏臨風擔心的是什么,所以此時此刻,她覺得該走的那個人是自己才對。
「茜蕊——西西走開!」
一個淘氣包就夠難纏的了,腳邊一只狍也不省事的咬住他的褲角撒嬌,夏臨風真的感覺有些頭大,方茜蕊為什么偏偏在這種時候回來?
「看吧!連西西都舍不得我呢!夏大哥好狠心哦!是不是?」
方茜蕊上前抱住西西的狗腦袋,當著江新禧的面叫這個名字好有成就感哦!幸好當年撿到狗狗的時候她也在,這個名字還是她取的呢!要夏臨風時時刻刻想到她。
「我哪有!送你去住五星級飯店的套房,總好過在這里打地鋪吧?真不知足!好了快走吧!」
夏臨風用腳尖輕輕踹了一下西西的狗腿,用眼神警告它不要添亂。
「不要!」
「不行!」
「就讓她留下吧!」
方茜蕊的抗議和夏臨風的反對聲中,一個沉默許久的聲音插入,打斷了兩個人的拉鋸戰(zhàn)。
「讓她和我睡吧,她一個人住飯店也不安全,只是有些擠,將就一下吧!」
替他們下了最后結(jié)論,江新禧最后一句話是對方茜蕊說的。這種讓人尷尬的局面在她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她是真的累了想睡,但她還得把光碟里的資料整理出來,至于到底是誰給她的?還有很多事情要她想。
「好耶!還是江姊姊好!」
沒想到最后替自己說話的竟然是她眼中的大情敵,但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了,方茜蕊忘形的歡呼起來,對上夏臨風挫敗的眼神,她笑的好不得意,呵呵!
「新禧!」
夏臨風為難的望著江新禧,他最擔心的就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方茜蕊有多機靈、有幾個鬼心眼他還不知道?
「好了,沒什么,就這樣決定吧!我累了,先去睡,晚安!」
江新禧朝他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起身進了房間。
「嗚——我時差還沒調(diào)過來,好困!夏大哥,我也去睡了,晚安!」
方茜蕊湊上前就要來一個美國式的晚安吻,但夏臨風這次學乖了,一把握住她的肩頭將她推至一臂遠的距離。
「不許再調(diào)皮!不然我用捆的也會把你丟出去!」
「偏心!」
嗔怒的瞪了不解風情的他一眼,方茜蕊跳進房間。
「唉……」
瞪著關(guān)緊的房門,夏臨風無奈的嘆出一口氣。方茜蕊的存在只會讓他和新禧的關(guān)系更加疏遠。這個認知讓他的眉頭再也舒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