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槌女竊賊 第四章 作者:季纓 |
“有錢人家的子弟都像你一樣嗎?”丁瞳不客氣的坐在傅烈家中的沙發(fā)上。 “怎么樣?英俊瀟灑?如果你要這么說的話,我只能告訴你,不是每個有錢人家的子弟都像我一樣! 他以為丁瞳是要夸獎他,沒想到他太抬舉自己了。 “我是說奢華浪費。”她緩緩的說道。 臉上已經(jīng)重新戴上了一副眼鏡,這副眼鏡是傅烈那天帶她下樓,順便帶她到附近的眼鏡行配的。 細致的鏡框、超薄的鏡片,將她整個人的氣質(zhì)完全顯現(xiàn)出來。 她戴上這副眼鏡之后,看得比以前更清楚了,而且她也很喜歡這副眼鏡,不過價錢卻讓她的心淌血。 原本定價是一萬五,打八折……哇!她又不是什么有錢人,不用戴到上萬元的眼鏡吧! 她正皺著眉頭猶豫到底要還是不要之時,傅烈開了口。 “拿去結(jié)賬! 他從皮夾子里頭掏出了一張白金卡。 “為什么要刷你的卡,我也有信用卡啊!”她從自己的皮包里頭拿出了普卡。 “你的眼鏡是在我的辦公室里頭弄壞的,我賠你一副并沒有錯! 雖然丁瞳很想說沒有錯,不過她還是不想欠傅烈這個人情,“我的眼鏡沒有那么貴! “有什么關(guān)系?”他笑著說。 “我們非親非故,沒理由讓你幫我出這副眼鏡的錢! “你要還我嗎?” 可是叫她拿出一萬二買這副眼鏡,她還真的是舍不得呢!她應(yīng)該要很有骨氣的告訴傅烈,她會將錢還給他,不過……錢……錢…… 看出了丁瞳的為難,傅烈笑著搖了搖頭,“拿我的卡去結(jié)賬好了。” “可是我……” “一萬二對我來說并不算什么,不過它似乎是你心上的一塊肉! “是你自己要給我的,我可沒有開口向你要。”丁瞳硬聲說道,覺得自己幾乎可以因羞愧而亡了。 就這樣,她的臉上戴的不是阿公、阿婆戴的那種古老式眼鏡,而是美美的細框眼鏡。 “你的眼鏡還戴得習(xí)慣嗎?”傅烈坐到了她的對面問道。 “這么貴重的眼鏡怎么能說不習(xí)慣呢?”她假意的笑了幾聲,“你們家不是很大,而且裝潢得很美……房間也很多嗎?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浪費錢在外頭買房子?” 丁瞳并沒有去過傅家竣的家,她會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全都是因為一本雜志里頭介紹的。那時她看到雜志里頭的照片,雙眼還睜得大大的,如果那么多的房間有一間是她的……那她真的會成為公主。 不過幸虧她這個人的優(yōu)點就是務(wù)實,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她也只是想想而已,隔日就忘了。 “一個人住比較自在! “我看不是這樣吧!”丁瞳嘲諷的說道,不以為然的看著傅烈,“是住在家里比較不方便……帶女朋友回家……” 聽到丁瞳挖苦的話,傅烈笑了笑。 要是以前丁瞳對他說這種話,他鐵定會變臉,不過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丁瞳可是個美人呢,因為她的長相,所以她對他說什么話,他都可以當耳邊風吹過就算了。 “你怎么知道帶女朋友回家不方便的?你還真是冰雪聰明,竟然被你給猜中了! “你……” 話是她起頭的沒錯,不過他聽到她說這些話,應(yīng)該要羞愧自殺才對,竟然還笑嘻嘻的和她說那種話,他這個人不是臉皮太厚了,就是神經(jīng)有毛病。 “我怎么了?我又哪里說錯了嗎?”他不覺得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她的脾氣怎么會這么大啊! “我住哪里?” 她不想再和傅烈說些有的沒的,她轉(zhuǎn)開了話題。 “我最希望你住的地方是我的房間里頭!彼麨t灑的笑笑,還三八兮兮的對她眨了眨眼,丁瞳看得簡直快要吐血了。 “總經(jīng)理,請你不要做出這么幼稚的表情好嗎?那不是你這種年齡該有的舉動。” “總經(jīng)理?”他因為她的稱呼皺緊了眉頭。 “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你不用再這么‘恭敬’的喚我總經(jīng)理,你叫的不情愿,我聽了頭痛兼?zhèn)瘢瑢﹄p方都不好!彼肓藘擅腌,“私底下你就叫我傅烈,我叫你小瞳好嗎?” “小瞳?”呵呵……呵呵……一大群烏鴉飛過去。 干脆他叫她小甜甜,她喚他安東尼,這不是更好嗎? 不過想想,以傅烈這樣的人來說,將他比喻成安東尼,真的是污蔑了那個小王子。 “可以吧?我覺得小瞳還挺適合你的!编拧卸⊥嗌璋,要與她更進一步,就得由改稱呼開始。 “小瞳一點都不適合總經(jīng)理你叫,這是我?guī)熃阍诜Q呼我的! “有什么關(guān)系呢?既然別人都這么叫,我也跟著別人那么稱呼你,你也就不會覺得很奇怪了!薄澳莿e人跳海、你跳不跳啊?” “小瞳,你可不可以不要面對我的時候,就一副不耐煩,甚至是那種張牙舞爪的表情,我并沒有欠你幾千萬。”他苦笑著。 他看她和其他同事相處就很好,為什么面對他就是這么一張臉呢? 他長得丑嗎? 他可是傅氏里頭,女員工私下要選白馬王子的第一名耶! “我也知道你沒有欠我?guī)浊f,不過你那張臉就是惹我討厭!彼軞埲痰恼f道。 丁瞳的話狠狠的刺傷了傅烈,不過他覺得無所謂,反正越辣的東西進到胃里不是越熱嗎? 越難馴服的小野貓,真正馴服之后還不是乖的像什么一樣! 他不是有什么被虐傾向,只不過他在享受著征服丁瞳的樂趣。 “你想要我去整型嗎?我對自己的臉蛋及身材并沒有任何的不滿,更何況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要是我整型不小心失敗了,那不是更慘嗎?” 神經(jīng),他的樣子看得丁瞳雞皮疙瘩掉滿地。 她怎么突然覺得傅烈變得三八極了啊?!坦白說,她還是對于以前的那個傅烈比較熟悉一點。 “你不要說這種肉麻的話好嗎?” “肉麻?有嗎?” “還有,請你不要做作可愛的表情,因為那一點都不適合你! “會嗎?我有做出什么可愛的表情嗎?我怎么一點都不覺得呢?” 丁瞳翻了翻白眼……拜托,讓她死了算了。 “你是不是不小心撞到頭了?” “沒有,我正常得很! “不過你說的話,在我看來沒有一句是正常的!彼虏。 她真的很懷疑,她要如何和傅烈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一個月,這一個月說不定就像十年這么漫長。 算了,既然都已經(jīng)搬來了,她就只能忍了,不然還能怎么樣呢? 用一個月的時間來換一輩子的幸福,算盤再怎么打都劃算,傅烈要耍寶還是要耍賤都無所謂,她就當他是腦子有問題就行了,她在心里頭不停的告訴自己。 “小瞳,我是很認真的和你說每一句話。”難道丁瞳看不出來他的眼神是很認真的嗎? “是嗎?我只覺得你腦子有問題。”可憐的老總,竟然讓這樣的人當總經(jīng)理,不知道傅氏的前途還有沒有望! “我的房間在哪里?”丁瞳想起了傅烈還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我住的這里是三房兩廳,三間房間里頭有一間是我的臥室、一間是我的書房! 呵呵……那她不就沒得選擇了嗎? “那請你帶我去看空的那一間! “好哇!”他點點頭,從沙發(fā)上起身,帶著丁瞳走到了剩下的那間房間。 丁瞳一見到那間空空如也的房間時,差一點就要吐血了—— 別說寢具了,她竟然要住在這個連一張椅子都沒有的房間?! 她不用為難到這種地步吧! 丁瞳開始懷疑傅烈要她來作客,是打算虐待她的,而這虐待還包涵了精神上及肉體上的。 精神上——每天要面對傅烈,看著他做出許多要白癡的事情,看的她的頭都痛了。 肉體上——住這種空空如也的房間,晚上要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連個墊子都沒有,這不是肉體上的凌遲嗎? “請問這就是我即將要入主的房間嗎?”丁瞳沒好氣的說道。 “是啊、是啊……請問美麗的小瞳,你還滿意這樣的房間嗎?我買這間房子之時,就是看中它的采光佳,每間房間的空間都很大,住起來才舒服! “是啊,是真的很大!倍⊥а狼旋X的說道,整間房間空蕩蕩的,說話還有回音,半夜她可能會被自己的腳步聲組嚇死。 “滿意嗎?” “我能說不滿意嗎?” “喔喔……親愛的小瞳瞳,聽你說這種話,就是代表你心里頭對這里并不是很中意,你覺得哪里不好,我們可以研究、研究!彼挥X得這間房間哪里糟啊,相反的,他覺得這間房間挺好的。 “好是好,不過你覺得即將要睡在地板上,我會高興嗎?” 他還以為她嫌的是什么呢,原來是這個啊……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睡在地板上,這間房間會沒有家具其實理由很簡單,就是平常我也沒有什么朋友來我家過夜,來的話頂多也只是打打小牌,所以就沒有準備家具了,要家具還不簡單!” 這年頭,有錢的話什么事都好解決。 “你喜歡什么樣的梳妝臺、床頭組都可以告訴我,還是我們現(xiàn)在就一起去挑?” “一起去挑?” “是啊!备盗矣X得自己真的是體貼極了,“一起去挑比較好啊,挑你喜歡的款式睡起來才舒服嘛!币I的除了床頭組、衣柜、梳妝臺之外,還要有一張席夢思名床。 基本上呢,傅烈是個對女人很舍得花錢的男人,只要是他看中意的女人,就算一夜百萬,他的眉頭還是連皺也不會皺一下。 “等等……等等……” 他看起來怎么好像興致勃勃的呢?要挑家具有這么快樂嗎? “什么事?” “我和你只是上司及屬下的關(guān)系,再勉強一點還可以算得上是朋友,我想你沒必要為了讓我住的舒服,花這么多的錢吧!” “嘖嘖……小瞳,這一點你就有所不知了!彼焓窒氪钌隙⊥募纾强吹剿难凵裰,就識相的將手給縮回來。 人家說:有志者事竟成,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成功。 鉆石、音樂、燭光晚餐和浪漫的氣氛,他不信哪個女人定力這么強,能抗拒這種誘惑。 “說過了,別叫我小瞳!” 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傅烈可能已經(jīng)尸骨無存了。 “好、好,那我就叫你瞳瞳好了。”轉(zhuǎn)個彎不是都差不多嗎?“家具買來放著又不會怎么樣,有空的時候我還可以邀請朋友到我家住,這有什么不好的! “你的理由很勉強! “為什么?” “你剛才說了,你朋友沒有人會在你這里過夜! “有家具他們就會在我這里過夜了!备盗铱戳艘幌率直,“現(xiàn)在我們到家具行及百貨公司,他們應(yīng)該來得及在今晚將所有的東西送到! “你去就好了,我不去了。” 萬一被同事瞧見,她的一世英名就全毀在傅烈手中,風險太大,她輸不起。 閉上眼,只要一想起要與傅烈去逛家具店,她就覺得一定會將麻煩惹上身,還得面對公司的流言,以目前的她來說,實在沒有那種精力去應(yīng)付。 “當然要一起去,否則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不然我去就好了,我喜歡的我自己挑!” “這更不行了!备盗覔]了揮手,“我得在你身旁幫你付錢,不然費用誰付。 “我先付訂金,貨到付款! 丁瞳還是極力的爭取自己的權(quán)益。 “我不放心你一個女人這個時候出門,萬一遇到歹徒還得了,我的心可是會疼痛無比。” 總之,他就是有辦法找出所有的理由來擋她,執(zhí)意要陪她去。 算了!丁瞳也不想再與傅烈爭辯下去,反正結(jié)果不都是一樣嗎? 她就算聲音再大,在傅烈重聽的耳朵聽起來,也只是像貓在叫一樣。 “你覺得我對你有沒有很好?有沒有很關(guān)心你?” “如果你不對我這么好、不這么關(guān)心我的話,我會更加感謝你! “喂喂……淑貞,告訴你一件事唷!” “什么事?” “我見到丁秘書與總經(jīng)理一起到家具行去挑家具呢!” “怎么可能!”淑貞覺得這件事情一點可信度都沒有。“總經(jīng)理可是我們的白馬王子,丁秘書不可能一個人獨占啊,而且總經(jīng)理上任的第一天我們問她,她不早就表態(tài)不與我們爭總經(jīng)理了嗎?” “說不定人家是‘以退為進’、‘以守為攻’呢,總經(jīng)理人長得帥、又有錢,女人誰不愛啊,就像日本許多女大學(xué)生畢業(yè)之后的志愿,都是要嫁個有錢人當少奶奶,說不定丁秘書也是這種心態(tài),只不過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已。” “真的嗎?” “我是這么覺得的! “你怎么會看到丁瞳和總經(jīng)理在家具行挑家具的?” “哎呀……我的床不是壞了嗎?我就想買個新的,所以就去家具行了,當我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說真的我也挺驚訝的,原本我以為是丁秘書陪總經(jīng)理去買,不過看看情形好像也不是這樣,總經(jīng)理一直問丁秘書喜不喜歡什么的,看得我都很吃味! “兩人一起去買家具,感覺很曖昧耶!” “當然了!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而且總經(jīng)理真的對丁秘書很好喔!既然他們兩個一起去買家具,是不是代表著他們——”說到這里,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住在一起了!” “不會吧……” “什么?什么?你們在說什么?”一旁其他的女職員看到她們兩個說得這么高興,于是紛紛過來湊熱鬧。 “我們在說……” 所有的事情又這么重復(fù)了一遍,傅烈與丁瞳一起去買家具的事情就這么十傳百、百傳千,弄得整個傅氏的人全都知道了。 “總經(jīng)理來上班了耶,聽說有人看到丁秘書坐在總經(jīng)理的車內(nèi),兩個一同到公司來!币粋女職員從外頭走進來說道。 “還一起上班?” “這不是代表兩人關(guān)系匪淺嗎?真的是有問題。” “你們做什么,一群人都這么看著我!” 丁瞳一走入辦公室,就看到所有女同事用著帶有敵意的眼神看著她,就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你——你不是保證過不和我們爭總經(jīng)理的嗎?” 她現(xiàn)在可是她們排擠的對象。 “是啊!”丁瞳不解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我是向你們保證過,不和你們爭總經(jīng)理! 她也沒有和她們爭啊,相反的,她對傅烈可是避如蛇蝎哩,這種型的男人送給她,她還不要咧!“丁秘書,我以為你的為人是很正直的,看來我們看錯你了! “什么意思?”怎么一群人圍在她的面前,說些莫名其妙的事! 昨天才住在傅烈家中一日而已,她就幾乎用盡了半個月的體力,現(xiàn)在她還要應(yīng)付這些吃了炸藥的女職員…… “你說,你昨日有沒有和總經(jīng)理去買家具?” ?聽到其中一名女職員說的話,丁瞳真的笑不出來了。 果然,被她料中了! 看她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事情說不定已經(jīng)傳得很難聽了。 “這……”她有些遲疑,心里頭在思考著要說是還是不是。 若是大方、坦白的承認,這不就代表著她與傅烈真的有什么。 而若是說謊搖頭,不僅有違她做人的原則,同時人家會更認為她是心虛,所以不敢說實話。 真的是為難啊,她為什么要去招惹這么一個大瘟神呢? 也許她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她應(yīng)該去廟里燒香、拜拜比較好一點。 “怎么了?丁秘書你怎么不說話啊……” “呃……我是和總經(jīng)理一同去挑家具沒錯,不過這是他要挑給他家里的人用的!彼是編了個謊。 “挑給他家里的人用,為何你要陪他去?” “因為是要給他妹妹的!焙秒U,她還知道傅烈有一個妹妹,“他說我們兩個都是女人,所以以女性的審美眼光來看,買的東西他妹妹會比較喜歡! “哦……原來如此……” 丁瞳感覺到敵意在瞬間消失了,可見她的說法她們一群女人都可以接受,真的是還好。 “不過你早上為何坐總經(jīng)理的車子到公司?” ?丁瞳頭痛極了,她就叫傅烈在到公司的幾百公尺前,先讓她下車,免得被其他同事看到。 “這個啊……因為今早我等公車的時候,公車一直沒有來,總經(jīng)理的車子剛好從我的身旁開過去,好心的送我到公司! “原來是這樣啊,好好喔……你在哪里等公車的,下次我也要到那里去等公車!币蝗号殕T嚷嚷著。 “散了、散了……”沒戲唱了,大家還是閃人了,所有的女職員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呼,好險!終于擺平了。 “丁秘書……”秘書室的主任走入了辦公室里,見到丁瞳便喚道。 “有事嗎?主任! “恭喜你了,你以后可別忘了我啊。”秘書室主任巴結(jié)的說道。 “什么意思?”她沒有買樂透中大獎,為何主任要這么恭喜她? “總經(jīng)理將你調(diào)上二十樓,辦公桌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什么?!”一群女職員又開始嚷嚷著,“丁秘書,你確定你與總經(jīng)理真的沒有特別的關(guān)系嗎?” 呵……呵呵……眼前一群烏鴉飛過去,她已經(jīng)不想再解釋下去了,她的腦袋瓜子再也擠不出更多的借口了。 她也不想再與傅烈吵了,否則她的修養(yǎng)可能會全都消失不見。 “我什么都不知道,各位同事你們?nèi)羰沁有什么問題的話,麻煩去問總經(jīng)理好嗎?” 現(xiàn)在是傅烈來招惹她的,為何她要承擔這一切……她真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