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中的男人們個個渾汗如雨的辛勤開墾,即使天候依然冷涼,他們卻脫掉外袍,卷起衣袖。
“這畝田實在難耕作,光是鋤草就累得人半死!
“不過,能在寨子中吃香喝辣真的挺不錯啦!”
高個兒的漢于粗聲道: “但是我們好歹是男人!居然被賊婆娘禁囚在山寨里,丟人啊!
“誰叫我們是押寨相公!”趁著空檔喘喘氣,喝口茶。
“呸!我們白天是粗工苦奴,夜晚還要‘伺候’賊婆娘的……”
頓時一片哀嘆聲不絕于耳。
一直低著頭的胡雪飛悄悄的勾了勾笑,他當然明白他們所謂的伺候是什么。
突地,他被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提揪起衣襟,男人惡狠狠的罵道——
“小鬼你笑什么!你看不起我們是不是!”
他懶得解釋,但是他的冷淡卻更加激怒了男人的火氣。
“該死的小鬼!你和我們有什么不同,你還不是被逼迫的……哼,押寨相公!”
另一個黑面男丟下鋤具,“我們都是被劫抓到山寨來的苦命人,你不要自以為清高!如果不是你怕死,你不會咬舌自盡嗎?”
胡雪飛冷冷一哼。他不怕死,但是他不愿意冤枉的死!而這個押寨相公的身份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等他的內力完全恢復,別說一個小賊女,即使是整個山寨的女賊們也奈何不了他。
但是時勢迫人,他的沮喪必須壓抑下,所以他忍耐。
“放手!鄙降谝淮伪蝗颂峋局陆螅牟豢焱耆患右匝诓。
高大的男人臉色一冷, “你這死小鬼竟敢命令我!不想想你這二十二歲的男人卻像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一樣營養不良!
黑面男怪笑著, “魯哥別刺傷這小鬼的自尊心了!姓鹿的小賊女也許就是喜歡他的袖珍嘛!
“或者是小鬼的伺候功夫十分了得?鹿凈芙肯定是玩地玩得快意,也對啦,小賊女第一次娶丈夫,她那悶騷的假天真……”
高大男人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胡雪飛用膝蓋頂撞胯下,他痛得暈昏過去。
“啊!”黑面男開始怪叫,“死小鬼竟然以下犯上……”
對這群男人們而言,先來后到的順序代表著身份的高低上下。
胡雪飛努力的忍著一腔怒火,他明白他的勢單力孤,他也清楚地的元氣虛弱,但是他受不了租鄙男人們對于凈芙的穢言污辱。
“上!兄弟們上!”黑面男的叫吼聲之后,男人們果然一擁而上的把胡雪飛團團包圍。
十幾個拳頭紛紛落下……
男人們的壓抑苦火此時全爆發了!他們不能抵抗山賊女人的威迫,但是他們能夠好好的發泄怨氣吧!
“住手!币宦晪舌痢
大伙兒立刻退開,縮躲得像是恨不能鉆下地洞去逃生的烏龜。
凈芙——看見被圍毆得傷痕累累的胡雪飛,她的臉
色在——瞬間蒼白如雪。
她想要沖上去抱扶起他,但是一想到身邊的小絲瓜地就猶豫了。
她不要讓小絲瓜看不起她!嘲笑她!
“不肖相公,起來。”
胡雪飛仍是躺在泥草地上,他虛弱的道: “扶我……”
凈芙真的想要扶他起身,但是她擔心她的威風掃地。
“大膽!”她大聲說,“我是你的娘子大人,你怎么能夠無禮!”
小絲瓜插話,“魯蛋他干嗎?昏了?死了?”
黑面男捏細著嗓音,“魯哥被死小鬼弄昏了!小絲瓜小姐,我們不是故意打他,是他太囂張,他先動手!
“對、對!”眾人附和。
小絲瓜思考了會兒,她對凈芙說:“你的丈夫先欺負人,所以他必須接受處罰!
“可是雪飛已經被他們打了啊……”
“心疼他?”小絲瓜咯咯的笑,“凈芙你真好笑!我們當女人的不能對男人太好,他們乖順的時候才能對他們好一點兒!
“亂、亂講!我哪有心疼他!”廠
“除非你甩他耳光,我才會相信你。”
可是他的樣子已經好慘、好可憐了!凈芙躊躇著。
胡雪飛撐起上半身, “不準你在眾人面前打我的臉!”
小絲瓜驗叫,“哇,你的丈夫竟敢命令你耶!要是我,肯定打得他皮開肉結!
“啪”地一聲脆響!
凈芙怔住了,她瞪著自己的右手掌心。她打了他的臉?
胡雪飛躺在床褥上,一直用憤怒的眼神凌遲著凈芙。
凈芙雙手背后,她的十根手指早已扭成白玉小結。
“對不住!眴!她心里流著淚水。
“殺了人后再道歉有何用處?死人會因此復活?”
“可是你不是死人,我也沒有殺害你!我只是打你……”眾自睽睽之下的打他。
當時一陣沉靜后,小絲瓜一邊拍手一邊嘲笑他,這已經很傷他的自尊,然而那些男人們的竊笑和戲弄般的眼光才是更加的可惡。
然后他像一具破爛布偶似的被扛抬到房間,男人們把他重重的摔在床褥上。
這屈辱如何吞忍!
“你是娘子大人,是我的主子,所以我這個比奴才更卑微的相公只能由你任意欺弄!
“對不住、對不!”她大叫。
“這么沒有誠意的認錯?”
“不然你要我怎么辦?打都打了啊,難不成讓你回打我一下你才甘愿?”
“你愿意嗎?”
凈芙心一突,“你說真的?”
“廢話。”他從來沒有打過女人……
“我是娘……”
“娘子大人!”他更惱了,娘子就娘子,非要加個大人啊。
凈芙牙一咬,她以破斧沉舟的心態喊聲,“打就打呀!我敢做,敢承擔。”
“過來!
她走過去,恨恨的瞪視他的得意之色。
“蹲下。”胡雪飛扯了一笑,“我才好打啊!
她照做了,眼睛依舊瞪得又直又大,像是受了委屈,卻又硬是逞強使潑的孩子。
他的右手高高舉起——
輕輕、輕輕的碰了下她的左面頰。
凈芙錯愕,“打完了?這樣也算?”
“難道你希望我把你的臉打腫?”
眼睛有點兒濕,她眨了眨,像笑又像哭似的說道:“謝謝你對我這樣好……”
“誤解了!我是沒有多大力氣,也沒能耐打疼你!彼粫姓J是自己舍不得打她。
“喂!”她的情緒起伏一向快速,聽到他這諷嘲,她氣得差點動手捶他。
可一想到他身上的拳傷,她不得不忍下即將爆出的怒火。
地站起身去找金創傷藥,他的傷淤一定要揉開來才不會泛疼。
可是當她將他的單衣解開,輕柔的為他抹涂傷藥的這一刻,似乎有著曖昧的波潮緩緩的涌動。
她覺得他的身體發燙,“該不是發燒了?”
“快些兒……”無明火發得他自己也惱羞了!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和膀子上摩掌的觸覺,使胡雪飛感到某種欲望的蘇醒。
他只是:身子骨縮小成大孩童,但是本質上他仍是血氣方剛的真男人啊。
這一刻,應該如何煎熬!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奇異的夢。
一團圓圓的綠光進入他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夢眠中
“胡雪飛,我是可愛又善良的樹精!
“樹精?有何指教?”
“你是拉雅山寨的少主,現今的你被困在這個女人寨中非常的不舒服對不?”
胡雪飛靜默,等侯對方的葫蘆里賣些什么玩意。
“我是特別進入你的夢中,”他的五官清楚的顯露出來,大大寬寬的嘴巴十分討喜! 疤婺憬鉀Q你的煩憂!
他冷看著他。
“其實你只要用那一幅美人圖畫當作誘餌,凈芙一定會上鉤。”
他聽出興趣來了, “你的意思是引起她的好奇心,拐她下山?”如此他便能夠脫離這個以女人為尊的賊寨。
“凈芙一定喜歡游玩……”第二個誘餌。
“沒錯!不然我整天服苦役,根本沒時間好好的練功,那么我的身體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完全復原。”
“祝你好運嘍!”
小皮開心的在老樹上跳動,“太好了,他們兩夫妻只要離開這兒,哈,一定會慢慢的相看兩顧眼!
原本以為只要再隨便撮合一對伴侶,他的任務就算達成,但是他運動靈力的結果是他差點兒弄混了。
因為他在天界時因為貪玩而把丹爐中的仙藥給燒焦,圣主責罰他下凡間苦修,講明了只要他撮合九十九對佳偶他就能回去重登靈精的幸福班列。
然而九十九對眷屬不是完婚就算了事,還得他們相親又相愛才成,這下可讓他驚慌不已。
“沒關系,我是挺聰明的樹精,使點兒小詭計讓他們愛上對方就好了。”
“真的這樣好玩?”
“當然!”她的眼睛晶亮極了,他不禁莞爾。
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的她實在是很好唬弄,拐她?簡單至極。
“考慮得如何?娘子大人!
凈芙掙扎著,她很想下山去玩玩,也很想查明那幅美人畫為什么和她相差無幾。
胡雪飛知道她早巳動心起意,他再加一把勁的鼓吹,“難道你受得了一輩子老死在寨子里?這么活著太沒有興味了吧?”
“誰想!”廠
“原來你是膽!”他瞥視她,用最鄙夷的神色,“害怕大當家反對?連開口的勇氣也沒有?”
凈芙跳起來,像是小野貓似的叫囂,“你竟然瞧不起人?你很乖戾,我要打你!”
這女人實在是沉不住氣,倘若她遇到的男人不是他,肯定有她罪受的啦。
他緩緩的問:“要不要和我私奔?這么一來省事多了!
“私、奔!”這詞她知道含意,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和自己有關。
“不敢?這么不爭氣的你如何成為將來的女大王?”
她跑上前去,一屁股坐在胡雪飛的肚腹上,雙手開弓的提扭他的雙耳。
“如果你不是我的相公,我一定鞭打你這討厭鬼!
“放手。”夠嗆了她!這世道可是男人為尊。
凈芙笑盈盈的睇著他的怒容,“你在生氣,很氣很氣的那種?”
“而你,十分開心我的‘生氣’?”他感到自己氣得心都痛了。
這嗆娘子對待其他人總是和氣、禮貌,但是她似乎喜歡激怒他。不同于他,他之所以激她、惱她是因為她的反應總能為他帶來樂趣。
當然,他用了些心機,以激將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相公。”
“呃?”為什么他覺得毛骨悚然,她的呼喚分明輕柔啊。
凈芙笑得極甜,眼兒都瞇了。
她的聲音更輕、更柔,“今晚,罰你睡在地上!
半晌,她補充,“怕你冷死,所以我會給你一條薄被子。”
“謝謝你的仁慈。”冷冷一嗤!在這個女人為尊的鬼地方,他除了容忍別無他法。
“我才不是仁慈,我只是舍不得你死掉,這樣我又要重新娶一個丈夫來管束,好麻煩的!
胸腔悶悶的,她是舍不得少了丈夫來逞威風而不是舍不得他這個人,換言之,如果當日和她成親的丈夫是另一個男人,她也是同樣的心思嗎?
眉間深攏,他想,他何必因她的心思感到悶氣?
這樁姻緣是徹頭徹尾的錯誤,可笑!他絕不會承認他和她是夫妻……
這一夜胡雪飛仍是無可奈何的睡在又冷又硬的地上!不過,趁她睡著,他還是爬上床抱著軟溫的厚棉被和周公打交道。
但是當他好夢正甜時,一聲嬌野的罵聲響起——
“不肖相公!放開我,不要死抱著我!”
凈芙決定和胡雪飛私奔!
準備好包袱,她跑到后山去呼喚小皮。
“快出來啁!我有要緊事和你說!”
她用力的搖晃樹枝,甚至抖落了幾片葉子。
小皮出現了,他十分疲倦的求饒,“別吵了!我正在冥思,累積我的靈力!
“小皮,我要和你告別了!边@一刻她覺得感傷,小皮是她很珍視的朋友。
“你要和你的丈夫一道下山去玩耍,對不對?”
“見見世面啦!否則我會成為井底之蛙,這樣就不好了,紫月山寨應該要更加茁壯!
好好笑,分明就是貪玩心性作祟!小皮憋住嘲笑她的意念,忍得難受啊。
凈芙伸出手,她想碰觸他?墒且粓F綠光的他晃呀晃的……
“小皮,你要記得我哦!我去見過世面后不多久就會回來了!
眼淚一顆顆的滾出她的眼眶,她的重情使得小皮不好意思了。
他不該捉弄她啦,所以他招了,“別一副生離的痛苦樣子,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見世面!
“真的?”她的眼一亮,但一瞬間又黯淡了神采,“你不是必須住在老樹里嗎?和我們下山會不會使你受到損害?”
“安心啦!我有靈力!而且我可以幫助你們……”相親相愛,你儂我儂。
“什么?”
“哦!就、就是搞清楚那個美人畫和你的關系,查一查她的底細嘍!闭嬲哪康淖匀皇鞘顾龕凵虾╋w,胡雪飛也疼她、寵她;然后他就從此樂追遙。
“太棒了!”凈芙笑得比太陽更璀璨。
云州境內最有身價的人是哪一位?隨便問個小老百姓,他會告訴你,當然是云王爺嘍。
云王爺太陽生得俊美,清朗的神氣總是吸引著女子的愛慕,招惹出男子的妒意。
但是他這會兒卻是借酒澆愁,唉,愁更愁。
下屬阿莽苦苦勸說,“王爺,請您保重!
“我這個銀朔皇朝的雪公王爺居然輸給一個白眉怪人!”簡直是奇恥大辱。
阿莽驚詫的疑問,“不是因為續命王妃的事情?”
不問還好,他這一問使得太陽的額際更加抽痛。
“我的續命王妃到底姓牛、姓朱,或者姓龍!”
“或許姓熊?姓羊?”阿莽盡責任的提供意見。
太陽斟了兩杯酒,一杯給阿莽,一杯給自己。
他緩緩的飲酒,暗嘆著自己的命運。
一般人眼中的他仿佛是老天爺疼愛的幸運兒,一出生就是尊貴的皇族于嗣,權勢和名利完全不費力就是他的所有物。
但是蒼天無情!今年十九歲,呃不,再過一段時間他就二十歲了,一旦他不趕快找到他命定中的續命王妃,嗚呼,他將成為英年早逝的短命王爺。
太陽的身份是云王爺,興趣則是扮乞丐,看盡人生冷暖和每一種勢利嘴臉。
他的偉大志向是成為天下第一神算!
當他——算出他的續命王妃必須是十八歲以下的鹿氏女時,他高興的派遣屬下四處尋找,只要他娶了鹿氏女為妻就能長命百歲,否則他活不過二十三歲。
結果他——算出鹿凈茉是他的續命王妃,并如愿娶了她,但他后來又和她離緣,成全她和前夫。
然而那白眉怪人竟說他把自己的命——算錯丁,也該娶的不是鹿氏女。
“二十三歲!”他仰天痛呼,“這個詛咒真是要命。”然后搖搖頭,“不對,真正要命的是本小王的續命王妃究竟是哪一個姑娘?”
阿莽也是苦酒穿喉,他哽咽著,“前王妃已經和湯爺過著恩愛逾恒的眷屬生活,王爺您卻是形單影只,為了續命王妃的尋找而痛苦難抑!
太陽慘慘一笑,事實上他和凈茉只是兄妹情誼,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會妒恨湯羿閻的好運,他憂煩的只是自己究竟能不能逃過死劫。
阿莽突然說道: “如果王爺您能找到白眉少年郎,續命王妃的下落或許他能輕易的一算出來!
“本小王才不會低聲下氣去求他!他以為他是誰啊,驕傲啥勁!”
“但是他能夠在塌陷的礦坑中救出湯爺,他的神力可能十分了得!
“他只是個白眉毛的怪家伙,你當他是天上的神!”頂多是地下的鬼!
然不可否認的是那家伙的卜算功力在他之上!
“王爺!卑⒚饝鹁ぞさ倪M言,“屬下斗膽,王爺如果能夠隱忍他譏嘲您的那一口怨氣,暫時委屈您自己,先利用他——算出續命王妃來為您續命,往后再和他一較高下也不遲!
“言之有理。”
太陽和阿莽狂飲痛醉一場,第二日他們輕車簡從的離開云州城。
由于隨行侍衛的煩優,太陽使了小計謀甩開他們。一個阿莽的嘮叨已經十分足夠。
這一天,云淡風輕。
兩主仆走走玩玩的來到一處山嶺下。
“爺,”阿莽忽然豎起耳朵, “前頭好像有野獸出沒!
太陽收起白玉骨扇,側耳傾聽。
驟然間,一個“東西”撞人他雙臂之中。
“唉!”疼死她了。
“姑娘……”原來是軟玉溫香自動投懷送抱啊。
凈芙猛一抬眼,她的人仍在他懷中!皩Σ蛔,撞疼你了!
太陽挑挑眉梢,一臉的笑, “怎么會疼?!我是個男人啊!
一只手臂伸攫過來,將她從太陽懷中拉走。
“這兒,”胡雪飛指著自己的胸膛, “才是你的依靠。”
“嗯,什、什么!”凈芙眨眨眼,詫異極了。
相公的神態忽然陌生,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一種……算是憤怒嗎?
可是相公平時對她大吼小叫也不是這個模樣!
胡雪飛的臉色很難看,他自己明白得很!但是他不認為這有什么奇怪,身為她的丈夫的他難道應該開心舒懷嗎?
當她依貼著另一個男人的時候!
太陽瞧出興趣來了,“你們之間是……”
“夫妻。”回答的人是胡雪飛,他的聲音帶著不自知的宣誓意味。
“你這個小男人能夠娶妻?”這種鄙夷的疑問非常無禮,但是他真的想整弄一下似乎妒火亂飛的小丈夫。
“在下二十二歲,哪里。俊
“身高嘍!碧査﹂_摺扇,一派瀟灑。
“你你……”
“怎么?惱羞成怒想揍我?”這嘲笑會不會太過分?
阿莽護主心切的立刻上前幾步,擋阻住胡雪飛可能的無禮舉止。
凈芙這時候義正辭嚴的說道:“兩位公子,請不要傷害我的丈夫,他不是小男人,他只是暫時縮骨,身形像是大孩童一般!
“因為練功時走火人魔?”
“哇!公子好了不起的神算功力!”
“小姑娘蕙質蘭心!”懂得欣賞他的神算功力。
胡雪飛卻射去一暗箭,“公子也是個練家于,這與神算有什么好牽扯?”
眼—瞟,太陽淺淺笑說:“無論如何都比你這個男人強得多。”
他轉向凈芙,笑深了,“小姑娘好生俏麗可人,在下差點以為看見天仙下凡,你的美太脫俗了!
凈芙怔了一怔,她目送著玉面公子和仆人的揖禮道別。
胡雪飛非常、非常的不是滋味,“回神了!癡女!”
凈芙槌他一記,“你罵我?別以為我沒有見過世面,你就可以任意取笑!”
他退后一步,預防她再捶打他,“人都走遠了,你還依依不舍,這不是癡呆是什么!”她的差別待遇使他心中酸氣直冒。
她直率的辯駁,“才不!我干嗎對他依依不舍!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那么你何必一直盯著他的背影遠離……”不知名的火焰焚燒著他的胸臆……
他這個與她同枕共眠的丈夫竟然不如一個陌生人?她可從來不曾那般的待他!
“我只是覺得那男人長得真是漂亮,翩翩豐采這四個字好像是特別為他打造的!而且他好高大,好像玉樹臨風那個詞兒啊!卑⒁虃兯鶕尩降哪腥藳]有一個能夠及得上他的十分之一。
不過雪飛相公倒是和他不相上下,除了身形以外。
“喂,相公!”她在他身后小跑步,“走慢點兒!我們已經‘私奔’成功了,阿姨們吸人的迷魂散藥力至少還需要一個時辰才能解!
胡雪飛依舊快步行走,他只知道他的心憤怒得顫抖,但是這強烈憤怒又因何而來?
他竟然無能為力掌控好自己的情緒波動!
凈芙對那小白臉的贊美與他何干,他氣個鬼稠。
“。 彼秃,難以抑止的怒氣正在他體內奔竄。
凈芙老老實實的擅上他的背,她摸著受疼的小鼻尖。“討厭啦你!忽然快步跑,又忽然停下步子,你發瘋呀!”
他轉身,狠狠的瞪她。
她的頭頂像是被敲了一敲,這一刻,她覺得他好高大啊。
霧氣很濃,胡雪飛和凈芙借宿一間空屋。
已經兩天了,胡雪飛一句話也不說,他的嘴巴像蚌殼似的閉得牢緊。
凈芙一個人卻也怡然自得,空屋中的力啊劍呀正巧可以讓她甩玩一番,順便活動活動筋骨。
胡雪飛凝視著窗口外的她,她無憂無慮的活潑樣兒十分惹人喜歡。
剛剛他吐了一小口鮮血,因為這兩天來他片刻也不浪費的逼迫自己運行血氣,為的即是盡早恢復他的玉樹臨風。
他明白自己對于凈莢稱贊那個小白臉的話一直非常介懷于心!
“但是這似乎太可笑!”一股沉重伺氣壓迫著他,他清楚著自己急于練功的最大動力是她。
凈芙的快樂使他更悶了,當他情思紊亂的時候她居然天真如常!但是他也不禁微微的一笑……
“當你快樂時,我也感到快樂!弊约旱拿芨杏X才是最可笑的吧。
不過,一直隱形起來的小皮可是比他們還要煩惱啊。
他想得他兩只綠光尖角都痛了啦,“到底應該怎么樣讓他們倆相互珍重?”
以他的聰明才智,以他的靈力怎么可能處理不好這小小的人間事?
“啊,有、有了!”
他興奮的啟動靈力,不一會兒空屋四周.已經是雪花飄飄,冷意漸濃。
嘻嘻!“天寒地凍的時候,凈芙和雪飛不就會抱著對方取暖嗎?身體上的接觸一定有助于感情的交流!
他簡直太、太太崇拜自己的腦袋瓜!
原本舞劍舞得薄汗微沁的凈芙一見雪花墜下,她立刻摔丟手中的刀劍,改玩雪花球。
往日山寨中下雪時她就想要好好的玩,可是木紫和木月阿姨總會制止,她們老是嚴肅的訓斥——
“女人可以兇,可以冷酷,但不能讓男人認為不爭氣!
玩雪球就是不爭氣嗎?她懶得想清楚,反正這一回她肯定要玩得痛痛快快。
胡雪飛的笑痕更明顯了,宙外的凈莢是個吸光體,當她燦笑的時候,冬陽也得躲起來……
“冬陽?”他走出屋外,詫然不已,“冬陽下飄著雪花?”
這天候奇怪極了。
凈芙可是徹底的玩瘋,她竟在雪地上滾翻她的嬌軀?他莞爾,寵溺的靜立一旁笑睨著她。
白霄仍然飄落,沒多久地上的厚云更加堆積了。
凈芙捏了許多小雪球和一個大雪人。
她瞥見微笑著的他,“過來玩!
“是命令嗎?”他朝向她緩步行去。
她偏歪著頭,笑出專屬于她的潑嗆味兒。
“是又怎樣?我是你的娘子大人!
我是你的娘子大人……這一句話使得他心情大好。
她丟給他一團小雪球,十分用力。
“疼不疼?哈哈!
“想打雪仗嗎?”他怎能輸給她?“來吧!”
凈芙連忙再擲去一團雪球,沒中沖!她雙手撿起雪球,再扔!
一哈!丟著你的頭發了!”幸好她捏了許多雪球備用!
胡雪飛淡淡一嗤,“我只是先讓你罷了!
他開始捏抓雪球,還得分心躲開她的攻擊。
這小野人玩真的!不過,她的臉頰邊所沽貼的小片白雪把她襯托得更加嬌俏可人!
“娘子大人,看招!彼麥蚀_無誤的把雪球丟向她的肩膀。
“哇!不肖相公!”她又笑又叫的瘋狂回擊。
事實上他所用的力道非常的輕,一種疼惜她的暖昧情悻似乎已然悄悄滋生。
隱身的小皮樂不可支極了,嘿嘿,他這個樹精的智慧果然是一等一的棒。
但是兩夫妻的爭吵聲使他綠眸忽瞇,“不是玩雪玩得十分親密嗎?”
原來是凈芙堆砌成的雪人被飛來的雪球給擊碎了。
她要胡雪飛向她道歉,而且必須下跪。
他當然是嚴詞拒絕, “開玩笑!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她的潑蠻脾氣一下于兜上心口,“娘于大人才是你最最要緊的大主子。”
就這樣,兩人不但杠上,并且打成一團——凈芙沖過去壓制在他身上捶他、咬他!
而他,也許是稟持著不打老弱婦孺的原則,也許是怕傷了她,總之,他望了閃躲以外別無他法。
他的身上挨了不少她的粉拳。
小皮愕然之余竟然想哭,“天呀!圣主,難道是我弄巧成拙?”