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氏企業(yè)大樓一樓是中庭及接待外賓的地方,地下室一、二、三樓則是停車場。
二樓設有員工餐廳和休息室,其他樓層則是各部門辦公室,階級越高,辦公室樓層也越高,而總經理辦公室和秘書室則位于頂樓二十六樓。
米米拖著餓得快走不動的身軀來到員工餐廳。
“一碗魯肉飯。”
“十五元,要不要加鹵蛋?”廚房歐巴桑一邊結賬一邊問道。
“不要!币活w鹵蛋就要五塊錢耶!嘻嘻,好貴喲!
“要不要貢丸湯?”歐巴桑收下十五元,又繼續(xù)問。
“不要。”貢丸湯一碗要十元,還是一個字——貴!
“那要不要青菜?”歐巴桑不死心地再問。
“不要!背粤擞植粫L肉,吃那么多干嘛?
“那你要什么?”歐巴桑沒好氣的問。這女的半年來每次都只點魯肉飯,從沒多點過什么。
“我飯要多一點、肉要多一點、汁要多一點!泵酌尊嚳实哪抗饴湓诹苌先庵、香氣四溢的魯肉飯上。
歐巴桑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那你有沒有什么要少一點?”
“錢少一點可以嗎?才一碗飯就賣十五元,好貴喲!”
米米端著魯肉飯,在好友兼同事葉欣歡和陳沅芬的身邊坐下,一雙眼盯著她們面前的排骨飯,發(fā)出贊嘆,“哇!今天廚房的排骨炸得好香喲!”
“米米,你每天吃魯肉飯不會膩嗎?”葉欣歡主動夾了一塊排骨到她的碗里。沒辦法,誰教米米扛了一千兩百萬的債務,外加三個拖油瓶,的確很惹人同情。
“不會!小歡,你不愧是我肝膽相照的好朋友!彼_心的吃著排骨。
“米米,上回我托你問的事情怎么樣了?”陳沅芬圓滾滾的身子挨到她身邊,神秘兮兮的問。
“什么事?”她邊啃排骨邊問。
“就是那個嘛……”陳沅芬主動獻上一杯西瓜汁,喚醒她的記憶。
“噢!那個啊!總經理說他最喜歡溫柔、體貼、世故、成熟的女人了。”她輕吸一口西瓜汁。
“那他平日有什么休閑活動嗎?”企畫部的何真真也奉上一個蛋塔賄賂她。
“運動。”真好,好久沒吃到正宗的葡式蛋搭了,好懷念的味道喔!
“米米,我給你一百元,你幫我弄一張總經理的照片好不好?”陳沅芬使出銀彈攻勢。
“可是,總經理不太喜歡拍照耶!”她面有難色。
事實上,依她估計,以靳熙的身價和熱門程度,尚有加價的空間。
“那三百元呢?”陳沅芬掏出三張百元鈔票放在桌上。
“成交!眲偺统鰜淼拟n票立即落入米米饑渴的荷包中。
“我出五百元買總經理的簽名照。”公關部的宋晶晶不甘示弱的加入角逐戰(zhàn)。
“好!焙灻,這簡單,她多練習幾次就像了。
“那我要總經理運動時的照片。”何真真特別指定照片的內容。
“沒問題!泵魈煺埿“⒁碳芎媚_架就一切OK了。
“我出一千元,我要跟總經理共進晚餐!”陳沅芬豁出去了。
“我也要!”宋晶晶電掏出鈔票。
“我也要……”
頓時,小小的餐桌旁聚滿了人潮。
哇!發(fā)財了!米米瞠大雙眼緊盯著桌上的鈔票,將它們統統掃進懷里,迅速地數了一下。兩萬一千元,卯死了!
“米米,你已經收了我們的錢,一定要達成我們的愿望。”何真真那戴著超長假睫毛的眼睛微瞇,提醒道。
上一任總經理有雙人人厭惡的“咸豬油手”,所以沒人想當總經理秘書,沒想到才半年的光景,換成全亞洲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走馬上任,真是令人飲恨。
“一定、一定,我錢米米辦事,你們大家可以放心,下星期我一定將貨送到各位的手上!彼谜信菩θ莅矒岽蠹医乖甑男摹
到目前為止,她和她的“客戶”們大多合作愉快,銀貨兩訖,童叟無欺。
她服務的范圍小至登門修理水管、瓦斯;大至出國幫忙買東西,或是替各部門臨時加班等等,隨傳隨到,信譽可靠。
“我要第一個和總經理約會!彼尉Ь姾返奶岢鲆。
“不行!這是我先說的,所以我要先和總經理約會。”陳沅芬圓潤的臉上寫滿不服。
“哼!就憑你這個小胖妹也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宋晶晶鄙夷的冷哼。
“那你又好到哪兒去了?”
選妃大會尚未登場,后宮佳麗已經開始起內哄。
“別吵了!”米米捂住耳朵大喊,“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一個完美的交代,你們先別吵好嗎?”
這時,午餐時間剛好結束,佳麗們紛紛作鳥獸散。
“連這種錢你也賺?”葉欣歡難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她很愛錢,卻不曉得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愛錢有理,賺錢無罪!泵酌椎靡獾膿P揚手中的鈔票。“何況我又不是殺人放火,這種錢有什么不好意思賺的?”
“可是,你要怎么幫她們約總經理呢?”
“佛曰:不可說!彼首魃衩氐氐。
“你這個長了錢瘤的小錢鬼!”葉欣歡搖搖頭。她這個好友真是無藥可救了。
“反正我本來就姓錢。 彼沧巫蔚臄抵n票,有錢的感覺真好!
◎◎◎
米米將江仲奎重新擬好的財務報表,連同請款單和收據迅速的核對一遍,再用紅筆圈出有問題的地方。
“總經理,江經理送上來的財務報表已經整理好了!彼龑①Y料送進總經理辦公室。
她瞄了一下手表,六點整,她最多只能和他討論十分鐘,因為三十分鐘內她必須趕到士林夜市才行。
財神廣場今晚隆重開幕,她答應小董要上臺扮演飛天小女警,吸引年輕族群的注意力。
“過來這里坐下!苯鯖]有抬頭,依舊埋首于眼前的工作。
“坐在你旁邊?”
“有疑問嗎?”他抬眼迎向她那滿問號的雙眸。
“沒有!彼怨缘耐狭艘粡堃巫樱谒纳磉,心卻懸在士林夜市的重頭戲上。慘了,待會兒光是化妝就要花三十分鐘,可能會來不及。
“這分財務報表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轉過頭,她那清爽淡雅的發(fā)香沁人心脾,騷亂了他的呼吸。
這突來的悸動讓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也像個初識情愛滋味的懵懂少年,常常隔著那扇百葉窗欣賞她。
吸引他的究竟是她獨特的個性,還是她清麗的外貌呢?
“有問題的部分,我都用紅筆圈起來了。還有,這些是我跟公關部調閱的檔案,這四年來,江經理擅自申請的公關費用總共是一百二十九萬元!
“很好,你的辦事能力比我預期的還要強很多。”
“我的服務絕對物超所值,包君滿意。”一松懈下來,她小生意人的嘴臉又表露無遺。
“除了這些,你還有搜集其他的證據嗎?”
“所有相關的證據全都在這分檔案夾里,至于私自收取回扣的部分,由于牽涉的范圍太廣,我得再花一點時間調查!彼蜷_手中的檔案夾,取出資料。
他傾身接過資料后,身體卻沒離開,胸膛緊貼著她的背。
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與結實的臂膀像張綿密的網,緊緊地包裹住她,令她的心跳漏了好幾拍,一抹嫣紅倏地躍上妍麗的臉蛋。
他該不會挑這種時候和她談情說愛吧?
“總經理,還有什么問題嗎?”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是沒什么特別的問題!
“那……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看在月薪十二萬元的份上,她可以再給他三分鐘。
“沒有!彼e閑的玩弄著她號稱一分鐘可以算八位數的纖纖長指。
“那我可以下班了嗎?”剩兩分三十秒了,她額際滲出冷汗。
“你待會兒有約會嗎?”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約她一起共進晚餐。
雖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如果這株草很特別,又對他的脾胃,那就另當別論了。
“有……沒有……”她連忙否認,那算是工作,不是約會。
“那你為什么一直看手表呢?”
“我……因為我……”她一時詞窮,習慣性地皺皺鼻子,又想說謊。
“有事?”他挑高黑眉,唇角逸出淺笑,一副“有什么謊話請繼續(xù)掰”的表情。
“因為我姐姐她……她突然發(fā)高燒,燒了將近四十度,所以我得趕回去照顧她!彼艔埖南肫鹕,小手卻被拉住。
“我開車送你。”他一點也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也好,他也想去她家會會那群好吃懶做的娘子軍。
“不用了!彼腿徽酒,忘了自己的手仍被他抓住,一個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被拉跌在他的懷里。
她的唇宛如誘人的櫻桃,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而這突來的意外達成了他的愿望。
他收起雙臂,恰恰圈住她的纖腰,抬頭迎向她印下來的輕吻。
果然如他所想的,溫潤而甜美。
米米愕然的瞠大水眸,目不轉睛的盯著與她雙唇相接的男子……
他吻了她!是意外還是早有預謀?
倚在他懷里緊繃、僵硬的嬌軀,以及生澀的反應,令他不禁莞爾。
他誘哄似的輕啄朱唇,在她唇邊輕喃,“閉上眼睛!
“總……”她腦中一片混沌,正欲開口,卻剛好給了他侵襲的機會,盡情的攻掠、品嘗她的唇。
反反復復,深深淺淺,勾撩起她稚嫩、懵懂的情欲,仿若微風吹亂了一池春水,余波蕩漾。
她不由自主的輕顫著,僵硬的身體漸漸軟化。
他花了四年的時間想念她,花了四個星期的時間來確定自己的感情,卻只花了四秒鐘就決定吻她!
這美妙的觸感和他想象的一樣完美。
“你……我……我們……那個……”她傻愣愣的瞅著他,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該賞他一記鍋貼,還是該感謝他?完了,小姑姑的獵男守則中沒有這一條,她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她賺錢,可以;要她談戀愛,難啰!
他含笑的眼眸瞅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我只吻了你的唇,可沒咬掉你的舌頭!
倏地,紅霞再度染上了她的臉,增添幾許嫵媚的神韻。
“我……”經過三十秒的停頓,她的情緒終于平復過來,“我趕時間,我要回家照顧姐姐,總經理,我先走了!
米米幾乎可說是從他的懷里落荒而逃,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奪門而出,火速地抄起自己的包包,頭也不敢回地沖往樓下。
他險些失笑出聲,第一次有女人被他吻了之后竟然落荒而逃,她真的是太特別了!
◎◎◎
時值下班的尖峰時段,東潮、人潮擁擠,再加上時間緊迫,米米破天荒地舍公車而塔計程車。這對向來節(jié)儉成性的她而言,可是一筆“巨款”。
計程車一停下,她立刻迫不及待地跳上去。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靳熙恰好由地下室開車出來,尾隨在后。
“小姐,去哪兒?”司機由后照鏡看到是位美女,忍不住多瞄了兩眼。
“士林夜市!彼f出目的地。
“好的!彼緳C熟練的踩下油門。
米米看了一下手表,扣除塞車的時間,她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到后臺換裝了。
“先生,我可以冒昧的提出一個要求嗎?”米米傾身向前,綻放出一抹燦爛甜美的笑容,足以迷倒每個男人。
微笑是共通的語言,也是有求于人時的最佳武器。
“可以,有什么事你盡管說!奔词挂爸婚_罰單的危險超車,他也心甘情愿。
“我可以在你的車上換衣服嗎?”她依然保持上揚十五度的招牌微笑。
“當……當然可以!”他點頭如搗蒜,兩跟發(fā)直,嘴角只差沒淌下一灘垂涎的口水。
“謝謝!
她打開包包,脫下高跟鞋,拿出一件鑲滿亮片的紫色玩偶裝,迅速地套在身上,然后將長發(fā)挽起,戴上紅色的假發(fā),再套上超大尺寸的蝴蝶結。
“小姐,你……”司機透過后視鏡偷看,本以為會上演清涼養(yǎng)眼的鏡頭,沒想到事與愿違。
“我要扮成飛天小女警在士林夜市的財神廣場表演,門票一百五十元,這里有優(yōu)待券,你要不要?”她由口袋里掏出兩張優(yōu)待券遞給他。
“噢!”司機愣愣的收下。
接著,她又拿出向小阿姨借來的化妝箱,涂上趨白的粉底、紅艷的腮紅、夸張的眼影、俗麗的口紅,三分鐘后,飛天小女警“花花”已經變身完成,而計程車也在此時抵達目的地。
看看手表,離開場的時間還有三分鐘,一切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跨出計程車,她無視于眾人投來的異樣目光,鉆進人潮中,奔向表演的場地。
坐在車里的靳熙揉揉眼睛,確定自己的視力沒問題,也沒跟錯車,只是下車的人由他的秘書變成一名卡通人物。
這就是她晚上的兼差?
他停下車,在售票口買了一張票進場,恰好目睹米米正穿著奇裝異服跳著可笑的舞步,贏得許多小朋友的熱烈掌聲。
“大家好,我是飛天小女警的隊長花花!遍_場舞結束后,她拿起麥克風自我介紹。
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又上演了一場飛天小女警對抗邪惡勢力的戲碼,同樣也博得了滿堂彩。
靳熙不斷在心里安慰自己,沒關系,她只是扮演飛天小女警,又不是穿著內衣褲站在電子花車上跳鋼管舞。
“媽咪,我要和花花一起合照。”一個小女孩指著臺上的米米,興奮地叫道。
“好的,拍二張照片五十元,可以馬上拿喲!”負責拍照的小董拿出拍立得。
米米很敬業(yè)的擺出各種招牌姿勢和小朋友合照,突地,她瞄見人群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那偉岸的身軀在一群小朋友中顯得鶴立雞群,十分醒目。
他剛毅的臉龐似笑非笑,一雙厲眼瞅得她頭皮發(fā)麻。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認出她了嗎?一連串的問號壓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米米,這是你托我買的彩券,還有你的便當!敝硇〗瓟D過人群,一邊晃著手里的彩卷,一邊大喊。
米米看看小江,又看看靳熙,在心里哀叫——完了!大勢已去……
“付錢吧!”小江搭著她的肩,一副哥倆好的姿態(tài)。
靳熙瞪著他搭在米米肩上的手,皺起的眉間浮現怒氣,令她不寒而栗。
“我是花花……”她怪腔怪調的重申身份。
“飛天小女警的戲碼都結束了,你還這么入戲。
我先去后臺,你等會兒記得把錢給我!靶〗刂氐呐牧讼滤谋常睾笈_去了。
被他這么一拍,她頭上的巨型蝴蝶結一偏,垂掛在她的頭頂上。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變成了紅色。如果可以,她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
“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靳熙拉住她欲脫逃的身影。
“你……認錯人了。”她別過頭,回避他灼人的目光。
靳氏企業(yè)員工守則第三十八條——正式員工不得私下從事營利活動或兼職,違者革職處分。
完了!
她額際冒出三條黑線,金飯碗和二十年后的數百萬退休金全飛了……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說明理由!彼艽蠓降卦敢饨o她一分鐘的時間圓謊。
說什么?說她負債一千二百萬,家里又有三個拖油瓶,而且她還對他有“非分之想”嗎?
“三十秒。”他瞄著手表。
“我是花花!彼緡伒馈
“十五秒!被ɑ?他還綠綠哩!
對了,裝死!
她腦中閃過小阿姨的絕活——一死百了!
眼一閉,腿一軟,她整個人往他的懷里倒去,哪知角度沒算好,竟硬生生的跌在水泥地上。
這下裝死的劇碼沒演成,反倒真的撞暈了。
“米米……”他還是慢了一步,來不及撈住她的身子。
“這家伙真的躺下了,我看她一定是勞累過度,疲憊致死!可憐喲!”小董在一旁怪叫。
一群好事者將她團團圍住,交談聲此起彼落。
“想不到素有‘賺錢機器’、‘鈔票鐵人’之稱,號稱全年無休的錢米米也會生病,怪怪!”
靳熙扶起她癱軟的身軀,拿下她頭上那可笑的蝴蝶結,探探她的鼻息,“她只是暈倒而已!
“我替她做人工呼吸好了!毙〗愿鎶^勇,用手背擦拭著嘴角的口水。
“不用那么麻煩,我拿鈔票給她聞一下就會醒了!卑缪蒿w天小女警的另一個成員泡泡提出建議。
“讓開!你們全都圍著她,她根本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聽到他們夸張、無厘頭的對話,靳熙簡直哭笑不得。
他攔腰將她抱起,準備送她去醫(yī)院。
“你要帶她去哪里?”小董問道。
“去醫(yī)院!
“千萬不可以!”小江趕緊制止。
“為什么?”靳熙不悅的擰起眉。
“因為她很窮!迸菖菅a充道。
“很窮和上醫(yī)院有關系嗎?”他挑高黑眉,心想,真是一群怪人。
“因為米米很窮,窮到沒有多余的錢可以付掛號費,所以她從不上醫(yī)院!迸菖萁忉尩。
“那我替她付總可以吧!”她沒生過病嗎?這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是誰?為什么這么好心?難不成你對她有什么企圖?”泡泡抓住他的手臂。
“我是她的老板,看見自己的員工受傷,我?guī)メt(yī)院有什么不對嗎?”靳熙煩躁不堪。
“原來你就是米米口中的財神爺,我還以為……”泡泡將他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一番。財神爺不都是圓圓胖胖的,怎么會是個英挺優(yōu)雅的帥哥?
“你要不要直接改稱我為‘印鈔機’?”他沒好氣的低吼。
“我第一次看見會走路的印鈔機耶!”泡泡故作幽默的接口,卻換來數記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