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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嗆新娘 第二章
作者:桂若月
   
  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求,某天晚上,他竟然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那是種說不上來的欣喜感覺,她躡手躡腳下床試探的轉(zhuǎn)動門把,意外地竟開了,心中止不住的雀躍,這表示她可以脫離他所設(shè)下的世界,睨了落地窗一眼,當(dāng)然,她不會笨到想跳窗逃走。

  走出房門,景致全然變了,黑暗中矗立著碩大的巖石,陰暗潮濕,長長的通道不知接往何處。她好奇地順著通道走,一路上都是巖洞,沒有多大的變化,行至岔路,一條是直走,一條是往下,她選擇了往下的巖階。

  走完最后一個石階,赫然看到原形姿態(tài)的他正渾身顫抖虛弱的蜷縮在冰冷的地上。桑瑜愈看愈驚訝,忽然她明白了,他碰上修行中難過的關(guān)卡。

  她突然想超凡是以動物修煉成人的妖精,在修行中一定有難以突破的關(guān)卡。如果在他性命攸關(guān)之際傷害他,那么將會萬劫不復(fù),再高的修為也補(bǔ)不回來。

  他發(fā)現(xiàn)了她,卻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拼命在原地發(fā)抖,證明她的想法沒有錯。

  人家說惡夢難醒,她不要長年累月困在這里,面對這種惡心巴拉的怪物,她要結(jié)束這一切。

  桑瑜向前走了幾步,邪惡的目光閃現(xiàn),眼光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當(dāng)兇器,這時候只要一塊大石,一根木頭都可以馬上要他的命。

  桑瑜心里罵道:“我要的只是平靜的生活,你偏要搞得我神經(jīng)衰弱,就算我殺了你也不為過。”

  當(dāng)她高舉大石塊時,婦人之仁的同情心卻冒了出來,她覺得全身抖動的他非?蓱z,心中又不忍了。

  “他是否傷害過別人的命我不知道,至少他沒傷過我,頂多只是嚇我,像他這樣修成人形不知得經(jīng)過幾百年,我這么做是不是太殘酷無情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哎,就做一次好事吧!”

  “砰!”她把石頭砸在地上,雙手擦腰,囂張的挺步目前。

  “你知道我可以勒死你。”首先要他知道她的寬宏大量,慢慢再跟他談條件。

  “我沒有這么做是因為你不是大惡不赦的精怪,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呃……不對,我跟你沒有恩怨,是你故意找我碴,現(xiàn)在我展現(xiàn)人類特有的好生之德放過你,以德報怨很偉大吧。同樣地,你也要解開我身上的咒術(shù),我不要每天晚上看到你,我不想記住這件事,我會忘記,因為不堪回首!毕肫疬@些日子來的疲勞與緊張,真是苦不堪言。

  一直都是桑瑜在自言自語,因為他自顧不暇嘛!

  “看來現(xiàn)在你開不了口,可是我相信你一定聽見了,而且是每句話都清清楚楚的,就這么決定了,這是我們的協(xié)議,我不殺你,你也別再來煩我,你我間沒有牽扯。我是很民主的,請問有任何異議嗎?沒任何表示就是同意啦,好,從此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dú)木橋,各不相干。”

  說完,桑瑜覺得如釋重負(fù),解決了一件大事,不自覺的露出笑臉,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向那間后現(xiàn)代又浪漫的房間。

  現(xiàn)在,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覺,今后,她可以高枕無憂了!

  ***

  他真的不再出現(xiàn)了。

  桑瑜高聲歡呼,她真的擎倒他了!

  桑瑜快意非常,因為她贏了,而且不假手他人,當(dāng)然上帝也幫了很大的忙,那樣的時機(jī),那樣的情景,不好好把握是枉為人!

  學(xué)業(yè)輕松愉快,工作時也不再打瞌睡了,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讓她珍惜,又可以照她早先擬定的生活計劃走,一切操縱在自己手中,這種順心如意的日子真是不錯。她的好心情真是人人都看得見。

  “小瑜,你最近好開心,有喜事嗎?”陸文芬走在她面前,輕松地問。

  “你怎么知道?”

  “觀察呀,你最近笑口常開的。不會吧,你真的有男朋友啦!恭喜,遲到的初戀終于來了,真替你高興,二十四年來第一次的戀情。”

  “謝謝你的關(guān)心,不過我還是沒有男人緣!边@是她至今仍無法解決的憾事,她總不能隨便抓個男人來愛吧。

  “反正耐心等嘛,總會有等到最愛的一天,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恢復(fù)正常就好了!标懳姆彝狭税岩巫幼谒磉。

  “我哪兒不正常了?”她蹙起眉頭。

  “還說咧。”陸文芬斜睨了她一眼,“前些時候什么蜘蛛精、惡夢啊,嚇都嚇?biāo)廊肆恕!?br />
  “你真的以為我胡言亂語?”

  “不是嗎?那陣子看到精神疾病的報導(dǎo),我都會特別留意!标懳姆也恢裁磿r候手里多了一包餅干。

  “你們都以為我瘋了?”聲音小得像對自己說話。

  “差不多了。”陸文芬塞了一口餅干,“不是我妖言惑眾,有些事科學(xué)真的沒有辦法找到答案,要不要給通靈大師看看?或許有不干凈的東西纏著你也不一定!

  “沒有用啦!边@句話只在心里說,否則又要說來話長了,秦瑜只好簡單一句:“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陸文芬滿嘴餅干,說起話來像個大舌頭。

  桑瑜語氣肯定,“真的過去了。”

  終于又重回了她平靜的生活,雖然平凡,但是她喜歡。

  期中考因為那只大蜘蛛的攪和,害得她科科紅字,所以只好在期末考前猛啃書,她發(fā)誓要在期末考雪恥,補(bǔ)回那些紅字,她才不要暑修,她要正常畢業(yè)。

  期末考后,她有九成把握會全部過關(guān),另外一成是中國人固有美德——謙遜,所以百分之百沒問留。

  掛在天邊的月亮溫柔地微笑,她喜歡這樣的月色,寂靜安詳,今晚可以放縱自己貪戀夜色,而且明天放假,天王老子也不能剝奪她睡眠的權(quán)利。

  冬日夜好眠,可是當(dāng)她再睜眼時,整個人呆愣住了。

  她不是勝利了嗎?她不是打倒那個妖怪了嗎?怎么又回到這美得邪氣的屋子?她不是離開那段好不容易奢求來的日子了嗎?

  “啊——”長聲的怪叫從她見到了蜘蛛精后已持續(xù)了一分鐘。

  “見鬼了你!”這種不客氣的口吻,沒錯,就是他了。

  “你比鬼更可怕,我怎么會在這里?你又給我下咒了?我們不是已經(jīng)達(dá)成協(xié)議,互不侵犯了嗎?你走開,我不要跟你靠這么近。”原來他與她同在一張床上,她扯開被,跳下床,“把我找來干什么?我放了你一命,什么都不欠,我好不容易找回我的干靜,我不要再當(dāng)神經(jīng)病,你快滾遠(yuǎn)一點。 

  一連串的問句教他不知從何答起,不耐的瞪了天花板一眼。

  “什么叫達(dá)成協(xié)議?”

  “就是你那天現(xiàn)出原形抖得快死的那天!”她快氣炸了,這個妖怪怎么不守信用。

  “那天?那天我開了口嗎?”他邪惡的睨了她一眼.順勢仰倒在大床上。

  “可你沒說不啊!”桑瑜這下真的要哭了,為什么就擺脫不了他?

  “所以羅,這一切全是你自導(dǎo)自演,自言自語,片面之詞不可取信!

  這個人臉皮真厚到極點,一點羞愧心都沒有,還這副狂樣,她氣得指著他鼻子臭罵:“你到底講不講理,當(dāng)初若是我一石頭砸下去,你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嗎?還是你們妖怪本來就言而無信,沒有人格,沒有原則……”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我本來就不是人,所以抱歉談不上人格,但是我有道德與原則,誰教那天你得意忘形,走得匆忙,只要你白紙黑字,我又蓋了印,隨便哪一只腳我都認(rèn),現(xiàn)在無憑無據(jù),空口白話,你叫我認(rèn)什么?怎么認(rèn)?”

  “你存心耍賴!”桑瑜使盡力要抽出她的手。

  “事實不存在,我怎么耍賴!彼p輕用力,桑瑜又飛回床上了,“你應(yīng)該感激我的,讓你考完試才把你抓進(jìn)我的世界!

  感激你!“是喔,我鄭重感激你的忘恩負(fù)義,無心無肝,不知羞恥!無恥,臭蜘蛛精!”

  一串罵讓他眼中射出一道冷冽的光,“你不怕我了嗎?”

  “怕死了。”另一手去扳他有力的手臂,企圖抽出被緊握的手,“不過遇到你這種不能以常理而論的妖怪,我什么都不怕了,大不了一死。我死都不怕了,你能奈我何!彼钩鋈沓阅痰牧,依舊未能動他一分一毫,累得她氣喘咻咻,“死蜘蛛精——你放開我啦!

  “我有名字的,我叫仲諾,請多指教!”

  桑瑜氣得快吐血了,“我看你真的不懂中國字的意思,重諾?我來幫你改個名字好了,食言,你看如何?”

  仲諾放開她,反正她是逃不了的。

  她來來回回?fù)岽瓯凰烤o的手,看著手腕紅白交映,五個手指印都出來了,這個沒人性的“怪”東西!

  “以前是我不懂憐香惜玉讓你睡地板,從現(xiàn)在起我讓你睡床。”

  “有差別嗎?睡哪兒還不都在你的世界里!彼藓薜恼f著。

  “這句話倒提醒了我,既然在我的世界,根本不需經(jīng)過你的同意,你就跟我一起睡床吧!”

  桑瑜一聽,舌頭打結(jié)不聽使喚,“跟——跟你!”

  “怎么?很興奮?”

  桑瑜跪在床上對他再三膜拜,神色極為惶恐,“老大、大王、首領(lǐng),行行好吧,被你困在這里已經(jīng)夠不幸了,別再折磨我,這床太高貴華麗,不是我容身之處,所謂物以類聚,你我不同種,別混在一張床上,好不好?”

  “你說我沒人格,正好跟你這個里里外外人味兒十足的人接近學(xué)習(xí),吸收你的氣息,不久后我也變得跟你一樣有格調(diào),我并不認(rèn)為有什么不好。”

  “你就這么不可理喻呀?”哀怨的雙眼盈滿了淚水。

  “你說呢?”他斜歪著頭咪眼反問。

  桑瑜整個臉埋在床上痛哭:“老天啊,請你好好善待我,明早一出門就打雷把我劈死,一了百了,省得受這妖怪欺凌。”

  “你怕我的原形?”

  “還有你惡毒的心腸。”她哭喪著臉。

  “如果我保證以人形與你同榻而眠,這樣,你就答應(yīng)陪我睡覺了?”

  桑瑜鐵青著臉,坐直身子,啞聲道:“陪你睡覺?”

  “有什么不對?”那張死人臉一點表情都沒有。

  “你……”桑瑜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我……”

  “對,就你跟我!

  “天啊!”她又呼天搶地地起來,“我天生就這么命苦嗎?虧我二十四年來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居然要讓一只丑蜘蛛糟蹋了,我不要活了,與其失身于他,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這女人是被蛤仔肉糊到眼睛啦,他生得如此俊俏,幾千年來從沒人說他“丑”過。

  “喂,你停下來行不行?”她以前不是這么麻煩的人?

  “救命呀!誰來救救我呀?”

  仲諾忍無可忍了,他大喝一聲:“閉嘴!”

  雄壯威武的聲音在屋子里蕩過來蕩過去,她噤聲了。

  “我說的睡覺純粹只是躺在床上而已,什么都不做,明白嗎?就像以前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只是同睡一張床,你哭個什么勁。 彼p眉都皺起來了。

  這一聽,桑瑜破啼為笑了,還有點難為情,“真……真是這樣?”

  “這就是你所謂的‘人格’,領(lǐng)教了。”他語帶嘲諷。

  隨他罵了,只要能保住清白就好了,擦擦眼淚鼻涕,“你是真不懂還是假裝?”

  “什么意思?”

  “那個——就那個嘛!

  仲諾從鼻孔哼出氣,壓抑住怒火,“什么呀,說清楚。”

  “就是……陪人睡覺的意思。”

  “我又不像你那么白癡,只是剛才說出口沒有半點邪念,心思純正,怎么知道你會想到那方面去!

  真了不起,把自己說得像正人君子一樣。

  “那你還吃不吃我?”

  仲諾以手當(dāng)枕,“看在你未傷我命的份上,不會吃你的。”

  她緊張著問:“什么時候才會放了我?”

  “看我高興!

  “你什么時候心情才會好?”那種棺材臉,幾時才會放晴出現(xiàn)陽光?

  他無情的瞥過她,“再羅嗦就一輩子把你關(guān)在這兒,反正我壽命比你長,喜歡的話就陪你耗下去,睡覺吧!”

  手指一彈,床頭燈熄了。

  比電腦辨音控制還厲害,桑瑜小心地睡在床緣邊,離他遠(yuǎn)一點,同時也避免自己掉下床。

  明天就是假期了,為什么她的霉運(yùn)還未結(jié)束?

  ***

  仲諾早在十幾年前便修成人形了,只是暗中觀察了人類的行為,發(fā)現(xiàn)人類也高明不到哪兒去,所以一直待在黑暗中。既然人類是如此不完美,為什么修成人形是他們精怪的最高境界,關(guān)于這點他實在搞不明白。

  遇上桑瑜,事出偶然,她膽小又喜歡自言自語的舉動讓待在墻角的他覺得好玩又有趣。

  一天晚上,她發(fā)現(xiàn)會飛的蟑螂,立刻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那蟑螂飛到東,她躲到西;它飛到了小書桌,她忍痛允許它在上面爬行。這樣還不夠,那蟑螂認(rèn)為她像只軟腳蝦好欺負(fù),于是挑釁地飛越她頭頂三、四次,更有一次低空飛行,把她嚇得四處逃竄,桑瑜被逼急了,拿起腳下拖鞋一拍,把它拍得稀巴爛,最后她神情激憤的下了結(jié)語——

  “飛啊,你再飛啊,沒看過這么囂張的蟑螂,有種你起來飛。 

  她撲殺害蟲,嘴里仍念念有辭,“我一直裝腔作勢嚇你們,可是你們實在太大膽了,怎么也不肯走,所以我只好下毒手了,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不能全怪我,請安息!

  桑瑜所以吸引仲諾的地方就是她的怯懦,他從未與人類相處,凡事有第一次,那么就從桑瑜開始吧。

  其實他并不打算吃人,殘害生靈是天地不容,不可原諒的事。他雖成人形,但并未完全掌握人的動作習(xí)性、喜怒哀樂。對于人他總是懷著高度的戒心。

  那天他碰上修行中一個重要關(guān)卡,忘了解除桑瑜的咒術(shù),以致讓她闖了進(jìn)來。人類的心思逃不出他的眼睛,他清楚她的思考脈絡(luò),知道她的打算,他以為他完蛋了!

  到了最后,他卻意外的察知她在最后一瞬間做了慈悲的決定,然后對他說了一堆廢話,便得意洋洋的走了。

  那一瞬間,她激發(fā)了他對人類的感激之情,同時也觸動了其他的情緒產(chǎn)生,那天的關(guān)卡就是桑瑜讓他突破的。

  既然她對他有幫助,那么他更不能放她走了。

  ***

  寒夜里有人偎著,真的比較溫暖,這是與他同眠后的新鮮感覺,盡管她總是背對著他。

  習(xí)慣真是可怕的東西,起初害怕得要死的情況,現(xiàn)在反而習(xí)以為常了。

  值得擔(dān)心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親密。

  一開始他的手會攀上她的肩膀,桑瑜會輕輕轉(zhuǎn)頭,看他熟睡了,才又輕輕地把他的手放下。漸漸地他會環(huán)住她的腰,像她習(xí)慣性抱住抱枕那樣,到后來連腳都跨上來了。

  有一次桑瑜實在忍不住找他攤牌。

  “喂,你睡相好一點可以嗎?”

  仲諾懶懶地看她一眼,“你偷看我睡覺?”

  桑瑜嗤之以鼻,“想得美,誰偷看你睡覺,我還怕看到你的丑樣咧!”

  “我睡相怎樣難看了?”

  這種事真不好開口,她提起勇氣問:“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什么感覺?”仲諾明知故問。

  她急了,“溫香軟玉的感覺啊!”

  仲諾心中竊笑,臉上卻表現(xiàn)得冷淡,“一不薰香二不藏玉,你在打啞謎是不是?可不可以請你挑明了說!

  仲諾一副淡然欠揍的狂樣,害得她氣在上沖,脫口而出:“你晚上抱著我睡覺啦!”

  他反倒一臉驚訝,“你要我抱著你睡覺?”

  “你已經(jīng)抱著我睡覺了。”

  仲諾挑高了眉,渾然不信,“是嗎?”

  “千真萬確!彼蛔忠痪浼又卣Z氣。

  他狀似極其認(rèn)真的跟她解釋,“可是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可見得那是我無意識下的行為,這表示我控制不了它,所以,請你多多包涵。”

  她叫了起來,“這種事怎么可以多多包涵!”

  “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彼麑λ龝砸源罅x,“起碼我是帥哥,你看看這張臉,豪邁中不失斯文,體形頎長不文弱,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近千年來的大事都在我眼前演過,請問你到哪兒去找這種帥哥陪你睡覺?”

  桑瑜聞言,一口氣差點兒接不上來,“拜托你說話不要這么粗魯,請你去民間詳查‘陪人睡覺’的定義為何?”

  “那至少帥哥是實情吧!

  “表面上是帥哥,骨子里是什么,相信你我都很清楚。”她故意冷言冷語譏道。

  仲諾一陣沉默。

  “說話啊,看你還有什么話可以拿來辨解!”桑瑜很得意,一味的挑釁著!昂沃^本性?本性就是與生俱來的,改也改不掉。”

  他沉吟地說:“你一定有這種習(xí)慣,所以才把它傳染給我!

  沒頭沒腦丟來一句話,害她摸不著頭緒,“什么習(xí)慣?”

  “睡覺時抱東西啊!”

  桑瑜跳起來,“那是我高中前的習(xí)慣,早八百年前就改掉了,你居然想誣賴我!”

  “雖然改掉了,可是那確實曾存在過,只是目前變成隱藏的因素,起因在你,我真的無能為力!彼麛傞_雙手。

  “無能為力一句話就解決了?”她簡直不敢相信。

  仲諾將她推到床上,手腳用力地圈住地,“睡覺了,我無所謂,明天你還要上班,早睡才有精神。”

  “喂,你別對我毛手毛腳……”

  “既然我有這種好習(xí)慣就讓它繼續(xù)保持吧!

  “我不喜歡你抱著我!鄙hげ磺樵傅目棺h,反身去扳開他纏住自己的手腳。

  “到目前為止,你的提議我曾經(jīng)同意過嗎?”他穩(wěn)如泰山的抱著她。

  “沒有。”她想也不想。

  “那就沒有任何爭議!薄芭尽币宦暎〈差^燈熄了。

  黑暗中傳來她不肯罷休的聲音,“你不可以這么霸道,這是民主社會!

  “我有權(quán)做任何決定,這是我的世界!

  不管桑瑜再喋喋不休,他一概充耳不聞,他就是要抱著她睡覺,她能怎么樣?

  自從貼著他的胸膛睡覺之后,她又有新一層的擔(dān)憂。

  她試著與他保持距離,不是防臉,就是防胸,貼臉尚可,貼胸就尷尬了。她一直謹(jǐn)慎地保持矜待,手腳絕不會放在他身上。男的率性、女的拘謹(jǐn),他們以這種姿態(tài)倒也相安無事過了一段時候,可能是他沒有進(jìn)一步的逾矩,所以桑瑜松懈了,她把左手橫放在仲諾的胸膛,毫無警覺的沉睡著。

  睡到一半忽覺手背麻癢,好像小蟲子騷擾,三番兩次又沒辦法抽回手,這才勉強(qiáng)自己睜開眼睛,這一看不禁傻眼,心跳停了半拍。

  仲諾牽了她的手正輕輕地吻著!

  窗外淡淡的月光迤灑而下,她發(fā)現(xiàn)他的眼光出奇的溫柔,他的唇點上她的蔥白手指,像親吻一樣心里的東西。

  她嚇得說不出話,意忘了阻止他輕薄的舉動。

  他看著她,握住她手的臂力忽爾向后,桑瑜順勢跌在他身上,他左手環(huán)住她的腰不許她掙脫,右手扶住她的頭頸朝下壓,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她的初吻。

  “嗚……”千言萬語都教他的唇堵住了。

  她急拍他的肩膀,仲諾沒有理會;她雙手想撐起自己的身體,敵不過他強(qiáng)有力的箝制。趁他手勁轉(zhuǎn)輕,趕緊離開他身上。

  “你這個……”她羞憤難當(dāng),一巴掌反射性的甩了出去。

  這一掌當(dāng)然是讓仲諾在空中輕松接殺。

  “放肆!”

  桑瑜眼紅了,“誰放肆?”一口咬在他手上,狠狠地咬出牙痕,而仲諾只是輕皺眉,并未推開她。

  一滴水滴在他手上,她哭了?

  “咬我還好意思哭?”

  “被你拘在這里,并不表示你可以為所欲為!

  哦,原來如此,“我以為你喜歡!

  “在你以為之前可不可以先問過我?”她低吼,眼淚不爭氣的流泄。

  “你的肢體語言已經(jīng)告訴我了!

  握緊的拳擊在枕頭上,“什么時候?”

  “你剛剛不是回抱我了,又香又甜,沉醉其中,我看過人類的行為,戀愛的女人才會這樣摟著自己的愛人。”

  “我只是不小心!”

  “我倒覺得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

  去你的渴望!

  “睡夢中的行為不代表思想!

  “卸下武裝才是真正心里的感受!

  “狡辯!”這個大色狼竟然如此強(qiáng)辯,她快被他氣炸了。

  “有幾分理說幾分話!

  桑瑜一個深呼吸,擦干淚痕,“怎么說都是你有理,好,現(xiàn)在我慎重聲明,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的說話方式,不喜歡你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更不喜歡你的吻,這一次算我倒楣,我認(rèn)了!彼闹姓У克某跷,“以后不許你抱我,不許你親我,我情愿睡地板。”

  仲諾斷然道:“不行。”

  “不行?”世界上居然有這種無理橫霸的人!

  他斷然道:“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人類的接吻行為。”

  桑瑜警戒的向后退,“那又怎么樣?”

  “意思是我上癮了。”他目光炯炯望著桑瑜因緊張而舔唇的小舌頭。

  她心中亮起紅燈,“癡人說夢,我拿我的枕頭,你抱你的棉被,不可以再亂來,否則……”桑瑜緊張的反身向后縮著,怎奈已經(jīng)貼墻了。

  他快速的拉回她,以極近唇畔的親密說:“我喜歡這個癮頭!

  他惹起她激烈的反應(yīng),“變態(tài)狂!我又不是白老鼠,我不要做你的實驗,為什么不去找別人!”

  “關(guān)他人什么事?是你誘使我產(chǎn)生這種舉動,自然由你負(fù)責(zé)!

  “狼心狗肺,不知感恩圖報的丑妖怪!”

  他沒有預(yù)警的撲過來,將她壓在身下,覆住她柔軟的唇瓣,貼住她,一面說:“這一切都怪你!

  桑瑜東躲西閃大喊:“我不要!”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場仗誰打贏了可想而知。

  隔天桑瑜上班時當(dāng)然又無精打采了。

  桑瑜對于蜘蛛精的惡行滿腹委屈無處投訴,只好在心中狠狠的罵上他干百遍。“他喜歡抱人是我的錯,喜歡人也是我錯,有了什么怪異行為也怪我,簡直是滿不講理!

  被他吻過的奇異感受仍存留在她心里,其實她不全然討厭排拒,只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妥,那是什么?

  “回魂喔,桑瑜,快聽我的聲音走回正選,回來啦!”陸文芬在她面前擺手招魂。

  “你才是早晚三注香啦,干嘛!”

  “沒事不能來找你啊!标懳姆冶犞浑p好奇的美目在桑瑜臉溜了兒轉(zhuǎn)。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又有什么新聞?”

  “過年后一批新的業(yè)務(wù)會進(jìn)來你有沒聽說?”陸文芬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老板的業(yè)務(wù)擴(kuò)展有成較啦?”

  “有一點起色,所以才會招考新人。”

  桑瑜還是有點疑惑,“可是,值得你這么高興嗎?”事出必有因。

  “那當(dāng)然,‘全勝貿(mào)易’,大獲全勝,不僅業(yè)務(wù)蒸蒸日上,連我的愛情也要報捷。我看過那幾個人的履歷了,有幾個是帥哥哦!”

  桑瑜心想:帥哥?夢里那個夠帥了,帥得讓我神魂顛倒。

  她睨了陸文芬一眼,嬌小依人的身材玲瓏豐滿,細(xì)白肌膚吹彈得破,那帶媚的笑不知迷死多少人,而且男人喜歡長發(fā)姑娘,碰巧她就是那一型。桑瑜跟她不同,不高不矮一六三,五官分開看有中上級的美麗,湊在一起就沒什么看頭,發(fā)長及肩,平日不整理像團(tuán)雞窩,人看起來SOSO,就是沒有男人緣,否則也不會到了二十四歲連個初戀都沒有。

  “你男朋友還不夠多?”

  說起這個,陸文芬也感慨,“有幾個一開始來電,久了以后又不是那么回事,我只要一個能迸出愛情火花的男人,就算燒得渾身是傷我也甘愿!

  桑瑜啐她一口,“神經(jīng)!”

  “是夸張了點,可是愛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也差不多了,你有沒有那種經(jīng)驗?”

  “問我?我的事你最清楚了,連只影子都沒看見哪里來的雷電火花?”

  陸文芬意有所指的問:“少詆我,從實招來,這陣子你是不是戀愛了?”

  “天地良心呀!”

  “可是你最近不一樣了,變得漂亮,有那種沉醉在愛河里幸福的神采。哦,我看得出來,你的人生是彩色的。哦!戀愛,多美好啊,是生命無盡的泉源!”手舞足蹈像演夸張的話劇。

  桑瑜不以為意,“想像力特豐。別說了,鐵公雞又來巡堂了!

  陸文芬馬上變得正經(jīng)八百,“收到,好好保重,再見!鞭D(zhuǎn)戰(zhàn)到廁所去了。

  戀愛?我跟他?

  哼,荒天下之大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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