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大雪掩去一前一后的足跡。風正狂吹,拂開男人額前過長的發,露出一對精斂的眼眸。
他輕嗤一聲。仔細審視雪地上的小巧陷落,雖然幾近被暴風雪掩蓋,卻依然能分辨得很清楚。然后完全沒有停頓,他繼續邁足狂奔,果然不出一刻鐘,就追到了在風雪中前進的隱隱身形。輕輕一躍足,高大的身軀正好擋住那個人的去路。
「給我!鼓腥死淅湎铝睿г趹阎械臇|西。
女子輕笑,「給你?」她反而抱得更緊。「喔?你確定這真是你要的嗎?」
男人沒有回答,墨黑的眼卻很沉、很定。
她看著男人冰冷的眼神,突然開始笑著落淚。她殺了他所愛的女人,而他就只是這樣?好象連恨都嫌多余。
她笨,她真的笨!
女子恨恨的掉淚,卻在她落淚的同時,赫然從她懷里的布包伸出了一只小手。
原來在她懷中的,是個白嫩的小嬰兒!
男人瞇起眼,再度說道:「給我!」接著隨手拔劍出鞘!缚丛谕T的情誼上,看在師姊只要我帶回小孩的份上,人給我,現在我就放過妳。」但不保證以后。
女子冷笑,「你以為我那么笨嗎?」還以為她不知道他?他放過她也不過是一時,然后可能就得被追一輩子。
女子突然笑得瘋狂。在他眼中,連個嬰兒都遠比她來得重要。那就來試試!
「我不懂,我這樣求你,你卻連半點機會也不給我?」她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卻連一絲回應也得不到,但那個可恨女子及她的孩子,為什么就能輕輕松松的勾起他的注意?
「我不給妳機會?」男人差點要懷疑自己聽錯!肝規熸⒛菢忧髪叄珚吔o了他們機會,饒過他們一家了嗎?」
她偏著頭看他,眼中閃著憤恨的光芒!杆撍!她不該已經有了丈夫卻還來勾引你!」
「勾引?」她到底是搞錯了些什么?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妇褪枪匆株P妳什么事?」男人略勾唇角說道。
因為知道她已經癡狂,執意顛倒是非,他再解釋也是枉然。
女子一楞,先是無言以對,然后又掩嘴格格笑了起來,眼里閃出十分殺意!甘前!是不關我的事,但這種不守婦道、人盡可夫的女子,別說我瞧得不順眼,就算他人也得而誅之,所以我順手殺了她全家!」她雙眼不曾眨動,眼中只余兇光。
「隨妳怎么說,但我只是來要回屬于我的東西!鼓腥死淠f道。
她雖該死,卻不值得他浪費半點情緒,他答應了師姊,就會帶回這個孩子撫養成人,只因他不愿失信。
「屬于你的東西?」這真是她認識的男人嗎?何時開始他的心胸已經寬大到可以接納他愛的女人和別人生的孩子,還視為自己的所有物?他真是那個冷情男人?真好笑。
于是她高舉布包,冷冷的笑,「你說的是這個嗎?」同時另一手抽出短刃、落鞘,抵上了嬰兒的額頭。
變異來得突然,讓男人瞬間冷了眸光。他不在意任何人的生命,但卻不能不信守對師姊的承諾。
「別碰孩子。」冰寒的語氣讓他們之間的空氣更形森冷,他想進逼,她卻用孩子要脅他步步后退。
見男人終于變臉,她滿意的揚唇,更一步步的往后退至崖邊!改阏娴拇_定這是你要的、是屬于你的?」她再問,即使明知答案,就算他不愛她,也不要他視她為無物,她就是要他因為她情緒起伏、不能自己。
她注視男人終于染上冰冷殺意的眼眸,開始發笑,「那我更不給了!」語盡、刀落。
就讓他恨她一輩子!因為嫉妒,她連他的愛人都能殺了,當然更不會在乎多添一個亡魂。
鋒利的刀刃刺入了嬰兒的額頭,滴下初生之血,染紅染熱了冰冷的雪地。
在她還來不及完全刺穿嬰孩頭骨之時,男人翻袖一搜,曲指一彈,鐵蓮子「咻」地激射而出,在空中發出鏗鏘聲響,她手中的利刃瞬間震斷成兩截。
看向地上已成廢鐵的兩截刀刃,女子卻還是嘴角噙笑,「以為我沒武器就不能傷他嗎?」
雖然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里,但此刻他的心中卻莫名起了不祥的預感。
「我要你記得我一輩子……」女子冷笑,手一回,又把嬰兒抱回自己懷里!肝液湍愦騼蓚賭。第一,賭你會不會把我放在心上一輩子。第二,賭你是不是會尋這嬰兒一生一世!
正當男人還在尋思她語中含意時,她已經退到崖邊,「看來,我是勢必先贏上一局了!」她仰頭狂笑。
因為他絕對會由于她將做出的事而恨上她一輩子,不得不將她放在心上!
「至于第二局……你最好求上天憐憫你,不要賠上一生一世──」
就在她話聲未落盡之際,她已經當著他的面,摟抱嬰兒跳下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