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墨云沒回寒棲樓。
夜珂想起駱叔剛剛欲言又止地說墨云今天不回寒棲樓,她沒問他墨云去了哪兒,也不想問,因為肯定是去了軒香齋。
她如今身心俱疲,再也沒有心力去應(yīng)付墨云。
素姨……她的親生娘親說出一切之后,非但沒有讓她有任何興奮的感覺,反而讓她一瞬間完全明了,自己從一出生就注定要與墨云糾纏。
而墨云……
他打從一開始就將她當(dāng)成一個游戲,一個他一時興起而玩的游戲。
“哈……哈哈……”
她笑著笑著,直到眼角都流出淚水,死寂的心卻出奇的平靜。
她曾發(fā)誓,要她離開墨云除非她死……
如今她心已死,對于這里她是再也沒有留戀,也該是離去的時候了……
收拾好簡單的包袱,趁著黑夜,她踩著蹣跚步伐熟練的往墨家堡后面的小門走去。
才走沒多久,她竟在中庭遇見同樣揣著包袱的柳素。
“素……素姨?”她開不了口喊柳素一聲娘。
柳素的眼里有著失望,但也只能暫時接受,至少她還愿意喚自己一聲素姨。
“素姨,你這是做什么?”夜珂看著柳素手里的包袱。
“我早猜到你可能會離開……”“所以你早就等在這兒?”
柳素看著夜珂憔悴的面容,忍不住心疼地上前伸手撫觸她的頰。“你……是我的親生女兒,雖然咱們從未相認(rèn)過,但你仍是我親手帶大的,知女莫若母……”
夜珂這回并沒有躲開她的手,或許她真的寂寞太久了,此時親情的溫暖來得正是時候。
“你沒必要跟我離開!彼p聲的說。
“我絕對不要和你分開,除非……你還在怨我不認(rèn)你……”
夜珂清靈的眸平靜的看著她!爸懒嗽,我就失去恨你的理由了,當(dāng)時你若不這么做,我活不了……”而自己也不可能會與墨云有所交集。
真是可笑!墨云這么對她,她居然連恨他的勇氣都沒有!
“那我……”
“我說了,你沒必要跟我一起離開。”
“珂兒……”
“你走了,駱叔叔怎么辦?別說你們什么都沒有。”
“我……我……”柳素支支吾吾的。
夜珂輕嘆一聲!拔也皇巧倒,你和駱叔叔明明有情,又為何要分開呢?”
“可是你爹……”柳素對于夜敏風(fēng)始終懷有歉疚。
“我說句忤逆的話,你不是說過事后駱叔叔替你去查,他……已經(jīng)傷重身亡了嗎?與其守著那可笑的貞節(jié)牌坊,還不如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
“珂兒……”柳素嚶嚶地啜泣。
“別哭了!彼焓州p抹去母親頰邊的淚。
柳素點點頭!澳阏娴牡米邌?能去哪兒呢?”
夜珂抬頭看了一眼漸明的天色。“你不是說我還有一個孿生姐妹嗎?或許是血脈相連的特殊感覺,我想她還活著,或許我會去找她吧!”
“那么你會再回來嗎?”
夜珂水眸中閃過一絲痛楚,“或許吧!”
等到她的心不會再有刺痛的感覺時……
***************
辭別了柳素,夜珂很順利的躲過幾道有侍衛(wèi)的門禁,卻在最后一道偏門遇見了守門的阿祿伯。
“你……不是夜護(hù)衛(wèi)嗎?”阿祿伯瞇著眼看了一會兒才認(rèn)出夜珂。
夜珂點點頭又搖搖頭。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她說道。
就在她心里正衡量著該如何支開老人時,阿祿伯卻主動將偏門打開。
“您這是……”她的翦瞳中滿是疑問。
“你的事我聽秀兒說過,那天要不是你出面說話,我們家秀兒的小命恐怕也留不到今天。”阿祿伯說著說著竟紅了眼眶。
“阿祿伯,您說得太嚴(yán)重了!
“不……你的大恩我們早就想還報了,我那短命兒子死得早,只給我留下秀兒這唯一的孫女,剛剛我遠(yuǎn)遠(yuǎn)瞧見你拎
了包袱,就大約猜到你是要離開墨家堡,幸好今兒個是我看門,你快從這兒走吧!”
“可我要是從這兒走了,怕會給您帶來麻煩的!边@樣的老好人,夜珂實在不忍心害他。
“不會的,堡主再怎么狠心,也不會為難我這老頭子的……”
“那可說不定!”
阿祿伯話都還未說完,墨云冷硬的嗓音就從夜珂身后傳來。
夜珂霎時白了臉,僵直著身子,就是不敢回頭看他。
“你有勇氣背著我逃走,沒勇氣轉(zhuǎn)過身來看我?”
夜珂輕咬住下唇,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承受他的怒氣,心念一轉(zhuǎn),她決定不回頭,急促的跨出腳步——
“你再走一步看看,我保證這老頭兒的腦袋馬上離開他的脖子!”墨云發(fā)狠地說。
“你……”夜珂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瞪著墨云!八僭趺凑f也是你們墨家三代的忠仆,你怎么能……”
墨云冷笑,“你可以試試看我到底敢或不敢!
夜珂不用去試,她當(dāng)然知道他敢,人命對這個男人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你……到底想怎樣?”眼淚濡濕了她的頰。
她不過只是想要遠(yuǎn)離這個男人,過著平凡的日子罷了,為什么上天要讓惡夢繼續(xù)糾纏著她……
“你對天發(fā)誓,這輩子絕對不會離開我!
她倒抽一口氣。“不……我辦不到……”
“辦不到是嗎?”
墨云低笑一聲,厚實的大掌緩緩伸高,直至阿祿伯的頭頂——
眼看他的手就要劈下,夜珂情急之下不禁泣喊道:
“我發(fā)誓!我發(fā)誓……”
墨云的眼神閃著詭譎,他放下手轉(zhuǎn)而抓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
無視于她的一雙淚跟,他惡意的捏痛她,眸中充滿怒意。
“說出你的承諾!”
夜珂氣哽語咽,慘白的唇抖顫著,卻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發(fā)誓……從今以后……這輩子再也不會……不能離開你身邊……”
相較于她的一臉悲哀,墨云卻是斂起眉?xì)埌恋匦Φ溃骸澳愕美卫斡涀∽约赫f的話,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jī)會……”
他抓住她的手勁加重。
“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有任何想逃的舉動,甚至是念頭,我保證不只是他,連帶著所有跟你有關(guān)系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夜珂揪緊攬在胸口的包袱,蒼白的臉上一顆顆珍珠般的淚紛紛滑落。
“滾!”墨云對著阿祿伯一聲怒斥,嚇了他老人家好大一跳。雖然對夜珂十分同情,但他也心知能力不及,只能投以無奈的眼光后離去。
阿祿伯一走,墨云立即甩開擒住夜珂的手。
身心俱疲的夜珂一個踉蹌,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上。
“別妄想得到我的同情,是你先違背我的!彼麗郝暰。
“我從未對你有過任何妄想……”她垂下頭低語。
“是嗎?”他冷哼!澳敲茨阕詈美^續(xù)維持下去,因為從現(xiàn)在起,你連妄想的機(jī)會也不會有!
狹長的黑眸閃著寒冽的光芒,黯藍(lán)色的衣袖猛地一拂,他陰郁的身影隨即消失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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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對于他說過的話執(zhí)行得相當(dāng)徹底,夜珂幾乎是被關(guān)在寒棲樓,除了負(fù)責(zé)送飯的婢女之外,她唯一能見到的就只有墨云。
寒棲樓外不僅派了侍衛(wèi)把守,就連送飯的婢女也不敢跟她多說一句話。
她就像被囚禁在精美牢寵里的金絲雀,永遠(yuǎn)飛不出去……
而墨云對她的殘忍并不止于此,他將她關(guān)在寒棲樓,自己卻夜夜寢宿在軒香齋里,偶爾來到,面對她也是一張冰冷的臉。
一想到一輩子得這樣過,突然一陣惡心涌上夜珂的胸口,胃部就像正在絞扭般難受。
“你怎么了?”
墨云一進(jìn)屋子就看到她撫著心口,臉色蒼白得可以。
夜珂忿忿地?fù)荛_他伸過來的手,拒絕接受他的關(guān)心!拔覜]事……”
墨云俊逸的臉上一陣青白,不顧她微弱的掙扎,反手使勁地將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自己。
“不要跟我要個性,吃虧的可是你!”
夜珂蛾眉緊鎖,神情恍惚,她拼命地將涌上來的酸意咽下!扒竽悴灰芪,不要管……”
“我偏要管廠墨云耍賴的說!皠e忘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
“身份?”夜珂蒼白著臉冷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身份!
她推開墨云,惡心的感覺卻有增無減,只能匆促地攀在窗口便嘔起來。
墨云見狀再也無心刁難她,毫不費力地抱起她走向床榻。
夜珂早被頭昏惡心給折磨得沒了力氣,再也沒有辦法反抗他。
“駱文!”他朝門外低喝一聲。
一直守在門外的駱文飛快的進(jìn)了屋。“主子!
“去叫宅子狂來!”“是!”
駱文擔(dān)憂的瞄了夜珂一眼,隨即加快腳步離去。
“我沒事。”她虛弱地低語。
“有沒有事不是你說了就算的!”墨云惡狠狠的咆哮。
她異樣的蒼白竟令他心里無端一陣疼惜,突然涌上的慌亂更是前所未有。
“反正你不就是要看我生不如死嗎?我現(xiàn)在這模樣不是正如你意……”
“閉嘴!”
墨云兇惡的瞪了夜珂一眼,可卻又是極其溫柔的搓揉著她冰涼的手。
他這樣的舉動讓夜珂有些捉摸不定,心窩突然竄進(jìn)一絲矛盾的暖流。
“既然不能愛我……就不要給我虛假的希望……”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墨云硬是握住。
“那你又說過愛我了嗎?”他突然沙啞的低語道。
夜珂聞言猛抬頭對上他的眼,“我不懂……”
眼前這雙總是無情、冷冰冰的眼眸,如今居然飽含著溫柔情意的盯著自己。
是做夢嗎?
“我自己也不懂,為什么閉上眼就會有個笨女人的身影浮在眼前,明明身邊的女人不是她,卻莫名其妙地老是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明明心里疼惜著她,嘴巴里卻從不饒過她……
聽著聽著,夜珂泛紅的眼眶盈著淚。“你的話總是虛虛實實的……我摸不透也總猜不著,誰能保證你此刻的溫柔不會是另一劑毒藥呢?”
墨云臉上一僵,有些懊惱地低咒:“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不會不知道我的性子吧?”
“就是知道才會這么害怕!彼卜植磺遄约菏窃诒г惯是在嬌嗔。
望著夜珂一雙憂郁的翦瞳,墨云輕嘆一口氣。
“既然知道我無情,就該明了我對你可說是盡了最大的耐性了,要不依你那天辜負(fù)我的信任私下逃離的后果,會只是這樣嗎?”
“可你不是天天都睡在軒香齋嗎?”這話又有些酸味。
“自從碰過你,任何女人在我眼里是再也起不了作用了!蹦七肿煨扒榈男χ,一雙大手毫不老實的摟住她的腰。
“貧……貧嘴!”一抹翻飛的霞紅竄上夜珂的粉頰。
“噗……”
突然一聲殺風(fēng)景的憋笑聲從門口傳來,羞得夜珂趕緊推開墨云。
墨云則是一臉沒好氣的瞪著來人。
“不該出現(xiàn)的時候,你又偏偏特別早到。”他低聲咕噥。
“喂!這你可就大冤枉我了!”宅子狂嚷道。
他指了指左手拿著的木盒!笆悄隳俏获樋偣芤荒樚焖聛淼臉幼永揖屯@兒跑,還直嚷說大事不好,我這才好心趕來的耶!”
“趕來看戲才是真的!蹦品创较嗷!皠e在那里耍猴戲了,過來替她瞧瞧,剛才她不停的惡心想吐,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余毒未清的緣故。”
“不可能吧,這不是拆我的招牌嗎?”宅子狂一臉不相信,伸手就要探向夜珂的手脈,卻又看見墨云想砍人的眼光!拔梗辉\脈我怎么會知道是什么病啊,你不會真當(dāng)我是神醫(yī)會隔空看病吧?”
墨云瞇起眼,拳頭握了握,最后仍不得不讓開。
一旁的駱文面容早已憋得完全扭曲,他記得夜珂上次被刺時,宅公子要替她診治,墨云也是同樣的反應(yīng)。
“咦?”
“怎么了?”墨云一臉緊張。
宅子狂沒空理他,徑自對著夜珂問道:“你最近胃口如何?”
“不好,可能是心情影響吧……”夜珂一直以為是這些日子和墨云的不愉快所造成的。
“嘿……我看不只是因為心情不好。”宅子狂笑得奸佞。
“別打啞謎,她到底是怎樣了?”墨云一陣火氣上來。
“別緊張、別緊張!都要當(dāng)?shù)娜肆,怎么還會這么急躁呢?”宅子狂輕松的說道。
“你……你說什么?”
墨云先是一愣,隨即揪起宅子狂的衣襟,微啞地吼道。
“喂喂……先放手啦!”宅子狂拍了拍他的手。
“宅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嗎?”夜珂同樣也是呆愣著臉。
她當(dāng)然有過短暫的歡喜,身體里孕育了自己最愛的男人的骨肉,有哪個女人會不開心?但墨云的反應(yīng),讓她又開始心冷。
“當(dāng)然,你別懷疑我的醫(yī)術(shù)好嗎?都快三個月了!闭涌褚皇掷约旱囊陆,一邊朝床上的夜珂說道。
“恭喜堡主!賀喜堡主!”駱文欣喜的拱手道賀。
墨云手勁一松,放開了宅子狂。
夜珂看著墨云鐵青的臉,頓時覺得手腳冰冷。
“讓我擁有你的孩子,是這么令你難堪的事嗎?”她苦澀的輕喃。
整個屋子突然間陷入一場駭人的沉默,宅子狂和駱文臉上的笑也跟著僵住。
墨云的視線終于集中在她身上,眼眸里卻沒有她意料中的冷漠和厭惡。
“你們先出去。”他炯炯的瞳中閃著奇怪的光芒。
駱文本來還十分擔(dān)心墨云會對夜珂動怒,猶豫著不肯離開,卻被宅子狂擠眉弄眼半推著走。
屋子里又只剩下寂靜。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墨云轉(zhuǎn)身問道。
“難道不是嗎?不過出現(xiàn)了一個孩子,就讓你剛剛說的甜言蜜語全變成謊言!币圭娌辉缚此,聲音里有著深沉的疼楚。
“你在胡扯什么?”墨云抽緊下顎。
“你并不想要這個孩子……”
“閉上你的嘴!”他的怒氣已經(jīng)達(dá)到頂端。
“我說中你心里面的話了吧?”夜珂像是要證明她的指控似的,珍珠般的淚珠就這么落下來。
墨云竭力忍住想掐她脖子的強(qiáng)烈沖動,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待在我身邊那么多年,我怎么都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好辯?早知這樣,就不該讓你當(dāng)護(hù)衛(wèi),干脆讓你去替我談生意,說不定還能替墨家堡賺進(jìn)不少銀子哪!”
“別岔開話,我是跟你認(rèn)真的!”夜珂別開眼,口氣硬得很。
墨云再也忍不住地大笑,黑眸變成了兩道魅人的弧形。
夜珂有些呆住了,自己原以為出口的話會讓他生氣,卻萬萬沒料到會換來他的一陣狂笑。
“你跟了我那么久,不會不知道軒香齋的侍妾們?yōu)楹螘䴖]人有身孕吧?”
夜珂閉緊嘴,不吭一聲。她當(dāng)然知道是因為廚房每天都會熬上一碗特制的藥,軒香齋的侍妾們喝了并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卻能確保她們體內(nèi)不會留下墨云的子嗣。
“沒我的默許,你想你肚子里的這塊肉會這么輕易的留在你腹中嗎?”他的眼神變得深奧難測。
“這并不代表什么,或許是你忘了讓廚房熬藥……”她悶著聲說道。
“別拿我的好心情開玩笑!”墨云板起臉粗聲低語。
“也或許這又是你報復(fù)我的另一個手段……”
等等……好心情?
她有沒有聽錯?墨云知道她有了孩子,居然會有好心情?
夜珂先是沉溺在自己悲傷的自言自語中,然后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墨云話中的涵義。
她抬起眼,對上的是他深邃的冷眸。
“這些話你有膽再說一次試試看!”他出聲威脅道。
夜珂櫻唇微張,似乎是難以置信。
她可愛的模樣讓墨云呼吸一窒,下半身竟也跟著有了騷動。
她居然輕而易舉地就能勾起他的情欲。
“你……你干嘛?唔……”
夜珂睜著圓大的眼,紅著臉看著墨云俊俏的臉緩緩靠近,在她還未意會他的用意時,身子早被他翻身壓住,柔嫩的雙唇也已經(jīng)被霸道的占據(jù)……
夜珂無助的攀附著他,水漾的瞳被他飽含的情欲給勾惹得陷入迷蒙之中……
他溫?zé)岬纳囗б獾靥饺怂炖,挑情地引索她的熱情,狂妄的探取她的甜蜜?br />
好不容易等到熱情暫退,夜珂的唇瓣早被啃咬得又紅又腫了。
“你……瘋了……”她紅著臉?gòu)纱馈?br />
墨云哂笑,“是啊,我就是瘋了才會愛上自己撿回來的寶貝!
像是要證明自己說的話似的,他緊緊地將夜珂擁在懷中,力道強(qiáng)烈得幾乎是想把她揉進(jìn)他身體里面。
直到此刻夜珂才真的敢相信,眼前這個曾經(jīng)冷漠似冰的狂傲男人,這個曾經(jīng)深深傷害過她的男人,他真的對自己動了心……
這個她以為終其一生也不可能達(dá)到的心愿,居然在此時降臨。
不過才一會兒的工夫,陰霾又再度回到她臉上。
她輕輕推開他,郁郁地徑自拉好衣裳。
“怎么啦?”墨云皺起眉問道。
“你現(xiàn)在或許真的對我有情,但以后呢?你那些軒香齋的侍妾呢?我……我無法忍受和一群鶯鶯燕燕共同擁有一個人,何況還有一個長緣郡主呢!”
她已經(jīng)盡量要自己平靜,卻難掩那一絲醋意。
墨云聞言,俊臉上的怒意一掃而盡,他咧嘴一笑道:“原來你也會吃那些女人的醋!
“我……我才沒有!”夜珂紅著俏臉?gòu)舌恋馈?br />
“你有!”“你……我不跟你說了!”她困窘地別開臉。
墨云毫不理會她的掙扎,一把將她緊緊的鎖在懷中,甚至開始得寸進(jìn)尺的拉扯她的衣服!澳切┡宋以缇妥屗齻冏杂闪,田產(chǎn)銀兩我是一點也沒有虧待她們,個個全是笑著離開墨家堡,至于郡主嘛……你想我會將她放在眼里嗎?”他笑開的臉逐漸靠近夜珂。
“可你這些天……都上軒香齋啊……”她微喘息的問,他溫?zé)岬臍庀⒉铧c讓她忘了自己要問什么。
“我總是得對你做一些懲罰啊,誰教你竟然敢背著我逃走!”
瞧這男人!居然把所有的錯全歸在她身上,也不想想是誰霸道可惡的……
墨云沒理會夜珂瞠大的眼,接著說:“反正軒香齋空著也是空著,我把那兒改成書房了!
“那……那你就是在耍我啰?”夜珂漲紅著臉,輕咬著下唇道。
他狡黠地一笑,眸底盡是自信風(fēng)采。“怎么說我也是個堂堂堡主,栽在你這小小護(hù)衛(wèi)手里,多少也該扳回些許自尊才行!
這并不是什么多動聽的甜言蜜語,卻讓夜珂十分感動,因為她非常清楚這已經(jīng)是這個身為天之驕子的男人最大的讓步了。
她微潤的雙眼帶著最燦爛的笑意,喜孜孜地?fù)е?br />
“我是不是在做夢?”她死命地吸取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生怕這只是一場易醒的美夢。
墨云飛揚著眉眼,深情款款地凝睇她!安恢皇墙裉,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會讓你幸福得像是在做夢!
夜珂微喘口氣,將他擁得更緊。
兩個相擁的戀人終于將真心緊系在一起,在彼此眼波交錯的瞬間,誓言早已不是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