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委屈的話,輕輕一吻也無所謂!毕铝靼!葉烙威,你怎么臉皮這么厚,還不肯放棄招搖撞騙的伎倆呢?但他實在管不住滔滔不絕的嘴巴!拔視茌p很輕地啾一下就好!
“好!睔g晨驀然開口。
“只是像小鳥一樣,啾一聲而已……等等,你剛剛說了什么?”他突然打住,還以為是耳朵故障了。
“我說好。”她輕聲嘆息。
會這么慢才答應(yīng),不是因為拿喬,而是不敢相信烙威居然想吻她。
她當(dāng)然會答應(yīng),不管他說出來的理由是什么都好。她一直單戀著他,也許他不稀罕,但她的心、她的唇都是他的;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吻上她。
“你真的答應(yīng)了?”烙威小心求證,表情很慎重。
“嗯!彼p輕點頭。
烙威猛然湊近身,在她柔嫩的紅唇輕如蝶吻地觸了一下,微微退開。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呼息交融!澳銜粫X得……有點意猶未盡!彼臍庀⒎曳继鹈溃瑓s讓人略略汲取便成癮!拔沂怯X得啦,這樣的紀(jì)念好像太淺薄了,不容易記得住,再說,做人應(yīng)該要以盡興為原則,你說對不對?”他低聲說服她,一面唾棄自己就像阮悠悠一樣討厭,一面卻又放不開她。
因為親匿的距離,歡晨輕輕喘氣,不敢相信被烙威吻上的感覺這么好。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要再吻深一點……”他簡直為自己感到羞恥,但對歡歡的渴望卻半分不減。
“都聽你的。”她雙頰嫣然。烙威主動想吻她,這可能是一生一次的機(jī)會,她不想錯過!澳阕髦骶秃!
仙樂再美妙,也比不上歡歡的蜜語承諾。烙威再度吻住她,將她帶入懷中。靈活的舌尖竄進(jìn)了她濡濕柔軟的口中,探盡所有甜美秘密。
太久了,嘆息著,他在潛意識里渴望歡歡太久了;那份對她獨一無二的喜歡,一直在心里沉睡,直到輕取她的甜蜜,才赫然發(fā)現(xiàn)渴望有多深。
大掌在歡歡的嬌軀上游走著,他急切也溫柔地想要滿足一切。歡歡的曲線玲瓏姣好,撫著她的感覺是激情也是平靜,他的手指愉悅得就像回到了家……
突然,一陣喀啦輕響震醒了他。
烙威火速恢復(fù)清醒,將歡歡護(hù)進(jìn)胸膛里。鷹眼銳利地掃向四方,警戒心提到了最高點,在發(fā)現(xiàn)周遭不再有動靜之后,他才松懈下來。
是什么東西發(fā)出這種讓人誤會的聲音?居然硬生生地打斷這么美好的吻!他緩緩地松開歡歡,調(diào)勻氣息后,在她身側(cè)的地上發(fā)現(xiàn)一卷攝影專用軟片!斑@是什么,歡歡?”他好奇地?fù)炱饋,擰著眉問。
暗房里,微微昏亮中,烙威與歡晨正聚精會神地用藥水沖洗底片;擱在一邊的鋼盤盛裝顯影劑,浸潤之下,空白相紙慢慢浮出影像。
“歡歡,看不出你對攝影也有興趣耶!彼描囎訆A著相紙,輕輕搖晃!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事?怎么我不知道?”
唉,他總算二度明白大姊說他不在乎歡歡的意思了。他連她的興趣都搞不清楚,真是該打!
“我才開始摸索而已,這是第一卷成品!彼f著,感覺唇上仍留有烙威的氣息。
搖搖頭,她要自己別想太多。誠如他所言,那只是慶祝大難不死的紀(jì)念吻,就像“MissionImpossible2”演的;雖然這將是她最珍貴的回憶,但是于他們之間,并不代表什么。
可是……在電影里,阿湯哥最后跟黑美人在一起了呀;就算是紀(jì)念吻,不也是有發(fā)展的空間嗎?
……意識到自己正在作白日夢,歡晨立刻命令自己回神。
“如果真從底片中找出什么的話,就證明禍?zhǔn)俏谊J出來的。”她凝重地說著。
本來以為一切都只是偶發(fā)事件,直到烙威吻她時,軟片從口袋里掉出來,她才聯(lián)想起一切。
之前到山上攝影,她所穿的就是這條燈芯絨褲;軟片拍完了,她順手取下,放進(jìn)口袋里,竟也忘了這件事,直到此時才發(fā)現(xiàn)。
雖然無意,但她的確害烙威兩度涉險,使他的心血遭人踐踏;要是證實了都是她的錯,她怎么有臉再待在烙威身邊?
“別想太多。”烙威聳聳肩,自若地道!坝械朗牵C(jī)就是轉(zhuǎn)機(jī)嘛。”
轉(zhuǎn)機(jī)?是讓她徹底認(rèn)清,她不適合烙威而黯然離去的轉(zhuǎn)機(jī)嗎?
兩人都不再說話,暗房里只聽得到烙威的口哨聲。
嘿嘿,他的心情從沒這么好過。他可是香了歡歡好幾下呢!到現(xiàn)在,那柔綿綿的觸感依然讓他回味無窮,真是高興他居然想得出理由拐到她的首肯。
這些香吻讓他輕飄飄,卻也讓他的心回到本位,更讓他確定一件事:他真的沒有辦法再把歡歡當(dāng)哥兒們;就算是她對他的期望也束縛不了最真實的感覺。
決定了!他要去找個燈光美、氣氛佳的地點,鄭重為兄弟情及友情變質(zhì)向歡歡道歉,并且熱烈求愛。也許她不肯接受,但他會求到她點頭為止;如果她再不依,大不了就誆她,他得了一種怪病,要跟她一直接吻一直戀愛才不會死掉……
哈!愈想就愈得意,他一定要擄獲歡歡的芳心。
十八張照片都已顯影完畢,正在晾干,烙威看著,發(fā)表評論道:“這些都是景物照,在哪兒拍的?”
“上回在山上迷路,阿忠過來找我的那次!
“拍得很好啊,山景磅礴、煙嵐繚繞!彼澆唤^口,呵,都是他讓歡歡“近朱者赤”的啊!澳阕阋匀〈⒅遥蔀槲覀儭袄油伞钡氖紫蟮茏!”
“過獎!边@當(dāng)兒,她對插科打諢沒興致。“看得出什么不對勁嗎?”
“初步研判,沒有女鬼頭也沒有白影子。”烙威打著哈哈,卻在看到她凝重的神情后,斂下玩笑話!凹热皇且驗槌瘜ι脚恼斩齺須C(jī),那就代表──如果真有任何事發(fā)生,也是在對山!
一旦沉穩(wěn)下來,他的分析能力比誰都強(qiáng)。烙威精確判斷道:“距離遠(yuǎn)、山霧濃,就算拍到了什么,用肉眼也看不出來,得用超解析儀分析才有發(fā)現(xiàn)!
烙威與歡晨所選用的都是特殊軟片。只要能在相紙上留影,經(jīng)過超解析儀就能看清楚狀況,不論多小多模糊的點也能讀得一清二楚。
相紙一晾干,他們立即轉(zhuǎn)戰(zhàn)電腦;經(jīng)過掃描、解析,照片一張張無限放大。
“找到了!”烙威喊道,兩顆頭顱一起擠到螢?zāi)磺啊?br />
照片就像連環(huán)漫畫一樣,說著故事。第一張是兩派人馬交會、第二張是開啟手中的皮箱、接著是交換皮箱、再來是驗貨與點現(xiàn)鈔,而那批貨竟是……
“歡歡,你拍到了私槍交易的畫面。”烙威興奮地大叫!岸沂峭暾娴!”
太厲害了!他的歡歡實在太強(qiáng)了,初試啼聲,居然就拍到這么犀利的照片!他剛迷上攝影時也沒她那么杰出,不如攝影師的位置就讓給她,他來當(dāng)首席大弟子好了,為歡歡這樣的才女端洗腳水,他也甘愿啊……
“就是因為這樣,惹出這么多禍?zhǔn)拢俊睔g晨的語氣很沉重。
難怪人家要找她麻煩了。要是有人敢公開她單戀烙威十年的日記,她也會想抽刀砍人。
“你不覺得自己很棒、很天才嗎?”烙威仍沉醉在與有榮焉的光環(huán)中。
“棒得足以為你我惹來殺身之禍!彼臉酚^,永遠(yuǎn)是她望塵莫及的一點。
對,殺身之禍。烙威陡然清醒。
那些人二度找上門,卻仍無功而返,一定還會再來的,他怎么可以只顧笑哈哈?歡歡的安全是他的責(zé)任,他一定要保護(hù)她,不能再讓她受傷害!
烙威定了定神,迅速地在心里作好周全盤算;他對電腦下了一連串指令,然后將所有相關(guān)物件放進(jìn)西裝暗袋里。
“我們走。”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他關(guān)掉燈,拉著歡歡出工作室。
“去哪里?”歡晨仍在沉思。接著該怎么辦?怎么辦?
“回家嘍!彼硭(dāng)然地答。
“不先去報警嗎?”那些人交易黑槍,一定會造成社會事件;即使有性命之憂,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就算要報警,也要找警界的精英部隊!崩油裾裼修o!澳切╂(zhèn)守派出所的家伙,我們就別太苛求了,他們連飆車族都搞不定,怎么能辦大案呢?”
他殷勤地為歡歡拉開車門,很慶幸今天開的是配備防彈材質(zhì)的富豪汽車。
“正所謂家是最安全的堡壘,我們每個人疲憊時的避風(fēng)港!彼麨t灑地說著,為歡歡關(guān)上車門。
“所以?”待烙威上了車之后,歡晨才若有了悟地問。
烙威打個大呵欠,發(fā)動汽車!拔覀円然厝ヰB(yǎng)精蓄銳,再重出江湖、顛覆江湖!”他咧嘴一笑,將所有的思緒都掩藏在嘻皮笑臉之下。“聽起來很偉大吧。”
※ ※ ※
開車回到葉宅之后,烙威已經(jīng)很不浪子、很不紳士地呵欠連連。
歡晨有些擔(dān)心。為什么他看來這么無所謂?不怕她帶來的麻煩嗎?如果烙威不認(rèn)真想想對策,那她得趁早搬出葉家,才不會禍延他人。
“回來啦!彼麄円贿M(jìn)門,榮伯就笑咪咪地迎了上來!叭贍敚笮〗阋阋换貋砭腿ヒ娝,他們在餐廳里吃早餐!
哦哦,要開堂審人了!心知不妙的烙威連忙拉著護(hù)身符歡歡,往餐廳走去。
“榮伯,麻煩你給他們做早餐!币灰姷饺,烙晴便吩咐道,讀不出喜怒。
“好的,馬上來!睒s伯最好說話了。
“哇,大姊,你轉(zhuǎn)性啦?”臉上瘀青、衣服破損都很精采的烙威驚訝極了。“以前見我早上回來,你都會訓(xùn)我罵我,為什么今天特別好,準(zhǔn)我吃早餐?”他轉(zhuǎn)頭對歡晨說道!澳銊e看大姊這么溫柔,其實她罵起我來挺兇的。”
“她是為了你好!睔g晨淡淡說著。大家竟沒有對他們徹夜不歸的行徑作出任何反應(yīng),她感到松了一口氣。
“還是女人了解女人。”烙晴慢條斯理地喝著黑咖啡,睨了三弟一眼!霸僬f,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我們也已經(jīng)知道了一半!
“一半?”這什么意思?
“小哥,影劇新聞版借你看!毙‖b兒很慷慨地貢獻(xiàn)自己最愛的報紙版面。
“是不是反町隆史跟松島菜菜子的結(jié)婚照曝光了?”他手快地?fù)屵^來,卻在念出頭條后,兩眼暴凸。““仇家追殺葉三少,名模阮悠悠泣喊分手”,這是什么?”
琤兒嘻嘻一笑,很好心也很邪惡地介紹大綱。“這篇報導(dǎo)是說,“悠悠軟膏”應(yīng)你之邀去吃飯,結(jié)果有仇家上門堵你。她怕惹禍上身、紅顏薄命,所以主動宣布跟你分手。”
“神經(jīng)!”烙威將報紙往地上狠狠一摔,剛好榮伯端早餐出來。“榮伯,幫我找人送一張精神科醫(yī)生的名片,到阮悠悠的經(jīng)紀(jì)公司去!”
真是個有被害妄想癥的女人!什么仇家?什么追殺?什么紅顏薄命?這么會掰,她干么不去寫劇本,只在報上窮嚷嚷?
“好的,俺馬上辦!睒s伯最喜歡這種神圣任務(wù)了,幫紀(jì)小姐打退情敵的感覺多美妙!
“小哥,你是不是因為被甩,所以才惱羞成怒?”琤兒猶不知死活地問著。
“亂講!今天她不甩掉我,明天我也會甩掉她!崩油䴕夂艉舻,不滿阮悠悠如此興風(fēng)作浪,更不滿她的話可能造成歡歡的心理負(fù)擔(dān)。仇家追殺?唉!“昨晚她在法式餐廳里是什么可怕的模樣,你們也不問問歡歡!
“她很惡心嗎?歡歡姊姊?”可愛的琤兒當(dāng)場舉手發(fā)問,勤奮得像個好學(xué)生。
不愛講是非的歡晨搖搖頭,不愿轉(zhuǎn)播現(xiàn)場情形,但她驚訝極了。
“我一直以為你很喜歡她的表現(xiàn)!蹦呛∶姘簟⒉孀、湯匙等充滿暗示性的動作,至今想起來仍不舒服。
歡晨啞然失笑。她當(dāng)然會不舒服了,阮悠悠在她面前勾引的是烙威啊。
“喜歡個頭啦!”烙威咕咕噥噥。一想到阮悠悠的表現(xiàn)、一想到那種場面有多破壞他在歡歡心目中的高潔形象,他就不爽。“你看不出來我心有余悸嗎?”
歡晨微笑。他說的是真的嗎?他根本沒有樂在其中,而且真的想和阮悠悠分手?無法控制的,她有些飄飄然。想起昨晚他曾經(jīng)吻過她,歡晨不禁猜想,烙威是因為她而有這個決定嗎?
……回過神,她覺得自己好好笑,這不叫猜想,這叫幻想!她竟染上了烙威過度樂觀的特質(zhì)。
“該說說昨晚的事了!崩忧缃诱拼缶,主持場面!澳愕纳习胍贡弧俺鸺易窔ⅰ保覀円呀(jīng)知道,現(xiàn)在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彼芭匾萌钣朴频脑~匯。
之所以對烙威格外寬容,不是因為歡晨,而是阮悠悠搶先登報分手。要是她再讓這種阿花女人接近烙威,她就太對不起九泉下的父母,可能只能引咎自刎了。
“可以說嗎,歡歡?”尊重她的意見,烙威看似神經(jīng)大條,實則細(xì)心地征詢。
歡晨點頭同意。反正他們遲早會知道,事情是她鬧出來的;她寧可他們早點知情、早點怪罪,也不要提心吊膽,深怕被人發(fā)現(xiàn)癥結(jié)在于她。
烙威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始末說出。令歡晨意外的是,居然沒有人責(zé)怪她。
“最近可能要先委屈你待在家里了。”烙晴聽完整件事后,歉然也溫柔地說。
“其實我可以先回美國,一來避風(fēng)頭,二來也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睔g晨不慌不忙地提出意見。
從工作室回到葉宅的路上,她也在思索。這不失為兩全齊美的方式,烙威似乎不看重這個危機(jī),也沒見到他有所行動,令她不免擔(dān)心。她不是不信任他,只是萬一事有牽涉,受傷害的都會是她在乎的人,她不想見到那種情形。
“不準(zhǔn)!”烙威想也不想便拒絕,一點轉(zhuǎn)圜余地都不給,令烙晴與烙海了然地相視一笑。
他怎么可以讓歡歡在這時候回美國?他說過一定會保她平安無事的嘛!況且,好不容易才決定解放了對她的喜歡,他根本還沒向她求愛、游說她轉(zhuǎn)換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她跑什么跑啊?
“需要點什么嗎?”一直沒說話的烙海,這時突然開口了。他總是這樣,冷眼旁觀所有局勢,直到完全清楚來龍去脈,才跳出來說話。
歡晨以為他問的是放在手邊的胡椒鹽或番茄醬,沒想到烙威一開口,卻讓她驚訝不已。
“我要一頓好覺!崩油褐∨=敲姘鈶B(tài)悠閑地說著,像是早已盤算妥當(dāng)!靶褋碇,我要這個人的背景資料出現(xiàn)在電子信箱里!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印著人像的紙,歡晨訝然。那是從超解析儀上列印下來的;在操作時,她根本沒想過該列印,甚至也沒注意到烙威何時動作。
可見他早已成竹在胸,只是慵懶的模樣掩蔽了精銳氣息。
琤兒自告奮勇地舉起小手手!靶「纾铱梢詭兔,我玩電腦很厲害的!
“這些事交給別人做就好!崩油笱芤恍Α,b兒這小妮子喲,要體貼人也不是這樣的,不會的事就不要搶著做嘛。“你得乖乖背著書包上學(xué)去!
琤兒不滿地嘟著嘴?蓯海麄兌疾恢,其實她最擅長切入各種系統(tǒng),任意瀏覽甚至修改資料,在官方及私人地盤來去自如,已經(jīng)引起重視。
唉,他們太小看她了!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為有眼不識英雄而感到羞恥!
“除此之外,需要“我”為歡晨做些什么嗎?”烙海啜著伯爵茶,掩住眸中精光。
烙威揚眉,反射性地道:“其他都是“我”的事了!北Wo(hù)歡歡的重責(zé)大任,怎么可以交給別的男人?
“我吃飽了,今天我要早一步去公司!崩雍H套⌒,看來他這個糊涂老弟已經(jīng)開竅了。“烙威,送我出去!
“干么?上演十八相送。俊彼櫚櫭,不解其意。
“偶爾幫二哥提公事包,籠絡(luò)一下兄弟情也不錯!崩雍F鹕恚直劭圩∷i側(cè),巧勁暗施,他便被拖起身!白!”
烙威只好提起公事包。出了門口,烙;仡^!皩α,我要請你想件事!
“二哥,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沒放棄要我進(jìn)葉氏的希望!崩油荒樑屡。
“我不會強(qiáng)人所難的!彼舆^公事包,拍拍烙威的肩!拔抑皇且阌锌障胂,你到底本來就是個浪子呢,還是為了要當(dāng)浪子而立志做個浪子?”
“這什么?”烙威擰起了眉。“繞口令。俊
“只是個有趣的小問題!崩雍`咧H有深意的笑容,坐進(jìn)車?yán)铮?dāng)司機(jī)開著汽車揚塵而去時,原地只留他帶笑的嗓音,困住烙威!坝锌沼浀孟胂!”
※ ※ ※
關(guān)衛(wèi)鴻的別墅內(nèi),正籠罩著一股低氣壓。
阿南是大哥身邊的首席小弟,在一陣你推我擠之后,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來。
“老大,你急著把我們叫回來,是有什么吩咐嗎?”為了不被破口大罵,他只好吹牛皮道。“我們都沒給你丟臉!你來電的時候,我們正跟葉烙威打得你死我活,合力把他踹在地上,給他一頓好打,都不知道多英勇……”
幾個小弟都避過臉,再也聽不下去。阿南所說的,根本就是葉烙威海扁他們的悍然英威嘛。
“只要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我們就可以把他打得連內(nèi)臟都吐出來,叫紀(jì)歡晨乖乖交照片,如果她不交,我們還可以……”
“可以怎么樣?誰要你們動她的?”關(guān)衛(wèi)鴻突然跳了起來,眼中滿是風(fēng)暴!耙院笳l要是敢再動她一根寒毛,誰就給我試試看!”
“老大……“他”是誰?”阿南嚇壞了,根本摸不著頭緒。
“紀(jì)歡晨!”
他抽出一根菸,阿南馬上上前來為他點火。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關(guān)衛(wèi)鴻揮揮手,要他退到后面去。
看著桌上兩張照片、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他倏然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包括他的女人,尹秋凡。
他和秋凡都是棄兒,從小一起長大。后來他混幫派,當(dāng)了大哥身邊的嘍啰時,常常被出賣;雖然如此,他還是忠心耿耿,以為只要乖乖做事,就可以和秋凡溫飽無憂。
沒有想到,秋凡出落得愈來愈美麗,讓老大動了色心。秋凡曾經(jīng)不斷向他求助,但他從不肯相信;直到老大藉機(jī)染指秋凡,她抵死不從,從十樓高的地方跳樓自盡后,他才明白真相,但一切已經(jīng)遲了……
從那天起,他就變得冷硬無情。他設(shè)計做掉老大,從販賣軍火起家。他只要錢、錢、錢,不在乎帶進(jìn)臺灣的槍枝彈藥將害死多少人;他只知道,他最愛的女人已經(jīng)死了,就算世界在眼前淪亡,那也無所謂──
直到看到紀(jì)歡晨的照片。
他很清楚,紀(jì)歡晨不是他的秋凡,她們相似、卻絕不是同一個人,但那又怎么樣?重點是:她們肖似,幾乎可以視為同一個人!
“老大,現(xiàn)在要怎么辦?”阿南憂愁地說著。
攻擊葉烙威與紀(jì)歡晨的消息,從阮悠悠的報導(dǎo)中被側(cè)面點出。老大既不開罵,也不說半句話,他反而提心吊膽得要命。
“我要那個女人!标P(guān)衛(wèi)鴻用力地吸口煙,充滿決心!拔乙銈兊郊o(jì)歡晨常出入的地點去埋伏,把她帶回來給我!
決定了,這就是老天爺給他的機(jī)會,他要把紀(jì)歡晨帶在身邊,帶到一處人間天堂;要用最美的一切照顧她,把當(dāng)年所有欠了秋凡的,統(tǒng)統(tǒng)都給她。
※ ※ ※
“笨歡歡,你在說什么傻話?”他嗤了一聲,笑她的傻氣。他是把這件事當(dāng)冒險游戲玩,當(dāng)作戀愛事件談……好吧,就算是連累,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嘛。
誰叫他要喜歡人家?男生愛女生,本來就要作牛作馬的嘍!
“不是傻話,是實話。我的確害你受了不少皮肉苦!彼銖(qiáng)一笑!斑@次事件結(jié)束后,我打算回美國去!
“回美國?”登時,烙威覺得自己好像是只被拋棄的大笨狗!盀槭裁?”
“一來,我不想再給你找麻煩!痹诶油昧u頭、大表不贊同之際,她又低聲說道。“而且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父母希望我回去繼承紀(jì)氏企業(yè)!
她想開了。她不能再帶給烙威麻煩;雖然純屬無心之過,但這次的教訓(xùn)已經(jīng)足夠。烙威為了她,總不要命地跟人打架;一想到那種情況會再度發(fā)生,她就無法冷靜。如果他為了她,承受無法恢復(fù)的傷害,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說是為了不再讓他被波及也好、說是讓她的心恢復(fù)平靜無波也好,總之回美國這件事,她已是勢在必行。
“歡歡!”烙威詞窮了。
他一點都不覺得歡歡連累他。如果她離開的理由是因為他太皮、太壞,那他一定改;可是一提到繼承家業(yè),他就無話可說。
他當(dāng)家族企業(yè)的逃兵、轉(zhuǎn)戰(zhàn)他方是他的選擇,但不能強(qiáng)要歡歡也跟他一樣。
“我心意已決。你該要開始為工作室找新助理了;愈早找到,我們就可以愈早辦交接,新助理也可以進(jìn)入狀況。”
見她說得這么認(rèn)真,烙威有些慌了。
歡歡從沒用過如此淡然的口氣對他說話。就他記憶所及,歡歡總是陪在他身邊,像是會一直一直陪下去;他沒想到,歡歡竟已開始思考“她自己”的人生。
她要“拆伙”嗎?他們可是最佳拍檔呢!他不要她走,他已經(jīng)正視自己喜歡歡歡的事實,他想跟她成為一輩子的合伙人哪!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笨闯鏊男幕牛蝗ザ嘞,試著硬起心腸!靶液,葉氏是航空起家,你坐飛機(jī)不用錢,可以常常飛到美國來看我。”
“不,那樣不夠!崩油嵝阉!坝浀脝?我才吻過你而已!彼奈羌歼算不錯吧?就算他一無是處,至少也有這個可以留住她。
他所不知道的是,讓歡晨感到神傷卻也下定決心的,就是他們之間的吻。那是老天爺給的禮物,嘉許她多年來的癡情,卻也暗示著「見好就收”;如果不是這樣,歡晨想不出烙威吻她的其他解釋。
“那只是一個紀(jì)念之吻,我了解。”她微笑,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不是的。”她的表情為什么變得這么淡漠?接吻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嗎?
烙威簡直要跳腳了。那些吻對他的意義太深遠(yuǎn),使他正視他對歡歡的喜歡是真實的、恒久的、不能再被忽視的;他甚至決定放手一搏,賭上多年來深厚的情誼,也要對歡歡挑明心意:他不能只安于哥兒們的角色。
那些求愛情話,本來是想等危機(jī)解除之后,再找個燈光美、氣氛佳的地點,同歡歡訴說。不過,看她現(xiàn)在一心求去的模樣,他非提前說不可了!
“關(guān)于那天的吻,我要向你道歉。”他沖口而出,說什么都要馬上挽留她。
“道歉?”歡晨的心里浮起不祥的預(yù)感。
“是的,歡歡,對不起!”那天掰了那么多接吻的理由,統(tǒng)統(tǒng)都是騙她的;沒想到她至今仍深信不疑,她真好騙……啊,不是,她真信任他。
他知道歡歡最討厭人說謊,所以絞盡腦汁地想,該如何開口才不會惹她生氣。
歡晨臉色一變,艱難地道:“你……后悔了?”
烙威點點頭,因當(dāng)時謊言而顯出羞愧之色。他不該用借口騙她的吻。男人大丈夫,要吻就直說嘛,居然用騙的,那多下流,簡直跟采花賊沒什么兩樣了。
希望他坦白之后,歡歡能一切從寬,別因此而拂袖離去哪。
歡晨打從心底寒了起來,不可自抑的顫抖。她早該知道的,烙威早就拒絕過她的情意;他愿意接受任何女人的愛意,就只不能接受她的;因為生死交關(guān)的紀(jì)念而吻她,現(xiàn)在想起來,他當(dāng)然會悔不當(dāng)初,因為怕她會錯意、怕她冷情轉(zhuǎn)熾嘛。
心有如刀割,歡晨根本不想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那個吻對她而言是美好的,他卻想要道歉;她把它當(dāng)作愉快的結(jié)束,他卻說自己后悔了……不行!她無法忍受他即將說出口的話,不能讓他僅有的美麗回憶被毀滅!
她霍然站起身。
“歡歡?”烙威正窮極思索,該怎么接下去說,突然就被她嚇了一大跳。
“我……”她胡亂想了個借口!拔彝蝗幌肫鹩型ㄒo的電話沒打!彼┯驳赝修o逃走!拔抑肋@些話很重要,但先寄著,我一會兒再過來聽。”
雖然覺得她臉色很怪,像受到打擊,但烙威卻只顧想求愛之事。傷腦筋,他以前對待別的女人的方式都不差,對于真心喜歡的歡歡,就算是克難,也要想出最棒的方法打動她的心;何況她一心想走,能不能留住她,就看這一舉了!
“那好吧!崩油矝]多想就點點頭,打算趁她離開的這段期間,把環(huán)境弄好一些──他看了房間一眼。唉,總不能跪在垃圾堆里,說“我好喜歡你”吧?“你打完電話要馬上回來噢!
歡晨則是僵硬地走了出去。
她離開后,烙威立即將放在廁所里的香水百合拿出來,充當(dāng)一下擺飾,還找出了情歌精選CD,拉上窗簾,調(diào)淡燈光,盡可能使房間變得羅曼蒂克。
但是,太專心思索求愛詞的他,一直到過了傍晚才證實歡歡已經(jīng)失蹤。保全電腦顯示,她幾乎是在一離開他的房間,就用烙晴給的通行證,打開后門出去了。
而她踏出后門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