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熙語怒氣沖沖拿著一疊資料闖進總裁辦公室,他毫不客氣的用力將那疊資料甩在辦公桌上。
莫承德夸張的抬高眉毛,好整以暇的看著正在氣頭上的兒子——莫熙語。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我簽署的所有文件全都失效了?”莫熙語怒不可遏的質問他。
莫承德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絲毫不理會他的怒氣,反而點起一根雪茄。
“我認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原因才是!彼患膊痪彽卣f。
“別賣關子了,難道我這個總經理沒有資格決定這些事情嗎?”
“你當然有資格啊!”莫承德輕吐一個煙圈,涼涼的說:“可是,你有沒有稍微注意到今天的日期,如果在三十天之內,你不能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將會喪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當然這之中也包括莫氏企業未來總裁的職位!
“你在威脅我?”
“我沒有在威脅你,只是在告訴你事實。你應該知道在莫氏企業繼承的條約中,言明規定你必須在二十七歲前結婚,否則你必須放棄現有的一切!蹦械潞眯牡靥嵝阉恍┘榷ǖ氖聦。
“我知道!彼麧M臉不悅的應道。
“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處境,董事會已經抓到你的把柄,他們認為你這輩子似乎不愿意接受婚姻,所以,這些并購案并不是遭到我的駁回,內幕黑手你應該知道是誰!彼p吐著地圈,注視著兒子臉上的神情變化。
“他們認為我在放棄自己的權利?”莫熙語不答反問。
“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很多人都想要你現在這個位子,卻是不爭的事實!蹦械略谔嵝阉壳暗奶幘。
“哼!沒那么容易!蹦跽Z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總之,你必須遵守這項繼承規則,否則你準備接受董事會的革職書吧!”莫承德撂下狠話,希望一招能夠達到逼婚的最佳效果。
“你這是威脅嗎?”他挑眉,揚起一邊的唇角問。
“是威脅也是最后通碟,你比誰都清楚有多少人覬覦總裁這個寶座,如果你不想將它拱手讓人——那就盡快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除非你還活在苗茵的陰影中!
莫承德看穿他無法忘情于苗茵,當年她傷他太重;而他用情至深,導致他現今思想偏執、行為乖戾,幾近到玩世不恭的狀態。
“苗茵?”他冷然嗤笑,“一個在我心里死了十年的女人,你認為她還能影響我什么呢?”
“如果她不再影響你,你為什么不定下心來呢?”
“我的心早已經定下來,我將它定在莫氏,只有莫氏才是我的精神指標,是我人生奮斗的目標;苗茵影響不了我,任何一個女人也無法左右我!看著吧!我會依照條約來履行承諾,順利地取得莫氏繼承權!彼孕艥M滿的道。
“但愿如此。”莫承德不想再浪費太多唇舌在無謂的爭執上,反正兒子一定不會承認苗茵對他的傷害,既然是難堪且痛苦的傷疤,何苦再去挑起他的痛處呢?不如由他去吧!
也許,會有一個女孩能夠彌補他心中的缺憾,治愈他的傷口……
莫熙語拿起桌上的企劃書,如旋風般刮出辦公室,甩上門后,他闃黑的眸光掠過一絲冷漠,心惡狠狠地抽痛起來。
是的,他無法忘卻當年苗茵決絕的背影,她視他滿腔的愛意如糞土,無情踩過他癡情無悔的心,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苗茵的臉龐盤旋在他的腦海中,此刻,竟與另外一名女子的容顏重疊在一起……
程允涵,一個傻勁十足、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起他的怒氣與興趣的女孩。
他的唇、他的心,似乎遺留有她的余溫。
不知不覺,心思兜轉間竟全是她的身影。
一定是因為他們獨特的邂逅方式,才讓他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渾然不知,他那孤寂冰封已久的心房,已悄悄進駐一抹纖影,撩撥起一池春水,慢慢的激起漣湯……
☆☆☆
程允涵失魂落魄的半癱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著電視遙控器,節目中的爆笑短劇和精彩影集完全引起不了她的興趣。她的全副心思都懸在他身上,他那挑逗的眼神、結實的胸膛、性感且熱情的擁吻,在在都讓她的心湖不得安寧。
她從來不曾對一位男人念念不忘,為何這一次竟會有魂牽夢索、渴盼再見到他的沖動呢?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
她無奈的甩甩頭,直覺告訴她,一定是昨晚所造成的錯覺,而母親尖銳的嗓音將她飄遠的思緒拉回現實。
“女兒!中午的相親你準備的如何?”她熱切的搭在允涵的肩頭。
“還好啦!”允涵隨意忌敷衍著,想到又要面對殘酷且尷尬的相親飯局,她就一臉嫌惡的表情。
“你這是什么反應?好像我在趕鴨子上架似的,要不是已經和對方約好了,我還真不想叫你去呢!你也不想想,如果沒有我和陳媽媽幫忙,你一定交不到什么男朋友。”程母忍不住又嘮叨了幾句。
“我不想談戀愛!痹屎銖娞孀约赫业揭粋理由搪塞。
“不想談戀愛?!為什么你不坦承自己根本就是乏人問津呢?”程母很不給面子的吐她的槽。
“我才沒那么慘呢!”允涵沒好氣的反駁。
“但愿如此。”程母慎重其事的叮嚀著,“你最好別再搞砸這次相親,因為方圓百里之內的男人幾乎都和你吃過飯,我實在沒法子再為你找到其他的人選了。”
允涵頗不以為然。母親越是再三警告,她偏要故意弄砸。
“這一次你要是再次失敗,那你最好有本事找個男人和你步入禮堂,否則——我真的會將你登報作廢,斷絕母女開系!”程母作最后通碟。
“有必要做得這么絕嗎?也許命中注定我是個嫁不出去的女人,你何必大費周章的硬要我去相親呢?”
“你自己好自為之,反正今天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們程家可沒有那種顏面養個嫁不出去的米蟲!要是你失敗了,可別怪我事先沒警告你,這后果你得自行負責!
允涵抬起頭注視到母親認真的眼神,知道這次母親是認真的,而不是在開玩笑。
程母再加強語氣的叮嚀她,“你應該知道,我們程家最晚結婚的年齡是二十四歲,我真的不希望你拖到這個時候。想當初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不曉得已經幾歲了。”
“我盡力而為,只要人家不嫌我,我就嫁給他。”允涵息事寧人,她可不想再聽母親的相親經,借故以準備相親為由,乘機溜上樓。
程母盯著她負氣的背影搖頭嘆息,天!她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一個個性別扭、性情倔強且沖動的女兒。
以厭惡職場鞠躬哈腰、諂媚迎合的理由不去上班,心想她求職不順,那么替她找個好歸宿,專心當個賢妻良母也不錯。
誰知道,所有相親的對象全都入不了她大小姐的眼!嫌醫生喜歡搭上護士、嫌公務員的生活過于死板、嫌工程師的工作時數過長,無暇照顧家庭……有的沒的理由一大堆。
各行各業皆讓她批評得一文不值,要不然就數落對方的長相和缺點,總之,她對自己的女兒已經幾近絕望。
老天,她這女兒真的嫁得出去嗎?
☆☆☆
京華酒店中,允涵和陸凱坐在靠著玻璃窗的位子上,她臉無奈且尷尬的神情朝著對方露出一抹應酬式的笑容。
她厭倦煩悶的氣氛和枯燥的談話內容,不禁側著臉,偷偷地吁了一口氣,不曉得這場無聊的戲還要演多久,期盼能早日結束。
“程小姐……你好像很喜歡紫色?”陸凱囁嚅地問,困難地找出一個可以聊的話題。
“因為比較喜氣!彼S意敷衍著。
她凝睹著陸凱,白皙的皮膚、服貼的西裝頭、白色的西裝,豈是一個俗字了得。他過分憨厚的笑容,以及笨拙的談吐,簡直是木訥到最高點!
如果要她嫁給這種男人的話,那她情愿被驅逐家門,也不愿和這種無聊丈夫共度余生。
陸凱見她久久不語,努力地想找話題打破沉默。
“程小姐,你穿紫色的衣服看起來很賢慧,好像賢妻良母!
這是她聽過最糟糕的恭維話!
“陸先生,你這是贊美還是挖苦呢?”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假笑問。下意識腦海里浮現莫熙語倔傲的臉龐。她偷偷的拿他們兩人做比較,要是他的話,一定不會讓她無聊得直想打瞌睡。
“我……這當然是贊美!”他冒了一頭冷汗,結結巴巴回答她的話。
慕地,她突然憶起那場驚心動魄的火熱激吻……
“怦怦怦!”心跳陡然加快,一抹嫣紅撲上她妝點完美的容顏。
仿佛他的氣息正拂過她的鼻翼,而他的吻正停留在她的唇上,令她狂騷的心幾欲進出胸口……
在服務生送來餐點時,允涵輕輕吁了一口氣,終于可以結束這個無聊的對話。她完全不理會他,徑自埋頭苦吃。
莫熙語結束長達三個小時的會議后,想要大快朵頤一番,犒賞自己的五臟廟。沒想到一進餐廳,煩人的事情就找上他,他平時的老位子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毫不客氣請服務生去協調一番,卻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決定親自出馬。走向前,他赫然發現眼前居然是他冤家路窄的頭號大敵——程允涵。
嘿嘿!他俊逸的臉龐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同時眼底也燃燒起一股復仇的快感。
“程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與你們同桌共餐嗎?”莫熙語走近后,禮貌性的征詢道。
熟悉的嗓意吸引允涵的注意力。當她抬起頭與他四目交接時,口水霎時跑錯了走道,嗆得她滿臉通紅。
“咳……”她邊咳邊接過莫熙語遞來的水喝。
“我想沉默代表應許,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彼z毫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徑自拉開椅子坐下。
“這位是……”莫熙語指著陸凱問道,從她尷尬的神情和兩人之間的生疏感,他猜出他們是第一次見面。
“你不能坐在這兒……”她咕噥道,并以眼神示意他。
可莫熙語毫不理會她的抗議,硬是賴坐著不走,隨時伺機報復。
“我叫陸凱。”陸凱一副老實模樣,立即自我介紹。
“幸會、幸會。我是莫熙語,這是我的名片!彼煽诖鼟叱鲆粡埫f給陸凱,視她如空氣。
“您是莫氏企業的總經理!”陸凱瞠目結舌的看著名片上的頭銜,內心不由得升起一股崇拜感。
聞言,允涵一副天即將塌下來的表情,如坐針氈,心中苦不堪言。
沒想到她惹上的竟是國內百大企業之首——莫氏企業,專營半導體以及電腦硬體設備,近來更將事業觸角延伸到軟體開發和網絡服務。
“沒錯,您和程小姐是……”莫熙語輕易的便掌控大局,還不忘對她投以一記詭譎的眼神。
他是不會忘記她那致命一擊的,這回鐵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順便去去她的銳氣。
“我們是……”陸凱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解釋。
允涵如赴刑場般,頹然的垂下頭。
“你們該不會在相親吧?”莫熙語佯裝恍然大悟的叫嚷。
“是啊!”陸凱大方的承認。
“那這是陸先生第幾次相親呢?”莫熙語介入兩人之間,探詢彼此的相親經驗。
“第一次!标憚P憨厚的老實回答。
“哦——原來是第一次相親。≡屎,你聽清楚了嗎?這是他第一次相親耶!”莫熙語故意十分親昵的叫她的名字,仿佛他們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他在桌下踢了踢她的腳,要她回看他,并且回答他的問題。
“是,聽清楚了!彼荒槦o奈的表情。看來他是有備而來,想要在這里上演復仇記。
“那這是你第幾次相親呢?”他表現出十分熱心的問道。
允涵緊繃著一張臉,不悅的下著逐客令,“這是我和陸先生的約會,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
他對于她的鄭重抗議置之不理。
開玩笑,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復仇,他怎么可能輕言放棄呢?
“陸先生,你也不歡迎我在這里嗎?”他死皮賴臉的轉頭詢問陸凱的意見。
憨直的陸凱根本不知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以為莫熙語在此可以化解他和允涵之間沉悶的氣氛,他簡直求之不得。
“能和你這么有成就的人一起共餐,這是我畢生最大的榮幸!彼闹跽Z的馬屁。
“允涵,這到底是你第幾次相親呢?我想陸先生一定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莫熙語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程小姐,我也想知道關于你的一點點事情!标憚P順著他的語氣,壯膽的問道。
“嗯……二十一次!彼Ь降陌筒坏媚苷舭l掉,刻意降低音量,誠實招供。
“二十一次!”莫熙語刻意睜大眼睛,大聲重復道:“那對于相親你是個中翹楚、識途老馬啦!”
允涵低下頭不哼聲。若不是母親恩威并濟,撂下最后通碟,她真的會立刻掉頭走人。
“程小姐,你為什么會相親那么多次呢?”陸凱也被她駭人的相親次被給嚇了一大跳。
“這是有難言之隱……”莫熙語趁著她困窘之際,立即接口道。
她為之氣結,抬起腳在桌下搜尋他的腳丫子,憑著直覺,用力地猛然踩下去——
卻見他仍舊泰然自若,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她氣得加重力道。
“程……程小姐,你……踩到我的腳了!标憚P老實的臉孔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
聞言,她看向倒霉鬼,立即收回腳。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彼郊t著一張俏顏,趕緊道歉。
“那有可能是蓄意的啰!”莫熙語故意挑撥離間。
“當然不是!”她激動的否認。
陸凱一拐一拐的站起身,“我先失陪一下!
“你究竟想怎樣?”她趁著陸凱不在座位上,壓低音量質問莫熙語。
他聳聳肩,“我沒有想要怎么樣,只是想提醒你——世界就是這么小,而冤家的路又特別窄!笨伤睦镌缧Ψ炝恕
“你想報仇?”她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臉上那過分燦爛的笑容。
“你覺得呢?”他笑笑反問。
“如果你真的想報仇,可否請你選在其他的時間,今天別在這里搞砸我的好事。”
“你在求我嗎?”他像是聽見外星人說話,訝異的瞅著她。
“如果是呢?”她稍緩臉色,放低姿態道。
“你喜歡他?”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醋意,她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低聲下氣,這讓他十分不是滋味。
微酸的情緒在他心里發酵……驀地,他在意起她。
“這跟喜歡沒有關系!彼淅涞膭e過俏顏。
“你想嫁給他?”他有些嫉妒陸凱,她居然為了陸凱而待在這里接受他的冷嘲熱諷!
“我嫁不嫁他那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費心傷神,麻煩你別在這里當不速之客!”她不悅地雙手環抱在胸前,對他下達逐客令。
“若是我不走呢?”他涼涼的和她唱起反調。
“那我走!彼僖踩滩蛔×,氣急敗壞的站起身。
“如果你敢踏離這里一步,我就公布我們之間的事!彼钩鲑v招。
“你敢!”她惡狠狠地瞪視著他。
他笑笑的說:“你認為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出來的呢?你又不是沒領教過我杜撰故事的功力!
允涵因怒火攻心而忘形的狼揪住他的衣襟,嚴正提出警告。
“你最好別亂說話!”
“前提是——你要能管住我的嘴巴。”他撥開她的手,調了調領帶。
因為陸凱回到座位,允涵不發一言的坐回自己的位子。
“陸先生,我希望你能體會允涵的心情,畢竟一個女人相親了二十一次,第一次見到你這么優秀的青年,心情難免會比較激動些!蹦跽Z語帶玄機的道,眼底掠過一絲狡獪。
“我不會介意的,只是莫先生和程小姐很熟嗎?”陸凱再怎么憨厚,也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
“不瞞你說,允涵是我以前的情婦!蹦跽Z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雖然這個角色令人難以啟齒,可是,誰沒有過去呢?與其蓄意欺瞞,何不一開始就開誠布公!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允涵錯愕的揪緊眉頭,面對他的胡言亂語,令她百口莫辯。
“其實,這都應該怪我,如果我能勇敢挑戰強權和嚴厲的家規,不在乎門當戶對和迂腐的想法,就不會讓你受這么多的委屈!蹦跽Z佯裝出一臉自責樣。
陸凱聽得十分入神,這些“意外驚喜”著實讓他錯愕不已。
“陸先生,他說謊!你千萬不要被他的片面之詞給騙了,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亂語。”允涵急忙辯解。
沒想到莫熙語不僅人格無賴到極點,就連胡說八道的功力都令人忘塵莫及。
莫熙語立即打斷她的話,入戲三分的執起她白玉般的小手。
“允涵,別為過去自責,也別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謊言不能欺瞞一輩子,我們必須勇敢面對它。我知道這些日子讓你受盡委屈,但是,我設法想彌補你,也在為你尋覓好對象,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他一臉痛苦且懊惱的垂下頭,繼而松開她的雙手,仿佛是在自責也在沉思。
允涵驚訝不已,他居然將虛假的謊言杜撰的如此真實,他若不是天生的演員就是謊言高手。
“姓莫的,你究竟要演戲到什么時候?”她必須制止他的謊言繼續蔓延。
“允涵,你怎么會如此絕情呢?居然認為我是在說謊,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私定終生,許下山盟海誓嗎?”
他瞟見陸凱一臉怔忡的神情,顯然是被他超然卓越的演技給征服了。
“你根本是在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允涵氣急敗壞的低吼。
“既是事實,何須抹滅?時間將會證明一切的。”莫熙語無限欷吁,輕輕地嘆了口氣。
“姓莫的,你究竟想要搗蛋到什么時候?”如果他再胡亂下去,她會名譽掃地,沒臉見人了。
“允涵,我無意破壞這一切,我是想讓他了解你的過去,我不要我們曾共有的回憶毀了你日后的幸福;陸先生,你會接受允涵的過去吧?”
莫熙語的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哀愁,但內心卻是狂喜不已,報復的快感正隨著血液的流動,傳送至他全身上下每個細胞,他極力克制放聲狂笑的沖動。
“嗯……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标憚P沉默許久,終于有開口的機會,可他實在受不了這場荒謬的鬧劇。
“你會愿意接受允涵的過去吧!”莫熙語逼問。
“對不起,我先告退了。”陸凱突地起身。
“陸先生,這是一個誤會。”她慌了手腳,急忙拉住他的手,急著想為這一切作合理的解釋。
“陸先生,”莫熙語截了她的話,語不驚人死不休,“其實,允涵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孩,若是撇開她曾經玩世不恭、愛抽煙、喝酒、打牌、墮胎、淪為情婦之外,并沒有嚴重的缺點!彼置飨肓克谒赖。
“對不起,我受夠了!”陸凱甩開允涵的手,鄙視的睨了她一眼,便匆匆離去。
允涵頹然地躍坐在椅子上,她實在沒有勇氣回去面對母親的疲勞轟炸。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沮喪地垂下臻首,喃喃自語著。
“什么完了?”他好奇的打量她失望的表情。
她該不會真的對那位書呆子暗許芳心吧???
“你還好意思問我!”她忿忿不平的抬頭怒瞪著他。
這一切都該怪眼前這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不僅搞砸了這次相親,更讓她離嫁不出去的事實又邁近一步,還非常有可能被母親驅逐家門!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替你趕走那只癩蝦蟆,你居然對我怒眼相視?!”他一副好人難為的表情。
“謝謝你還記得我是只天鵝,但是對于你今天所有的行為,我實在敬謝不敏。”她忿聲斥道。
“好人難當哪!”他悠閑的輕啜飲一口咖啡。
她看到他一派輕松的態度,倏地,美眸凝聚熾焰,一把怒火在胸臆間狂燒,染紅了她的每一寸肌膚。
“就算我和你有深仇大恨,你都不該搞砸這一切!”她字字鏗用有力的說道。
“他不適合你。”他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適不適合我與你無關!彼筒坏脤⑺皇制揽上,她沒有那么大的勇氣和力氣。
“我是在救你脫離苦海呀!你跟那種男人結婚得不到幸福的,他根本無法保護你!
“把我形容的有如臺北神女,這叫解救我?”說著說著,她不禁揚高分貝。
“臺北神女?你還不夠格呢!”他忍不住揶揄道。
“言歸正傳,就算你想幫我,大可不必把我形容成人盡可夫的女人!
“很貼切不是嗎?”他聳聳肩。
“當然不是!”她立即為自己辯解,“我可沒有玩世不恭,也不會抽煙、喝酒、打牌,更逞論淪為情婦!”這個帽子太大,她承受不起。
“哦!”他恍然大悟,“也許,我應該說你只是和我有過一夜情,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她為之氣結,三兩句話便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我是怕那番話不能讓他死心,才會纖尊降貴的犧牲自我形象,這是你程大美人才有的殊榮耶!而你居然不領情!彼裾裼修o的為自己辯駁。
“誰不知道你是故意想報仇,還替自己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現在你搞砸了這一切,你報仇了,開心了,要不要拿串鞭炮來放啊!”她反唇相稽。
“我是在幫你。”他再次申明。
“幫我?算了吧!認識你算我倒霉,誰教我有眼不識泰山,居然在太歲頭上動土。我不只是說不過你,更是斗不過你。”
她治然欲泣,痛苦的垂下頭,她等著接受母親的嚴厲指責吧!
“沒那么慘吧?”他收起玩笑的口吻,看著她眼眶中閃爍的淚光,令他于心不忍。
“當然有這么慘,而且更慘的還在后頭,這是我第二十一次相親,我已經失敗了二十一次了!”想到這驚人的次數,她的心情就格外沮喪。
“而我只搞砸了一次。”他沒那么罪大惡極吧!
“卻是最重要的一次!你說了那些話已經毀了我的貞操、尊嚴,若是傳出去,我不僅沒了相親對象,請問,還有誰敢娶我?以前我還有待價而沽的機會,而你卻殘忍的連它都給剝奪了!彼桓蓖床挥谋砬。
“是你不該踢我的重要部位!彼卦V她之前的惡行。
“而你也奪走我的貞操,我堅守二十四年的貞操!原本我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給我未來的丈夫,但是這一切都讓你給毀了。你拿走我那么……重要的東西,我只是踢你一下并不過分,況且你連我的初吻都奪走了,算來算去,你還是賺到了。”
莫熙語聽到這段真情告白,忍俊不住笑了,原來她真的單純的以為……
“你在笑什么?”他的笑容令她極為反感。
“沒有,我沒有在笑。”他斂容,矢口否認。
他該說出真相嗎?其實他沒賺到那么多啦!除了那一吻之外。
“你不只沒有良心,我看你連心、肝、脾、肺、腎樣樣都缺!聽到這么悲慘的故事沒有惻隱之心就算了,你也不該幸災樂禍。
莫熙語被她憤恨的表情給駭著了,決定隱瞞某些事實。
“你讓我離嫁不出去的境界又邁近了一大步!彼滩蛔∮謹德淞怂麕拙洹
“有這么嚴重嗎?”他認為自己尚未到罪不可赦的地步。
“當然有這么嚴重!我媽好不容易才幫我找到陸凱,而你卻壞了我的大事,看來我準備被逐出家門好了!
“逐出家門?!”他一臉疑惑。只是相親失敗,有必要說得如此慘嗎?
“我媽逼我今年一定要結婚,否則就得脫離母女關系,而你卻把我僅存的一絲希望給滅了!”
莫熙語聽見她的話,深感同情,原來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哪!
“為什么你非得在今年結婚?”他不禁好奇的問。
“因為我媽覺得適婚年齡到了就該結婚。”她無奈的嘆息。
“就算對方是陸凱也無所謂?”他懷疑她是想結婚想瘋了,還是相親相傻了?
“無所謂,嗯……也許有點所謂啦!不過,他的條件還算過得去,我配他雖然有點暴珍天物,但勉強可以接受!
“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太太大……”他找不到適合的名詞來形容她的瘋狂舉動。
“我只是想結婚想瘋了,這樣也不行嗎?”她沒好氣的投給他一記衛生眼。
“即使沒有愛也無謂?”他試探性的問她。
“愛?”她微皺著眉。
“愛情啊!很重要的,不是嗎?”
女人最在意這么虛幻的東西。
允涵滿臉不屑,“你相信那玩意?你居然會相信這世間會有至死不渝的愛情?那些都只是感情激素中的瞬間錯覺,世界上真有幾對夫妻是因為真心相愛而結婚的?大部分的人都是心中只有一份愛,卻表現出九分的熱情與情感!
在頻繁的相親飯局、朋友抱怨婚姻的痛苦,以及她目睹太多差勁的男人后,讓她對愛情失望透頂。
也許,愛情的本質是美麗的,但真心卻無法恒久。
每天打開電視,都可以看到許多為情自殺的人,或節節攀升的離婚率,使得她討厭婚姻,懷疑愛情。
聞言,莫熙語大悅,原來這世界上真有人同他一樣不相信愛情,而且還迫切的想結婚!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和我結婚吧!”他突然執起她的手道。
“嗄?”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說嫁給我吧!”他再一次重申。
她愣了三秒鐘才恢復正常意識,連忙抽回小手。
“你是耍我耍得還不夠是嗎?你以為再說這些低級謊言,我真的會再次上當嗎?”
“我是認真的!”他誠懇的為自己辯解。
“少裝蒜了!你知道我一心一意想結婚,故意說出這種話來證明自己的魅力,認為我會像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的求你娶我,哼!我不會上當的!
“不是的。”他急忙否認,“絕對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我是誠心誠意的向你求婚。”
“敢情你是良心發現要為自己的惡形惡狀負責啰?”
“也不是!彼蠈嵆姓J。
“我說過你沒有良心,諒你也不會負責,那你娶我的動機是什么?該不會是復仇之心未退,想凌虐我一輩子吧?”她好奇的猜測著他的心思,但是他的眼神卻出奇的真摯,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因為我必須要在這個月之內結婚,而你也一樣想要結婚,我覺得我們會是個不錯的組合!
“原來你是因為‘必須’,才想和我結婚,看來,我還是有機會成為別人的必需品嘛!”她自我解嘲,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和我結婚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三年,到時候我可以付給你五仟萬的贍養費,而你也可以免于被逐出家的窘境!
莫熙語大膽的提出協議,自認這樣的條件相當誘人。
“你認為我很拜金嗎?”她突然反問他,一想到五仟萬那可觀的數字,她就忍不住想點頭,畢竟她這輩子還沒有辦法能賺到這么多錢。
“這代表你并不是嫁不出去的女人,而且還有機會成為富豪之妻,這是別人羨慕都求不來的機會。 彼T之以利。
“這其中必定有詐,你從來就沒有對我這么友善過,你究竟是存著什么心?”她懷疑的睨著他。
“我沒有存什么心,純粹是因為我必須結婚,而我又毀了你的清白,照道理我是應該負責任,所以,我自認為是你結婚對象的最佳人選。”都怪他之前說了太多謊話,現在說實話反倒沒人相信。
“我說過你沒良心,這會兒怎么可能好心的想負起責任呢?”她還是不相信他的話,畢竟,他可是前科累累。
“人是會改變的!
“不可能在這短短的幾十分鐘做如此大的改變,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她不屑地撇撇嘴。
“其實你是在怕我吧!這一點你用不著承認,我們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彼钩黾⒎。
“我怕你什么?”音調不自覺的上揚。
“怕我會像藍胡子一樣,把你吊死在更衣室中。也許還怕……”
她立即打斷他的話,“開什么玩笑,我這輩子只怕過一個人,她叫余佳芬,是我的母親大人,其余的人選我皆不放在眼里!
“那有膽子和我結婚嗎?”打鐵趁熱,他挑高眉問她。
“結就結啊!難道我還怕你不成?”她賭氣的答應了他的求婚。
他出其不意的將她擁進懷中,低頭不偏不倚吻上她的絳唇,給她一記熱情且浪漫的深吻。
四片熾熱的唇瓣黏貼在一起,瞬間點燃她體內生澀的情欲,一陣酥麻感融化了她的四肢,讓她自動自發倚向他肌肉糾結的臂膀中。
溫柔而帶有探索意味的舌尖輕輕撬開她的編貝玉齒,細細品嘗她誘人甜美的芳唇,反復掠取她純真的蜜津,豐潤那干涸已久的旱地……
良久,他才滿意的松開手,放開她的唇,意味深長的瞅著她啡紅的俏顏,眷戀不舍的長指輕撫過她又紅又腫的嬌唇,“我必須趕回公司開會,再見了,我的小新娘,準備等我將你迎娶過門吧!”
允涵被他突來的激情與溫柔給駭著了,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他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她熱吻?!
她傻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發呆,唇瓣間似乎殘留著他的氣息,耳邊還索繞著他溫柔的耳語。
她的心不禁怦怦狂跳著,幾近不受控制的迸出胸口,整個人醺醺然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那陽剛味十足的男性休息在空氣中飄蕩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