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將我?guī)ツ膬?”半夜三更,李捕頭突然帶了一群人,將她從籠里放了出來,替她銬上手銬腳鐐,便押著她上囚車。
曲昀的問話,并沒有人回應。
只見李捕頭的臉色鐵青得難看,他的手牢定在曲昀的肩上,手上的勁道不斷的滲進曲昀的肩胛骨,痛得曲昀牙齒直打顫。
“李捕頭,到了!
“咱們下車!崩畈额^命人押著曲昀,他飛快地到處查探。
曲昀下了車,周圍陰風颼颼,天都還沒亮,前面不遠處有個懸崖,附近雜草叢生,荒涼得很。
“李捕頭,盜王真的會來嗎?”差役看著眼前的景色,心里不禁猶疑。
聽見盜王兩個字,曲昀臉上毫無血色。
“為了曲昀,他一定會來!崩畈额^憤恨的握緊拳頭。
夜飛怎么會來?
難道他真的愿意為了她甘冒生命危險?
曲昀一顆心全揪在一起,她既期待夜飛的到來又怕他受到傷害。
“如果盜王他不肯歸還三峽水墨畫及釋放尤大戶一家人的性命怎么辦?”差役再度發(fā)問。
“他一定會歸還,只要我們握有曲昀這張王牌,盜王鐵定會聽我們的!
原來,夜飛不但偷走了那幅名畫,還抓住了尤大戶做人質(zhì)。
曲昀的手心不斷冒著汗,她怕今天的事不知該如何收場。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天空漸漸放明,初陽升起,李捕頭一伙人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李捕頭,我看盜王耍了咱們,那個膽小鬼不會來了!
李捕頭正要出聲,卻讓夜飛的話語給打斷了。
“誰說我是膽小鬼?我這不是來了嗎?”夜飛從天而降,大伙皆瞠目結(jié)舌的瞪著他的神乎其技。
“夜飛!”曲昀一臉興奮,原本想奔上前去,但身子讓李捕頭緊緊扣住的她,渾身動彈不得。
“三峽墨水畫和尤大戶一家人呢?”李捕頭用力扣住曲昀的肩,冷冷的瞪著夜飛。
“很簡單,只要你放了曲昀,尤大戶的下落自當奉告,而這幅山水畫你也可以拿回去交差。
“夜飛攤開手中的山水畫,以示證明。
“那我們就一手交人、一手交畫。”
“沒問題!币癸w謹慎的將畫給重新卷好,慢慢往前走。
李捕頭押著曲昀,也一步步的往前邁進。
就在交人交畫的那一刻,李捕頭出其不意的對著曲昀的背后打出了一掌,幸好夜飛動作機靈,他立刻將曲昀帶入自己安全的羽翼里,然后接下了李捕頭的那一掌。
“李捕頭,拿畫要緊,別傷著了名貴的畫!辈钜蹅冎斢浿h大爺?shù)慕淮灰軍Z回畫,抓不抓得到人,其實無所謂,反正鎮(zhèn)上百姓也不希望抓到這兩名有善心的大盜啊!
“今日我就是拼著畫不要,也要將盜王給擒下!崩畈额^對夜飛早已恨之入骨,雖然縣大爺早已對他千交代、萬囑咐,但他早就計劃好了,今日不論生死,都要逮住盜王。
“李捕頭,你不可以一意孤行,咱們要聽縣大爺?shù)闹噶睢!辈钜凵锨跋雱裣吕畈额^,卻反倒捱了李捕頭的一掌。
“既然你們不跟我同心,那我就先除掉你們這些礙手礙腳的人!睕]想到李捕頭反倒對同僚大開殺戒,一點仁慈心都沒有。
趁此機會,夜飛先將曲昀帶離風暴外!扒溃脊治襾硗砹,害你受了許多苦。”
“不,你不該來救我的,太危險了!鼻牢站o夜飛的雙手,不要他去送死。
“你自己小心,待我解決李捕頭之后,我有話跟你說!
“夜飛,別去。
但夜飛又重新加入戰(zhàn)局,他曉得今天若不分個生死,他今后將永無寧日。
“小心!夜飛!鼻乐荒茉谝慌愿芍,怨恨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
沒想到夜飛在對招之余,還能分心對她頻送秋波。
“盜王,你要為你的愚笨付出代價!崩畈额^使出他苦練許久的絕招,這一招就是用來克制盜王絕妙的武功。
乍見李捕頭使出來的招式,夜飛心中猛然一驚,好凌厲的招式,招招皆是克制他的武功,害得他不得不收斂精神,全心應戰(zhàn)。
有好幾次,夜飛都處于極度危險的劣勢,曲昀的一顆心早已提至胸口,差點連呼吸都忘了。
“盜王,我要你的命!
李捕頭雙掌運出十成的功力,傾力而出,夜飛勉強接了下來,兩人對峙間,夜飛的雙腳直往后退。
“夜飛,后面就是懸崖,別再退了!钡赖木鎭淼锰。
她大聲驚呼,只見夜飛緊緊扣住李捕頭的雙掌,一起往懸崖掉了下去。
“夜飛!”曲昀凄厲的喊著,快速往懸崖邊跑去。
那懸崖深不見底,這人一落下還會有命可活嗎?
縱使武功高強、輕功卓越,也敵不過這萬丈般的懸崖。
“夜飛,你回答我、回答我。 鼻缹χ鴳已孪驴窈,她不敢相信,一向無所不能的夜飛,竟然就這樣死了!
“夜飛,你不能死、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該怎么辦?”曲昀跌坐在地,斗大的淚珠不斷的從眼眶中涌出,她從來如此傷心過。
就算夜飛喜歡了別人,她雖難過但還能堅強自立,可是如今夜飛竟然死了,她的人就像沒了靈魂般,只剩下空空蕩蕩的軀殼。
她從沒有告訴夜飛她的真心話,就算今日夜飛喜歡的是別人,她也要把真心話告訴他,不再隱瞞。
“夜飛,我喜歡你、好愛你,你怎么可以丟下我不管,夜飛,你給我活過來!”曲昀傷心得不能自己,那顆心燒得好痛呀!
夜飛死了,他永遠不知道她對他的情意。
她好恨,恨自己為什么不誠實一點,為什么不早點把心里話說出口?
“夜飛,既然你為我而死,那我又豈能獨活,我這就隨你去,你在黃泉路上記得要等等我。
“曲昀話一說完,就準備往下跳。
“千萬別跳,我沒死啦!快拉我上去!
是夜飛的聲音?
是她在做夢嗎?!
“曲昀,你聽見了沒有?快把我拉上去,我快撐不住了。”
沒錯,這回她可是聽得仔仔細細的,夜飛沒死,他還活著。
曲昀連忙把頭向底下探,但始終沒看到夜飛的人影。
“幫我把這繩子往上拉,我的雙手攀著枯木,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夜飛再一次交代。
看見了,她看見了,是夜飛沒有錯,夜飛雙手拉著單薄的枯藤,生命隨時會有危險。
曲昀見狀喜極而泣,連忙聽話的緊緊拉住繩子,拼命往上拉。
“夜飛,你等著,我這就拉你上來!
“幸好你總算聽見了。”原來夜飛在墜落懸崖時,他立刻使出高超的輕功,攀附在巖壁上,幸好雙手抓到支撐物,才不至于命喪黃泉。
“盜王,別丟下我,拉我上去、拉我上去呀!”李捕頭也沒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抓住了夜飛的鞋子,所以才沒有摔得粉身碎骨。
“李捕頭,你別鬼叫、鬼叫的,只要你抓好我的鞋子,就能跟著我一起逃生!币癸w沒想到李捕頭竟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求救的聲音喊得比他還大聲。
“我會抓牢你的,別丟下我啊!”原本不可一世的李捕頭竟像個三歲孩童般,嚇得尿褲子。
夜飛看了忍不住搖頭,沒想到一個武功高強的捕頭,竟是這么沒用。
“要不是你剛剛把你的同僚全殺了,這會兒多些人幫忙,咱們也早就脫險了!币癸w忍不住要調(diào)侃他。
李捕頭此刻心底也懊悔得緊,他實在始料未及呀!
早知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說什么他也不會那么絕情,置他們于死地。
曲昀使盡了力氣,原本眼看著就快要將夜飛拉上來了,誰知她一時腳步?jīng)]有站穩(wěn),腳底滑了一下,繩子竟脫手而去。
夜飛和李捕頭同時呼喊,身子雙雙往下掉,眼看著命在旦夕。
曲昀連滾帶爬的趕緊拉回繩索,就在此時,李捕頭的雙手再也撐不下去,他的手才剛松開一點點,人便直往萬丈深谷墜去。
“啊……啊……”李捕頭凄厲的叫聲,簡直是嚇壞了曲昀。
“夜飛,你怎么了?快回答我啊!”曲昀跪在懸崖邊,以為自己害死了夜飛。
嚇出了一身冷汗的夜飛,高聲揚道:
“我沒事,快把我拉上去!
“哦!”曲昀這回再也不敢大意,很謹慎努力的往上拉。
就在繩索斷裂的前一刻,夜飛終于讓曲昀給救了上來。
“夜飛,你沒死,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鼻琅d奮的依偎進他的懷中,兩人能死里逃生,這是多么幸運的事。
“我向來福大、命大,若是我還不想死,閻王爺也不敢收我呢!”夜飛擁著曲昀,打趣的說。
“你就是愛耍嘴皮子,剛才簡直就要嚇壞我了!鼻离p手握拳,輕輕的在夜飛的胸膛上打著,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
“曲昀,你剛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愛我?”夜飛輕抬曲昀的下顎,柔情的盯著她的雙眼,想再聽一次曲昀的甜言蜜語。
“我……忘了剛剛說些什么了!鼻篮π叩牡拖骂^去,瞬間,什么告白的勇氣都沒了。
“你別跟我打馬虎眼,快說,不然我就永遠不理你了!币癸w假意生氣,他想要再度逼出曲昀的真心。
“你別逼我。”曲昀想起了荷花和夜飛的關系,這教她如何說得出口?
“我沒逼你,我只不過想聽真心話,這很難嗎?如果你一定要我死了,你才肯說,那我就再跳一次好了!币癸w轉(zhuǎn)身,作勢要跳崖。
“不,你別嚇我,我說、我說!鼻谰o緊的拉著夜飛的衣袖,深怕他真的做出傻事來。
“我在聽,你慢慢說!币癸w微微偷笑,可惜曲昀沒看見。
“我……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我好喜歡你、好愛你,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簡直快活不下去。”曲昀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
“別哭啊!我也很喜歡你、很愛你的!鄙跎倏吹角赖魷I,夜飛覺得手足無措。
“你胡說,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荷花,我不想讓你為難,所以才遲遲不肯說,如今你逼我說出來,只是害我丟臉罷了。”曲昀閃身于一旁,不讓夜飛碰她。
“你這傻瓜,我什么時候說過喜歡荷花了,那日你莫名其妙的就先行離去,也沒通知我一聲,害得我好著急,四處去尋你,幾番打聽下,才知道你被李捕頭抓了,你都不曉得,我擔心得不得了,整日吃不好、睡不好!币癸w將曲昀再度納入懷中。
“可是我明明就看見你們親熱的抱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歡她,為什么還要與她如此親密?”
那一幕讓她看得好傷心。
“你誤會了,荷花來向我示愛,我當場就拒絕她了,而且我也慎重的告訴她,在我心中,只有曲昀一人而已,我要娶的妻子,就是曲昀一人而已。”夜飛托住曲昀的小臉蛋,認真的道。
“那你為什么會抱她?”就是那一幕,令得她再也待不下去。
“因為我拒絕了她,她覺得很難堪,所以求我抱她一下下,我想這要求也不算過分,便如她所愿,誰知竟然被你看見了,而你也不來問清楚,竟不明不白的跑了,害我急得要死!币癸w忍不住苛責曲昀,她真是讓他傷透了腦筋。
“啊……原來是這樣,全是我誤會了!币幌肫鹱约旱恼`會,害得兩人受苦,曲昀深感不好意思。
“所以,日后你得好好補償我!币癸w嘿嘿的怪笑著。
“怎么補償?”曲昀天真的問著。
“日后你就知道,不過我要先索取一些甜頭嘗嘗。”夜飛將手伸入曲昀的衣襟里。
“你又來了,好壞!鼻篮﹄男呒t了臉,不過她沒有拒絕夜飛的胡來。
“待會兒還有更壞的。”夜飛扯開她的衣襟,低頭含住她那飽滿的酥胸。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鼻肋B忙挪開夜飛的頸項。
“什么事?”夜飛不滿的嘟嚷,到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事還沒解決。
“你說要從我身上索取一樣最珍貴的東西,你到底要什么?”
“呵呵……我要索取的就是你本人,這回你虧大了吧?”夜飛再也不讓曲昀打擾他要完成的好事。
呵呵……這到底是誰吃虧了呢?
雖然她沒有偷到任何值錢的寶物,不過她偷到了盜王的心,相信這比什么寶物都還要值錢。
曲昀也相信,自己一定是最有資格坐上盜王寶座的人,因為,她可是盜王心里最最親愛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