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兩、三個月的追蹤及探尋,迅雷牧場的人終于將那匹白馬出沒的路徑給摸熟了。
這天雷老爺親自出馬,帶著兒子雷景崧及迅雷牧場的人手和蕭毅等眾人,準(zhǔn)備開始進行圍捕白馬的行動。
“我也要去!”眼見眾人即將展開行動,雷影湄也興致勃勃地準(zhǔn)備參與。
“胡鬧!姑娘家不好好待在家里做些針線、刺繡的,老是在外頭野,這成何體統(tǒng)?也不怕子明瞧了會笑話!崩赘敢宦犈畠阂,不由地斥責(zé)了句。
在雷父的私心里,他寧可女兒嫁給林子明,也不希望她跟了身份不明的蕭毅;即便二人比起來,蕭毅瞧來就是較林子明來得更好些。
可是只要一看到蕭毅對湄兒那種冷淡得近乎漠視的態(tài)度,他就不放心將女兒一父給這個人。
“老爹!您怎么可以這樣?那匹白馬可是我發(fā)現(xiàn)的耶!如果不是我,你們查得到它行徑的路線嗎?現(xiàn)在你們居然打算撇下我自己行動,我不服!”雷影湄一聽到父親不許她參與,連聲抗議。
那匹馬可是她看到的,如果不是說好要給擎劍山莊,她真想自己留下它;而現(xiàn)在,父親居然連讓她一道前去都不肯,這怎么可以?
“不服就不服,我就是要撇下你,不然你還能拿我怎么樣?謀殺老父嗎?”雷父斜睨著女兒,不肯妥協(xié)。
“老爹!您怎么可以這么奸詐?不管,我就要跟你們一起去;如果你們不讓我跟,那我就自個兒去!彼允遣辉妇瓦@么放棄。
兩個同樣固執(zhí)的人相互瞪著,誰都不肯先行退讓!
“你要再不聽話惹我生氣,我就把你嫁給子明,把你丟給他去傷腦筋算了。”
父親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教雷影湄心驚了下。
“才不要!老爹不可以這樣威脅我!庇憛挘【尤挥眠@種小人手段,真是太卑鄙了。
“我是你老子,有什么不行的?再說,這也不是威脅,你都已經(jīng)快二十了,關(guān)內(nèi)的姑娘家這歲數(shù)孩子都不知有幾個了,再留下去真成了老姑娘,這不是教人笑話嗎?”雷父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
“有什么好笑話的,我嫁不嫁又不關(guān)人家的事!更何況這里又不是關(guān)內(nèi),我才不管那里的人怎么樣呢。”雷影湄不死心地跟父親爭辯。
“家里養(yǎng)了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你要老爹的臉往哪里擺?更何況子明的人品又好,能嫁給他,還是你高攀了人家,你有什么好挑剔的?”雷父對女兒的話不以為然地反駁。
“我就是要賴著老爹一輩子,怎么樣?”她嘟著小嘴,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目的:“我要去,讓我去嘛!”
“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再胡鬧的話,我馬上讓人去請子明過來,挑個最近的吉日讓你們完婚。”雷父表情嚴(yán)肅地說。
見父親一臉正經(jīng)的模樣,雷影湄知道老父這回是說真的,她滿心地委屈,眼眶紅了起來。
“老爹最討厭了,要是娘還在,她絕不會讓您這樣待我的。”說著,轉(zhuǎn)身跑了回去。
“這丫頭……”聽到女兒提起愛妻,雷父也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只是斜眼瞥見蕭毅漠然地站在一旁,對方才發(fā)生的一切全然不予置評的模樣,他更深覺自己的決定才是對的。
他轉(zhuǎn)身對眾人說道:“別理那丫頭了,咱們走吧!”
頭一回看見那個陽光般的小姑娘居然也會紅了眼,蕭毅情不自禁的踏上前一步。
想將她擁入懷中疼惜。
但陡地站住了腳,他想做什么啊?他又有何資格這么做?這一遲疑,雷影湄的身影早已遠(yuǎn)去,他的心也越發(fā)難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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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兒,你別生氣嘛!雷老爺不讓你跟著去,這也是為了你好的。”一聽說雷父不讓湄兒參與捕捉白馬的行動,林子明連忙來到迅雷牧場。
找到了坐在馬圈前的人兒,他走過去安慰她,帶著靦腆,年輕的臉上有著微微的紅暈。
雷影湄瞪了他一眼,原本對他就不怎么喜歡了,老父的一番話讓她對林子明印象更加不好!她不明白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認(rèn)定他們才相配,為什么大家都不贊同她跟蕭大哥在一起?
“湄兒?”見雷影湄不答,林子明又喚了聲。
“你煩不煩?誰讓你來的?還有,誰允許你叫我湄兒的?”不悅地瞪著他,雷影湄明知他是好意,卻還是忍不住對他生氣。
“我,我沒別的意思的,我只是、只是……”一見雷影湄瞪他,林子明原本就不甚流利的口才更加吞吐了。
“只是什么?”見林子明連話都說不清楚,她心中對他更是不喜。
“沒、沒什么。你別不開心,我陪你到處走走散散心,好不好?”林子明低聲下氣地說。
林子明心中不由輕嘆了下,早在第一眼時他就喜歡上這個嬌俏的小姑娘,可是經(jīng)過這兩年多的日子,她對他還是一樣地冷淡。
原以為只要自己夠用心,她總有一天會接受自己的,可是如今多了個蕭毅,眼看這些日子來她所有的心思全放在蕭毅身上,他的心中免不了有一份失落感。
“這附近都是屬于迅雷牧場的,我就算要到哪里走走瞧瞧,也用不著你陪。”
雷影湄明知他是好意,可是她心里不痛快,就是無法給他好臉色看。“你走開啦!
不要站在我跟前惹我心煩.”
“那,那我不說話,在一旁陪你好了!绷肿用髯哌h(yuǎn)些坐下,盯著雷影湄瞧。
“誰要你陪了,煩人!”怕要是再待下去,自己會說出更傷人的話,雷影湄不悅地再瞪了他一眼,干脆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雷影湄遠(yuǎn)去的背影,林子明不禁悠悠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這般笨拙的,可是每日只要她一瞪眼,他就說不出話來了。自己雖是個大夫,可是這害羞的毛病卻也沒法子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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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雷牧場的人手已準(zhǔn)備就緒,他們躲在旁邊一言不發(fā)地靜待著,現(xiàn)在就等那匹白馬出現(xiàn)了。
“蕭兄,待會兒就得多麻煩你了。”雷景崧低聲對蕭毅說。
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很清楚蕭毅的武功確實很不錯,在牧場中尚無人能及,尤其他的輕功更是出乎他們的想像,因此眾人將這次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嗯!笔捯爿p輕唔了聲算是回答,他全神貫注,緊盯著草原的另一頭。
馬蹄聲從遠(yuǎn)而近答答地響起,那匹俊美的白馬終于不負(fù)眾望地出現(xiàn)在大伙兒面前。
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打量這匹馬,雷老爺也不得不承認(rèn)女兒有眼光,這匹馬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良駒。
眾人小心翼翼地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就怕驚擾了那匹白馬,會讓這些日子的工夫全都白費了。
白馬依著它這陣子的路線而行,意氣風(fēng)發(fā)地奔馳而至,當(dāng)白馬飛馳過眾人身旁之時,雷景崧迅速丟出了繩索,就在他以為要套住它時,不料白馬竟猛地一個轉(zhuǎn)身閃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見雷景崧一擊不中,眾牧人連忙也丟出自己手中的繩索齊力兜捕,白馬嘶鳴幾聲,急速往回頭路奔去。
蕭毅一看情形不對,驀地由斜后方竄出,他飛身半空,繩索脫手而出,準(zhǔn)準(zhǔn)套中了白馬的頸項。
白馬翻騰了幾下,終沒能掙脫。
一些在旁邊也打算捉馬的牧人,見這匹馬已落入迅雷牧場手中,知道事已成定局,因此也不多話,失望地空手而回。
雷老爺一見蕭毅套中了白馬,連忙呼喝眾人齊力相助,在眾人的繩索拉扯下,白馬再掙不開,被眾人團團綁住。
“好了!別扯得太緊,小心把它弄傷了。”見白馬已套牢,雷老爺連聲交代。
眾人帶著欣賞的眼光打量著這匹難得一見的良駒,就見它雖被套住,卻仍不認(rèn)輸,奮力跳躍想掙脫那些繩套。
“先將它帶回去吧!崩拙搬陆ㄗh。
“好!小心些,咱們先回去吧!”雷老爺欣喜地說。
多日的辛苦有了代價,大家都十分開心。
正當(dāng)大家要回轉(zhuǎn)迅雷牧場時,忽然吳俊良的聲音在眾人身后響起:“雷世伯真是不簡單啊,能捉得到這匹馬,這匹白馬我們可也是觀察了好久的,沒想到教迅雷牧場快了一步!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吳少爺!
雷老爺回頭瞧清來人,正是吳家牧場的小主人吳俊良,只見他身后還跟著一群人,很顯然地,他們也是為了這匹白馬而來的。
吳俊良眼中閃著貪婪而奸詐的光芒,口中謙遜地說:“雷世伯真是老當(dāng)益壯,這匹馬真是神物,小侄實在是很喜歡,不知雷世伯是否肯將這匹白馬讓與小侄,小侄絕不會失了世伯的禮數(shù)!
“吳少爺客套了,本來你都已經(jīng)開口了,我若是拒絕的話實在不應(yīng)該;只是你也清楚,這匹馬是早已應(yīng)允要送往擎劍山莊的,所以只能同吳少爺說聲抱歉了!
雷老爺心知吳俊良心術(shù)不正,他不想得罪小人為迅雷牧場惹來麻煩,因此再不愿,他還是平心靜氣地婉拒。
就見聽到他的回答,吳俊良的眼神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但立刻又回復(fù)了平常,“是小侄失禮了,雷世伯不要放在心上。想我吳家牧場良駒也不少,不差這匹馬的。小侄尚有要事,先行一步了!闭f完不待雷家父子回應(yīng),轉(zhuǎn)身離去。
。哼!這個四老頭,不但不肯把女兒嫁給他,現(xiàn)在居然還快了他們一步捉到這匹馬,他怎能讓他們這么囂張下去?他非想個法子滅滅他們的威風(fēng),順便得到這匹白馬不可。吳俊良在心中憤恨地咒罵著,邪念一起再止不住。
蕭毅冷冷地看著他目光閃爍,口中雖不語,心里卻暗自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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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要將馬帶回牧場,不料在半路上卻遇上一群蒙面人,那些人一碰面不由分說地就攻擊迅雷牧場的人。
雷景崧和雷老爺連忙率眾人只抗,蕭毅在一旁默不作聲,看了一會兒,他便發(fā)現(xiàn)那些人的目標(biāo)在那匹白馬。
冷笑一聲,這匹馬可是他花了數(shù)月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捉到的,他豈有拱手讓人之理?
混戰(zhàn)之中,有二人悄悄地一罪近白馬,打算趁亂將馬劫走。
蕭毅腳下輕輕一踢,兩顆石子疾射而至,那兩個人立刻被點了穴道,呆立當(dāng)場動彈不得。
見眾人實在沒什么功夫,而雷景崧這些日子雖然在他的指導(dǎo)下功夫已大有長進,但身手仍屬平常,蕭毅懶得再同蒙面人動手,干脆一人賞他們一顆石子,讓他們站在原地休息。
“蕭兄好功夫!今日若不是蕭兄,說不定這馬就要失去了!崩拙搬卵劭词捯氵B手都沒動就讓他們?nèi)松恚闹袑λ宸畼O。
“不用客氣,走吧!”
“蕭兄這身功夫真是了得,若非親眼所見-景崧真難相信世上會有這么高明的武功!崩拙搬氯再澆唤^口。
望了他一眼,蕭毅只淡淡地說了八個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蔽鋵W(xué)浩瀚,多的是一局手能人,他在江湖打滾多年,自是清楚這個道理。
“是!對景崧而言,蕭兄就是那個人上人呢!要是蕭兄不嫌棄,可否愿意在迅雷牧場多留些時候?”
雷景崧之習(xí)慣些拳腳功夫,即使這段時間得蕭毅多加指點,但點穴功夫何等高明,內(nèi)力不強的話根本使不出。
眼看蕭毅的武功別說是見,自己根本是連想都沒想過的,因此他在心儀之余,便開口邀他長;一來可以趁機再向他多討教,二來也可為妹子再制造一些機會。
“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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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大哥,你們回來了!”雷影湄口中喚著父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朝蕭毅的方向瞧去。
“湄兒,你在看什么?”雷景崧心知肚明地問了句。
原本他也跟父親”樣,并不贊同小妹同蕭毅太過接近的,只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心知蕭毅雖然外表冷漠,但實則為人不失熱誠,否則也不會花那么多時間指點他功夫了。
更重要的是,妹子已然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了,若是湄兒真能打動他的心,他倒也是樂觀其成。
“沒、沒有啊!我只是瞧你們是不是有順利捉到那匹白馬而已!崩子颁夭蛔栽诘卣f。見眾人眼光全望向她,只好說:“你們一定捉到它了,對不對?它在馬圈是不是一.我去看看那匹馬!
雷老爺想了想,開口道:“崧兒,我看過兩天,等那匹馬性子定些了,你就送它入關(guān)去吧!早日將它送到擎劍山莊,咱們也可以及早省事!
“是!”
雷景崧和雷老爺心中都明白今日那些人是誰派的,只是對方既然蒙面就表示不愿為人所知,只要他們不是正面來襲,雷家也不想就此和吳家撕破臉。
聽到二人的話,蕭毅眉頭微皺,問了句:“這馬,不先馴服嗎?”
這些日子待在牧場中,蕭毅對馬匹的事情也或多或少有較深刻的了解,知道凡是剛捉到的野馬性子都是極壞的,這是通常都由好的馴馬師先將馬馴服了,這才能送至馬市出售。
那為何這匹馬竟不先行馴服呢?蕭毅心中有些疑惑。
“蕭兄有所不知,凡是良駒必有靈性,且性子其烈無比,它會認(rèn)定一個主人;若是將它馴服后再送到擎劍山一壯,那它必不會聽從新主人的命令,這樣反而不好。
因此最好是由它的主人親自馴服它,那它將忠心一主,終身只聽從主人之言!崩拙搬陆忉。
蕭毅醒悟過來,卻也有些擔(dān)心:“原來如此?梢撬蘸蟮闹魅耸莻不諳騎術(shù)之人,那豈非太過危險?萬一傷了人,不是會為牧場惹來禍端?”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景崧親自去,也好在一旁照看!崩桌蠣斅犑捯阏Z氣中對自家十分關(guān)切,因此說明道。
“蕭兄若不放心,是否要同景崧一起入關(guān)呢?”雷景崧邀他一道前往。
心知吳俊良絕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的,以自己的功夫要保住這匹馬實屬不容易;但這一路上若能有蕭毅同行,那他就大可高枕無憂了。因此雷景崧誠心邀請,望他相助一臂之力。
上京嗎?當(dāng)初為了脫離殺手生涯,他曾決定從此不再入關(guān);可是若讓雷景崧單獨入關(guān),會不會有什么危險?想到吳家的手段,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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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和大哥一同入關(guān)!”一聽到大哥和蕭毅要一起上京,雷影湄連忙要求。
“湄兒,你胡說什么?你大哥可是有正事要辦的,你當(dāng)他是去游玩的嗎?”雷父不贊成。
他自然知道女兒的心事,只是他雖然感激蕭毅拔刀相助,但這并不表示他能認(rèn)同他當(dāng)自己的女婿。
“有什么關(guān)系嘛?老爹,您讓人家去嘛!湄兒從沒入關(guān)去瞧過,聽說關(guān)內(nèi)的風(fēng)光和咱們這里不相同,我好想去瞧瞧處處有水、遍地是花的美景。這回我若是無法去,那只怕日后都沒這機會了。”
雷影湄知道這次不能和父親碰硬,否則父親真有可能反對到底的,因此只能對著父親撒嬌,希望能說服他。
“湄兒就這么個小小的要求而已,老爹就答應(yīng)人家,好不好?”
望著女兒,雷父和她談條件:“好!你要去也行。不過,等你回來,我要你嫁給子明。如果你答應(yīng)了,那我就讓你去!
雷影湄一聽跳了起來:“為什么?”
“湄兒,爹是為你好。爹雖然年紀(jì)大了,可眼睛還沒瞎,你以為我瞧不出你喜歡蕭公子嗎?”雷父輕嘆了口氣。
少女心事被父親一語道破,面對自幼疼愛她的老父,雷影湄也不故作嬌羞,她為自己爭。骸袄系,您既然知道我喜歡蕭大哥,那為什么還要逼我嫁給林子明?
您明知我不喜歡那個呆子的!
“湄兒,爹這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這些日子來,爹也知道蕭公子的為人確實不差,可是他是那么冷峻的一個人,他不會是個好丈夫的。要是你跟了他,日后只有吃苦受罪的份罷了。”雷父苦口婆心地勸著。
“沒瞧見過的,誰知道日后會怎樣呢?爹怎能斷言我跟著蕭大哥就一定不會幸福呢?老爹不喜歡蕭大哥沒關(guān)系,我可以慢慢等;可是要我嫁給林子明,這我辦不到!”
雷影湄知道老父不放心,她不勉強他現(xiàn)在一定得同意,只是希望父親別再逼自己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就好。
“你當(dāng)?shù)恢滥氵@回為什么要跟去嗎?你啊!你是在癡心妄想,像蕭公子那樣高傲的男子,是不會喜歡像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的!崩赘笇π∨畠旱陌V情,心中感到又氣又疼。
“老爹怎么可以這樣說我?原來在爹的心目中,湄兒一直都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小丫頭罷了!甭牭嚼细傅呐u,雷影湄忍不住傷心。
“你是我的女兒,在我心中你自是任誰都比不上的;唉!若非這樣,上回吳家來提親時,我怎會寧可得罪他們,也不肯把你嫁給吳俊良呢?”知道勸說不了女兒,雷夫只是嘆了口氣,“要去就跟去吧,只是,湄兒,聽爹一句話,不強求不屬于你的姻緣,你明白嗎?”
“老爹,您不用替我擔(dān)心,我自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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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夜色掩飾了一群黑衣人的行動,那些人悄悄地靠近了迅雷牧場,意圖不軌。
陰山雙怪的胡天胡地二兄弟來到關(guān)外,不多時就將銀兩全花光了,二人不甘無功而返,聽說吳家牧場正在征求高手,二人便前去應(yīng)試。
陰山雙怪的武功雖算不得上流,但在這關(guān)外也少有敵手,他們就憑著一身的功夫進了吳家牧場。這回為了確保將馬奪到手,吳俊良特地請他們兄弟出馬。
“失火了、失火了!”火光乍現(xiàn),牧場守衛(wèi)人員發(fā)現(xiàn),急忙連聲呼救。
知道吳家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放棄,雷老爺命下人細(xì)心防備,以免出了意外。果不其然,三夏天剛到,就出事了。
眾人聽到失火,連忙都趕去救火,蕭毅心知事情不對,先一步趕到馬圈,果見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打算偷走那匹白馬。
“滾!”冷冽的聲音從蕭毅口中蹦了出來。他花費了無數(shù)的時間和精力才捉到的白馬,怎么可以落入這些小人手中?
那幾名黑衣人乍聽到人語,一驚之下齊回頭張望,待發(fā)現(xiàn)到眼前只有一人時,眾人滿心以為自己人多勢眾,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喂!小子,看你不像是迅雷牧場的人,奉勸你一句,別多管閑事。我們只是要帶走這匹馬,只要你不多事,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他們自以為寬宏大量地說。
胡天看到眼前人竟是他們兄弟苦尋良久的蕭毅,心中大喜,暗想若能集眾人之力一舉將他除去,那王竹宮的賞金就足以讓他們兄弟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蕭毅還是冷冷地面無表情,低沉的嗓音在暗夜中隱含殺機:“要命的話就別碰它!
“什么話?滾開!別擋了大爺辦事!辈桓彝蚴捯憷鋮柕难凵瘢谝氯斯首麈(zhèn)定的不理會他,轉(zhuǎn)身想帶出那匹馬。
胡天對胡地使了個眼色,兄弟倆挺身纏住了蕭毅;只是他們武功雖不弱,依然不是他的對手,片刻二人就全掛了彩。
眾人見他們兄弟轉(zhuǎn)移了蕭毅的注意力,急忙要將白馬帶出,其中一人剛要碰上馬圈的欄桿,只見眼前一道光芒閃過,那人高聲慘呼:“!”一只手掌斷落地上。
黑衣人也沒瞧見蕭毅有什么動作,就見同伴竟然莫名其妙受了傷,再加上眼看連胡氏兄弟都不是他的對手,心中不由得有些驚慌起來。
“妖……妖術(shù),你使妖術(shù)!”
“蕭大哥,這里出了什么事嗎?”只見雷影湄先眾人一步趕至,尚未及馬圈,就聽到她放大聲量詢問。
慘叫聲引來了人,胡天一發(fā)現(xiàn)雷影湄接近,連忙想擒住她為人質(zhì),好用來威脅蕭毅交出白馬。
胡天擋住蕭毅,讓胡地順利上前捉住雷影湄。
驀地被人擒住,雷影湄不由心驚大叫:“蕭大哥!”
“放開她!”蕭毅斥喝一聲!澳銈円覄铀桓,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聽到蕭毅的話,胡天心中有些膽怯,但好不容易人質(zhì)在手,豈有輕易放棄之理?
一名黑衣人得意洋洋:“廢話少說,把白馬交出來我們就放了這丫頭,否則你就等著收尸好了二“該死!”
只聽到蕭毅一聲怒斥,胡地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打飛了出去;眾人再定睛一看,雷影湄已好端端地在他懷里了。
該死的家伙,居然敢嚇到他的影湄。正待拔出長劍,蕭毅愣住了!他的影湄?
究竟是從何時起,他竟將這個纏人的小丫頭放入了心中,為何他毫無所覺?
人質(zhì)已失,加上又被蕭毅打傷,黑衣人不敢再逗留,連忙落荒而逃。
蕭毅冷冷的望著他們的背影,突然發(fā)現(xiàn)其中兩個身形有些熟悉,猛然醒悟,記其那二人正是外號“陰山雙怪”
的胡天胡地二人。
連忙放下雷影湄,他幾個轉(zhuǎn)身撩在二人身前,心里明白,若不解決了這二人,迅雷牧場必然后患無窮,雖然極不愿再傷人命,卻也不得不狠下心來。
胡氏兄弟見他眼中殺意畢露,心下一陣驚懼,只道自己再也逃不過了。
“蕭大哥?”突然,雷影湄略帶驚慌的叫喚傳入耳際。
蕭毅長劍正要出鞘,聞聲不由心中一凜,他怎地忘了影湄就在旁邊呢?他實不愿讓她看到自己如此兇殘、血腥的一面。
“滾!別再讓我看到你們。還有,你們?nèi)舾覟檠咐啄翀稣衼淼湺耍医^不容情。
聽明白了嗎?”低聲恫嚇二人,蕭毅顧忌在一旁的雷影湄,只好饒他們一命。
胡氏兄弟不意自己竟能逃過一命,不敢再嘴硬,急急逃命去了。
雷影湄趕到蕭毅身旁,有些遲疑地看著他,又低喚了一聲:“蕭大哥?”
她方才眼花了嗎?她從沒見過蕭大哥那么冰冷的神情,他那模樣,像是打算殺了那二人似的。
蕭毅不贊同地回望著雷影湄,這個小妮子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孤身一人趕在前頭,難道她就不怕遇上壞人嗎?
“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一個女孩家也敢孤身前來?”蕭毅一想到方才若非他早了一步,說不定影湄就要傷在那些人手中,心跳不禁加快起來。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倍ǘǖ赝,對蕭大哥,她一直有信心的。
“你就不怕我趕不及?”蕭毅心中一動,從來沒人如此信任他。
“才不會!謝謝你,蕭大哥!他們來偷馬嗎?有沒有什么事?”紅著臉謝了句,雷影湄回頭要看那匹馬,驟見到地上有一大攤的血跡還有只斷掌,心下猛地一驚,急忙投入蕭毅懷里,驚呼:“蕭大哥,你看!”
自幼生長在牧場,在父兄的呵疼下成長,雷影湄幾時見過這種血腥的事物,這一驚之下人都有些嚇傻了。
蕭毅微皺了下眉頭,發(fā)現(xiàn)影湄的身子正不住地顫抖著!他不由伸出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這個傻丫頭,明明沒有那個膽子還要跑第一。
“湄兒,你這成何體統(tǒng)?”突然一聲雷吼響起,隨即趕來的雷老爺看到了這一幕,怒斥了聲。
“老爹,手……手……”縮在蕭毅懷里,雷影湄顫抖著手指著地上。
雷老爺和雷景崧看到地上的東西,眉頭皺緊了起來,雷老爺轉(zhuǎn)頭交代:“小馬,將這兒清一清,明白嗎?”
“我?”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吞了下口水,眼睛瞪著地上的斷手。
“怕什么?不過是只沒手臂的手掌罷了,你還怕它咬你不成?”
被雷老爺一瞪,小馬就算有話也不敢說了。
“走吧!咱們先回屋子里去!崩桌蠣旑I(lǐng)頭要走,見湄兒還靠在蕭毅懷中,他不悅地說:“湄兒,你羞不羞。恳粋姑娘家,賴在個大男人懷里算什么?人家不知道還當(dāng)我雷某人真的沒家教呢。”
雷影湄顫著聲:“我走不動了!
雷景崧?lián)u著頭,無奈地走過去要抱她,口中邊訓(xùn)斥:“瞧你下回還敢不敢好奇,自個兒跑第一來!
雷景崧還沒走近,就見蕭毅一言不發(fā)地抱起了雷影湄,跟在雷老爺后面回屋里去。
他絕不許任何男子碰他的影湄,即使是她的兄長也是一般。
見到這一幕,雷景崧輕笑了起來,看來湄兒并非全無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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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恐再有類似的事件發(fā)生,雷老爺當(dāng)機立斷,要景崧盡速將白馬送至擎劍山莊。
眾人決定三天后便起程。
“小姐,你當(dāng)真要隨著少爺他們?nèi)腙P(guān)去嗎?”這天,奶娘幫著雷影湄整理東西,不怎么贊同地問。
“嗯!”雷影湄點了點頭。
“這好嗎?老爺子怎會答應(yīng)你這么荒唐的要求呢?”一個大姑娘跟著一群大男人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奶娘想到就不同意。
“奶娘,你別擔(dān)心嘛!有大哥在啊!不會有事的!崩子颁刂灰詾槟棠飺(dān)心她的安全,開口安慰著她。
“你啊,要是讓外人知道了,看你還嫁的出去嗎?”
聽到奶娘的話,雷應(yīng)湄低聲卻堅決地表示:“出了蕭大哥,我不會嫁給別人的!
她決定了,今生她的夫婿非蕭大哥莫屬!瞧過了縱天鴻鵠,要她下嫁平凡雀鳥,她怎么甘心?
雖然答應(yīng)了父親不強求,但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她就不想放棄。所以雷影湄決定把握這次入關(guān)的機會,她相信只要她用心,蕭大哥必定會知道的,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被她的癡情感動才是。
奶娘聽到她這句話,再見她一臉堅定的表情,只覺得心中更是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