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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充未婚夫 第十章
作者:紀(jì)珞
   
  溫家別宅

  “怎么可能!老頭子不是把要給溫可妍的財產(chǎn)幾乎都收回來了?難道沒有其他指示嗎?”林淑蓮破口質(zhì)問溫年升的私人律師,高貴的名牌服飾穿在她身上,也很難突顯其優(yōu)雅得體的剪裁式樣。

  “我爸有沒有說他的動產(chǎn)、不動產(chǎn)過給誰?”溫邵平緊接追問。

  “溫先生、夫人,很抱歉,我的當(dāng)事人后來并沒有指示任何人眩依照他的遺囑所示,倘若過世時尚未決定遺產(chǎn)繼承人,則全數(shù)捐給老人安養(yǎng)中心及育幼院,已經(jīng)轉(zhuǎn)讓給可妍小姐的部分除外。”江律師盡責(zé)說明,拿出溫年升的遺囑為證。

  “什么?!”溫氏夫婦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可妍默然看著眼前這一幕。

  除了站在床邊的溫雪頻頻拭淚外,貪婪的溫氏夫婦在溫年升尸骨未寒的床前,不斷追問遺產(chǎn)下落,連一滴眼淚或一絲悲哀的神情都沒有。

  她此時或許感覺不到喪親的至痛,卻無法不因同情而感到悲哀,她慶幸自己不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

  “我是他兒子,他連一棟房子或一塊地也沒留給我?”溫邵平已經(jīng)把老父辛苦大半輩子賺來的血汗錢,當(dāng)做自己應(yīng)得的饋贈。

  “沒有!苯蓭煋u頭,正確來說是一毛也沒有。

  “不可能!難道老頭子死前沒跟你或誰提到過,說誰是繼承人?你們這幾個傭人都沒聽老頭子說過?不然他昏迷昏得一塌糊涂的時候,有沒有提過誰的名字?那夢話呢?該死的你們,到底有沒有聽過!”

  林淑蓮氣憤地把矛頭指向別墅的傭仆,厲聲斥問,仆人們都被母夜叉嚇得噤聲無語,拼命搖頭。

  “跟誰聊天?你們跟他聊過天嗎?”

  開口的是商烈,嘲諷的黑眸直視溫氏夫婦兩人,他們立刻心虛地別開眼。

  “要是你們肯多陪陪溫老先生,他也不會只想待在養(yǎng)老院,寧愿把錢捐給其他素不相識的老人、孤兒,也不留給不孝子揮霍!

  “住口!你這是對待岳父的態(tài)度嗎!”溫邵平指著商烈大罵。

  “你該好奇的是,我如何知情的吧?”

  “什么意思?”

  “溫老先生說過,他這輩子犯了很多錯,但最大的錯誤就是惡意遺棄可妍她們母女!鄙塘业哪抗庖葡驖M臉困惑的可妍。

  “所以他想盡最后的力量彌補他的過失,于是你成了他的遺產(chǎn)繼承人。由于他深知這筆遺產(chǎn)金勢必引來覬覦風(fēng)波,便委托我保護你的安全,我才會以保鏢的姿態(tài)介入你的生活。”

  委托、保鍵?眾人全都詫異地看著商烈,他不是大小姐的丈夫嗎?!令可妍驚訝的則是另一個真相,委托商烈保護她的人原來是爺爺……“你之前不就已經(jīng)是可妍的未婚夫?”溫邵平也被弄糊涂了。

  “那只是為了不讓別人對我的身份起疑。”商烈直言不諱,趁所有相關(guān)人士都在場,是該結(jié)束這場風(fēng)波的時候了。

  “連我們都瞞?哼!難道老頭子認(rèn)為我們會對可妍不利,所以防著我們?”

  林淑蓮氣憤地瞪視可妍。可惡!外頭低賤狐貍精生的該死的小狐貍,憑什么得到老頭子的好處!

  “不該防嗎?”商烈不動聲色,精銳的墨瞳掃了溫家人一眼,瞬間抓住某雙下意識閃避他充滿反問意味的眸光,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這段期間內(nèi),可妍遭受過三次突襲綁架,隱藏在幕后的兇手手段狠絕,唆使他人致可妍于死地,一點也不顧念倫理常情!

  眾人嘩然,仆人們彼此交頭接耳。

  驚覺商烈意有所指的目光掃過自己身上,溫邵平揚聲斥喝:“你胡說什么!我是可妍的親生父親,怎么會對她不利!”

  “兇手的確不是你!

  眾人轉(zhuǎn)而看向溫家夫人。

  “不是我!我什么都沒做,你別亂栽贓!”林淑蓮杏眼園瞠,急忙澄清。她貪財歸貪財,根本沒膽做傷天害理的事。

  “我也沒說是你!

  到底是誰呀?大家怔了怔,仆人們面面相覷——“溫雪,你還真沉得住氣。”商烈的冷眸定在溫雪臉上。

  “姐夫,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淌滿淚痕的小臉充滿被指控的委屈。

  “你做了什么還需要我多說?”

  在得知可妍平安脫離險境后,這女人倒是很鎮(zhèn)定待在臺灣,沒溜到國外。

  “你懷疑我傷害可妍姐?爺爺……”溫雪才止住的眼淚又潸然而下,趴在床畔掩面痛哭起來,聲聲喚著往生的親人,聞之令人鼻酸。

  “姓商的,你少含血噴人!小雪才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绷质缟徻s忙護衛(wèi)寶貝女兒。

  “對呀,二小姐一向待人和善,你沒有證據(jù)可不能誣陷好人哪!”

  “就是呀、就是呀!”

  案情急轉(zhuǎn)直下,幾名仆人紛紛跳出來替他們敬愛的二小姐說話,一旁的可妍怎么也料想不到,傷害它的人竟是親切爽直的妹妹?

  “我不是懷疑、也沒有誣陷,而是肯定欲謀害可妍的人,就是溫雪!鄙塘抑敝付觥!耙醋C據(jù)可以,他們差不多到了。”

  “老爺、夫人!”商烈話才說完,別墅的守門警衛(wèi)。匆匆進來通報!坝芯鞄Я藥讉人想見商先生!薄罢埶麄冞M來。”商烈頷首示意。

  一聽見警察來訪,屋內(nèi)又是一陣嘩然,溫邵平更是連忙制止!暗鹊!刑事警察干嗎無緣無故帶人來我家?”

  “你們不是要看“證據(jù)”?看了證據(jù)之后,別抵賴呀!鄙塘也灰馔獾夭蹲降綔匮E變的臉色。

  果然,哭哭啼啼的溫雪一轉(zhuǎn)委屈的弱態(tài),跑到門前強勢阻撓警衛(wèi)“爸!不要聽他胡說!我留學(xué)后回臺灣才不到兩個月,認(rèn)識的人不多,怎么可能教唆別人去害可妍。況且爺爺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又怎會知道商烈是不是自編自導(dǎo)自演、用什么委托唬弄大家,欺騙姐姐的感情、金錢?我們沒犯罪,警察不能找上我們!”

  “小姐,警民合作人人有責(zé),勸你不要以身試法、妨礙公務(wù)!

  一道帶有警告意味的嗓音在溫雪背后響起,帶頭的刑事組長率先踏入房間,后面是部屬壓著幾個已經(jīng)認(rèn)罪的犯人進來。

  溫雪一轉(zhuǎn)過身,映入眼中的某張面孔令她慌張抽氣,倒退好幾步。

  “剝奪了我的休假時間,還要我準(zhǔn)時拎著這票人趕過來,烈,你欠我一次!毙淌陆M長一串不客氣的抱怨,轟向熟識已久的高中同學(xué)。

  “我親自下廚請你吃飯,夠誠意吧?”商烈認(rèn)真提議。

  “除了你煮的之外,什么都可以。”組長做了個上吊式的鬼臉,而后面對犯人們厲聲要求!爸缸C的時間到了,我叫到誰,誰就說出唆使你們謀財害命的主嫌,不老實的話,對你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是誰唆使你騎車蓄意沖撞溫可妍?”

  “那你們!是誰唆使你們綁架溫可妍警告她,說溫家財產(chǎn)沒她的份,還入侵她的家搗亂?”

  “最后是你們這些無恥的強暴未遂犯!誰唆使你們強暴溫可妍?”

  所有指證都指向一個渾身掛彩的男人,局外人聽得是心驚膽顫。

  “那全都是溫雪出錢指使我的,我只是負(fù)責(zé)傳話、找人而已!”男人根本沒想到這些人都被警方逮捕了,嚇得連聲為自己脫罪。

  “住口,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溫雪高聲辯駁。

  “她翻臉不認(rèn)人,我不是主謀,她才是!”

  “你有證據(jù)證明是我教唆你的嗎?”兩人當(dāng)場對質(zhì),你來我往。

  “有!苯M長從外套口袋拿出一臺掌上型錄音機。

  “警方已經(jīng)握有你匯款給此嫌的賬戶資料,以及你與此嫌交易時的錄音,若你堅持否認(rèn)這是你的聲音,我們可以進行聲紋比對!卑聪虏シ沛I,錄音機里流瀉出他們的對話,事實勝于雄辯。

  “你……竟然錄音?!”東窗事發(fā),證據(jù)確鑿,溫雪的臉色青白交錯。

  “出來混,當(dāng)然得提防像你這種不認(rèn)賬的人。”男人輕蔑道。

  自知局勢無法挽回,溫雪整個人頹然跪坐在地。

  “小雪,你為什么要……對我做那些事?”可妍終究說不出“害我”兩字。

  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為伴的她,能有溫雪這么可愛大方的妹妹,其實是她認(rèn)祖歸宗后最為欣慰的事,豈料結(jié)局竟是如此。

  “好,我告訴你。因為我嫉妒你,嫉妒到憎恨你!”溫雪咬牙道。

  不只可妍,在場的溫氏夫婦和仆人們都驚詫不已。

  “同樣身為爺爺?shù)膶O女,你甚至只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女,爺爺一直很疼我,為什么只把遺產(chǎn)留給你?所以,我要報復(fù),我要你消失、永遠(yuǎn)消失!誰知道……爺爺變了卦,給你溫氏企業(yè)的股權(quán),孤苦無依的窮酸能有這樣的殊榮,很開心吧?但我仍是什么都沒有,我不甘心!”

  溫雪憤恨的眼神鎖住可妍,一字一句都充滿怨天尤人的不平。

  可妍輕嘆!澳沐e了,我一點都不開心,我根本不想要爺爺?shù)呢敭a(chǎn),是他說我必須收下股權(quán),才肯幫我完成母親的遺愿,讓我認(rèn)祖歸宗。”

  商烈接口:“溫老先生曾跟我提過你有良好的教養(yǎng)和才識,不需要他的財產(chǎn)一樣能開拓出一片天,他也相信你會體諒他老人家。”

  世事難料,溫年升應(yīng)該想不到謀害可妍的兇手,竟是他疼愛信任的孫女吧?

  “不……”溫雪錯愕低語,終于明白從頭到尾都因自己的一廂情愿鑄成大錯,不僅辜負(fù)了爺爺,也把自己推人無止盡的后悔中。

  遺產(chǎn)風(fēng)波落幕,溫雪由警方扣押,溫氏夫婦痛心地抱頭大哭,仆人們則是愕然感慨人心無常,可妍心中也留下了嘆息。

  “溫小姐,溫老先生留了一封信給你!苯蓭熾x開前將信件轉(zhuǎn)交給可妍。

  她立刻拆閱,信上略為歪扭的字體,顯示筆者的握力不甚良好。

  可妍:

  上天真是公平,一報還一報,我現(xiàn)在也嘗到遭親人遺棄的痛苦了。

  住養(yǎng)老院,只是為了想找能說說話的伴,只可惜時間不長,不過仍讓我遇到了可以談心的年輕人商烈。他是院里的義工,閑聊中得知他是個武術(shù)教練,我便委托他以未婚夫的身份去保護你。

  他是個可靠篤實的男人,你千萬要好好把握,我能幫的,就只有想辦法讓你們結(jié)婚,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

  對于當(dāng)年的錯事,我不奢求你和你母親原諒我,只能說我很遺憾,對不起。

  爺爺絕筆

  可妍蘊藏在眼底的淚,沉重得幾近迫使眼前的文字開始變形。

  “信里寫些什么?”商烈問。

  “沒什么……爺爺跟我道歉,就這樣!彼袒匮蹨I,收妥信封。

  他輕吁口氣!氨╋L(fēng)終于過境!彼偹氵_成溫年升的委托,可妍的生命安全將不會再受威脅。

  “我們也能各自回歸原本的生活了。”還給他被剝奪的平靜。

  “回家吧!彼麤]有多說,率先邁開步伐。

  看著商烈寬闊挺拔的背影,她的無奈只有自己明了。

  爺爺能幫他們舉行婚禮,卻不能讓商烈愛她。

  人類或許萬能,但終歸無法控制愛情,作繭自縛的人依然作繭自縛,渾然無覺的人依然渾然無覺,心痛的人……依然心痛。

  “你這是在做什么?”

  商烈第二次踏入客房,迎接他的卻是她收拾行李的畫面,一種有如小孩即將失去心愛玩具的焦躁與不安,霎時侵略他全身細(xì)胞。

  “謝謝你這陣子的收留,我該離開了。”

  “你不必走。”

  她對上他的眼!盀槭裁矗俊眴査,也問自己。

  不是到了該死心的時候嗎?為什么她仍然冀盼他能說出——“你的住處一團亂,我派人清理好后,你再回去!痹拕偮洌塘揖秃蠡诹。

  該死!他想要她永遠(yuǎn)留下來,干嗎說這種沒有營養(yǎng)的話!

  她低頭折疊衣物!爸x謝你的好意,屋子我可以自己整理,沒有理由繼續(xù)打擾你了!

  “你沒有打擾到我!彼麗灺暤。

  怎么會沒有?

  商烈瞪著她疑惑的清眸,全身幾千萬個細(xì)胞擠入另一種討厭的感覺——挫敗!

  “夫妻應(yīng)當(dāng)履行同居義務(wù),你忘了?”

  看見他壓抑氣憤的模樣,可妍直覺他是在提醒她,他們?nèi)杂幸欢位橐鲫P(guān)系尚待“解決”,于是從包包里找出預(yù)先準(zhǔn)備好的文件遞給他。

  “只要你簽完名,我們就自由了!钡哪芊裨佾@得自由?她不確定。

  “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斗大的字、外加其他他不想搭理的小字,以及她已經(jīng)寫好的娟秀簽名,商烈看了,表情轉(zhuǎn)而糾結(jié)。

  她就這么迫不及待想離開他?

  名為“妒恨”的感覺進駐細(xì)胞,還惡劣地在他體內(nèi)放火。

  陡地,他按住她將衣物放人行李的小手,在她來不及反應(yīng)前將她拽至床上,猛健的身軀下一秒籠罩住嬌小的人兒。

  “商烈?!”她驚呼。

  “這么急著走,是不是外面有男人在等你,是陶吉那小子?你喜歡他?”光是猜測,就令他嫉妒得難受。

  “誰在等我、我喜歡誰,跟你有關(guān)系嗎?”你在乎嗎?

  “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不準(zhǔn)想其他男人!”

  “都讓你脫離婚姻的束縛了,你為何還——”

  “我不會在協(xié)議書上簽字,對你,我負(fù)責(zé)到底。”

  負(fù)責(zé),又是負(fù)責(zé)!他非得當(dāng)個只知道負(fù)責(zé)的男人嗎!

  她垂下眼睫,淡淡開口:“我不要你的負(fù)責(zé)!

  “不準(zhǔn)不要!”

  遭她斷然拒絕,商烈急得怒聲咆哮,想要獨占她的急切充斥滿心,不由她再度拒絕,狂亂的吻自柔嫩的耳后一路往下,鼻尖吸入細(xì)滑頸肩隱隱散發(fā)的沁人幽香,想要她的欲望令他身心都疼痛得難以忍受。

  當(dāng)厚掌攀上她胸前的衣扣,他卻發(fā)覺她益發(fā)顯著的抖瑟。

  他抬起頭,赫然驚見她滑落鬢發(fā)的淚滴。

  “可妍……”

  “可不可以把我的心和我的尊嚴(yán)還給我?”委屈的淚水愈掉愈兇。

  又是令他招架不住的眼淚。

  該死,他這么做跟那些下三濫有什么不同!

  商烈翻身而起,背對淚人兒坐在床沿,懊惱地耙過短發(fā),沉默不語。

  她拭去眼淚,將最后一件衣物放入行李,提起行李毅然離開。

  一雙隱隱泛著刺痛的黑眸,靜靜看著芳影消失在門口。

  她都已經(jīng)明白表示不要他負(fù)責(zé),他還有什么話可說。

  夜半,一道赤裸著上半身的身影走向武道場角落,線條結(jié)實遛勁的肌肉上,漾了一層晶亮汗水。

  氣息微喘的商烈正要拿起干毛巾抹臉,視線就這么不偏不倚落在覆蓋于毛巾底下的一張照片,他目不轉(zhuǎn)睛地凝望照片中的女子——她白凈的臉龐掛著一抹恬柔的微笑,這張笑顏,讓他徹底犯了武者最忌諱的失心瘋。她是最新一件委托案的案主,也就是擾得他心情幾近混亂的罪魁禍?zhǔn)住?br />
  這張照片是委托人交給他的,會接下這樁委托,是因為在閑暇之時到醫(yī)院或養(yǎng)老院當(dāng)義工的他,結(jié)識了溫年升這位年邁的老人。

  溫年升對遺棄孫女的錯事而自責(zé)不已,他在溫年升身上看見了愧疚和想要彌補的誠心,也或許是他同情和他有著雷同身世的可妍,所以才接下委托,也答應(yīng)溫年升以未婚夫的名義來掩護保鏢身份。

  結(jié)果,在溫年升提出要他和可妍結(jié)婚的條件時,他有種被惡整的感覺,被一個來日無多的老人整就算了,最后還把自己的心都給賠了下去,這就是他濫用同情心的后果!

  商烈的凝眸滲入些許痛楚。

  “師父,這么晚了你還沒睡。”阿正揉著惺忪睡眼來到商烈身邊。

  “吵醒你了?”

  “你跟師母到底怎么了?冷戰(zhàn)嗎?她回娘家了?”

  “沒什么,小孩子不要問那么多!彼緵]心情澄清,就讓徒弟以為他是在和可妍冷戰(zhàn)吧,其他的往后再打算。

  阿正撇撇嘴。什么叫沒什么,握著照片睹物思人,明明就想人家想得緊!

  “師父,我快看不下去了,貢獻幾招給你。首先,愛,就要明白說出來。女人就是喜歡人哄,你正直得像根木頭,有哪個女人喜歡木頭。加油,哈嗯……”阿正懶懶地打了個阿欠,拖著困倦的步伐踱回房間。

  愛。

  這個帶有魔力的字眼,像是一塊投入商烈心海的巨石,瞬間激起層層翻涌的波濤,當(dāng)初與顏晴的對話忽地翻上心版——“她是你很重視的女人?”

  “她是我此次任務(wù)要保護的人,她若出事,我不會原諒自己!

  “只有這樣?”

  “什么意思?”

  “自己想!

  若他對可妍只論克盡職責(zé)與否,那為什么在任務(wù)結(jié)束后,仍對她念念不忘?

  問題的答案難道是……不只這樣?

  商烈驟然驚覺。

  以往,他出任務(wù)總是以冷靜凌駕所有思緒;但這回,他的脾氣和心緒不但頻頻失控,甚至每每雜亂無章,他很清楚,全都是為了她!

  把心神系在一個女人身上,因她喜悅、因她迷醉、因她焦慮、因她悲疼,這就是所謂的“愛”?!“我愛可妍?”他喃喃自語,發(fā)現(xiàn)自己把這份心情說出來,并不拗口。

  對!他不是因為無聊的保鏢職責(zé)或丈夫義務(wù)才想保護她、挽留她,原因就在于他愛她,他現(xiàn)在才恍然大悟,也許早在第一眼看到她的照片時,就已經(jīng)把心遺落在她身上了,會接下任務(wù),根本不是因為無謂的同情心;在與她相處之后,又漸漸被她善良荏弱的氣質(zhì)所吸引,一顆心真的徹徹底底懸在她身上可不可以把我的心和我的尊嚴(yán)還給我?

  可妍離開前所說的話再次敲上心口,他不痛,反而有點驚喜。

  他們之間似乎存有誤會,他能這么猜想嗎?

  忙碌的廣告企劃部一如往常。

  “溫可妍——”

  “部長,我在這里……”可妍小心陪笑道。

  “你聽著,去幫我買一籠小籠包、一杯大杯可樂,還有,小籠包要淋上所有的醬料!”鄭啟忠對著她吼完,圓瞪的小眼睛便朝幾個探頭探腦的部屬掃射而去。

  “蔡一臨、周捷輪、孫彥茲、陶吉統(tǒng)統(tǒng)跟我進辦公室!”

  中彈的幾個人,一個接著一個倒抽一口氣,臉色瞬間發(fā)白。

  “上面已經(jīng)采納你們的最新企劃,對我的領(lǐng)導(dǎo)更是贊譽有加,我太開心了,今天的下午茶我請客!”部長大放送。

  “YA!”辦公室一陣歡呼。

  “可妍,我出錢幫你叫車,回來的時候撥通電話上來,我派人幫你提東西!编崋⒅矣H切笑道,對可妍早改日前使喚的態(tài)度。

  “可妍,幫我買一桶炸雞,外加三個蛋塔,謝謝你!”

  “可妍,我要五份超辣雞翅,一壞香橙汁,感謝再感謝!”

  “我也——”

  高壯人影走近,點餐熱潮突然降溫,圍在可妍身邊的人急忙作鳥獸散。

  “我不是放你假去結(jié)婚了?”鄭啟忠郁卒地盯著來人,壓低音量問她。

  “部長,你在冒冷汗,身體不舒服嗎?”沿著上司怪異的目光望去,落入眼底的驍勇身影及刀鑿酷顏,讓她的心大大地跳漏好幾拍。

  商烈走到她面前,激昂的流光在黑瞳里翻轉(zhuǎn),稍后,利眸掃射一干懶蟲。

  “要買什么自己解決。”

  語罷,他拉過她的纖腕,直入兩人首次見面的會客室。

  “你怎么來——”她率先開口,卻被他含入嘴里,吻了好半晌才放開。

  她怔忡輕捂發(fā)燙的唇,對他在她身上所造成的熱力沖擊依然震撼。

  “我來要回你!

  這句話,的確激起她試圖掩埋的情愫,但終究習(xí)慣被理智壓抑太多太多次。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我撕掉協(xié)議書了,沒有簽字。”打死也不可能簽!

  “為什么?你又要用什么理由困住我?道德、責(zé)任、還是——”“我愛你!彼麍远曀

  更大的震驚攫住她的心口!澳恪

  “我要你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一直被我忽略的愛!彼麌@口氣,自我剖白。

  “我重然諾、講道義,忽略了然諾與道義背后的真義,最無可替代的真誠,對于你,我投注了太多太多的然諾與道義,卻因此傷了你的心。失去你之后,我痛定思痛,才明白自己曾經(jīng)多么自以為是,愚蠢至極!

  “不,應(yīng)該是我錯了,或許我早該勇敢一點,問你喜不喜歡我!

  “可妍?”她的意思會是?商烈屏息期待。

  “我以為,你因為責(zé)任感使得你不得不留我;但我愛上了你,不愿面對一樁沒有感情回應(yīng)的婚姻,因為愛你,所以不愿見你不快樂,相信分開對彼此都好。到頭來,我還是“一廂情愿”……結(jié)果苦了你,對不對?”

  她苦笑,眼底還殘留了之前決定離開他的苦澀,還好他來了……滿心歡喜的商烈,動容地將她攬入懷中。

  “我們兜了好大一圈。”這個善良到令人不舍的小女人,真教他又愛又憐!

  “至少兜回來了。”在安穩(wěn)的懷抱里,她舒服輕嘆。就是這副胸膛了,讓她傾注一生的愛戀不悔。

  “烈,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彼p撫她的發(fā)絲,細(xì)柔清馥得一如她本人,讓他愛不釋手。

  “你以前當(dāng)過保鏢嗎?”

  “當(dāng)過!

  “你也用過未婚夫的名義,來掩飾保鏢身份?”其實不只一個問題。

  “沒有,只有你!

  “那以后別當(dāng)保鏢了,好不好?”要是又保護別的女人,她會吃醋擔(dān)心的呀!

  他稍微拉開彼此,拉下惡臉!澳愀姨魬(zhàn)X保全的命令?”

  “你可以再兇一點,我不怕你了。”她柔柔挑釁。

  “不兇你,改采這種處罰!闭f完,商烈逗弄的熱吻落在妻子紛嫩的唇上、頸項上,惹得深情繾綣的兩人一陣難耐。

  “我們?nèi)パa度蜜月吧!彼团堋

  “烈,我還在上班哪……”

  不管了,值得慶祝的時刻,誰也不許打擾!

  觸動愛情的形式有萬千,玩假的,小心,它也會趁你不備時,翩然降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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