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徐管事一見到石生出現(xiàn),不禁松了口氣。
「徐叔,怎幺回事?」他步向前發(fā)問。
「將軍,她們……」徐管事正要解釋,卻冷不防被打斷了話語。
「將軍」話尾拖得老長!改貋砹嗽趺礇]召喚我與麗兒去伺候您呢?您出外這么久,我與麗兒可念您念得緊呢!」柔軟令人銷魂的嬌軀直往石生身上貼去。
「放肆!」石生威嚴的一喝!將她推了開去!改銈儧]經(jīng)召喚為什么到這兒來,還與徐管事爭吵?」
被推開的美人兒不情愿的呶呶嘴,即使有著不滿與委屈也不敢造次的立在一旁,另一名女子卻開口了,她沒像前一名那般纏人,語含謙卑與嬌態(tài),然而也充分的表達出了她的意圖與委屈,「將軍,請原諒媚真一時的魯莽,我與媚真只是謹守王爺交付于我們的事,前來伺候?qū)④姷。將軍今晚在觀云樓設宴慰勞眾將官,雖然您未傳喚我們,但我們斗膽前來,只希望能伺候您舒舒服服的用餐,如此而已;將軍,您不該怪罪媚真與麗姒的!
君心在一旁漸漸聽出了端倪,她垂下頭掩去表情,一時之間理不清心中的滋味,是酸、是苦、是澀……
石生的臉色緩了綬,左將軍的侍妾是她們僅有的榮耀,他的碓沒有理由拒絕她們;除了是北方有名的美人外,她們的舞藝也受到相當?shù)目隙,就安排她們(nèi)讼I舞娛樂大家吧!
這么一想,石生作了決定,「徐叔,你安排一下,讓她們?yōu)榻裢淼难缦I舞!
「是,將軍,」徐管事連忙答應。
「心兒,我們進去吧!」
「哦,好!咕幕亓松瘢屖鸂恐饺氪髲d,微側(cè)著頭壓下心中真正的情緒,黯然的心微微疼了起來。
隨徐叔下去打扮的媚真與麗姒回過頭正巧看見石生對君心的關(guān)注與憐惜,滿心的疼愛同時惹紅了兩雙眼睛。
。
將軍府的正廳,石生正在聽徐管事報告這些時日府里所發(fā)生的事。
「稟將軍,三世子來訪!骨伴T的守衛(wèi)匆匆來報。
「弘弟?」石生訝異道!缚煺埶M來。」
守衛(wèi)退下后,迎門走進來一個面貌俊秀的男子。
「大哥,恭喜你在長安得了勝仗,還生擒了劉曜,爹對這件事一定非常高興。」石弘一臉笑意的走進來,對大哥的成就感到與有榮焉。
「三弟,怎么有空來將軍府,義父沒把這里的工作全交給你?」兄弟倆擁抱了一下,石生才打趣地問。
這一問可教石弘瞪大了雙眼。這是一向不茍言笑的大哥嗎?
「大哥……什么時候——你變了?」石弘小心地問。
石生看著他反應有些失笑。
「我真的有那么難以親近嗎?」
「那倒不是!故胝J真的回答!钢皇菑那暗哪,冷漠自制,很少會顯露出情緒!棺屑毚蛄克,「真的有些不同,現(xiàn)在的你,眉宇間不再那么嚴峻,臉上也不再只有冷漠的表情;多了絲生氣,令人覺得親近些?磥,二哥信上寫的全是真的了!
「哦!」他眉一挑!甘懶沤o你?」
「嗯。」石弘點頭道!杆f你迷戀上了一個女人,還差點為了她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大哥,我并不反對你收了一個女人在身邊侍寢,但若為了這樣而傷了兄弟之情,恐怕為弟的無法贊同!
「石虎這樣告訴你嗎?」石生淡淡地問,大略也猜出了信的內(nèi)容。「你相信?」
石弘赧然一笑。「老實說,二哥說的話我并不十分相信,況且,大哥應該不會只為了區(qū)區(qū)的女人就做出這樣的事!
「凡事都有例外,對我而言,這句話一樣管用!
他輕輕的一句話讓石弘愣在當場。
「在長安,我的確為了一個女人差點與虎鬧翻,但若不是他行事太乖張,我也不會以激烈的手段應對。況且,心兒對我而言是不同的。」
「心兒?」提到她,大哥整個表情都柔和了。
「義父已經(jīng)答應我,在他回來后,將會為我與心兒主婚!
啊!這?從來不想成親的大哥,現(xiàn)在主動要娶妻了?
什么樣的女子會讓大哥動心,他可好奇了!
「大哥,你要娶妻,為弟的當然為你感到高興。不過,那兩名侍妾你打算如何安排?」以大哥的個性,既然會為了女人成親,那么他是不太可能再留別的女人在身邊了。
「安排她們嫁人或者讓她們自己決定去留,不過若是選擇留下,身分將只是將軍府里的舞姬,不會再有其它的了!惯@是他所能想到對她們最好的安排了。
石弘理解的點點頭,他早料到會是如此。
「大哥,我可以見見未來的大嫂嗎?」石弘提出請求,他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捕獲大哥的心。
「可以。我?guī)闳グ!?br />
。
昨晚的觀云樓之宴,可以說是相當成功、賓主盡歡的。這除了歸功于徐叔辦事的仔細外,那兩位北方出了名的美人所齊獻的漫妙歌舞也著實功不可沒。
她是在嫉妒嗎?為著她們是他的侍妾?
君心笑著對自己搖頭,要說嫉妒,她恐怕還沒那資格;整個晚上,石生的關(guān)注全在她身上,對那兩名女子的殷勤獻媚視若無睹,甚至等到要表演時才準許她們?nèi)霃d;她看到了她們的不滿,而整個晚上,她就在這樣指控的眼神下度過她最食不下咽的一餐。
她要以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呢?
松竹苑里松竹處處。在這里,感受不到入秋的輕愁,唯有那毫不掩飾的涼意會侵襲人心;一個人站在「日松亭」里,君心想得出神,連秋意襲涼了身子也毫無所覺。
遠遠地,石生就看見君心衣衫單薄的站在秋風中。
「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要是著涼了怎么辦?小意呢?她太失職了!」石生走近后第一個動作便是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君心身上。
「不關(guān)小意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你別怪她!」君心聽到他責備卻帶著濃濃關(guān)懷的言辭,轉(zhuǎn)過身對他說。
隨后而來的石弘在君心轉(zhuǎn)過身的那一刻可真的有點兒傻了!
哇!難怪大哥會為了她不惜與二哥起沖突!
他見過的女子不少,光說大哥身邊的媚真與麗姒已經(jīng)是北方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美人了,但到了今天,他才真正了解,世界上原來還有這樣細致婉約的美人!
君心的個子不若北方女子那么高大、卻也沒有南方女子那般嬌小瘦弱,然而不論南、北對美麗觀感有多少不同,但對容貌的要求卻是相同的,因此,君心細致的五官就更讓人驚嘆、進而想擁有了。他已能明白,為何二哥會動起她的主意了。
「你總是這樣不經(jīng)心的,叫我怎么能放心呢?」
君心只微微一笑,看到了石生身后的人。她用眼神詢問石生。
「心兒,這是我三弟,石弘!故皇謹堉膬海瑑扇送瑫r面對石弘。
「三弟,她是心兒;也是大哥即將迎娶的妻子!
「君姑娘!故胗卸Y的問候!付嗌倌陙恚瑥臎]有人能令大哥興起成親的念頭,我還以為以大哥的才能,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能與他相匹配,幸好,還有個你。」
「三世子過贊了!咕牡幕卮。「是心兒幸運,否則以左將軍的盛名,恐怕不是區(qū)區(qū)心兒所能見著的!顾龝䞍A心,也只在石生,不在他身上的功名利祿、權(quán)勢財富。
石弘因她的回答而怔仲,聰明的他當然聽得出她話里的意思。
這君心,氣度不似一般女子,居然不把名利看在眼中?那么她心中所求的是什么?
石弘忍不住沖口問出心中的疑惑。「那么你想看到的是什么?」
太過直接、也太過無禮,心兒看了眼石生,他并沒有阻止石弘的探問,那么——是表示他也想知道嗎?再看著石弘,她語含深意,「如果你希望有一名女子能全心對你、一生一世毫無怨尤,你最想從她身上得到的是什么?三世子應該明白。」
回答完,她微一欠身,娉然的轉(zhuǎn)回臥房。留下心思各異的兩人。
石生隱約感覺到——君心有些不同了!
***
「麗姒,將軍的心思全在那名他帶回來的女人身上了。將軍可從沒這樣對待過任何一個人!」媚真不甘愿的說!耕愭,萬一將軍要把我們逐出將軍府,那我們要怎么才好?」媚真的個性直率,喜怒表達相當明顯。
麗姒注視著媚真,「媚真,當初我們姊妹選擇陪伴左將軍,是以為我們能有機會得到他全心的寵愛,甚至我們之中可以有一個成為左將軍的夫人;但兩三年來,左將軍對我們非但冷漠對待,也沒有特別的關(guān)注。我以為這樣也好,至少我們可以陪伴他這樣過一生,但是君心的出現(xiàn),卻讓我們的希望破滅了。媚真,我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將軍娶別的女人!」
媚真看著仿佛變了個人的麗姒,這才知道,麗姒對將軍用情有多深!
「你想怎么做?」媚真疑惑道,雖然她對將軍的別寵有諸多不甘,但她們——不過只是將軍的侍妾而已,能做什么呢?
麗姒回復以往無害而帶著溫柔的表情,「媚真,若將軍真的娶了君心,你能接受嗎?」
媚真幾乎是立即的猛搖頭,開玩笑,將軍若真娶了別的女人,她豈不是淪落入冷宮的命運了嗎?這怎么可以!
「好!果愭M意的點頭!脯F(xiàn)在我們必須多注意府里的情況,若那女人真的奪走了將軍全部的寵愛,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麗姒像是胸有成竹,一向溫和的臉上首次出現(xiàn)了狠絕的表情,令在旁的媚真看了不由得心中一凜,
。
石生批著公文,腦海中不期然浮現(xiàn)那句心兒對石弘說的話,筆一擱、身體往后仰靠著椅背,他不由得沉思了起來。
自從回府后,他沒再與心兒同房——因為怕克制不了自己會傷了她;因此安排心兒住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讓他隨時都可見著她。
想著那日她臉上的神情,心中有著陣陣的疑慮;雖說他在府中的事務繁多,但也不會多到連想心兒的時間都沒有,每當他要找她時,她若不是在徐管事那兒學習事務、便是在膳房那兒學下廚,過了晚膳之后,好不容易有機會好好的相聚一番,她卻總是說不到幾句話便在他懷中睡著了,他只好負責抱她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后,又眷戀的望了她的睡顏許久,才不舍的離去。
這一切看來并沒有什么不對,但他就是覺得該死的不對極了!
或許他該找人來問一問了。究竟是誰對她說了些什么、或者是發(fā)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才使得心兒如此反常,她甚至可以說是在躲他了,為什么?
徐叔?對了,徐叔與心兒相處的時間最長,或許他會知道原因。(雖然這樣想讓他有點兒傷心,因為他的心兒不再找他談心事了)
。
松竹苑里。
「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小意始終不明白。
「小意,你不會懂;或許有一天當你有了鍾意的人,你會明白吧!」君心站在寢房的窗口,一眼望出去,這松竹苑,漸漸成了禁錮她身心的地方。
「小姐,或許小意是不懂。但是小意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將軍是真心疼愛你的,否則不會破例的讓你住進松竹苑、不會天天都關(guān)心你的生活起居。」
君心回頭看了她一眼,又將螓首轉(zhuǎn)向窗外。
其實,她并不想見到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那晚,她仿佛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心中雖然不愉快,但卻又清楚的明白,她是沒有任何立場說任何話的;同樣是依著一個男人,或許她們也有她們的身不由己。
面對這樣一場糾纏不清的情感,她刻意躲著他,也許是真有那么一點存心吧!
不見他、不看他、就不會讓自已有機會再去愛他更多,縱然會因無法相見而思念,也好過心痛的滋味,不是嗎?
秋夜襲來的風,似乎更冷了。
。
「徐叔,心兒常來找你,曾對你說些其它的事嗎?」石生找來徐沖問道。
徐管事想了想!笡]有,小姐每次來這兒,都是問我有關(guān)府里的事務,鮮少提到其它的事。將軍,有什么不對嗎?」
「哦,沒有。徐叔,這陣子還要麻煩你辦一件事,在長安時義父已經(jīng)答應我和心兒的婚事,待他從長安回來,便為我主婚,所以,徐叔可以開始安排一些成親的事宜!
「恭喜將軍!」徐沖太高興了,沒想到終于還是讓他等到了!笇傧埋R上去辦,將軍請放心!
石生點點頭,準備回松竹苑找心兒好好談談。
徐沖仍沉醉在喜訊中,將軍府要辦喜事了,一定要好好熱鬧一番!徐沖已經(jīng)可以想象將軍府里有小孩子們的和樂情景,他從來也沒有樂觀的預料到將軍會有這一天,但是卻還是讓他等到了!
***
石生離開后,竇何原先撤離的兵馬竟然回頭發(fā)動戰(zhàn)爭,幾經(jīng)險境,竇何終于兵敗身亡,石勒將所有的降兵收歸于長安。至此長安戰(zhàn)事底定,卻也讓石虎手中握有了更多的兵權(quán)。
半個月后,石勒決定班師回里國,而石虎,也決定利用他的優(yōu)勢,打算給石生一個驚喜!
在襄國的石生與石弘,同時接到了消息。
想不到竇何竟會卷土重來,在石勒身旁少了一名大將時決定攻城,也幸好石勒老當益壯、石虎帶兵也有他獨到之處,才使得這場戰(zhàn)事順利結(jié)束。但石勒的諭令中也言明了一個讓石生與石弘不解的命令——君心之事將在眾人齊聚時重新決定。
「大哥,爹不是已經(jīng)答應了為你們主婚,為什么現(xiàn)在又出爾反爾?」石弘不明白事情為何會演變至此,爹一向是個守信諾之人。
石生陰霾的看完信!缚磥硎⑷圆凰佬模
「二哥?」石弘一驚。會嗎?
拿著信的手緊握,石生堅定不移寸心;無論如何,他絕不允許心兒離開他身旁,更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心兒!
。
「麗姒,我聽徐管事說,府里快要辦喜事了;等王爺一回來,就要親自為將軍主婚,讓他與君心成親,麗姒,我們該怎么辦?」媚真得了消息,便急忙回來找麗姒。
麗姒雖已料到會有今日的情況,卻還是忍不住被這消息驚了心房,王爺竟答應親自為那名女子主婚?!
「麗姒,你說話呀,我們該怎么辦?」媚真心中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將軍如愿的娶了君心,那她們還能待在將軍府嗎?
「媚真,別急,你瞧你一急都失去思考的能力了!」麗姒安撫道,浮在腦中的思緒可沒停下來,看來,也該是讓君心知道她的反擊、知道她厲害的時候了。
她與媚真面對面,認真的問她:「媚真,你要任人宰割,或者和我一同反擊?」
「你知道我一向都是聽你的!你想怎么做?」她急切的表明。
「即使失敗會被逐出將軍府?甚至是被處死,你也愿意?!」
「對,我絕不后悔!」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都寧愿放手一搏!
「很好。」麗姒滿意的點頭;開始說出她的計畫……
。
「小姐、小姐,大事情喔!」小意大呼小叫的沖進君心的房間,本來就沒什么心機、急慌慌的個性,在君心的「不介意」之下,更加肆無忌憚了。
正在看書的君心一聽到聲音抬起頭,正好看見沖進門的小意。
「什么事這么大驚小怪,小心被將軍看到,你可能會挨一頓罵喔!」君心不甚在意的警告著,她是不在意,但石生可能會介意有人在他的居處中這么放肆!
「哦!」小意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輕手輕腳走進來,關(guān)上門。然后一臉興奮的跑到君心的身旁開始說她剛剛才得到的消息;「小姐,我聽徐管事說,將軍吩咐他在王爺回來以前準備好成親該用的物品,只要王爺一回來,將軍就要正式迎娶你為將軍府的夫人喔!」她一臉向往!竿郏侥菚r就沒人敢欺負小意、隨意呼來喚去!」
君心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她,曾經(jīng)她以為這會是她今生聽到最好的消息,但現(xiàn)在她不再那么肯定了。
「府里,常有人欺負你嗎?」
「其實也不能那么說啦!身為婢女,本來就是這么回事;只不過主子苦受寵得勢,咱們多少也沾光,說起話來也比較有人肯聽呀!」小意想了想繼而說道:「小姐,有件事小意還是要提醒你,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將它放在心中,別大意了!」
「什么事,你說說看!
「媚夫人和麗夫人進將軍府已經(jīng)有幾年的時間,始終沒能得到將軍的寵愛,而你的出現(xiàn)更是讓她們沒了希望,尤其現(xiàn)在你即將成為將軍府的夫人,她們一定不會服氣的,小姐要小心,別讓她們有機會找你麻煩!」她太清楚像她們那樣的人為了爭寵,什么事都做的出來,而小姐太善良了,不得不更加小心!
「謝謝你,小意。」君心笑了笑!肝抑滥愕暮靡猓俏蚁,她們還不至于這么膽大妄為,敢在這里撒野!」
「小姐」小意為她的態(tài)度感到憂心。
「沒事的話你先下去吧,我還想看些書!顾妥吡艘荒槥樗龘牡男∫,君心才露出心中真正的情緒。
會怕嗎?不,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媚真和麗姒會對她怎樣;只是君毅如果放任這樣的情況繼續(xù)下去,那么到最后,他終會失去她。嘆口氣,她真是愈來愈不知足了呵!
她該妥協(xié)嗎?
***
清晨,君心一個人獨自在松竹苑中迎接黎明。
自從住進了這里,她就喜歡上這里的清靜,隱約記得,自己曾有種想逃離混亂人群的沖動,那種感覺……久久在心中揮散不去,那么真實又遙遠,幾次努力回想的結(jié)果是讓自己的頭又疼了;幸好沒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昨天小意說了那番話后,明明自己不在意卻讓那番話盤繞在心中不去,令她昨夜睡得不安寧;也因而知道毅昨夜很晚才回房。
她知道,他因她的寡歡而揪心,然而,連她自己也理不清方向的事,她如何能說出口;兩個相愛的人也會產(chǎn)生無力感嗎?
也許,真的是她太苛求了,他愿意一生眷寵她,她就該滿足了,
走著走著便來到松竹苑的盡頭,一條通向外面的河流旁。
這兒,是她最愛流連的地方。寧靜無爭的感覺可以讓她忘了許多不想思考的事。
「嘖!嘖,果然是長得很漂亮,難怪能讓那么多人為你不惜一切!」
突來的聲音讓君心一驚,她警覺的回頭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已站了兩個人。
「大哥,她長得這么美,讓我就是想殺她也下不了手,不如……我們把她帶走,反正只要讓她從將軍府里消失就行了!」那名男子看向她,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讓她有機會逃跑了。
君心力持鎮(zhèn)定。這里雖然是松竹苑的一隅,但毅在天快亮時才入眠,不可能這么快醒來,一般家仆又鮮少出人這里,她能脫身的機會又少了一些。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闖進這里?來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大哥,她問我們的目的喔!」
另一人笑了出來,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可笑。
「你叫君心,聽說石生非常珍愛你;大名鼎鼎的左將軍甚至勇闖敵軍之地,只為了要救你、不讓劉曜有機會冒犯你,你的碓是不簡單!
他說得愈多,反而令君心愈加鎮(zhèn)定,能將這些事知道得如此清楚的人,想必是與將軍府有所淵源,只是她不明白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石生就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你們不怕他發(fā)現(xiàn),一怒之下殺了你們嗎?」
「若是會怕,我們就不會站在這里。你以為我們不知道,石將軍通常在一大早就會到前廳去處理事務,現(xiàn)在整個松竹苑里就只剩你一個人而已,你想嚇退我們,恐怕這招還不夠高明!」
「二弟,別跟她羅唆那么多,先將她捉起來,否則我們就拿不到另一半的賞金了!」身為大哥立即決定,兩人一前一后撲向前,讓眼前的弱女子逃無可逃!
「。 咕囊宦曮@呼,勉強逃過前一名男子的攻擊,卻在轉(zhuǎn)身時被另一個人抓住手,她努力掙扎,呼喊聲引來了剛起身的石生。
「誰?」石生飛快的趕到,只見著了令他狂怒的畫面,居然有人能侵入他的松竹苑中,對心兒不利?
那兩人一看到石生出現(xiàn),一時間有些慌亂,只記得趕緊將手上的護身符拉在身前,另一只手上的刀緊迫著君心的咽喉?粗徊讲浇咏,他們倆禁不住起了陣陣寒顫,口中虛聲恫嚇著,「別……別過來,否則小心她會沒命!」
「是誰叫你們來的?」石生一步也沒放松,緊盯著他們問。
他一向不嗜眠,若不是因昨晚貪戀著心兒溫婉的面容,他也不會睡得沉過了頭,只覺得一向不易得的優(yōu)閑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以致他今晨晏起了。然而,也幸好今晨起晚了,當他正準備在林子里演練招式時,卻聽到了他難以置信的呼喊聲,居然有人潛進了松竹苑,而且目標是他誓言守護的心兒!
這簡直是在對他的權(quán)威下戰(zhàn)書!
「你……你站!」來人再度喊著,口氣卻虛弱了許多,盛怒下的石生沒幾個人敢和他面對面,更何況他的怒氣是針對他們而來。
另一人搶過君心,一劍亳不留情的在君心的咽喉上劃下一道血痕,君心眉頭一緊,石生的怒氣徹底被引發(fā)!
「你再敢向前一步,我手上的美人會先見血!」他厲言道。
石生不怒反笑,眸中的冷酷傾瀉而出!敢娧?該見血的人會是你們!」
話一說完,他同時出手,而君心就在他們反應呆愣的半秒內(nèi),掙脫了身上的箝制;在石生擺平其中一人的同時,另一人意圖再度制住君心,可惜石生的劍已到眼前——
一聲哀號出現(xiàn)的同時,君心竟被推落下水,撞上河水中突起的石塊,鮮血涌出的同時她也因劇疼而暈了過去。
「心兒!」
眼見自已惜勝性命的女子隨波流隱,石生亦毫不遲疑的跳入水中!
一早前來準備服侍心兒的小意見狀,驚叫一聲之后立即跑了出去;待徐管事等人接到消息火速趕來,只見石生抱著已然昏迷的心兒躍出水中。
徐管事立刻差人去請大夫。
石生面無表情的道:「金全,把他們兩人帶下去,廢了他們的四肢,別讓他們死,他們別想以死求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