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華,昨兒個慘敗喔。”楚昱敬站在弟弟身后搭著椅背,語帶調(diào)侃。
“二哥”楚昱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別瞪我,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昨天又有一頭肥羊,慘敗在開運賭坊火大姑娘的手上,可不只有我在說!
“那就請你行行好,至少讓我在家里不必聽那些蜚短流長。”
“放心,至少沒人知道那頭肥羊就是你楚三少。還有呀就算咱們家錢再多,也不能這般揮霍嘛,聽說你居然拿金元寶去賭耶……”真是太奢侈了。
“有好的餌,魚兒才會上鉤。”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這會兒魚沒釣到,餌卻已經(jīng)被吃啦”
楚昱華白他一眼,“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了,倒是你在家干么”
“拜托,我昨天才踏進(jìn)家門,你今天就想趕我走我這次可是說什么都要好好休息,沒得商量!背啪磾嗳婚_口。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背湃A語帶酸意。
“這有什么好值得羨慕的在海上的日子一待就是個把月,唉一個女人都沒有。”害他一回來就只想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
“男子漢大丈夫,女人算什么學(xué)學(xué)大哥吧”大哥楚昱志是他的標(biāo)竿,不像二哥,做起事吊兒郎當(dāng)?shù)摹?br />
“女人算什么”楚昱敬不予置評的輕哼,“女人要是不算什么,你昨天會跑去想扒人家姑娘的衣裳”
“你明知那不是我的本意!笨∏蔚哪橗嫹浩鹞⒓t。他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彼D了下,學(xué)起街坊鄰居的口吻,“那個急色鬼,一直不停的要火姑娘在眾人面前脫衣裳,我看他肯定是太久沒碰過女人,還好火姑娘夠機(jī)伶,才沒讓他得逞!
“對,我要真是急色鬼,那肯定真的太久沒碰女人了,才會那么不挑!背湃A沒好氣的嘲諷。
才吃了火明明的悶虧,現(xiàn)在還要被自家人虧,真夠倒楣的。
“好了,說話這么酸。爺爺找你,快去吧說不定他這次會圓了你的心愿。”
“現(xiàn)在才說!卑琢硕缫谎郏⒖唐鹕,匆忙往長青苑走去。
途中經(jīng)過百年苑,正巧遇見孫珠秀腳步略帶急促的欲回房。
“大嫂”楚昱華喚了她一聲。
“嗄”孫珠秀被突如其來的叫喊給嚇了一跳,她轉(zhuǎn)身見到是他才松了口氣,“昱華,怎么是你”
“我正要去找爺爺,大嫂你一大清早上哪兒了”
“隨便走走罷了,自個兒待在房里實在有些悶!彼冻鑫⑿Γ砬轱@得有絲落寞。
丈夫長年出海在外,她一人獨守空房,難免寂寞。
“大哥下個月初就回來了,到時候肯定要他好好補償大嫂!
“唉昱志不在,這家就你對我最好了!
“大嫂……”雖然他不知爺爺為何不喜歡大嫂,但由于自幼喪母,溫柔賢淑的大嫂,總讓他倍感親切。
“咳、咳,昱華,我說你怎么還沒來找我,原來又是在這聽人嚼舌根了。”楚家老爺子拄著拐杖,看也沒看孫媳婦一眼,直朝著楚昱華道。
“爺爺!
“爺爺……”孫珠秀垂下眼,囁嚅的喚道。
“要是真認(rèn)為楚家待你不好,你大可以離開,誰也沒攔著你!
“爺爺,大嫂沒這么想!背湃A連忙替她說話。
“她有沒有這樣想,我心知肚明?傊朐趺礃泳驮趺礃影晌矣惺乱阏f,還不快到長青苑來!
“爺爺不是有心的,別太難過了!卑参苛怂痪,楚昱華立即隨楚老爺子走進(jìn)院落。
長青苑布置得閑靜清幽,院子里還種了棵大松樹,很適合老人家居住。
“要你辦的事兒,怎么樣了”楚老爺子一進(jìn)門便開門見山的問。
“還沒成。”楚昱華語氣有些懊惱。
“我也知道這事不好辦,你仔細(xì)斟酌,千萬別傷了人家姑娘名節(jié)。”昨日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知道自己孫兒做得太過火了。
“我知道了。”楚昱華應(yīng)得有些不情愿。
他對火明明沒絲毫好感,自然也不會去在意她的名節(jié)。
“知道就好,這件事情不用急,慢慢兒來!
“我怎么能不急,您答應(yīng)我只要辦成這事兒,就讓我跟著大哥一起出海!
楚家以海運起家,打小他的志愿便是成為能在海上打天下的男子漢。
大哥、二哥皆已能獨立出海,爺爺也逐漸將楚家事業(yè)交給他們打理,卻不知為何,獨獨對他不肯放行。
“您不會是反悔了吧”
“當(dāng)然不會,只是我怕你太急躁反而壞事。”惦在心頭五十余載的心愿,如果真能了結(jié),便再也無憾了。
更何況他不為自己,也是為了孫兒,要他趕緊找到那命中注定的伴侶。
“聽說你前幾天又痛宰了一只肥羊”穆曉葒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
“可不是嘛,我贏了兩錠金元寶耶金、元、寶!被鹈髅骱苁堑靡獾膿P起下巴。
“這樣對方好像有點可憐耶”席香吩咐完丫鬟準(zhǔn)備萊肴,接著開口。
她們幾個姐妹每個月都會抽空聚一次,這次輪到席香作東,理所當(dāng)然是聚在天香閣。
對于出入青樓這地方,她們幾個大姑娘倒也大剌剌的毫不避諱。
“傻瓜,會讓明明狠削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饼堓嗔私獾牡。
“就是嘛,那家伙看起來呆頭呆腦的笨極了,更何況,是他先想給我難堪,我削他一點又有什么不對”她是看在金元寶的份上才放過他的,不然,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她還有得氣的。
要再讓她遇到,她非狠削他一頓不可。
“你呀……”
“嬤嬤,有客人!蓖崎T而入的小丫鬟打斷她們的談話,并將手上端著的菜肴放在桌上。
“不是說了今日不做生意,姑娘們都在院子里休息,客人來了也沒用呀”席香微皺起眉。
“但那是好久不見的楚公子,他說他特地帶人想來開開葷,要咱們賣個面子給他”
“這……”
“哇,誰這么大牌”
“是楚家二公子,他難得來一次,不好拒絕!
“沒關(guān)系,我陪你下去。”
火明明拍了拍胸脯,“要是他敢仗勢欺人,我就幫你削他個落花流水!
“其實楚二公子人還不錯……”席香話還沒說完,就讓火明明粗魯?shù)淖街直巯聵恰?br />
“二哥,為什么我們一定得來這兒”楚昱華環(huán)顧布置奢華的天香閣,嗤之以鼻。
“是你說無計可施要我?guī)兔Φ!背啪从樞,拍了下他的肩,“放心,一回生二回熟,我這是幫你熟練如何脫下姑娘的衣裳!
“你確定我在這兒學(xué)的,能用在那姓火的女人身上”他很懷疑。
“那當(dāng)然,除非她不是女人!睉{他這魅力所向披靡的楚二公子所傳授的勾魂大法,加上在這兒的練習(xí),哪個女人不是手到擒來
等拐到了床上,還有哪件衣裳扒不下來。
“她是不像個女人,就算她是女人,也是個潑婦!
“潑婦好,潑婦說不定更帶勁!
“二哥你到底是認(rèn)真的,還是在玩我”要不是為了他的志愿,他才不可能同二哥干這種下三流的事。
“幫助自己弟弟我是再認(rèn)真不過了,到時候環(huán)肥燕瘦的姑娘們隨你挑,你就會感激我了!
“如果你肯幫我扒了姓火的衣裳,我會更感激你。”他實在不想再去跟那女人斗。
二哥居然見鬼的還提議要他拐她上床,要不是急著想在大哥回來之前搞定這檔事,他才不干咧。
“喂、喂、喂,我不出聲你們倒愈說愈過份了,簡直是下流到了極點!被鹈髅鳉鈽O的沖下樓,一把揪住楚昱華的衣襟。
他跟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干么整天就想著要扒她衣裳
根本就是變態(tài)
“怎么是你”楚昱華大驚,一時之間就任她扯著自己的衣襟沒還手。
“怎么不是我你的變態(tài)計劃已經(jīng)被我聽到了,你……”火明明愈說愈氣,粉拳直朝他臉上揮了過去。
“哇你有點教養(yǎng)好不好,怎么出手打人”他下意識的往后一閃,想讓她的拳頭揮空,卻忘記自己的衣襟還被她另一手捉著,一時閃避不及,俊臉上立刻多了一圈紅印。
“哈你有教養(yǎng)整天就想扒女人衣裳還真有教養(yǎng)!贝虻剿尰鹈髅鞯男那樘。
看他捂著臉頰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她就覺得通體舒暢。
“痛……你這蠻邦婆子!背湃A不敢相信她的手勁居然如此之大,打得他連牙都隱隱作痛。
“知道痛就好,以后少打我主意!彼雷约毫獠恍。绕涫鞘滞,整天搖骰盅練出來的腕力可不是唬人的。
“你以為我愛看你啊笑話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就算倒貼我都不要!北凰龤獾每诓粨裱,他完全沒顧慮到這番話是否傷人。
要是可以,他真想連他那個始作俑者的爺爺一起罵。
干么沒事要他去脫她衣服,看她身上有沒有一塊梅花型胎記,害他現(xiàn)在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你是不是想再挨揍呀”
“來呀誰怕誰,剛剛是我大意,來真的我可不會輸你!
兩人劍拔弩張,豎起了渾身的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像非要拼個你死我活才甘心。
“夠了,你要跟個姑娘家打架,沒搞錯吧”楚昱敬架住了自己弟弟的身子,生怕他會真的撲向前。
席香也拉住火明明緩言勸道:“明明,別這樣,一拳就夠了!
“你還說要不是你硬拖我來這該死的鬼地方,我也不會遇上這瘋婆子。”楚昱華將氣遷怒在二哥身上。
“你——”火明明聞言又抬起腿想踹他,卻被好友阻攔,“跟席香道歉,罵我也就算了,干么要罵天香閣”
“抱歉,嬤嬤,小弟口無遮攔,原來是想帶他來開開葷,現(xiàn)下好像也沒那個心情了,那我們就先行告辭!背啪催B忙向席香陪不是,便硬拉著別扭的楚昱華轉(zhuǎn)身欲離開。
“有種你就別再讓我遇到,否則我非把你打得鼻青臉腫不可。你這個色鬼、下流胚子”
“你罵我色鬼、下流胚子!”楚昱華氣得吹胡子瞪眼,不甘心的反唇相稽,“你才是潑婦、野猴子”
“走了啦”楚昱敬無奈的朝席香歉然一笑,死拖活拖才將險些再沖出去的弟弟拉離天香閣。
“氣死我了”居然說她是潑婦、野猴子
“人都走遠(yuǎn)了,你還在叫什么”龍萼站在二摟對著火明明笑道。
“好哇原來你們都躲在上頭看好戲,也不下來幫忙。”
“你這么厲害,哪需要我們幫忙啊”穆曉葒朝她扮了個鬼臉。
“不過也真奇怪,那男人干么一定要扒你衣裳呢”龍萼怎么也想不透。這事肯定有蹊蹺。
“不就是個變態(tài)登徒子嗎”火明明冷哼。
“香,你說他什么身份”
“這楚公子就是咱們杭州城,以經(jīng)營海運致富而聞名的楚家二公子,另外一位公子,想必就是楚家的老三了。”
“這就怪了,以楚家的財力來說,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為何非要脫明明的衣裳不可”
“龍萼,我覺得你這句話有看扁我的意思喔”火明明挑眉。
這句話讓她想起楚昱華說她沒臉蛋也沒胸。
“這不是看扁你,是事實。”龍萼聳聳肩。
“算了,我管他為什么要脫我這沒身材也沒臉蛋的衣裳,反正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被鹈髅髯龀瞿θ琳频膭幼。
管他是誰、管他為什么,總之他們梁子是結(jié)大了
百年苑里不時傳來陣陣悶哼。
楚昱華繃著臉讓孫珠秀替他上藥,而后者臉上明顯愉悅的帶著笑容。
“大嫂,你覺得很好笑嗎”未免也太沒有同情心了吧
“不、不是的,我只是很高興能替你上藥,我這兒很久都沒人進(jìn)出了!背藖韥砣トサ难诀撸龓缀趺刻煲粋人面對這空蕩蕩的大院子發(fā)一天呆。
所以碰見楚昱敬以及帶著傷的楚昱華,她就拉著他到自己這兒上些藥膏、藥酒,但楚昱敬卻借故推辭,先行離開了。
“嗯……”隨著她的力道加大,楚昱華又輕哼了一聲。
“你不用不好意思,痛的話可以叫出來,我不會笑你的!彼厡⑶鍥龅乃幐嗄ㄉ线叺。“不過,你到底是怎么受傷的跟人打架了”
楚昱華沒作聲,對被個姑娘揍的事實難以啟口。
“不想說沒關(guān)系,反正……這些事兒也不是我這個不受寵的媳婦兒該管的,管太多,爺爺恐怕又要不高興了……”孫珠秀誤解他的沉默,落寞的開口。
“我沒有打架。”他悶著嗓子出聲,不想見到她繼續(xù)自怨自艾。
“那就好!彼⒓绰冻鲂θ,“你真好……”
“你才好,溫柔賢淑,要是那瘋婆子能有你的一半,我也不必這么辛苦了!
楚昱華這話沒別的意思,不過是借機(jī)數(shù)落火明明,卻惹得孫珠秀頰飛紅云。
“昱華……”要是自個兒的丈夫也能這樣善解人意,長伴在自己身畔有多好、多幸福呀
“怎么了大嫂你臉好紅,是不是病了”
“沒的事,我是在想……你說的……你說的什么瘋婆子呀”
“沒、沒什么,我在街上遇著瘋子被打了下,就這么著!痹撍溃胗X得這是奇恥大辱。
這下就算爺爺不要他找火明明,他也要報這一箭之仇。
男子漢大丈夫,哪能讓個姑娘家踩在腳底瞧不起。
“是嗎昱華,你以后沒事兒可以常來,我……我可以做些簡單的點心給你嘗嘗,或是咱們可以下下棋、聊聊天!
“這……”
“大少奶奶,老爺子請您去長青苑一趟!蓖忸^傳話的丫鬟敲了下門稟告。
“我馬上去。”孫珠秀應(yīng)道,并朝楚昱華歉然一笑,“爺爺找我,我就先過去了,你……”
“嗯”
“不,沒什么。”她幽然的嘆了口氣便離開。
明月高掛,該是就寢的時刻,火明明房里卻仍透著火光,專心翻閱書冊的模樣映在窗上,清晰可見。
寧兒端了一碗蓮子湯推門而入,搖了搖頭,“小姐,我就知道您還沒睡,便給您送了宵夜來!
這幾天小姐都特別晚睡,總是抱著一疊又一疊的當(dāng)鋪登記冊仔細(xì)察看,非得每天看完快十冊才肯睡。
她就算想幫忙分憂解勞也不識字,只好每天做些宵夜替小姐補充體力。
“不是說過了,別再給我送吃的了嗎”火明明從書堆中抬首。對著桌上的蓮子湯微皺起眉。
“您熬夜到這么晚,不吃些東西補一補,身體怎么受得了”
“我哪那么虛!辈贿^是晚睡了些,想她剛接手家業(yè)時,每天研究帳簿到更晚呢,有時更是天翻魚肚白了才闔眼。
“唉話說回來,您究竟是在看什么看這么起勁”
“沒什么,只是當(dāng)鋪一些舊的登記冊!
“看這做什么”寧兒好奇的拿起一本。上頭歪歪扭扭的字,她怎么看都像蚯蚓。
“這……”火明明看著手上攤開的冊子,上頭明明白白的記著哪年、哪月,什么人典當(dāng)了什么東西。
思緒飄到幾日前,奶奶找她去時說的那些話……
床榻上,一名白發(fā)老婦微靠著床柱,輕咳了兩聲。
她伸手取出枕頭底下的小布袋交給火明明。
“奶奶,這是”
“打開看看!
火明明依言將小布袋上系著的繩子松開,倒了倒,一個雕工精美的玉墜子便落在她掌心。
“這……”好眼熟呀
“約兩年前,我一時興起去逛了咱們家的當(dāng)鋪,發(fā)現(xiàn)了這個玉墜子!被鹄戏蛉穗m有些氣虛,一字一句卻清晰無比。
是了,這就沒錯了。
這是當(dāng)年在當(dāng)鋪不翼而飛的典當(dāng)品。
當(dāng)時她就覺得這墜子肯定值不少錢,所以印象深刻,但還沒請師父監(jiān)定過,便再也找不著,她還以為是讓小賊給盜了。
“奶奶,為什么您要偷偷拿呢如果您真那么喜歡,我會給您的,何必……”她看起來真那么一毛不拔嗎
對自家人她可是很慷慨的耶
況且奶奶從小就疼她,爹娘常忙著生意不在家,是奶奶將她拉拔大的,所以就算是千千萬萬個玉墜子,她也會雙手奉上的。
“因為這原本就是奶奶的。”火老夫人望著玉墜子,眼眸充滿年輕時的回憶,一點一滴,都讓她回味再三。
“什么”火明明訝然不已。
“這是我娘送給我的陪嫁品之一!
“那為什么又會讓人典當(dāng)了”
“因為我將它送人了,我……我唯一能想到它會出現(xiàn)在當(dāng)鋪的原因,就是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所以他的家人把它當(dāng)了!比舨皇侨绱,他怎么可能狠心把這信物給當(dāng)了
“奶奶……”火明明清楚的看見奶奶身上籠罩著一股憂傷。
她口中的那個人,想必對她相當(dāng)重要,才會讓她如此傷悲。
“明明,奶奶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在我死前,替我找著那個典當(dāng)玉墜子的人。”
“奶奶,您不要這么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我的身體狀況已大不如前了,說不定再過幾個月,我連床都下不了了!
“您放心,我一定替您找著的,到時候您可不要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被鹈髅鬣僦,語氣帶著嬌嗔。
“明明……”
摸著孫女烏黑的發(fā)絲,火老夫人愈看愈覺得她恍若當(dāng)年的自己。
如果能找到那典當(dāng)玉墜子的人,是不是就能達(dá)成多年以來的心愿了
“奶奶,您答應(yīng)我呀”
“好、好,奶奶答應(yīng)你不再說這些,奶奶也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一個不情之請,如果……如果你找到的人是……”
“是什么”
“還是等你找到再說好了。”
火老夫人笑了笑。
到底是什么呢
火明明至今仍想不透。
算了,反正等她找著就知道了,現(xiàn)下她只需煩惱如何從堆積如山的冊子中找出當(dāng)初的登記。
“嗯——”
伸個懶腰,火明明手掩上唇打了個呵欠。
“困了就睡覺吧”
寧兒替她整了整被褥。
“我再看完一本就睡!笨v然已是睡眼惺忪,火明明還是堅持要看完手上的帳本。
“那我等您睡了再走!睂巸罕M責(zé)的站在一旁,頭卻不停的往下點,空氣中規(guī)律的翻書聲不啻是最好的催眠曲。
倏地,火明明抱著手中的帳本豁然起身,嘴里大聲的念道:“太好了我找到了”
寧兒猛地驚醒。
對了日期再對物品,沒錯,就是這個。
“寧兒,你有沒有聽過楚昱華是什么人”
寧兒搖搖首,“我沒聽過!眲邮质帐捌渌怯泝,“小姐睡吧有事明兒個再想也不遲!闭f完,她自己也打了個呵欠。
“嗯。”火明明讓寧兒替她寬衣。
或許是找著寬了心,她頭一沾著枕頭很快就迷迷蒙蒙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半夢半醒間,她的思緒還在轉(zhuǎn)。
楚昱華……想來是他的姓氏太耳熟,才讓她聯(lián)想到那個下流的男人。
到底奶奶要她找這人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